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婚期

李重潤配合著應完“好”,雖還是麵色端正,可眼神怎麽怪怪的?後知後覺的馮萊萊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做了什麽,隻覺要死啦!

搓著手,想抖落不住泛上來的雞皮疙瘩,她現在解釋還來得及不?不會被誤會她想勾搭他吧?

喵喵的,冤死了,前世今生她都沒這想法好伐?

打臉現場,也不好解釋,隻能退開好幾步拉開距離,用行動證明了。

李重潤轉開眼,轉頭對梁曉敏提醒,“梁大姐?”

梁曉敏這會兒對馮萊萊的印象壞到極點。

不過她還記得此行的目的,而且事已至此,李重潤是必須娶人的。

她跟對麵坐著的馮有順夫妻倆說:“叔,嬸子,你們看,既然他們兩個都願意,要不就趕緊給他們把婚事辦了?”

馮有順夫妻這會兒已經接受了現實,閨女嫁李知青吃穿上是虧不了的,又能守在眼跟前,總比被馮大錘往遠了給她胡亂嫁了強。

“那李知青想什麽時候辦?要麽咱也趕‘五一’那個勞動節?”趙水柳也氣剛孫大巧和馮英英的小心思,後一句她故意惡心魏家和大房的。

果然,魏家三口,馮有福夫妻和馮英英臉上都不好看起來。

姐妹倆同一天同一個院子出嫁,還有那樣的前情,肯定要被比較議論的,彩禮是越不過去的話題,風頭肯定都要被搶了。

還好,李重潤自己給否了,“明天我想先帶馮萊萊領結婚證,這兩天我找到房子,就便辦婚禮吧?也是響應新事新辦的號召。”

啊,誰都沒想到是這麽急,馮有順趙水柳哪肯這麽倉促嫁閨女。

說不行又怕給李重潤給推走了,婚事再起波折。夫妻倆一起看向馮大錘,想讓他拿個主意。

李重潤可不想被誰破壞他的結婚計劃,晚一天都是巨大損失。

“過了這兩天,那‘五一’我和魏幹事一起辦也挺好。”他又慢條斯理地加了一句。

成功讓馮大錘噎到,他看向已帶怒意的魏家三人,大兒子兩口子和大孫女也都一臉憋屈不滿的。

大房和魏幹事才是馮家的興旺所在。

李知青有錢也是城裏外來的,比不上魏冬生當用。

馮大錘斂目不看三兒子夫妻,給了李重潤準話:“行,找到房子就給你們辦喜事,家裏這麽些人,咋也支應得開。”

看著魏家人得意,大哥一家歡喜不盡的,四弟夫妻也是笑著過去湊趣說話,馮有順夫妻和挨過來的馮滿成兄弟,一下就被澆涼了心。

二房一家倒是眼帶同情地看著這邊,不過在馮家,二房是最人微言輕的,這時候一般不會亂說話。

趙水柳是真傷心了,這麽些年自家五口一心維護的馮家,根本不會給他們倚仗。

李重潤目的達成,他還急著出去找房子。

馮家人又不是馮萊萊真正的家人,對馮家人的稱呼他都是模糊帶過的。

馮家的事他更懶怠過問,說好了明天來接馮萊萊,他就找理由和周紅兵夫妻先於魏家人離開了馮家大院。

等李重潤一走,馮萊萊也招呼三房四口人,“爹,媽,哥,滿同咱也回去吧,別在這裏礙人家眼了。”她自己轉頭就先出了門。

站在門口,她想要是三房幾人跟著出來了,證明他們還不算愚不可救,自己就費點心力,把三房從馮家的泥譚拉出來。

也算她不白用了人家閨女的殼子。

馮萊萊雖不喜麻煩,更不喜歡欠人情。

還行,雖磨蹭了些,先是馮滿成兄弟,再是趙水柳,最後是馮有順竟都陸續跟著出來了。

屋裏馮大錘扯高的喝罵聲傳來,這是被挑戰了大家長的權威,氣急敗壞了吧?

走出沒幾步,“三哥三嫂!”是老四馮滿旺追了出來。

這邊隻好停下腳步。

走過來,馮滿旺一臉不讚同地,“三哥三嫂,客人還在呢,你們這樣太不識大體了,讓爹和大哥好大的沒臉。趕緊跟我回去,給爹和大哥好好說說,自家人說開了就好了。”

“四叔,哪來的客人?魏家可不是我家的客人。馮英英幹了那樣的事體,應該是大伯給我家一個交代,四叔想偏幫誰咱們管不著,可也別想拿三房不識數。”馮滿成知道自家爹娘說話不趕趟兒,他站出來接了話。

馮滿旺少時當兵出去,回來分到縣城工作,娶的是縣城姑娘,還有縣城裏的嶽家要走動,一年除了兩三個大節,很少回鄉下。

回來也不過一頓飯就回縣裏了,馮大錘和劉金妹拉著他說的那些家裏事兒,他基本過耳就忘。

馮萊萊和魏冬生的事他隻隱約有點印象,今天看到他和馮英英成了,還當自己之前是記岔人了。

現聽馮滿成這麽說,再回想剛才堂屋裏說不出的古怪別扭,他不由問:“英英做啥了?”

“四叔,村裏你去找哪一個都問得出來。”這回是馮滿同回的。

記憶裏這位馮家四叔就是馮有福最貼心的小弟了,馮萊萊覺著和他說多了也是廢話。

拉著趙水柳,“媽,回家。”往前繼續走了。

後麵馮有順父子三人也不管馮有旺了,趕緊跟上。

而猜到大概的馮有旺,再說不出指教的話來。

他一向自詡身正行端,略猶豫後,竟真的出了馮家大門。

——

三房堂屋裏,五口人圍著桌子,氣氛很有些低迷沮喪。

馮萊萊給了他們一點時間發酵情緒,才說:“爸,媽,哥,滿同,三房分出去單過吧?不然到最後,你們辛苦多年隻是給大伯家做了嫁衣裳,錢沒攢到,還受了一肚子氣,何苦。”

“這哪行,你爺說了他在不能分家的。”馮有順首先反對。

趙水柳看了眼自家男人,她一直都是以夫為天,馮有順這樣說,她輕歎口氣,把嘴邊的話咽了回去。

馮滿成這幾天早攢了無數憋屈不滿,這會兒甕聲說:“爹,我想分家。我不想和你一樣累死了幹活,錢卻都把人家花了。”

“怎麽把人家花了,不都在你爺手裏,分家時各房頭都虧不了,你爺賬清著呢。”馮有順反對著。

“爹,這話以前我信,可經了這些天,我不能信了。”馮滿成再說。

“爹,我也不信。家裏你最能掙,為啥大伯家花錢最多,爺偏心不是一兩天了。”馮滿同氣鼓鼓地幫腔。

馮有順被問住了,好半會兒擠出一句:“你大伯是大的,還管著人情往來,多花些應該的。”

馮萊萊伸拇指給馮滿成兄弟點了個讚,助攻不錯。

差不多有數了,她轉向趙水柳問出核心所在:“媽,每年的糧食和錢都是咋分的?咱家自己攢錢了嗎?”

說到這個趙水柳嘴裏直泛苦水,而剛還硬強的馮有順頭埋得更低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