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徐冉冉皺眉:“窩不告訴裏!”

徐冉冉不認識王誌農身上的公安服, 徐小五卻是認識的。

這可是為人民服務的公安!

徐小五激動地捏捏徐冉冉的小手:“冉冉別怕,叔叔是公安,不是壞人。”

徐冉冉歪頭:“公安?”

徐小五:“就是警察叔叔!”

徐小五話音剛落, 徐冉冉眼睛迸發出強烈的光。

警察叔叔!!

徐冉冉立即忽然用力攥著眼前男人的衣擺, 激動道:“警察蜀黍……”

小丫頭的話還沒說完, 後麵的女人喊了他一聲:“誌農同誌……”

王誌農應了一聲, 揉揉徐冉冉的小腦袋,又站起身從口袋裏拿出幾顆糖, “小朋友,這個給你, 這邊壞人多, 早點回大人身邊去。”

徐冉冉狠狠搖頭,手依舊握得緊緊的就是不肯鬆開:“窩不要糖, 裏可以送窩回家嗎,窩想回爸爸那裏!窩爸爸可以給裏很多很多錢!!”

王誌農詫異:“你們自己出來的?”

徐小五深怕她發病搗蛋,連忙說:“沒有沒有,叔, 我們是跟爹出來的,他在外麵擺攤呢, 我們是大河生產隊的。”

王誌農點點頭,摸摸徐冉冉的腦袋。

他沒懷疑什麽,兩小隻的長相很相似,徐冉冉雖然和鄉下孩子有些區別,長得十分白皙,但眉眼間卻是和徐小五一樣的, 任誰看了都覺得他們是兄妹。

既然哥哥這麽說,那肯定沒什麽問題。

隻不過, 看著徐冉冉澄清透亮的眼睛,他鬼使神差地拿出自己常用的一把折疊的小刀子塞到小丫頭口袋裏。“乖孩子,叔叔送你一樣東西,可以用來保護自己。”

王誌農話音剛落,後頭的女人又催了一聲:“誌農同誌……”

王誌農應了一聲,隨後,大手捏捏徐冉冉的小臉蛋,趁著小丫頭沒反應過來輕輕把她的小肉爪拉開,“乖,下次再見麵,叔叔再請你們吃好吃的。”

說著,人站起身就和身後的女人一同離開了。

徐冉冉見狀,急了,“警察蜀黍!等等窩——”

她想讓警察蜀黍帶她回到爸爸身邊吖!!

徐冉冉跟著跑了兩步想追上去,卻被徐小五攥得緊緊的。

“妹妹,不能亂跑!”

“小五吖!!裏放開窩!窩要找警察蜀黍!!”

徐冉冉更急了,對著阻止她的徐小五又抓又咬,就想跟上剛才的警察蜀黍。

徐小五沒辦法,又怕她小爪子亂晃弄傷自己,最後隻能隨著她一起跑出供銷社。

但此時哪還有王誌農的影子?

徐冉冉看著外麵喧鬧的人群,嘴巴一憋,小小一隻失落極了——要回爸爸身邊,好難哦。

徐小五見徐冉冉心情低落,頓時不知所措起來:“妹妹,我、我們回爹那去吧?”

說著徐小五小心翼翼地拉著她的手,見她沒有反抗,頓時鬆了口氣,一路慢慢往回走,路上徐小五時不時偷偷瞄著垂著小腦袋的妹妹,幾次想說什麽,又怕惹她更難過。

徐州橋見兩小隻一會就出來了,便問:“裏麵是不是太擠了?”

徐小五點點頭,看著低著頭默默不說話的徐冉冉,欲言又止。

徐州橋:“發生什麽了?”

徐小五走過去,小聲問:“爹,妹妹的病,是不是加重了?”

徐州橋一怔,隨即臉色嚴肅,“怎麽回事?”

徐小五把剛才的事說了,徐州橋垂下眼簾看向沒什麽精神氣的小丫頭,心悶悶地疼——看來小丫頭的病並不會隨著年齡長大而減輕,徐州橋心裏沉甸甸的——不能再拖了,等過了農忙,還是得盡快帶去省醫院一趟。

*

王誌農在縣裏派來的辦事員陳麗娜的帶領下,買了一些生活用品。

這次從上麵下來得急,很多日常用品沒準備好,隻能在供銷社把東西補全。

看到王誌農手裏的東西,陳麗娜說:“誌農同誌,領導可是和我說過,讓我好好招待您,不能怠慢您的,現在您東西沒備齊,領導回去可得訓我了。”

王誌農隻買了牙膏牙刷和毛巾,沒有什麽其他多餘的東西,看著實在寒磣。

王誌農說:“我是下來辦事的,不是來享受的,怎麽能心安理得用人民群眾的錢呢?你們領導要是因為這事找你,你就告訴我,我來說。”

陳麗娜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王誌農從大城市來的專業技術人才,因為能力出眾,被派來他們這小地方協助當地公安局解決一起跨省份的特大兒童拐賣案件。

陳麗娜家裏有關係,聽到不少風聲,據說這起案件還牽扯到大人物的孫子。也怪不得這次上麵這麽重視。這次的人販子勢力廣,手段高超,三番兩次逃脫警察的追捕,人販子團體不但越來越龐大,作案手段也越來越囂張。不得已之下,上頭隻能安排王誌農來接管這起案件。

王誌農的辦案偵查能力是有目共睹的,這次專門從大城市下來,一接手就抓了不少人。但最後少數幾個主謀卻因為太過狡猾而逃脫了。這幾人從A省一路逃到這兒,眼看著就要落入法網,結果王誌農卻在石荷縣碰上了一個大難題。

那就是石荷縣治下的公社幾乎都是傍山依水,特別是連綿不絕的大黑山,一旦打草驚蛇,犯\\罪分子很有可能會通過大黑山脫離他們的抓捕範疇。

其實這也不算是什麽難事,隻要聯合公社裏的群眾,大家配合起來,想要抓捕幾個人也是能辦得到的,但難就難在,這幾個犯\\罪分子手上,還有兩個五六歲大的人質。若是逼急了,他們把人質一起帶進大黑山,大人還有可能生存得下去,小孩若是進去形成拖累,保不齊被那幾個人販子丟棄,到時即便王誌農把人抓住了,對於這次的抓捕行動來說,也是失敗的。

事態緊急,王誌農打算花兩天的時間把大黑山附近的地勢、村落的情況都摸清後再製定抓捕方案,若不是連基礎的生活用品都沒有,王誌農也不打算把時間花在去供銷社買東西這些小事上。

兩人邊聊邊往公安局的方向走。

王誌農想起徐冉冉的樣子,隨口道:“這邊山清水秀,養出的孩子也不一般,看著比城裏孩子還水靈。”

陳麗娜笑著應:“我們這邊偏僻,都是靠山吃山,以前確實也出過不少大學生。”

“可要防護好,別讓犯\\罪分子鑽了空子。孩子都是爹媽的寶,丟了可就是毀了一個家庭。”

“您放心,我們一定會加強治安管理,這次有您在,相信這些人販子很快就會落網。”

王誌農點點頭。

*

幾個小時的時間一晃而過。

兩小隻也沒有繼續亂跑,一直呆在徐州橋身邊。

小丫頭的情緒還是十分低落,小手一直揣在兜裏,摩梭著男人剛才給她的小刀。

哎,她又不需要小刀哇,她隻想回家家……

好在徐冉冉人小,情緒大起大落之下,很快小身板就支撐不住睡著了。

徐州橋便讓徐小五守著攤子,自己將小人兒抱起,讓小丫頭睡得更安慰。

小半天下來,徐州橋最後用動物皮毛換了不少精糧和幾張布票,竹筐換了一些鹽糖油這類的生活用品。天氣幹旱,總是要多囤一些糧食心裏才有底,這次趕集,大部分人都把手頭的東西換成了糧食。

坐在旁邊擺攤的是縣下另一公社的大叔,沒一會變和徐州橋聊上了。

“老弟,你們隊裏今年糧食出產情況怎麽樣?”

“玄。”徐州橋吐出一個字。

“哎,前些年發的那次旱災,我們那也是靠山裏的東西才沒餓死,但是來年的冬天卻凍死了不少,不知道今年又會是怎麽樣的情景。我家孩子多,那時為了活下去不得不送走一個,哎,那孩子我到現在還覺得對不住他。”

那大叔絮絮叨叨,話裏間充滿了對今年糧食不足的憂慮。

徐小五一聽到送走孩子,立即緊張兮兮地挨近徐州橋。

徐州橋抿了抿嘴,沒接話。

這大叔說的他都經曆過,那幾年死的人不少,現在他們一家分了出來,若真是像之前一樣,那需要準備的東西就多了。

大叔見徐州橋沒出聲,又看他帶了兩個長相精致的娃娃,特別是徐冉冉這樣奶白奶白,在人群中特別顯眼的,便提醒說:“你家這兩個娃娃可真好看,你可要看好了,我聽說最近各地出現很多拐子,別一不留神就不見了,到時你哭都來不及。”

徐州橋點點頭,“謝謝叔提醒。”

大叔很快把手頭上的東西換好,收拾收拾就回去了。

很快,供銷社附近擺攤的人漸漸少了,不少人換到自己想要的就收拾東西離開了。

到了中午,徐冉冉便醒了,徐州橋把她放下來。

小丫頭人小腦袋也不記事,剛剛還難過得要死,現在隻知道肚子餓。

她捂著空****的小肚肚:“老徐,窩餓辣。”

這是她聽別人這麽稱呼徐州橋後學到的。

反正在她心裏,爸爸隻有一個,那就是對她超級無敵好的首富爸爸!

徐州橋糾正幾次發現小丫頭依舊我行我素後,便隨她了。

“那咱們吃飯。”

徐州橋拿出徐小三做的芋泥拌飯做成做成的米團子,三人就這麽做在攤位上解決午飯。

徐小三做的鹹芋泥又細又綿密。這是鄉下人的吃法,先把芋頭蒸了,然後在放水來攪拌,直到把芋頭攪融成米糊糊的樣子。

徐冉冉牙齒沒長齊,徐小三便把她那一份米飯也一起和著攪,最後再團成小丫頭拳頭大小的團子,一口下去,甚至不用咀嚼,綿軟的芋頭泥就在嘴邊化了。

徐冉冉原本看著這玩意黏糊糊的,還有些嫌棄,舌尖小心翼翼地舔了舔,嚐了味道後的小丫頭頓時驚為天人。

原本沒什麽精神氣的小腦瓜子頓時豎起來,眼睛瞪得圓圓的。

——居然很好吃哇!!

徐冉冉張開小口唔地一聲把手裏的芋頭泥全塞進嘴裏,鹹香鹹香的。

“窩還要!”

徐州橋寵溺地給她擦掉嘴角的芋泥,從提籃裏又拿出兩顆芋泥飯給她:“慢慢吃,沒人和你搶。”

這次出來,徐小三給徐冉冉準備得特別齊全,四顆芋泥飯,裝了麥乳精的水壺,甚至怕晚上回來山路涼,還在徐小五背的竹籃裏放了一床小被子。

跟丟了警察叔叔,徐冉冉化悲痛為食欲,一口氣把手裏的芋泥飯給幹完,又連喝幾口麥乳精,小肚子頓時鼓囊囊的。

徐小五也喜歡吃芋泥飯,雖然平時沒少吃芋頭,但能做成這樣,還夾著米飯的,吃起來就是比清水煮野菜來得香。

等吃過午飯,趁著供銷社裏的人變少,徐州橋又拉著兩個小不點進去了一趟。

徐州橋給徐小五買了鉛筆和練習本,又給徐冉冉買了些頭花。

“爹,能買個熱水壺嗎?”徐小五渴望地看著木櫃上的鐵皮暖水壺。

家裏沒有這玩意,每次喝水都得重新燒,很是浪費柴火,但這東西一般隻有城裏人用得起,三塊多一個,鄉下人幾乎不舍得買。

像大河生產隊裏,也就隻有他奶王翠花和幾位幹事家有暖水壺。

徐州橋摸摸他的頭,“等過年的時候我們就買一個。”

雖然撿到二十塊錢,但徐州橋打算把錢都攢著,就怕到時徐冉冉去省醫院需要做手術。

雖然沒有馬上買到,徐小五依舊很開心。過年他家也能有個暖水壺啦!

他們花了半天時間把東西交易完,便打算回到解散的地方,沒多久回大河生產隊的人就齊全了。來的時候大家都竹筐都是滿的,這會回去,倒是空了不少。

“人齊了,咱們回去咯!”

趕牛車的光亮叔跳上車板,正想啟程,就被人從側邊攔住了。

攔車的男人穿著一身得體的中山裝,手裏牽著一個長相秀氣的小男孩,皮膚白皙,身形板直,年紀和徐小五差不多大,看著就像是有錢人家的孩子。那種幹淨出塵的氣質,一般人家是養不出的。

光亮叔:“有啥事?”

那男人笑著說:“叔,是這樣,我帶孩子回來省親,想搭個順風車。”

光亮叔打量他們一番,兩人手上確實有不少行李,就問:“你回的哪?”

男人反問:“不知道叔回的哪?”

光亮叔:“我們是大河生產隊的。”

“正好順路,我們要去石山生產隊。”

光亮叔說:“倒也不是不行,但你這東西有點多,我得問問我們的人,他們同意就行。”

雖然車上空了一些地方,但再坐上這麽一大一小,一米八長的木板車難免有些擁擠。

那男人十分上道:“我們不白坐,到時他們的路費我來出,再多給叔你五毛錢。”

這話一出,在場的婦女立即倒吸一口氣。

木板車上,不算孩子的話一共八個人,來回一趟每人都得付上四毛錢,小孩半價,男人這一出手,就交出去兩塊錢了,這得多有錢啊。

車上的婦女們立即熱情起來:“哎喲,我們當然是沒問題的,不就是兩個位置的事,擠擠就出來了。”

光亮叔也開心壞了,下車幫男人把行李抬上車:“喲,你這行李可真沉,光你一個人還帶著孩子,這麽遠的路確實吃不消。”

“是啊,多虧能遇到你們,否則還得在縣裏多呆一天。”

男人讓小男孩上了車後跟著坐下,兩人就坐在徐冉冉的對麵。

在小男孩坐下的一瞬間,徐冉冉腦海裏的電子音突然發出劇烈的警報聲:“發現世界本源幼年期男主沈修!!”

“發現世界本源幼年期男主沈修!!”

“發現世界本源幼年期男主沈修!!”

徐冉冉被電子音嚇得直哆嗦。

奇怪的是,發出三聲警報後,係統再次銷聲匿跡。

小丫頭哪裏知道係統的提示意味著什麽?

在腦袋裏喂喂喂了幾聲也沒有反應後,終於忍不住狠狠敲向自己的腦袋。

壞蛋遊戲機!

要是這玩意能出現在徐冉冉眼前,估計早被她扔的稀巴爛了。

徐小五深怕別人用異樣的眼光看徐冉冉,連忙扯下她的手牢牢握住,“妹、妹妹,你是不是頭癢了?”

你才頭癢!

徐冉冉瞪了他一眼。

好在其他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中山裝男人身上,沒人注意他們這兩個小不點。徐小五剛想鬆口氣,就發現坐在他們對麵的男娃正目不轉睛地看著他們。

不知道怎麽回事,徐小五總覺得對方的樣子不對勁,那雙黝黑的眸子好像藏了什麽話一般。

徐小五見他一動不動地盯著他們,不由也瞪了他一眼。

中山裝男人時刻關注著小男孩,見狀便隨口問徐州橋:“這兩娃娃是你家的?”

徐州橋點點頭。

男人轉頭問徐冉冉:“小朋友,你叫什麽名字?”

徐冉冉小腦袋傲嬌地一扭:“窩不告訴裏!”

男人:……

男人也不尷尬,對徐州橋誇道:“這孩子不怕生,討人喜歡得很。”

徐州橋笑了笑,“你家孩子叫什麽?”

還不等男人回答,小男孩突然開口:“我叫沈修。”

是很純正的普通話,甚至比男人的還有正宗。

男孩話音剛落,中山裝男人的大掌被扣了下來,壓了壓男孩的頭:“看來這孩子喜歡你家小丫頭,一路上跟我鬧別扭都不肯開口,一見這小丫頭倒是願意說話了。”

徐州橋看了一眼男孩,“你們是從A省回來的吧?”

男人笑笑,沒回答。

徐冉冉餘光一直悄咪咪看向男孩,在聽說他叫沈修後,忍不住扭頭看他——原來他就是遊戲機說的沈修哇?

她眨巴眨巴著眼睛看著對方。

普通人被這麽看著,早就害羞得不敢對視了。

但沈修不是,他目光對上徐冉冉的,眼神毫不怯弱。

明明和徐小五一樣的年齡,但不管是氣質還是身高,沈修都看著比徐小五大好幾歲的感覺。

徐小五不喜歡他這樣看著自己妹妹,不高興道:“你看什麽看?”

中山裝男人私下動了動,沈修這才垂下眼眸。

板車上的婦女對男人很感興趣,一路上問了不少個人問題。

什麽結婚沒有,有幾個孩子,在哪裏工作,回來看誰……

男人多數時候隻是笑,偶爾也回答那麽一兩個問題,有時反而幾句,婦女們便興高采烈地聊上了。

一時間氛圍其樂融融。

反倒是他身邊的小男孩,一直垂著眼,一動不動地,像塊雕塑。

徐冉冉趁著沒人注意自己,偷偷湊過去和徐小五咬耳朵:“小五,窩看到他被掐啦!”

徐小五一驚,忍不住轉頭向男孩的方向看過去,卻什麽也沒看到。

徐冉冉急道:“裏真笨,是剛才啦!”現在看過去,會被發現的!

徐小五半信半疑轉回頭。

徐冉冉又說:“他肯定是被壞人騙到這裏的!”

徐小五也小聲回她:“你怎麽知道?”

“因為他白白噠!”

徐小五:???

徐冉冉小臉蛋滿是認真,非常肯定地繼續道:“就像窩一樣!”

徐小五:……

完了,妹妹犯癔病的頻率越來越高了。

路程走到一半的時候,太陽也開始落山,光亮叔停了牛車,讓老牛緩一緩。

眾人下了車,男人便蹲在路邊抽大煙,婦女們靠山坐在路邊的雜草上,旁晚涼風習習,吹散了眾人炎熱的燥意。

中山男人拿出水壺喝了口水,就放了回去。

沈修則板板正正地站在一旁,不哭不鬧,比徐小五還老氣橫秋。

徐州橋看了一眼這對父子,給沈修遞上手裏水壺,“喝不喝?”

沈修看了男人一眼,見男人沒反對,這才默默接過去。

他喝水的姿勢很斯文,一看就是受過良好教育的。

中山裝男人笑著說:“你這孩子也真是,渴了也不知道跟我說。”

沈修沒回答他。

別看他喝著斯文,遞回來的麥乳精卻不剩多少。

徐冉冉對他很是好奇,想靠過去,又有些害怕他旁邊的男人,她拉了拉徐小五,“小五,找他玩。”

徐小五有些不高興。

妹妹居然喜歡眼前的這個家夥,長得白有什麽用,喝個水還裝腔作勢,就是個娘娘腔!還沒有他會幹活呢!

徐冉冉催他:“小五快點!”

徐小五隻能不情不願地走過去,徐冉冉躲在他身後,本能地避開中山裝男人視線,一步步挪向沈修。

徐州橋見狀,像不經意似的問中山裝男人:“我看這孩子長得和你不像,是像媽媽吧?”

中山裝男人的注意果然被轉移了,不再看向幾個孩子。

“是啊,我長得糙……”

沈修看到徐小五靠近自己,眼神亮了亮,但卻沒說話。

徐小五凶巴巴地:“喂!你是不是想和我妹妹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