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奇怪的人
◎奇怪的人◎
“對了，維麗娜，你的象征物品是什麽？”希思好奇地詢問。
維麗娜將手攤開放在希思麵前，很快，光芒在她手裏凝聚，一個銀色的閃著碧色燭火的燈盞出現在眼前。
“這是【女智者的銀燈】，點燃燭火可以抵擋邪靈的攻擊，還能破除幻象，也帶有一點預知效果，燭火在越危險的地方閃爍得越劇烈。因為我不擅長戰鬥，所以選擇的象征物品也沒有什麽攻擊力。”
將銀燈收回去，維麗娜又接著說：
“老大的象征是【騎士手杖】，艾凡的是【隱目懷表】，他們兩個的象征物品都很適合戰鬥。每個人都有和自己的靈魂相契合的象征物，可以藏在靈魂中，由主人自由操縱。”
垂下眼簾，希思心裏暗中思忖著，照維麗娜所說，他得到的金絲應該屬於象征物品。
“每個人隻能有一件象征物品嗎？”希思繼續詢問。
“不是。”現在回答他的是羅恩。
“每個人可以具有的象征沒有上限，但不是所有人的靈魂都能承受那麽多象征。使用象征物品消耗的是靈魂的力量，靈魂力量強大的人可以擁有更多的象征，而大部分人的靈魂隻能允許有一個象征。”
“有象征的人可以相互感應嗎？我是指，你們可以在人群中發現彼此嗎？”
金絲是象征物品，但是似乎羅恩他們都認為自己是普通人，這又是怎麽回事……
“當然，有超凡力量的人，相互之間是可以察覺的，但是不排除有些人會有特殊能力，或者使用特殊道具掩藏氣息。”講到這裏，羅恩掃了希思一眼，“我曾經懷疑過你，畢竟你活著逃出了厄舍府，那裏現在已經被封鎖了，屬於A級汙染區域。”
眨了眨眼睛，希思無奈地笑了笑：“我隻是一個普通人，可能運氣稍微好一點。”
“嗯，你身上的確沒有什麽特殊氣息。”羅恩補充道。
“至於運氣……你的運氣的確很好，不然加文也不會讓你抽牌。他的象征物就是那套骨牌，不過目前隻有五張牌麵，每次使用都要消耗一定的運氣。運氣越好，抽出來的牌麵也越好，所以加文才會對你那麽感興趣，畢竟你一下就抽中了梅花Q，那是他最好的牌。”
怪不得……希思想起之前加文看他的那種狂熱的眼光，身上就忍不住起雞皮疙瘩。
“加文的能力很強嗎？我看他很輕鬆就解決了那頭畸形怪物。”
那晚加文的戰鬥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希思也對有這些人的能力產生了濃厚的興趣，他們到底能強大到什麽程度？難道真的可以成為神一樣的存在？
“加文的確很強，他和我是同一批參加考核的，後來我被派到了第五區，他則留在了教會。報社隸屬於教會，又和教會合作解決詭異事件，所以我也經常和他打交道。他是個不折不扣的賭徒，為了掙取賭資，經常接手各種棘手的案子。”
羅恩剛講完加文的事，維麗娜就插嘴說：“希思你記好了，報社的宗旨是，能讓教會出手絕不自己解決，遇見解決不了的事情一定要找教會！”
“沒錯。”羅恩微微頷首，“保住自己的生命才是第一位的，加文這樣的人不用白不用。”
“好……”希思認真地點點頭，他心裏也頗為讚同報社的宗旨，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畢竟不是所有的詭異事件都能驚動警局，還有很多藏在黑暗中不為人知。如果有市民遇見了特殊事件，他們往往會選擇去教堂祈禱，而不是去警局報案，所以教會的人經手的大多是更麻煩隱蔽的案件，能力自然也更強。”
杯子裏的熱茶已經見底，羅恩靠在沙發裏，凝視著希思：“你還有什麽要問的嗎？”
默默想起放在書房裏的那張殘頁，他看向羅恩：“我想再了解一些關於厄舍府和霍華德家族的事情。”
似乎是沒想到希思會問起這個，羅恩愣了一下，隨後深深看了他一眼：
“厄舍府被歸為A級案件，我的權限還不足以了解具體信息。至於霍華德家族——教會認為它的第一任主人掌握了以玫瑰為象征的邪惡巫術，這種巫術製造的玫瑰吞噬血肉、孵化怪物。而繼承人碎屍，也是因為他想利用邪術製造新的象征——夜鶯，並妄圖利用這個象征喚醒‘邪神’，但最終他還是自食惡果。”
“老大，還要再來一杯茶嗎？”看見羅恩的杯子見了底，維麗娜熱情問道。
“不用了。”羅恩搖了搖頭，視線還是落在希思身上，“目前能告訴你的就這麽多了，三天後再過來一趟，我會跟你講一些關於考核的事情。”
“好。”
得到了這麽多想要的訊息，希思也不再多呆，滿足地離開了報社。
走在回家的路上，希思心裏一直思索著羅恩和維麗娜告訴自己的信息。
按照他們的解釋，這個世界存在神、鬼、怪物之類的超自然存在，報社之類的負責機構和教會就是解決這些存在引起的詭異事件的勢力。
每個區的負責機構和警局合作辦案，而教會既領導這些機構，又負責解決更棘手、更隱秘的事件。照這樣看來，教會的勢力比自己想象中的還要強大。
而那晚的神秘人，還有那天莫名其妙被窺伺的感覺……
希思抬起頭，看了一眼天空。今天出了太陽，霧氣消散了，陽光白白的、溫柔而不炙熱，站在陽光下，不知怎地，一股寒意冰冰涼涼地襲上心頭。
當一個人無知的時候，他會感到恐慌；當他知曉太多，他隻會更加恐慌。
希思歎了口氣，他沒有退路可走，金絲在他身上，遲早會有麻煩找上門，現在隻能先抱緊教會的大腿，然後抓住一切機會變強。
不想了，今天拿到這麽多獎金，應該高興才對！甩了甩頭，把那些顧慮、擔憂、愁悶都放在一邊，希思朝著集市走去，他準備買些嫩牛肉和土豆回家做飯。
來到集市區，這裏的街道彌漫著一股糞便、尿騷、爛菜和油脂的氣味，路兩邊的臭水溝也散發著黴臭和泥水的味道，人群擁擠，喝聲喧囂嘈雜，這裏的氣氛熱烈吵鬧，景物也讓人眼花繚亂。
希思在人群中穿梭，仔細聽著周圍攤販的喝，路過賣豬肉和賣雞肉的小攤，很快，他就看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
“先生，來看看牛肉吧！這些都是新鮮的，今天早上才宰好！”一個體態豐滿的中年婦人擼起袖子，露出討好的笑容。
“給我來一塊牛裏脊肉。”希思對她說。
“好嘞！”婦人眯起眼睛大笑起來，露出一口齊整的牙齒，她扭過頭，對身後一個高大的男人說道：“托馬斯——給這位尊貴的先生切一塊最好的牛裏脊！”
咣當！
巨響從肉鋪裏傳出來，希思朝裏一瞧，發現男人正拿著把銀光閃閃的剔骨刀處理著牛肉。這個男人身上的衣服沾滿了血跡、肉沫和骨沫，如果不是在肉鋪裏，他這幅模樣肯定會被當做殺人狂。
熟練地從一整頭牛架上剔下骨肉，男人把肉塊交給婦人，婦人立刻麻利地將它們打包好放在一個稍微幹淨點的布袋裏。
陰鷙的視線一閃而過，希思心裏一驚，目不轉睛地注視著那個男人。
“先生，給！這是您要的裏脊肉！”
婦人將肉和找出的零錢遞給希思，希思接過零錢，拿起布袋，又掃了那男人一眼，隨後就轉身匆匆離開肉鋪。
“看來下次得換個地方買肉了。”希思喃喃自語道，剛剛那個男人的目光非常凶狠，讓人不寒而栗，他覺得那應該不是一個普通的屠夫。
接著買了一袋土豆，又在史密斯夫人的麵包店買了些麵包，希思就帶著這些東西回了
事實證明，不加任何調料的土豆牛肉一點都不好吃。
希思第一次下廚以失敗告終，他最終還是用史密斯夫人美味的可可榛子麵包結束了自己的午餐。
不過肉可不能浪費，他又專門去了趟集市，買了足夠的調味料。在幾天的反複嚐試之後，他終於能做出幾道像模像樣的菜了。
“今天得去找羅恩。”吃完早餐，希思望向窗外，清晨下起了小雨，外麵的天空也是灰蒙蒙的。
穿上厚實的大衣，又從家裏翻出一把黑色的雨傘，他走出家門，朝著報社的方向走去。
今天街道上的人很少，天氣很冷，下著雨，大家都躲在屋子裏。希思走在石板路上，小心翼翼地避開地上的水窪。
“女士們先生們，快來看看，最精彩的魔術即將呈現在你們眼前——”
轉過拐角，就聽見前麵傳來一道**洋溢的聲音，在這樣陰鬱的天氣裏格外突兀。
微微仰起傘，希思看見前麵的屋簷下正站著個身穿黑色燕尾服的男人，這個男人頭戴高禮帽，手裏拿著黑色拐杖，身後還披著一件紅色鬥篷，看起來應該是街頭魔術師。
“快看——這個帽子裏現在什麽都沒有——”魔術師摘下帽子闖入雨中，跑到行人麵前展示。
路過的行人步履匆匆，根本不理睬魔術師的舉動，擺了擺手就快步走開了。
魔術師並沒有因為眾人的忽視而沮喪，反而一副大模大樣的姿態，溫良謙恭地繼續朝其他人展示自己的魔術和道具。
希思遠遠地望見這一幕，他相信隻要自己走過去，肯定會被魔術師纏上，直覺告訴他這會有麻煩。轉過身，他撐著傘拐了個彎，準備從另一條街道前往報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