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為她馬不停蹄
房間裏沒有開空調, 閆嗔額頭沁了細密一層汗,岑頌也沒好到哪裏去,方才那一番, 他額頭早就有大顆大顆的汗滴下。
把她抱起來前, 岑頌用唇蹭在她額頭,鹹鹹的,他笑出一聲又低又沉的愉悅,然後說:“抱緊我!”
空氣裏全是悶熱的分子,他寖滿歡愉的一雙眸子裏,星星點點,全是她的影子。
閆嗔吞咽了一下澀啞的喉嚨, 慢慢吞吞將手臂圈上他。
把她所有重量都撐在他雙臂, 岑頌把她從沙發裏抱起,直到走到五角櫃前, 他才小心地, 好文盡在。
沉進去。
午夜,牆上投屏著一部頗有年代感的愛情電影。
悶熱的氣息已經被絲縷涼氣衝散, 岑頌披著薄毯, 將懷裏的人攏實。
光影投在他臉上, 他低頭看向已經闔上眼,迷迷糊糊睡著的人。
無聲彎著的唇角,低入她脖頸, 他嗅到了自己身上的氣息, 目光落到一點紅痕上,他把唇壓上去, 略有沙啞的聲音悶在她皮膚裏, 有些模糊不清。
“不許睡著。”剛剛她答應他了, 說隻休息十分鍾。
閆嗔眼睫顫了一下,迷迷糊糊應了他一聲。
岑頌知道,她這眼睛一闔,再喊醒,怕是要生氣了。
默了會兒,岑頌又低頭在她耳邊:“在這還是回房間?”
聲音撩在她耳邊,帶著明顯的試探,閆嗔縮了縮肩膀,摟著他腰往他懷裏拱的同時,還不忘眯著懶耷耷的眼皮去‘看’他,然後用岑頌最心疼也最無奈的調子央他:“好困...”然後帶上兒化音,說著英普:“都沒勁兒了......”
明知道她在故意拿捏自己,偏偏就吃她這套!
岑頌輕歎一口氣:“行吧。”他親了親使計的人的額頭,“抱你回去睡!”
夜色被溫柔醞釀得朦朧,懷裏的人被他用毯子裹緊,而後抱去了樓上。
去往香港的機票是第二天下午一點。
昨晚那一覺,閆嗔睡到了今天快晌午,八個小時的一個覺,都沒能褪去她身體裏的乏。
岑頌一手行李箱,一手摟著她腰,低頭見她又捂嘴打了個哈欠:“還沒睡醒呢?”他聲音裏笑意很濃,帶著點揶揄的味道。
閆嗔抬起手肘在他腹間抵了一下,聲音含嗔惱:“還不都怪你!”
回回事後都要怪他,岑頌都被怪習慣了,但也不忘回她一句:“要麽說你要加強鍛煉呢!”明明最賣力的是他,結果倒好,身體最先散了架的卻是身卞這人。
閆嗔扁了扁嘴:“等下到飛機上我要睡一會兒!”
岑頌還沒和她一起坐過飛機,早上他晨跑的時候突然想到這點,還莫名其妙地興奮了一陣。
“行,你睡你的,男朋友給你當枕頭!”
以為自己全身沒勁,上了飛機就能睡著呢,結果飛機一起飛,閆嗔心裏突然有點小興奮了。
她不想睡了,有點想聊天:“噯,”她輕聲喚了他一聲,剛想往下說,就被某人一臉不樂意地糾正:“喊誰‘噯’呢?男朋友,老公,選一個。”
閆嗔就當聽不見:“你經常去香港嗎?”
也不知他在擺弄手機裏的什麽,回的有些心不在焉:“什麽?”
閆嗔就又問了一遍。
他倒好,裝聽不見似的,又問一遍:“什麽?”
閆嗔就知道了他的小心思:“男朋友,”她一字一頓:“行了吧?”
剛才行,現在不行了。
他小眼神睨過去:“喊老公!”
閆嗔喊不出口:“你再這樣,我就喊你名字了!”
岑頌拿她沒辦法,回了句“祖宗”後,收起手機:“也沒經常,都是出差才會過去。”
閆嗔也就是隨口:“那我叔叔呢?”
岑頌扭頭看她:“好好的,幹嘛提別的男人?”
這人真是吃起醋來不分對象。
閆嗔把眼睛一閉:“我睡了!”
上一秒眼睛還發亮,這會兒哪這麽容易睡著。
知道她故意,岑頌傾身過來,在她額頭落了個吻:“睡吧,不然晚上又要沒勁兒了!”
閆嗔睜開眼瞪了瞪他。
飛機落地香港,已經快五點。
招手一輛出租車,岑頌報了酒店的名字。
“遠嗎?”閆嗔問。
“半個小時的事。”他每次來香港出差,都固定住在一家酒店,這次當然也不例外,“就之前和你視頻的時候住的那家。”
閆嗔輕“哦”一聲。
“等下把行李放回去就帶你去吃飯!”
隻是閆嗔沒想到,晚上的飯局還有別人。
“岑總,這是?”對方是兩個穿著打扮都很隨意的男人。
“介紹一下,這是我未婚妻,閆嗔。”
突然從女朋友晉升為未婚妻,閆嗔怔愣了一瞬,但很快就恢複平靜,她禮貌地朝對方輕輕一個頷首。
“是你朋友圈裏發的那個美女嗎?”其中一個男人多打量了閆嗔兩眼:“比照片裏還要漂亮啊!”
閆嗔隻當對方是禮貌寒暄,臉上掛著清淡的笑。
飯桌前入了坐,她全程沒有說話,隻是中途要了一杯橙汁,而後不算刻意地放到岑頌麵前。
岑頌低頭看了眼,了然她這是讓自己少喝酒。
一頓飯,不到小時的時間,結束後,兩人回了樓上客房。
“沒有提前跟你說,”岑頌小心觀察著她表情:“有沒有生氣?”
閆嗔的手還挽在他臂彎裏,雖然把人送走了,但她的表情和肢體動作倒是沒有一點的異常。
“那你為什麽沒有提前告訴我呢?”閆嗔扭頭看他。
說不上來,可能是怕說了,會讓她生出自己被冷落的情緒,也怕她覺得有陌生人在而不願來。
不過小姑娘也真的懂事,是和她年齡完全不匹配的懂事。
隻要有外人在,從來都不會薄他一分一毫的麵子。
“上次從香港回去的時候,我不是說晚上有個飯局嗎,當時問你,你就說不去。”
“當時和現在又不一樣!”
“怎麽不一樣了?”
閆嗔偏開臉:“當時我又不是你女朋友!”拿什麽身份站在他旁邊呢!
岑頌笑了聲,歪頭去追她的視線:“所以你的意思,以後這些場合,我可以隨時都把你帶在身邊了?”
“你要是不覺得給你丟麵子,你就帶唄!”
他右腮陷出一片深渦:“我這麵子都快被你捧上天了!”
出了電梯,閆嗔問出心裏的疑惑:“剛剛那兩個人是你朋友嗎?”都看過他朋友圈,還在飯桌上說到了以前的趣事。
“算是吧,”岑頌一語帶過:“就是看見我在朋友圈說要來香港,就約著吃頓飯了。”
進了客房,岑頌從行李箱裏把她的睡衣拿了出來:“先去洗個澡。”
一回來就讓她去洗澡,閆嗔當即就想歪了,兩手背在身後,可憐巴巴的小眼神望著他,像是在求饒。
岑頌一秒就看穿了她的小心思:“想什麽呢,今晚不欺負你!”
兩人在一起後,岑頌還真沒有連著兩晚欺負過她的,沒辦法,他家這個身子有些嬌貴,連著來,他還真怕她吃不消。
見她還不接他手裏的睡裙,岑頌無奈笑出一聲,站起來,壓著她肩,把她推進了衛生間:“今晚養精蓄銳,明天帶你出去玩!”
那晚,岑頌的確沒有欺負她,把人哄睡著後,他放輕動作穿好衣服後出了客房。
門口站著一個男人:“岑總。”
“人到了嗎?”
“到了,”男人抬手示意斜對麵:“1916房間,靳先生的秘書也在。”
岑頌扭頭看了眼被他虛掩著的房門:“在這守著。”
“是。”
那晚,岑頌在斜對麵的客房裏待了近兩個小時,再回來,已經淩晨快一點,看見閆嗔已經換了一個姿勢,岑頌低頭聞了聞身上殘留的煙味,轉身又去了衛生間。
嘩嘩水聲讓**背身側躺著的人,眼睫顫了幾下後緩緩掀開。
閆嗔從枕頭下摸出手機看了眼時間,已經淩晨一點。
這麽晚了,他去了哪裏做什麽......
這個問題,一直到第二天傍晚,閆嗔都在糾結要不要問他。
從迪士尼出來,閆嗔頭上還頂著一個米妮發箍,是在裏麵買紀念品的時候,岑頌給她戴上的,這一戴就沒拿下來過,如果隻有一個發箍也就算了,偏偏岑頌還把她的單馬尾解開束成了兩股,一邊一股還各綁上了一根帶著米妮的頭繩。
活脫一個未成年的高中生。
岑頌脖子上掛著一個相機,麵對著她一步步後退著走。
當時閆嗔嘴裏還含著一個棒棒糖,是坐旋轉木馬時,她讓後麵一個小男孩先坐,人家媽媽給她的。
“妹妹,”岑頌逗著她的同時,又舉起相機:“看這裏!”
閆嗔拿掉嘴裏的棒棒糖,舔了舔唇上的甜膩,這才朝他比了一個很官方的“V”。
連拍幾張後,岑頌一邊迎著她走過去,一邊看著屏幕裏的人臉,嘴裏還不忘嫌棄著:“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欠你多少錢呢!”
見她小眼神不冷不熱地睨著自己,岑頌倒是自覺反應過來:“不說都忘了,還真欠你一個——”
閆嗔把手裏的棒棒糖往他嘴裏一塞:“有完沒完?”
這是她從早上起床到現在,真正朝他沉下臉。
和她在一塊兒久了,她情緒是高是低,岑頌很容易就能感覺出來,但是今天他就有點摸不準,要說她不高興吧,頂著大太陽排隊的時候,她還會貼心地給他擦汗,要說她高興吧,今天玩的這些項目裏,沒有一個能讓她開懷笑的。
見她都不等自己就越過他肩往前走,岑頌抬腳跟上,沒有去問她怎麽了,帶著點點死乞白賴的糾纏,好言好語哄著:“是不是太熱了?”
要是她真生氣,壓根就不會理他,可是閆嗔理了:“還好。”
岑頌不死心,又問:“離這不遠有家糖水鋪還不錯,帶你去嚐嚐?”他試著把胳膊搭在她肩膀:“嗯?”
見她點頭也不把他的胳膊抖掉,岑頌心裏的疑惑更重了。
步行過去的路上,閆嗔沒怎麽說話,岑頌也在心裏悶著他的疑惑,最後實在想不通他就掏出了手機,然後被眾多網友評選出的一條優質答案成功引起了他的注意。
到了糖水鋪,岑頌趁著點餐的間隙問她:“能吃涼的嗎?”
閆嗔點頭。
岑頌舔了舔唇:“帶冰的那種,吃了也沒事?”
他這麽拐著彎地問,讓閆嗔眉心微蹙:“你這是不想讓我吃冰的意思嗎?”
岑頌抬手撓了撓眉骨,記得沒錯的話,她的例假好像就是中下旬的時候,但是具體哪一天他是真想不起來了。
說來也巧,就在服務員將兩份冰鎮糖水端上桌的時候,閆嗔剛拿到手裏的勺子突然頓住。
岑頌的目光從她手緩緩移到她怔愣住的臉上:“怎、怎麽了?”他都緊張到有點結巴了。
閆嗔低頭看了眼,但是她今天穿的是長裙,又不能掀起來......
她抬頭,一雙茫然無措的眼睛看向岑頌:“這附近有衛生間嗎?”
岑頌當時沒有反應過來:“我、我去問問!”說完,他幾個大步跑去裏麵的吧台。
也就是那功夫,閆嗔將屁股下的裙擺抽出來瞄了幾眼,很不巧,沾上去了。
等岑頌再回卡座,看見閆嗔窘迫到無地自容的表情後,他才後知後覺到:“是不是來例假了?”
見她埋著臉把頭點了點,岑頌扭頭在店裏張望了幾眼後,他又坐回去:“店裏沒有衛生間,公共衛生間離這還有一段距離,不如我們現在回酒店。”
閆嗔拽住他手,聲音低低的:“沾到裙子上了。”
岑頌低頭看了眼,她今天穿的是一條淡藍色的長裙,這要是沾到,那顏色肯定是相當明顯的。
“那你坐在這等我一會兒,我去給你買條裙子換上。”等他走到門口又突然折回來,聲音低在她耳邊:“衛生棉有習慣用的牌子嗎?”
他是個男人,卻沒有羞於啟齒將衛生棉稱為‘那東西’,這讓閆嗔心裏生出了一種很微妙的感覺。
閆嗔搖頭:“沒有,”但是她說:“包裝上麵有日用和夜用,你兩種都買。”
“嗯。”他掌心覆她頭頂,輕輕揉了一下:“在這等我。”說完,他沒有去門口,而是回到裏麵的吧台:“老板,六號桌加一份杏仁蛋白,要溫熱的。”
看著他從店裏跑出去的匆忙背影,想到他這段時間對她的各種細心、體貼與奔波,他甚至還總想著跟她回英國去見她的父親,這樣一個把她放進未來裏的男人,怎麽可能背著她還有別的女人,昨晚那趟出門,他一定是有其他的什麽事,或者見朋友,或者是公事,但一定不會與女人有關。
想著想著,纏在閆嗔心頭讓她一天都鬱鬱寡歡的思緒,就這麽解了。
等岑頌回來,閆嗔借用了老板的小隔間將裙子換上。坐出租車回去的路上,岑頌把手覆她肚子上:“疼嗎?”
她搖了搖頭說還好。
那就是有一點疼的意思。
“等下回酒店就上床躺著,晚上我把餐訂到房間。”
閆嗔點了點頭,她來例假的時候肚子會疼最開始的那一天,之後就沒什麽感覺了。但不知怎的,她突然很想回京市,想回那個隻是暫時借住,但卻讓她莫名感覺到安定的房子,不知是不是因為有他在的原因......
閆嗔抱著他胳膊,把臉靠在他肩膀:“岑頌。”
“嗯?”
“十月的時候,我想回英國一趟,你要跟我一起回去嗎?”
說完,她抬頭,目光剛好撞進他眼底。
烏黑瞳孔,短暫的定睛怔愣後流露出的是滿滿的不可置信,“真的?”他眉頭皺得緊:“你沒騙我吧?”
閆嗔被他表情笑到,抬手戳在他右臉漩渦的那塊:“你先告訴我,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去?”
他想都沒想:“當然了,我求了你這麽久不就在等你這句話嗎?”說完,他還是一副好像在做夢的表情:“真沒騙我?”
“沒有沒有真沒有!”
閆嗔一連重複許多遍,岑頌這才放心下來,歡喜露在臉上,帶著張揚和無所顧忌,不管前麵的出租車司機,單手托起閆嗔的臉,在她唇上落了很響的一聲親吻。
閆嗔伸手搡了下他肩,臉上帶著羞,瞄了前麵一眼,迅速坐正回去。
那天晚上的晚飯,岑頌把餐叫到了房間,他不讓閆嗔下床,就坐在床邊,一口飯一口菜地喂她。
弄的閆嗔忍不住咕噥:“你這樣,弄的我好像病重不能下床了似的。”
當時,岑頌說了這麽一句話:“你怎麽不說自己像是在坐月子呢?”
婚都沒求,他就直接跳到了坐月子,想象力讓閆嗔失笑,卻又忍不住生出幻想:“真到那一天,你是準備親自照顧我嗎?”
“那當然,月嫂負責照顧孩子,我就負責照顧你,你放心,你這個天選老公廚藝這麽好,肯定會把你養的白白胖胖的!”
聽著像是玩笑,可他說的時候卻又無比認真。
讓人忍不住對那一天生出濃烈的期待。
那天晚上,岑頌不僅把飯喂到了她嘴裏,還給她泡了腳。
當時閆嗔是拒絕的,可抵不過岑頌的堅持,他蹲在地上,在那雙透白的腳背上輕輕地揉著,一邊揉著,一邊說:“以前我爸也像這樣給我媽泡腳。”
當時他非常不理解,泡腳就泡腳,讓腳在水裏泡著不就行了嗎,一個大老爺們幹嘛非得蹲在地上一點一點地將水抄在腳背,明明那水都沒過了腳腕......
如今他正做著當初最令自己費解的事,那種感覺,說不上來,但是都化成了濃濃笑意,堆積在他嘴角。
窗外是星火璀璨的霓虹夜景,房間裏,岑頌從後麵擁著她側靠在床,溫熱的掌心焐在她小腹。
“以前來例假的時候,肚子也會疼嗎?”
“嗯,但是隻疼一天,第二天就沒什麽感覺了。”
岑頌輕笑一聲:“這麽神奇?”
他低沉的笑音感染到懷裏的人,閆嗔也跟著笑出一聲:“對啊,”她側頭看身後的人:“如果今天沒來例假的話,你有打算帶我去其他的地方嗎?”
“本來是想帶你去看看維多利亞港的,那邊的夜景很漂亮。”
“那你上次說的燒鵝,離那邊遠嗎?”
“怎麽,嘴饞了?”
閆嗔把臉轉了回去:“沒有,就是突然想起來了。”
岑頌看了眼時間:“現在過去也能買到,”他將閆嗔身子扳過來,“到底想不想吃?”
他臉上全是想要聽她說“想”的表情。
閆嗔也很執拗:“那你告訴我遠不遠!”
“不遠哪能顯示出我的誠意?”岑頌晃了晃她腰:“到底想不想吃?”
閆嗔以前還比較喜歡吃清淡的,最近不知是不是被岑頌的廚藝養刁了,晚上吃的幾種菜都寡淡無味。
見她點頭,岑頌迅速在她額頭親了一口:“等我回來!”
【等】這個字本不算美好,可被他用在剛剛那句話裏,卻能讓人心生甜蜜。
岑頌走後,閆嗔起身去了衛生間,等她洗完手出來,剛好聽見了手機震動聲,以為是岑頌,結果小跑過去看見的卻是一串陌生號碼。
閆嗔疑惑接通:“喂?”
“閆小姐,我是曲添雅。”
本就微蹙的眉心因這句話攏的更深了,“有事嗎?”
“聽說閆小姐去了香港,玩得開心嗎?”
她聲音含笑意,但閆嗔卻聽出了挑釁的意味:“我和曲小姐的關係好像還沒熟到這種程度。”
“看來我這通電話破壞了閆小姐的心情,真是不好意思!”
調侃又嘲弄的語氣,讓閆嗔對她僅剩的一點耐心都沒了:“曲小姐說完了吧,說完我就掛了。”
曲添雅拖著慢悠悠的調子,“掛幹嘛,心虛啊?”她撕掉了溫柔的假麵,輕飄飄的語氣裏露出了尖銳的爪子:“男朋友如今落魄成這樣,閆小姐卻還能心安理得的出去玩,真不知是該羨慕閆小姐心大,還是說......”她嗬出一聲嘲笑:“你根本就不愛他。”
閆嗔並不是一個容易被激怒的人,但是曲添雅的最後一句話卻頓時讓她情緒失了控。
她冰霜般的一雙眉眼看向窗外,話裏也帶出了刀子:“你倒是愛他,可那又怎樣呢?他有多看你一眼嗎?”
“你——”
“還有,”閆嗔打斷她,一分餘地都不留:“有這時間去盯著別人的男朋友,曲小姐還不如早日認清現實!”
不給曲添雅再說話的機會,閆嗔一秒將電話掛斷。
原本的好心情的確被曲添雅這通電話破壞,可她的話卻不停在閆嗔耳邊回響。
岑頌離開岑氏已經有一段時間了,按理說他爺爺對他的氣性應該也消了不少,可怎麽就一點也沒感覺到他有回去的意思呢,想來想去,閆嗔覺得隻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岑頌還沒有向老人低頭。
所以,要不要勸勸他呢?
就在閆嗔糾結這事的同時,岑頌已經買到了燒鵝,還發了一條朋友圈。
一張他舉起打包袋對著霓虹街頭的夜景,一張白天他和閆嗔在迪士尼的合照,還配文:女朋友一句話,自然要為她馬不停蹄。
曲添雅有岑頌的微信,盡管給岑頌發過信息,但他從來沒回過,之前她還因此問過岑頌,岑頌是這麽回她的:我哪有時間玩那個。
曲添雅站在能一覽維多利亞港璀璨夜景的落地窗前,被她拿在手裏的手機緩緩垂落到身側。
以前或許是沒時間,現在有時間了也依舊不回她的消息。
她笑出一聲自嘲,喃喃自語:我能給你的,她能給你嗎......
手機屏幕的亮光漸漸暗下去又忽而乍亮。
看見來電顯示,她迅速接聽:“怎麽樣了?”
“關衛東推脫說身體不適,沒有答應見麵。”
“身體不適?”曲添雅嗤了聲:“他兒子都火燒眉毛了,他倒是鎮定!你有沒有跟他說我給他開出的條件?”
“上次就說過了,當時他說會考慮,這次他的反應明顯就是拒絕。”
曲添雅眼角微眯:“這麽高的價都拒絕......”她沉吟片刻轉身,將滿世界的霓虹背到身後:“他該不會找到了更好的買家?”
“我覺得他應該是顧慮您和岑總的關係,不想這股份落到岑總的手裏。”
曲添雅緊鎖的眉頭倏地攤開,她竟然忘了這麽重要的信息,但很快,她心裏又凝出疑團。
她喜歡岑頌這事,外界沒幾個人知道,關衛東那邊應該不至於打聽到這個消息......
“你去查查,他最近都和哪些人見過麵。”
“好的。”
與此同時,岑頌也接到了一個電話:“岑總,東西拿到了!”
岑頌雙腳陡然停住:“發給我。”
“好的。”
回到酒店,已經是半個小時後的事了,見閆嗔背身坐在床邊,岑頌將門輕輕合上,落鎖的聲音都沒能讓她回頭。
“想什麽呢?”
他的聲音讓閆嗔突然一個激靈,“哦,”她眸光閃動:“沒想什麽。”
岑頌提著打包袋在她麵前晃了晃:“香不香?”
“嗯。”
岑頌抓起她手,把她帶到外麵的餐桌前:“趁熱吃點,涼了就不好吃了。”
他不僅買了燒鵝,還買了一杯熱牛奶,開了蓋放到她麵前:“肚子有沒有好點?”
“好多了。”
岑頌看了她一眼,在她旁邊坐下:“怎麽,是嫌我去了太久,生氣了?”
她搖搖頭:“沒有。”
她情緒和他走之前有點不太一樣,但是很符合網上說的:女孩子很容易在生理期間情緒波動。
岑頌無聲笑了笑,“一個月裏,得有三個星期把你捧手心裏,剩下的一個星期得把你供在頭頂。”
閆嗔麵露茫然:“什麽......”
“沒什麽,”岑頌夾起一塊切好的燒鵝遞到她嘴邊:“嚐嚐。”
“和上次的味道比,哪個更好吃?”
閆嗔一時分辨不出來,但是上次對她來說,有回憶的成分在裏麵,所以她說上次。
“真的假的?”岑頌夾了一塊到自己嘴裏,品了品,又看了眼保溫錫紙,“好像是沒上次的焦脆。”
閆嗔看了他一眼,試探著問:“最近你和爺爺有聯係嗎?”
岑頌剛準備再給她夾一塊,聽她這麽問,動作頓了一下:“怎麽這麽問?”
“沒有,”閆嗔不想讓他覺得自己很刻意:“就是突然想起來了。”
話落,她張開嘴,又含下岑頌遞到她嘴邊的一塊:“他老人家都這麽大把年紀了,你沒事也多去看看。”
“這還沒進門呢,”岑頌放下筷子,蜷手抵在額鬢:“這就開始替他說話了?”
他話裏混著笑,本意是打趣,可閆嗔聽在耳裏,很明顯就誤認為他對老人還置著很深的氣性。
“你是晚輩,”閆嗔將筷子拿到手裏,也給他夾了一塊:“不談公事,光是這爺孫情,你也該去看看的!”
岑頌頗有幾分享受地聽著她的‘諄諄教導’,認真聽著的同時又忍不住逗她:“他都打你男朋友了,還把你男朋友逐出家門,你這心是石頭做的嗎?”
他的話讓閆嗔心裏不由得悶住,看來他心裏的芥蒂還真不是她一言兩語就能消掉的。
閆嗔一時找不著其他更好的說辭,說出口的話不由得也急了幾分:“可你離開公司太久的話,就不怕岑氏真的落到別人手裏嗎?”
“落了就落了唄,”他一副不介意的語氣:“難不成離開岑氏,我還能沒活路了不成?”
閆嗔皺了皺眉,想繼續再說道他幾句,又怕自己說多了會讓他誤會她的意思。
“那、那你要是真不打算回去,要不要去別的公司看看?”
她之前從未這麽擔心他工作上的事,今晚卻總是圍繞這個話題,岑頌眸光漸深,凝眸看了她一會兒,突然笑了聲:“行,等回去我就去別的公司問問,看看有沒有人願意要我!”
見他這麽說,閆嗔自然就沒什麽心思放在遊玩上。
“你不是說要帶我去看維多利亞港的嗎?”她把話題岔開。
“嗯,等你例假結束了就帶你去!”
例假結束,那怎麽也要五六天!
“我現在肚子就不疼了!”說著,她還站了起來,怕他不信,還原地轉了一圈,“真的,一點都不疼了!”
岑頌表情怔愣一瞬,目光從她臉緩緩落到她肚子:“不、不是說會疼一天的嗎?”
閆嗔坐回去,把椅子拉近他,“那也不是絕對的嘛,”她抱住他胳膊晃了晃:“反正現在也沒事,我們現在就去好不好?”
“現在?”岑頌看了眼時間:“現在都九點多了!”
“那看夜景不就是越晚越好嗎?”
夜景的確是要晚上看,可這個點,星光大道那邊的燈光秀已經結束了,就算去太平山頂,這個時間也坐不上纜車。
“去嘛去嘛,”她聲音都開始嗲了:“我都在**躺一個晚上了!”
她鮮少會用這種嗲嗲的語氣纏著他,岑頌哪裏受得了,兩句軟綿綿的調子一纏,抱著他的胳膊兩下一晃,他就徹底沒轍了。
沒有燈光秀的加持,維港的夜景依舊璀璨。
岑頌帶她去了海濱公園。
斑斕光點在她瞳孔裏映出光圈,岑頌沒有看景,在看她:“好看嗎?”
閆嗔雙臂壓在欄杆上,聽見他說話,她扭過頭,把臉壓在胳膊上:“如果自己來的話,就沒什麽好看的。”
言下之意,因為有他,才有了那麽點特別。
岑頌被她略有彎繞的一句話哄到:“現在都這麽會說話了。”
他看向斜後方:“摩天輪坐嗎?”
閆嗔搖頭:“不坐了,”她收回胳膊,摟住岑頌腰,下巴輕抵在他鎖骨下方,仰起的臉上有光影掠過。
她說:“我想家了。”
“想家?”岑頌當時以為她說的是英國,眼裏很快閃過一縷難言的情緒。
以他的理解,人隻有在失意或者心情不好的時候才會想家。所以,她說想家也是因為這個原因嗎?
岑頌不想去猜,手指將她吹亂的幾縷頭發勾到耳後,輕聲問:“是不開心還是單純的想爸爸了?”
閆嗔先是一愣,轉而撲哧一聲笑出聲來:“我是說悅璽墅,你想哪兒去了?”
因為低頭看她而微垂的眼睫忽的一壓,他斂眸輕笑:“你嚇我一跳。”
“怎麽就嚇你一跳了?”
他掌心覆她腦後,將人摟進懷裏:“我還以為你是想英國的家了。”
閆嗔把手摟到他後背,輕輕撫著:“如果哪天我真的想家了,那一定是你對我不好,讓我對那個地方沒有留戀了。”
“我怎麽可能會對你不好!”他信誓旦旦地說完,又覺得哪裏不對勁,鬆開懷裏的人,他開始在她上句話裏找漏洞:“惹你生氣和對你不好,這是兩個概念,你可不許混為一談!”
閆嗔被他較真的語氣逗笑:“反正你小心一點,真把我惹急了,我可就真回英國了,到時候,你可沒那麽容易就把我哄回來!”
作者有話說:
今天隻有一更哈,字數也還可以,明天雙更!
下章預告:岑頌掉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