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催的前身

農門飛出金鳳凰

“哦!好!”似乎是得到了指令,煙染的丈夫葛二蛋又拉起了煙染的手,將還處在震驚中的她帶回了新房。

新房?這就是新房嗎?煙染有些呆愣的看著入目的一切。

咿呀一聲推開的房門似乎有著一碰就倒的危險,隻能夠放一張床的房間顯得狹窄而窒悶。木架的床,中間墊了一層薄薄的稻草,稻草上麵鋪著一條已經泛白的看不出到底算不算是紅色的床單,沒有喜被,隻有一條青色的布毯。

床頭就是一張矮腳櫃,但顯然也是已經有些年頭的了,半邊的門已經掉了,露出裏麵幾件疊得還算平整但洗的發白的衣褲。

拉著煙染讓她坐到床沿邊上,床架子非常配合的發出吱呀一聲,立刻讓黝黑的葛二蛋躁紅了臉:“那個,你先在房裏等一會兒,我去敬完酒再拿吃的給你!”

說完,也不等煙染回應,他就扭頭走了出去。

泥土牆的隔音效果不是很好,外麵左鄰右舍親朋好友熱鬧的交談聲顯得格外的響亮。

基本已經將這具身體的主人前身一些事情理了個大概之後,煙染垮塌了肩無力的長歎一聲。

原來,她竟然從與二十世紀平行的精靈時空穿越到了一個雞不生蛋鳥不拉屎的地方。

呃,也不能這樣說啦,至少,她前身的娘家還是很富裕的,還是落梁城的大戶,鼎鼎大名的威武將軍府。

隻不過,這位前身的老爹為人太過不羈豪放,(其實講實在點是不懂迂回,一根腦筋直到底。)功成名就之後得罪了京中最有實力的中書令,被人惱羞成怒參了一本,就被貶回老家做了個閑賦在家的將軍,頂著將軍的名號,卻是沒有了將軍的實權了。

而她這前身,據說是他老爹在軍營中與一個軍妓生下的孽種,剛出世就克死了娘,被帶回府後,除了大哥還算關照,爹爹有點小小的疼愛之外,可說被欺負長大的。

好不容易到了及笄的年紀,萬分懼內的爹爹想著趕緊幫她尋個好人家趕緊嫁了,也不枉父女一場。

沒想到偏偏她命硬的很,頭一回說親的是個禦史的第四庶子,心想著這也蠻門當戶對的。不想,才納吉,那四公子便忽然眼歪嘴斜中了邪,每天沒事幹還吐泡泡玩兒。

於是,整個落梁城就傳出了將軍府四小姐命硬還會克夫。

將軍的副將看在大將軍的份上不信邪,托了媒婆來給他兒子提親,哪知道,媒婆腳還沒進將軍府呢,那副將的兒子就摔斷了腿,嚇得趕緊退婚。

於是,謠言就越傳越厲害,不消半個月,就將她的前身說成了一個跟妖怪差不多的存在。

偏偏她大哥還不消停,這個時候居然頂風做浪的冒出來說,如果再有半年妹子嫁不出去,他便娶了妹妹做妾。

霎時,將軍夫人被兒子一番驚天逆語嚇得趕緊想辦法要在半年之內將這個不祥之人給趕出將軍府。

於是,便有了今日高家四小姐紆尊降貴嫁給城外山腳下的一個窮農戶,而且還是克死了三任新婚妻子的葛家二小子葛二蛋。

而她剛才會在地上被扶起來,完全是因為花轎太過破舊,一路上顛簸的太久,本就有點禁不起風吹雨打了,結果在葛二蛋按照嫁娶風俗踢轎的時候,隻是輕輕的碰了一下轎廂,轎廂就嘩啦啦一聲粉身碎骨的終於完成了它的任務之後非常光榮的壽終正寢了。

其實,這葛二蛋還真是命硬的很,大概她的前身就是先被他克死了,然後她又好死不死的正在老媽的密室中瞎轉悠,就造成了眼下這種進退不得的場麵。

“唉~”長長的歎口氣,看一眼破床邊上頭唯一的一扇半耷拉著用粗紙糊的窗戶,煙染想著,自己要不要爬窗逃跑呢?

畢竟,雖然通過水晶球裏看見二十世紀的電視電影裏播放過成親結婚是怎麽一回事,但是她的心智卻還是精靈界中尚不成熟的。就這樣莫名其妙的跟一個古代人成了親,還是真的有點讓她接受不了。

可是,逃跑的話,這具沒有靈力的身子能夠在這個對她來說是完全陌生的地方好好的生存嗎?

——呃,好吧,也是她太過貪玩,從來就沒有好好的學習靈力,因而,雖然她在精靈界的身份不低,可是靈力卻是最墊底的。

可如果不逃,難道她就這樣在這個落梁城外的窮山溝溝裏跟一個完全陌生的男人過一輩子?

矛盾糾結中是被一陣飯菜的香氣吸引回來的,肚子更是因為聞到這陣香味而打起了鼓。

抬眼一看,剛才還因為夜色降臨而昏暗的房內,不知啥時已經點上了一盞隻剩一點點燈油的油燈,那跳動的火芯子仿佛隨時都有快滅掉的危險。

她從此以後要相依為命的相公葛二蛋正端著一小碗稀薄的白粥,上麵飄著兩三篇的綠葉,討好而靦腆的看著自己:“還剩一碗粥,你吃一點吧!”

沒去在意還剩這兩個字是包含著什麽意思,煙染隻是覺得前身的這個肚子正餓著,便毫不客氣的接過,三兩口就喝了個底朝天。

也許是第一次吃到人間的食物,又或許是原本的身子餓了許久,煙染隻覺得一碗並不過癮,好似肚子的一角還沒有填滿的感覺,便將碗遞給他的同時道:“真好喝,我還要!”

先是因為聽到她一句真好喝而有些不可思議,緊接著聽說還要,葛二蛋的臉色稍微滯了一滯有些為難的樣子,但還是憨厚的一笑道:“好!”

說完,就端著空碗出去了,隔了許久許久,就在煙染覺得肚子裏的那些薄稀飯已經消化了又快要餓的時候,那葛二蛋這才又回了房。隻是這回手上的不是白粥,而是半個地瓜,還是藏在袖管中掏出來的。

“那個,白粥全部喝完了,你吃點地瓜吧!”有些忸捏,也有些不好意思,葛二蛋偏黑的臉上浮現暗紅。

說完話的時候,從他的肚子中也傳出了一陣可疑的咕咕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