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報社由來

◎報社由來◎

“碎屍案被破…年輕偵探大顯身手……”

希思坐在餐桌前,一邊喝咖啡,一邊讀今天的塞羅都日報。

這上麵報道了碎屍案的後續:在年輕偵探和警察的努力下,案件終於水落石出,霍華德家族的繼承人就是那個連環殺人犯,他已畏罪自殺,市民也無需再恐慌害怕。

“塞羅都最傑出的幸運偵探——希思·多蘭,他年紀輕輕,才華橫溢……在碎屍案中協助警方……”

這報紙上盡是溢美之詞!咬著麵包,希思翻過報紙,終於在背麵看見了自己最想看見的東西:

“警局決定贈予希思·多蘭先生一萬塞元的獎金,感謝他為城市的辛勤付出。”

心情瞬間愉悅起來,自己以後終於不用天天啃麵包了,一杯咖啡見底,他還奢侈地決定再喝一杯!

看來報社把功勞都給了他和警局,畢竟這個機構低調而強大,背地裏還有教會的支持,想來這一點獎金也入不了眼。

“今天就去警局領獎金,然後再去報社一趟。”自言自語著,他臉上也忍不住露出淺淡的笑意。

距離霍華德古堡之夜已經過去了好幾天,那晚回來之後,希思就再也沒見到羅恩他們,原本一直窺伺自己的目光也消失了,他知道是報社放棄了對他的監視。

而這幾天,希思就一直宅在家裏,偶爾看看書,或者研究研究那張帶回來的殘頁。

“這到底是什麽東西?”吃完早餐,希思回到書房,又撿起桌子上的那張殘頁。

他手裏正揉搓著頁麵,現在這張紙上的玫瑰花圖案已經徹底消失,整張紙都變為一片空白。而它的

紙質是一種奇怪的質地,希思為此還特意查閱了許多書籍,都沒有發現有關於這種紙的記載。

日常拿出殘頁摸索一遍,他還嚐試過用火燒、用水泡之類的辦法,但都沒有得到任何反應。

將這張神秘紙頁放好,希思又拿出那片一直跟著他的紅色羽毛。現在這片羽毛已經沒用了,他把束縛在上麵的金絲給收起,準備看看羽毛會有什麽變化。

紅色羽毛落在手心裏,一動不動,待金絲全部收回,它就在希思的注視下緩緩飄起,變成了一隻嬌小的紅色夜鶯。

夜鶯靠近希思,繞著他飛了幾圈,接著就飛出窗戶,化為灰塵,消失在空氣當中。

“也許它是那些受害者的執念幻化而成的。”

希思站在窗邊,看著那夜鶯消失在朦朧的霧氣當中,現在,關於這個案件的一切都落下了帷幕。

穿好外套,圍上圍巾,希思離開家門,朝著警局的方向走去。

“早上好啊!多蘭先生,今天有剛烤好的可可榛子麵包,要來一些嗎?”路過常去的麵包店,史密斯夫人就熱情地同他打招呼。

史密斯夫人是這個麵包店的店長,在她的丈夫去世之後,她就一直守著這個麵包店和三個子女,她家的麵包味道很不錯,希思也就成了這裏的常客。

“好啊史密斯夫人,不過我現在要去警局一趟,等我回來再來買麵包。”希思朝她微笑道。

“哦,好的!我今天在報紙上也看見了關於你的報道,多蘭先生,沒想到你現在已經變成了知名的大偵探了!”

史密斯夫人非常熱情開朗,她大聲叫起來,瞬間把店內所有客人的目光吸引到希思身上。

周圍的人群投來好奇、驚訝的目光,希思也不免有些尷尬,他匆匆向史密斯夫人告別,就快步走出店鋪。

離開麵包店,希思又繼續在街道上行走。塞羅都的早上非常熱鬧,現在是寒冬,街道兩側的建築在薄霧中若隱若現,人群熙熙攘攘,小販和商人的叫喊聲也不絕如縷。

當——

教堂的鍾聲敲響,在朦朧的霧氣中隨風**漾,清晨的鍾聲柔和悠遠,正當希思側耳傾聽的時候,耳邊突然傳來嗒嗒的馬蹄聲和木板吱呀作響的聲音。

“希思老弟!你怎麽在這裏啊?”身邊停下一輛棕色馬車,熟悉的胡須臉從車窗裏探出來,希思一看,原來是警局的威廉警長。

“早上好威廉警長!我正準備去警局領取獎金。”

“哈哈哈哈那正好,我也要去警局,你快上來,我帶你一程!”威廉警長大笑起來,熱情請道,嘴唇上的小胡須也隨著他的表情而上下晃動。

“好,那就多謝威廉警長了。”希思鑽進車廂,便在威廉警長對麵坐下。

“沒想到希思老弟這麽年輕有為,短短幾天就幫助報社偵破碎屍案,找到了殺人凶手,真是了不起啊!”

剛坐上車,威廉警長就大肆吹捧起來,他臉上掛著燦爛的笑容,看來這樁案子的偵破,也給他帶來了不少好處。

“威廉警長過獎了,我隻是幫了一點小忙而已。”

“哎,希思老弟不用謙虛……”

一路上,威廉警長都滔滔不絕地說個不停,除了大力誇讚希思,他還講了一些城市的八卦趣事。希思坐在對麵認真聆聽,對於這個城市的了解也加深不少。

“到了,希思老弟!”馬車緩緩停下,威廉警長打開車廂門,和希思一起下了車。

“警長好!”警局內,各自忙碌的普通警官看見威廉警長,都停下來向他打招呼。

“嗯。”威廉警長從鼻子裏擠出哼聲,給出冷淡的反應。

“警局裏養的盡是這些不中用的廢物!”扭過頭,威廉警長立刻掛上一種鄙夷憤恨的表情,“這些飯桶一個月連一樁案子都破不了,真是白拿那麽多工資!”

“和希思老弟相比,他們真是跟豬玀一樣!希思老弟隻需要僅僅幾天時間就能偵破這麽複雜的案子,不愧是塞羅都最傑出的青年偵探!”

威廉警長話鋒一轉,臉上又換成柔和熱情的表情,笑嗬嗬地看著希思。

“來!希思老弟,到我辦公室坐坐,我把獎金發給你!”轉過拐角,就來到了警長辦公室。威廉警長帶著希思走了進去,坐在待客用的黑色皮革沙發上。

很快,一個警員就端來兩杯醇香的咖啡放在二人麵前。

“希思老弟啊,你事務所的生意怎麽樣啊?”威廉警長端起一杯咖啡,吹了吹,抬起深褐色的眼睛盯著希思。

“不算好,都沒有收到什麽委托。”希思回答,臉上露出苦惱的表情。

“哎!希思老弟現在都出名了,以後肯定會有越來越多的委托上門!”威廉警長放下咖啡,往沙發上一仰,道:“警局也經常會遇到一些棘手的案子,到時候還得多請教你,如果希思老弟能幫忙破案,獎金也是少不了你的!”

希思微微頷首:“威廉警長還請放心,有什麽案子盡管來找我。”

“哈哈哈哈好……”

威廉警長愉快地大笑起來,看著希思的眼神都脈脈含情。多虧了希思這麽快破案,他也被上頭表揚了一通,有了希思的幫忙,想來自己的升職也指日可待啊!

和威廉警長又閑聊了一會兒,希思終於拿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獎金。將獎金揣進口袋裏,他離開警局,又朝著深夜報社走去。

現在上午已經過去了大半,陽光透過將要消失的霧氣曬在身上,讓人感覺涼絲絲、酥酥麻麻的。

他走在街道上,感覺天氣還是異常寒冷,即使裹緊了大衣,鼻尖和臉頰還是被風吹得微微泛紅。

“阿嚏——”一陣大風帶著霧氣吹過,他忍不住打了個噴嚏,“要是有輛馬車就好了……”他忍不住咕噥著。

“唉!想什麽呢?才掙了這麽一點錢,就想著買馬車了……”

自嘲地搖了搖頭,他又想起來報社的那種詭異馬車,那晚加文乘坐的馬車和報社的一模一樣,這種馬車應該也是一種武器,該不會是教會批發的吧?

“等會兒去問問羅恩他們怎樣才能得到一輛馬車……”仰起頭,哈了團白霧,希思心裏默默想著。

咚咚咚!

“希思,快進來!”打開門,發現希思站在外麵,維麗娜臉上立刻掛上燦爛的笑容。

“上午好啊維麗娜!你今天真漂亮!”希思走進屋,認真地誇讚道。

“謝謝你的讚美!希思,你今天也是如此英俊,不愧是塞羅都的傑出偵探!”維麗娜明媚地笑起來。

“你就別揶揄我了。”希思無奈地搖了搖頭,“解決案子的明明是報社,我隻是搶了你們的功勞。”

“功勞當然有你的一份,你也幫了很多忙。”維麗娜嘴角彎彎,眼裏含著笑意。

“希思,你來了。”大廳內,羅恩正坐在沙發上,看見希思,他抬起頭打了聲招呼。

“哼!”艾凡還是那副鼻孔瞪人的模樣,眼皮子抬起來瞥了希思一眼,又懶懶散散地縮回沙發裏。

希思剛走到羅恩對麵坐下,維麗娜就給他端來一杯熱茶。

“謝謝!”希思朝她微微一笑,隨後又坐直身子,認真地看向羅恩,“羅恩,我今天在報紙上看見了碎屍案的後續……”

羅恩拿著手裏的一份文件,一邊翻閱一邊對希思說:“特殊案件對外的解釋一向如此,不管是火災還是碎屍狂,它們都是市民願意接受的。”

放下文件,羅恩抬起眼眸,注視著他:“我知道你想問什麽,報社的存在不會暴露在陽光下,所以這次的案子明麵上都把功勞給了你和警局,這就當作是給你的嘉獎,畢竟你還沒有加入我們,不能享受教會的獎勵。”

“教會的獎勵是什麽樣的?”希思不動聲色地詢問。

“這次的案子被歸檔為B類事件,主要獎勵是一件B級靈魂道具和兩件C級靈魂道具。因為處理畸形怪物的工作是加文完成的,所以B級道具就給他了。”羅恩緩緩解釋道。

“沒錯!這次的案子功勞不小,我們一次性得到了兩件C級道具,也是個大驚喜!”維麗娜忍不住插嘴,笑容明媚燦爛。

“B級靈魂道具?C級靈魂道具?”希思一臉疑惑。

羅恩正欲開口解釋,維麗娜就插嘴說:“我來、我來解釋!我聽老大說了,希思以後就是我們的人,現在正好可以給他好好講講,對吧老大?”

“嗯,那就你來告訴他。”

“嘻嘻!”維麗娜笑了笑,接著就開始解答希思的疑惑:

“按照威力和影響的大小,教會把特殊事件歸為A、B、C、D四個等級,靈魂道具也是如此。根據解決案件的具體貢獻,會給出相應的獎勵,這次的案子因為涉及古代巫術,所以被評為B級案件,獎勵也非常豐厚。”

“靈魂道具是邪物、邪靈幻化或加工製成的,你之前看到的【饑餓黑箱】,就屬於D級道具。”維麗娜說完,羅恩又接著補充道,“加文搞定的那隻畸形怪物,我把它的殘肢收集起來交給教會研究,增加了一些貢獻,所以才能換到三件道具。”

原來是這樣……希思點點頭,隨即又詢問:“那報社的馬車也屬於靈魂道具嗎?還有你的手杖和艾凡的懷表?”

“不。”羅恩搖了搖頭,“【幽靈馬車】是C級道具,手杖和懷表則分別是我們的靈魂象征。”

頓了頓,羅恩凝視著希思,眼神深邃認真:

“每個掌握了超凡力量的人,都有各自的靈魂象征之物。我的是手杖,而艾凡的則是懷表。這些物品是我們的力量來源,也是我們最重要的東西,和我們的靈魂密切相連。”

“沒錯!”維麗娜也認真地點點頭,神情嚴肅。

“教會的教義中有這麽一句話:‘神有億萬個名,萬物皆是神的象征。去尋找你的名、你的靈魂、你的象征,最終你將踏上神祇之座。’意思就是每個人都會有屬於自己的象征,象征就是神的化身,是神至高無上的恩賜。”

“那靈魂象征要怎麽樣才能得到?”

不為人知的隱秘世界在自己麵前緩緩拉開帷幕,希思心裏有些難以抑製的激動,他渴求更多關於超凡力量的訊息。

“這就是你接下來要了解的。”羅恩接著說,“我已經向教會提交了你的資料,半個月後,在安賽斯大教堂會有一項考核,你需要去參加,通過之後方可加入教會。教會的每個新成員,都會得到一件象征物品。”

“嗯,我明白了!”希思點點頭,又接著問,“考核是以什麽形式?”

“每次的考核內容都不一樣,你去了就知道了。值得注意的是,你是我們深夜報社舉薦過去的,在加入教會之後,你會被分配到報社工作,沒有其他選擇的餘地。這次參加考核的,除了你,可能還有其他地方的新人。”

羅恩喝了口茶,停了一會兒,接著說:

“塞羅都是國家首都,麵積遼闊,被教會劃分為五個大區,每個大區都會有專門的負責人處理特殊事件。我們是第五區的負責機構,明麵上以報社的形式存在,其他區則不一樣,有的是驗屍官,有的是掘墓人,有的則是警察部門。”

“原來是這樣。”希思點點頭,他現在終於了解到報社的由來。

根據他目前掌握的信息,這種劃分轄區的模式其實和警務巡邏方式是一樣的,這個國家的警察廳也是將塞羅都劃分為五個大區,想來每個大區的負責機構都會與各區的警局有關聯。

“其實報社是老大創辦的哦!”維麗娜笑著補充,“老大曾經是利維坦大學的教授,後來他辭職加入教會,創辦了深夜報社,我和艾凡也就加入報社成了記者。”

羅恩竟然是大學教授!希思悄悄打量著他,這個男人正經嚴肅、冰冷禁欲,衣著打扮一絲不苟,全身上下都透露著出身良好的紳士風範,除了年齡不像,其他方麵的確挺像大學教授的。

利維坦大學是這個國家最著名的學府,希思盯著羅恩,眼裏都不自覺帶上了敬佩、仰慕的情緒。

“話說,希思,我告訴你一件事,你聽完一定會震驚的。”維麗娜神神秘秘地湊到希思麵前,眯著眼睛說道。

“什麽事?”希思好奇地問。

“維麗娜!”躺在沙發上的艾凡突然跳起來,炸呼呼地注視著維麗娜,想要阻止她接下來的話,可是卻為時已晚——

“今天日報上報道的那篇文章,其實是艾凡寫的!哈哈哈哈!”

維麗娜捂著嘴偷笑,拋出一個大秘密。

聽完維麗娜的話,希思怔愣了一下,那篇文章?是那篇後半部分都是各種亂七八糟的讚美他的文章?它竟然是艾凡寫的!

“哼——”艾凡臉漲得通紅,撇過頭不去直視希思的眼睛。

希思用微妙的眼神望著他,沒想到艾凡是這樣的……

“關於特殊事件的報道,老大都會讓我和艾凡自己寫,這次的就交給了艾凡,沒想到他寫的這麽誇張哈哈哈哈!”維麗娜笑得肩膀亂顫。

“的確很誇張。”希思無奈地笑了笑,最傑出的偵探、幸運破案什麽的,倒是符合艾凡一貫的嘲諷風格。

“艾凡隻是在鬧別扭,希思你別討厭他,別看他天天不給你好臉色,其實他心裏還是很認可你的。”

笑了一陣,維麗娜又淑女地端坐在沙發上,她看向希思安慰道。

艾凡還是冷漠地窩在沙發裏睡覺,絲毫不理會他們的對話。希思默默瞄了他一眼,便移開目光:“我知道,我並沒有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