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我的人!”

閆嗔坐正回去後, 臉頰就控製不住地泛了一層紅。。

眼眸更是找不著焦距地胡亂飄轉,幾下無措後,她慌忙拿起碗裏的勺子。

結果含到嘴裏的一股澀感讓她眉頭一緊。

剛強忍著咽下去, 一隻手伸過來, 將她麵前的碗端走了。

閆嗔怔愣著看著他起身,再回來,擱在麵前的碗裏多了些褐色的湯汁。

岑頌不是一個話多的人,也就在閆嗔麵前,他會喋喋不休說個不停。

可他耳邊的那股酥麻感還沒完全散幹淨,心裏的那份悸動也沒有因為周遭的雜音而消失。

所以那頓飯,岑頌難得安靜了。

不過他倒是留意到, 旁邊的人偷瞄了他好幾眼。

直到麵前那屜小籠包吃完, 岑頌才光明正大地扭頭看向旁邊的人。

不看還好,一看, 岑頌差點被氣笑了。

不僅是小貓的胃, 還是小貓的嘴。

他六個包子都吃完了,她倒好, 還剩五個。就連給她剝的兩個茶葉蛋也還躺在小碟裏半點沒動。

岑頌半側過身來, “不好吃?”

他一條胳膊壓在桌邊, 另隻手壓在腿上,姿勢頗為懶散,和剛剛悶頭吃飯時完全是兩副模樣。

閆嗔手裏的筷子尖還夾著一個剛咬了一口的包子。

臉扭過來的時候, 唇峰那兒沾了點豆腐腦, 乳白色的一點,跟她皮膚顏色差不多, 可是沾在紅潤潤的唇上, 讓人看在眼裏特別想......

岑頌忍下想用指腹蹭掉的念頭, 手臂橫過去,抽了一張紙巾遞給她:“擦擦。”

閆嗔接過後,擦了擦兩邊的嘴角,結果聽到旁邊一聲低笑,她扭頭,眼裏帶著點嗔,語氣含了點怨。

“有什麽好笑的!”

岑頌嘴角依舊似撇似笑,伸手將她還沒來及揉成團的直接抽到手裏,兩隻手捏著她的下巴,直接把她臉扳了過來。

閆嗔沒想過他這麽直接,一整個呆怔住。

睜圓的一雙眼,目光定在他臉上,擱在桌上的那隻手一點點攥緊,不知別的男人呼吸是不是也這樣深沉,閆嗔明顯能感覺到他的鼻息,一下又一下,越過那不算近的距離,斥在她鼻尖。

本來將那一點湯汁擦掉也就是瞬間的事,但岑頌明顯感覺到她在走神。

捏著的紙巾就這麽停在了她的唇峰處。

直到對麵傳來不算刺耳的一聲響。

岑頌扭頭,上一秒還溫溫柔柔的一雙眼,立馬就冷出了黑白色。

對麵女孩接到他眼神,立馬低下了頭,“岑總”沒喊,“再見”也沒說,就這麽急匆匆地把男朋友給拉走了。

感覺到手腕被毫不留情地給揮開,岑頌剛扭頭,就見她“騰”的一下站起身。

上一秒他冷人家,這一秒,他就實實在在也被冷了一眼。

岑頌追出去的時候,閆嗔兩個腮幫子正鼓著。

他一步跨到她身前,擋住她的路:“怎麽還生氣了?”他一副又邀功又委屈的語氣:“給你擦個嘴而已——”

後麵的話,被閆嗔一個眼神給瞪了回去。

“好好好,不說不說,”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她麵前怎麽就這麽慫,又慫還又忍不住念叨她一句:“為這點小事生氣,至於嗎?”

閆嗔瞪他的小眼神還沒收:“下次再在外麵動手動腳,我就告訴我姨奶!”

還找上靠山了。

岑頌忍著嘴角的笑意,故作一副被嚇到的表情:“你可千萬別跟夢姨說啊!被她老人家知道,講不好要拎把刀站我麵前!”

“你也知道怕?”閆嗔嘁了聲,臉上露了點小小的得逞。

岑頌順著她的意:“能不怕嗎,你叔叔的公司,你姨奶可是個大股東,我那六個億可有一半攥在她老人家手裏呢!”

說到這,閆嗔想起來:“你那生意,還沒和叔叔談妥嗎?”

岑頌聳了聳肩,“我這考驗期不是還沒過嗎?”

難怪他一回來又開始纏著她......

閆嗔眼裏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又想他盡快拿下這單生意,又......

她深吐一口氣,打消掉心頭不該有的雜念:“叔叔沒答應你,肯定是因為你這個生意本身有問題,他讓你照顧我,也就是隨口一說,你別真的當真!”這話,她已經說過不止一遍了。

岑頌幽怨一聲:“不當真,就放著你不管啊?”他把話說的委屈:“那我豈不是更看不到希望了。”

這人還真是不聽勸!

閆嗔剜了他一眼:“可你在我這下再多的功夫都沒用,叔叔他壓根就不是一個公私不分的人。”

公私不分嗎?

換做別人,他那個兄弟肯定是公私分明,但在他這,那可就說不準了。

怎麽說以後還得規規矩矩喊他一聲“叔”。

想到這,岑頌又開始有點不爽了。

怎麽偏偏就喜歡上一個差了輩的姑娘呢!

岑頌瞧了眼麵前的人。

唇紅齒白的小模樣,真是越看越喜歡。

行吧,喜歡就喜歡吧,難得三十年來第一次動心,想想那個被他喊“叔”的,也不是外人。

岑頌扭頭又往早餐店看了眼:“是不是沒吃飽?”

“都說了不怎麽餓...”

全身上下,估計就那小嘴硬。

不管吃沒吃飽,既然出來了,岑頌也就沒打算再讓她進去。

“上次買泡芙的店在哪?”

“京開路,一家叫......”

“椒記桃酥?”

她都還沒說名字呢!

閆嗔情緒變的也快,這會兒直接把驚喜寫在了臉上:“你怎麽知道?”

百年老字號的店,他怎麽可能不知道。

岑頌低頭看了眼時間:“他們家十點才開門,現在太早了。”

閆嗔“哦”了聲:“那下次吧。”

聽著就跟敷衍他似的。

不找點事,講不好她又要回溪僑去。

“反正也沒一會兒了,你先陪我去個地方。”

閆嗔跟上他:“去哪?”

“不遠,”他還賣起了關子:“到了你就知道了。”

遠倒是不遠,也就二十多分鍾,岑頌把車子停在了一座高聳入雲的寫字樓前。

閆嗔摁下車窗,抬頭,看見倒U型建築的牆體上明晃晃的幾個大字:【岑氏集團】

她愣了一瞬,倏地回頭:“你說的地方是這兒啊?”

“嗯,我上去開個短會,很快就好。”

見他解了自己的安全帶後,還把手伸到了她這邊的安全帶卡扣上,閆嗔一把捂住:“我不去!”

岑頌抬頭看她,笑了聲:“不跟我上去,那你去哪?”

“你去開會,”閆嗔擰著眉:“我跟去幹嘛!”

岑頌盯著她看了會兒:“怕啊?”

激將這個招數,閆嗔也吃也不吃。

就比如現在,她一邊嘴硬:“我有什麽好怕的!”一邊坐在那兒不動:“你快去吧,我在這裏等你。”

矛盾又拘謹的小模樣,別提多可愛了。

岑頌也不逼她:“行,那你在車裏等我。”他開門下車,走了兩步又折回來。

繞到副駕駛門旁,警告似的叮囑:“就在車裏待著,別亂跑!”

閆嗔“嘁”了聲:“我又不是小孩子!”就算亂跑,也不會走丟。

結果那人就像長了一雙透視眼似的看透了她的心思:“我後備箱裏擱著兩箱錢呢!”

閆嗔:“......”

在她一臉驚詫的表情裏,岑頌嘴角勾著淡淡一縷笑痕,轉身走了。

閆嗔下意識就往後麵看了眼......

視線再收回來,閆嗔目光穿過人潮,隻一眼就看見了他。

他個子很好,肩寬腿也長,走路喜歡雙手插兜,明明穿著一身板正西裝,卻依舊遮不住他骨子裏的三分痞氣。

當真是個連背影都很出眾的男人。

目送到那條挺括的背影消失在自己的視線,閆嗔收回目光,這才注意到自己的手機不知什麽時候被他放在了中控台上。

看著挺懶散一人,心倒是細。

車子沒有熄火,閆嗔把車窗玻璃滑上,又把空調調到最小檔。

眼睛剛閉上沒一會兒,手機滋滋震了。

閆嗔拿起手機一看,是岑頌打來的。

距離他走也不過十分鍾的時間,閆嗔皺了皺眉,難不成這麽快就結束了?

結果電話一接通,就聽他說:“我行李箱裏有一個文件袋,你能不能幫我拿上來?”

剛還覺得他心細,這會兒又丟三落四的了。

閆嗔問:“會議已經開始了嗎?”

那頭輕“嗯”一聲。

閆嗔隻得應下。

因為他臨走時說的後備箱還有兩箱子錢,閆嗔站在車尾的時候,還左右扭頭看了好幾眼。

結果後備箱裏除了一個黑色行李箱之外,就隻有兩個紙袋。

閆嗔一邊撇嘴一邊咕噥:騙子。

文件袋就放在行李箱的隔層裏,白色的很明顯,但是她目光順勢瞟了其他一些地方。

看見了最上麵的白色襯衫,還有黑色西褲。

上麵有褶痕,是他早上洗澡時換下的。

似乎是沒想到他連換下來的衣服都會疊得這樣整齊,閆嗔眼裏閃過一絲意外。

但是很快,她就想到他微信用的頭像。

所以,他家**的被子,是不是也會疊得如豆腐塊那樣板正?

閆嗔抿唇笑了笑,將行李箱合上後,她目光落到橫放著的兩個紙袋。

從包裝上看,應該是伴手禮一類的吃食。

閆嗔眸光停了短瞬後移開。

車子停的位置正對著倒U型建築的中間。一左一右有兩個出入口,閆嗔進的是岑頌之前走的那個大門,結果玻璃門一推開,就看見兩個警衛站在門裏。

不過對方沒有攔住她,兩雙眼睛將她打量一眼後就收了回去。

閆嗔去了前台接待處。

“你好,請問岑頌的辦公室在幾樓?”問完,她又覺得不妥:“或者說他開會的地方。”

前台裏,兩名女接待同時朝她禮貌微笑,其中一人說:“您好女士,請問您這邊有預約嗎?”

閆嗔搖頭說沒有,她舉起手裏的文件袋:“我隻是來給他送個開會用的材料。”

隔三差五的,就有女人以各種理由來找岑總,前台早就習以為常。

“抱歉女士,”對方嘴角依舊掛著標準式的微笑:“見岑總,是需要提前預約的,或者您可以在這邊先留下電話。”

閆嗔抿了抿唇,看著手裏的文件袋,一時沒轍,隻能給岑頌打電話。

她倒是直接,電話一接通,她就說:“你自己下來拿吧,前台不讓我上去。”

兩名接待眼裏閃過詫異,但又很快歸於平靜,兩雙眼睛含著淡淡一縷笑,一起看著台外站著的女孩子。

很清純,和之前那些來找岑總的完全是兩種類型。

電話那頭不知說了什麽,隻見女孩走近前台一步,還把手機遞了過來。

“他讓你接一下電話。”

接待愣了一瞬,似是不相信,可還是伸手接過。

看了眼屏幕上顯示的【岑頌】二字,接待猶豫著將手機貼到耳邊:“您好。”

隻聽話筒裏傳來沉沉幾個字:“我的人。”

前台雖然經常見到岑頌本人,但沒聽他說過幾句話,眼下,隻聽聲識人就將人放進去......

前台心有猶豫:“這位先生......”

沒等她說完,電話那頭笑了聲:“不然我讓李秘書用座機給你打?”

似笑非笑的一聲,讓前台眼皮一跳:“抱歉岑總,我這就帶這位女士上去。”

閆嗔跟在對方身側往電梯那兒去。

說來也是巧,還沒走到電梯口,早上吃飯時遇到的女孩子迎麵走了過來。

目光一對上,對方眼睛頓時一亮,嘴巴張了張,又不知該怎麽稱呼她。

倒是閆嗔,落落大方地朝她笑了笑:“這麽巧。”

隨著她一句略有嫻熟的招呼,女孩臉上的尷尬消了不少:“你來找岑總啊?”

閆嗔點頭:“他走的時候落了東西,我給他送過來。”

女孩忙“哦”了聲,目光掃了眼旁邊的接待,她朝大門外指了指:“那我先去忙了!”

兩人說了再見,等閆嗔收回視線,注意到旁邊一雙眼睛正盯著自己看。

閆嗔不笑的時候,眉眼裏的清冷會讓給人有很強烈的距離感。

和她疑問式的眼神一對上,前台立馬笑了:“女士,這邊。”

刷了卡,前台帶閆嗔坐了另一部電梯。

光潔明亮的銀色電梯門能清楚倒映出人臉。

前台目不斜視地將落後站在她身後的人徹徹底底打量了一遍。

一張粉黛未施的鵝蛋臉,被一頭瀑直黑發襯的不過巴掌大,一雙修過型但沒描過色的黛眉下,眼睛清光透亮,鼻子也比很多女孩子都要挺,特別是鼻骨處還有一點凸起,讓她整個人純中又帶了幾分冷豔。

還有那雙唇,紅瀲瀲的,很潤,分不出到底是本身的唇色還是說用了什麽小心機唇膏。

順著這那張臉往下看——

過膝長裙露出的半截小腿,細細的,白到好似發光。

想到電話裏那句【我的人】。

在岑氏幹了四年多了,還第一次見岑總破天荒的讓一女的上去找他。

我的人...

真要是一般關係,萬不會用這三個字。

女接待心裏了然了幾分,難怪之前那麽多女人都入不了岑總的眼,原來身邊已經有了人!

“叮”的一聲,電梯在二十六層停落。

李旭畢恭畢敬地站在電梯門外,見到閆嗔,他忙上前一步:“閆小姐,岑總在辦公室等您。”

閆嗔皺著眉將文件袋遞給他:“會議還沒開始?”

李旭:“原本已經開始了,因為您上來,岑頌又回了辦公室。”

這人真是,閆嗔低頭看了眼時間,

“我就不過去了,你跟他說,要是他十一點不能結束,我就先回學校了。”

她說的平鋪直敘的,可聽在別人耳裏,卻像是下了時間上的通牒。

李旭眼裏現出難色:“那您現在是去哪?”

“我回車裏等他!”

說完,閆嗔轉身進了電梯。

女接待見狀,忙收起眼裏的詫異,摁亮樓層數。

電梯剛下到第十層,閆嗔的手機就震了,不是短信,是電話。

她也沒接,任由手機在手裏震出一下又一下的酥麻。

直到電梯停落,震動聲還在繼續。

閆嗔接了,隻是一開口,語氣不太好:“你去開會啊,老給我打電話幹嘛?”

她聲音能聽出明顯的不耐。身後的女接待眼睛都瞪成了銅鈴。

“我這不是怕你先走了嗎?”岑頌是真怕,他還想中午和她一塊吃個飯呢。

閆嗔哪知道他的那些小心思:“早知道你是來公司開會,我就回去了!”

“就知道你會無聊,所以我讓你上來啊!”

“我上去不還是一個人坐在那嗎?”不給電話那頭大人再開口的機會,閆嗔就開始催他了:“你趕緊忙去吧!我去附近逛逛。”

“那你不許跑遠!”

這人還真把她當三歲小孩了,閆嗔語氣無奈:“知道了知道了!”

電話掛上,閆嗔注意到身邊還跟著個人,剛一扭頭。

女接待比她反應快一拍:“閆女士,出門右轉五十米,有一個名為【有約】的咖啡店,裏麵有很多有趣的東西,您可以去看看。”

咖啡店裏能有什麽有趣的東西,閆嗔的好奇心被挑了起來:“謝謝。”

隻是閆嗔沒想到,那家店是岑氏集團給內部員工提供午休的場所,進去是需要員工牌掃碼的。

閆嗔進不去,隻能往再遠一點的地方溜達。

十點半,會議室的雙開門還緊閉著。

前麵的一個多小時說的都是廢話,等市場部總經理匯報完上一周的工作總結,岑頌輕點在桌上的手指頓住。

“明盛基金項目接下來由關總負責。”

此話一出,頓時有竊竊私語聲斷續傳來。

要知道,明盛基金項目那可是和公司賬目以及慈善機構直接掛鉤的,而且前期的推進工作已經全部完成,這個時候把項目交出去,那簡直是前人栽樹後人乘涼。

關明輝雖然也震驚,但更多的是狐疑:“多謝岑總信任,隻是......”

這個項目之前都是岑頌親自跟進,突然把這麽一個重任轉交到他身上,關明輝有點摸不準他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岑頌斂著眼睫看著麵前的電腦,一張臉無波無瀾,語氣更是淡的出水:“我最近還有別的事,明盛基金就勞煩關總把關了。”整句話說完,他連眼皮都沒抬一下。

這讓關明輝心裏的疑惑又生了幾分。

不過,能接下這麽一塊熱餑餑,再多的猜忌都抵不過竊喜。

眼看到了十點五十,岑頌打斷還在繼續的會議進度:“今天先到這。”

參會的人麵麵相覷。

要知道,從岑頌接手公司以來,無論會議進行到多晚,他從沒有過暫停或中斷。

市場部總監試探著:“岑總,我這邊——”

“明天再說。”岑頌起身,留下會議室十幾個人,先行離開。

李旭正在整理會議桌上,岑頌留下的電腦和資料,關明輝走了過來。

“李秘書,岑總今天還有別的事兒?”

李旭看向會議室門口,直到人都走完了,他才壓低聲音道:“岑總中午有一個很重要的約會。”

他說的是約會,而非飯局。

關明輝兩眼微轉幾下:“女人?”

李旭笑而不語。

眼看已是正午,日光被厚重的雲層隱住,隻露出淡淡一圈金色。

昨晚閆嗔睡眠不好,岑頌從樓上趕下來的時候,她已經歪著腦袋靠在座椅裏睡著了。

車窗玻璃貼了遮陽膜,岑頌見她睡得香,也不敢開車門給她吵醒,就隻能站在車頭前看她。

就這麽看了半個多小時,直到車裏的人突然坐起身。

感覺到口袋裏的手機震了一下,岑頌伸手將手機掏出來,但目光依舊看著擋風玻璃裏側的人。

直到和裏麵的人視線對上,岑頌這才偏開臉低笑一聲。

看見他站在車頭,閆嗔愣了好幾秒。

在這附近溜達了一圈後,她覺得無趣就回到了車裏,在車裏也無聊,她就靠著椅背,看著廣場上的人,不知不覺竟然睡著了。

本來還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可隨著他嘴角的那一縷壞笑,閆嗔心裏的幾分窘意頓時就沒了。

她也沒下車,就在車裏坐著,目光不躲也不閃,直直地看著車外的人,直到把人給看上了車。

車子是熄火狀態,沒開空調,有些熱,好在兩邊玻璃都落了一小半,空氣對流,倒也不悶。

岑頌上車後就把車子點著了,然後歪著腦袋看她:“昨晚沒睡好?”

閆嗔自己也覺得納悶,自己以前沒那麽好麵子,可在他麵前就是止不住的嘴硬,“挺好的。”

岑頌都想去捏她那倔強的臉,“怕雷就直說,又不是多丟臉的事兒。”盡管她不承認,可昨晚雷聲後她的那條短信,足以說明一切。

閆嗔餘光睨了他一眼,岔開話題:“你在外麵站了多久了?”

“沒多久,”他唔了聲:“也就半個小時吧。”

閆嗔嗓子裏一噎:“那你幹嘛不上車?”

“不是看你睡得正香嗎,沒舍得吵醒你,”他話裏故意帶著股曖昧,但又不給她多品的機會,“想吃什麽?”

閆嗔把臉偏向她那邊的窗玻璃,停頓了幾秒才低著聲兒說了句隨便。

本來岑頌是想帶她去好點的餐廳吃的,但眼下時間有點緊,他舔了舔唇:“學校食堂還吃得慣嗎?”

“還行,”閆嗔隱約猜出他話裏的意思:“你該不會是要去我們學校吃吧?”

“之前誰說要請我吃飯的?”他終於逮到了機會似的:“今天先還一頓回來。”

閆嗔忍不住撇嘴:“記性這麽好還能把資料落車裏?”

所以說,她是看出他故意的了?

岑頌低笑一聲,見她嘴角還撇著,目光落到她黑漆漆的腦袋上,一時沒忍住,抬手在她頭頂揉了兩下。

“所以才故意不去辦公室找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