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想多了吧?”
岑波咬了口魷魚幹,吃得津津有味。
林肖途接過零食遞給幼崽,替幼崽擦掉嘴邊的口水,“隻能吃一點。”
小孩子吃多了零食不好。
幼崽乖巧地啃著魷魚幹,高興得不得了。
林肖途托腮,“可是不覺得很奇怪?”
“你是懷疑你前夫故意讓你租不到房子?”岑波灌了一大口水,側目看向好友,“還冰結他給你打錢的賬戶?”
“想那麽多幹嘛?打個電話去問問不就得了?”
林肖途猶豫片刻,“也對,也許隻是誤會。”
兩個戀愛白癡,再討論也討論不出什麽來。
撥通前夫的號碼,電話響了十多遍還沒有接。
林肖途看向竹馬,淡定地把電話掛斷,“沒接。”
岑波撇撇嘴,“就說不要嫁給他。”
林肖途暗暗鬆了口氣,應該是誤會。
他想給俞標打電話問清楚,但沒想到怎麽開口,想想還是暫時把這事先放放。
林肖途把幼崽拎去刷牙,把孩子安頓好後,返回自己的房間。
岑波穿著涼快的睡衣,爬上好友的床,“以後有什麽打算?”
林肖途考慮到賬戶哪怕沒被凍結,如果他一個人生活的話,這筆錢確實可以讓他舒舒服服地生活下去。
可是現在多了隻吞金獸,一個月的生活費不夠孩子吃幾頓飯。
他揪揪耷拉的兔耳朵,“先想辦法賺錢吧。”
“你什麽都不會,怎麽賺錢?”岑波問得直白。
林肖途:“……”對,他連這個世界的文字都不認識。
“有什麽工作介紹嗎?”
岑波嘿嘿一笑,“還真有,而且錢不少,最重要的是包食宿。”
“我這房子是偷偷買下來的,我逃出來在這也躲不了幾天,在他找上門之前還能住一段時間吧。”
林肖途:“岑岑,你是不是遇上什麽危險了?被危險分子盯上了?”
“沒有沒有。”岑波沒有言明,把話題拉回來,“有一檔新出的娃綜直播,挺熱門的。你不是有個孩子嗎?可以上直播賺錢。”
“孩子該上學了吧?”他說道,“這學費得不少錢。”
林肖途抿唇,憤憤不平道,“這孩子也是顧訓庭的,他不得看著辦嗎?”
岑波把被子拉起蓋在好友身上,拍拍好友的後背,“那你得向他開口要啊。”
“這不就和他沒完沒了,糾纏不清嗎?”
他攏起水藍色的大波浪卷長發,歪著腦袋建議,“要不你趕緊找個對象?”
林肖途捂住受驚的小心髒,“就不能自強自立,靠自己嗎?”
岑波瞪大雙眼,不明白好友哪裏來的想法。
“單身雌性屬於社會資源,你想要恢複自由,隻能找對象結婚。”
林肖途:他媽的……又是社會資源。
今天一天的經曆確實讓他明白這個社會的特殊關係,雌性看起來受到特殊保護,但前提是願意成為社會資源。
去哪都受到限製,想單獨租房還會遇到強行表白。
要不是報上前夫的名字,還可能被強行抓起來。
他突然明白原主當初攜恩要求和顧訓庭結婚的原因,很可能真的是為了生存。
“沒有別的選擇嗎?”
這句話他不清楚是問竹馬的,還是自問。
岑波眨巴著大眼睛,“真是個好問題,我也想知道。”
林肖途拍拍竹馬的腦門,突然好奇道,“你是怎麽把擬態收回體內的?”
他抖抖頭頂的那雙兔耳朵,頂著這對耳朵出門很不方便。
岑波的耳朵突然變尖,就像精靈的耳朵。他的臉上和身上也開始長出晶瑩的鱗片,然後一條大大的尾巴甩在**。
“你是說這個嗎?”
“臥槽!”林肖途驚得跳起,往後退開一步,差點沒從開著的窗戶掉出去。
岑波一尾巴將人給卷回來,怪叫道,“這摔下去會死的。”
林肖途伸出手不客氣地抹了抹尾巴,這家夥居然是美人魚?
傳說中的美人魚唉!
岑波很快變回人類的模樣,又灌了一瓶水,“拚命喝水就可以了。”
林肖途打量竹馬,這個方法顯然不適合他,他分析道,“變強,或者說體內能量足夠,就可以控製擬態嗎?”
岑波撓撓頭,“大概?”
他的耳朵動了動,突然按住好友,壓低聲音道,“此地不宜久留,有事電話聯係。”
說完,他居然又溜走了。
岑波邊逃跑邊想,自己好像忘記了什麽重要的事情沒說。
“想起來了!”
他在的時候會自動屏蔽所有信號,竹馬手上的智能手環信號也會被屏蔽。
所以剛才竹馬打電話出去,不是對方不接,是根本沒信號打不出去。
“要不要告訴途途呢?”他撓撓頭,“算了,不知道更好。”
他一直看顧訓庭不順眼,覺得竹馬就不應該跟那個人在一起,現在好不容易離婚了,當然是好聚好散別再有牽扯。
林肖途一臉問號,透過窗戶,看到街角閃過一抹銀色的身影。
“他老公找來了?”
他揉揉臉,不明白這對夫夫在玩什麽你追我逃。
關燈打算睡覺,可是翻來覆去卻沒有絲毫睡意。
他悶悶地坐起,靠著窗台托腮發呆。
岑波的這套房子是獨棟別墅,與他房間對著的那棟別墅亮起燈。
兩棟房子距離不算太遠,他好奇地看過去。
正對麵的房間燈亮起,沒有拉窗簾的房間讓人一覽無遺。
挺拔高大的背影倚在窗邊,正在聊電話,聲音帶著明顯的不耐煩。
“為什麽會查不到?”
“有人故意抹去消息了?”
顧訓庭煩躁地用手指將額前的碎發捋到腦後,冷聲道,“趕緊查!”
正要掛斷電話,俞標的聲音帶著驚喜道,“老大,定位重新出現,就在……就你在十米範圍內。”
顧訓庭點開少年智能手環的定位,一看還真距離自己很近。
他轉過身往窗外看了一輪,這個點已經是深夜,周圍房子的燈光基本熄滅。
幽黑的目光落在對麵別墅那間敞開的窗戶,他很快收回視線。
嘴角勾了勾,他淡淡道,“知道了。”
他掛斷電話,轉身往浴室方向走。
縮在窗下的林肖途,等了片刻再慢慢探出一對兔耳朵,然後把視線上移,望著窗對麵的那個房間。
燈還開著,但沒見著人。
他捂住怦怦亂跳的心髒,不明白自己剛才為什麽要躲起來。
用力地搓搓臉,他悄悄扒在窗邊,盯著對麵的房間。
“也太巧了吧?”
按竹馬的意思,這房子也住不了多長時間,他還是想辦法先找合適的地方安頓下來。
自己一個倒是好解決,帶著孩子總是得多考慮一些。
“剛才連電話都不接,”他喃喃自語道,“哪怕是看不到,見到未接來電總會回個電話吧?”
可是前夫什麽都沒有做。
用雙手拍拍臉頰,他告誡自己,“別自作多情。”
他不知道的是,剛才那通電話根本就沒有打出去,顧訓庭那邊當然沒有未接來電提醒。
忽然,對麵窗戶裏再次映入一個高大的身影。
剛洗完澡的顧訓庭腰間披著一條白浴巾,身上還冒著熱氣。
健康的膚色散發著男性特有的力量美感,那一身實打實練出來的肌肉線條十分流暢,充滿美感。
他背靠在窗邊,手肘撐在窗台邊,手裏拎了拚冰啤酒,懶散地灌了一口。
林肖途暗暗咋舌,還真是每一個部位都長在自己的審美點上。
“這身材是怎麽練的?”
捏捏自己軟綿綿的手臂,再掐著纖細柔軟的腰,他無奈地歎了口氣。
要是自己有這麽好的身材,也不至於到死還是少年。
一罐啤酒下肚,顧訓庭把易拉罐捏成團,往角落的垃圾桶裏一扔。
林肖途好奇地伸出脖子,想知道扔中沒有。
見前夫彎了彎身,他更加好奇對方在幹嘛。
顧訓庭彎身抓過睡褲往腳上套,把褲子拉至腰間,靈活的手指將褲頭的麻繩打了個結。
麻繩隨意地綁起,褲頭一鬆,往下又滑了幾分。
黑暗之中,林肖途捂住臉驚歎,“這麽大真的科學嗎?”
注意到前夫的目光掃過,他慌亂地把腦袋一縮。
臉頰一陣發燙,他震驚自己剛才幹嘛了?
居然跟個變態一樣偷、窺別人穿衣服?!
他十分確定自己不喜歡男人,他喜歡的是那種軟軟的萌妹子。
他不過是羨慕妒忌恨前夫的好身材,一定是這樣。
“應該沒看到我吧?”
顧訓庭望向對麵窗戶冒出來的那雙兔耳朵,低笑出聲。
笑容斂了斂,眸底浮現一絲煩躁。
以前少年闖禍,或者有什麽解決不了的事情,總是上趕著往自己身上賴,想要自己去解決。
他隻覺得厭煩。
可現在自己都如此明顯地暗示少年來找自己,對方反而遠遠地躲著自己。
他確實對少年有好感,對方這越是躲,他反而越來勁。
這樣一隻躲躲閃閃的粉兔子,成功地激起他狩獵的天性。
舔了舔唇角,回味著那甜腥味。
成功的獵人,往往是以獵物的形式出現。
別著急,慢慢來。
林肖途忽然打了個冷顫,鑽回被窩裏,摸著還在發燙的臉,迷迷糊糊覺得不對勁。
“不會是著涼了吧?”
次日,林肖途在六點多自然醒過來。
他往幼崽的房間看了一眼,還睡得很熟。
他揉揉發暈的腦袋,換好衣服往外走,想給幼崽去買早餐。
拉了拉身上掛滿晶片的衣服,他撫額一陣無語。
岑波的品味真的很獨特。
走出別墅,恰巧隔壁有動靜。
他緊張地扭頭看過去,見到穿著運動服出來晨跑的前夫。
應該是恰巧吧?
對方又不知道自己住在隔壁,也不知道他什麽時候出門,隻是出來晨跑正好遇到。
顧訓庭淡淡地打了聲招呼,“早,你住這?”
林肖途麵對毫無異樣的前夫,明白是自己多心了。
他回以一笑,虛弱地說道,“早。”
前夫甚至都不關心自己什麽時候搬過來的,邁步就往外開始小跑。
他猶豫著追上去,“今天有空嗎?”
顧訓庭悄悄放慢腳步,淡淡道,“比較忙,怎麽了?”
林肖途心裏一揪,停下腳步,心底莫名氣惱,“沒空就算了。”
顧訓庭繼續往前跑,在風中無所謂地“嗯”了一聲算是回應。
林肖途氣得一踩腳,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氣什麽。
腦袋發暈的他忽然喊道,“顧訓庭,你用得著這麽躲著我嗎?”
“離婚了,當朋友不行嗎?”
顧訓庭駐足,雙手插兜,懶洋洋地回過身,在背光之下看不清他的麵容,但一定十分欠揍。
“不是你在躲我嗎?”
作者有話要說:
林肖途:好人,咱們還是朋友吧?
顧訓庭:你覺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