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月夜驚魂
◎月夜驚魂◎
房間很小，正對門的位置有一扇窗戶，屋內就一張床和一個桌子，桌子上有一小根蠟燭。
希思將窗前的桌子挪開抵住門，然後打開窗戶觀察外麵的風景。
窗外是一望無際的原野和麥田，遠處，一隻貓頭鷹發出了一聲鳴叫，夜空非常寂靜深沉。周圍高大的房屋淹沒在黑暗中，就像安靜沉睡的怪獸。
“太安靜了……”希思微微蹙起眉，他記得左側的那間高大的屋舍是豬圈，但是現在竟然沒有一絲聲響，真是奇怪。
將窗戶關緊，希思和衣躺在**，【斷翼匕首】被他放在枕頭下麵，他闔上眼，陷入睡眠。
哢嚓、哢嚓、哢嚓……
寂靜的夜晚，風中飄來窸窸窣窣的詭異聲響，由遠及靜，一陣冷風猛然吹過，驚得希思打了個寒顫。
他睜開眼，發現屋子飄浮著一層銀灰色的光，床頭的窗戶不知什麽時候被打開了。從**坐起來，身下的木板床發出吱呀一聲，寂靜在空氣中悄無聲息蔓延，毛骨悚然的感覺湧上心頭。
從枕頭底下抽出匕首，希思小心翼翼地走到窗邊，微弱的星光和月光都被雲遮住，使得外麵漆黑一片。
將窗戶重新關緊，希思默不作聲地重新躺回**，桌子上的蠟燭早已熄滅，他靜靜閉上眼睛假寐。
過了一會兒，窗外沒有再傳來那哢嚓哢嚓的聲音，詭異的動靜似乎已經消失，正當希思準備再次入睡，門外卻傳來一陣很輕的簌簌聲。
心裏瞬間提高警惕，希思攥緊匕首，躺在**豎起耳朵仔細聆聽那細微的聲音，先是啪嗒啪嗒的腳步聲，然後是輕輕的嘎吱聲，木門被打開又關閉。
有人去了其他的房間……希思躺在**想到。
入睡的興致被接二連三的聲響打斷，希思放棄睡眠，開始躺在**沉思。白天他在馬車上休息了一會兒，現在倒不是很困，頭腦也十分清醒，這個農場處處透露詭異，還是小心一些為好。
篤、篤、篤……
不知過了多久，門外又有腳步聲竄入耳朵，希思仔細聽著那腳步聲在走廊移動，最後停留在自己的房間門口。
有人來了。希思隻覺得背上涼颼颼的。這麽晚會是誰！
哢嚓一聲，他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那是門鎖打開的聲音！
從**跳下來站在地上，希思舉起匕首，眼睛一眨不眨地死死盯住那扇木門。
嘎吱——木門被打開。桌子直接被撞開。
“該起來幹活了。”一個僵硬、古板、熟悉的聲音響起來，希思愣在原地，門口站著的是雀斑男孩。
“該起來幹活了。”他重複了一遍，“去豬圈幫豬倌幹活。”
丟下這兩句話，雀斑男孩就像幽靈一樣離開了。
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滑落，半晌，希思才長長舒了口氣。
現在應該還是半夜，男孩為什麽要喊他起床？希思垂下眼簾，看來男孩之前所說的“明天”並不是指白天，而是指過了午夜十二點的第二天。
將門口的桌子挪開，希思關上門就準備前往豬圈。站在走廊上，他先朝走廊盡頭的房間望了一眼，那裏正是前半夜傳來開門聲的地方。
腰後還是別著匕首，希思離開木屋走進院子，天上的黑雲不知什麽時候飄走了，露出遮擋的陰森森的月光和稀疏星光。
抬頭望了一眼夜空，希思感覺月亮上似乎籠罩著晦暗紅色的光暈，在這樣的月光下，農場彌漫著一股不祥的氣息。
來到豬圈門口，希思就看見了胖豬倌和理查德。
理查德打了個長長的哈欠，睡眼惺忪地望向他：“你來了——”
希思朝他微微頷首，隨後看向豬倌和大門緊閉的豬圈。胖豬倌惡狠狠地瞪了希思一眼，粗聲粗氣地問：“那個女人怎麽沒來？”
“不清楚。”希思搖了搖頭，道。
三人站在豬圈門口等了一段時間，始終不見紮碧娜的身影。
“嗬嗬！很好、很好……那個女人膽子真不小……”
豬倌眼裏射出惡毒的光芒，嘴角也大大地咧開，流露詭異陰森的笑容。
“既然那個女人不來，那就你們兩個跟我去放豬！”豬倌拿起木棒敲在地上，發出砰地一聲，他咧嘴對兩人說。
豬倌拿出腰帶上別著的鑰匙，把豬圈打開，騷臭味彌漫開來，裏麵的豬都安靜極了，一聲不吭，無數眼睛在黑暗中發出幽幽的光，直直盯向門口。
砰！豬倌手裏的木棒猛地敲在柱子上，發出木塊碎裂的聲音。
“你們——去豬圈裏麵，把豬都趕出來！”豬倌嘴裏喘著粗氣，手裏的木棒直指希思和理查德。
放平緩呼吸，希思沉默片刻，就踏進了豬圈。理查德則跟在他身後，也一言不發地走了進去。
夜晚的豬非常安靜，不像白天那麽吵鬧，這種安靜有點過頭，在萬籟俱寂的夜晚顯得更加詭異。
“去、去，去去……”
理查德站在希思身邊，嘴裏念叨著，他站在豬屁股後麵把豬往外趕。希思也學著他的動作趕著豬。
這些肥碩的豬在兩人的驅趕下一頭接一頭往外走，很快就都被聚集到院子裏。
“走吧，我們出去放豬！”胖豬倌站在豬群旁邊敲擊了一下木棒，豬群就開始緩緩移動。
到達麥田附近一片寬闊的原野，豬倌和豬群停下腳步。
黑夜裏一片寂靜，唯有風聲呼嘯而過，忽高忽低，時斷時續。
“你們兩個就在這裏放豬，我去那邊放！”豬倌丟下這句話，就留下一大半豬，自己則帶上十幾頭豬朝河邊前進。
希思和理查德被留在原地，愣愣地看著周圍白花花的豬群。
“阿嚏——”理查德打了個噴嚏，他揉揉鼻子，扶住頭上快要掉落的魔術帽。
“這些豬很安靜，和白天完全不一樣。”希思突然開口，打破靜默。
理查德勾起嘴角笑了笑，“它們是害怕得不敢亂叫。”
“我在來農場之前，聽農夫說這裏曾經是一個村莊，還有不少村民，但現在一個人都沒看見。”希思拋出自己知道的信息，看向理查德。
理查德微微側頭，抬起一隻腳，擺出滑稽的動作：“我在村子裏打聽到，這一大片麥田都屬於農場，以前有窮人想去麥田裏偷糧食，結果迷失在裏麵再也沒有出來過。”
“麥田？”希思轉過頭，看向夜空下那一大片無邊無際的田地，地裏的麥子長得極高，已經沒過他的頭頂。可以想象，如果人走進去，肯定要走個幾天幾夜才能出來。
夜晚那種哢嚓聲也是從這裏傳出來的。希思雙眸閃爍，他警醒地看向那麥田，一陣寒意不由得襲上心頭。
月光下，豬在原野上漫步，旁邊高高的麥子投下陰影，鬼祟的咕嚕聲、令人毛骨悚然的喘息聲潛藏在黑黢黢的深夜。
“有什麽東西在麥田裏！”希思突然開口，他感覺到一股隱秘的視線。
“嗯？”理查德抬起眼皮，望了他一眼，隨後看向附近的豬群。
豬還是安靜地在地上散步。但莫名的不安感始終縈繞在他心頭，希思從腰後抽出匕首，肌肉也微微緊繃，進入戰鬥狀態。
“這就是你的道具？”理查德問道。
希思點了點頭：“它叫【斷翼匕首】，可以傷害邪靈，你的道具是那頂帽子吧？”
“嘿嘿！”理查德從頭上取下魔術帽，將手伸進裏麵，抽出一把鋒利的斧頭，“這是【能吃的魔術帽】，可以存放物品。”
“這麽厲害？”希思微微訝異。
“不能放靈魂道具，也不能放太多東西，裏麵的空間隻有一個小房間那麽大。”理查德撇了撇嘴，掂著手裏的斧頭，把帽子重新戴回頭頂。
“麥田裏可能有怪物，我覺得我們的任務應該是保護好豬群。‘一頭不多一頭不少’應該就是這個意思。”希思看向理查德道。
理查德舉起手中的斧頭，咧開嘴笑了笑：“你說的有道理，看來接下來我們要一起戰鬥了，這次你可要耐心觀看我的魔術！”
“好，期待你的表演。”希思無奈地點點頭。
空氣凝滯不動，彌漫死一樣的沉寂。一片黑雲飄來，遮住月光。兩人站在麥田邊，目光在豬群中搜尋，注意著這些豬的一舉一動。
突然——
一道黑色的影子從麥田裏躥出來，朝一頭豬猛地撲上去。
啪！理查德向前跑了幾步，手裏的斧頭直直飛出去，砸向那團詭異的黑影。
“吼——”
那團黑影被斧頭擊中，頓時發出低沉的咆哮聲，隨後像離弦的箭似的朝兩人衝來。
一陣氣流迎麵撲來，希思舉起手裏的匕首朝前刺去，噗嗤一聲，刀尖似乎劃過了什麽黏膩、濕稠的東西。
嘭——
希思朝右一個閃躲，剛剛站立的地方就被那團黑影所占據。
“咕嚕——咕嚕——”
黑影發出怪異的聲音，又從地上躍起，朝他撲去。
希思後退幾步，理查德又拿著一柄長劍劈向那頭怪物，刺啦一聲，那怪物被刀尖刺中，似乎感覺不到疼痛，還是繼續向前衝。希思用匕首從那黑影的正前方插入，連續刺了好幾下，它才停止攻擊，開始往麥田那裏跑。
眨眼間，那黑影就在麥田中消失不見了。月光又再次出現。
“這是什麽東西？”
希思借助月光，看見自己的匕首沾上許多白色的黏液，看起來異常惡心。剛剛那團黑影速度也極快，在夜裏根本看不見形狀。
“不清楚，我的斧頭和劍都被弄壞了，真是可惜啊——”
理查德跑到麥田邊，把自己的斧頭撿了回來。斧頭被那黑影咬斷，長劍的劍身隻剩一半。
“還好還好，我還帶了其他的武器。”
他將頭上的帽子取下來，又從裏麵拿出兩把長劍，拿在手裏揮來揮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