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這是給你的獎勵

林星津躡手躡腳站在門口, 深吸一口氣,猛地打開了房門。

視線第一時間移向正前方。

可那裏空空如也。

原本躁動不安的心立刻被失落包圍。

林星津不知道該怎麽形容這種感覺,就好像本該屬於她的東西突然不翼而飛。

而她是真真切切地期待過的。

這一刻, 她的大腦像是被撕裂成了兩半。

一半在嗤笑。

果然,對於還沒有牢牢抓在手心的東西就不該抱有太大的希望。

不知道走廊的監控有沒有將她這副可笑的表情記錄下來。

另一半卻在替江斯年開脫。

從江斯年發給她的聊天記錄中可以看出江斯年是真的很忙,她不能理所應當地認為江斯年就應該時時刻刻圍著她打轉。

可是之前的每一次, 隻要她在,江斯年都在。

林星津覺得自己被江斯年寵壞了。

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她任性而不講道理地認為,隻要她想,江斯年就應該出現在她的視線範圍內。

如果這是江斯年的陷阱……

林星津掙紮著,可惜徒勞無功, 她的防禦機製在江斯年的步步緊逼中出現了裂縫,並且隱隱有擴大的趨勢。

不得不承認,她已經一腳踏進了這個江斯年花費兩年時間精心打造的“陷阱”當中。

林星津嘴角下壓, 正打算關門, 卻在側身時對上了一雙幽深的黑眸。

而這雙黑眸在對上她的瞬間,閃過一絲錯愕之意。

林星津今天拍的這三場戲, 江斯年全程陪同。

雖然對方全然不知情。

江斯年不是沒有注意到溫祁洲欲言又止的表情,隻是他舍不得把目光從林星津身上移開。

林星津的一舉一動、一顰一笑,他都想好好記錄下來, 珍藏在心裏。

江斯年的目光落在不遠處相處算不上愉快的兩人身上,薄唇勾起,笑意卻未達眼底,“溫小少爺第一次拍戲, 各方麵難免會跟不上, 我認識幾個不錯的教表演的老師, 倒是可以推薦給溫總。”

宋以南頻頻NG的整個過程自然也都落入了溫祁洲的眼中。

這場麵他不是沒有設想過,隻是他沒想到張導會讓林星津去指點宋以南,更沒想到他那蠢貨弟弟居然還敢給林星津甩臉色。

江斯年這意思明顯就是心疼自己太太,覺得宋以南耽誤了進度,以及不想讓宋以南過多得接近他太太。

略帶嫌棄的目光從宋以南身上掃過,他演成這樣,溫祁洲當然也覺得丟臉。

隻是江斯年推薦的老師,溫祁洲可不敢要,他婉拒道:“多謝江總的好意,以南的表演老師公司早已安排妥當。前幾天是他事多沒時間上課,如今事情都處理好了,他自然會去好好上課。”

溫祁洲這回可真的誤會江斯年了。

當初的林星津也同宋以南一樣,在表演這門課麵前猶如一張白紙,毫無經驗。

她雖然有天賦,但一個演員光靠天賦必然是走不長久的,所以劉曼給林星津安排了不少表演課。

而給林星津上課的老師都是江斯年精挑細選出來的。

這當中有好幾位老教授那時候已經不帶學生了,是江斯年一次又一次地上門拜訪才說服對方收下林星津的。

見溫祁洲不領情,江斯年也不生氣。

畢竟他的本意是讓宋以南離林星津越遠越好,既然溫祁洲聽懂了他的言外之意,於他而言,就已足夠。

誰的弟弟誰操心。

不然等他出手,宋以南可就沒這麽好過了。

林星津拍完今天的戲份,江斯年便跟著一塊回了酒店。

陪著吹了大半天冷風,卻什麽合作都沒談成的溫祁洲腦海”裏隻有一個想法——

有這樣一個戀愛腦總裁,江氏是怎麽做到不破產的?

江斯年倚靠在酒店走廊的牆上。

他垂著眼,正細致而慢條斯理地整理著手中的花束。

白皙的指尖從如長圓形狀的橙紅色花瓣邊緣上輕輕擦過,溫柔地像是在撫摸情人的臉龐。暖熱的陽光透過玻璃窗落在他散開的銀白色長發上, 讓他看起來整個人好似是在發光。

其實已經很完美了,可江斯年仍嫌不夠好。

在他心裏,隻有最完美的禮物才配得上他的津津。

下一秒,緊閉的房門被人從裏麵打開了。

江斯年下意識地偏首望去,是林星津。

兩人之間的距離不過寥寥。

江斯年可以很清晰地看到那張精致明媚的巴掌小臉上的表情由驚喜變為失落,最後成了他再熟悉不過的冷漠。

這是怎麽了,誰惹她不高興了?

江斯年抱著花束,難得怔愣了幾秒。

四目相對間,林星津眼底的驚訝不比江斯年少。

一時間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怎麽了,津津?”還是江斯年先反應過來,“是要出門嗎?”

“沒、沒事。”

林星津眼神飄忽不定,下意識咬唇。

她似乎給出了一個錯誤的答案,如果不出門為什麽要開門呢?

林星津極力想表現得若無其事,可見到江斯年的喜悅還是如潮水湧動般占據了她還有些暈眩的大腦,甚至奪取了她語言係統的控製權。

進而將她的心事盡數出賣。

江斯年向林星津發問之前,心裏其實已隱隱有了答案。

而林星津如今的表現更是佐證了他的猜測是正確的。

江斯年想她一定不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麽模樣。

林星津是冷白皮,稍稍沾染一點緋紅就明顯得不得了。

不光是臉,連細嫩軟乎的小耳尖和天鵝頸上都泛著明顯的紅色。

而在她垂下眼瞼的瞬間,江斯年還捕捉到了一抹窘迫與羞怯。

勉強維持著鎮定的小公主。

但江斯年也不會傻到直接開口求證。

小公主臉皮薄,江斯年可以肯定,但凡他問出一句“是不是在找他”,他麵前的這扇門一定會被主人毫不猶豫地關上。

有些事情並不是一定要宣之於口。

林星津眼中不自覺流露出來的那點依賴,已經給了江斯年最好的答案。

江斯年緩緩站直身體。

色調冷淡的白色襯衫搭配黑色西褲,最常規的穿著,襯得他長身玉立,肩寬腿長,宛如一抹清冷月色,有一種難以靠近的距離感。

除了林星津。

她是唯一的例外,一早就被江斯年圈進了他的地盤裏。

林星津的目光從江斯年的臉上緩緩下移,最終落到了一直被他抱著的花束上。

那是一束正在蓬勃綻放的向日葵,熱烈的生命力仿佛要噴湧而出,在林星津的眼裏它遠比太陽更燦爛。

而抱著花束的那隻手冷白如玉,骨節分明,而戴在無名指上的婚戒在躍入走廊的日光照耀下,反射出璀璨的光澤。

似乎想要和向日葵花束一較高下,看誰更能攫取到林星津所有注意力。

江斯年見林星津的目光直直地落在他的手上,溫柔地低笑一聲,“我可以進去嗎,津津?”

聽了江斯年的話林星津如夢初醒般點了點頭。

於是,江斯年再次“入侵”了林星津的領地。

“這是送給你的。”江斯年將手中的花束遞給林星津,深邃的黑眸中漾著清淺的笑意。

停頓片刻後,緩緩說出那個在心底曾被他喚過無數遍的稱呼,“小公主。”

低沉的聲線中摻雜著一絲慵懶隨性的味道。

明明隻是個角色稱呼,可被他念出來偏偏又正式得不行。

任誰聽了都會覺得,林星津就是江斯年的小公主。

那一瞬間,像是有什麽東西在抓撓林星津的心髒。

很輕的力道,似羽毛輕拂,似雲朵輕敲,可是每一下都會讓她有種快要被溺斃的顫栗感。

“謝謝。”

林星津接過向日葵,用了點力道,將它按壓在胸口處,似乎想要借此來平息跳動越發急促的心跳。

可惜,毫無用處。

林星津想她必須要做點什麽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否則這場博弈江斯年贏得也太容易了些。

她幾乎是不戰而敗。

林星津深吸一口氣,“江斯年。”

“我在。”江斯年溫和地應道。

“你是‘XJ’,對嗎?”

看似在詢問,可林星津的語氣卻十分篤定。

就好像這次的提問不過就是例行公事,江斯年的回答是什麽對於她來說根本不重要,因為她心裏早就有了答案。

“是我。”

江斯年承認地很幹脆,這已然是無可辯駁的事情。

進組當天送她向日葵是林星津大粉“XJ”的習慣。

這次跟之前唯一不同的是,以往的向日葵都是由餘小絨轉交給她的,而這次他終於可以親手送花給林星津了。

雖然林星津發現得有些晚,但對於江斯年來說,這已經是命運對他的偏愛和厚待。

他做過最壞的打算是,林星津這輩子都不會發現這件事情。

“XJ”於她而言,就隻是一個素昧平生的粉絲。

或許林星津想到他的時候,印象會比其他粉絲更多一些。

但也僅此而已了。

“晚了一天。”

林星津撥弄花瓣的粉嫩指尖頓了頓,語氣中帶著好奇:“什麽?”

“本該昨天就送給你的,但是我和齊叔一致認為再多等一天,它們會綻放得更美麗。”江斯年語調溫柔地向林星津解釋著,“事實證明,我們是正確的。”

林星津驚訝地望向他:“這是你自己種的?”

江斯年點頭:“就種在家裏的花園裏。”

“我怎麽從來沒見……”

話說到一半,林星津就心虛地住了嘴。

先不說她總共也沒在墅江公館待過幾天。

就算是住在那裏的時候,她也從來沒有想過要好好看看他們的婚房,更別提有什麽閑心雅致參觀花園了。

像是知錯就改的好孩子,林星津低著頭,喃喃道:“下次回去,我一定會好好看的。”

“好。”

江斯年總是很縱容林星津。

在他心裏,林星津無論什麽時候做這些事情都不算晚,因為他永遠都會等她。

她甚至不需要回應太多,偶爾施舍的一個眼神,都能夠支撐江斯年很久很久。

林星津不知道江斯年心裏在想什麽,她專注地看著懷裏的向日葵,思緒像是飄到了很久遠的以前。

記憶的弦像是被人輕輕撥動著。

“在我拍戲之前,你是不是也送過我花?”

林星津猛地抬頭看向江斯年,眼底有種炙熱的迫切感。

“當然,我們領證當天我還送過你玫瑰花。”

“不是這個。”林星津搖搖頭,目光緊盯著江斯年,不放過他臉上任何一個表情,語氣急促到近乎有些咄咄逼人,“你肯定知道我在問什麽。”

江斯年與她對視了幾秒,終於敗下陣來,他笑著摸了摸她的腦袋。

“今天怎麽這麽乖,一下子想到了這麽多。”

乖到讓他覺得,眼前的林星津是不是隻是他的幻覺。

一個太長時間求而不得而出現的幻覺。

林星津的記憶一下子回到了高三畢業典禮那天。

南城一中每一屆的畢業典禮上,學校都會安排家長給學生送花的環節。

而平日裏再忙、再不靠譜的家長都不會缺席這次的典禮,因為他們清楚這場儀式背後的意義對於孩子來說有多重要。

林縝除外。

“津津啊,你的畢業典禮爸爸不能過來了,嘉嘉他生病了,你阿姨身邊離不得人……”

林縝的話還沒說完,林星津就麵無表情地掛斷了這通電話。

是她自己犯蠢,親手把傷害她的機會遞到了林縝和許蔓婷手上。

林星津本想花錢雇個人來給自己送花。

可轉念一想又覺得沒必要。

林縝都不在乎他自己在眾人眼裏是死還是活,她又何必給他兜底呢。

正好借著個機會告訴大家,她林星津就是一個父母雙亡的孤兒。

葉雨淇見林星津打完電話後神色不對勁,她挽住她的胳膊,湊到她耳邊輕聲問:“津津你怎麽了?我怎麽感覺你好像不高興。”

“林縝不會來了。”

麵對葉雨淇的擔憂,林星津沒有掩飾,也沒有找借口,用一種再尋常不過的語氣說出了事實。

“這個王八蛋!”

可葉雨淇還是忍不住爆了粗口。

她知道林星津和林縝關係不好,但這畢竟是林星津的高中畢業典禮,一輩子也就這麽一次,他居然說不來就不來了。

更何況班主任之前在家長群裏說得明明白白,畢業典禮上還有一個家長送花儀式,林縝不來那誰給林星津送花?

這個王八蛋難道就沒有想過,沒有家長送祝福的林星津會“收獲”多少異樣和同情的目光嗎?

“早不說晚不說,典禮都要開始了才說,就算找個群演也沒這麽快能趕過來啊!”

葉雨淇看上去比林星津還焦灼,林星津都擔心她會衝出學校,直接去街上拉人。

林星津反過來還要安慰葉雨淇,“沒關係,林縝來不來我根本不在乎。”

之前或許還抱有那麽一絲期待,但現在是真的沒有了。

葉雨淇聽到這話,眼眶瞬間就紅了。

林星津趕忙捧住她的臉,哄她,“別哭別哭,我真的沒事。”

葉雨淇吸吸鼻子,眼淚開始打轉。

見沒什麽效果,林星津隻得又換了種安慰的方法,“要是眼淚掉下來,那你今天的妝可就白化了,到時候還怎麽一舉拿下八班的……那個誰。”

“這三年我在你耳邊念叨過這麽多男生名字,我看你就隻記住了江斯年,其他的全是那個誰。”葉雨淇破涕為笑,用手拭去眼角的淚水,“再說,八班的那個誰怎麽能跟你比呢,你在我心裏最重要!”

林星津突然就不難過了。

她想,林縝不愛她有什麽關係,葉雨淇愛她,以後還會有更多的人愛她。

她將來一定會得到很多很多的愛。

葉雨淇思忖片刻後,拿出手機準備撥號,“我現在就給我爸打電話,讓他再去準備束花,到時候分別送給你和我,別人肯定會嫉妒死他的。”

“嫉妒什麽?”林星津有些跟不上葉雨淇跳脫的思維。

“嫉妒他有兩個這麽漂亮的女兒啊。”

葉雨淇覺得這是最好的辦法了。

與其找司機,找路人或者找群演假扮,還不如讓她爸送呢。

至少她爸對於林星津來說,不是沒有感情的陌生人。

至少她爸對林星津的祝福是真摯的。

“那怎麽行。”林星津想都沒想就拒絕了。

今天對於葉雨淇來說同樣意義非凡,葉父應該全程陪同她才對。

葉雨淇穿著淺藍色的校服,抬起臉朝林星津笑得燦爛,非常大方地說道:“怎麽不行,以後我爸爸就是你爸爸!”

但後來,給她送花的人並不是葉父。

林星津記得很清楚,是教導主任。

送的也是這樣一束熱烈而張揚的向日葵。

有關那天的記憶在林星津的腦海中一點一點複蘇。

她還記得教導主任送花時的語氣無奈之中又帶著顯而易見的笑意:“也不知道這小子怎麽想的,居然拜托我來……”

當時的環境嘈雜,林星津聽不真切,她疑惑地發問:“您說什麽?”

教導主任的目光朝她身後看了一眼,又很快收回視線,他的聲音爽朗,“老師沒說什麽,林同學,畢業快樂!”

“謝謝老師。”

“這一畢業倒是可以光明正大的牽……”意識到自己又多嘴了的教導主任衝林星津笑了笑,轉移話題,“以後若是有時間就多回來看看,南城一中永遠歡迎你們回家。”

“嗯。”

教導主任的出現讓所有的難題迎刃而解。

林星津那時候雖然奇怪他的突然救場,但也沒往深處想,滿心滿眼都是對他的感激。

現在回憶起來,卻是疑點重重。

包括他說的那些模棱兩可的話。

“那次也是你對不對?”

江斯年蘊藏在眼底的情感虔誠而熾烈,他緩慢點頭:“也是我。”

因為飛機晚點,幾乎是一下飛機,江斯年就趕去了南城一中。

今天是林星津畢業的日子,他不想錯過。

江斯年永遠能用最快的速度在叢叢人群中找到林星津。

她穿著淺藍色的校服,一頭長卷發被紮成了高馬尾,白皙細長的脖頸和精致明豔的小臉明晃晃地暴露在空氣中。

抑製不住的心跳加快。

距離林星津越近,他的心髒跳動得就越快。

那一刻他既希望林星津能回頭看他一眼,又暗自祈禱千萬不要讓林星津發現他的存在。

因為他臉上的狂熱一定會嚇到她。

再然後他聽到了林星津和葉雨淇的對話。

心髒像是被人狠狠拽了一把,遽然升起的心疼讓他差點維持不住表麵的淡然。

“斯年?”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

他回頭,是教導主任。

“果然是你,又回學校看老師啊。”教導主任見到江斯年很是高興。

江斯年回南城一中的頻率比那些就在南城讀大學的學生還要高。

他教了這麽多年書,還是頭一回見到這麽舍不得母校的優秀學生。

“真是個好孩子。”教導主任忍不住誇讚道。

江斯年抿了抿薄唇,“主任,我想請您幫個忙。”

“沒問題,你說,老師能幫一定幫!”

聽完江斯年的話後,教導主任表情一滯,恍然間想通了很多事情。

什麽舍不得母校,舍不得老師,這小子分明是舍不得對象。

“你這小子藏得還挺深,回來這麽多次愣是沒讓我發現。”教導主任氣惱道,“你難道不知道我分管的教學工作裏就有抓早戀這一項嗎?你們這是赤/裸裸的挑釁!”

大概是“早戀”這個詞讓江斯年有些晃神,所以他沒有第一時間跟教導主任解釋清楚這個誤會。

“算了算了,”還沒等江斯年辯解,教導主任像是自己想通了一般,衝他擺擺手,“現在你們倆都已經畢業了,我也管不著你們了,你倆想怎麽談就怎麽談吧。”

他摸了摸下巴,目光在林星津和江斯年兩人身上來回打轉,“這麽瞧著,你倆確實挺般配的。”

“……”

這是第一次有人將他和林星津聯係在一起。

明知道是假的,但江斯年仍舊心跳如擂鼓,仿佛陷入到了虛假的幻象當中。

“別愣著了,快把花給我吧。”

“謝謝您。”回過神的江斯年將被他體溫捂熱的向日葵遞給了教導主任。

於是這束帶著江斯年體溫,原本不知道該以何種借口才能送給林星津的向日葵,就這麽正大光明地落入了她的懷裏。

接著,又被林星津順理成章地帶回了家,在她的精心侍弄下,熱熱烈烈盛開了將近半個月才枯萎。

“那束向日葵也是你自己種的嗎?”

“是。”

那是江斯年特意從英國帶回來的,一路上他都將它護得很好,即便那時候他並不清楚自己能不能把它送出去。

“江斯年,低頭。”

江斯年雖然不知道林星津這麽說的用意,但還是聽話地低下了頭。

兩人之間的距離一下子被拉得極近。

說話間,淡雅清冽的木質香調瞬間侵入林星津的鼻尖。

像是給予了她無窮的勇氣。

“津津想做什麽?”

“閉眼。”

林星津沒有給他答案,而是又下達了一個指令。

於是,江斯年好脾氣地閉上了眼睛。

視力被剝奪後,其他的感官變得尤為敏銳。

江斯年可以很清晰地聽到兩人衣物摩擦的聲音。

近在咫尺的聲音小而輕,卻讓他忍不住浮想聯翩,口幹舌燥……

可這個時候的江斯年仿佛成了一個膽小鬼,除了聽從林星津的指示,他甚至都不敢睜開眼睛查看自己的處境。

香甜而潮熱的氣息越來越近,伴隨而來的是他抑製不住的心悸。

江斯年隻覺得唇上一熱。

蝴蝶的翅膀翩躚而過,毫不吝嗇地駐足在他的唇瓣之上。

那一刻,他的心跳聲急促又狂亂,恍如置身夢境。

“這是給你的獎勵。”

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