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於似盯著手機界麵發愣。
一時無從下手。
出於理智與現實情況，她本意是抗拒的。
不方便。
出於內心想法......
於似默默的把這個想法勾掉。
但是，這要她怎麽回...？
薑之煦發上來那一句話後也沒了動靜，似乎都在等待著雙方的回應。
或是在等某一方的主動。
於似糾結著措辭，編輯框裏的字刪了打，打了刪，猶猶豫豫的終究是什麽也沒發出去。
直到，手機頁麵上彈出了一條視頻邀請。
是薑之煦的。
於似垂下眼眸，視線向下。
瞥見屏幕上映出了她的身影。
是攝像頭正對著自己的一幕。
於似心口的那鼓鍾猛得敲響。
像是拉動了一級警報，傳出悠長而刺耳的聲響，震的她渾身發麻。
手中的手機都跟著這聲警報飛了出去，砸在了主子的腳邊，這突如其來的沉悶動靜嚇得主子也跟著彈跳了一下，翻滾下了床。
這一番‘雞飛狗跳’讓一人一貓都亂了節奏，相互怔怔的望著對方。
手機發出視頻邀請的音樂還在響，在這靜謐的夜晚略顯怪異。於似糾結著要不要去接時，聲音戛然而止。
是長時間未接的自動掛斷。
她瞬間鬆了口氣。
主子似是察覺出她情緒的起伏，喵叫了一聲，一躍跳上了床。也正是在這時，扔在**無人問津的手機再次亮起來，彈出了視頻邀請。
主子那將將邁出的一腳恰好就踩在了屏幕上，遲疑了那麽一兩秒，手機才響起來。
猝不及防的聲響驚得主子一哆嗦，踩在屏幕上的腳掌一蹬，一步跳出了一米多。
至此，這通跨省電話。
懷揣著某人小心思、小心機的視頻終於接通了。
於似伸出爾康手。
根本都來不及阻止。
被接通的那一瞬間，薑之煦沒由來得一慌。他下意識坐直了身子，握著手機的手向上稍移幾寸，正對著自己。
視線落到屏幕上，卻沒有想象中的出現於似的臉，而是白花花的——
天花板？
薑之煦沉吟片刻。
試探著喊於似的名字。
下一秒，屏幕裏出現了一個自上而下照上來的貓頭。滴溜溜的大眼瞧得懵懂，翕動著鼻頭輕嗅，而後，它的四條長腿跨過。
屏幕暗下來，邊角露著光。
鏡頭處拱了團絨絨白毛。
“......”
這個角度薑之煦還是看的出來的。
主子是直接坐在了手機上。
薑之煦才說又要喊於似時。
就見屏幕上的貓被抱走，閃了一瞬於似的身影，他還沒來得及看清楚，緊接著，畫麵閃過，屏幕變成了一團黑。
是於似扣上了手機。
下一秒，鏡頭對準了蹲在地上的主子。
女生清越的嗓音透過聽筒徐徐傳來，“薑總，你想它了吧，主子也想你了，讓它多看看你。”
“......”
一人一貓，隔空大眼對著小眼。
薑之煦覺得，他這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畢竟是自己說出的‘主子見不著他會著急上火’這種他都覺得都離譜的話，這時候，總得硬著頭皮、裝模作樣的演一演。
薑之煦喊了兩聲主子，蹲在鏡頭前的貓貓都沒搭理他，甚至還背對過了身，自己玩尾巴。
“……”
薑之煦裝不下去了。
光這樣讓薑之煦看著太奇怪了，於似去客廳拿來了逗貓棒，又把攝像頭調成了後置，反轉鏡頭，另一隻手拿著逗貓棒跟主子玩。
鏡頭翻轉過來於似就後悔了。
因為這樣，她就完全的、看到了薑之煦的全貌。
男人穿了件絲綢質地的灰色睡衣，領口偏大，掛在邊緣的位置甚至能看到隱隱薄肌。許是套的隨意，有一半的領子還斜答答的掛在肩膀處，露出了一半多的鎖骨，溝壑深深。
他皮膚白，有一丁點超出皮膚本身膚色之外的顏色，就格外明顯。
淺露出的那片鎖骨就有一點紅。
像是被搓出來的。
於似盯著視頻裏的男人。
就見他的指尖也探進了視線之內，指骨勻稱，指甲裁剪幹淨整潔，他整個手掌壓在領口的位置，大拇指輕撫著喉結靠下的肌膚，中指和無名指輕緩的揉搓著那一小片紅。
緩緩動著，骨節曲起。
一下一下。
那片紅更紅了。
於似舔舔唇，腦海裏不由得想起了易嘉話。
【目測這隻手22cm+】
【他以後的女朋友得性.福死。】
於似緩慢閉上眼。
完了，不能再看了。
“我下周一回去。”
聽筒裏突然傳來薑之煦低緩的嗓音。
於似抿抿唇，嘴上應著：“哦。”
腦海裏飄著：【硬件肯定頂】
氣氛沉默一瞬。
“我...”
薑之煦淡淡吐出一個單音節，沉吟著，氣息悠長，漫出來，“想見你。”
腦海裏狂刷彈幕般：
【似似，你確定不再考慮考慮？】
於似握著手機的指尖猛的一哆嗦，睜開眼，直接利索的按下了掛斷鍵。薑之煦在屏幕上消失的那一刻，於似有點後悔，又有那麽點慶幸。
那天晚上，於似又失眠了。
輾轉反側間吵的主子都沒睡著。
淩晨四點。
於似猛的坐起來，忍不住要懷疑人生了：
不是，他是不是有病啊！
_
好在第二天是周日。
於似難得的睡了個懶覺。
醒來後發現手機裏顯示有兩個未接來電，是本地號碼，號碼看著也眼生。於似沒有接陌生號碼的習慣，當然更不會回撥回去，這種大部分打錯了得多。
便沒過多在意。
中午爬起來隨便吃了點東西，於似下午便回了學校，下午在實驗室忙完，傍晚回宿舍拿了點東西，恰好碰見了室友。
室友一直在外麵和男朋友住，今天也是難得回了宿舍。
兩人一拍即合，決定出去搓一頓。
吃飯的地點是學校附近的一家火鍋店，現在飯點人正多著，好在還剩個兩人位，讓兩人搶先進了。
火鍋吃的鴛鴦鍋，一個清湯，一個麻辣。於似不吃辣，室友特能吃辣，無辣不歡。
鍋底開了，菜上的也快。
室友想到什麽突然問：“對了，上次忘了問你，你養貓了？”
“同事的，幫忙帶。”
於似細數了下，最近這句話解釋的還真頻繁。
臨近畢業，話題總是脫離不開論文、工作。室友的論文也沒搞定，所以這個話題就此揭過，換到下一個，“哎似似，你工作定了嗎？”
隔著彌漫煙霧，於似眯起眼，搖了搖頭，“沒呢。”
寒假時兩人聊過兩回。室友簽了一家國企，在帝都，待遇不錯，就是聽說老加班。
可現在這年頭哪有不加班的工作？
“你不是在薑氏實習嘛，我聽說那待遇挺不錯的，你不如等畢業後正好實習期也滿了，就直接留在那得了。”
於似目光微滯，眼底的光亮逝去，搖頭，“應該不會。”
去薑氏實習也是偶然，並非她所願，所以於似從沒想過留在那的可能性。
“多少人擠破腦袋想進去的呢。”室友嘟囔了句，緊接著話題又轉了，這次語氣明顯更加激動，“你見過薑氏的薑之煦了吧，帥吧，是不是大帥比！就問你帥不帥！”
於似眨了下眼，從上個話題回神，聽出了室友話裏的異樣，“聽你這意思你見過他？”
“你忘啦，研一的時候他還去我們學校做講座，哎其實和宣講會差不多啦，都是宣傳企業嘛，”室友說著說著突然想起來什麽，“哦我想起來了，你那次好像沒在，哎凡是去過那次講座的女生，全都瘋了，真的巨踏馬帥！”
室友歎了口氣，“不知道他今年來不來咱們學校講座，就剩最後個月了，等畢業了就真的更看不見了。”
“哦。”
於似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室友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要不是我已經簽了工作，我都有點想去薑氏了，對著那麽個大帥哥讓我天天加班我都有幹勁！”
這頓飯吃的時間不短，結束時快晚上九點了。室友想讓於似回宿舍住，但出租屋有隻貓等著她而且明天還要上班，於似便婉拒了。
_
薑之煦說他周一會回來。
他那晚的那句話從於似周一早上醒來就邪了門的飄進了她的腦海裏。
她也沒刻意去想。
怎麽都驅趕不走。
早上到公司後，她已經很刻意的在控製自己的眼神了，可同事們的話卻沒辦法聽不進去。
奧，薑之煦今天沒來。
於似在心裏罵了他一句騙子。
後又覺得自己有病。
他來不來關她什麽事。
下午三點多於似去飲水間倒水時，那個陌生的電話又打了進來。三番兩次的打電話，可以判斷可能是熟人？
於似沒什麽事，便也接了。
在聽到對方說話後，於似眉心一擰，神色淡下來。
這通不歡而散的電話掛斷。
轉身時正好和林京打了個照麵，於似愣了下，也不知道她在這兒待了多久，沒過多猶豫，她抬腳越過，出了公司。
下午五點多，楊主管出了他的小辦公室，去茶水間倒水，順便轉轉，待看到於似的座位還空著時，不禁問：“小於呢？”
“半天沒見他了，你們誰知道她上哪去了？”
“薑總。”
“薑總回來了。”
“薑總好。”
周圍陸陸續續的響起招呼聲，蓋過了楊主管的聲音。
薑之煦風塵仆仆而來，眉眼沉穩，眼底覆了層疲倦之色，越過眾人，路過楊主管時突然停住了。
目光略掃一眼於似空掉的座位，似是在問楊主管什麽情況。
“相親去了啊。”
眾人的視線落在了出聲人的身上。
是林京。
是在回剛剛那句楊主管的話，又似是故意在薑之煦麵前提。
楊主管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相親？！”
林京扭了扭身子，無所謂點頭，“對啊，剛看她接了個電話，是相親對象打來的，然後人就走了。”
程源收起驚訝的下巴，語氣充滿不可思議，“相親？小於沒對象啊，她這條件，不應該啊。”
“要說葉然這條件沒對象我還信。”
“你什麽意思程源？”一句話惹爆了單身少女，薑總在這兒，她也隻能低聲咬牙切齒，“你是不是皮癢了？”
“想不到，小於居然沒對象...”程源喃喃自語，他摸了摸自己的臉，突然問葉然：“你看我適合嗎？”
“適合什麽？”
“適合當似似對象啊，你說我去追似似她會答應嗎？”
薑之煦凝眸看過去，眼皮微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