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萀萀疑惑
淳於森出行多有不便，所以今晚這場重要的會議除了離太遠的相關高層以外，剩下的都親自來到了他現在的住處。
當賈萀萀那聲“老公”響起的瞬間，連視頻會議那頭的參會者都紛紛驚慌轉頭，第一時間察看是否是自己老婆突然闖入書房。
滿室寂靜……
坐在會議桌最上首的淳於森是最後一個把目光挪到賈萀萀身上的人。正是他處變不驚的反應，給了賈萀萀錯覺，導致她也一點兒都不慌張。
就這？還不如演唱會的人多呢。
麵對這麽多雙眼睛望向她的目光時，賈萀萀下意識回頭一看，卻發現身後的瑞秋早沒了“機影”。
奇怪？它剛才怎麽不提醒她呢？
“瑞秋？”賈萀萀向會議室上空小聲呼喚。
所有人都看著這位身穿家居服的年輕女人揚起頭，四處張望著天花板的空調出風口。他們壓抑著心中的好奇，不約而同的悄悄瞥看淳於森。
“你找‘貓’？”淳於森坐在那裏淡淡開口。
賈萀萀聞言一頓，點頭道：“啊對，還是個‘無性別’的呢。”
本次會議中個別參與過Rachel項目的高層們：“……”
氣氛好像有些凝滯。
賈萀萀暫且默默撤退出了門外。
她一轉身，就見到瑞秋又神不知鬼不覺地滑動機器出現在自己麵前。
賈萀萀意外地問道：“瑞秋，你現在變成有事就躲閃、沒事才出來的風格了嗎？”
瑞秋並不介意人類無傷大雅的陰陽怪氣。要不是現在的它需要扮作“老管家”的人物形象，其實它也可以直接用牆上內嵌的音響提供交流服務。
小機器移動到了賈萀萀身前，依舊態度古怪：“我剛才不是提醒過你了嗎？三少還在忙，希望賈小姐你不要打攪他，賈小姐難道是故意的嗎？”
賈萀萀疑惑：“你不覺得你更像是故意的嗎？”
瑞秋繼續自顧自說道：“我攔不住你。”
原來是這樣啊。賈萀萀對它的無奈表示理解：“那一會兒你也不用攔我了。”
呃？瑞秋正要繼續說下去，賈萀萀忽然提過一旁的平衡車，擋在了它目前這台小機器跟前，反向攔路。
瑞秋檢測到了她的動作，還沒來得及詢問，隻見賈萀萀又瀟灑轉身，朝會議室快步走去。
“我不會打擾到他的對吧瑞秋？我隻是有要事相商，用不了他太多的時間，因為我也不知道我能不能……”她很快就消失在了會議室門口。
會議室裏剛繼續沒多久的眾人再次被突然出現的賈萀萀打斷了思路。
賈萀萀和這些陌生人大眼瞪小眼時並不露怯。
不是淳於森自己要求在外人麵前裝恩愛的嗎？她這就醞釀出了最新的第二句話：“這麽晚了，早點兒休息吧？”
簡直不要太賢惠。
今天倒是巧了，竟然正好撞見淳於森在和這麽多人開會，那她豈不是更容易聽到機密？
賈萀萀一邊一本正經地盤算著，一邊腹誹外界的人都瞎了眼。
什麽叫做淳於森已經廢了？他這樣子，可一點兒都不像虎落西山。以訛傳訛的謠言果然不可信。
不少高層從二度震驚中回過神來，看向淳於森。
淳於森微微側臉，平靜地道：“Tom. ”
正在隔壁副會議和同傳們呆一起的Tom立即走了出來。
終於見到一個認識的人了，賈萀萀眼前一亮：“嗨湯姆！好久不見！”
湯姆秘書在心中感慨萬千，他作為“007”打工人天天忙到起飛，真羨慕這位每次雙眸神采飛揚的活力。
“你出去一下，我有事找你老板。”賈萀萀認真地朝他說道。
被搶了台詞的湯姆：“？？？”
不應該是你出去嗎？
算了，大不了一起出去。
湯姆恭敬地請賈萀萀走出了會議室。
賈萀萀隨即在走廊裏問他：“你們現在很忙嗎？”
湯姆點頭承認：“今晚的會議很重要。”
賈萀萀眨巴著眼睛：“會議結束‘天涼王破’的那種？”
湯姆嘴角抖了抖：“倒也沒有。”
賈萀萀疑惑：“那我為什麽不能也聽兩句？是因為我沒有提前報名、簽到嗎？
“……”湯姆心知肚明，就算假如眼前這位是三少的心上人，那也不可能無緣無故要到今晚視頻會議的進房密碼，更別說親臨現場了。因為畢竟工作和生活怎能混為一談？“您有事還請等三少開完會再說。”
已經親臨現場過兩次的賈萀萀搖頭：“你騙我。”
湯姆心一慌，他騙她什麽了？
賈萀萀怎麽可能看不出來，照會議室裏麵那陣仗，估計得開個通宵才能結束吧？她可等不了那麽久，她一會兒還想早點回去睡覺呢。
就在這時，身後陡然響起了一道年邁的聲音：“時間也不早了，賈小姐不如回房休息吧。”
賈萀萀吃了一驚。
呔！哪裏來的糟老頭子？
湯姆和她同時轉過頭去……是瑞秋。
瑞秋剛才兀自分析了一下，自己的言語效果不太明顯的原因可能是它還保持著原先的女播音腔。於是它現在自主改成了人類常見的“老管家”音色。
賈萀萀指著瑞秋操縱的那台小機器，朝湯姆驚訝地道：“它是不是壞掉了？”
湯姆並不了解：“抱歉，我……”
瑞秋布滿滄桑的語氣帶著一種看穿賈萀萀心思的了然：“別以為穿成這樣就能引誘三少了，省省心吧賈小姐！”
湯姆尷尬地撇過頭去。
不少人聽說過，淳於森已經有喜歡的人了，那麽如果還有人對他抱有別樣心思的話，就算是自取其辱了。
然而……
穿著家居服的賈萀萀突然利落上前，一掌拍在了瑞秋的“腦門”上！
她非常擔心地問道：“瑞秋你怎麽了？你快醒醒啊！”怎麽淨說胡話呢？
她拍得啪啪作響。瑞秋幸虧是個智能AI係統，如果隻是台機器的話，都要被她拍成“腦震**”死機了。
不對，它現在扮演的可是一名“老管家”呀！
女主人怎麽忍心朝老年人動手？！
一旁的湯姆倒沒有勸阻賈萀萀。隻是一台能播出語音的機器而已，壞了就壞了。他看著賈萀萀一時半會兒應該不會進會議室了，便先轉身回去了。
賈萀萀的確還是比較關心瑞秋的。
既然目前出師不利、她又有點兒困了，她決定還是回房休息去算了。
瑞秋在路上為她指路，賈萀萀也沉默不語，等到她躺進柔軟的被窩後，她還問了一句：“瑞秋，你如果壞掉了，這裏整個豪宅會不會都停擺了？”
恢複正常的瑞秋回道：“女主人，我沒有壞掉。”
賈萀萀在寬大的**翻了一個身。
瑞秋好像是又好了？
“要不要和淳於森說一聲？”她自問自答似的思考著。
瑞秋……瑞秋現在是個“女傭”。
於是她又切換成了霸總小說中的女傭形象。
臥室內，一道陌生的嗓音響起：“哦，女主人，你這樣子的肖想是不可能實現的！你難道沒有自知之明嗎？別做夢了！你和少爺心中的白月光差了十萬八千裏呢！”
賈萀萀點點頭：“是啊，我知道他白月光在十萬八千裏的海外。”
瑞秋尖銳地說道：“你別以為你模仿了她的臉，就可以抓住少爺的心！”
賈萀萀疑惑：“是你在模仿才對吧？”
瑞秋：“……我不是，我沒有。”
你別搞渾了。
賈萀萀兩手一攤，仰躺在大**：“原來智能家居係統都有發瘋的一天。”
那她是不是離和石樂誌稱兄道弟也又近了一天呢。
*
賈瀦瀦在家還是挨訓了。
他的父親得知了這段時間他和丁珠珠的感情，讓他去書房接受盤問。
賈瀦瀦站在辦公桌前。他的父親正在抽雪茄，吞雲吐霧間發表著對他的批評：“好的不學學壞的，你才幾歲？”
賈瀦瀦低頭回道：“我幾歲爸你還不知道嗎？”
“……”
賈瀦瀦很傷心的。為什麽同樣是老來得子，姐姐新交的朋友朱姐姐在家就能受盡寵愛，而他麵對的卻是嚴厲的父母。
“爸媽都是為了你好。你以為你小小年紀，就有能力和丁家談生意了？”
賈瀦瀦撅了噘嘴。
他不行，難道易知株那笨蛋行嗎？
……
深夜傷感。賈瀦瀦需要和姐姐傾訴。
可是賈萀萀已經沉睡在香甜的夢鄉之中了。
賈瀦瀦打過去的電話接入了瑞秋的端口。
Rachel向剛開完會的淳於森報告了這則來電訊息。
出乎意料的是，淳於森忽然開口讓Rachel把電話接給他。
於是，賈瀦瀦的幹嚎聲立即響徹了淳於森的房間：“姐姐啊！嗚嗚嗚姐姐啊！！我的姐姐啊啊啊！！！”
嚎得剛開完重要會議的淳於森腦袋都嗡嗡作響了。
“別嚎了。”你姐還好好的呢。
賈瀦瀦一驚：“姐、姐……夫？你你你，你怎麽在我姐姐身邊？！”
他照理怎就不能在他姐姐身邊了？
淳於森隨手翻閱著Rachel在一旁顯示屏裏提供的信息。隻聽說賈萀萀心思簡單，沒聽說過這個異父異母的弟弟也是個沒腦子的？
也許是年紀還小吧。淳於森問道：“你有什麽急事嗎？”
賈瀦瀦有些羞臊和尷尬：“……你覺得我有嗎？”
淳於森淡淡地道：“我可以為你轉達。”
賈瀦瀦將信將疑：“你真在我姐姐身邊？”
“你覺得呢？”
賈瀦瀦頓了頓，有點不好意思：“姐姐睡了嗎？”
淳於森伸手，在鍵盤上輸入了對Rachel的指令，並且回賈瀦瀦道：“她在洗澡。”
頃刻間，一陣仿佛由浴室中傳出來的虛假水聲由Rachel模擬播放了出來。
淳於森聽著花灑水流衝刷在玻璃上的水聲，也暫時闔上了略微疲憊的眼皮。
電話那頭的賈瀦瀦正左右為難中。他和這位姐夫一點兒都不熟。但是因為他仍然打心底把賈萀萀當做親姐姐，那麽淳於森必然就算是他的姐夫。
賈瀦瀦曾想過各種和姐夫正式第一次會麵的場景，怎麽也沒料到會是現在深夜他正少男心碎的時刻。
“有什麽不能說的？”淳於森驀地睜眼，目光莫測。
這時的賈瀦瀦並沒有覺察到電話那頭的姐夫正在誘導他說些什麽。他默默歎了一口氣，鬆懈下來心防，悵然道：“姐夫，你喜歡姐姐嗎？”
他是真的喜歡丁珠珠。
淳於森一怔：“怎麽了？”
“沒事兒，”賈瀦瀦堅強地轉移了自己的情感話題，“你要和姐姐好好的哦，不然我長大了來教訓你！”
說完，賈瀦瀦主動結束了電話。
Rachel也隨之結束了水聲。
深夜。一人一AI開始複盤今天有關於賈萀萀方麵的進益。
淳於森的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麵，若有所思：“讓你扮人的效果這麽好的嗎？”
這不，剛才沒過半天，她竟然都主動闖入會議室來找他了。
這進展真是飛速。
……好、好嗎？
主人滿意就好。
Rachel謙虛地回道：“主人，我還有很多的進步空間呢。”
淳於森微微點頭。看來Rachel分析的沒錯，這裏確實需要一些雇傭角色出現在賈萀萀的身邊。
他鼓勵Rachel今後再接再厲。
Rachel深受鼓舞。
——轉天大清早，天還蒙蒙亮的時候，瑞秋就一嗓子嚎醒了賈萀萀！
它現在扮演的是充滿嫉妒又在暗中無比惡毒的女傭二號。
被窩中，賈萀萀充滿怨念地緩緩伸出一隻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