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 22 章

◎三合一◎

話說啊, 自從上回王大媽為王秀秀的誤會道歉,感受到婆婆對自己的真心,孫秋萍伏在婆婆的肩上哭了一場之後, 她帶龍鳳胎就真心了許多。不像以前是因為提前知道這倆小孩長大後的成就想沾光,討好中帶著巴結。現在, 她可真的把這倆小孩當做自己親生的疼,不光怎麽看著都覺得順眼, 還事事為他們著想。

這不,今天下午見太陽挺大, 天氣不錯,怕倆孩子在家裏待著悶,還主動提出帶倆小孩去安城公園玩, 安城公園裏頭有一個不小的湖, 一到冬天凍上結冰就會有不少大人小孩去上麵滑冰。

在孫秋萍進門之前,王旭東要上班,平時都是王大媽帶著倆小孩,她年紀大了體力不行,怕看不住兩個孩子,所以從不帶孩子去那種人多的地方。虎娃和美丫隻能羨慕的看著別的孩子去玩後回來在院兒裏講溜冰有多好玩, 饞的直流口水。特別是秦寡婦家的三個蛋兒,他們可不需要大人看著,不上學的時候天天溜去公園溜冰,知道王大媽不帶龍鳳胎去公園溜冰,還特意在他們麵前炫耀。

孫秋萍進門後, 也聽到過幾次鋼蛋在虎娃麵前嘚瑟公園的大湖上溜冰有多麽多麽好玩, 但當時她不以為意, 現在想想, 不就是溜冰嗎,有啥稀罕的,秦寡婦的娃能去,她孫秋萍的孩子還去不得了?

再說了,孫秋萍還有一點小私心,虎娃美丫這麽想去溜冰,自己要是帶他們去了,他們不得更喜歡自己這個後媽?

所以,看今天天氣不錯,她就特意跟婆婆提出帶兩個孩子去公園溜冰。

聽說要去公園溜冰,虎娃美丫果然一頓歡呼,眼神亮晶晶的看著孫秋萍。

孫秋萍心裏別提多得意了,看,他們果然更喜歡自己這個後媽了,相信隻要自己真心的對他們好,要不了多久,倆孩子就會把自己當成親媽一樣了。

孫秋萍暢想的很美好,然而真的到了地方,她就漸漸體會到現實的殘酷了。

倆小孩一到心心念念許久的溜冰場就像出了圈的羊,簡直樂瘋了,在全場奔來跑去的,完全不聽她的話。孫秋萍左邊眼睛看著虎娃,右邊眼睛看著美丫,一會兒要看著虎娃別撞到其他的小孩,一會兒要注意美丫別被人欺負,一個人恨不得分成兩半用。

回家的時候,她整個人比幹了一天的地裏活兒還要累,不僅嗓子喊啞了,麻花辮也散了,胳膊甚至都累的都抬不起來了。

兩個小崽子今天玩興奮了,還在前頭打打鬧鬧。

孫秋萍宛如死狗一般拖著疲累的身體跟在後麵。她還在盡職盡責的囑咐倆孩子,“虎娃,美丫,走路邊,看著點車!”

雖然身體疲憊但孫秋萍心裏非常得意,她心想,經過了這回,兩個孩子對自己的態度有了明顯的好轉,相信要不了多久,他們就會喊自己媽了。

就在孫秋萍尋思該怎麽盡快讓兩個繼子女把自己當成親媽的時候,她忽然的,就瞥見了路邊草叢中一個黑色的包裹。

孫秋萍心念一轉,她快速的瞄了瞄四周,發現沒人就趕緊走到那包裹邊上。

等翻開那包裹,一片黃燦燦映入眼簾,差點閃瞎了孫秋萍的眼睛。

孫秋萍瞪大了眼,隨即麵上閃過狂喜,激動的呼吸起起伏伏,她顫抖著手,翻了翻包裹裏的東西,發現除了幾根金條外還有兩大遝錢票,一隻玉鐲。

她、她,要發財了!

孫秋萍的腦子裏閃過這幾個大字。

她小心翼翼的看了四周一眼,確定沒人,這才纏著手快速的將包裹合上,一把抱在了懷裏,孫秋萍這才有點實感。

真是沒想到啊,自己不過是帶倆孩子出來玩,路上居然能遇到這種好事,這哪兒能想到呢。也不知道是哪個倒黴鬼掉在這兒的,不過既然她撿到了,自然就歸她了。這可真是天降橫財啊!

孫秋萍慈愛地看了一眼在前麵蹦蹦跳跳的倆小孩,這兩孩子可真是她的福星!要知道,這條小路少有人走,她今天也是因為照看孩子太累了,想省點力氣才從會這條小路岔回去,才能遇到這種好事。要是平時的話,她哪兒能從這裏經過呢,都是因為兩個孩子,她才能發這筆財。

她簡直樂的合不攏嘴,深深的覺得,自己把這倆孩子當親生的疼果然是明智的決定,看看,好運這不是就來了?

孫秋萍一路都在想有了這筆意外之財該怎麽花用,沒有注意到前麵倆個打鬧的小孩離自己越來越近,一不小心就被絆倒了。

原本緊緊摟在懷裏的包裹也摔了出去。

孫秋萍回過神來,神色一慌,忙爬起來匆匆撿起包裹,重新摟在懷裏。喊了兩聲虎娃和美丫就快步的往回走,不管咋樣,她得趕緊離開這裏,萬一丟東西的倒黴鬼找過來了怎麽辦?

她腳步匆匆的離開了,沒注意到路上一個精瘦的男人原本正腳步匆匆往前去的,像是有什麽要事要辦的樣子,看到她的包裹後卻站住了腳,驚疑不定的打量了好幾眼,臉色越來越陰沉。

路上想得好好的,這筆意外之財能夠他們家花一輩子了,以後家裏的日子也能好起來。

可在接近大院兒的時候孫秋萍卻猶豫了,她不是一點兒心眼也沒,這包東西如果全都交給婆婆,就要一大家子分,小叔子和小姑子也是有份的。

雖然之前那件事婆婆給自己道歉了,可孫秋萍心裏不是沒有疙瘩的。平時這個小姑子就拿著鼻孔看自己,還時不時的冷嘲熱諷,她實在對王秀秀還是喜歡不起來,沒辦法毫無芥蒂的把自己撿到的錢財分給王秀秀。還有小叔子王旭南,說是讀書,其實誰知道在外麵搞什麽,成日裏不著家,一回家準是向她男人要錢,她男人工資就那麽多,都被這個小叔子給謔謔了,孫秋萍心裏嫌棄的不行。

於是心裏頭轉了一轉,在包裹裏麵挑挑揀揀,拿了一個玉鐲,婆婆那麽有氣質,戴這個鐲子一定很好看,再咬牙,拿了一根金條,這是給美丫和虎娃的以後他們上學用。

孫秋萍不無得意的想,這個家裏,除了她男人,也就婆婆和倆孩子值得自己對他們好。其他人,休想占自己的便宜!

“我的金條,可不會給小姑子和小叔子倆人糟蹋!”

剩下的東西,還藏在了原來那個包裹裏,那裏邊還有兩件男人的衣服,看著料子還不錯,孫秋萍沒舍得扔,打算著等啥時候回娘家了帶給她爹穿。

院兒裏人多眼雜,這包裹不好直接拿回去。

她打發了倆小孩先回去,“美丫,虎娃,媽媽還有點事,你倆先回去,我一會兒就回。”

虎娃和美丫壓根就不在意她回不回的,歡呼一聲就跑跑跳跳進了大院兒。

左思右想,一咬牙,想到了一個絕妙的好地方。看看左右沒人,快速的將東西藏好。孫秋萍心裏得意,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誰能想到她會把那麽值錢的東西藏在這麽顯眼人來人往的地兒呢。

孫秋萍兜裏揣著一根金條和一隻玉鐲滿心歡喜的進了大院兒。

回屋就把門嚴嚴實實的關上,將東西拿給王大媽。

“哎喲!”

王大媽驚呼一聲,不敢置信地看著手上的東西。

“秋萍啊,這、這是……”她的聲音有些不穩。

王旭東也震驚的看著黃燦燦的東西,像是確認般的一次又一次打量著孫秋萍,顯然沒有想到她會拿出這些東西。

難得見到一向優雅的婆婆這麽不穩重,男人也用不認識一樣的眼神打量著自己,孫秋萍得意的笑了笑。她,再也不是那個農村來的沒見識的小媳婦兒了!

接著 就小聲把今天的經曆說了。

她一臉誠懇,“媽,你皮膚白,戴這個肯定好看,還有這根金子,家裏花銷大,以後虎娃他們上學了開銷更大,金條就留著給虎娃和美丫上學用吧,還可以給他們添置些好看的衣裳。”

王大媽聽後眼神兒閃了閃。這個媳婦真是娶對了,她果然是有點運道的,不枉她兒子犧牲這麽大。至於這玉鐲和金條,即便孫秋萍不說,她也要捏在自己手裏的,不過現在這個蠢貨主動交給自己倒是省去了很多麻煩。

這金條換成錢得有好幾百了,夠他們家過上好幾年吃喝不愁的好日子了,王大媽在心裏暢想了下那舒坦的日子,眼睛都亮了起來,整個人輕飄飄的。

她拉著孫秋萍的手,難得的,對著她發自內心的笑了,“秋萍,你真是咱家的福星,為咱家做了大貢獻了,媽記著你的好,也替虎娃他們記著。”

得到了婆婆的認可,孫秋萍內心有些觸動,她覺得自己再也不是那個還沒站住腳跟的農村小媳婦兒了,她,也為這個家做了貢獻!

一時想到自己藏下的東西,不禁有點不自然。

裝作不好意思道,“哪兒有,媽,這也是我這個當媽的該做的。”

王大媽隻當她是真的不好意思,於是體貼道,“你今天帶著虎娃他們出去玩累著了,我來下廚。今晚咱們吃肉!”天降一筆橫財,可不得吃肉慶祝下嗎?

不讓自己做飯自然是好的,可孫秋萍還記得自己剛嫁進來時讓婆婆做了一頓飯男人給自己冷臉,一聽婆婆又要下廚,慌忙道,“媽,怎麽能讓您動手呢?還是我來吧,我不累。”一邊說一邊還緊張的用眼神瞥向王旭東,生怕他生氣。

沒想到王旭東卻難得的,眼神溫和的看著她,聲音輕柔,“秋萍,這個家多虧了有你在操持,辛苦了,今天就讓媽來吧。”

孫秋萍這才如釋重負。

王大媽懷著對未來生活的美好暢享,美滋滋的去廚房拾掇了。

王家整個都沉浸在歡喜雀躍的氛圍裏,開始準備吃晚飯。

秦寡婦家這邊今天冷清得很。

秦寡婦被抓走了,她的兩個大兒子還在學校沒回來呢。家裏就剩下金蛋這個小屁孩一人,孫大爺是個負責任的管院兒,即便秦寡婦明顯是惹了事,他也沒有避嫌,不放心金蛋一個小孩子獨自在家,陪著他等兩個哥哥回來。

按說早就過了放學的時間,也不知道這兩娃在外頭晃**什麽,天都擦黑了還沒回來。孫大爺搖了搖頭,他也不咋喜歡接觸秦寡婦家幾個孩子,但人家家裏不是出了事嗎,作為管院他總得搭把手。

金蛋親眼見著媽媽被抓走了,臉上的眼淚就沒幹過,一直哭啊哭的,開始還有康大媽吳大媽安慰他,可這娃太能哭了,一個勁兒的扯著嗓子嚎,康大媽頭疼,吳大媽也扛不住,溜回家做晚飯去了。

孫大爺的頭也被哭疼了,可他也不能走啊,隻能生生受著,實在忍無可忍,伸手給孩子擦了下眼淚,\"金蛋啊,咱不哭了行不?\"

結果倒好,這話一出口,金蛋哭的更大聲了。

“嗷嗚嗚嗚……”

孫大爺有點慌,手忙腳亂的給這娃擦眼淚。心裏尋思,這娃咋就這麽能哭呢?

他正想說點什麽,後背忽然就被一股大力撞了過來,孫大爺一個趔趄,眼見著腦袋要磕到地上了,好險才穩住身形。

鐵蛋嗷的一聲上前揮拳頭,“讓你欺負我弟弟,讓你欺負我們沒爹!我打死你!”

原來是鐵蛋和鋼蛋一回來見到金蛋撕心裂肺的哭嚎,以為是自己弟弟受欺負了,頓時怒氣騰騰,像一頭小牛犢子一樣一頭撞向孫大爺。倆兄弟像老母雞護崽一樣把金蛋牢牢的護在了身後,對著孫大爺拳打腳踢。

兩個半大小子力氣大,下手沒輕重,還真被他們打著了幾下,鑽心的疼。

這時候,即便孫大爺再好的脾性也沉了臉,他一個成年男人,認真起來力氣自然比兩個毛頭小子大,沒幾下就製服了兩個蛋。幾下捏住兩個小崽子的手,讓他們動彈不得,沉聲道,“你們要打死誰?”

“打死你,你欺負我弟弟!”鐵蛋眼裏滿是戾氣,惡狠狠地盯著孫大爺。

孫大爺皺了皺眉,他不喜歡這孩子的眼神。也不知道秦寡婦是怎麽教孩子的,年紀小小的卻渾身戾氣,不過到底是別人家的孩子,這檔口他也不想多說什麽,反正人回來了,他的任務也完成了。

“你們媽被公安局帶走了,我看金蛋一個人在家不放心才陪他等你們,既然你們倆回來了,我就走了。”說著孫大爺搖搖頭,也回家去了。

鐵蛋不相信,他橫著眼就想破口大罵,他媽那麽好一個人怎麽可能被公安帶走?

可金蛋這時候哭哭啼啼的說,“哥,你想想辦法救救咱媽,我不想成沒媽的孩子,嗚嗚……”

鋼蛋眼眶紅紅的看著哥哥,他剛剛都聽到了,他們的媽媽被帶走了,嗚嗚嗚……

“都是那些公安,他們欺負咱們沒爹!”鐵蛋用腳踢了一下椅子,氣憤的罵道。這孩子真就這樣以為的,畢竟他媽那麽好一人怎麽會犯事兒呢?肯定是這些公安看他們沒爹好欺負,胡亂抓人!

鋼蛋扁了扁嘴,想哭又不敢,“要不咱們去找紅星叔想想辦法?”

鐵蛋眼前一亮,像是找到了救命稻草一般,“對,去找紅星叔,紅星叔對我們那麽好,肯定不會看著我們沒有媽媽的,他一定會想辦法救媽媽出來的!”他嗖嗖的就跑了出去。雖然他很不喜歡曾紅星,但現在能救他媽媽的隻有他了。

曾紅星剛剛下班回來,一路上都有人對著他指指點點,等他看過去的時候吧,那些人又不自在的移開了目光,弄的他心裏不上不下的,也不好問大家都在說啥。

他心裏本就納悶,等回了家,迎接他的也是老娘一張黑臉,還有嚴厲的警告,“以後不許跟秦寡婦來往!”

見他還想說什麽,曾老娘麵色一沉,“你要是不認我這個娘,那隨便跟誰來往,要是還認我這個老婆子的話,就不許沾秦寡婦的半點邊兒!”

曾紅星:“……”

他摸了下後腦勺,他說啥了,他簡直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

天知道,因為老娘不同意自己跟香蓮姐的婚事,自己感覺沒臉麵對香蓮姐,最近這些日子都在躲著人,已經好多天沒見她了。怎麽老娘忽然又說起這個了?

等到鐵蛋過來說了情況,他就急了,頓時有點上火,“好哇,原來都在看我的笑話呢!”

“娘,我去找管叔問問是什麽情況,您把我的飯留著。”管叔是他爹的老戰友,自從他爹去世,對他們家一直很照顧。曾紅星說完就想跑去問問什麽情況,看能不能把人撈出來。香蓮姐那麽柔弱的女人,哪兒能經受得住這個罪?

那麽美好的香蓮姐,就該清清白白,幹幹淨淨的,哪兒能被這些糟汙事沾染?

他必須得保護她!

香蓮姐一定在等著自己去救她!

就在曾紅星熱血沸騰,想要救他心目中最好的香蓮姐於水火的時候,身後傳來一聲厲喝:“站住!”

“曾紅星,老娘今天把話給你放在這兒,你要是踏出了這道門,就別認我這個娘!”

曾紅星向外跨門檻的腳生生的頓住了,他痛苦哀求,“娘,你就讓我去吧,不然我良心難安!”

曾老娘黑沉著臉,態度強硬。

她看了一眼惡狠狠瞪著自己的鐵蛋,反正她一向不喜歡秦寡婦家的幾個小崽子的,也沒把這孩子放心上,而是看著曾紅星嚴厲的喝道,“你知道秦寡婦犯的什麽事兒嗎,就敢上躥下跳的去撈?”

“這次公安來動靜鬧的不小,我看不是小事,你別給我往前湊!還找你管叔,你管叔這些年來照顧咱們娘倆還不夠,還得因為你去給秦寡婦這麽個人去忙活?”

由於案件還在偵破中,公安同誌們也沒有往外說秦寡婦犯了什麽事,院兒裏紀正冬跟李佳佳倒是知道一點,但知道的也不多,對具體情況也不了解。唯二的知情人就是劉家的母子倆了,但也由於趙公安的嚇唬不敢往外說。所以,大家倒還真不知道秦寡婦是因為啥事被帶走的。

鐵蛋聽明白了,這個老婆子攔著紅星叔不讓他去救自己媽,他憤怒了,哇哇的大聲喊叫,“我媽才沒有犯事兒!都是那些公安亂抓人!”

“閉嘴!”曾老娘厭惡的看了一眼鐵蛋,這個孩子真是沒家教,也不知道秦寡婦怎麽教的孩子。

他老娘生氣了那可是真的動手的,曾紅星趕緊把鐵蛋攬在身後,道,“娘,你別生氣,鐵蛋他不是故意的,他也是因為太擔心香蓮姐了。”

曾老娘察覺到他的動作,沒好氣橫了他一眼,“他是不是故意的我比你清楚!反正你別給我沾染這事!”

曾紅星訕訕,但他堅持,“香蓮姐肯定是無辜的,我找管叔看看能不能把她放出來。”

“既然是無辜的,那公安也不會胡亂給人定罪,相信沒幾天就會放人的,你也不用擔心了。”曾老娘沒好氣的道,老管那是退下來的戰鬥英雄,讓他為了秦香蓮這麽個女人徇私,曾老娘覺得那是在侮辱人,虧她這個沒腦子的兒子想得出來。

曾紅星:“……”

曾老娘反正就是一句話,不讓他去。

曾紅星強不過他老娘,他又不能真的不認他娘,一雙濃眉糾結來糾結去,最後隻能抱歉的對鐵蛋道,“對不起啊,鐵蛋,這事兒叔叔也沒辦法,你在家等幾天,你媽就會回來的。”

鐵蛋可不聽他的道歉,對著曾老娘惡狠狠的吼道,“老虔婆!你憑啥不讓紅星叔去救我媽?你們明明有辦法,憑啥不救我媽!憑啥!?”

又對著曾紅星憤憤的罵道,“呸!沒用的男人!我恨你!”

曾紅星:“……”

曾紅星都給罵愣了,他怎麽也想不到,他真心疼愛的孩子,從小到大吃了自己那麽多飯菜的孩子,竟然會這麽罵自己和老娘,而且看他那表情,明顯是真的把自己給恨上了。一時之間,曾紅星心裏五味雜陳。

“哎喲,哎喲,真是氣死我了,怎麽會有這麽沒家教的小兔崽子!”

見曾老娘麵色鐵青,捂著胸口,喘不上氣,他才如夢初醒,趕緊上前撫著老娘的胸口,幫她順氣,“娘,您別氣,鐵蛋那是不懂事,您別跟他計較,別氣出個好歹來。”

聽傻兒子還在維護那小兔崽子,曾老娘來氣,罵道,“他哪兒是不懂事,那就是個小白眼狼!”

曾紅星動了動嘴,卻什麽都沒說出來。難得沒有反駁他娘,他隻覺得心裏酸酸的,還有一股莫名的委屈,他,人高馬大,平頭正臉的,明明是大院兒第一帥,怎麽就是沒用的男人了?

鐵蛋紅著眼睛,怒氣衝衝的衝出了曾家,他都聽明白了,明明紅星叔要去找什麽人想辦法,但這個老虔婆不讓他去,紅星叔剛開始還堅持,可最好還不是被這個老虔婆嚇住了,真是個沒用的男人,他媽說的果然沒錯!

鐵蛋肚子餓的咕咕叫,平時這個點他媽早就做好了飯,他可以吃上熱乎乎的白麵饅頭,可現在他媽被抓走了。鐵蛋嗷的一聲哭了出來,衝出了大院兒。

鐵蛋餓著肚子去找媽了,正屋這邊,紀家晚飯卻已經吃完了。

看完熱鬧之後,回到家裏,發現自己下廚大展身手的幾道菜已經涼了,紀正冬又重新熱了一遍飯菜,三人才繼續吃上。

不得不說,紀正冬的手藝真是沒得說,這幾樣菜做的跟國營飯店的大廚比也不差什麽的,李佳佳吃的肚皮溜圓兒,就是紀外婆也多吃了小半碗飯。

飯後,李佳佳摸了摸自己微微凸起的肚子,提議去散步消消食,紀正冬當然樂意了。

小夫妻倆洗完碗就沿著大院牆根兒開始慢悠悠的走著,李佳佳肚子吃撐了,手一直扶著腰。

還在等兒子回來的鄭婆子見了,撇了撇嘴,陰陽怪氣道,“喲,正冬媳婦兒,你這是顯懷了呀?”

這話可不是什麽好話,畢竟李佳佳結婚還不到倆月呢,咋顯懷,莫不是婚前就和紀家小子有什麽了?

鄭婆子這張嘴還是一如既往地刻薄,現在這年月可不推崇婚前性|行為,非但如此,婚前有過性|行為的姑娘還會被認為是不守婦道的,不正經的,甚至是破鞋,大家往往會對這樣的人投來異樣的眼光,更嚴重的甚至還會被拉出去批|dou。

大院兒裏有些人顯然就是這麽想的,鄭婆子話音一落,一個個的眼神就往李佳佳的肚子上瞟,目光耐人尋味的很。

正在扶著腰的李佳佳動作一頓,她笑眯眯的道,“鄭大娘,我這是吃多了,出來消消食。再說了,我才結婚一個多月呢,哪兒能顯懷?”

紀正冬也是似笑非笑,“對啊,鄭大娘,向陽哥結婚五年了都沒懷上,我和佳佳結婚才一個月懷啥呀?老話說得好,長幼有序,咱們可不能能搶了向陽哥這個先。”

鄭婆子臉黑了,這個小兔崽子,專往她心口插刀!

“噗嗤”看熱鬧的人沒忍住笑出了聲。誰不知道劉向陽結婚五年還沒有孩子,這是鄭婆子的心病,暗地裏求神拜佛,香灰符水啥都用過了就是沒用。

紀正冬哼了聲,牽過李佳佳的手,拉著她越過鄭婆子往前走。

李佳佳嘴角抿著一抹笑,眼睛彎成了月牙,看得出來憋的不行。

紀正冬瞧見了,好笑道,“行了,沒人了,要笑就笑吧,別憋著,小心憋出毛病來!”

“哈哈哈,我那不是怕笑出聲鄭大娘更下不來台嗎?”李佳佳衝人眨了下眼,“看,我多善解人意!”

紀正冬沒好氣彈了下她腦門,“得了吧,這話你有本事去跟鄭大娘說。”這老婆子就是嘴欠,啥話都往外禿嚕。

“我才不。”李佳佳捂著嘴笑。

被鄭婆子這麽一打岔,李佳佳也沒心思繼續在院兒裏逛了,就跟紀正冬說,“咱們到外麵轉轉吧。”主要吧,院兒裏這些嬸子大娘們都盯著自己的肚子,搞得她怪不好意思的,總不能一個一個的解釋自己沒懷孕吧?

紀正冬自然是依著她的,倆人趁著天黑手牽著手,慢悠悠的往院兒外麵走。

噗通一聲。

“哎喲!”

李佳佳捂著腦袋蹲在了地上,疼的她眼淚花都出來了。

紀正冬立刻緊張的問,“怎麽了?”

“有個什麽東西砸到我頭了。”

紀正冬心下一緊,他還記著李佳佳前段時間就傷過後腦勺,趕忙扒開她的頭發查看傷處,見沒破口才放下心來。

“還好沒事,沒破皮,我給你揉一揉。”

李佳佳也鬆了一口氣,她也是擔心又砸到了舊傷處,雖說上一次磕傷沒大礙,但如果又一次砸到同樣的地方那可就說不準了。

紀正冬的手掌覆在了李佳佳腦袋上,摸到凸起的一瞬間,他的眼神有點冷。

他沒好氣的念念叨叨,“哪家的小屁孩,沒大人教過不能拿著石頭砸人嗎?從哪個方向砸的你?咱們得找到人去他家裏說理去。”

可是給李佳佳揉包包的動作卻輕柔的很,仿佛生怕弄疼了她。

卻見李佳佳一臉便秘樣,“不是人砸的,是從上麵掉下來的。”她能感覺的到,不是從旁邊飛過來的東西。

她疑惑的抬頭望了望大院兒的大門樓,“咱們院兒這門樓不行啊,用了好些年了吧,都朽了。”

紀正冬:“……”

他要是沒記錯,這大院兒門樓用的好像是黃花梨吧?

紀正冬也跟著抬頭看了看門樓頂上,自然看不出什麽來,天黑沒燈,外麵都是黑乎乎的一片。

忽然的,腳上踢到了什麽,紀正冬借著月光瞅了瞅,好像是一個包裹。

“這是啥?”

“砸你的東西。”紀正冬打量著這玩意,怎麽看都不像是門樓上麵的東西。莫非是有人藏上去的?

“啥玩意兒?!”

李佳佳也好奇的湊了過來,夫妻倆就一起頭湊頭的蹲在了大門口。

“喲嗬!”紀正冬驚訝,眼睛發直的盯著包裹裏的東西。

李佳佳也震驚臉,小聲道,“好多好多錢啊!”原諒她沒見識,到這個世界來還沒見過這麽多錢呢,少說得有大幾百吧!還有金條呢,怪不得砸的她腦袋這麽疼。

夫妻倆對視一眼,趕緊過收好包裹,貓著腰找了個隱蔽的地方,借著月色繼續翻撿包裹裏的東西。

“除了錢和金條,就是兩套衣裳了。”

紀正冬想也不想,快速的把錢和金條塞到自己和李佳佳的兜裏,又把翻亂的衣裳整齊的疊好。

他小聲道,“也不知道是誰藏在這裏的,倒是便宜了咱們!”不管是誰藏的,這錢肯定是見不得光的,不然家裏那麽多地兒不夠藏的,怎麽會往這地方藏?都砸他們頭上了,不拿也太不給麵子了,紀正冬可不是這麽不給人麵子的人,所以他毫不猶豫的把東西揣自己兜裏了。

“哎,等等!”

李佳佳見人就要合上包裹,連忙去旁邊牆根兒撿了半塊兒磚頭。比劃了下金條的尺寸,哢嚓一聲,掰了差不多大小的幾塊。塞進了包袱裏,然後示意紀正冬,“可以了!”

紀正冬:“……”

他嘴上拍馬屁道,“還是媳婦兒想的周到。”心裏卻道隻希望不要多個砸到腦袋的倒黴蛋兒。

李佳佳小臉得意,“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誰。”

“行了別貧了,趕緊趁著沒人放回去吧。”

倆人把包裹重新塞進了門樓頂上,也沒急著回去,你都說了去散步消食兒,結果沒一會兒就回來不就是明擺著告訴別人有問題嗎?這包東西很有可能就是他們大院兒的人藏的,他們任何異動都有可能引起別人的懷疑。

是以,倆人還裝摸做樣的的繼續在大院兒附近晃了幾圈,跟平時一樣消了食才慢慢的往回走。

回到家裏,紀正冬立馬拴上屋門,拉上窗簾。

然後上床,把兜裏的東西開始往外掏。李佳佳見狀也開始掏自己的兜。

嘩啦啦,**堆滿了十元的大團結,邊上還有兩根金條。

李佳佳雙眼都快成了人民幣的符號,聲音如在夢中,“紀正冬,咱們院兒有這麽有錢的人嗎?”

印象中,他們院兒雖說大部分日子還算不錯,可絕沒有這麽豪的,這都快上千了呀。六十年代末的一千塊,什麽概念?

紀正冬現在的工資二十八塊五,也就是他不吃不喝三年的工資。

原本賣天麻掙的一百四十七李佳佳已經覺得是巨款,可在這一千塊麵前也顯得毛毛雨了。

更別說還有兩根金條。

李佳佳忽然有點不安,“紀正冬,咱們拿這錢沒事兒吧?”李佳佳倒不是怕受良心的譴責,隻是吧,就怕這錢來路不正,到時候連累了他們。這年月,普通老百姓哪兒能有這麽多錢,就是那些資本家也不能把錢藏在他們大院兒這邊,李佳佳隻想到一種可能,心裏有點怕怕的。

紀正冬盯著**這堆錢,神色莫名,聽到她這話忽的就笑了,伸手揉了揉她的頭,安慰道,“放心,不會有事的,剛才可沒人看見咱們。”外麵烏漆嘛黑的,誰能看得見誰?

“這些東西先不要用,放在地下室,等過幾年風聲過去了再拿出來。”

砸到頭上的錢不撿白不撿,而且就算他不撿也會便宜了別人。

既然如此,他幹嘛不要?

他這麽一說,李佳佳的心也定了些,“也是,天降橫財,幹嘛不要?”

倆人又一起去雜物間撬開地下室,把錢和金條都放在了裏麵,就當沒有這筆錢。

躺到**,紀正冬見李佳佳翻來覆去的,就摟著人,輕輕拍著她的背,聲音低緩,

“佳佳,剛剛咱們就是出門消食兒,圍著大院兒外邊的巷子走了一圈,別的什麽都沒看見。記住了嗎?”

“明天出門可不能這樣,就當咱們根本沒有這筆錢,日子該咋樣過還是咋樣過。”

李佳佳聽著身旁紀正冬溫和的嗓音,在心底唾棄自己,不就是一千塊錢嗎,至於嗎,自己在前世又不是沒見過錢,怎麽搞的好像真的是沒見過世麵的小村姑似的?

小聲道,“嗯,我知道的。”她在心底不斷給自己催眠沒有這筆錢,沒一會兒就睡了過去。

紀正冬見人睡著了,輕笑了聲,“到底還是年紀小,做了虧心事還會睡不著。”不像他這種事幹多了,臉皮就厚了。

他收回手,閉上眼睛,沒多久也進入了夢鄉。

同一時間,大院兒東廂的王家,孫秋萍還在為自己今天撿到錢而興奮的睡不著,她想,那麽些錢,她以後能買多少肉啊,夠她吃一輩子了吧?也能買好多好多漂亮衣裳,也能穿一輩子了吧?還能給爹娘在村子裏建一座青磚大瓦房,到時候自己就是家裏最出息的閨女了,大姐二姐都比不上自己,爹娘一定會對自己刮目相看,她這個閨女也是很能耐的,不比兒子差什麽。

孫秋萍懷揣著對未來美好的期望漸漸沉入夢鄉。

她並不知道,今天下午摔倒時路過的那個精瘦的男人在打聽到刀哥已經落網時一腳踹到了自行車,男人問小弟,“他走時拿的那些東西呢?”

精瘦男人在事發時和刀哥兵分兩路,約好了在車站匯合,可他左等右等也沒等來人,隻好掩藏身影回去找人。這倒不是他對刀哥有多深後的情意,而是,他的所有家當都在刀哥手上,他身上沒有錢,買不了票,也走不了。

小弟搖頭,“但沒聽說公安繳了錢財。”

精瘦男人眼神眯了眯,想起了下午遇到的那個神色慌張的女人,那娘們手上的包裹,他說怎麽那麽眼熟呢,娘的!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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