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小狗日記

“額……”賞南伸過去接水的手僵在了半空中,他就是隨口一逗,對上蕭睚烏黑的眼睛,對方好像沒有開玩笑的意思。

“我身份證上的年齡是虛歲,我實際年齡其實…..”

“差多少?”

“……”

就算外表和人類無異,日常行為也遠比部分人類更加像一個人,但蕭睚身上還是擁有著犬類身上才會存在的特質,比方說:心無旁騖一心隻追求問題的答案,任何事物都無法分散它們的注意力。

“你騙我。”

小狗又不是笨蛋。

賞南忙擰緊瓶蓋追上獨自往前走的蕭睚,抓住他的書包,“生氣啦?”

“沒有。”蕭睚聽見身後小口喘著氣的聲音,腳步放慢了點,“你不想出去住可以直說,不用騙我。”

賞南和他並排走在一起,解釋說:“我們還需要更多的相處時間,先談一段時間比較純情的戀愛吧。”

聽見賞南的話,蕭睚眉心蹙了蹙,他眸子裏一片暗色,“好。”他向來不會拒絕賞南的任何提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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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點的外賣差不多是同一時候到的,所以可以在桌子上一塊兒吃飯。

看見賞南和蕭睚點的一模一樣的外賣,趙建波掰開筷子,“你們為什麽要點一樣的啊?如果點不一樣的外賣,就可以多吃一種不同的口味了。”

“喜歡吃就可以了。”蕭睚說道。

張咚咚捧著自己的石鍋拌飯,被趙建波那一盆嚇到了,“能吃完嗎?”

“當然沒問題,”趙建波把T恤從頭上脫掉,舉著筷子,“看老子今天大幹一場!”

賞南揭開自己外賣的盒子,雖然賣相沒有蕭睚做的好看,但吃飯需要儀式感,他“哇塞”了一聲。

蕭睚把勺子塞到他手中。

“我發現賞南現在變開朗了許多呢。”紀一手臂攔在自己的外賣前頭,因為李賽賽趙建波總是從他碗裏夾吃的,他點的麻辣香鍋,目前是最受他們歡迎的。

張咚咚羨慕地看著賞南,“如果我也能變得開朗一些就好了。”明明剛開學的時候,他和賞南看起來差不多,現在兩人之間卻仿若相隔了幾個銀河係似的,和蕭睚那樣的男生坐在一起,竟然也沒有被壓過風頭。

賞南笑眯眯的,“世界上不止開朗一種性格啊。”

“賞南說得沒錯,”錢雄推開趙建波企圖偷菜的手,“別自卑。”

“就是就是,”趙建波說,“你看蕭睚帥成這逼樣,錢雄都還自信得跟他媽根兒校草一樣,賞南不也整天屁顛屁顛地跟在蕭睚後邊跑。”

他一說完,蕭睚和錢雄都抬起頭看著他。

錢雄:“我遲早要把你嘴扇爛。”

蕭睚重新低下頭,把咖喱裏的肉往賞南的碗中夾,“賞南沒有屁顛屁顛地跟著我跑。”

“好吧,那算我錯了,但錢雄我總沒說錯吧?”

“啪”!

錢雄把手裏的筷子摔在了桌子上,他站起來,輕而易舉地把趙建波從凳子上拖了下來,趙建波手腳並用帶倒了自己凳子還有桌子上的幾本書。

“救救老子啊救救老子啊。”

眼看著趙建波被拖到了外麵陽台,張咚咚擔心道:“不會打起來吧?”

“不會的啦,”李賽賽頭都沒抬,“錢雄除了之前用拖鞋扇了**幾次,就沒哪回真對**動過手,不過……你們不覺得他倆也很好磕嗎?”

金新華想到錢雄黑著臉用拖鞋**趙建波屁股的樣子,忙道:“磕不動磕不動。”

“不過我還是最磕賞南和蕭睚!”李賽賽聲音突然大了起來。

蕭睚不懂他在說什麽,但是和賞南綁定在一起,就是一件令他感到開心的事情。

大家都用完了午飯,賞南拿著牙刷從洗手間回來時,趙建波和錢雄才從陽台進來,這麽久以來,賞南第一次看見趙建波不笑不鬧也不說話,還把沒吃完的外賣都丟了,穿上衣服拿著手機就走了。

“吵架了?”賞南好奇道。

錢雄無所謂道,“別管他。”

蕭睚已經給即將要睡午覺的賞南留好了位置,賞南一轉身,他就拍拍自己旁邊的地方。

“……”

賞南睡在靠裏的位置,學校的床一次性睡兩個男生真的是太擁擠了,連翻身都好像會擠到另一個人。

床靠窗戶的紀一還有張咚咚把窗簾拉上了,外麵刺眼的光立刻就被遮掉了一大半,隻剩下幾縷光線照在宿舍正中間的桌麵上。

窗簾一拉上,蕭睚就側身朝賞南貼了過去,他從背後攬住賞南的腰,把賞南拖得離自己更近,他胸膛略高的體溫立刻穿透布料傳輸至賞南全身。

不等賞南反應過來,他唇印在了賞南耳後凸起的那顆骨頭上,停留了兩秒鍾,他重重地舔了下去。

賞南癢得隻能往蕭睚懷裏躲,怕室友察覺到,他甕聲甕氣說話,“不睡覺嗎?你平時那麽愛睡覺……”

“睡。”蕭睚的聲音又冷又啞,他右手繞過賞南一側臉頰,手指輕易攏住了賞南的兩腮,輕而易舉地將賞南的臉掰向自己。

他吻下去,以恨不得將賞南拆吃入腹的力道與姿態。

不知道過了多久,總之,宿舍其餘的人都睡著了,賞南才得以也開始睡午覺,但他相信,按照這麽下去,要不了多久,他就會戒掉睡午覺這個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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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學期的課程到了中段,賞南課表裏多了一門就業課,一周一堂課,都在晚上,連上五周便結課。

幾乎沒人認真聽這門課,本來就是湊數的課程,教科書都沒有,但老師還是為大家準備了一個ppt,隻不過這個課件是六年前製作的。

蕭睚在做之前老師布置的作業,賞南什麽都會,他趴在桌子上打瞌睡。

李賽賽低頭玩著手機,撞了他一下,發現他沒反應,就又連著撞了他兩下,見賞南疑惑地抬起頭,李賽賽把手機頁麵劃到最上麵,從桌子底下遞給了賞南。

是一個寵物群的聊天記錄。

[我姐說的,南川要開始清理流浪狗了。]

[?]

[怎麽回事?]

[大概是因為流浪狗太多,威脅到了市民安全吧,反正我姐是這麽說的。大家最近也都看好自家的貓狗吧,如果跑出去被他們抓到,肯定會被無害化處理。]

群裏有人問什麽事無害化處理,有群員回答:當然是殺掉,難不成是好吃好喝給供著?

此時,賞南的瞌睡全跑幹淨了,他把手機還給李賽賽,“你哪來的截圖?”

“我跟你說過沒,我有個姐,我姐是一隻泰迪,我媽特喜歡我姐,她就在這個寵物群裏。”李賽賽說,“我是怕之前幫我們打程葉的那些狗哥要被抓,我是在想,有沒有什麽辦法,把它們都送出南川。”

“那麽多流浪狗,一起遷出南川不是容易的事情,”賞南的心慢慢沉了下去,“而且消息既然能傳出來,捕殺就應該馬上要開始了。”

[14:南川流浪狗數量尤其多,而且還有源源不斷的流浪狗往南川來,因為吸引它們前來的不是南川的風土人情,而是蕭睚,它們靠近蕭睚有無盡變成人的可能,雖然它們自己並不知道靠近蕭睚的好處,這隻是它們的本能,不過,準確來說,是有黑化值的蕭睚吸引它們前來的。]

[14:南川流浪狗,包括轄區內每個縣鎮鄉村的加起來,從昨天開始,與之前相比,減少了兩百多隻。]

仿佛感應到了什麽似的,賞南扭頭往教室後門看去,那裏蹲著一隻狗,是之前李賽賽投喂過的學長,它一看見自己被發現了,掉頭就跑掉了。

“我覺得南川的狗挺通人性的,沒政府說得這麽可怕,太小題大做了。”李賽賽在南川本地長大,對南川的每一份子都有著深刻的感情。

可流浪狗太多的確會造成很大的安全隱患,和貓不一樣,狗是群居動物,它們會自然而然的組成狗群,為了存活,為了捕獵,為了領地,它們極大可能會向人類發起攻擊。

可這是南川,南川大部分流浪狗都有組織有紀律,它們熟記聯盟內規定,主動避讓行人是它們每隻狗必須遵守的條例,可即使如此,它們的存在也令人感到心慌。

所以它們必須被清理掉。

賞南低聲告訴了蕭睚,蕭睚動作微頓,過了會兒,他繼續寫起字來,“流浪狗本來就是屬於社會的不穩定因素,成群後傷人概率很高。清理掉,也是為你們好。”

他說的是你們,自動把自己劃入了流浪狗那一方。

而他雖然看似是在為人類考慮,語氣卻超乎尋常的冷漠——他一點都不會隱藏自己的情緒,但其他人看不出來,他們覺得蕭睚總是冷冰冰的,沒任何變化,隻有賞南能察覺到他的異常——隻有主人才會在意小狗的喜怒哀樂。

“讓它們離開南川就好了。”賞南說道,“等會下課之後我們就去你家,告訴大家,再讓大家把消息傳出去。”

蕭睚放下筆,看向賞南,他眼眸很深,從黑色變成了狼犬的深棕色,瞳孔裏的圓圈清晰可見,被他看著,就是被野獸看著。

“好。”蕭睚說。

蕭睚是犬,怎麽可能真的對自己的同類漠不關心,如果真的是漠不關心,就不會有流浪狗聯盟的存在了。一直以來,它們都叫蕭睚老大,雖然蕭睚從來沒讓它們這麽叫自己,卻在做著老大應該做的事情——為它們遮風避雨,盡可能地讓它們避免和人類打交道…..這已經是蕭睚能為同類做的全部,它們的生死其實仍舊是人類說了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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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浪狗之間會自己互相傳遞消息,它們正要去蕭睚學校告訴蕭睚這件事情時,蕭睚就和賞南一塊來到了別墅。

那隻叫梅梅子的金毛也在,好幾個流浪狗聯盟分區的組長都在,梅梅子臉上的褶子都堆了起來,它趴在沙發上,“應該不管我們郊區的事情吧,有這個空打我們還不如去把郊區那些荒廢的地給種了。”

看見賞南進來,它立刻從沙發上跳下來甩著尾巴去求摸,卻被蕭睚麵無表情地拎著耳朵丟到一邊,“說正事。”

耶耶吃著零食,“反正我不走。”

蹲在地上的小博美說道:“你不走當然沒事啦,你可以變成人,但我們都得走,不然都會被打死的。”

“無害化處理就是安樂死嗎?”一隻田園犬問道。

同樣也是田園犬回答它,“你也配?有狗來了消息,直接套麻袋打死裝車倒垃圾堆。”

“啊這麽慘啊。”

賞南看著憂心忡忡的大家,如果他聽不懂它們說話,他可能會覺得狗狗垮著臉真可愛啊,但在這個世界他能聽懂犬類的語言,知道它們每天在想什麽,知道它們因為什麽開心又因為什麽不開心,更加知道它們每一隻狗都在擔心著自己未知的命運。

在來的路上,在出租車上時,他和蕭睚就在馬路上看見了兩三輛停著卻亮著車燈的大型貨車,車廂貼著此次城市清理美化的標誌,附近有幾個穿著工作服的人,手拿網兜或者鐵棍。

金毛靠著賞南,“他們分三班,每個時間段都可能撞上他們,還不如躲著不出去。”

“躲有屁用,”金毛身後的田園犬咬了它的尾巴一口,“他們是地毯式搜索,除非像我們現在這樣有個家,否則一準被逮到。”

“那就深夜跑。”

“是不是笨呐?我剛剛說了,每個時間段都有人上班。”

“我們躲著點,繞著他們走,反正好多人類都眼瞎。”

“這倒是……”

賞南:“……”

聽它們嘰嘰喳喳討論了半天,賞南才試探性地開口問道:“為什麽不讓人直接送你們走呢?”

“哪有人啊?我們沒有人啊,沒有人會幫我們的。”

耶耶趴在斑斑的腿上,使勁點頭,“就是就是,人類才不會幫我們呢。”

“我不是人嗎?”賞南揉了揉薩摩耶的腦袋,“你和斑斑不也可以變成人嗎?還有蕭睚,我和蕭睚可以暫時向學校請兩天假。”

“對哦。”耶耶恍然大悟,“但是我的智商不高,很容易露餡,斑斑智商也不高,隻比我高一點點。”

斑斑舉起手,“把孟三叫回來吧。”

耶耶:“可是他在讀高中哎,我之前主人的媽媽說高中是很重要的階段,如果高中不重要,我就不會被丟掉啦。”

“那到底叫不叫孟三?”

“還是不……”

“不叫我還不是回來了,”外麵像是什麽東西被摔在地上的聲音,賞南朝院子裏看過去,發現是穿著校服的孟三,他蹬自行車回來的,自行車被他瀟灑地摔在地上,他大步走進夢裏,一躍上沙發,一隻毛發漂亮的邊牧就蹲坐在了沙發扶手上,它看著眾狗,“這麽大的難關,當然要一起度過。”

它看向賞南,“你為什麽要幫我們?”它智商顯然高過於斑斑耶耶不少。

賞南正要回答,蕭睚的聲音就淡淡地響起,“我和賞南在談戀愛。”

“什麽?!!!”邊牧震驚地汪了幾聲,“牙哥,你得找母狗才行啊,他是個人類,還是公的!”

耶耶也跟著喊了起來,“不是母狗的話,就沒辦法生一窩孩子了。”

斑斑捏住薩摩耶的嘴,“喜歡不就行了,傻逼。”

“這件事情不用你們操心,”孩子什麽的,蕭睚從來就沒想過,賞南也生不出一窩小狗來,他不需要其他小狗來和他瓜分賞南,“你們逃跑要緊。”

流浪狗在每個城市都不受歡迎,每個城市也都存在著流浪狗。隻要有人類,流浪狗就永遠不會滅絕。

但像南川這種放任多年陡然要開始大清理的城市還是少數,甚至可以說是從來沒有過。

賞南摸著金毛的頭,想了想,說道:“我和蕭睚,分開帶孟三斑斑還有耶耶護送大家離開。”斑斑耶耶的智商無法單獨行動,加上孟三也不夠,隻能他和蕭睚分別帶著。

孟三也讚同,“我和牙哥一組,賞南帶著斑斑耶耶……要不耶耶你還是別去了,就待在這裏,我怕你跟著壞事。”

薩摩耶一聽不讓自己跟著,立刻就坐了起來,“那怎麽行?”

吵了半天,最後耶耶仍是被同意跟著大部隊。

“那就分區,聯盟不是分了組的嗎?”賞南看見金毛點頭之後,緩緩道,“一個組一個組的送,給足夠的錢,想必願意接單的司機不會少,目的地就是南川周邊縣市。”

“如果路上碰見非聯盟內成員,也可以順手拉一把。”孟三說道,“不過我還是要留在南川,我同學老師都在這裏,而且我高中還沒讀完,轉學太麻煩了。”

“我也是我也是,”耶耶說道,“我要和斑斑牙哥還有小南永遠在一起!”

斑斑點頭,“我也留下。”

梅梅子蹭著賞南的膝蓋,“小南,你領養我吧,我不想走。”

他是在場唯一一個人類,梅梅子說完後,好一些狗都期待地看著賞南,恨不得都跑上來求領養。

“也領養我,我看見好些人一養養好幾隻!”

“還有我還有我,我會買菜!”

“我會拿快遞!”

賞南心裏隱隱地發酸,也更加清楚地知道以他一人之力無法給這麽多狗提供一個家。

而且,從梅梅子開始求領養之後,賞南就明顯感覺到蕭睚的視線變得冷了些,差點忘了,蕭睚也是他的小狗。

不等賞南開口拒絕或者是同意,蕭睚就道:“我這裏能容納一部分,過幾天我會給留在這裏的人訂製一批項圈,食物每天會有人為你們準備,但在清理行動沒有停止之前,你們不能亂跑。”

“其餘的狗,送走。”蕭睚拉著賞南的手腕站起來,“我先回學校,明天下午兩點見。”

它們目送蕭睚和賞南離開。

其實在這裏的流浪狗也不是都想被圈養,它們習慣了自由自在的生活,看人臉色過日子實在是度日如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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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學校的時間已經非常晚了,李賽賽他媽實時向李賽賽播報著打狗隊又抓了多少流浪狗,不過還有好些之前丟過狗的人天天蹲在清理流浪狗的工作廠房門口,指望蹲到自家走失的狗。

賞南打開電腦,也發現給他發消息的人中有一個是在他公布的照片裏看見了她兩年前跑丟的狗才聯係的。

“狗哥們真慘,便宜狗肉販子了,”李賽賽啃著在便利店買的雞爪,“最近肯定天天大豐收。”

“話說,**你還生氣呢?雞爪吃不吃?”李賽賽從塑料袋裏抓了兩個沒開封的遞給背對大家躺在**的趙建波。

趙建波:“我不吃。”

“真生氣了啊?”李賽賽放下雞爪,站起來,彎著腰把腦袋伸到了可以看得見趙建波臉的地方。

看見之後,李賽賽“我靠”了一聲,“你怎麽還哭啊?”

沒給趙建波做出反應的時間,全宿舍裏的人都往錢雄看過去,李賽賽不解地問錢雄,“你中午到底怎麽著趙建波了?他居然都哭了。”

錢雄正在擦著他的新球鞋,“怎麽就和我有關?說不定因為他**吧。”說完,他惡劣地一笑。

李賽賽咬了一口雞爪子,搖搖頭,“我一直覺得**嘴毒,現在才發現,雄哥也不遑多讓啊。”

不論錢雄怎麽嘲諷,自始至終,趙建波都沒有任何反應,跟沒聽見似的。

錢雄擦完鞋,把鞋摔在鞋盒裏,“賤貨。”

直到這時,趙建波才翻身坐起來,他抓起桌子上的水杯就砸在了錢雄的後腦勺,“操你媽。”

那杯子掉在地上,錢雄也沒反應,過了好半天,張咚咚才指著錢雄的後腦勺說道:“錢雄,你頭流血了……”

錢雄白眼一翻,連人帶凳子倒在了地上。

“靠靠靠靠,暈了暈了暈了,**你他媽殺人了!!!!”李賽賽看著已經被鮮血染紅衣領的錢雄,臉變得煞白。

311宿舍雞飛狗跳。

[14:裝的。]

賞南:“……為什麽?”

[14:誰知道呢?]

賞南想了幾秒鍾,表情變得比李賽賽還要慌張,他雙手捏成了拳頭,“怎麽辦怎麽辦,流血了啊,錢雄同學一定會死的吧!”

李賽賽:“趙建波你他媽趕緊把人送醫務室啊,你屁股長**了啊?”

聽見李賽賽在罵自己,趙建波才回過神,他鞋子都沒穿就跑到了錢雄旁邊,他太瘦了,背不動錢雄,要幾個人幫忙,他才把人背了起來,“讓你罵我賤貨,下次老子還砸你。”他說道。

“走走走,我們陪趙建波一起去,路上要是背不動了還能換人。”李賽賽叫上宿舍裏的人,卻對賞南說,“賞南,你和蕭睚留著,要是輔導員突然跑來了,還能有人幫我們解釋解釋。”李賽賽看起來有條不紊剛正不阿。

賞南對自己被推回宿舍正感到疑惑呢,在吃瓜的14就出聲了。

[14:我挺佩服你這個叫李賽賽的同學,他是怎麽做到一邊害怕死人一邊撮合趙建波錢雄一邊還能記著給你和蕭睚留下獨處的空間的?]

經過14的提醒,賞南頓時就明白了李賽賽為什麽和自己一樣,表情那麽誇張。

合著也是演的!

宿舍裏的人都走光了,除了蕭睚,蕭睚是在賞南開始表演的時候從浴室回到宿舍的,他胸膛上還掛著未幹的水跡,水珠滾下去,把褲子都沾濕了好幾塊地方。

蕭睚沒有參與這場戲,他一直坐在**,屬於觀眾,作為觀眾,他也隻關注賞南,關注賞南臉上的一切表情變化。

“你什麽時候洗完澡的?”賞南進到宿舍裏,喊了半天,口有點幹,他拿起杯子喝了口水,“我們明天要去找輔導員請幾天假對吧,你覺得用什麽理由比較好?”

“蕭睚,你怎麽不說話?”

蕭睚的頭發半幹,亂糟糟地擋在額前,牛頭不對馬嘴地問賞南,“你很擔心錢雄?”

賞南被還沒咽下去的水嗆到了,他咳嗽了幾聲,無奈地看著蕭睚,“蕭睚,你怎麽什麽醋都吃啊?剛剛在別墅,你也吃醋。”

蕭睚抿抿唇,沒回答。

“是因為你這個品種的狗醋勁兒都比較大嗎?”賞南走到蕭睚麵前,摸了摸他還濕潤著的頭發,“我是在起哄,想讓趙建波和錢雄和好。”

“我知道。”蕭睚抬起頭,他眸色裏的瞳孔變成一圈一圈的深棕色,被水泡得濕軟,像會吃人的沼澤。

既然知道,為什麽還……

不容賞南出聲,蕭睚就抬手握住賞南纖細的手腕,他冷淡的嗓音響起,“如果狗為主人戴上項圈的話,主人願意為狗也同樣戴上項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