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謝謝太假了,來點實際的

岑頌看著屏幕裏那張美得低調而內斂的臉, 腦海裏浮現出她偶爾的天真無邪,又偶爾的桀驁難馴。

別人不知道,但對他而言, 足夠驚豔。

岑頌對著屏幕的人笑了聲:“喜歡啊, ”目光瞥過她露在鎖骨下的一圈素白色布料,他又說:“但那隻是其一。”

他好像很會拿捏人的好奇心。

閆嗔忍不住掉進他的話裏:“那其二呢?”

他右腮的漩渦一點點往下陷,被他夾在指間的雪茄若有似無地輕抖兩下後,他臉上笑痕不減,卻又賣起了關子:“以後你就知道了。”

心裏雖好奇,可閆嗔也不是一個喜歡追問的人。

她目光往前麵落了一眼又看向屏幕:“不和你說了——”

見她就要掛斷,岑頌忙喊住她:“燒鵝是真空包裝的, 加熱方法我跟李旭說了, 你別管,讓他給你弄好。”

他遠在香港, 卻還想著讓人給自己帶吃的回來, 說不感動是假的。

可除了“謝謝”,閆嗔又不知還能說什麽。

“謝謝太假了, ”他饒有興致地提議:“來點實際的。”

屏幕裏的那雙眼深沉似海, 閆嗔靜靜看著他, 沒有說話,對他不算了解,但就是知道他這麽說肯定有下文。

果然——

“不是欠我兩頓飯嗎?”他嘴角噙一縷又帥又痞的笑:“再加一頓吧!”

“你可真是個商人!”閆嗔嘴角壓著, 眼睛在笑, 不知是笑他的心思淺太容易猜,還是笑他索要的回報太沒有建設性。

視頻電話在岑頌的一聲“明天見”裏掛斷。

再抬頭, 那抹鮮黃背影剛好轉過身。

閆嗔依舊站在原地。

曲添雅繞過車頭走到副駕駛旁, 打開車門前, 她朝閆嗔打了聲招呼:“既然有李秘書送你,那我就先走了。”

看似很隨意的一句話,可閆嗔聽在耳裏,卻覺得不是很舒服。

說的好像如果沒有人送她,她就一定會坐她的車似的。

閆嗔朝她淡淡彎了下唇,繞過車尾。

李旭見她往自己這邊走,忙迎上前:“閆小姐。”

閆嗔語帶歉意:“剛剛不好意思!”

“閆小姐言重了,”李旭朝後座招手:“那我現在送您回去?”

“麻煩你了。”

坐上車,閆嗔看一眼還停在原地的那輛銀色跑車。

不知為何,她總覺得這個女人好像在盯著她的行蹤一樣......

車子往前開了一段後,閆嗔看向前排的後視鏡。

作為秘書,時不時觀察一下後視鏡是李旭早就養成的習慣。

“閆小姐是有話要問我嗎?”

所以做秘書的是不是都這麽火眼金睛。

閆嗔也沒有兜圈子:“剛剛那個女人,你也認識啊?”

“哦,您說的是曲小姐?”

“嗯。”

“她是曲奉醫療曲總的千金,和岑總是高中同學。”

閆嗔聽得一愣。

想起剛剛在學校門口,她的自我介紹。

閆嗔心裏繞出謎團。

既然和岑頌是同學,又為什麽打著叔叔的旗號與她套近乎?

還是說,她不知道自己和岑頌的關係?

想到這,閆嗔突然被自己生出的想法逗笑了。

她和岑頌能有什麽關係......

若要真強拉硬拽出點什麽,他最多就是為了那六個億的生意才會對她多加照顧。

閆嗔偏臉看向窗外,思緒放空兩分鍾後,她又想起那個女人的臉。

不知怎的,明明那個人看自己時笑容溫和,可閆嗔就是能感覺到她眼底的攻擊性。

閆嗔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生出這種感覺,可作為女人,就是會有一種莫名其妙,連自己也想不通的第六感。

如果說她真的對叔叔有男女間的心思,那也不該對她這個親戚有敵意。

閆嗔想了半路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她沒被這種事情纏過,生平第一次,因為這種事心生煩躁。

第六感畢竟是第六感,若是因次生出了錯覺讓自己誤會了人家,閆嗔覺得有點不好。

可這種事,她也不好直接問叔叔本人。

她收回飄在窗外的視線,看向後視鏡,語帶試探:“那個曲小姐...和靳洲,”她不確定李旭知不知道自己和靳洲的關係,幹脆直說了:“就是我叔叔,他們的關係怎麽樣?”

大概她的問題太過出人意料,李旭眼底閃過意外,但很快又被他掩掉。

“抱歉閆小姐,靳先生的私事,我並不清楚。”

閆嗔這才恍然想起他是岑頌秘書的身份。

也對,清不清楚,他都不能說。

“我也是隨口問問,李秘書不用記心上。”

之後,車廂裏陷入沉默,一直到李旭把車開到溪僑公館門口。

道閘杆識別出車牌的登記記錄,自動抬杆放行。

閆嗔不由好奇:“他們為什麽不讓你登記啊?”她知道的,這個小區對進出車輛管理的很嚴。

李旭笑了笑:“這是岑總的車。”

所以呢?

閆嗔眼眸微轉,突然想到一個可能性:“他也是這個小區的業主?”

“是的,閆小姐。”

叔叔住這個小區,那個曲小姐也住這裏,岑頌竟然也是這個小區的業主......

“李秘書,岑頌和我叔叔是不是也是高中同學?”

李旭點頭:“岑總和靳先生從小學開始就一直是同學。”

閆嗔眉棱一挑:“那個曲小姐呢?”

“曲小姐是高中轉到了岑總所在的學校。”

閆嗔再一次被他的答案怔愣住。

車子在別墅門口停下,李旭下車給閆嗔開了後座的車門後,又去後備箱取出一個紙袋。

“閆小姐,岑總交代我,要把燒鵝給您加熱處理好。”

閆嗔低頭看了眼:“可我今天晚上不太想吃油膩的東西。”

李旭低頭看了眼,麵露難色:“這......”

“既然是真空包裝的,應該也可以放一段時間,”閆嗔也不想他為難:“這樣吧,等我想吃了,再給你打電話。”

她都這麽說了,李旭也不好說什麽:“那行,在岑總回來之前,閆小姐如果有任何需要都可以給我打電話。”

閆嗔朝他頷首:“麻煩李秘書了。”

畢竟沒完成任務,目送閆嗔開門進了別墅,李旭給岑頌打了一個電話。

以為岑頌會不高興,結果卻聽電話那頭笑了聲:“行吧,正好我明天也回去了。”

那晚,閆嗔很早就躺上了床。

睡得早,醒的也早,睜開眼的時候,窗外還漆黑著。閆嗔摸到床頭櫃上的手機,想著看一眼時間,結果卻見屏幕上有一條未讀短信。

隱隱就猜到了是誰的短信,點開,果然不出所料。

隻不過,短信就短短兩字:【晚安。】

那之後,閆嗔再也沒睡著,目光空空地看著天花板,從淩晨三點一直看到天邊泛白。

以至於第二天上午到辦公室沒多久,她就頻繁打了好幾個哈欠。

辦公室除了閆嗔,就隻有於思凡。

眼皮正沉沉往下耷拉著,一聲“閆老師”讓閆嗔猛地一掀眼皮。

於思凡已經站在了她辦公桌旁,手裏還遞過來一塊巧克力。

“謝謝。”閆嗔伸手接過。

“昨晚沒睡好嗎?”於思凡問。

“也不算,”閆嗔囊了囊鼻子:“就是睡得太早了。”

於思凡看了眼時間:“還有十幾分鍾下課,要不要出去走走?”

想著正好解解困,閆嗔就答應了。

結果剛走到樓下,就遇見了吳蜜。

“閆老師,於老師。”

於思凡被她這一聲主動的招呼聽得愣住。

“你們這是去哪兒啊?”吳蜜先是看一眼閆嗔,然後又看向於思凡。

“沒去哪,”閆嗔說:“辦公室裏有些悶,就出來透透氣。”

吳蜜露著和平時不一樣的笑:“那你們聊,我先上去。”

隨著她從旁邊走過,於思凡茫然又疑惑地扭頭追著她的背影。

“怎麽了?”閆嗔看出她表情的不對勁。

於思凡眉心攏著,聲音裏都透著不可思議:“她從來都不會主動跟我打招呼的。”

閆嗔看得出吳蜜對於思凡的排擠,不過她不好說什麽,閆嗔拍拍她肩膀:“別管她,我們去後麵的小花園看看。”

閆嗔上課沒有帶手機的習慣,隻不過平時她都是把手機放在包裏,今天倒是疏忽大意,手機忘在了桌子上。

吳蜜回到辦公室,撇嘴朝她座位冷眼的時候,目光剛好落在黑色的手機屏幕上。

她雙腳隨著目光一起頓住,好奇心的驅使下,吳蜜慢慢走過去,垂在身側的手剛要抬起來,她又戒備地往門後看了眼。

手指點到屏幕,看見屏保是一張向日葵的照片時,她眼裏閃過一瞬的失落。

就在她收回手的那一瞬,手機突然的震動讓漸暗的屏幕驟亮,也讓吳蜜心裏一個激靈。停留在手機上方的手指驀地一蜷。

看見屏幕上顯示的【岑頌】二字,吳蜜冷嗤一聲,幾乎想都沒想,她就掛斷了電話。

燒鵝不吃,電話不接,短信不回,如今又直接將他的電話掛斷。

岑頌看著手機屏幕,眉心褶痕一點點收攏。

很多時候,男人也有所謂的‘第六感’。

低垂的視線飄轉幾圈後,岑頌嘴角驀地一提。

酒店一樓休息區,靳洲已經在沙發裏等了一會兒了。

身旁的助理彎腰,小聲提醒:“靳先生,岑總來了。”

靳洲抬頭看過去一眼,隨即起身。

和靳洲多年好友的關係,已經不需要見麵寒暄又或者禮貌握手。從部隊回來到接手岑氏三年,岑頌也不是萬事諸順,遇到和經過的各種難事,他都是一人麵對和解決。

但眼下這場硬仗,除了需要老爺子那邊的配合外,還少不了他這個在京市舉足輕重的兄弟出手相助。

岑頌手壓靳洲的肩膀,短短二字:“辛苦。”

靳洲把手裏的文件袋遞到他手裏:“跟我還客氣什麽。”

岑頌低頭看了眼,笑出一聲:“回頭小姑娘要是問我六個億的生意怎麽樣了,我是不是該說辦妥了?”

“六個億?”靳洲嗬出一聲不與他計較的笑音:“你們岑氏的股票什麽時候這麽不值錢了?”

助理將耳邊手機收回,“靳先生,方總、江董都到了。”

聞言,靳洲朝酒店外稍一偏臉,難得拖起尾音:“走吧,岑總。”

一頓‘早茶’,從九點吃到了十一點。

和靳洲一起將兩位老總送出酒樓,岑頌目送兩輛黑色低調的轎車駛離。

靳洲側頭看他一眼,如他之前一樣,掌心壓在他肩膀,重重地拍了一下:“老爺子那邊,可能需要你好好周旋一下了。”

岑頌鋒利的下顎線微揚,清冽的嗓音卻沉下:“除非他想看著自己一手建立的岑氏先他進了棺材。”

擁擠的十字路口,行人交織,白天的香港,高聳入雲的鋼鐵大樓沒了霓虹點綴,更顯剛毅。

靳洲所住的酒店頂層,緊閉的會議室房門一直到下午三點才從裏麵打開。

助理正收拾著會議桌上的材料,手機裏又有電話進來。

簡單兩句後,助理捂住話筒,走到靳洲身後,小聲問:“靳先生,Gote先生那邊問視頻會議提前十五分鍾可不可以?”

靳洲看向對麵的岑頌:“Gote下午要飛澳大利亞,會議提前十五分鍾沒問題吧?”

岑頌眉棱輕挑,抬手做了個隨意的手勢。

助理這才用英文和對方確認:“可以,靳先生在會議室,可以隨時開始。”

*

夏天晝長夜短,五點多的天,太陽曬在沒有遮擋的皮膚上,還很灼人。

閆嗔從學校出來後,沒有直接回溪僑公館,想著周六就要搬到悅璽墅,她便想著去周邊逛逛。

隻是沒想到悅璽墅占地麵積這麽大,圍著小區外牆走不到半圈,她的腳腕就有點受不了了。

小區西圍牆有一片人工湖,湖麵的粼粼波光,一眼看去,竟還有些刺眼。

閆嗔拂起長及腳踝的裙擺,在草坪邊一塊矮石上坐下,湖邊及膝的水草裏,探出一隻白頭鳥兒,小心翼翼看一眼不遠處的人,似乎是沒感覺到危險,又低頭啄食。

閆嗔手肘壓膝,單手托腮地看著湖麵出神。

晝雖長,可太陽一旦西落,天色暗得也快。

西陲的餘暉漸漸在天邊映出一片俏生橘紅,被閆嗔壓在懷裏的帆布包裏傳來了震動的觸感。

拿出來一看,是岑頌發來的短信,沒有文字,是一張登機牌照片,上麵顯示著登機時間是八點二十。

也就是說,等飛機落地京市就半夜了。

目光落到他上一條的晚安短信,閆嗔抿了抿唇,猶豫了好一會兒,似乎是覺得總不回短信有點說不過去,她便回過去一條:【注意安全。】

岑頌在她那裏是典型的得了點兒陽光就燦爛的人,見她回了短信,立馬就打了電話過來。

閆嗔看著屏幕上的來電,皺起了眉。

也不知道自己怎麽就開始猶豫接他的電話,但是現在隻要一想到他,閆嗔就會不受控地想到那個女人。

可閆嗔還是接了,隻是一開口,她聲線就壓的有些疏冷。

“什麽事?”

岑頌笑了聲,依舊那副懶調兒:“非得有事才能找你?”

閆嗔一時無言,幹脆不吱聲。

可岑頌卻在等她的回答,一段沉默後,岑頌終於沒忍住:“我是做了什麽,惹你不高興了嗎?”

他聲音裏沒了閑散的笑意,能聽出幾分小心翼翼的試探。

閆嗔依舊沒有說話,可卻在心裏一點點地回味他剛剛說話時用的語調。

不像他,一點都不像他。

“閆嗔——”

“沒有。”閆嗔打斷了他的再次試探。

這次,換岑頌沉默。

直到閆嗔說:“天不早了,我先回溪僑公館了。”

岑頌這才忽地皺眉:“怎麽這麽晚了還沒回去?”

“回去也沒事,就在外麵溜了會兒。”她沒給岑頌再開口的機會:“那我先掛了。”

機場貴賓室安靜,岑頌坐在沙發裏,靜靜看著手機屏幕,凝神沉想片刻,他撥通了李旭的電話。

“昨天你把閆嗔送回去的路上,她情緒有沒有什麽異常?”

聽出他話裏的嚴肅,李旭認真回想,小心掂量著說:“沒有。”

岑頌聲音冷沉:“你要不要再好好想想?”

李旭回想片刻,再次跟他確認:“沒有,我把閆小姐送到門口的時候,她還是笑著的。”

所以,是那之後發生了什麽?

驀地,岑頌突然想起昨天和閆嗔視頻時看見的女人,他眼皮一掀:“昨天在學校門口,你是不是和一個穿黃色衣服的女人說過話?”當時他沒在意,這會兒再仔細回想,才意識到那個女人對麵站著的是李旭。

李旭說是:“昨天在學校門口遇見了曲小姐。”

“曲小姐?”岑頌皺眉 :“哪個曲小姐?”

李旭說:“您的高中同學,曲奉醫療的千金曲添雅。”

聞言,岑頌眼角一眯:“她不是在美國嗎,什麽時候回來的?”

“聽曲小姐說,她也是上周剛回來。”

岑頌眉眼沉下去幾分:“那你有沒有跟她說我在香港?”

李旭當即否認:“沒有!岑總放心,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我知道的。”

電話掛斷,岑頌眉心鬆鬆攏攏了好一會兒,看了眼時間,離登機還有五十分鍾,他手指點在沙發扶手,一下又一下......

*

網約車把閆嗔送到溪僑公館門口時,夜幕已經深絳。

雖說這邊離學校很遠,但生活很方便,小區外幾乎什麽都能買到,但悅璽墅就不一樣了,除了離學校近,小區外真的是連一家早餐店都沒有。

所幸學校有食堂,不然,一日三餐還真是問題。

閆嗔站在小區門口看著斜對麵的幾家食店,正猶豫著要去哪家的時候,突然想起上次岑頌帶她去吃的那家餛飩店。

剛要轉身,突然一聲“閆小姐”讓她循聲看過去。

是曲添雅。

她微笑著從不遠處走過來:“這麽巧。”

是很巧,接連兩天都能遇到。

閆嗔嘴角掛著很淡的一縷笑:“曲小姐。”

“是剛回來嗎?”

和閆嗔今天純係的白色長裙不同,曲添雅今天穿著一條冷沉卻幹練的黑色套裙。

更不同的是,閆嗔肩膀掛著的是一隻森係感的帆布包,曲添雅手臂上圈著的是某馬家獨有的鉑金包。

真要說出哪點像,也就她那張臉生得頗為婉約,卻也因為裝扮,多了幾分冷豔。

自認與她不算熟絡,閆嗔隻是笑著點頭輕“嗯”一聲。

看出閆嗔不是要回小區,曲添雅猜她大概率是去吃飯。

“我也剛回來,還沒吃飯,”曲添雅作勢往對麵掃過一眼:“閆小姐吃了嗎?”

閆嗔也不知怎的,不想與她有過多接觸,“我吃過了。”

曲添雅看出她的距離,笑笑:“那我就不打擾閆小姐了。”

既然說自己吃過了,閆嗔隻能往小區裏走,剛走沒兩步,又被曲添雅喊住。

閆嗔眉心皺了一下,心裏生出被人糾纏的反感,她掩掉臉上的情緒,回頭。

隻聽對方和風細雨地說:“等過幾天靳洲出差回來,我們一起吃個飯,”語頓幾秒,她又提及了另一個名字:“還有岑頌。”

看似隨口一提,可閆嗔卻感覺後麵那個名字才是她這句話的重點。

閆嗔依舊還是不疏不近的語氣:“不了,最近我還挺忙的。”說完,她淺淺一個頷首。

不過曲添雅卻沒有因為她冷漠疏離的態度失了自己的優雅,笑意依舊浮在嘴角,她抬手撥了一個號碼,聲音溫溫柔柔:“兩百克的鮮蝦蔬菜沙拉,我今晚在溪僑公館。”

靳洲的那棟別墅是七棟,岑頌後來買的那棟在東南方向,是十九棟,不過是個二手房,雖說裏麵都是新裝,但他沒住過,而曲添雅買的那套,不偏不倚就在岑頌的前麵。但由於十九棟前麵正好有個小花園,所以想要看清庭院裏的一花一木,最好還是要備一個望遠鏡。

曲添雅放下手裏的望遠鏡,看著那處不見光的庭院,眼中脈脈,如花盛開。

淩晨十二點,香港飛京市的飛機停落機場。

李旭接過岑頌手裏的行李箱,“岑總——”

“去溪僑公館。”

李旭咽下還沒來及說的話,應了聲“好”。

昨晚,岑頌睡得遲,今天又忙了一天,本想在回來的飛機上睡一會兒的,結果被閆嗔電話裏的情緒影響,心煩意亂了一路。

不知是不是離她越來越近,竟讓他生出心安的困意。

“到了喊我。”說完,他闔上越來越沉的眼皮。

習慣十點前熄燈睡覺的閆嗔,今晚困意來得遲,眼看都過了淩晨,她還兩眼有神地看著天花板一圈的昏黃。

淩晨一點,兩束刺眼的燈束將七棟別墅門口深灰色的瀝青路照成了灰白色。

車子熄火的那一瞬,坐在後座的人掀開眼。

下了車,岑頌倚靠著後座車門,微微仰著頭,看向三樓。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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