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窗外小雨淅淅,下了雨天氣也變得涼爽了起來。

書房裏麵,薑甜雙手托著下巴,看著陸澤安的畫像,沒有看了千遍萬遍這樣誇張,可是就算看上千遍萬遍,她想也是不會膩的。

櫻桃打著油紙傘從外麵進來,她收起油紙傘又用帕子擦了擦臉。

櫻桃:“姑娘,聽說,永新伯爵府那邊,答應把通房送到郊外的莊子了,薑芷還要鬧聘禮,被老夫人給壓了下去。”說完了還感歎,“這永新伯爵府的事情,也不少。”

承恩侯府給薑甜下聘,這都多少日過去了,京城的人還在津津樂道,薑芷怕是動了心思,想要在聘禮上占據上風,薑老夫人倒是聰明,不可能的事情,何必要去提,要去作這個妖呢?

承恩侯府給的聘禮,在京城那都是拔尖的

薑甜:“她還要嫁啊?”

櫻桃點頭,“應該是吧。”

櫻桃站在窗戶旁邊往外看了一會,“姑娘,這雨都下了兩天了,不知道明天會不會停,如果不停,你去承恩侯府,倒是有些不方便。”

薑甜抬眼望去,“是啊,明日就能去承恩侯府了。”

櫻桃一回頭,竟然在薑甜眼裏麵看出了,就算下刀子也要去承恩侯府的決心,一時之間語塞。

櫻桃告誡自己,自己以後一定不能被美色所迷惑才可以。

薑甜戀戀不舍的看了一眼陸澤安的畫像後把畫像收了起來,今日她還有得忙呢,要看自己的嫁妝。

薑家早就在給薑甜置辦著嫁妝了,這些年,每年還都會往嫁妝裏麵添置東西,薑周氏和薑勝有些做生意的頭腦,薑家也不是單靠著薑勝的那些月銀,否則這日子也不能過得像現在這樣舒坦,所以薑甜的嫁妝也多。

薑周氏的娘家這些年讀書,雖說沒出什麽有出息的,可是在經商一途上,也是順風順水,又給薑甜添了許多。

薑甜的嫁妝,也能稱得上是十裏紅妝了。

薑甜把陸澤安的畫像小心翼翼的收起來,看到陸澤安的落款時,如玉般的手指輕輕落在上麵,他的字跡力透紙背,行雲流水。

薑甜:“真好看呀。”

葉兒進來時,外麵的雨又下大了,“姑娘,門房那邊的小廝過來,說是陸世子給你送了信,如今,陸世子身邊的小廝還在外麵等著姑娘回信呢。”

薑甜一愣,她起身時候一不小心碰到了案牘哎呦呦了一聲,蹦了幾下這才站穩。

拿著葉兒遞過來的信,薑甜對著她擺了擺手,“我無事的。”

阿甜,今日雨水連綿不絕,不知明日是否還會繼續。昨日偶遇你三哥和陳寒去白鹿書院,聽聞你三哥說,你最不喜歡下雨天出去,喜歡下雨天窩在院子裏麵聽雨,若明日還是下雨,在家賞雨聽雨,也不辜負了這好雨時節,待雨過天晴,我在登門帶你來侯府。

承恩侯夫人約了陸甜去侯府,兩家已經訂親了,這樣沒有什麽不合規矩的。

葉兒跟在後麵,“姑娘要研墨麽?”

薑甜:“不用,讓人送一把紅豆過去吧。”

葉兒一愣,隨後連忙點頭出去。

薑甜把信像寶貝一樣收了起來,和畫卷放在一起,臉頰紅撲撲的,“櫻桃,你說,他好看就算了,怎麽說話的聲音我也喜歡,畫的畫寫的字,也都這樣好看呢?”

薑甜等了一會沒等到櫻桃的回答,不解的抬頭,“櫻桃?”

櫻桃:“我在求老天爺,明日還是別下雨的好。”

陸澤安站在窗前,雨水劈裏啪啦落下的聲音實在是清脆,他想著,如果院子裏麵有芭蕉樹就更好了,這樣下雨的時候,聲音就更好聽了。

阿誠進來,“世子。”

陸澤安:“回信了?”

阿誠搖了搖頭,“不是,未來世子妃身邊的丫鬟,沒給我信,就給了我一個荷包,我也不知道什麽意思,我問她,她說這就是他們姑娘的回信。”

荷包打開,裏麵都是紅豆,陸澤安看著荷包裏麵的紅豆笑著。

阿誠摸了摸腦袋,也不知道荷包裏麵的是紅豆,“世子,這是什麽意思啊?”

陸澤安:“我們能見麵的意思。”

晚上薑甜的被子換成了厚一些的被子,她在床榻上抱著自己的被子,難得今日睡前沒看話本子,閉著眼睛許久,沒睡著。

薑甜忍住自己起來繼續看話本子的衝動,繼續在大雨滂沱聲中讓自己入睡。

清晨天色大亮,櫻桃打著哈欠過來叫陸甜起床,陸甜正從床榻上起來,見到櫻桃還讓她快些打水自己要洗漱。

推開窗戶,薑甜發現外麵沒下雨,看著也不像是要下雨。

薑甜轉身時衣裙在空中劃出好看的弧度又落下,“我就知道,今日一定是個好天氣。”

梳妝打扮了用了將近一個多時辰,薑甜這才帶著櫻桃和葉兒出去,日後櫻桃和葉兒也是要跟著薑甜一起去承恩侯府的,葉兒倒是也不在自己的小廚房鼓搗糕點了。

薑府外麵,薑甜看著承恩侯府的馬車,以及站在那的陸澤安,眼睛微微睜大了。

陸澤安叫她,“阿甜。”

薑甜:“你是想了我了麽?”

陸澤安:“是,想你了。”

薑甜捂著嘴巴笑,提著裙子過去,馬車旁邊還能早就擺著板凳,她踩上凳子陸澤安扶著她,她認真,“我知道,你在討好我三哥。看花燈時,你沒和我坐在一輛馬車上,就是為了討好我三哥。”

陸澤安:“這都被你看出來了?”

薑甜:“那是自然,我三哥前幾日在府裏的時候都在說呢。”她低聲說,“今日我三哥也不在府上,不如我們一起坐馬車吧?”

陸澤安:“上車。”

承恩侯府的馬車比薑府的馬車要寬敞的多,薑甜和陸澤安兩個人坐在裏麵不顯得擁擠,還空出來很大的地方。

陸澤安從馬車上找了杏幹給薑甜。

薑甜拿著杏幹咬了一口,“甜的。”

陸澤安:“好吃麽?”

薑甜:“好吃的。”

從馬車上拿出了昨日薑甜給他的荷包,陸澤安說道:“昨日你送過來的荷包我收到了,裏麵的紅豆我也看見了,這荷包是你的麽,是你的,我便和玉佩一起掛在腰間。”

薑甜小口小口的吃著杏幹,“是我的,還沒用呢,不過我不是我繡的,我不通這些。”

陸澤安:“無事,是你送來的,裏麵裝著的還是紅豆,就已經是最好的心意了。”

薑甜點頭,“你給我的信,我也有好好收起來的,葉兒說你給我送信的時候,我一個著急,碰到案牘了,可疼了。”

發現陸澤安在看著自己的腳,薑甜把腳往回收了收,“沒事的,就是碰到的時候,可疼了。”

陸澤安:“下次不用這樣,你別著急,我也不急的,你擦藥了麽?”

薑甜搖了搖頭,“不用擦藥的,沒事的,如果疼,我會找大夫的,疼著多難受呀。”

這一番言論讓擰著眉頭的陸澤安,輕笑了一聲。

陸澤安:“如此,我就不擔心了。”

薑甜拿了一個杏幹遞給陸澤安,“你吃呀。”

陸澤安單手拿著杏幹,他見薑甜吃一口,他也吃一口,薑甜發現了這個規律後,吃杏幹的速度都慢了下來。

薑甜自己紅著耳朵,還要和陸澤安對視著。

薑甜一口把剩下的杏幹吃了,“你學我做什麽呀。”

陸澤安一口把剩下的杏幹給吃了。

馬車在承恩侯府外麵停下來的時候,薑甜還沒下車,先掀開簾子看了一眼。

薑甜:“侯府竟然距離薑府這樣近,真好。”

承恩侯夫人早就在等著薑甜了,承恩侯府一大早也忙了起來,廚房那邊也都打起了精神,不敢出錯。

承恩侯夫人:“這怎麽還不過來啊。”

承恩侯喝了口茶,“你急什麽。”

兩人說話間有小廝過來通傳,陸澤安和薑甜過來了。

陸澤安進來後行禮,“爹,娘。”

薑甜站在陸澤安的一旁,陸澤安行禮後,她跟著行禮,“侯爺,侯夫人。”

承恩侯夫人上前握著薑甜的手,“這一路順利吧?”

薑甜:“順利順利,從薑府到侯府距離很近,坐著馬車很快就到了。”

承恩侯夫人這會兒對薑甜滿意的簡直不能再滿意了,這和傳言哪裏一樣,哪裏驕縱啊,多好的姑娘,這會兒她還想著,這要不是京城的那些傳言,也許和薑甜提親的早就把門檻都快踏破了吧,哪裏輪得到她兒子啊。

薑甜坐下後,立刻又丫鬟上了茶點,承恩侯夫人和薑甜說著話,承恩侯也說了幾句,隻是兩人到底是沒什麽可說的,大多數都是承恩侯對薑甜的誇讚之詞。

承恩侯夫人喝了口茶,“瞧我,和你說了許久了吧,承恩,你帶著阿甜在侯府逛一逛,午膳過來用,我在就讓廚房那邊準備著了。”

陸澤安:“是。”

薑甜和陸澤安出來,踩在鋪著青磚的小路上,“澤安,我們現在去哪呀?”

陸澤安:“去看,我們的石榴樹。”

陸澤安又說:“我們院子裏麵,我們的石榴樹。”

薑甜:“下次,我帶你去看,我們另外一個院子裏麵的石榴樹,我住的又春院。”

陸澤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