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瘋狂的主播
白芷問係統, “剛才那人什麽情況？”
【沒有查到犯罪記錄，也可能犯罪沒被抓到過。】
【你感覺不舒服，應該就不是什麽正經人。】
【超凡者也有壞的，並不是每一個超凡者都在特安部工作。】
想了想係統又補充一句, 【我估計他至少是A級, 以後見到他躲遠些。】
被白芷稱作燈籠精的男人回到一個工作室, 窗邊喝著紅酒看夜景的人問：“怎麽這麽晚才回來？
“路上見到一個有趣的人, 停下來觀察了一會兒。”說起來他的興致還很高，眼睛笑的眯了起來。
那人笑道：“被你誇獎有趣, 他真可憐。”
“他和那些有趣的人不一樣，應該是個能力者, 我給他下暗示, 他竟然罵我, 哈哈哈, 你說，是不是很有趣？”
“竟然能扛得住你的心理暗示, R城還有這樣的人？他什麽能力？會不會影響我們的計劃？”
“不知道，下次一定要好好的觀察一下。長得真漂亮, 真的好適合做成娃娃。”說著他走到牆邊, 把一塊黑布扯下來, 露出下麵穿著芭蕾舞裙的娃娃。
她和人的體型大小都差不多，臉色雪白, 穿著白色的天鵝舞裙, 腳尖著地，做著優美的芭蕾舞動作。
在男人的控製下, 漂亮的娃娃開始了她的舞蹈。每一個動作都非常標準, 優美至極。
她在地麵上旋轉, 跳躍，能聽到骨骼摩擦的咯吱聲，她越跳越快，纖細潔白的腳尖漸漸的跳出了血，是人的血，鮮紅的，剛剛磨出來的血。
血越來也多，娃娃的眼角流出了淚痕，但她依舊沒有停下。
男人高興的鼓掌，誇讚道：“跳的真好看。”
娃娃聽到他的話後跳的更賣力了，很快鮮血染滿了地板，娃娃眼角的淚越流越多，但是，她臉上的表情卻非常高興，甚至開始微笑，隻是笑的有些扭曲。
娃娃加大了跳舞的動作，骨骼和筋膜扭曲後發出吱嘎吱嘎的聲音，動作越來越用力，身體扭曲的不正常。
旁邊有個畫油畫的人嘟囔著問：“這不是你最在意的娃娃嗎？就這麽用完了真的好嗎？不會心疼嗎？”
旁邊的人笑著說：“他已經找到了更好看的娃娃。”
畫畫的人嫌棄的說：“真是個喜新厭舊的人渣！”
男人微笑著，也不反駁，看到娃娃臉上的淚痕，笑容越來越冷淡，“跳的這麽好看，哭什麽？既然不喜歡給我跳舞，那你就去死吧。”
娃娃聽到他的話後，眼角**了一下，微笑著走到窗邊，男人冷下臉，“死遠點，別把特安部的狗引來。”
……
第二天，白芷照常起來開門營業，他坐在窗邊，看著路上的行人，想抓一個能和他對視的，比如王奶奶什麽的。
門診意識還在睡，家裏也沒什麽變化，白芷無聊的去摸了摸能長出黑線的牆，冰涼的觸感和正常的牆沒什麽區別。白芷又去看了看那個黑色通道，也不知道門診醒後能擴建出什麽。
“我要手術室。”
“我要手術室。”
“我要手術室。”
“重要的事情說三遍，敢擴建出別的東西就拆了你。”
門診沒有回應，白芷無聊的去喂那隻被他閹了的流浪貓，把貓罐頭倒進盤子，白芷催促它：“趕緊吃，傷好後你就走吧，去跟你喜歡的小母貓做姐妹。”
係統無語，健康的白醫生，真能折騰。
十點多，白芷在係統裏訂購的捕捉器到了。
確實和商品描述的一模一樣，隻有易拉罐大小，可以隨身攜帶，設定好目標後，它會自動追蹤，自帶阻斷靈力的功能，被稱作超凡者的噩夢。
白芷試驗了一下，彈出去隻需要0.01秒，按鍵就可以收回。
近距離使用的話，C級以下沒有反抗能力，高等級的白芷覺得得降低對方戒心後才能用，易拉罐畢竟不是打火機，攥在手裏就能藏起來，攻其不備。
係統提醒：【製造者做它的目的是抓捕犯罪分子，不是讓你當襲擊工具用。】
“一樣的，不讓對方亂動就行，”白芷攥著這東西，遺憾的撇嘴，“這陣子沒見假王奶奶，好想試一下。”
街上路邊有一個柿子，白芷眯了眯眼睛，“這時候怎麽會有柿子？”
【那肯定不是王奶奶變得！】
白芷遺憾的把捕捉器塞口袋裏，還是感覺有點大，做成打火機大小就完美了，遇到想抓的人，湊近了不動聲色的直接控製對方行動，該捅死的捅死，該拖回家的拖回家，完美！
好在特安部隨時有事情，不會讓他這麽閑下去，楚巡發來一條組隊申請，“快看這個，部門檢測到有個小區的人這幾天出現饑餓症狀，是整個小區的人都特別餓，特能吃，吃撐了還想吃，懷疑和這個吃播有關，我們去調查一下。對了，治好一個給你5個積分。”
白芷直接點了接受，一個小區至少也得上千人吧，都治好的話，5000積分？
【涉及人數較多的低級汙染，會上升一個等級，這個D級任務變成C級，封頂是50個積分。】
好吧，五十個也不少了，白芷收拾藥箱，準備出門。
照舊，楚巡還是要來接他，這次還帶了實習期的劉盟。
楚巡先讓白芷看資料，“這是那個吃播的弟弟發出來的，這小男孩兩天沒有音訊，也不知道還活著嗎？這個吃播這兩天也沒開播。”
白芷就看到小男孩發出來的求救信息：“誰能救救我姐姐，她又開始吃了，她吃了好多，她今天要生吃一隻羊！她切開了羊的肚子，掏出了羊的腸子，她滿嘴都是血，不管怎麽阻止她都不聽！”
“姐姐說吃的多，就能得到更多的打賞，我們就有錢花了，可是我不喜歡她吃生肉的樣子。”
“今天姐姐吃了一根生牛腿，上麵有蟲子在動，我勸她不要吃了，可是她不聽。”
“我好怕啊，姐姐看見什麽都想吃，她會不會吃掉我？”
“姐姐真的想吃掉我！我拚命的跑啊跑，跑到了門口麵館叔叔那裏才逃過去。”
“她又開始了！為什麽要吃這些東西？我們不要錢了不好嗎？姐姐不要吃了，誰能救救她？”
“姐姐又開始吃了……”
劉盟還不太適應這種任務，“不可能有人生吃羊大腸吧，好惡心。”
楚巡解釋：“如果姐姐被汙染了，一切皆有可能。我想的是小孩為什麽沒有被傳染？還是說他已經被傳染了，症狀輕，他不知道？”
“有沒有可能是小孩被傳染了，姐姐沒有，他看到的事情不是真實的？”
劉盟這一說，楚巡覺得也有道理，“所以他倆到底誰被汙染了？誰又汙染了誰？小孩還活著嗎？有沒有被吃掉？”
白芷失笑，“你們玩你猜我猜大家猜遊戲呢？直接上門確定，該治的治，該滅的滅了，就這麽簡單。”
楚巡嘴角抽了抽，這不叫簡單，這叫暴力。
調查地點是一個叫鳳安鎮的地方，在一個很普通，還有些老舊的小區，已經快出R城了。
門口確實有家牛肉麵館，小男孩的求救信息裏說，他在這家麵館裏才逃到一劫，楚巡想去打聽一下，有沒有見過這個小男孩。
現在已經過了午時，店裏卻擠滿了人，有的人沒有位置，端著麵碗蹲在地上吃。
“好餓呀！最近胃口變得好了，還沒到飯點就想吃飯。”
“我也是，我早上吃了三屜小籠包，這不，一到中午又餓了。”
“我已經吃了兩碗了，還想吃。”
“我胃裏撐的難受，但是還想吃，怎麽辦？”
老板高興的端著麵碗喊：“別著急，慢慢吃，裏麵還有！”
白芷站在門口，就已經察覺到這些人不正常。
楚巡跟老板打聽：“有沒有見過一個小男孩，他姐姐是個吃播，他說姐姐想吃他，跑到你這裏才逃了過去。”
老板熱情的表情頓了頓，“沒有，我現在正忙著呢，一會兒再說吧。”
這時老板娘端著麵出來，正好聽到這話，老板娘看起來比較麵善，胖胖的，一開口就聽到了笑聲，“是不是說的軒軒啊？那孩子經常來這裏吃麵，他們姐弟倆每次來，我都多送他們一份麵。”
“為什麽？”
“姐弟倆是可憐人，父母前兩年過世了，姐姐18歲，帶著5歲的弟弟生活，又當姐又當媽的，後來，她在網上做吃播，就是吃東西求打賞的那種，我看了幾次，孩子真不容易，吃吐了還得吃。”
老板娘給客人送了麵，接著說：“三天前，軒軒一臉慌亂的跑來，說他姐姐要吃他，一會兒他姐姐就找來了。我看他姐挺正常的，反而是他，看著精神頭不太好，就讓他跟著姐姐回去了。”
楚巡聽了直皺眉，這和小男孩的求助信息不一樣。
老板聽到這裏，催促老板娘：“趕緊回去煮麵，別說了。”
老板娘好脾氣的回去了，白芷審視的看著老板的表情，沒有說話。
店裏的客人有熱心的，跟楚巡說：“我知道那個主播，因為是小區裏的名人，我還關注了。最近的直播你沒看吧，現在可離譜了，前兩天吃了一個烤全羊，連腸子都吃了。這麽瘦小的一個姑娘，也不知道她怎麽吃下去的，打賞確實多。”
“我還看她吃過生牛腿，她吃的香，我看著惡心，直播間那些人也不知道怎麽想的，反而打賞更多了。”
“誒？又開播了！”那位客人看到手機上的提示，點開一看，笑著說：“看來做吃播確實賺錢，天天大魚大肉，今天是大龍蝦的，你看，這麽大個兒！”
鏡頭裏的女孩二十出頭，又黑又瘦，麵無表情的坐在那裏，桌子上擺著一隻還在動的大龍蝦，看起來得有三斤多。
直播間很快就來了好多人，彈幕裏問：今天是生吃嗎？真刺激！
這麽多吃播裏，還是姑娘你最勇啊！
龍蝦怎麽生吃？不會紮嘴嗎？
為了博眼球，主播連生牛腿都敢啃，還有什麽不敢吃？
主播牛逼！關注了，今天你敢生吃我就送你嘉年華！
不管直播間裏的人說什麽，女孩依舊麵無表情，機械的拿起生的大龍蝦，大口咬了上去。
龍蝦還在動，女孩不管不顧，兩隻幹瘦的手狠狠的掐著龍蝦的身體，往嘴裏塞。
堅硬的蝦殼紮破了嘴巴，鮮血順著嘴角流下來，染滿了蝦殼，她不管不顧，好像沒有痛覺一樣，繼續大口的吃著。
直播間的人一開始瘋狂尖叫，後來就開始扔打賞，有好心的網友說：我多給你打賞，你別吃了，到底是什麽樣的生活，才把一個剛成年的女孩逼成這個樣子？
也有人說：我勸你不要多管閑事，我看她吃飯，厭食症都治好了。
有老粉激動的說：主播牛逼呀，前兩天生吃羊大腸，啃長了蟲子的牛腿，今天生吃大龍蝦！不行，我又餓了，我好餓啊！
看直播的那位客人好像也被這種氣氛感染，胡亂的吃光碗裏的麵，對老板喊：“再來一碗！”
同他坐在一起的那位客人皺了皺眉，摸了摸已經吃到很大的肚子，“我也再來一碗！”
楚巡肚子咕嚕一聲，他也餓了，但是又有些想吐。
老板高興的端了兩碗麵過來，問楚巡：“你要不要吃碗麵？”
“他不想吃。”白芷走過去，雙手摁在那兩位客人的肩膀上，一邊吸收他們身上的汙染，一邊說：“你這麵不幹淨，他不想吃了。”
店老板臉色一僵，隨即生氣的說：“你這小夥子怎麽說話呢？誰家的麵不幹淨？”
“幹不幹淨你自己心裏知道，”白芷看著他的心口，“有的人手是幹淨的，但心是髒的，心髒的人做出來的麵肯定不好吃。”
老板生氣了，指著白芷的鼻子，“你別胡說八道，你給我出去！”
老板娘聽到吵鬧聲，著急的跑出來，“怎麽回事？你怎麽又跟客人發生衝突了？有話好好說。”
她對白芷說：“你們別生氣，他最近因為孩子買房的事，脾氣不好，我代他向你們道歉。”
白芷哼一聲，沒再跟老板繼續爭吵，吸收完兩位客人身上的汙染後，他抬手的瞬間那倆人就跑了出去，“嘔！”
倆人哇哇的吐了一地，“撐死我了！”
“我剛才就感覺到撐得慌，看了直播後還是想吃，我剛才是不是瘋了！”
白芷把這整個店裏的汙染全都吸收幹淨，不少客人和這倆人的反應相似，都撐的想吐，紛紛結賬不吃了。
老板的臉直接就黑了。
楚巡已經打電話讓人封掉直播間，現在他也感覺不到餓了，“這家麵館是不是有問題？”
白芷眉梢挑了挑，“剛才我隻是感覺他的態度不對，不想讓你打聽那個男孩的事情，後來卻在他身上感受到了對我們有敵意。在觀察他的時候，眼前突然閃過一個畫麵，他往一對姐弟的麵碗裏加了東西，姐姐就是做吃播的女孩。”
白芷不知道這個能力算什麽，反正好用，他懶得探究。
這時候就發現女孩的眼睛變成紅色，臉上長出了白色的鱗片，她好像吃不飽一樣，把龍蝦吃完後，抓住水盆裏一條魚，直接生啃。
直播間的人被嚇到了：主播是不是有病啊？這都下得去嘴？
太惡心了，無意間點進來，太惡心了啊，已經舉報了！
主播吃的好香啊，越看越香，我好餓呀，我想吃飯！
與此同時，麵館又來了十幾個人，“老板！來碗麵！不，直接上三碗！我好餓啊！我要餓死了！”
這時分析科的人接通楚巡的通訊器：“楚巡，可以斷定這是精神汙染+身體汙染，雖然沒有攻擊人的表現，但能讓人撐死，涉及人數也較多，等級提升到B級末等！我們這邊把公眾直播轉為內部直播，隻有我們能看見，位置已經確定，我現在發你手機上，你們要盡快銷毀直播工具，徹底切斷傳染源。”
關鍵時刻，楚巡收起吊兒郎當的氣質，“轉接當地警方，讓他們封鎖整個小區，控製麵館。調查科同事幫忙找出看直播時間長的人，確定有沒有被感染，抓起來集中治療。”
白芷把剛衝進來的十幾個人治好，看到楚巡嚴肅的表情，莫名想到：楚巡不適合去戰鬥，倒很適合做個指揮者。遇到斬首行動，他還能脫了衣服隱身。
想到楚巡脫了衣服，一臉嚴肅的指揮戰鬥……
算了，辣眼睛！
此時，隻有六十多平的兩室一廳裏，一個女孩把魚吃完後，眼神木木的看向躲在櫃子裏的弟弟。
再多吃一點，隻要再多吃一點，獲得的打賞就會多一些，和弟弟的生活就會好一點。
她機械的走過去，再多吃一點，再多吃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