第95章 她是舔狗(95)
◎謝利母子自殺◎
謝利聽見母親的話, 完全怔在原地,清潤的雙眼裏滿是不可置信,“母親, 你怎麽會這麽想我?”
“謝利, 你別怪我。”穿著白色真絲睡裙的婦人道, “但凡換一個對象,我都不會這樣惡意揣度你,可是那是黛西。”
她看向謝利, “自從黛西分化以後,她是越來越漂亮了, 若是隻吸引Omega也就罷了, 偏偏紅唇嬌豔得像是吸飽了露水的玫瑰花瓣,腰也是那麽細那麽柔韌, 簡直能夠激發Alpha內心深處的摧殘欲望。”
“謝利,你看著她的時候, 有沒有那麽一刻想要握住她的腰, 將她抵在牆上吻得她麵色潮紅,雙眸迷離?”
在休息室裏發生的那段塵封已久的記憶,隨著母親的話再次湧現在謝利的腦海裏。
他的確是以差不多的姿勢,將黛西禁錮在牆麵與自己的身體之間,抽出了她腰間的皮質腰帶, 用腰帶環封住了她的紅唇。
那時謝利看著少女嫣紅稠豔的唇瓣含咬著黑色皮帶, 看著這美麗罪惡帶著潮濕與灼熱的畫麵,心裏想的是這誘人的唇舌將再也無法吐出尖銳諷刺的話語。
若是幾個小時之前, 謝利除了這樣的想法也不會有其他心思。他當黛西的兄長當慣了, 哪怕已經和黛西解除了親屬關係, 也依舊將黛西視作妹妹, 可現在,母親的話卻將他帶入了一個從未觸及到的領域。
原來他是可以與黛西肌膚相親,唇舌交纏,甚至能夠做出一些超出兄妹關係的,不被允許發生在親人之間的過分事情。
下午因為聽見黛西喊男傭哥哥,看見黛西允許冉逸愷為她擦手時心裏的怪異難受感覺一瞬間有了原因。
不是什麽兄長對妹妹的占有欲,而是一個Alpha,因為喜愛的Omega與其他人親密接觸時產生的嫉妒。
想通了,明白了,但謝利卻覺得自己現在比原先懵懂的時候還要慌亂。
以他和黛西的關係,自己喜歡上黛西,留給他的隻有萬劫不複。
“謝利?謝利!”母親的聲音將謝利從繁雜的思緒中拉回現實。
謝利抬眸,就對上了母親越發陰寒的目光。
“你在想黛西,是不是?”白裙婦人這般發問。
謝利張了張嘴,無法否認。
白裙婦人麵容扭曲,雙手抄起桌上的一個玻璃大型擺件向謝利扔了過去,尖聲道,“你明明知道我對黛西的意思,竟然直接當著我的麵就出神想她,你是想氣死我是不是!我養了十幾年,倒是沒有想到養出了你這麽個白眼狼!”
謝利胸口被近十公斤的玻璃擺件砸中,隻覺得肋骨都要斷裂,他不知道衣服下的皮膚是否已經泛起了淤青,疼卻是一定的。
但他生生忍住,沒有發出一絲悶哼,隻是道,“母親,就算我不與你爭奪黛西,黛西也不會喜歡你……”畢竟她是個Omega。
但謝利後半句話梗在喉間,白裙婦人也沒有注意,畢竟她就已經氣得呼吸不暢。
她覺得謝利是在輕蔑她,唱衰她,惱火得手邊有什麽砸什麽,“滾!你給我滾!我沒你這樣的兒子!”
謝利被各種亂七八糟的東西砸中,衣服淩亂,已是無比狼狽,他看著情緒無比激動糟糕的母親,留下一句“母親,你信我,你和黛西真的不合適”,就離開了房間。
“不合適?誰和她合適?謝利你嗎?你可別忘了黛西有多討厭你這個哥哥。”白裙婦人坐在梳妝桌前冷冷道。
平複下憤怒的心情,她拿起梳子梳了梳長發,又整理了一下衣領。
“我才是適合黛西的人。”她對著鏡子裏的自己自言自語地說了這麽一句,才起身離開了房間,準備去做之前被謝利打斷的事。
走廊盡頭的房間內,莫黎正在看書,卻聽見了一陣敲門聲。
她剛打開門,謝利母親就像遊魚一般靈活地進入了她的房間,然後坐上了她的床。
莫黎瞧見,都不想問她來意了,直接道,“出去。”
“別這樣無情啊。”謝利母親將衣領往下扯了扯,露出整個香肩和鎖骨,甜膩的奶油信息素蔓延至整個房間,她輕佻道,“黛西,你猜我睡裙下有沒有穿內衣,當然,你可以過來親手驗證。”
白裙婦人雖然已經四十幾歲了,但星際人的壽命普遍較長,歲月在她身上並沒有留下多少痕跡,她看起來依舊年輕,這樣做著挑逗的動作,釋放全部的信息素的時候,是極其誘人,容易讓Alpha喪失理智的。
但是莫黎是個Omega,她對於謝利母親的信息素沒有半點反應。
係統:【謝利母親肯定是想暗殺你!電視劇裏都是這麽演的,先讓你放鬆警惕,趁你不被一刀取命!】
莫黎走到床邊,抬起謝利母親的下巴,眸底帶著一絲探究,“小媽這是做什麽?”
少女的瞳孔是極其漂亮的淺褐色,對視時極容易讓人深陷進去,她身上的野玫瑰味道在這充斥著Omega甜奶油信息素的房間裏並不明顯,卻鉗製住白裙婦人的整個身心。
白裙婦人感到身體有些軟,心髒也是怦怦地跳個不停,她一向精明,做事總是算計這算計那,但是現在,望著少女絕豔的眉眼,卻感到了一種久違的,像是十幾歲小姑娘才有的心動。
她想,她是真的喜歡上黛西了。
“我在引誘你啊。”她癡癡地看著莫黎,拉著莫黎的手放置自己睡裙的腰帶上,“拉開吧黛西,拉開以後我就是你的Omega了。”
莫黎卻抽回了手,就在謝利母親愣神的時候,就看到莫黎將手放在了她已經滑到肩頭的衣領上。
謝利母親心中一喜,正要往莫黎身上貼,卻見莫黎將她的衣領拉了上來,遮住了她整個肩膀。
謝利母親一愣,“你這是什麽意思?”
莫黎卻還在漫不經心地整理她的衣領,一邊整理一邊道,“小媽是忘記了在我小時候做過的事情了嗎?唆使府裏的傭人處處給我使絆子,挑撥我和老魯伯特的關係,讓老魯伯特越發厭惡我這個女兒。在我患病的時候,故意將我鎖在房間裏,讓我連日高燒不退差點死亡……”
“所以小媽,你現在說想要和我上床,如果你是我,你覺得你會答應嗎?”
少女每說一個字,謝利母親的身體就僵硬一分,她坐在床邊,十指緊緊攥著,幾乎要將床單抓成一團。
她是害怕的,害怕少女用什麽殘忍的手段報複她,但在害怕中又夾雜著連她都覺得不可置信的心疼。
她難以想象眼前這個少女是如何熬過自己做的那些混賬事情,長成了現在這幅出類拔萃,讓人心動的絕豔模樣。
前所未有的後悔一層又一層地將謝利母親團團包裹,讓她連呼吸都分外艱難,她清楚地認識到,就算老魯伯特入獄執行了死刑,她也變成喪家之犬,也依舊無法填補與黛西之間橫跨不過去的溝壑。
白裙婦人嗓音喑啞晦澀,“是我做錯了黛西,我對不住你,你要怎麽樣才能原諒我?”
“原諒?”莫黎輕笑一聲,聲音突然變得極致溫柔,“那你去死吧小媽,你去死,我就當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謝利母親聞言,隻覺得有一把淬了毒的刀直直地刺入她的心髒,將那處攪得血肉模糊。
她的喉嚨仿佛被一隻手掐住,用盡了全身力氣才說出想說的話,“……隻有這樣才可以嗎?”
“是啊,隻有這樣。”莫黎毫不留情地說。
少女鴉羽一般烏黑柔順的長發披散在肩,皮膚白皙細膩的好似一捧月光,眉眼如畫,麵容精致,哪怕薄涼惡毒,也美得好似深淵裏由鮮血澆灌的荼蘼。
萬分蠱惑人心,讓人理智全然消失,隻覺得她說什麽便是什麽。
謝利母親怔怔地看著她,眸色渙散,良久,她小聲道,“總會如你所願的。”
莫黎沒有聽清,但下一刻謝利母親已經跑出了房間,她也沒有在意,繼續看起書來。
不一會兒,門又被敲響了。
莫黎以為謝利母親去而複返,卻沒有想到是冉逸愷。
年輕雋秀的醫生身姿挺拔,雙腿修長,哪怕穿著簡約白T和直筒褲,堪稱完美的身材比例也依舊顯得他萬分俊美。
他拿著平板,示意莫黎看顯示屏上的戶型圖,“小姐,公爵府將於兩周後查封,我為你挑選了幾套位置、地段和環境都極佳的別墅,你看看你中意哪一套。”
莫黎道:“有學校住。”
冉逸愷笑著說:“總有放假的時候,小姐需要一個落腳的地方,要是小姐一直住學校不回來,空著也沒事,我會一直在裏麵等你的。”
他總是這麽周到,很多時候他的小姐都沒有考慮到的瑣碎事情,他都會通通安排處理好,像極了一個賢惠的人夫。
莫黎便隨便指了一套順眼的。
冉逸愷點頭:“好的小姐,我會盡快與房地產商落實交易,再挑選傭人奴仆,不會讓其比現在的公爵府差的。”
莫黎道:“你需要多少星幣,我給你。”
她現在身上不缺錢,一是環宇唱片給了“紅狐狸”堪稱天價的簽約費,專輯發售後還有後續分成;二是特情局那邊,曹安遠給她申請了大筆的線人費用,防止她因為公爵府倒塌陷入資金困難。
“不用的小姐。”冉逸愷因為她算得這般清楚眼底略過一絲無奈和哀傷,但聲音卻是含笑的,仿佛絲毫沒有在意這件事情。
他甚至有些自得道,“這些費用我賣幾個研究專利就可以賺回來了。”
他這般說,莫黎也懶得和他拉扯,便點了點頭。
冉逸愷這才滿意地笑著出了門,但他還沒有到府醫室,就接到了他的老師德佩亞瑟的電話。
那頭的中年男人似乎非常憤怒,聲音音調高的像是要刺穿冉逸愷的耳膜:“臭小子!你他爹的是睡癔症了嗎?!把有關機體細胞分化研究的那幾個項目給賣了!”
“你知不知道那幾個研究有多重要,完全可以衝明年主星係的最高醫學獎,你竟然賣了!還是隻賣了二十幾個億!要不是現在我在外星交流,我真想連夜趕回來打死你這個不省心的!”
“老師。”冉逸愷將光腦拿得遠了些,才淡淡道,“你知道的,我對那些獎項虛名一直不感冒,現在錢都已經到我賬戶上了,你再講這些也沒有用了。”
他不開口還好,一開口把德佩亞瑟氣得直接想吐血,但德佩亞瑟也知道木已成舟,他再無能狂怒也補救不回來,隻能沒好氣地問,“你現在很缺錢?”
冉逸愷直接回答:“是啊。”
德佩亞瑟無比疑惑:“為什麽?我想不出你除了買材料買儀器,還需要在哪個地方花錢。”
冉逸愷笑著回答:“我需要給我的小姐一個家。”
魯伯特公爵府肮髒至極,他的小姐童年在這裏受盡了苦難和委屈,現在魯伯特公爵府沒了,他自然要給小姐一個幹幹淨淨,溫馨舒適,完全符合小姐審美,隻為了小姐一個人存在的地方。
他的小姐,值得所有的美好,生來就是該嬌養著,被珠寶鮮花圍簇的。
*
很顯然,在帝星星假第一天倒塌的魯伯特公爵府隻是開始,接下來兩周內,曹安遠迅速肅清上層貴族,一時間上流社會竟是人人自危,完全沒有節假日該有的輕鬆氣氛。
卡納城,KN酒吧。
赫帕懶懶地坐在沙發上,一貫瀲灩著水霧的青碧色雙眸此刻褪去了溫柔多情,隻剩下危險的真麵目,讓人想起星際熱帶雨林裏某些凶猛的甲殼類凶獸。
“特情局,很好。”他冷笑著搖晃手中的紅酒杯,而後問道,“以魯伯特公爵為首的貴族走私線到底怎麽斷的?”
他身邊的手下眼觀鼻鼻觀心,都不敢上前回答,生怕觸了他的黴頭。
誰能想到呢,一個酒吧的老板,竟然是X星專門潛伏在帝星做走私交易的特級軍官。
空氣沉重的幾乎要凝滯住,最後還是剛調查回來的菲爾丁開口道,“是因為魯伯特公爵的女兒黛西。”
“殺了吧。”赫帕直接說。
“好哦。”菲爾丁笑著回答,與平日裏的跳脫逗比的年輕經理好似完全不是一個人。
手下們又各自匯報了潛伏情報,等赫帕再沒有其他指示後,退出了包間。
而菲爾丁這才無比憤怒地對赫帕說,“老板,景元青因為景譽向小狸出手了。”他將知道的消息盡數告訴了赫帕。
赫帕越聽臉色越沉,最後竟是直接氣極反笑,“綁架小狸,在七皇子麵前主動暴露身份,這大皇子也真是可以。”
菲爾丁手指絞弄著大紅手帕,眸色寒冷,“我早說了那景元青不是什麽好坯子,看著一副溫溫和和的樣子,但腦子裏在想什麽隻有他自己清楚,和他合作,咱們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被捅一刀。”
赫帕:“他不確定性確實很大,我會好好和上級反映的,現在更重要的是小狸。菲爾丁,給這位帝星的大皇子撥一個通訊。”
菲爾丁:“好噠。”
桑德利亞軍事大學,學校花店。
正在修剪花枝的景元青自然也聽說了牽連無數上流社會貴族的走私戰鬥型機甲案。
“據調查,是魯伯公爵的女兒親手把她父親送進監獄的?”景元青問。
他站在朦朧的光影之中,披散著的中長發染上了一抹枯黃的色彩,眉目雋秀雅致,氣質寂然空遠,有種說不出的物哀之感。
“是的,大皇子。”他身邊的黑衣男子回答。
“這位小姐似乎比我想的更加狠心腸,不俗的美貌,冰冷的性格,我倒是蠻喜歡她的,可惜她許久沒來花店買美人拈笑了。”景元青剪斷一支已經枯萎的美人拈笑的花杆。
黑衣男子沒有搭腔,他知道被這位大皇子“喜歡”上絕對不是什麽好事。
景元青也沒有指著他會回應自己,繼續修剪花枝,就聽見他放在一旁的光腦發出通訊邀請提示音。
他看了一眼上麵的來電顯示,神色有一絲意外,然後按下了接聽鍵。
但他還未開口,那邊就已經開始興師問罪了,“大皇子,聽說你對紅狐狸出手了?你主動在景譽麵前暴露身份有你的考量,隻要不耽誤我們的事,我不管你,但是紅狐狸這個人你不準動,否則別怪我們翻臉。”
景元青聽完,直接掛斷了通訊,繼續將自己修剪好的花插入花瓶裏。
黑衣男子問:“赫帕先生這樣警告,我們還要繼續對紅狐狸動手嗎?”
“為什麽不,順便查查這個紅狐狸。”景元青滿不在意地說,眼底掠過一絲思索,這個紅狐狸到底是什麽人,他的七弟和合作夥伴都這麽護著她。
“對了,最近皇宮裏怎麽樣?”景元青接著問。
黑衣男子回答:“這些天七皇子盯上我們了,雷厲風行地拔出了很多我們在皇宮裏安排的人,經過調查,七皇子還跟特情局搭上了線,接下來怕是就要對我們在軍部的一些底牌下手了。”
“特情局?也不知道小譽是怎麽和曹安遠糾纏在一起的。”景元青笑著說,“他既然這麽做,怕是真對我動了殺意,不過也很有意思就是了,讓我看看,我的七弟到底能夠做到什麽程度。”
黑衣男子瞧著景元青興致勃勃的模樣,心道他這個主子腦子真是不正常,不過皇室腦子不正常的人多了。
與景元青血脈相連的皇後和景譽也有病,隻是這兩人現在不穩定的精神狀態,是由景元青一手造成罷了。
*
今年九月份為期兩周的星假比往年可是混亂多了,幾乎每天都有幾家貴族遭殃倒黴,帝星人民簡直吃瓜吃得不停。
因此幾乎所有人覺得一眨眼,都還沒有回過神來呢,假期就要結束了。
魯伯特公爵府酒室。
謝利母親給莫黎倒了一杯紅酒,“你後天就要回學校了,公爵府也隨之要被查封了,就當是慶祝一切塵埃落定,陪我喝一杯吧。”
“喝了你就把我母親的遺物給我?”莫黎這般問。
公爵府都倒了,她自然是懶得跟謝利母親逼逼賴賴的,但謝利母親卻說有原主母親的遺物,隻有陪她喝酒才會給莫黎,以莫黎的人設,當然無法拒絕。
“是的黛西。”謝利母親說。
莫黎:【係統,查一下這杯酒有問題沒有?】
係統:【宿主,經檢驗,裏麵沒有藥物。】
莫黎便喝了。
謝利母親看著她,也將自己麵前的紅酒盡數飲下。
“可以給我了吧?”莫黎不耐煩地問。
但謝利母親還沒有說話,冉逸愷就進入了酒室。
年輕的醫生似乎很著急,著急到連與莫黎打招呼的時間都沒有,直接冷聲問謝利母親,“夫人,你是不是偷了我府醫室裏無解的毒藥?”
係統聞言,震驚道:【臥槽!難道我檢驗程序出問題了?!這杯酒其實是有毒的?!】
【宿主!你趕緊扣喉嚨把酒吐出來!!】
莫黎也有些怔然,但她還沒有行動,就見坐在自己麵前的謝利母親吐出了一口黑血。
白裙婦人狼狽地捂住胸口,“是我拿的,但是我隻抹在了自己的杯子裏。“
話是對著莫黎說的,眼睛也是看著莫黎。
她問:“黛西,你不是說隻要我去死我們之間才會一筆勾銷嗎,現在這樣可以嗎?”
“母親!”跟著火急火燎的冉逸愷前來的謝利扶住了他即將倒在地上的母親。
他渾身顫抖,眼前發黑,慌忙擦著白裙婦人吐出的血,無助地像是一個孩子,“為什麽啊母親!你這到底是為什麽啊!”
“誰叫我喜歡她呢。”白裙婦人說出心裏的答案,卻是連自己都覺得滑稽一般笑了一聲,她的眼裏溢滿了哀傷至極的淚水,“是啊,我喜歡上黛西·魯伯特了,為此可以把欠她的都用這條命還給她。”
她這樣的人,不動情則已,一動情就是飛蛾撲火,被火焰焚燒成灰燼也甘之如飴。
“可是母親,黛西是個Omega!”謝利覺得自己的心髒都好似被刀劈成了兩半,他該早點告訴母親的,早點告訴母親就不會發生現在的一幕。
冉逸愷聞言,十分意外地看向莫黎。
謝利母親卻比冉逸愷反應激烈多了。
她姣好的臉蛋一下子褪去了血色,整個人冷的好似被扔到了冰天雪地裏,她一邊吐血一邊問,“Omega,黛西你是Omega?!”
“對呀小媽。”莫黎說。
白裙婦人因為她這句話腦海裏響起巨大的坍塌轟鳴聲,她眼前一片漆黑,渾身沒有了一絲溫度,好似連骨縫都滲著刺人的冰寒。
“Omega!Omega!”她聲嘶力竭地這般重複,死死看向莫黎的雙眼已經布滿了紅血絲。
烏發雪膚少女卻沒有任何反應,她依舊那般美麗動人,冷漠無情,讓看著她的白裙婦人心裏湧上了無邊的悲愴。
“黛西,我自認精明一世,卻是五次三番著了你的道!明明我該恨你的,該恨不得殺了你,將你剝皮抽骨的,但是我卻悲哀的發現,我心裏的愛依舊比恨多。”
謝利母親覺得自己這一生可笑極了,她半輩子都在跟Omega鬥,鬥她那將親生女兒買入紅燈區的母親,鬥那些搶她客人的賤貨,鬥她前男友身邊的鶯鶯燕燕,鬥老魯伯特的原配夫人,但到頭來,她卻是也栽到了一個Omega身上。
Omega啊……謝利母親簡直覺得又震驚又諷刺。
你說,怎麽會有黛西這樣的Omega,耀眼,優秀,強大,比Alpha更勝,讓她這樣一個時常妒忌出色同性的人都討厭不起來。
謝利母親心如刀絞,她渾身的力氣一點一點的褪去,身體因為毒發不住地**抽搐,她知道自己馬上就會死掉了,於是一邊吐血,一邊斷斷續續地對莫黎說,“黛西,我死了……會不會在你心裏占據……那麽哪怕一點點位置?”
莫黎沒有回答。
一種無聲的否認。
謝利母親緊緊地盯著她,最終還是沒有等來想要的答案,絕望地閉上了雙眼。
有淚水從她的眼角流下。
她想,喜歡一個人真是太苦了,她下輩子再也不要喜歡別人了,還是無情無義,一心上位更適合她。
“母親——!!!!!”
謝利抱著自己母親的屍體,隻覺得像是墮入了無人之境,無邊無際的黑暗寒冷像網一樣包裹住他的整個身體,又化做鋒利的鋼針,密密麻麻地刺入他的血肉,讓他痛到無法呼吸。
他看向一旁依舊事不關己的少女,雙眸充血,質問道,“黛西,你就一絲一毫的動容嗎,為什麽不回應她,為什麽要讓她這麽絕望的死去?!”
莫黎還沒有說話,冉逸愷就不滿地開口了,“少爺,你搞清楚,夫人是偷了我的毒藥自殺身亡的,關小姐什麽事,小姐有讓夫人愛上她嗎?憑什麽小姐要給夫人提供情緒價值,讓夫人心滿意足地去死?”
謝利被問得啞口無言,良久,他艱澀道,“可是我們是一家人啊,黛西,你是我妹妹,是我母親的繼女啊……”
“誰跟你是一家人?我們沒有半點血緣關係好嗎?”莫黎不留餘地地反駁。
她走到謝利的麵前,居高臨下的看他,“謝利,你總是這樣,父母也要,妹妹也要,可你怎麽不想想,自己到底有沒有那個命擁有這麽多?”
謝利仰著脖頸看她,他的發絲柔順地貼在臉側,清潤的雙眼裏滿是淚水,看起來可憐極了,他說,“可是黛西,我現在隻有你了。”
“好吧,你隻有我了謝利,可我不喜歡你,我討厭你,我不要你。”
莫黎說著,嘴角勾起惡意的弧度,“不如你也去死吧謝利,去陪你已經下了地獄的父親和母親,也當是全了你的孝心。”
謝利望著她的淺褐色的眸子,喉嚨像扼住一般,喑啞著發聲,“黛西,你真的有這麽討厭我嗎?”
莫黎道:“不然呢謝利,你從來隻會和稀泥,跟個爛好人一樣將這公爵所有的創口都遮蓋起來,掩耳盜鈴地認為大家可以好好相處,你有哪怕一刻想要真正地去解決問題嗎?”
“不,你沒有。你要當你母親的孝順兒子,所以除了口頭上阻止和私下裏對我進行一些補償,就再沒有其他行動了,由著你母親聯合傭人來傷害我,你有沒有想過但凡我小時候有那麽一次因為絕望痛苦沒有挺過去,根本就活不到今天?”
謝利聽著她的話,心髒痛的像是刀割一般,他的眼淚像斷線似的往下流,“……對不起。”
他不知道自認為已經竭盡全力去維護家庭的自己在黛西眼裏會是這幅模樣,他這才知道,他到底錯的有多徹底。
無怪黛西厭惡他,他真是個爛人。
莫黎懶得理會他,對冉逸愷說,“報警吧,讓警察來處理屍體。”
“好的小姐,交給我就好。”冉逸愷道。
兩人一同出了門。
不到一會兒,警察就來了,冉逸愷領著人來到酒室,卻因為眼前的一幕怔了一下。
隻見白裙婦人的屍體旁邊,又多了一具青年的屍體,血已經蔓延至了整個地麵。
而這具青年的屍體破破爛爛,肢體殘缺,從身體上砍下的大腿和割下的血肉一塊一塊散亂在旁,難以想象他是如何忍住巨大的痛苦淩遲自己,直到失血過多都還握著匕首想要戳瞎自己的眼睛。
一同來的法醫檢查過後道,“竟然是自殺!怎麽會是自殺?人都是趨利避害的,哪能對自己下這麽狠的手?”
冉逸愷沒有回答,他的視線落在屍體旁邊的一枚銀戒上。
他記得這枚銀戒是謝利母親在謝利分化宴會時給謝利的,讓謝利有朝一日遇到心上人送給她。
“是愛上了小姐嗎?怪不得把自己折磨成這幅樣子,原來是為了讓小姐出氣。”
冉逸愷拿起戒指,而後對身邊的警察們道,“希望各位趕緊處理,這畫麵太過血腥,我怕汙了我家小姐的眼。”
“這當然!冉先生你就放心吧!”領頭的警官趕緊道,他們可不敢得罪這位曾經救過他們上級性命的醫生。
冉逸愷點頭,就來到了莫黎的房外,“小姐,少爺自殺了,他還留下了一枚戒指,大概是給你的。”
“不要。”門裏的少女淡淡道,完全沒有將這件事放在心上。
*好的小姐。”冉逸愷直接將戒指扔到了垃圾桶裏。
*
已經倒塌的魯伯特公爵府的夫人與少爺一起自殺的消息很快就傳遍了整個星網,星網上對此議論破多。
#原來盛極一時的魯伯特公爵府三位主子接連死去,隻剩下一直以來對公爵府萬分不滿的女兒,這很難不讓人多想啊。#
#官方一直未透露魯伯特公爵走私機甲到底是怎麽查出來的,但是我覺得很有可能是黛西檢舉揭發的。#
#就是就是,魯伯特公爵藏得這麽深,如果不是公爵府內部人,很難拿到相關證據的。#
#魯伯特公爵落網這件事是不是黛西推動的另說,但謝利母子死亡絕對和黛西脫不了幹係,星假期間公爵府隻有他們三個人,這母子倆突然就自殺了,說不定就是黛西逼死的。#
#我現在簡直是毛骨悚然,黛西這種人也太恐怖了吧,一下子就把和自己一起生活十幾年的親人給弄死了。#
#聽說黛西就讀桑德利亞?真是白讀這麽多書了,連基本的感恩孝順的品質都沒有,魯伯特公爵雖然花心,但是好歹養了她這麽大,謝利一直也對她這麽個妹妹友愛又加,她怎麽下得去手的?#
#老天,我寧願自己孤獨終老也不想要黛西這樣的女兒或者妹妹。#
#真就脊背發涼了,黛西才剛成年啊,就手不見血就解決了無比厭惡的父親、繼母和哥哥,這心思深沉到讓人覺得害怕。#
#她是真的心狠,光是想想,就讓人發慌戰栗。#
#我就想問問,她心理健康嗎?會不會有那種隱藏的很深的、很陰暗的心理疾病?#
魯伯特公爵府,係統看著這些言論簡直要氣炸了:【這些人有毛病吧,老魯伯特犯了判星罪他不該處以死刑嗎?還有謝利母子,什麽叫你逼死的他們,你做什麽讓他們走投無路的事情了?】
【這些網民就隻看到了這三個人的死亡和你脫不了關係,但他們卻不知道原主從小到大受過多少委屈!說你陰暗恐怖,他們怎麽不想想這種性格是誰造成的!】
莫黎懶懶翻著書:【這萬人嫌人設不是保持的蠻好的嗎?隨他們罵,不用管。】
係統:【話是這麽說,但是他們真的很過分啊啊啊啊啊!!!】
係統憤怒無比,但是莫黎既然說了不理會,它也不敢私自行動,隻能眼不見心不煩,不再去看星網上的消息。
但莫黎和係統卻不知道,他們倆不管,其他人卻坐不住了。
泰勒家族老宅。
萊諾斯吩咐管家盡快將這些有關黛西的負麵評論壓下來。
“黛西嗎?二少爺剛剛才讓我去買水軍壓評。”管家說完,有些猶豫問,“大少爺不知道?以往二少爺不是有什麽都會跟大少爺說嗎?”
“你們沒事吧?怎麽好像從學校回來以後,關係就變得僵硬了?”
管家覺得自己說關係僵硬都是保守了,這兩兄弟哪裏是關係僵硬,平日互相冷眼就算了,有時候還會一言不合打起來,讓夫人和老爺簡直擔心得不行。
萊諾斯沒有回答,琥珀色的雙眼充斥著漠然,他隻是說:“既然艾登已經吩咐過你了,就好好去辦吧,其他的別多問。”
“是。”管家應聲。
公爵府府醫室。
冉逸愷看著這些消息,掩於鏡片後的雙眼略過一絲冷光,“嘖,現在網民的這個德行……不過也很好操控就是了。”
他骨節分明的手指敲擊著鍵盤,將他的小姐從小到大在這公爵府裏受過的傷害全然發了出去。
某個上流社會的宴會。
安東尼奧看向遠處一個人坐著的喬書亞,鳳凰花一般深邃迷人的雙眸毫無波瀾,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宴會的主人瞧見他的視線,上前與他攀談,“安東尼奧教授喜歡喬書亞的歌?”
安東尼奧搖頭,宴會主人便道,“也是,這個歌星可不是什麽好出身,父母也都不正常,要不是嫋嫋邀請他,我都嫌他髒了宴會的門檻,安東尼奧教授怎麽會是這種人的粉絲。”
宴會主人口中的嫋嫋是他的情人,也是與喬書亞一個公司的歌星,她專輯成績一直被喬書亞壓著打,心裏怨氣極大。
這次能夠靠宴會主人的麵子來參加這麽一場豪華的宴會,她自然想要好好和喬書亞炫耀一番,於是特地以提攜的名義讓公司派喬書亞和她一起來這個宴會。
安東尼奧沒有認真聽宴會主人的話,他看見喬書亞走出了宴廳大門,不知道抱著什麽心思,也跟了上去,卻不想剛走幾步喬書亞就回頭看向了他。
“先生認識我?”喬書亞問。
他有些不確定這個人是不是來給他找麻煩的,畢竟自從他父母的事情曝光以後,他的名聲就跌入了穀底,許多以前的粉絲轉黑,甚至對他做出潑水寄刀片這樣的過激行為。
“嗯。”安東尼奧點頭,他自然是認識喬書亞的,黛西不就是為了這個人偽裝成Omega進入了娛樂圈嗎。
心裏酸楚蔓延,安東尼奧視線又落在喬書亞上,想要搞清楚黛西為什麽這麽喜歡他。
喬書亞將安東尼奧嫉妒和探究神色收入眼底,有些莫名其妙,找個借口就走了。
安東尼奧這才回到宴會,卻聽見了有人在議論黛西。
“倒是沒有看出來魯伯特公爵的女兒這麽狠,她還和我兒子一個學校,我得回去警告兒子不要離她太近。”
“是吧,星網上傳遍了,一家三口的死亡都和她脫不了幹係,簡直讓人冒冷汗,也不知道這人有沒有反.社會人格。”
安東尼奧聽完,迅速拿出光腦瀏覽起相關的消息來,越看,他臉色越沉,最後幹脆以自己的名義,寫了篇長文力挺黛西。
特情局。
曹安遠正和景譽洽談對付大皇子事宜,餘蔚就闖進了會議室。
“上將,我希望你以軍部的名義向外表彰黛西在抓捕魯伯特公爵過程中的功績。”餘蔚說。
他的目光認真無比,暗含著焦急,絲毫不見以往的痞賴懶散。
“七殿下稍等。”曹安遠對景譽說完,就起身和餘蔚出了門。
“餘蔚,你真是越來越冒失了。”曹安遠說完,又道,“隱瞞線人身份是出於保護的目的,走私機甲案牽連甚廣,如果貿然暴露公女,她一定會遭受落網貴族親屬以及X星那邊的報複,你想要為公女要榮譽的想法我可以理解,但是大肆表彰不行。”
“不是為了要榮譽,是現在星網上無數人因為魯伯特公爵入獄可能是黛西檢舉的,於是罵她沒有良心,不知感恩,如果有了軍方的表態,這些人就不敢再說了。”餘蔚道。
曹安遠聽完,冷峻的眉眼微斂,突然意味深長地道:“誰說檢舉人是公女,檢舉人不是魯伯特公爵的繼室夫人嗎?”
餘蔚眼前一亮,“對啊!印章是那個女的給上將你的,關黛西什麽事,而且那個女的還死了,根本無法出來反咬黛西一口,我馬上讓宣發部的同事對外透露這個消息。”
“魯伯特公爵的繼室夫人死了?”曹安遠有些意外,他一直十分忙碌,自然很少關注星網這些消息。
“是的,謝利母子都自殺了。”餘蔚說完,又拍了一下額頭,“對了,那些罵黛西的人還說是黛西逼死了這母子倆,這件事也得趕緊澄清,我去問問接受這件事的警局他們自殺的原因。”
曹安遠道:“給你放一天假去處理吧,公女既然是特情局的線人,幫了特情局不少忙,自然不能讓她受委屈。”
“好的上將!”餘蔚立馬跑了。
曹安遠重新進入會議室,景譽便隨口問了一句,“黛西是魯伯特公爵的女兒?”
“是的。”曹安遠應聲,他可沒有忘記眼前的七皇子喜歡的紅狐狸就是黛西,於是便故意結束了這個話題,怕暴露更多消息。
他說:“我們接著討論大皇子的事情吧。”
“好。”景譽果然被轉移了注意力,接著剛才的話說,“關於我大哥在軍部主要部門安插的勢力……”
*
在兩個小時前,星網上所有謾罵黛西的人都不會想到自己的臉會被打得多疼,並且黛西認識的大佬都是能夠讓他們跪下叫爸爸的存在。
先是不知道哪裏來的一大批水軍,像是蝗蟲一般席卷了所有有關黛西的言論區,所過之處如無人之境,有關黛西的負麵言論寸草不生。
有人查了,竟然是泰勒家族出的手。
泰勒家族?帝星第一望族?!他們真沒有看錯?!
就在所有人驚訝地下巴都合不攏的時候,又看到了冉逸愷和安東尼奧的支持言論。
冉逸愷那是什麽人?皇室眾醫師之首德佩亞瑟專家的關門弟子,本人的研究成果幾次獲得星級最高榮譽。
他帶領團隊研發的ληνικ-35試劑不知道救了多少晚期癌症患者,曾經被他救過性命的高官貴族們恨不得把他供起來,每天上香叩拜。
這樣的卓越人物,那能撒謊嗎?必不能啊!
所以他說的黛西從小到大吃不飽穿不暖,還要受親生父親和繼母的打壓,精神幾次三番處於崩潰邊緣,甚至還想不開自殺的話肯定是真的!
還有安東尼奧,如果說冉逸愷因為這些年銷聲匿跡不被人所熟知,這位桑德利亞軍事大學的明星教授,無數政壇軍部的新秀的老師,肯定是被家喻戶曉的。
他說黛西真誠待人,從不遷怒,眾人連質疑都不敢質疑。
什麽?黛西討厭魯伯特公爵府?那肯定是魯伯特公爵府的錯!安東尼奧力挺的人絕對是沒有問題的!
就在星網眾人是幡然醒悟,悔不當初的時候,讓他們眼珠子都要瞪出來的消息又來了。
軍方發言了,說檢舉魯伯特公爵的是他的繼室夫人,原因是這位繼室夫人想要掌控整個公爵府,但不想偷雞不成蝕把米,把自己也搭了進去。
至於這位繼室夫人和她兒子的死亡,大家可別陰謀論了,這兩位明明是為愛自殺,想要祈求自己心愛的人原諒自己,才做出這樣過激行為。
為愛自殺?!
不是他們想的那個意思吧?
他們可是黛西的繼母和兄長啊!
有人一查,才發現好像還真是這樣,因為謝利根本不是魯伯特公爵的兒子,並且謝利母親已經在魯伯特公爵被抓當日就已經和他離了婚。
老天!!母子通吃!!!
黛西·魯伯特,你是什麽妖精禍水轉世!!!
一時間星網言論熱火朝天,網絡係統幾乎要癱瘓。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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