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蜘蛛和金幣
◎蜘蛛和金幣◎
理查德慢慢悠悠地在巷子裏穿梭。
這裏位於城區的棚戶區,低矮的棚屋擠在小巷裏，在寒風中搖搖欲墜。
“喵——”
一聲貓叫從房頂上清晰地發出，理查德抬頭一看,隻見一隻渾身如雪的白貓正端坐在瓦片上。
“晚上好,貓先生。”
理查德脫下帽子,朝那隻白貓行了個禮。
“我已經通過教會考核，接下來我會加入第三區的掘墓人,您覺得如何？”
“喵——”
貓又叫了一聲,隨後踩在瓦片上走到屋頂邊緣。它張開嘴,一樣閃爍著金光的物體就從它嘴裏被吐出來。
叮叮當——
那物體從屋頂滾落到地麵，隨後被理查德撿起。那是一枚閃閃發光的金幣。
“感謝你的慷慨啦，貓先生。”
用袖口擦幹淨金幣,理查德將其放進口袋。
“喵——”
白貓優雅地踩在瓦片上,然後一躍就消失無蹤。
三天後，安賽斯大教堂內。
“下午好，拉米羅神父。”
“下午好,希思·多蘭先生。”
“其他人都沒來嗎？”希思發現會客廳隻有自己一人。
“他們會有其他人指引。”拉米羅神父朝他露出一個微笑,“希思·多蘭先生聽說過靈魂象征嗎？”
“嗯,羅恩向我解釋過。”
“加入教會,通過考核的每一名成員都會獲得象征。接下來我們就要去選擇你的靈魂象征。”
拉米羅神父接著說,他帶領希思穿過走廊，穿過花園，一直朝教堂深處前進。
希思乖乖跟在他身後，在路過一個拐角後，兩人進入一個漂亮的庭院。
這個庭院非常美麗,仿若神跡。正中間是一處噴泉,正在向外湧出金色的泉水。噴泉四周開滿鮮花,花團錦簌，美不勝收。
希思踩在草地上，看著眼前的美景。現在正值冬季，這樣的庭院看起來就像幻境一樣。
“跟我來。”拉米羅神父繼續朝噴泉走去。
噴泉周圍環繞各種水澤仙女、動物和植物的雕像，池子深不見底，隻有金色的泉水汩汩流出，在陽光下像金子一樣閃爍光芒。
“這是聖水？”希思問道，他想起之前羅恩經常提到的“聖水”，隻不過那種水是無色透明的。
“是的。”拉米羅神父微微一笑，他帶著希思來到噴泉邊。
“希思·多蘭先生，接下來請你將手放進聖泉裏。在接觸到聖泉後，你將會看見神跡，神會對你賜福，你將獲得屬於自己的靈魂象征。”
心底泛起波瀾，希思照神父的話向前幾步，將手放進金色泉水中。
泉水清涼，但並不寒冷，在皮膚上滑過是舒服的、絲綢般的觸感。
“閉上眼睛。”神父說。
希思照做。
刹那間，希思感覺自己的靈魂飄浮起來。他現在好像置身於一片混沌中，他看見身下是金色的流淌的泉水，無數光點在水中遊弋。
他控製自己飄下去，然後他就看見一個小光點朝自己飛過來。
一顆蛋？
不，是一顆卵。
一顆很小的卵，好像是蜘蛛卵。希思通過它身上發出的光，看清裏麵的物體——那是一隻蜷曲起來的很小的蜘蛛。
還未等希思反應過來，那蜘蛛就飛進他體內，他也一瞬間被拉扯出那片混沌空間。
“怎麽樣？”
希思睜開眼睛，被眼前的陽光刺了一下，他回過神，看向神父：
“我看見一個小光點鑽進我身體裏，裏麵好像有一隻蜘蛛。”
“蜘蛛？”拉米羅神父嘴角噙著微笑，“真是罕見，我已經很長時間沒有見過動物類的象征了。”
“那隻蜘蛛就是我的象征？”希思眨了眨眼，心情有些失落。
他還以為自己會得到一件高大上的武器，沒想到就是這麽小一隻蟲子？
“這一類的象征很少見，既然它選擇了你，就說明這是神的旨意。”拉米羅神父接著說，“我可以看一眼那隻蜘蛛嗎？”
“可以，但……”希思正要說自己不知道怎麽控製它，就感覺臉上傳來一陣癢癢的觸感。
用手按在臉上，他從臉頰上抓下一隻毛絨絨的小蜘蛛。
這隻蜘蛛很小，紅色，通體晶瑩剔透，放在手心就像一顆小巧的寶石。
“這是巫蛛，在一些氏族中被看作是守護神。”拉米羅神父打量著這隻小蜘蛛，眼底眸光閃爍，“這種蜘蛛經常用於招魂儀式、祭祀占卜，具有禁忌和信仰之力。”
“那它具體有什麽作用？”希思托著手裏的小蜘蛛，若有所思。
“它可以招魂，也可以賜魂，可能還具有占卜和詛咒的能力。”拉米羅神父接著說，“其他的就需要你自己去發現，我也隻知道這些。”
希思輕輕點頭：“我知道了，多謝神父。”
“不必客氣。”拉米羅神父神色溫柔。
離開教堂，希思就直奔報社。
“這隻小蜘蛛就是你的象征？”艾凡不屑地瞥見窩在希思手心裏的小蜘蛛，忍不住開口譏諷，“這蜘蛛和你一樣羸弱，真是可笑！你就得了這麽個玩意兒回來？”
“艾凡，不要那麽說。”維麗娜皺了皺鼻子，有些不滿，“動物類的象征十分罕見，希思的蜘蛛也許會變得很強大呢。”
“蜘蛛的象征……真是有意思。”羅恩也仔細觀察著小蜘蛛，他用手指輕輕點了它一下，小蜘蛛卻沒有任何反應。
“它好像不喜歡運動。”希思垂眼注視著蜘蛛，看起來情緒有些低沉。
羅恩看了他一眼，又繼續觀察著小蜘蛛，他補充道：
“在遙遠的東方，某些民族將蜘蛛視為人類靈魂之物。傳說，蜘蛛具有靈性，是魂、命、名的主宰。它是一種靈魂信仰，也是一種圖騰。我在書上曾經看到，有一種蜘蛛被尊稱為“薩天巴”，被當作原始圖騰來崇拜。”【1】
“蜘蛛原來這麽厲害！”維麗娜眨了眨眼睛，旋即露出一個微笑，“那希思這隻小紅蛛肯定也會變得很強大！艾凡，你說是不是？”
“哼！”艾凡露出輕蔑的表情。
“這隻蜘蛛還小，你可以好好觀察一段時間，發掘出它的能力。我們都是物品類的象征，恐怕不能給你什麽建議。”羅恩道。
“我明白。”點了點頭，希思將小紅蛛收回去。
實際上，自他得到象征後，他就一直在思考蜘蛛和金絲有什麽關係，為什麽偏偏是蜘蛛呢？
“對了，現在你已經正式加入報社，這些東西你拿著吧。”
羅恩站起身，從房間裏拿出一個小盒子走出來。
木盒裏裝著一小枚徽章，一隻小銀瓶，一張潔白的手帕和一枚金幣。
“這是教會送過來的。徽章是身份象征，通過這個可以自由進出許多場所，擁有特權；銀瓶裏是聖水，具有治療、傷害邪靈的效果；手帕是傳信道具，可以變成白鴿傳遞信息。”
羅恩向希思解釋這些物品的用途和使用方法。
“那這枚金幣是做什麽用的？”
希思將視線移到最後一枚金幣上。
“這是歐多納金幣，它既是貨幣，也是一種D級靈魂道具。”羅恩拿起那枚金幣，將其展示在燈光下。
這枚金幣在光線下熠熠生輝，其正麵雕刻著一扇門，門扉被荊棘環繞；而背麵則是一隻天鵝。
“幾十年前，還在國內流通的歐多納金幣產生了特殊的變化。得到歐多納金幣後，金幣主人的財富會突然暴增，使他獲得越來越多的歐多納金幣。而一段時間後，金幣主人及其身邊的人就會因為不知名的原因而暴斃，而金幣也不翼而飛。”
“這是某種詛咒？”希思微微蹙眉。
“是的。”羅恩放下金幣，接著說，“歐多納金幣流通廣泛，這場大規模的詛咒也波及全國。在災難結束後，國家就采取措施利用紙幣代替金屬鑄幣，剩下的為數不多的歐多納金幣也都被封存起來。”
“金和銀自古以來就是釋放巫術的介質，如果貨幣上被下達某種威力強大的詛咒或禁忌，其造成的影響也難以估計。當年的金幣之災造成了巨大災難，教會也耗盡大半力量才化解這場危機。”
聽完羅恩的話，希思低下頭靜靜觀察這枚小巧的金幣，心裏也頗為忌憚。
書上記載那是一場大規模的疫病，死亡人數高達幾十萬人。沒想到這小小的一枚金幣竟然有這麽恐怖的威力。
“這枚金幣上的詛咒現在還存在嗎？”
“歐多納金幣都被存放在聖泉之下。在聖水洗滌幾十年後，其上的詛咒並沒有完全消除，隻是發生了轉變。”
“轉變？”
“對，聖水對其進行了改造，現在詛咒隻對邪靈有效果，將它作用在邪靈身上，可以暫時吸收出邪靈的能力特性。當然，某些強大的存在除外。”
“還有這種效果？”希思看向金幣的眼神也重視起來。
“這種歐多納金幣還能當作貨幣使用，一枚金幣在塞西亞銀行可以兌換一萬塞元。”羅恩補充道。
現在希思看向歐多納金幣的眼神也格外不同了，沒想到這種金幣竟然這麽值錢！
看見希思的眼神，羅恩就知道他心裏在想什麽，他合上木盒，推到希思麵前：
“這枚金幣還是先留下來比較好，等你慢慢強大起來，可以得到更多的金幣。”
“我知道。”希思認真地點點頭，隨後似是想起什麽，接著問，“今天下午去教堂的時候隻有我一個人，也不知道其他人會分配到哪裏？”
“你說的是其餘那三個人？”羅恩端起茶喝了一口。
“嗯，其中有一個魔術師，一個屠夫，還有一個小少爺。”
羅恩放下茶杯，道：
“掘墓人和驗屍官那邊都去了新人，其中兩人可能去了那裏。剩下的一個，我猜測應該是留在了教會。”
“掘墓人在第三區，驗屍官在第四區，以後有機會你也會遇見他們。”
羅恩的講解結束，希思將木盒裏的東西都收在身上。現在自己也算是有特殊身份的偵探了，以後去警局都不需要狐假虎威。
“對了老大！今天希思正式加入報社，我們一起出去慶祝吧！”
維麗娜提議道，臉上帶著興奮的表情。
羅恩看了他一眼，餘光又掃見在沙發上昏昏欲睡的艾凡，他點點頭，道：“好。”
“太棒了！”維麗娜歡呼起來，然後就匆匆跑上樓梯，“我去換身衣服，你們等我一下！”
“啊？怎麽了？”被維麗娜的歡呼驚醒，艾凡揉著亂糟糟的頭發，迷惑地望向羅恩和希思。
“去收拾一下，等會兒我們去邦德酒館。”羅恩無奈地歎了口氣。
“哦…好……”艾凡還沒完全睡醒，他一口喝完杯裏的茶，然後就慢吞吞地跑去洗臉。
作者有話說：
【1】蜘蛛神話與民俗遺存[J].楊保願.民族文學研究.1988(03)
關於蜘蛛的能力的描寫，參考文獻如上。在這篇論文裏，第二部 分講述了蜘蛛民俗與民風。主要包括：蛛網與八卦、朕兆信仰、靈魂信仰、守護神信仰、圖騰信仰。
本章節主要參考了“靈魂信仰”、“守護神信仰”和“圖騰信仰”三部分，主要用於對小蜘蛛能力的構思和描述，後續對小蜘蛛的闡釋可能也會建立在此中內容上，到時會在作話進行補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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