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這輩子真要砸你手裏了。”
沒有質問他這兩天都去了哪裏, 隻輕聲問他:“你要不要跟我回家?”
時隔六天,再見到他。
這是連閆嗔自己都沒想到的開場白。
她以為自己會在找到他的時候,會欣喜, 會生氣, 或者......
眼圈紅紅地問他這兩天都去哪了。
可當她坐在車裏,隔著車窗玻璃看見他蹲在牆邊,手裏的煙一根接著一根的時候,就隻剩心疼。
他那樣驕傲自負的一個人,蹲在地上,縮成一個孤獨的影子。
而那團影子,在聽見她的聲音後, 卻半晌都沒有抬頭。
閆嗔拂著裙擺蹲下, 接過他左手的酒瓶放到地上,又將他右手的煙蒂撚滅。
最後, 她舉起雙手捧起他的臉, 讓他看她。
“你要不要跟我回家?”她語氣鄭重地又問一次。
他眼底情緒沒有壓製住,漸生的波瀾卷起重重浮影, 最後積聚成她的影子, 緊緊纏在她眼裏。
可他卻不發一言。
等不到他的回答, 閆嗔眼睛這才慢慢的紅了。
看見她眼底蒙上厚厚一層霧氣,岑頌猛然間慌了神,他抬手接住她從眼瞼處滾下來的眼淚。
心軟著, 聲音也軟著, 隻剩手足無措:“哭什麽?”
就在他手要縮回去的時候,閆嗔抓住他手腕:“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 ”她問第三遍:“你要不要跟我回家?”
她像是在威脅, 好像他如果說不, 或者還不回答,她起身就會走再也不會管他了。
可岑頌心裏還有太多的不確定,他半斂下眉眼,“我住酒店就行了。”
她的威脅都對他不起作用了。
閆嗔吸了吸鼻子,滿腹對他的心疼,又夾雜著他剛剛那句話落到她耳裏的惱意。
她終於質問出聲:“我生日那天,你為什麽不出現?”
他怎麽可能不出現,隻不過沒敢讓她看見。
岑頌抿了抿唇,沒說話。
“之前不是讓我把生日那天留給你的嗎?說話不算話!”
岑頌忽地抬頭,抓著她的最後一句話辯解:“我沒有說話不算話!”
“那你告訴我,你在那麽多人麵前跟我說生日快樂是什麽意思?”
她在逼他。
可卻隻逼他說出了一句:“祝你生日快樂的意思。”
以前都不知道他這麽嘴硬。
“以後不用了,以後會有別的男人跟我說生日快樂!”說完,閆嗔騰的一下站起身。
手就是在她轉身的那一刹那被他握住的。
“為什麽來找我?”岑頌緩緩起身,把他心裏最深最疑惑的問題問出口。
閆嗔轉過身看他。
“是覺得我可憐嗎?”忽明忽暗的霓虹落在他臉上,讓他眼底情緒不明。
“可憐?”閆嗔被他這句話弄的又氣又想笑,“比你可憐的人多了,我怎麽不讓他們跟我回家?”
所以......
是喜歡他的意思嗎?
岑頌想問卻沒有問,眼睫緩緩往下垂。
“又是送生日蛋糕,又是送項鏈的,”閆嗔聲音帶著惱:“你怎麽不把自己送給我!”
他一時失神在她的話裏,呆呆地看著她,後知後覺反應過來,他竟還不自覺地結巴了:“什、什麽意思?”
她都把話說到這份上,他還問她什麽意思。
以前追人追的那麽勇敢又直接,現在可好,反應越來越遲鈍。
閆嗔把他的手一甩:“你不是要住酒店嗎,回酒店慢慢想!”
說完,她轉身就走。
岑頌來不及多想,兩個大步追上去擋住了她路。
不給自己多餘思考的時間,趁著她剛剛那句話在他心裏留下的後勁,他隻問她一個問題——
“你喜歡我嗎?”
這個傻子!
都這個時候還問她這種問題。
可他眼裏卻滿是不確定的患得患失,讓人看著隻剩心疼。
閆嗔接住他目光,與他對視,眼裏是過去不曾在他麵前露出的對感情的固執,“你知道我這兩天都在滿世界地找你嗎?”
她為什麽不直接回答呢?
這是岑頌當時的第一次反應。
然後在他滿心的失望裏,又聽她說:“你消失的這兩天,知道我是怎麽過來的嗎?我吃不下睡不著,生怕你想不開,我甚至在想,如果四十八小時還找不到你就去報警!””
這句話像一束光照進了他眼底,將他眼底的黯淡漸漸染上了顏色。
明明怕她可憐他,可又止不住地想在她麵前扮得更可憐。
岑頌垂著頭,聲音低著:“我都這樣了,哪還有臉站在你麵前。”
閆嗔走近他一步,掌心覆他臉上:“不喜歡你,怎麽會滿世界地找你,怎麽會讓你吻我那麽多次?”
目光凝在她臉上,岑頌失神地看著她眼裏他的影子。
滿滿的都是他......
“你告訴我,你有錢的時候和沒錢的時候對我的感情有變化嗎?”
岑頌想都沒想:“當然沒有!”
閆嗔抬手摟住他腰,她是第一次主動摟她,仰著頭,目光追著他:“那你要不要跟我回家?”
她眼裏的光像是被她織成了一張網,將他緊緊罩住。
岑頌偏開視線,聲音帶著不確定的小心翼翼:“沒名沒分的,跟你回家像什麽樣子......”
聲音落在閆嗔耳裏,再配上他此時的表情,活脫一個受了天大委屈的小姑娘。
閆嗔忍俊不禁:“我都沒和你計較名分,你倒是先計較上了!”
她眼裏的笑讓岑頌惶惶不安的心似乎有了一絲著落。
心裏慢慢湧上幾分歡愉,他抬手回摟住她的腰:“那你先喊一聲男朋友。”
閆嗔骨子裏的執拗也拿了出來:“你先說你跟不跟我回家!”
心裏的歡喜終於按捺不住,岑頌嘴角含笑,低頭在她耳邊,用唇蹭了蹭她耳垂:“你先喊一聲。”
每一個字吐出的氣息都磨在她耳廓,閆嗔縮了縮肩膀,聲音低低的:“你先——”
話還沒說完,唇就被他含住,他捧著她臉,微涼的唇輾轉在她唇上。
像是要把心裏的惴惴不安與戰戰兢兢撫平,又像是要把他此時心裏的歡喜全部釋放,他吻得很重,直到聽見她“唔”出一聲。
岑頌這才嚐出嘴裏的一點腥澀。
該死,他又把她舌尖咬破了。
岑頌幾乎立刻鬆開了她唇。
那晚強吻她帶出的一係列連鎖反應依舊讓他心有餘悸。
“對不起,”他把人摟進懷裏,低啞的聲音悶在她頸窩。
剛想說沒事,又聽他說了一遍:“對不起。”
閆嗔微怔,輕搭在他腰間的手撫在他後背:“不疼的,不用道歉。”
可他卻執拗的又說了好幾遍。
感覺到了他異樣,閆嗔從他懷裏出來,抬頭看他。
他眼裏有太多情緒在翻滾,局促、慌亂、不安,甚至還有讓她不確定的戰戰兢兢。
隻是因為咬到她了嗎?
還是說,因為公司的事?
閆嗔抱住他腰,踮腳在他唇上親了一下。
她眼裏眸光微閃,“岑頌,”她鄭重其事地問他:“你要不要和我交往?”
以前她覺得這種話應該由男人主動,可是她現在不這麽覺得了。
隻要兩個人互相喜歡,主動的那一方並不卑微。
可是她都這麽主動了,他卻不說話,閆嗔晃了晃他腰:“到底要不要?”
聲音聽在耳裏,像求又像哄,之前和她的關係裏,都是岑頌扮演者主動的角色,如今調轉過來,他當真是有些受寵若驚。
見他又開始不說話,閆嗔徹底急了:“你真想讓我回英國是不是?”
“不是!”他聲音又急又慌:“你別回去!”
之前閆嗔說要回英國的時候,他表現的很輕鬆,可隻有他自己知道,因為這事,他失眠了好幾夜。
八千多公裏......
他哪裏受得了和她相隔那麽遠的距離!
閆嗔也不知道他到底在猶豫什麽,幹脆不管了,抱著他胳膊往車旁拽。
岑頌落後她一步跟著她,目光落到她微微噘著嘴的側臉,落到她雪白的耳後皮膚。
她抱著他胳膊的手很用力,生怕他跑了似的......
岑頌嘴角漫開淡淡一縷笑。
以前都是他給閆嗔開車門,然後壓著她的肩,把她按坐進去。
今天徹底反過來了。
結果等閆嗔把車門關上,繞過車頭坐進主駕駛裏後,旁邊突然傳來一聲——
“安全帶還沒係。”
閆嗔以為他是叮囑她,誰知,等她把安全帶係上後,又聽他說——
“我說我的。”
閆嗔的手還壓在安全帶的卡扣上沒有來及收回來,她緩緩抬起頭,目光落到他臉上。
軟淒淒的一雙眼,看著特別乖。
他隻有睡著的時候才會給她這種感覺。
本來就心疼他的心,如今更是軟成了一灘水。
閆嗔解開自己身上的安全帶,傾身越過中控台,抽出了他那邊的安全帶。
“多大人了,還讓別人給你係安全帶!”
“你不是別人。”
他的聲音隨著“哢噠”一起落進閆嗔的耳朵裏。
閆嗔又抬頭看他。
不過一個星期沒見,他整個人都變了。
眼裏的光沒有以前亮了,嘴角的笑也不像以前那樣張揚,就連聲音都從以前的漫不經心變成了現在的小心翼翼。
鼻腔裏的酸澀一點點將她眼裏染上了一層霧氣。
可她卻吸了吸鼻子,笑著問他:“那我是你的誰?”
車頂燈亮著,是暖暖的杏黃色,把他那雙漆黑的一雙眼浸的溫溫柔柔。
他目光緊緊攫著她眼:“女朋友。”
閆嗔輕抿的嘴角往上一彎,身體再次越過中控台,雙臂壓在他肩膀,抱住他。
“什麽都不要想,就當給自己放個假,”她聲音軟軟的,繞在他耳畔:“你不是說,等我有時間了,會帶我去香港的嗎?”
輕搭在他身體兩邊的手緩緩抬起來,一點一點環上她腰。岑頌把臉埋在她鬆軟的頭發裏,熟悉的一縷淡香讓他心裏漸漸踏實。
他沒有急著說好,而是喊了她一聲“嗔嗔,”他聲音悶悶的:“我總感覺自己在做夢。”
之前他的確是想借著這事讓她心軟讓她心疼,可真的走到這一步,他所有的期待卻都變成了膽戰心驚。
想她心疼他,又怕她隻是心疼他,越是想要證明自己在她心裏的位置和分量,越是讓他戰戰兢兢,如履薄冰。
“夢裏哪會有這麽真實,”閆嗔輕笑一聲:“你夢到過我嗎?”
他說夢過,卻沒說夢到過她什麽。
“我也夢到過你。”閆嗔把其中一次的夢境說給他:“我夢到我追著你跑,然後跌倒了,你接住了我。”
‘接’這個詞很有想象力。
“怎樣接住的你?”他摟著她的力道緊了些:“像這樣嗎?”
“嗯。”
“然後呢?”他往深處問:“接住你,然後呢?”
然後......
他還吻了她。
但是閆嗔沒好意思說,“就、就抱了一會兒......”
真要是隻抱了一會兒,她就不會結巴了。
岑頌多少還是了解她的。
可是小姑娘害羞,他就沒有再追問。
“不是要帶我回家嗎?”
岑頌略有低啞的聲音打破車廂裏的安靜。
閆嗔這才放開他。
主動抱他的時候,她帶著一腔孤勇的勇敢,卻在放開他時,眼神閃躲著。
閆嗔輕勾耳邊的發,小著聲地岔開了話題:“你晚上吃飯了嗎?”
雖說她已經坐正回去,可手還在岑頌手裏握著。
男人的指腹略有粗糙,摩挲在她細膩的手背上,癢癢的。
見他不說話,閆嗔餘光斜到他手上,再一點一點順著他手腕,偷瞄到他臉。
岑頌目光還定在她臉上,接到小姑娘雖羞卻燙的目光,岑頌忍不住地低出一聲笑。
“幾天沒看見我,有沒有想我?”
這話要是換做以前,閆嗔隻會覺得他帶著揶揄和逗趣,可現在......
她忍不住把自己的心思攤開給他:“有,可是你都不給我打電話,也不給我發短信。”
“所以......”岑頌略有訝異:“你在等我?”
閆嗔倏地抽回了手,聲音帶著埋怨他的嗔惱:“你說呢!”
可他也在等她。
連續一周沉在他心頭的陰霾就這麽一揮而散。
“那你知道,”他把身子側向她:“你生日那天,我一直都在嗎?”
閆嗔表情一怔,麵露茫然:“在哪?”
“就...一直跟著你,看著你喂羊駝、喂海獅,看電影,還有——”後麵的話他沒繼續往下說,因為看見她眉心一點點往中間攏。
岑頌心裏頓時一慌,剛想往她那邊湊近幾分,肩膀就被她一個拳頭重重一錘。
“我就奇怪,叔叔怎麽會帶我去那些地方,原來是你!”
岑頌嘴巴剛張開,又被她打斷——
“以前還覺得你挺男人的,竟然也會幹這種偷偷摸摸的事!”
‘偷偷摸摸’這四個字把岑頌逗笑:“當時你不是正生我氣嗎,我怕我出現了,你轉頭就走,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有多想陪你一起過生日!”
閆嗔從來都不是一個喜歡翻舊賬的人,可話都說到這份上了,她就沒忍住。
“還不都怪你,興高采烈地把你從香港盼回來,你倒好!”
岑頌也忍不住和她細細掰扯:“我那不是吃醋了嗎?這都看不出來?”
當然看出來了,可是當時他那雙眼,恨不得要把她吃下肚似的,哪還有心思去顧及他的醋意。
閆嗔輕哼一聲:“吃醋也不看對象!”
岑頌歪頭看她含冤帶怒的小表情,笑了聲:“那麽大一醋壇子灌我頭上,哪還能看清對象是誰?”
往下撇的嘴角又被他的話說的忍不住上翹,閆嗔轉過頭來睨他一眼:“所以我以後是不是都不能和別的男人說話了?”
“當然不是,”他眉棱微挑:“我哪兒有那麽小氣。”
但是話說回來,他又皺眉:“都沒見你吃過我的醋。”
閆嗔白了他一眼:“是你自己說的,你一點都不喜歡人家!”
把某人對號入座以後,她眼睛微微一睜:“那天晚上的事,是誰跟你說的?”
岑頌一直都是個心細的人,卻因為和閆嗔鬧的這出別扭,而沒有多餘的心思去想這些。
他眼眸偏轉幾下,眼角突然一眯,“看來是有人存心讓我不痛快。”
閆嗔想不到第二個人:“你說曲添雅?”
岑頌舔了舔唇,嘴角斜出一縷不明意味的笑:“除了她還能有誰?”
這段時間,閆嗔在學校過的不算太平,從收到花開始,學校就斷斷續續有流言蜚語往她耳朵裏鑽。
有一次她實在沒忍住,就問郭苒,班裏的同學是不是因為這事對她有看法,郭苒卻一臉驚訝地告訴她,壓根就沒人提這事。
可學校裏的老師卻都用異樣的眼光看她,甚至每次去食堂,都能看見不少老師一邊睨著她一邊掩嘴竊竊私語。
閆嗔經曆過事業的大起大落,拿得起榮譽和抬捧,也經得住冷嘲和熱諷。
正是因為這樣,她才以為自己不會去在意別人的眼光和議論,可她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她也試著安慰過自己,隨著時間一點一點淡去,那些流言蜚語終究會過去,可是沒有。
就在前天,還有一個女老師去她們辦公室,陰陽怪氣地和吳蜜說一些花不花的事。
身在異鄉,她沒有可以訴說心裏煩悶的人,好幾個夜晚,她都在想,如果他在就好了。
如今他在了......
心裏那些不曾與人啟齒的委屈像破了堤一樣。
眼看她把臉埋的越來越低,還吸了一下鼻子,岑頌手臂一抬,捏著她下巴把她的臉抬了起來。
“怎麽回事?”他第一想到的就是:“那女人欺負你了?”
閆嗔推開他的手:“不是。”
岑頌不信,畢竟是說完那個姓曲的,她情緒才有了異常。
可她說不是。
“那是因為什麽?”
閆嗔並不是責怪他的意思:“你從香港回來那天,不是讓人送了一束玫瑰到學校嗎,很不巧的——”
“等等!”岑頌眯著眼角打斷她:“我送了一束玫瑰到學校?”
“對啊,”見他表情不對,閆嗔先是愣了一下,轉而語調一提:“這才幾天,你就不記得了?”
“玫瑰...”岑頌嗬出一聲笑音:“我怎麽可能送你那麽土的花!”
閆嗔:“......”
但是現在重點不是在花的品種上。
“誰跟你說花是我送的?”岑頌表情嚴肅了幾分。
“收貨單上顯示送花人就是你的名字啊!”說完,閆嗔眸光一頓,當時沒注意,現在再仔細一回想,這才覺得不對勁。
之前岑頌送她的那束荷蘭鬱金香,也有收貨單,但上麵就沒有留岑頌的名字。
“真不是你送的?”閆嗔有點想不通了。
“當然不是我!你都說那天我從香港回來了,真要送你花,也肯定是親手送到你手上!”
“不是你,”閆嗔轉著眸子在想:“那會是誰......”
沒想幾秒,旁邊傳來重重一聲哼:“我不在,你這桃花遍地開啊!”
之前對她的各種小心翼翼如今又被醋意給淹了,小眼神睨著她,一副等著她解釋的架勢。
可閆嗔也很鬱悶:“你幹嘛呀!”
很多事情不能開了先例,有了第一次就想要第二次。
比如“哄”。
可他是個男人,很多東西不能明於齒,隻能透過語氣或者小表情傳遞。
所以他把臉偏向他這邊的窗戶玻璃,忍著語氣裏的不爽:“沒幹嘛。”
閆嗔看著他的後腦勺,表情怔愣了幾秒後,問他:“生氣啦?”
他不承認:“這有什麽好生氣的,”為了顯示他的大度,他又補充:“女朋友這麽漂亮,收到花很正常。”
這語氣,酸的沒邊了。
閆嗔抿著嘴角的笑意,故意逗他:“沒生氣就好。”
他語氣都酸成這樣了,她還聽不出來?
岑頌倏地扭過頭來:“你都不——”後麵的話他沒說了,因為看見閆嗔正彎著眉眼裏的笑意在看他。
這段時間,岑頌幾乎夜夜夢到她,夢裏,有她的質問,有她的哭鬧,更有她轉身的背影,可卻沒有一次是笑著的。
目光定在她上翹的嘴角,岑頌臉上的小情緒漸漸散開,嘴角也不由得跟著她一起上彎出弧度,
半晌後,他突然垂眸:“這輩子真要砸你手裏了。”
作者有話說:
劇個透:後來某人真的差點把命砸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