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他這輩子都沒‘玩’得這麽認真

接到岑頌的電話, 還限他四十分鍾趕到星懷門口,李旭就以為他是有什麽十萬火急的事兒。

結果卻是讓他進學校幫他找閆嗔。

李旭並不知道前因後果,“岑總, 我去...合適嗎?”他把話說的委婉。

這會兒正值晌午, 盡管站在樹蔭下,可烈日當頭,岑頌身上穿的那件霧霾藍的綢質襯衫已經被汗浸出了濕意。

人一熱,就會煩躁。

岑頌睨他一眼,語氣頗冷:“有什麽不合適的?”

李旭還能說什麽呢,人家哪個老總的秘書不是工作和生活分開的?

他們家這個,偏不, 公事私事全撂他頭上, 他一個大男人除了公事還要給他端茶送水訂餐,秘書辦那兩個女秘書簡直就是個擺設, 整天就打打字, 整理整理材料......

李旭一邊在心裏腹誹著一邊答應:“好,我這就去。”

結果沒走兩步, 又被岑頌喊住。

“你就說我在門口等她等得中暑了!”

這理由說出來誰信?

李旭點頭:“好的。”

其實上午閆嗔也不是故意不接岑頌的電話, 實在是上課的時候不方便接。不過就算她方便, 她大概也不會接。

畢竟她還在‘生氣’,盡管看見他在門口躺了一夜,心裏已經軟塌塌的了。

可這種心軟是她本身的, 可不是他哄的。

這麽一想, 閆嗔忽略掉某人的信息和未接來電,和班裏的兩個女孩子去了食堂。

閆嗔的學校, 岑頌沒進來過, 李旭就更別說了, 不過這個點多是在吃飯,跟人打聽了食堂的位置,李旭也就隨口問了對方認不認閆嗔。

結果對方立馬就說出了閆嗔所在的位置:“閆老師在食堂二樓,我出來的時候,她剛進去。”

就這麽一點功夫也沒花,李旭站在了閆嗔的麵前:“閆小姐。”

看見他,閆嗔一臉意外:“李秘書?”她放下手裏的筷子站起來:“你怎麽來了?”說著,她往李旭身後瞟了兩眼。

李旭沒按岑頌交代的說他中暑,都是成年人了,那種借口說出來都讓人想笑。

所以在來時的路上,李旭想到了一個更好的:“是岑總,他被扣在了保安室。”

閆嗔表情一呆:“他怎麽了?怎麽還......”

李旭一臉急色:“我也不知道,我是接到岑總電話從公司趕過來的,問他原因,他也不說......”

能被保安室扣下,那肯定是做了什麽出格的事。

閆嗔丟下一句“胡鬧”就急匆匆跑出了食堂。

李旭卻不緊不慢地一邊往外走一邊撥通了岑頌的電話。

“岑總,閆小姐已經去找你了,不過你別站在剛剛那地方了,”他也不敢說出實情:“你往保安室門口站站,那兒能涼快一點。”

岑頌氣笑一聲:“那兒又沒有庇蔭的地方,往哪兒涼快?”

不過他話雖這麽說,雙腳已經不自覺地就往保安室那兒走了。

結果剛走到保安室窗口,玻璃刺啦一聲滑開,五十多歲的大爺黑沉沉的一雙眼瞪著他:“說了不給進,聽不懂還是怎麽的?”

岑頌雙手叉在腰骨,眼尾冷冷睨過去一眼,一副懶得與之搭理的表情。

目光剛一收回來,他眼睛隨之一亮。

正午太陽刺眼,閆嗔一邊抬手遮眼一邊朝大門方向跑。

要不是岑頌被一道十多米長的伸縮門擋在外麵,他早就衝進去了。

眼看離自己越來越近的小姑娘突然站住腳,岑頌嘴角揚起的弧度緩緩收了回去。

閆嗔一邊氣喘籲籲一邊瞪著門口的人。

這不是已經被保安室放出來了嗎,她還去幹嘛!

眼看她一個轉身,岑頌啪的一聲拍在了旁邊的窗玻璃上。

裏麵的人被嚇了一個激靈,剛要發火就被那雙淩厲的眉眼震懾地吞咽了一下。

“把門打開!”岑頌徹底冷了臉。

伸縮門旁的單扇鐵門瞬間“哢噠”一聲,岑頌立馬推開門,腳下生風般的衝了進去。

追上閆嗔的時候,閆嗔心口的起伏還沒有平下去,她抽回自己的胳膊,臉偏向一邊。

岑頌不敢再像以前那般漫不經心了,一雙眼,小心翼翼地定在她臉上:“看見我跑什麽?”

閆嗔臉上的小情緒一點也不收著,偏偏不說話,也不看他。

岑頌俯下腰去追她的眼神:“到底怎麽了?”

他越是這樣問,閆嗔心裏就越是憋悶。

她也不想生他的悶氣,可她要怎麽說,說他為什麽到現在都不跟她表白?

還是問她,是不是就這麽喜歡和女人搞曖昧?

那種難以啟齒彷如一顆苦蓮,隻能自己咽。

見她半晌都不說話,岑頌把她輕拉到樹蔭下:“真要給我判刑,起碼也得告訴我犯了什麽罪吧?”

他又來!

閆嗔剛才還想故作輕鬆說沒事,這會兒被他問的,笑出一聲。

“岑頌,”她抬起臉,微眯著眼角看他:“好玩嗎?”

岑頌聽得雲裏霧裏,話裏帶出輕縷笑意:“什麽好玩嗎?”

她問得這樣認真又嚴肅,可他卻在笑。

可見他對她,壓根就沒想認真過。

“不好玩,”平日裏那雙秋水剪瞳像蒙了一層塵,閆嗔也朝他笑了笑,失望又釋然:“所以我不玩了。”

就在閆嗔越過他肩的時候,手腕被岑頌抓住。

“不玩了是什麽意思?”他眉宇輕蹙,眼裏有不安與不確定的浮影,茫然又不解地問:“你能不能把話說清楚?”

閆嗔掙了掙自己的手,沒掙開,她幹脆也不掙了,她側著臉看他,冷冷喊他一聲“岑總”:“你愛找誰玩就找誰玩,我就不奉陪了。”

岑頌盯著她看,烏黑的一雙眼帶著探究,想看進她心裏,偏偏被她眼裏的冷清隔絕在外,看不清,更看不透。

抓著她手腕的手鬆了,落下去的時候,五指漸漸握緊。

平時那樣鮮活生動的一雙眼,這會兒卻黯淡無光的,是因為她說的那些話嗎?

閆嗔眼睫顫了顫,心裏有不忍,也有酸楚,但她不後悔。

與其這樣不清不楚,她更想斷的幹幹淨淨。

她壓下眼底情緒,把話說的風輕雲淡:“我下午還有課,就先走了。”

按照岑頌的性子,應該要攔住她,不問出個所以然來,斷不會放她走。

可不知怎的,他所有的動作都不聽使喚似的,眼睜睜地看著她背朝自己,一步步離他越來越遠。

重重浮影聚在眼底,黑漆漆的一雙眼,緊緊纏著她背影。

陽光灼人眼,可卻照不進他眼底,一片沉色裏,他突然失笑一聲。

玩,她竟然說他在玩?

他這輩子都沒‘玩’得這麽認真!

太陽曬在人身上火辣辣的,閆嗔忍著回頭的衝動,一直走到行政樓樓下才站住腳。

盡管回頭已經看不見他,可她還是忍不住回了頭。

心裏的那點期待隨著目光裏的空**而徹底消失殆盡。

也對,她都把話說到那個份上了,他也有他的驕傲,又怎麽會追上來呢!

*

“所以你就沒追上去?”

岑頌已經回到車裏,車窗開著,他夾著煙蒂的手搭落在窗外,正聽著靳洲那偏冷的聲音從開了免提的聲筒裏傳出來。

“她都把話說的那麽絕了,我還追上去幹嘛?討她嫌還是自取其辱?”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兒:“這樣也挺好。”

他都這樣了,這人倒是挺會幸災樂禍。

岑頌氣出一聲笑音:“你是不是就眼巴巴地盼著這一天呢?”

“那倒沒有,”靳洲並沒有打趣他的意思:“你倆本來就不合適。”

這話,岑頌也不是第一次聽他這麽說了。

“你倒是跟我說說,我和她到底哪兒不合適了?”

靳洲也說不上來,畢竟他對閆嗔不夠了解,隻是單憑直覺。

畢竟在他看來,岑頌不是一個輕易能對女人掏心掏肺的,盡管他能感覺到岑頌目前的認真,可誰又知道他是不是一時興起,倘若日後新鮮感褪去,甩了人家,那他這個又是叔叔又是兄弟的尷尬身份,到底幫哪邊好?

見他半晌不說話,岑頌幽幽歎氣:“反正你打一開始就沒想過幫我!”

“房子都沒戳穿你的,”靳洲無奈笑問:“我還要怎麽幫你?”

“所以我是不是還得謝謝你?”說著,他又氣出一聲無奈:“這段時間我這麽掏心掏肺地對她,她倒好,說我在玩!”

這句話仿佛一下戳中靳洲心裏所想:“所以不是我一個人這麽想!”

岑頌啞然失笑:“你們還真是會給我扣帽子!”他這人,就是有那麽一股不服輸的勁兒:“我還就不信了,追個人比接手那麽大一公司還要難!”

靳洲聽出他強硬的語氣,頓時嚴肅:“你要是用這種態度來對待感情,那我勸你,還是早放棄的好!”

“放棄?”他嗬出一聲消音。

他連在她生日時怎麽表白都想好了,怎麽可能放棄!

所以在那通電話掛斷後,他又撥了另一個電話。

一接通,那邊就傳來一聲笑:“岑總,有何指教?”

岑頌開門見山:“你們朝暉的巨幕,二十六號那天留給我。”

“二十六號?”對方想了想:“這個月的?”

“嗯。”

“公事還是私事?”

“有區別?”岑頌問。

“當然有了,”對方語氣熟絡,半開玩笑地說:“岑總要是走公,那你這排期可有得等了,要是私事,那我倒是可以給岑頌開個後門。”

岑頌淡淡回道:“真要是公事,我也不必給你打這個電話了。”

對方答應得爽快:“那行,你要什麽時間段的?”

“全天。”

對方語氣一噎,轉而笑出一聲無奈:“岑總,你知道我那個巨幕是按秒收費的吧?”

岑頌一副無所謂的態度:“那你給我按秒算不就得了?”

“......”

有時候,天氣好像特別會配合人的心情。

中午烈日當空,到了下午,原本藍蔚蔚的天被陰雲一點一點遮去了光亮。

以前,閆嗔隻要把心思放到舞蹈上,就會將那些煩躁都拋在腦後,可今天下午,她卻時不時地失上幾秒的神。

“閆老師,要不要把燈打開?”

閆嗔驀然回神,這才發現教室裏灰蒙一片,她忙應道:“我去開。”

星懷雖然是寄宿學校,但周末學生都會回家,眼看教室窗戶外有家長的身影穿梭,閆嗔看了眼時間。

已經五點二十了。

她拍了拍手,示意學生停下:“外麵的雨太大了,今天我們就先練到這兒。”

外麵的雨的確很大,閆嗔的傘還在辦公室,等學生都走完,她坐到了牆邊的長椅上。

這幾天總是會在她很忙的時候不時給她發幾條消息的人,從中午她說了那兩句絕情的話以後,就沒了音訊。

這段不清不楚的關係,好像隨著她那句‘我不玩了’而真的終止了。

想起他鬆開她手腕的動作,想起他略有失意的神情,還有她轉身走後,他的一言不發和無動於衷。

閆嗔將手機鎖上屏,長長吐出一口氣。

都結束了,還有什麽好想的呢!

教室安靜,窗外雨聲依舊,一直在教室裏等雨停不知道要等到什麽時候,閆嗔將手機裝進包裏,打算淋雨回辦公室取傘。

剛走到一樓大廳,門外一條人影讓閆嗔雙腳一頓。

那背影,她再熟悉不過。

隻是她沒想到,一條短信都沒有的人,竟然直接在門口等她了。

可她都把話說到那個份上了,他還來等她做什麽呢?

像是感應到了身後那道目光,岑頌扭頭看過來。

隔的距離不遠,閆嗔清楚看見他麵無表情的臉上,在對上她視線時,眼裏突然的亮光。

細細碎碎的,纏在她臉上。

閆嗔抿了抿唇,將眼底情緒遮掩好,朝門外走。

剛一走出敞開的玻璃門,一把長柄傘就遞到了她麵前。

“給。”

短短一個字,讓閆嗔握著背包肩帶的手指一緊。

“不用了,”她聲音略低:“我辦公室裏有傘。”

其實她能理自己,岑頌已經很意外了,在這門口等她的這一個多小時裏,他想過很多種可能性,不看他、不理他、扔他一記冷眼,又或者看見他轉身就走......

如今看來,情況也不是最壞。

岑頌依舊抬著手,把傘舉在她麵前:“拿著,從這到你們辦公室,不是還有一段路嗎?”

閆嗔低著頭,目光定格在他青筋血管明顯的手背。

“還是說,”岑頌聲音裏帶出輕縷笑意:“想讓我送你過去?”

閆嗔抬頭看他。

說不清當下那一瞬,是什麽心理作祟,或許是想試探。

閆嗔微微蹙眉,把話說的冷漠:“我中午跟你說的話,你忘了?”

“沒忘,”他立馬收斂住故作的輕鬆:“你對我說的每個字,我都記著的。”

“那你還來?”

“這不是下雨了嗎?”他的小心翼翼半露半藏在眼裏,想讓她看見,又唯恐她看見:“怕你淋著。”

許是不想自己心軟,閆嗔別開視線,不再看他。

其實岑頌並不是一個死纏爛打的人,下午閆嗔說的話,的確有些傷他,可他又明顯能感覺到那些話的背後另有隱情。

隻是這個時候,他不敢也不能追問,更知道自己在這個節骨眼上不能逼她太緊。

“我沒有別的意思,”他語氣誠懇:“隻是來給你送把傘。”

閆嗔垂著眼睫,沉默須臾後又抬頭:“我收下,你就會走?”

他忙點頭,帶著保證的語氣:“絕對不纏著你!”

閆嗔:“......”

見她表情怔愣,岑頌怕她還是不接受,拉起她手腕,略有強硬地將傘塞到她手裏。

“我先走了。”說完,他衝進雨裏。

閆嗔就這麽看著他身上那件霧霾藍的襯衫瞬間被雨打濕,看著地上水窪濺在他褲腳。

她氣出一聲:“活該!”

頭頂那把黑色雨傘傘布很大,遮風又擋雨,可卻沒能把閆嗔感動到。

直覺告訴她,那個人肯定會在學校大門口等著,所以閆嗔又回了一趟辦公室。

拿了她自己的傘,閆嗔走出行政樓,到了學校大門口,閆嗔往南麵的停車位瞥了眼。

空****的,一輛車都沒有。

她皺了皺眉,不相信似的,左右環顧幾圈。

最後低頭看了眼手裏的那把黑色直骨傘,氣笑一聲。

這是不給她還傘的機會,還是說他來這一趟真的就隻是給她送把傘?

閆嗔咕咕噥噥了一路,直到進了別墅院子,收起傘,她嘴裏的念叨聲還沒停。

“現在說不纏了,當初也不知是誰從早纏到晚!”

“下那麽大的雨,還故意隻帶一把傘,不就是想讓人心軟嗎?”

瞥了眼被立在牆角的傘,她又“哼”出一聲:“有本事以後都不要出現在我麵前!”

怨道完,她作氣地轉身,繞過屏風,剛走兩步,視線落在茶幾正中央的花束上。

是紅豆沙色的厄瓜多爾玫瑰。

定睛幾秒後,她猛然轉身往臥室方向跑。

早上被她‘丟’在門口的那束粉哈娜已經不見了。

所以這人又去重新買了一束?

那是什麽時候買的呢?

去學校之前還是在她說了那些話之後?

這中間的時間差對閆嗔來說很重要,可她又實在拿不準,幾經猶豫下,她幹脆拍了張照片給岑頌發了過去。

【既然都把話說清楚了,那你還把買花做什麽?】

岑頌的短信很快就回了過來:【話是說的,事兒是做的,這兩者並不衝突。】

真是能說會道!

就是腦袋不會轉彎!

閆嗔自知說不過他,想從他那裏得到的答案,又找不到借口問出來,她幹脆不回了。

結果沒兩分鍾,岑頌又發來了一條短信:【晚飯給你做好了,在裏麵的廚房。】

買花的時間拿不準,但晚飯大概率是下午做的。

能給她買花,能給她做飯,就是不跟她表白!

閆嗔越想心裏越是憋悶,最後廚房也沒去,直接回了房間。

隻可惜心裏的那股氣熬不過空****的胃。快十點的時候,閆嗔推開了中式廚房門。

台麵上罩著兩個半圓金屬鍾罩,一份海苔碎飯團,一份是蓋著蓋子的保溫盅,旁邊還有一張紙條,上麵寫著:蔬菜沙拉在冰箱。

閆嗔捏了一塊被揉捏成鵪鶉蛋大小的海苔飯團到嘴裏,一邊嫌棄自己不爭氣,一邊又在心裏‘怨道’某人的廚藝怎麽就這麽好。

最後,她端著那盤蔬菜沙發去了島台前坐著。

空****的對麵卻被她在腦海裏臨摹出人臉,心裏好不容易搭建起的堡壘不知什麽時候塌陷了一塊......

沙拉醬裏淡淡的甜慢慢湧出了酸澀感,閆嗔垂眸苦笑一聲。

不知是肚子的飽腹感消減了困意,還是腳腕處傳來的陣陣疼意,眼看時針都指向了十二點,閆嗔還是輾轉反側睡不著。

房間裏還能聞見淡淡的花香,閆嗔看著空****的床頭櫃,那束被她放在門口的粉哈娜也不知被他拿哪兒去了。

該不會扔了?

她像是給自己心裏那口吐不出的鬱氣找到了一個發泄口。

閆嗔從枕頭下摸出手機,幾乎是不帶猶豫的給岑頌發過去一條消息。

【昨天那束粉哈娜是不是被你扔了?】

當時閆嗔心裏想,他要是回的是【嗯】一類的字眼,她立馬就把他所有的聯係方式從手機裏刪除......

結果岑頌卻給她發來了一張照片,照片裏那束粉哈娜正完好無損地立在黑色茶幾的最中央。

閆嗔剛一抿唇,又收到岑頌的第二條信息:【畢竟在你房間裏待了一晚,我哪兒舍得扔?】

“......”

這還要怎麽回?

閆嗔把手機又塞回了枕頭底下,手剛拿出來,手機又震了。

岑頌:【你怎麽還不睡?】

閆嗔自認自己從來都不是一個沒事找事無理取鬧的人,可總有一個人能打破你的常規與底線。

閆嗔:【你不是也沒睡,還管我?】

岑頌這會兒沒睡是因為在處理公事,他將那行小情緒明顯的短信在心裏來回默念了好幾遍,同時又在腦海裏臨摹出她略鼓著腮幫子說這種話時的小表情。

幾度一品,他垂頭笑了聲。

若真打算和他斷了關係,怎麽可能大半夜給他發這麽一個沒頭沒尾的短信。

小姑娘擺明了是在找各種借口和他‘搭訕’。

岑頌:【明早想吃什麽,給你做。】

閆嗔:【不需要!】

她秒回的速度讓岑頌扶額失笑了好一陣。

其實岑頌也不是沒把女人惹生氣過,但那種‘惹’是真的一點情麵都不留的絕情。

哪像現在,在不知怎麽就把人惹生氣後,還這麽‘舔’著臉地好脾氣地哄著。

不過他卻岔開了話題。

岑頌:【衣帽間裏有一個香薰機,對失眠很有用。】

作者有話說:

岑頌:何止一個香薰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