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等人走遠了, 謝淮謙轉身看著顧墨蓁,“你怎麽會認識這種人?”
“總編讓我來陪他打球,他才讓我們采訪他家的大廚。”顧墨蓁撇嘴, “誰知道是這種人渣。”
謝淮謙皺了皺眉, “下次別什麽事都找你朋友,再碰上這樣的人, 你們兩個女生很危險。”
顧墨蓁嘟了嘟嘴, 不服氣又辯解不了。今天這個情況確實是有點危險,她還是太過低調了,以至於南城是個人都覺得她好欺負。
謝淮謙目光瞥向她身後的身影,隨後轉頭看一眼喬一煜, 眼神示意他把顧墨蓁弄走。
喬一煜一臉驚恐地指了指自己。
他有那個本事?
謝淮謙掀了掀眼皮, 淡淡地看著他。
對視片刻,喬一煜硬著頭皮上前, 拿出手機看了幾秒鍾, 走到顧墨蓁旁邊,“墨蓁小姐,有件事你先有個心理準備。”
顧墨蓁:“什麽事啊?”
“你養在時總馬場的小傲雪這兩天好像生病了。”
顧墨蓁一瞬間側頭看去,果然, 視頻裏的小馬駒躺在馬鵬裏,不管飼養員拿什麽給它都不吃。
顧墨蓁心都揪起來了,把球杆丟給喬一煜, “我去看看它。”隨後看向好友,問:“晚晚跟我去嘛?”
樓晚剛要回答, 側邊過來一道目光凝在她身上, 她扭頭看去,男人不說話, 隻是定定地看著她。
他今天沒像往常那般戴著眼鏡,應該是戴了隱形眼鏡,眉間稍稍皺起,狹長的眼眸微微眯著。
不知是不是錯覺,樓晚居然從他身上看見一隻修勾可憐巴巴的模樣。
目光對上,他輕輕地眨了眨。
樓晚呼吸一頓,一瞬間好像懂了,偏頭去看好友,抿唇說:“你先去看它吧,我……我一會兒就要回去了。”
顧墨蓁急著去見小馬駒,見喬一煜站在好友旁邊,恍然大悟回來,笑眯眯說:“我都忘記了你們倆……嘿嘿嘿。”
“那喬特助,晚晚就麻煩你照顧一下咯。”走前,她躥到好友身邊,揶揄地眨眨眼,“你們要是成了,我一定要做主桌!”
她身後不遠處的某人臉色一瞬間就沉了下去。
顧墨蓁沒發覺,笑嘻嘻地走了。
剩下三人,偌大的高爾夫球場靜得如同秋風飄落。
謝淮謙手裏把玩著球杆,冷冰冰的目光從親妹身上收回來轉到助理身上,一步一步走過去。
喬一煜心裏那個苦哇,後退了幾步,“老板,我想起來剛剛跟安總的項目還有一些需要明確的細節,我先走了。”
謝淮謙在樓晚旁邊站住腳,大發慈悲地頷了頷首。
喬一煜朝著看過來的樓晚禮貌地笑了笑,轉身走人。上了電瓶車後,他扭頭看向藍天白雲下登對的倆人,苦澀地笑笑。
從他在國外認識了老板到回國後進入淮育至今,也有五六年了。他老板一直都是一個雷厲風行,不苟言笑的工作狂魔,上班時間比他這個助理還早,下班時間比保安大哥都還晚。
也是一個對什麽都不在意,哪怕是被合作方臨時撤資轉去對手公司,他也僅僅隻是詫異一瞬,毫不在意。
手握大局的人向來有應對的策略,從來都是不慌不忙,喜怒不行於色的處事態度和風格。
可最近這段時間,他在他老板身上看見了小氣、吃醋、出爾反爾等等不應該出現在他身上的情緒。
以前是不食人間煙火的高嶺之花,如今是走下凡塵的俗世子。
難得能從他老板身上看見這麽多人情味兒,樓老板確實是最適合老板的。
喬一煜揉了揉臉。
真難過,第一次相親就失敗了。
-
人都走完了,遼闊的球場就剩下他們兩個。
樓晚後知後覺因為一時間的心軟,這會兒要麵臨什麽尷尬的境地。
謝淮謙心情倒是好,垂眸問:“剛學麽?”
樓晚點了點頭。
他便把球杆遞過去,“那我教你。”
好友不在,樓晚也知道自己這個剛學的打球的姿勢一定很醜。
沒接他遞過來的球杆,她雙手背在身後轉向遼闊的球場,隨意說:“你打吧,我隨便看看。”
謝淮謙看著她,知道這會兒她還拘謹便也沒強求,抬手朝遠處招了招手,球童拿著球跑過來。
他轉動手腕走過去,試了試杆。
樓晚的目光轉到他身上,他試杆的姿勢很漂亮,長腿包裹在白色休閑褲裏,黑色豎領T恤凸顯得後背寬闊有力。
“砰——”一聲,揮杆有力,白色小球飛了出去。
樓晚眼睛眯起來也沒看見打到哪裏去了,收回的視線放在男人握著杆遠眺而後勾唇的瀟灑肆意姿態上,一時間忘了轉開目光。
一杆進球,謝淮謙收杆,轉過身撞上正看著自己的目光,莫名挺直了背脊。
樓晚快速轉開頭。
他走到她身邊,問:“要打一杆試試麽?”
“我還不會……”
“沒事,我教你。”
樓晚還是有些放不開,“我不學,我打不來的……”
話還沒說完,他忽然站到她身後,淺淺清冽淡香襲來之際,一根有著溫度的球杆塞進她手裏,樓晚頓住,滾燙溫熱的氣息一重重包圍著她。
“握杆是這樣的。”他低聲說著另一隻手拉過她的手握住球杆。
樓晚吞了吞嗓子,按他說的姿勢握住杆。
謝淮謙握了握她的手腕立起來,一步一步教她順序。
他教得認真,樓晚漸漸也被帶了過去,一心放在練習上。
引杆引好後,謝淮謙握住她的肩調整姿勢,“頭跟膝蓋頂住,轉後背要轉充分。”
樓晚順著他的力度調整站姿和肩膀。
他握著杆教她動作和力度,帶著她揮了幾次後,他走到一側讓她試著揮杆。
樓晚試了一次,有些忐忑地扭頭去看身後。
謝淮謙不吝嗇誇獎,說了句漂亮,從球童手裏拿過球,走上前放好球,隨後再次退後。
樓晚盯著球,握了握杆,按著剛剛的教的順序,一杆打出去——
“砰”一聲。
“好球。”旁邊傳來一聲誇獎。
樓晚眯著眼睛看了兩秒也沒看懂,抬著杆轉身看他,眼眸裏難得浸著些喜悅。
謝淮謙鼓了鼓掌,肯定道:“學得很快。”
樓晚彎起唇角,再次看一眼遠方的草坪,放下球杆。
“還繼續打嗎?”他問。
樓晚點了點頭,有些興奮。
打了幾杆後,謝淮謙沒讓她繼續打了,初次學適量就行,他收起她的杆,“要是喜歡,下次再帶你來。”
樓晚乖乖點點頭。
下午的日光曬得她臉頰都是紅撲撲的,在白皙的皮膚上像是上了一層胭脂,清冷的眉眼被融化掉,整個人像散發著甜味的水蜜桃。
他多看了幾眼,十指連著心髒和身體都在蠢蠢欲動,到底是在她上電瓶車的時候沒忍住,伸手握了一把她的手腕。
樓晚道了聲謝,在旁邊坐好,手往回縮了縮,他才緩緩放開。
車上有水,他擰開一瓶給她,隨著車動吹過來的風,好心情地往後靠。
樓晚仰著頭隨著風吹,轉彎的時候往側邊一歪,靠到溫熱的肩膀這才發覺一道目光一直放在自己身上。
她原本隨性的姿態一頓,不由自主地坐直身體,手心握在一起,這又是怎麽了?
一直看著她做什麽?
回到休息區,樓晚換了衣服,拿包的時候手頓了一下,裏麵還有她提來的綠豆糕和兩杯洋槐蜜汁。
本來是打算回去的路上和墨蓁一起填填肚子的,可這會兒她人都先走了,樓晚碰了碰打包袋,已經不冰了,雖然還是能吃,但是味道肯定不如冰著的時候了。
她提著出來,看見垃圾桶,提著過去正要丟的時候,手背忽然一緊,打包袋被接了過去。
“好好的怎麽就丟了?”謝淮謙打開打包袋看了眼,飲品和糕點盒都還好好的。
“已經不冰了。”樓晚說。
“還能吃麽?”
“能的。”
謝淮謙果斷收起來,“能吃就行了。”他帶著她往外走,“是什麽糕點?”
她跟在他身後,說:“就一般的綠豆糕。”
謝淮謙看她一眼,“你做的就不一般。”
樓晚有些愣住,隨後又反應回來,他能吃她做的糕點,對於他來說可不就是不一般麽。
她用手背貼了貼臉頰,也不知道自己臉紅個什麽勁。
倆人往停車場走去,謝淮謙換了隻手提糕點袋子,另一隻手垂在腿邊。
到高爾夫的停車場,喬一煜從邁巴赫駕駛位下來,拉開後座的車門。
謝淮謙腳步一頓,斜斜地瞅了眼他。
喬一煜委屈,這高爾夫這麽遠,回南城幾乎都沒車,跟安總談事情的時候開的也就這輛邁巴赫,他都回不去了。
謝淮謙嫌棄地扭開頭,見樓晚看了眼門邊的助理,他立馬走過去扶住門隔開她看向助理的視線。
喬一煜摸摸鼻尖,轉回駕駛位。
樓晚上車,這輛的後座空間比之前他開的那輛賓利要寬敞座椅也更舒適,淡淡的車載香氛隨著加濕水霧環繞在車廂內。
謝淮謙跟在後麵上車,關上車門,他轉身拉開身後側的小冰箱,拉出裏麵的一瓶紅酒和兩旁礦泉水,隨後把手裏的手提袋放進去。
樓晚看著眼睛都睜大了一倍,車上居然還有紅酒冰箱,真是高級。
黑色加長邁巴赫駛出高爾夫停車場,往山路開去。
車內幾人都沒說話,樓晚處在尷尬的位置上。前方開車的是前相親對象,身邊坐著的是現任老公,前相親對象又是現任老公的助理。
這事兒搞得,她現在看見喬一煜都沒好意思麵對他。
樓晚扭頭看向車窗外,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謝淮謙側首看一眼安安靜靜看著車窗外的人,把水拿起來又放下,嘴唇動了動到底還是閉上了。
喬一煜開著車,瞥兩眼後視鏡。
眼看著在他麵前說一不二的老板這會兒欲言又止、頻繁看側邊,想說話不敢說話的模樣,心裏爽了。
哎,看老板吃癟就是爽啊。
謝淮謙轉回頭看向後視鏡,對上助理咧著嘴,眉目一冷。
喬一煜立馬拉平唇角看向山路,好好開車。
樓晚收回眼角的餘光,唇角沒忍住微微彎了彎,肩膀鬆開一些,身體窩進身後的椅背上。
回到南城,邁巴赫徑直駛去觀洲園,在蘭山居前停下,等後座上的倆人下車,喬一煜倒了個車開走了。
蘭山居大門前寬敞,白牆灰瓦下綠樹搖曳,複古漆紅大門,門口還有兩座石獅子。
謝淮謙帶著樓晚走上前,推開大門進去,庭院也很寬敞。
院子中央一條鋪著白玉石板的路,路兩旁是淺灘池,池麵上飄著幾片蓮葉和淺黃色蓮花,蓮葉下是遊來遊去的錦鯉。
樓晚多看了兩眼。
穿過遊塘,踏上白玉石台階,推開木雕大門,裏麵才是屋內庭,一條鋪好的青石板路直通走廊,路旁有棵高大的枇杷樹。
樓晚腦海裏不由自主浮現出一句詩:庭有枇杷樹……
“明天把你的證明材料發給我一下。”他突然出聲打斷她的思緒。
樓晚從枇杷樹上收回視線,轉頭看向站在台階上的男人。古樸閣樓前他一身休閑白襯和灰西褲,單手抄著兜,靜靜地看向她。
莫名就有重前世今生的宿命感,樓晚心底微微一觸,有些沒反應回來。
倆人之間隔了幾步台階,謝淮謙伸手遞給她,“給你過戶,以後這房子就是你的了。”
這裏馬上就是她的了?
樓晚轉身再看一遍周圍的建築。
謝淮謙看她愣愣的,走下一步,拉住她的手腕,往走廊上帶,“小心台階。”
樓晚跟著他上了台階,視線往更遠處看去,手裏忘記收回,任由他拉著。
謝淮謙側眸看她一眼,唇角勾了勾,手滑下去虛虛地握著她的手心。
蘭山居很大,除了主院外,他帶著她都轉了一圈,複古的建築,會客廳、廚房、後花園、亭台樓閣……
從後園的荷塘穿過,樓晚看著不遠處的小亭子,一瞬間都以為自己穿越到古代了。
夕陽緩慢落下,園林裏吹過晚風都帶著涼意。這裏說是景區都不為過,甚至景區都不一定維護得比現在這樣好。
聽說觀洲園以前是皇家園林來著。
荷塘邊有座水上亭,樓晚有些走不動了,在亭子裏的石凳上坐下。
謝淮謙放開她的手,走到亭子旁,雙手撐著欄杆微微弓下背遠眺。
樓晚動了動腳腕,抬手的時候才發覺手背溫度要比另外一隻手的高,她摸了摸,想起剛剛在不知不覺中牽了一路的手。
他牽了她一路?
樓晚抬眸看向他的後背,微微弓下的背脊把白色襯衣繃起來,能看見緊貼著襯衣的背脊肌肉線條,襯衣下擺別進灰色西褲裏,搭著欄杆上的胳膊上青筋流暢。
視線從那雙長腿上滑過,樓晚正要轉開,他一瞬間轉回身,“今晚吃點什麽……”
對上她的視線,謝淮謙話音一停,下意識地低頭看一眼自己的下半身,沒發現什麽不妥,抬眸看向她。
樓晚早已經轉開視線,有些不自在地從石凳子上站起來,“不吃了,我還是先回去吧。”
謝淮謙盯著她側顏,眼看著耳尖漸漸泛紅,唇角的弧度就沒下來過。
難得看見她私底下的窘迫模樣,表麵的清冷像是一層碎冰,輕輕一戳就嘩啦啦地碎了,碎得他心裏都軟了。
這般可愛的老婆,他可忍不住,伸手拉過她的手。
樓晚正尷尬呢,微微使力要收回來,他握著的手緊了緊,“想跟你再吃頓晚飯,可以嗎?”
樓晚心底一窒,被他請求的姿態打敗了,微微點頭。
她曆來就是一個容易心軟的人。
謝淮謙笑了笑,掌心下滑,握緊她的手心,拉著她往回走。
蘭山居換過來後謝淮謙還沒來得及買家具就去了國外,回來後他就湊到她麵前去也沒來得及買,別墅裏有一部分之前時遇禮添置的家具,但因為他沒對象,家具都不是很全。
大廳裏光禿禿的隻有一套與裝修風格極其不符的軟皮沙發,地毯都沒有。
廚房裏廚具幾乎就是擺設,冰箱裏隻有剛剛進來的時候他提進來的綠豆糕,除此之外就放著兩瓶易拉罐啤酒。
樓晚想要做飯都無從下手,這個地方點外賣都點不到,她偏頭去看站在旁邊的人,“要不去外麵隨便吃點?”
謝淮謙看著空落落的冰箱也有些無語,但他還想跟老婆獨處一會兒,提出糕點袋,把冰箱門關上。
“先把這個吃完,還餓就出去外麵吃。”他提議道。
樓晚看了眼,倒也同意。
餐廳裏照樣也沒有桌椅,謝淮謙按了按額頭,隻能帶著她去大廳裏的沙發上坐下。
“家裏你想要什麽樣的家具?”他開了大廳裏的燈。
燈也是隨便裝上的,一盞燈籠式的暖黃燈光,謝淮謙看了眼,都想不通當時的時遇禮是怎麽想的。
他走過去在她身邊落座,說:“就咱兩住,你想要什麽風格的?”
樓晚看一眼空落落的大廳,搖了搖頭,“我不太懂這些。”
家裏的裝修都是姐姐和姐夫搞的,她確實不太懂。
“那就我來搞了,想要什麽家具或是有什麽想法一定要跟我說。”
他強調:“電話和微信都不是擺設。”
樓晚沉默兩秒,點了點頭。
謝淮謙扭頭看她一眼,把保鮮袋裏的兩杯洋槐蜜汁提出來。沙發前麵沒有茶幾,他幹脆放到地上,糕點盒也拿出來。
綠豆糕一共兩盒,但是陷兒不一樣,一盒是玫瑰花餡,一盒是栗子餡。嫩綠色的糕點看一眼便食欲大起。
兩個盒子加一杯洋槐蜜在沙發上也不好擺,謝淮謙提了提西裝褲在沙發角的地板上直接坐下。
拿起一盒綠豆糕,他仰頭看坐在沙發上的樓晚,“你要先吃糕點還是先喝飲料?”
沒想到他這麽不拘小節直接就坐地上了,即便如此,仰頭看她的姿態依舊是矜貴肆意的。讓他一直仰頭看她,樓晚心裏怪怪的,收著裙擺也在他旁邊坐下。
身旁的目光一直定在她身上,樓晚勾了勾耳邊的碎發,“我先喝口洋槐蜜吧。”伸手去拿他麵前的飲品。
謝淮謙盯著她看了片刻,也跟著她一起先喝飲品。入口的汁水因為兩次保鮮失了一開始的槐蜜鮮美。淺淺的清涼槐蜜香蔓延過味蕾,渾身都舒適了。
他提槐蜜杯,整個人懶洋洋地往後靠著沙發,聽見旁邊的盒子打開的聲音,他偏頭,“給我一塊。”
樓晚瞥他一眼,捏起一塊綠豆糕遞給他。
謝淮謙沒用手接,而是直接俯首,嘴巴一合便含住她指尖的綠豆糕,唇瓣擦過她的指尖,銜走糕點。
樓晚收回手,沒忍住再次扭頭看他一眼。
男人懶洋洋地仰靠著沙發,襯衣沒打領帶,下擺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全部抽了出來,一股子懶痞模樣。
襯衣領隨性敞開,因為吞咽糕點,凸起的喉結滑動了幾瞬。
察覺到他吞糕點的動作慢下來,樓晚急忙收回視線,捏起一塊糕點就放進嘴裏,隨後動作頓住。
這手指……剛剛他的唇瓣是不是滑過來著?
那就是,間接接吻?
“又不是沒直接親過。”旁邊傳來一道低沉的嗓音。
樓晚鎮定地咀嚼糕點,含糊說:“就是,嘴對嘴都……”
救命,她在說什麽?
謝淮謙輕笑,手撐在地上,俯首湊近她,盯著她卷翹的睫毛,溫聲問:“嘴對嘴?什麽時候?”
“我怎麽不記得了?”
“原來你還記著呢?”
樓晚耳根子上冒起一股熱氣,艱難地吞下糕點,說:“我瞎說的。”
那抹瑰麗的紅在白皙的脖頸和臉頰上是那麽明顯,謝淮謙沒忍住,下巴搭在她肩膀上,呼吸著淺淺的屬於她的香氛。
肩膀上的重量和脖間耳根襲上的熱氣使得樓晚一時間僵住身體,連呼吸都放慢了幾秒。
“老婆。”他輕聲喊她。
樓晚耳膜酥了一瞬,緊接著全身都酥了,他這樣喊她做什麽啊?
他下一句話接著傳來,“那晚那樣對你,你反不反感?”
“哪晚?”她一時間沒反應回來。
她沒避開他,謝淮謙湊近一些,唇瓣若有若無地貼著白皙柔軟的耳垂,“你說呢?”
而後再接上一句,“現在呢?”
“反感麽?”
樓晚反應回來了,敏感的耳垂被熱氣和他的唇瓣襲擊著,全身的神經都被帶動起來,她一時間都回答不了。
身體比她內心還要渴望他的接觸,可他們不是協議婚姻嗎?
沒聽到答案,但她也沒避開,他得寸進尺地湊近一些,低聲“嗯?”了句。
樓晚:“……”
這要她怎麽回答嘛?
“反不反感?”
他一直在逼問,大有她不回答就會一直問下去的勢頭,這會兒再避開就顯得矯情了。
樓晚眼睛一閉,飛快搖了搖頭。
也就在那瞬間,一股大力將她拽了過去。
樓晚跌進一個溫熱淺香的懷抱裏,下巴也被抬起,濕熱的吻劈頭蓋臉地印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