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觸手之愛

佑有財死了,這個消息在短短半天時間,不僅賞南他們住的這個小區,附近幾個小區的人也都知道了。

“有人從樓上掉下來了,摔成了一張餅呐!”

“誰啊,我認識嗎?”

“就是那個酒鬼佑有財!”

佑有財的死是一個酒鬼的死,一個家暴狂的死,一個社會敗類的死,不是大善人的死,可他不是個好東西,死也死得聲勢浩大。

他們把佑有財活著時候的事跡一件件全翻出來一遍遍地說,再會說起他如何打老婆兒子,又說李蔓清和佑茗總算是熬出頭了,但一個喪偶的女人獨身帶著兒子的日子,想必不會好過。

女人嘛,不管怎麽樣,還是得有個男人,加上李蔓清模樣不錯——單身女人在多數人眼裏不算是人,是資源。

佑有財葬禮後兩周,就有幾個大媽上門,說是社區派來探望李蔓清的人。

她們來的時候,賞南正趴在佑茗家的地板上玩拚圖,小孩子的東西,還挺好玩兒的,他拚得很認真,一旁的佑茗在看書。

賞南回頭打量了這個屋子一眼,完全不像是死了男人的家——佑有財這個毒瘤去了地底下,佑茗家中的空氣都變得清新了,李蔓清一邊傷心著,一邊慢慢更換著家中被佑有財損壞的家具和裝飾,短短兩周,不管是廚房還是客廳,已經看不見佑有財留下的蹤跡。

李蔓清應該也是傷心的把,她請了好幾天的假,佑茗說有聽見媽媽哭,當初的山盟海誓是真的,後來的拳腳相加也是真的,愛恨交加,哪一方都不能掩蓋另一方。

“蔓清在家嗎?”領頭的大媽穿著碎花短褂,手裏搖著蒲扇,“我們來看看她。”

佑茗抬起頭,臉上的表情很乖巧,“媽媽不在家,奶奶你們有什麽事嗎?”

“來看看你媽媽的,既然不在家,那就算了。”那大媽搖著扇子,說著就要轉身離開。

佑茗叫住對方,“是來給我媽媽介紹男朋友的嗎?你們不是第一個來的哦,我媽媽說過了,以後都不會再結婚或者是找男朋友了,請你們不要再來打擾她了。”

幾個大媽的臉色青了綠,綠了又紅,尷尬得扇子都不知道怎麽搖了。

“你這孩子,說的這是些什麽話……”另外一個老媽子板起臉,“我們是看你媽死了男人,特意來看她的,走走走,我們走,真是不識好歹。”

看著她們離開,佑茗低下頭繼續看書,賞南把手中的拚圖一塊一塊按下去,問道:“你媽媽和你說過這些話?”

“說過,”佑茗說,“她還說愛情是世界上最扯淡的東西。”

賞南:“……”啊,真不是張心心說的嗎?這比較像張心心的風格哦。

“小南覺得呢?”佑茗話鋒一轉,歪著頭認真地看向賞南。

賞南的臉在室內白瑩瑩的,“我覺得什麽?”

“愛情是最扯淡的東西嗎?”佑茗問道。

賞南想了想,慢吞吞回答說:“我不覺得是,但它的風險很大。”

佑茗盯著賞南看了半天,懵懂地說了句“是嗎”,而後又低下了頭看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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佑有財的死像一顆小石子掉進湖麵,引起一陣小麵積的短時間**漾,之後就又是一派祥和安寧的景象。

李蔓清的風格越發向張心心靠近了,但她含蓄內斂許多,不像張心心那麽外放。

佑茗和她也是真的相像,以前處境淒慘時的自卑怯弱模樣相像,現在的內斂溫和也像,可有些地方,佑茗和李蔓清卻是相反的。

賞南越和佑茗相處,越了解佑茗,李蔓清含蓄溫柔,內心如水一樣溫柔,連張心心都被她俘獲了,親切地叫她蔓清姐姐,可佑茗卻多了一道冷漠的保護層,不過,他在幼兒園的時候就被起過“冷麵小王子”的稱號,長大了的冷漠倒也沒有令賞南太意外。

佑茗的冷漠主要表現他對除賞南以外的人冷漠,不僅僅是愛答不理,更多的是漠然。就算有人在他麵前求救,他也隻會茫然地看向賞南,說道:“小南,他真可憐。”但他什麽都不會做。

更加不僅是對人,對貓,對狗,對任何被損壞被正在傷害的事物,佑茗都可以做到完全不為所動。

就好像,他所有的情感和情緒都在賞南身上灑盡了一樣,丁點都分不出來給旁的東西。

賞南主要是在小學到初中的這個階段慢慢發現的,當然,其中還有14時不時的提示。

初中畢業。

張心心拎著兩套衣服,一套是白t加淺藍的牛仔褲,一套是白襯衫和黑色長褲,她糾結不已,“到底穿哪套呢?”

九年過去,張心心一點都不見老,甚至比年輕時更多了幾分味道,三十多歲的年紀,要多美有多美,她甚至還有不少追求者,所以賞南時不時會看見賞英樹黑著一張臉回家。

賞英樹坐在沙發上,喝著枸杞茶,眯起眼睛,“又不是你的同學聚會,你這麽興奮做什麽?”

還穿著背心和褲衩的賞南點點頭,“隨便穿就行了,都是同學,大家不會在意的。”

“那怎麽行?以後說不定你和好些同學都見不著麵了,還是要好好打扮打扮,最後給人留一個好印象。”張心心說道。

“咱兒子這麽帥,平時的好印象已經夠多了,不差這一次。”賞英樹的驕傲和自豪溢於言表。

這是實話,賞南隨了張心心,皮膚白得跟青蔥底下那一段兒蔥白似的,年紀小,嫩得能掐出水來,一雙眼睛總是含情脈脈,看著人的時候簡直能把人看醉,若不是因為臉上的嬰兒肥還沒褪去,看著會更帥氣些。

現在嘛,可愛多一點。

清秀的少年兩隻小腿盤在沙發上,腳掌泛著粉,像是剛從花苞裏頭剝出來的花芯子。

他幾乎沒吃過苦,大到家庭和物質上的苦,小到食物不合胃口和天氣太熱或者太冷。張心心的美甲店還開著,但現在的流水大頭已經變成了她的美容院,她總是能在第一時間嗅到商機然後撈到第一口肉,賺得盆滿缽滿。

賞南也跟著沾光,在小城裏做上了一個衣食富足的“小少爺”。

“就牛仔褲吧,黑褲子吸熱,我怕路上太熱了。”賞南說道。

賞英樹:“我送你去,熱什麽熱。”

“還是牛仔褲吧,我上個星期一直穿的黑褲子,膩了。”賞南從張心心手中接過衣服,去房間換衣服了。

他們還是住在這個小區,過了這麽些年,小區已經老得不能再老了,不過就在這個暑假結束,張心心和賞英樹就要帶著賞南搬去小城的湖畔別墅區,已經裝修好了,之前一直在通風。

李蔓清也會帶著佑茗過去,她和張心心已經成了閨蜜,總之一塊兒工作一塊兒打麻將,房子也當然要買在一起,隻不過以李蔓清的經濟實力買不起湖畔的獨棟,她別墅位置靠裏。

很快,賞南拎著書包從房間出來,他隨便抓了兩把頭發,穿上帆布鞋,抓起玄關櫃子上的鑰匙,“爸,你不用送我,我和佑茗打車過去就行了。”

賞英樹端著茶杯都還沒說話呢,門就已經被賞南帶上了。

“你有沒有覺得咱們兒子,太獨立了?”賞英樹問張心心。

張心心抱著一大盒子耳環一對對拎起來往耳朵上比,漫不經心地說著,“這是好事,我可不想小南長大了還是個奶包子,還是清清爽爽獨立幹淨比較好。”

“你之前可不是這麽說的,你之前說希望他永遠不要長大……”

張心心想了想,“之前是之前,現在是現在哦,我覺得不管小南處於哪個人生階段,我都喜歡,你別給我挑三揀四的啊。”

賞英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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賞南敲了敲隔壁的門,是李蔓清來開的,李蔓清著急忙慌的,“小南快進來吧,阿姨在做飯吃呢,你和小茗要不要吃一點再走?”

“不用了阿姨,我和佑茗去聚會上吃就好了,在家裏就吃飽了的話,去聚會上就吃不下了,不劃算。”賞南笑得很甜。

李蔓清也跟著笑起來,“你這孩子……小茗在房間換衣服,你先坐會兒吧。”

說完,李蔓清小跑進了廚房。

以往沒人誇過李蔓清的廚藝,不管是她父親還是後來的佑有財,他們不往菜裏麵吐口水都是老天開眼了,但張心心和賞南都是蜜糖嘴巴,誇人的話一套接著一套,李蔓清的廚藝被他們誇得簡直可以登上國宴的菜單,於是李蔓清就更愛泡在廚房了。

賞南走到佑茗房間門口,叩了叩。

“進來。”佑茗正在變聲,嗓音有些沙啞,但他語速不快,聽起來總是懶洋洋的。

賞南推開門,“你還沒好嗎?”

佑茗正好把衣服從頭上扯下來,遮住幾塊形狀分明的腹肌。

沒了佑有財的踐踏和折磨,不管是身體上還是精神上,各方麵的養分都跟上了,佑茗發育得居然比賞南還要早,他身高已經180了,肩膀的骨骼也生長開,闊肩窄腰,腿細長筆直,所以整體看起來依舊是修長的,臉上的嬰兒肥也不知道在什麽時候悄無聲息地褪了幹淨,輪廓分明的臉再也沒出現過像小時候那樣楚楚可憐的表情。

和佑茗的嗓音比起來,賞南的聲音就是泉水叮咚,清脆明朗,聽得人心裏頭發軟。

“我好了,”佑茗從椅子上把書包拿起來,轉身很自然地就牽起賞南的手腕,“走吧。”

賞南沒覺得有什麽不對的地方,當然,和身邊的那些朋友們比起來,他和佑茗的相處好像是親密了些。

可是佑茗還小,才十五歲,更何況,佑茗不是上了初中之後才和他這麽親密的,他從小就這樣黏黏糊糊。不管去哪裏,佑茗都要牽著他,這還是牽手,擁抱和一起睡覺也有過,賞南心理上就算是成年人,也很難把佑茗的舉止往偏處了想。

等佑茗換鞋的空檔,賞南低頭看著佑茗的帆布鞋,“聯名的,蔓清阿姨真舍得,七八千呢。”

佑茗抬起眼來笑了笑,“可是心阿姨還給小南買過幾萬塊的遊戲機啊。”

李蔓清抱著一盒切好的冰西瓜從廚房出來,看了看兩人,把西瓜揣進了賞南手裏,“西瓜不占肚子,路上吃,涼快。”

“晚上別玩太晚,早點回來啊。”她不放心地囑咐。

“收到!蔓清阿姨!”賞南朝李蔓清敬了個禮,腰被已經走出去的佑茗攬住,硬是給一把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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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車,賞南在冰淇淋車上買了兩支冰淇淋,佑茗不愛吃這些,他小時候還會裝一裝,現在徹底不裝了,他就是不愛吃零食。

但賞南吃過的,他會主動吃。

“我想吃那個抹茶味道的。”佑茗說道。

“這個?可是我吃過了……”賞南狐疑,“你怎麽總愛搶我吃的?”

“買的時候不想吃,現在想吃了。”佑茗低聲說,賞南實在是狠不下心拒絕對方。

不管是不是任務對象,他和佑茗朝夕相處已經十年,感情已經培養起來了,從小長大的情誼,還真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吃吧吃吧。”賞南把自己吃了一半的抹茶味道的冰淇淋塞到佑茗手裏,“請佑茗同學速速改掉搶吃的這個不好的習慣。”

佑茗看著亮盈盈的冰淇淋,一口咬下去,笑著回答賞南,“收到。”

拐一個彎就是他們聚會的大酒店,頭頂陽光炙熱,把酒店門口的石子路曬得滾燙,連水池都被燒成了溫熱。

在前台報了包房號之後,有專人領著他們過去。

來開包房門的是班長,班長抱著平板,看見賞南和佑茗,“就等你倆了,之前在群裏忘了點菜,得先點,快快快!”班長是個憨厚的小胖子,因為胖,導致他和佑茗站在一塊兒時,看起來隻有佑茗身高的一半兒。

賞南的冰淇淋快吃完了,“我吃什麽都行。”

“佑茗你呢?”班長問道。

佑茗手裏拿著冰淇淋,舔幹淨嘴角,微微笑著,“我和小南是一樣的。”?

在角落裏玩撲克的吳夋站起來,“玩撲克嗎?懲罰是一杯啤酒!”隻是初中畢業,可大家也恍惚有了明天就是大人了的錯覺,這種錯覺還會出現在高中畢業、大學畢業、研究生和博士畢業、以及結婚離婚等各個人生節點。

吳夋就是小時候和賞南還有佑茗一起玩玻璃珠,最後一塊兒被張壯壯揍了的小孩,他爸後來也發達了,靠放高利貸,所以和賞南佑茗在同一所初中,也是和兩人關係最好的一個。

賞南走過去,把最後一口冰淇淋喂進嘴裏,含糊不清地說:“我不會喝酒。”

“我們也不會啊,”坐在沙發椅上的白裙子女生眨著一雙白色大眼睛,“可從今天之後,我們就長大了哦,不喝白不喝。”?

“喝了會挨揍。”有個男生小聲說道。

“今天不會挨揍,以後就說不定了。”女生認真道。

賞南抽了張紙巾擦了擦手指,“玩嗎?”他往右看去,問的是佑茗。

佑茗露出有些為難的神色,“可是我酒量不太好。”

吳夋大手一揮,“這怕什麽,我們都還沒喝過呢,等會直接打車回去,或者叫司機,啤酒又不醉人。”

賞南拉著佑茗擠進沙發裏,也不用擠,他表現出要參加的樣子,就會有人主動讓出坐的地方。

“先說好,輸了不準耍賴,就這麽一杯!!!”哐當一聲,吳夋把一個兩百五十毫升的玻璃杯放在了茶幾中間,“喝完!”他還是那麽黑,黑瘦黑瘦的,卻精得像猴。

賞南手中被佑茗放了一把瓜子,無語道:“不醉也會撐死吧。”

白裙子女生補充,“跑廁所跑死。”

班長站在後麵抱著平板繼續補充,“尿尿尿死。”

佑茗隻是靜靜地看著,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他從不參與類似話題,玩歸玩,他不喜歡和閑人閑聊。

如果不是賞南,他都不會來這個聚會,更別提坐在這裏和一群人玩撲克。

由於人多,他們玩的也是可以多人參與的遊戲,是腦子再笨都能玩得轉的笨蛋遊戲,可就是因為粗暴直接,所以很容易翻車。

贏得最多的是佑茗,輸得最多的是吳夋和另外一個牙齒微微有點齙的男生,那個男生的臉已經因為喝啤酒喝紅了。

賞南也喝了兩杯,他喝酒不上臉,跟沒事兒人一樣。

佑茗看了看他,“小南,你感覺…..怎麽樣?”他聲音很小,是貼在賞南耳畔問的,別人聽不見他說的是什麽,隻能看出這兩人之間的親密。

賞南在學校是個人緣很好的男生,比佑茗人緣要好,聰明點的人都知道佑茗是個笑麵虎,可佑茗又沒礙著誰,長得帥成績好,所以沒人會在背後說什麽,但賞南就不一樣了,他陽光開朗,樂於助人,家境好成績好,不像其他男生那麽愛開女生玩笑,總之,就是一個完美男朋友的形象。

可是賞南他,隻和佑茗關係最好!!!

任何人都無法插足他們,不分男女,也不管你是什麽東西。

“我感覺還好,”賞南晃了晃腦袋,一點都不暈,可能是這具身體天生就酒量好,反正他一點感覺都沒有,就跟喝白水進肚子裏一樣,“你呢?”

佑茗就喝了一杯。

聽見賞南問,佑茗抿了抿唇,“有點暈的。”

“你酒量真差,不過沒事,等會醉了,我背你回家。”賞南打包票,“我辦事,你放心。”

佑茗笑開來,他眉眼在長開些更顯得深邃幽暗,“好,謝謝小南。”

看見佑茗這樣笑,賞南指尖微微一麻,不得不承認,佑茗有些蠱人。

意識到自己思想在走偏的賞南腦海中警鈴大響,他在想什麽,什麽蠱人?他和佑茗可才初三啊!

注意力重新回到撲克遊戲上麵,吳夋已經蹲在了沙發上,他打上了火,挽起袖子,真像極了一隻猴子蹲在沙發上,“老子今天一定要贏!”

不知道是他的呐喊打動了上天還是怎麽,之後的幾把,他果真一直在贏,而這回不斷輸的人成了佑茗。

看見佑茗這種天塌下來都隻有一種表情的人不停輸,吳夋莫名覺得爽,他往杯子裏倒啤酒的時候,每回都倒滿滿當當的一杯,手稍微一抖,就會灑出來。

但佑茗的臉上看不出一點不滿的神色,輸多少次,他就喝多少杯,吳夋倒多少,他就喝多少,喝得一滴不剩。

他舉著杯子,仰著頭,金澄澄的酒液順著杯壁灌進他的嘴裏,順著喉嚨滑進胃中,他眼皮半耷拉著,喉結淺淺滾動幾次,一大杯啤酒就見了底。

喝完之後,他淺笑著從桌子上繼續摸牌,“繼續吧,我覺得很好玩。”

賞南捧著自己的牌,小聲問:“你不是酒量差嗎?”

“什麽?”佑茗仿若沒聽清,問賞南在說什麽。

包房是有點吵鬧,因為還沒上菜,大家唱歌的唱歌,跳舞的跳舞,打遊戲的打遊戲。

賞南真以為佑茗沒有聽清,他攀上佑茗的肩膀,提高了點音量,“我說,你剛剛不是覺得暈嗎?你酒量不好,還喝這麽多,真的會醉的。”

佑茗用迷惘的眼神看著賞南,呐呐道:“小南,你到底在說什麽啊?”

賞南:“???”?

佑茗他,好像醉了?

賞南舉起手,在佑茗眼前晃了晃,“看得清嗎?”

“看得清,這是6。”佑茗回答道,表情看起來和平時無異。

其他人也多見不怪了,佑茗對別人高冷,可是對賞南就是溫柔小男生,完全是兩個人,當麵拒絕給你講題,扭頭就追著賞南要給他講題,簡直氣死人。

見佑茗真的醉了,賞南擺擺手,“不玩了不玩了,佑茗醉了,再喝下去,等會回家我媽該罵我了?”

吳夋還蹲在沙發上,他大著舌頭問道:“佑茗喝醉了,你媽幹嘛罵你啊,你媽也是他媽啊?”

賞南:“……”不和小屁孩計較。

吳夋指著賞南:“你臉上的不屑是在針對我嗎?”他大驚,太傷人的心了。

賞南一把把他推倒在沙發裏,“居然被你看出來了,看來隻能滅口了。”

不用賞南出手,一群人撲上去對著吳夋一頓癢癢撓。

解決掉吵鬧的吳夋,賞南讓佑茗坐好,“我去給你倒杯水。”他站起來,環視包房一周,在角落裏看見了茶杯和茶壺。

站起來去倒水的時候,賞南還手癢地捏了捏佑茗的臉,“乖乖在這裏等我哦。”

賞南背對著佑茗站在桌子邊上倒水,佑茗眼神幽幽地盯著賞南的背影,小南長大了,還那樣吸引人,朋友好多好多......

想到這裏,佑茗慢慢眯起眼睛,他左腳有些焦躁地在地上輕輕踩著,在其旁邊,一隻已經成年人小臂粗的觸手尖端也在有一搭沒一搭地敲打著地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