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真要成親?

秋君藥此話一出, 在場的其他人還沒有反應過來該如何應對,但身為國師的楚瑜, 當下就明白了秋君藥的話裏之意, 豆大的汗瞬間就從後背冒了出來。

他比任何人都要清楚,紫氣確實代表君主,但秋君藥昨夜卻實打實的宿在披香殿, 就算這紫氣再怎麽不要錢地往外冒,也絕對不可能出現在他這個偏遠的國師殿中——

除非是他楚瑜想要謀反奪權, 自己當皇帝,所以事先給自己造勢,沿著這樣的思路往下想, 這一切才能說得通。

一想到秋君藥在話裏話外點他是不是要造反,楚瑜心裏就忍不住咯噔一下。在生死關頭,他迅速披好衣服, 跪倒在地, 俯身告罪道:

“陛下恕罪。”

楚瑜的大腦此時轉的是從未有過的快,話趕話解釋道:

“昨夜國師殿中是所以會出現紫氣,是臣在擺陣為您卜算,所以才會引來紫氣環繞。”

他說:“這紫氣並非是為臣而來,而是為了陛下您而來的。”

“哦?當真?”秋君藥有些好奇, 挑眉道:

“你是如何卜算的?可否現場再為朕演示一番,看看到底是否會如你所言,會招來如此奇景?”

“這.......”昨晚壓根沒有卜算、隻想撒個小謊蒙混過去的楚瑜微微一愣,正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之時,偏偏秋景秀還在火上澆油, 小爪子舉得高高的,興奮道:

“父皇, 我也要看,我也要看!”

“......”

聞言,楚瑜瞬間臉都嚇白了。

卜算帝王確實是能招來紫氣,隻是即使是國師,也不能輕易卜算帝王的命數,隻能通過星象緩緩推演猜測。因為越是位高權重的人,身上隱藏的天命和天機就越多,如果他膽敢直接卜算秋君藥的未來,那麽輕則吐血不止,重則短折而死,無法善終。

師父臨終前交代的任務尚未完成,楚瑜還不敢拿自己的命來冒險,但如果直接以這個理由拒絕秋君藥,那不就是自己打自己的臉,自己證明了自己的話是謊話嗎?

反過來想,如果證明了自己剛剛的話是謊話,那不就是欺君之罪?

思來想去,反正橫豎都是死,楚瑜咬了咬牙,正打算幹脆用自己僅存的壽數去拚一把的時候,眼前的引鴛卻說話了:

“陛下,自古以來,天機輕易不可泄露。”

引鴛走到秋君藥的身邊,輕輕拉了拉他的手臂,溫言細語地勸慰道:

“提前窺探自己的命數,對凡人來說,是會折壽的。”

“為了您的身體著想,還是別看了吧。”

楚瑜聽到引鴛在替自己說話,心中一喜,趕緊打蛇隨棍上:

“陛下,皇後娘娘所言有理,並非臣不願在陛下麵前為您測算,而是為了陛下您著想,不能輕易測算。”

“.......”

秋君藥本來就是個堅定的唯物主義者,他不太信這些因果報應,但——

誰讓他寵愛引鴛,旁人的話他也許不會聽,但引鴛的話,他自然是聽得進三分的。

聞言,秋君藥果然看了引鴛一眼,低頭想了想,若有所思道:

“你說的有理。”

他無所謂道:“那就聽你的,不看了吧。”

見秋君藥不再提這件事,引鴛笑著點了點頭。

“國師,你起來吧。”秋君藥坐累了,有點不舒服,換了個姿勢,引鴛立刻給他換了個腰下枕,讓他坐的更舒服些:

“既然如此,昨夜之事,朕就不追究了。”

“不過.......”

秋君藥看著一旁的秋景和,不知道想到什麽,再次移開視線,聲音平穩:

“不過楚瑜,你既然和景和同床而眠........”

他委婉道:“既有夫妻之時,不如早點成婚,朕不是這麽不明事理的人,若你倆人真心相愛,朕並不會因為你們都為男子,而阻止你們。”

“這.......”

此話一出,即使是伶牙俐齒如秋景和,也不知道怎麽接話了。

他當然可以說楚瑜和自己脫光了抱在一起,什麽事也沒做,隻是為了治病,但問題是——

秋君藥會信嗎?

不要說秋君藥不信,要不是親身經曆過,秋景和自己都不信。

脫光了抱在一起躺了一晚上,說沒發生什麽,誰信呢?

看著秋景和及楚瑜一臉為難又尷尬、還混雜著些許羞恥的樣子,秋君藥故意不說話,片刻後才裝模作樣的思索半晌,也不再為難他們:

“罷了。”

他說:“既然為難,就好好考慮,若你們想通了,隨時可以來找朕,朕也隨時可為你們賜婚。”

言罷,秋君藥直起身,引鴛也直起身,和秋君藥並肩站著:

“走了,景和,你自己照顧好自己。”

說完,秋君藥直接牽著引鴛,走出了國師殿的門。

在回披香殿的路上,引鴛一直從沉默不語。

秋君藥自然還是注意到了,但是向來能敏銳地察覺到他人情緒的他此刻一句話也沒有說。

他不說話,引鴛心中的疑心更甚。

所以等一屏退眾人,引鴛就迫不及待地拉著秋君藥往床邊走。

秋君藥當然是知道引鴛為什麽這麽急,但他偏偏不提,反而還笑著問引鴛:

“這麽急啊。”

他麵上裝做矜持,但指尖已經不老實的勾著引鴛的腰帶,從後麵抱住引鴛,輕輕解開,還壞心眼地朝引鴛的耳朵裏吐氣:

“青天白日的就**,阿鴛,你學壞了。”

引鴛不說話,由著他解自己的衣服,掌心覆在秋君藥的手背上,回過頭,直到秋君藥順著他的後頸親到他肩膀,他才陡然一個激靈:

“陛下。”

他轉過身,外袍已經完全掉落在地,隻留下極薄的春彩淡晴藍襦裙裹著上半身,

“您為何要給景和賜婚?”

秋君藥把引鴛壓在**,掌心已經從大腿上伸進了裏麵,一邊親一邊道:

“你確定要在這裏和我提這個?”

“今日陛下若是不將實情不告訴我,休想讓臣妾侍寢。”

引鴛抓住秋君藥的手,坐了起來,瞪他:

“陛下......唔.........”

他忽然蹙起了眉,腰間一軟,趴在秋君藥的肩膀上,輕輕地呼吸著,似乎是有些難受:

“.......”

“你這麽聰明,到底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

秋君藥手上的動作不停,偏頭咬住引鴛的湖藍寶石耳墜,在他耳垂上落下一吻,

“看不出來嗎,景和喜歡你。”

“......”

引鴛聞言瞪大眼,不可置信道:“不可能!”

“怎麽不可能。”秋君藥呼吸愈發沉重:

“你個傻子看不出來,不代表我看不出來。”

“........怎麽會呢?”

引鴛說:“未嫁給陛下之前,我與他素日未曾有交集......就隻是在瓊林宴上遙遙見過幾眼罷了,那時候臣妾才十四,他才十一二歲。”

“十一歲,在這個朝代,也差不多到了春心萌動的年紀了。”秋君藥的鼻尖抵著引鴛光潔細膩的肩膀,湧入的氣息裏全是淡淡的甜香,是引鴛身上自帶的香味,像是一種溫柔的木蘭花香混著露水的味道:

“所以我要早點讓他安穩下來,讓他知道為夫為父是和滋味,知道什麽叫責任,才能讓他不會整日想些有的沒的。”

引鴛雙臂抱緊秋君藥的脖頸,被秋君藥的動作引得渾身發顫,片刻後才緩緩軟下身子,任由秋君藥親他,對他做盡輕薄事:

“可是臣妾心裏隻有陛下。”

引鴛仰躺著,發絲淩亂,眼尾也紅紅的,帶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風情:

“臣妾是陛下的,從身體到心,一直都是。”

“我知道,”秋君藥親他的額頭,說:“就因為知道,所以我才沒有罰他。”

秋君藥開玩笑道:“要是你喜歡上他了,我也舍不得罰你,定是隻會怪他勾引了你。”

“......”

引鴛聞言,鑽進秋君藥的懷裏,仰頭看著秋君藥的側臉,輕聲問道:

“那景和,會答應和楚瑜成親嗎?”

“不知道。”秋君藥搖頭,沉吟片刻,隨即又道:“其實我覺得......他對你也並非像是我們常人所能理解的那種感情.......”

“所謂,喜歡,是一種占有欲,是一種非你不可,是一種魂牽夢縈。”

“但景和對你不是。”

“他看你的樣子,更像是一種依賴,一種傾慕,像是孩子對待喜歡的長輩,不知道要做什麽才能討對方的歡心,所以會緊張,會不知所措。”

“這個樣子,說是愛,更像是缺愛吧。”

秋景和說:“他大概是想從你身上得到他小時候缺失的愛,簡單來說,可能是有一種戀父或者戀母情節。”

“.......”引鴛被秋君藥說的汗毛倒豎,整個人雞皮疙瘩都起來了:“陛下您別說了,臣妾害怕........”

“哈哈哈.......”

秋君藥樂,摸了摸引鴛的頭發,笑道:“沒事的。這並不難解決。”

“之前我初中上生理課的時候,我心理老師就和我們說過。這也可以稱為一種俄狄浦斯情結,由著名的心理學家佛洛依德提出的。這種情結並不可怕,隻要在後期得到正確引導,逐步清醒地走向自我成長的過程中,得到心理的成熟化,孩子就能慢慢獨立起來,成為一個心理健全的大人。”

“他並不一定是喜歡你,大概可能是,把一個過於完美的虛影投射在了你身上,造成了一種隱性的依賴罷了。”

“那陛下想好怎麽解決了嗎?”

引鴛聽的半懂不懂,不過不妨礙他本能地信服他的夫君,於是蹭了蹭秋君藥,問:“要怎麽做,陛下應該心中有數了吧?”

“嗯。”秋君藥說:“孩子長大了,總要先拉開和父母的距離,慢慢擺脫這種依賴,最後形成自己獨立的生活圈子,一段時間之後,這種情結慢慢就會消失了。”

“先給他敲一敲警鍾,讓他知道自己遲早也是會成家立業的,至於他想不想娶楚瑜,看他自己的意願,如果不願意,那我也有其他辦法治他。”

“總不能讓他一直瞎惦記,不然我以後要是走了,我也放心不下你一個人。”

引鴛正想說如果秋君藥走了,他一定會追隨秋君藥一同離去,但秋君藥卻像是知道他心裏在想什麽,俯身覆上他的唇,不讓他說出口。

兩個人越吻越動情,看著彼此,隱隱都有些把持不住,正想水到渠成地做些什麽,但沒想到秋君藥剛剛做好準備,來福的聲音就從門外傳了進來,

“陛下。”

他說:“二殿下在殿外求見您,說是.......說是有關他成親的事情,他有話要對您說。”

秋君藥:“........”

他和引鴛對視一眼,正想直起身,但引鴛此刻,卻不知為何忽然鑽進了被子裏,隻需片刻就讓秋君藥的聲音陡然變了一個調:

“你,嘶........讓他進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