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薑之煦長舒出來的那口鼻息都是明顯帶著氣音的, 他視線朝下,略掃過某處,微閉了下眼。
氣氛一時緘默。
薑之煦抬眼, 目光再次投向於似,光線微弱, 眼前的姑娘垂著眼眸,瞧不清眼底情緒,就連麵容都半掩著。
他壓低聲調, 學著於似剛剛的模樣湊近,“怎麽, 起了反應你負責?”
於似側眸, 那一眼覷來,又看了眼某處。眨眨眼, 那雙杏眸綴著無辜,顯然是沒想著後果,也不想承擔後果。
她甚至隻是抱著試探的心態。
薑之煦咬牙:“……”
長指撫過於似的側臉, 半強製性的扭轉了她視線的方位, 悶聲說:“別看了。”
於似並未搭腔。
隻低垂著腦袋抿唇淺笑。
但到底這相互試探的話也算是有所突破。
薑之煦想。
這場電影後半段於似看的興致缺缺, 究竟是演了些什麽她也沒記住,整個人從之前的那個吻裏脫離,就再也沒進入過。
薑之煦似乎也同樣。
兩個人仿佛都在等著結束。
電影看完將近十點。
放映廳裏的觀眾陸陸續續離場,薑之煦沉默不語, 牽著於似, 護著她穿梭於人流中。兩人的情侶裝在人群中甚是顯眼, 樣貌又出挑, 收獲了來來往往不少人的關注。
車子停在商場的B2層。
時間有些晚,商場也要關門了, 所以此刻顯得停車場更加得昏暗空曠寂寥。
薑之煦幫於似打開副駕駛的門,待她坐進去後,他彎腰傾身過來,幫她係上了安全帶,長指勾著安全帶的帶子向上劃過,不曾撤離,指背的也隨著這一滑動輕蹭過於似的前胸部位。
一掃而過。
氣息一瞬拂麵。
薑之煦躊躇數秒,謹慎開口,語氣盡量的平緩放鬆,帶著低低的誘哄,目光平視著於似:“去我那兒?”
都是成年人了。
誰會聽不懂這話裏的意思?
從答應薑之煦在一起的那刻起,於似便知道會有這麽一天,或早或晚。當她在電影院裏調侃他時,興許就是不錯的時機。
於似回視著薑之煦的目光,遲疑的點了下頭。
回薑之煦住處的一路上都很安靜,夜風和著春天的氣息不斷地侵襲外湧,夜色溫柔到仿佛要將人沉溺在其中。
薑之煦騰出了一隻手,始終牽著於似。男人向來幹燥的掌心,竟然也會因為這種事滲出了一層薄汗。
也還是和她一樣,會緊張的。
將近半個小時,車子拐了個路口,距離小區門口十幾米遠時,於似的視線掃過了窗外一閃而過的發著光的超市的招牌。
幾乎是在刹那,於似想起來自己正來著例假,下午的時候還去超市買了包衛生巾。
她頭皮一瞬發麻,掌心用了些力道回握了下薑之煦的,男人轉眸看過來,問:“怎麽了?”
於似低著嗓音,從喉嚨裏擠出來:“我還得去買個東西。”
薑之煦愣了下,立即想到什麽。
不過此刻也隻當是於似害羞了,在暗暗的提醒他。他輕笑了一聲,“我倒是忘了。”
他降了車速,在路邊緩慢停下。
於似咬了下唇,也意識到薑之煦誤會了什麽,她頂著張昏暗下薄紅的臉,糾正他:“...我是說,衛生巾。”
薑之煦:“......”
在她話落的那半分鍾裏。
於似明顯看到了薑之煦眼底的情緒僵住,眉心突跳了下,而後他抬手捏了下眉心的位置,手臂在臉上落下的陰影擋住了薑之煦一閃而過的悵然。
於似也是一時間給忘記了。
再加上薑之煦問的突然,她當時也沒想起來。白天隻買了日用的衛生巾,現在還落在了薑之煦家的衛生間裏,眼下要去他那兒過夜,自然是需要買夜用的。
但此刻看薑之煦的模樣。
於似深覺此時她不該露出這樣的情緒,但她一時控製不住,還是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緊繃著的氣氛霎時被這笑聲稀釋。
薑之煦側眸看過來,眼底隻剩下了無奈。他捏了下於似的指骨,“我瞧你就是故意的。”
話雖然是這麽說的,薑之煦還是下車陪於似去了超市。
於似站在兩麵都是衛生巾的貨架前,對比糾結著要買哪個牌子的。而後,頭頂落下了一片陰影,她抬眼看去,薑之煦站立在一旁。
進了超市,薑之煦便讓她先自己過來挑衛生巾。此刻,他手上拿著一個黑乎乎的包裝袋。
“你拿的什麽?”於似問。
“紅糖。”薑之煦把包裝袋的正麵朝上,舉給於似看了下,視線落到她手中的衛生巾上,抬了抬下巴,“挑好了嗎?”
“嗯。”
於似也不想多耽擱時間,隨意拿了一個夜用加長版的,把另一個放回了貨架上。
薑之煦從於似手中拿過衛生巾,另一隻手牽著她,領著她去排隊結賬。
超市不大,算是個小型的。
這時候結賬的人不少,前麵排了三四個人。於似目光越過薑之煦,正要從前麵排隊的人身上收回視線,便無意間見薑之煦的指尖在他那一側的貨架上隨意翻了翻,然後從中挑了個撲克牌盒子似的東西收進了掌心。
於似一時的訝異溢於言表,也因為薑之煦的舉動而震驚,溫吞的吐出音節,卻又不知道要說什麽,“你......”
聞聲,薑之煦回過眸,挑了下眉。
倒也沒刻意避著於似,大方的將手中的盒子遞給她看,眸中帶笑,話中也不加遮掩:“還不準我提前備下啊。”
於似:“......”
暗示意味太明顯。
於似神色木著,徹底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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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門的動靜吵醒了已經睡著的主子,借著窗外的泠泠月色,它夾著小嗓音顛顛跑向門口,蹭了蹭於似的褲腿。
薑之煦按開玄關處的開關,室內瞬間大亮,他將手裏從超市買來的東西遞給於似,轉身進了臥室。
於似換好拖鞋,茫然接過,衛生巾和紅糖被她從袋子裏拿了出來,徒留了那包像撲克牌盒子的東西。指尖隔著袋子捏了下鼓囊囊的包裝,透明白色的塑料袋,清晰的印出了盒子上標注的型號以及個數。
於似手一縮,像是被燙了下。
薑之煦的住處沒有女人的衣服,他隻好拿了一套自己沒穿過的睡衣給於似,催促她進了自己臥室的浴室洗澡。
他站在客廳裏和主子大眼對小眼半晌,腦子一時空**,而後,拿了睡衣進了客房的浴室。
薑之煦出來時於似還沒出來。
他撫了下半幹的頭發,拿了於似放在餐桌上的紅糖,進了廚房。
沒一會兒,廚房裏響起咕嘟咕嘟嗡鳴的燒水聲,也就是伴著這道聲音,於似拎著穿在身上還拖地的睡褲走了出來。
聽到動靜,薑之煦側身看過去。
怎麽說呢。
還是太大了。
這是薑之煦看見這件睡衣穿在於似身上的最直觀感受。
上衣穿在她身上鬆鬆垮垮的,袖子寬長,甩起來像是能唱戲,睡褲也半掛在腰際,仿佛下一秒就會來個自由落體垂掉下來,就連褲腳險些都要蓋住了她的腳麵。
薑之煦皺了下眉,就見這姑娘踢了下腿,似乎是想把蓋住腳麵的褲腿甩開,也就是這麽一下,鬆掛在她肩頸的衣領朝著她抬腿的另一側半滑下去,露出了圓潤的窄肩。
被溫熱的水撫慰過後,在瑩瑩燈光下泛著白皙的粉,嫩的仿佛能掐出水來。
隻那麽一瞬,就被於似的指尖撈了回去。
薑之煦舔了下唇。
隻覺得喉嚨幹澀的難受。
他沉悶的咳了一聲,壓下了喉嚨裏那股翻湧上來的難受勁,抬腳朝於似走去。
聽到款款而來的腳步聲,於似抬頭看去。
薑之煦擰著眉,眉宇間劃過一抹淡淡的煩躁,他站立在於似跟前,低垂著腦袋,牽起她的一隻手,雙手揪著衣袖兩端,一下一下的往上挽,直到挽到了小臂的位置,確定不會再掉下來。
挽好一邊的,又挽另一邊的,指尖的動作不停,嘴裏還念叨著:“家裏沒有合適的女裝,將就著穿些。”
等把她兩條褲腿也徹底挽上去後,薑之煦這才又回了廚房。
於似彎下腰去看。
兩條細膩的小腿和手臂徹底的**著。落地窗外是漆黑的夜,對麵的住宅樓稀稀落落的亮著燈火,而裏側房間的光影也映照的一清二楚。
於似看著落地窗裏的自己。
這般的打扮,頭上戴個草帽,脖子上甩條毛巾,都可以直接下地幹農活了。
薑之煦端著已經衝泡好了紅糖從廚房出來時,於似正坐在沙發上和主子玩,主子躺在沙發上因為她胡亂**的手而左右打著滾。
他稍稍走進了一些,便見於似指尖靈活的彈了下主子的蛋蛋,後者在柔軟指尖的觸碰下似乎還顫了顫。
薑之煦看在眼裏,輕眯了下眼。
見薑之煦過來,於似收回作亂的手,裝模作樣的**了一下主子的腦袋,後者可能是覺得她手勁大了些,翻滾著逃開了。
薑之煦從另一側坐在,把手中的杯子遞給於似,“紅糖水,喝點,喝了舒服些。”
於似接過。
灼燙的溫度透過杯壁源源不斷的傳進掌心,甜膩的味道暈入口腔,順著肺腑下湧,熨帖在小腹周圍,驅散了一時的寒意。
薑之煦抽了張紙巾,給於似擦淨了唇邊的水漬,邊問:“這回疼不疼。”
於似搖了搖頭,“還好,不太疼。”
這回小腹隻是隱隱墜得慌,不太舒服,但並不疼。
薑之煦盯視著她片刻。
抬手大掌攬住了於似的細腰,把人撈進了自己懷裏,於似也穩穩的坐在了他的大腿上。
緊接著,另一隻手探過來,落在她小腹的位置,不輕不重的揉著。
他的氣息浮在她耳側:“別動,給你揉揉。”
於似那下意識的掙紮也因他這話而止住了。
察覺出於似坐的僵硬,薑之煦調整了下身子,單手摟著她也往上靠了靠,兩人靠得更近了些。
於似的手臂貼著他的胸膛,就睡衣那薄薄的一層絲滑的布料,滲透過來的熱度逐漸變得滾燙,燙得她半邊身子都動彈不得。
這些觸感還不止。
男人的大掌在她小腹處輕揉著,指尖的力道加重,似有若無。堆積在腹部的那層布料被揉捏的變了形、移了位。
扣子邊緣的縫隙被錯開,有那麽幾次,他掌心的肌膚蹭到了她的,無聲的撫摸。
熱意驟然蔓延。
不知是這個氣氛太曖昧了,還是彼此間都想要更親近些。記不清楚是哪一刻起,於似偏頭看薑之煦,他也便迎著靠過來,兩人吻在了一起。
薑之煦掌下的動作不變,舌尖抵開於似的唇,張嘴汲取她口中殘留的紅糖水的甜膩,在兩人唇齒間化開。
某一刻,薑之煦突然停住,連落在於似小腹處的大掌也就此停下。
他撩開眼皮,視線由下而上的掃過,在移到於似麵上的間隙中,他的指尖輕勾了下她落在他肩膀上的手,吞吐著的氣息拂過:“不是想看我起反應沒有?”
於似被吻的有些缺氧,人也跟著一怔。
指尖被他把玩在掌心的那一刻,覺出了薑之煦要做什麽,一瞬的心慌上湧,她下意識的就要躲。
口嗨是一回事,實際操作又是另一回事,相提並論不了。
察覺到於似有意躲避的手,薑之煦強製性按住,遞過來俯身親了下她柔嫩的指尖,而後帶著往下。
他傾身埋進於似的脖頸間,唇瓣啟啟合合,有一下沒一下的蹭過她鎖骨的皮膚,磨的發紅,低噥出聲:“你都能碰主子的,怎麽就不能碰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