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比試
從知道馮萊萊坐著吐納就是練功, 內功是真實存在的後,李重潤也開始十二分地努力起來。
這半個月來,紮馬步, 學拳腳招式,他自覺進益良多, 就是趙四海也幾回誇他悟性沒的說,竟也能彌補下根骨的不足,兩下取長補短, 時候長了或能頗有建樹。
這些話大大激勵了李重潤,也是他不過習武幾天, 身體素質明顯見好, 氣喘無力沒了,精神飽滿了, 上輩子專業健身教練陪練多年,也沒這麽立杆見影的效果。
他起初不過是想鍛煉加強體質,可這會兒已不這樣想了, 他真的對傳統武道產生了濃厚的學習興趣。
最近十天, 他開始早起半個小時紮馬步練習之前的內容, 等馮萊萊起來打坐時,他就專跟趙四海學習新的招式內容,效果就更顯著了。
每天四點半起床,他白天竟一點不覺著疲累犯困, 相反還體力充沛, 絲毫沒有倦怠之感。
勤能補拙, 他比馮萊萊多練, 總不能被落下太多了吧?
差生李重潤是抱著這樣想法的。
半山腰山壁上,趙四海一聲大喊:“開始!”
兩人同時動作, 開始攀爬。
李重潤這麽久的套路招式不是白練的,雖不能像趙四海那樣連環飛腳,可躍步騰挪的動作還是很優美有章法的。
他起勢很速度,搶先了馮萊萊好幾步。
馮萊萊每天隻靜坐,什麽招式動作也沒學過,山也險陡,她不敢托大,開始隻老老實實抓著藤枝,腳下小心地踩著壁縫往上爬。
前半程,李重潤幾個動作後已遙遙領先。
這讓他放心不少。
就跟雄性求偶其間,都是全方位展示自己的優秀和美麗。
李重潤現在也是有點這個心態,他想讓馮萊萊覺著自己是高大完美光輝的。
領先優勢已這麽明顯了,李重潤又想也不能讓馮萊萊輸得太難看,想著要不著痕跡地放些水,總之他要贏,馮萊萊也要高高興興的。
為了成功談上戀愛,他也是費勁了心思。
現實卻是骨感的,還沒等他緩下動作,馮萊萊已經開始後程發力了。
謹慎爬了半程,發現自己手腳不是一般的靈活輕盈,眼神敏銳,記憶力非凡,周遭環境隻掃一眼即刻在了記憶裏,盡在掌握。
眼腦肢體的協調幾乎是同步的,手腳利落有綿長的後勁兒。
哪怕隻是最普通的攀爬動作,可因為她的動作轉換迅捷流暢,看著也有驚人的爆發力。
幾個爬坡,馮萊萊就已追尾到了李重潤身後。
她也是個壞的,嬌俏地笑著:“李大俠,後麵狼來啦!”
擾亂完對手的軍心,她手腳不停,靠著質樸無華的動作反超,先一步登頂成功。
李重潤再奮起直追也沒用,落後她三個動作上了山壁。
山壁上,趙四海也沒想到。
最近李重潤在武課上多花了不少時間和精力,他又確實腦子好使,悟性遠超常人。
孫女練習吐納畢竟時日尚短,他預估今天上山的比試,最好的結果就是兩人平局。
看到李重潤雖神情如常,可眼裏的點點失神還是被趙四海捕捉到了。
入了武道,最怕一起學武的人裏有天賦強者,被打擊到沒了自信都是輕的。
最近被他捧得挺美,趙四海難得起了同情心,安慰說:“重潤不怕,回頭姥爺再給你想法子,保你差不了太多。”
李重潤是真覺著挫敗了,他沒少聽周圍朋友說過,女生大多都有慕強心理。
現在他武力值差這麽多,馮萊萊還能瞧得上他嗎?
“姥爺,你哄我,這樣隻會越差越多,我拍馬也追不上萊萊了。”李重潤也不掩飾低落了。
“姥爺要不給他綁個沙袋啥的,一段時間後保證能身輕如燕。”馮萊萊不太負責任地出著主意,霸總失意,她看得挺歡樂的,實在生不出同情心。
沒想到卻歪打正著了,趙四海對李重潤說:“這個行,重潤你要能遭起這份兒罪,手腕腿上綁沙袋是個好辦法,當年家裏內功入不了門的兄弟們都綁,堅持下來的都有所成了。”
李重潤立刻有了精神,“姥爺,下山你就給我弄,我能堅持。”
趙四海最喜歡在武道上有追求的,拍著大腿幹脆道,“行,我說個樣子叫萊萊給你縫。”一時大意,後麵又很順口地,“隻一個,可不好半途而廢,將來離了這裏,沒我看著,你也要堅持下去,不然別跟人說是跟我學的功夫,我丟不起那個人。”
李重潤多敏銳一個人,馬上聽出不對來:“姥爺,去哪兒不都是咱一家三口嗎,聽著怎麽像不要我了?”
趙四海才發現自己不小心說穿了,可說都說了,他又不想編話。
而且他察覺到李重潤的態度不對,這是想踏實安心過日子的樣子啊。
那咋就不和孫女做真夫妻呢?
他疑惑地看向馮萊萊。
一年後分道揚鑣是事實,說出來也沒什麽。
馮萊萊還覺著李重潤裝得太過了,得虧她跟趙四海打過預防了,不然他這不是欺騙姥爺感情嗎。
瞟了他一眼:“李技術員現在八方來請的,那位傅同誌昨天走的時候不還給你留話,說你想去省城隨時找他嗎。姥爺也覺著我配不上你,私下都勸我不要強賴著你,你要想走我們會平常心對待的。”
馮萊萊等於是把話挑明了,李重潤隨時走都沒問題。
為什麽趙四海待他不像最初了,李重潤這下全明白了。
若是那會兒就知道了,他肯定會覺著彼此心照不宣最好了。
可現在這樣,人家長數著日子等他走呢。
怪不得剛他說將來的孩子都姓趙,趙四海沒激動也沒關心,感情是當他信口開河了。
必須不能如此被動,姥爺這裏他要爭取過來。
“萊萊你別誤導姥爺,有姥爺有你才是家,你們不走我能去哪兒?”李重潤厚著臉皮表決心。
這人是要鬧哪樣啊?她鋪墊的大好局麵他都不接招,就為了功夫沒學好?
她就要過去拽他說清楚。
李重潤卻緊跟著趙四海就是不給她機會,“姥爺我餓了,哪兒能搞來好吃的?”
趙四海也留了心眼,他不是沒年輕過,很快瞧出李重潤看孫女的眼神帶著明顯的喜歡,跟最初時已是兩樣。
他就說嘛,他的孫女哪哪兒都好,看不上她的都是眼瞎的。
現成的孫女婿,還是出息懂事會討喜的,想長久的留下來,趙四海當然樂見。
不聾不啞不作阿翁,他這個姥爺更要前事不究才行。
他指著前頭大片的林子,“裏麵藏著山雞野兔,就看你倆有沒有本事了。”
李重潤像個少年一樣撒腿開跑,之後轉過來倒著小跑著,肆意張揚地:“馮萊萊別比了,你連魚都不敢殺。要不我打隻山雞你摘點蘑菇配著?”
正午的陽光在林間的縫隙撒下點點碎金色,四月的山間已染上層層新綠,萬物複蘇的春季,滿目的生機盎然。
蘑菇是要采,她也確實不敢啥魚宰雞,可這麽赤果果的拿出來說,這是忘了剛才比輸了的灰頭土臉吧?
“手下敗將少吹牛了,還是我抓山雞你負責善後吧。”馮萊萊笑著跟著去了。
“馮萊萊,打人不打臉知道嗎?”
“切,是你先揭我短的。”
聽著林子裏斷續傳來的笑鬧聲,趙四海不緊不慢地走著,時不時彎身拔開植被,看到中意的藥草他還要摘了放到背著的筐裏。
他覺著靠著那倆是吃不上好的了。
林子裏撲騰一番後,才發現山雞和野兔都不是那麽好抓的。
兩人先頭說著話往裏走,林間的小動物們已經都先一步遁走躲藏了。
這片林子裏兜了兩圈,兩人一無所獲。
最後還是出來找趙四海求教,兩人才知道山雞和野兔可不是等著你來捉的。
又往前翻了個坡,吃一塹長一智,終於見到了山雞數隻。
兩人奮起圍抄,奈何人家是長翅膀的,哪怕林木茂密,飛不遠,可隻要飛到稍高的樹枝上,兩人就隻有陪著兜圈的份兒。比速度是敗落了
大概看準了兩人奈何不了它們,可能也累了,兩人不靠近,山雞們也不躲了。
這活脫脫就是邈視加瞧不起了。
李重潤揀起石塊兒,今兒不打下來一隻,他都沒臉下山了。
馮萊萊被兜累了,也發了狠,跟著揀了一堆石子兒。
不過,打到了算誰的呢?
這個可不能含糊,剛好李重潤衣兜裏插著鋼筆,兩人又頭碰著頭,把手裏的石子兒一半兒染上鋼筆水兒算馮萊萊的,兩人才算打好官司。
馮萊萊還來了個戰術藐視,“李重潤我讓你三招呀?”
看著嬌俏可人的佳人,李重潤真是又愛又恨。
也是心癢難耐,故意湊近了,挑眉笑出了無限春意,“馮萊萊,你看我頭發是不是長出來點兒?帥不帥?”
猝比不及防下被帥了一臉,“臥槽,李重潤你好心機,想用美色擾亂我。”跟著就是後仰躲避開。
試出她果然吃自己的美貌,李重潤重拾了信心。
武力趕超不了,做她仰望的蓋世大俠是不用想了。
他隻有靠顏值上位這一途了。
笑得更加瀲灩,“馮萊萊不是你說的,不管什麽手段能勝才是王道嗎?來吧,看誰能打下來山雞,輸的殺雞拔毛啊。”
“你個心機李美人,殺雞拔毛歸你了。”馮萊萊不甘示弱地回拋了個媚眼,論心機這一掛,她可沒輸過。
被山雞們氣到了,不甘心之下,她試著運轉儲在丹田的那點日華,沒想到竟有所得。
日華在指尖匯成一線,她能更好的控製力度和準頭。
她又試著分流到眼部,果然可視範圍也擴大了。
金手指在手,使壞沒商量。
她才不講江湖道義,嘴裏輕喊,“開戰啦!”
眼到手到,一串小石子兒已經連珠一樣彈出,全都射到了山雞腳邊,山雞們撲扇著翅膀被驚飛起來。
她這才撿起特意留下來的最大一顆石子兒,照著起飛的最肥美的山雞打了過去,正中紅心,山雞翅膀一軟,從半空掉落。
馮萊萊歡呼跳起,“吔!”她得意的叉腰對上看傻的李重潤:“李美人,快去撿山雞拔毛呀。”
“馮萊萊你不講武德!”李重潤認命地過去撿山雞。
兩人提著山雞去找趙四海,馮萊萊還飄著,嘴上就沒了把門的,“李美人,想吃肉就跟著我呀!”
卻不想被抓住了話頭,“馮萊萊不帶說假的啊,以後我就跟你吃香的喝辣的,你得負責到底的。”李重潤目光炯炯地看著她,說得意味深長。
剛還笑逐顏開的馮萊萊,對上他盯住不放的眼神,僵在那裏。
怎麽不對勁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