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4章 小狗日記 [含23W營養液加更]
狼犬的爪子紮紮實實搭在手掌中,賞南再度抹掉臉上的水,“我給你找了衣服,你洗完澡就穿上出來,如果讓我媽看見……她會嚇死的。”
餐桌上,賞爸爸和小姨父還在握著酒杯大聲聊天,從曆史諸多位皇帝聊到當今各個國家的總統國王。
賞南挽起袖子,去了廚房。
賞媽媽和小姨在收拾廚房,低聲聊著天,看見賞南進來,笑道:“不是睡覺嗎?怎麽又出來了?”
“想幫您洗碗來著。”說著,賞南的雙手就要往水池子裏伸。
賞媽媽趕緊給他擋了回去,“去去去,一邊去,幾個碗要你幫什麽忙?你快陪你同學玩去。”
小姨拉住賞南,“新學校怎麽樣?你小姨夫說得也對,當時就該複讀的,現在這學校實在是算不上好……”
“那我要是再暈倒,連本科都上不了怎麽辦?”賞南靠在牆邊,“您別操心了,我現在挺好的,以後隨便找個工作對付著過就行了。”
“那你在學校,有沒有碰見什麽喜歡的女孩子,上了大學,還是該談談戀愛。”小姨和他們小輩的一直以來就關係好,就跟彼此的朋友似的,什麽話題都能聊上幾句。
賞南搖搖頭,“我這種的不怎麽討女孩子喜歡,我同學那種類型比較受歡迎。”
“胡說,”小姨板起臉,“不要不自信,又不是每個人都隻喜歡高高帥帥的類型,你這種秀氣的男孩子,也是會有人喜歡的啊。”
“隨緣吧,我暫時隻想好好學習。”
小姨也讚同,“也是,你現在學曆是個問題,正好你爸升職了,以後家裏經濟寬裕點,你還能再考個研,這次你小姨夫回來,其實主要是辦另外一件事。”
“什麽事?”
“南川的狗不是特別多嘛,你小姨夫說南川的狗肉也比其他地方的狗肉味道要正,我沒吃過我也不知道,”小姨皺著眉,又慢慢鬆散開,“他這次回來,就是想找些人,看能不能找到穩定的狗肉供給貨源,給飯店再加個招牌菜。”
賞南臉上的輕鬆笑意緩慢消失,隻是小姨後麵的話都是在和賞媽媽說,沒注意到賞南神情的變化。
賞媽媽不太懂這些,“我也沒吃過狗肉,過不去心裏那關啊。”
“但好多人都喜歡吃,”小姨說,“周東不願意錯過這塊市場,而且每年都需要新菜式,他也挺惱火,隻能在本地找找看能不能有靠譜的渠道了。”
流浪狗又不是韭菜,割了一茬還能不停再長,它們跟過街老鼠似的,人人喊打,撿垃圾吃垃圾,但隻要端上餐桌,它就成為了饕餮眼中不可多得的美味,擁有資質飼養食用肉狗的狗場也存在,可這和捕殺流浪狗不衝突,因為後者幾乎是零成本。
南川流浪狗是出了名的多,但前段時間門被一群打狗人捕了一次後,數量已經沒之前恐怖了,如果再來狠割一茬……
賞南悄無聲息地從廚房回到了房間門。
蕭睚已經洗完了澡躺在**,聽見動靜,他睜開眼睛,視線落在賞南臉上,賞南在衣櫃裏拿出睡衣,“我去洗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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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賞南第一次和蕭睚同睡一張床,隻不過上次是在學校,學校的床特別窄,不止他睡得難受,估計蕭睚也睡得不舒服。
在家裏就不一樣了,床怎麽也比學校的要大。
聽著外麵的雨聲,賞南卷著毯子,趴在枕頭上,“蕭睚,你能把耳朵露出來嗎?是狗狗的耳朵。”
賞南瞳孔中收納的人類變成了一隻大狼犬,它將腦袋往賞南麵前湊了湊。
“我隻要耳朵就行了,”賞南無所適從,手輕輕搭在了它的耳朵上,“不過變成原來的樣子,你是不是會比做人類時要舒服?”
幸好賞南在剛剛進房間門時反鎖了門。
和狼犬共睡一張床,本來綽綽有餘的床鋪瞬間門就變得不那麽寬敞了,隻能說是剛剛好。
賞南一翻身,腿就會撞在狼犬的身體上,或許是它的爪子,或許是它柔軟的腹部,它體溫很高,毛柔軟厚實,比毛毯可要舒服多了。
“蕭睚,我能抱著你嗎?”賞南捏著蕭睚的耳朵,動作突然慢下來,過了幾秒鍾,“你小鳥又出來了。”
狼犬甩了甩尾巴,沉甸甸的尾巴靠在了賞南小腿上。
賞南用手臂環住狼犬,它身上每一寸都是硬邦邦的肌肉,上頭覆蓋著幾層厚實的毛發,身上不是狗狗味,是剛剛洗過澡後的沐浴露味道,而且由於體溫高,抱著它像是抱住了一個小太陽,渾身都感到暖烘烘的。
賞南慢慢睡著,環著狼犬身體地手臂慢慢失去了力度,改為搭在上麵,而且即將就要滑落下去。
為了避免即將就要發生的情況,狼犬直接把整隻爪子搭在了賞南的腰上,不太熟練的把賞南往自己的方向扒拉,它知道賞南細弱得跟迎風而立的小草嫩芽一樣,但沒想到對方居然這麽輕,它一不小心,把人扒拉得離自己也太近了點。
怕令賞南窒息,它收了原形,桎梏住賞南腰身的爪子變成了骨節分明的五指。
蕭睚的眸子吸進了春雨纏綿的夜色,他低頭,就能看見賞南近在咫尺的臉。他從來沒離一個人類這麽近過。
白得過分的一張臉,像是落在波光粼粼湖麵上的初雪,讓五官顯得格外有存在感,臉上稍微出現一點顏色就格外顯眼。
蕭睚慢慢湊近賞南,伸出舌尖,在賞南嘴巴上舔了舔。
和做犬時舔的感覺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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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回學校,賞媽媽裝了她做的幾罐牛肉幹給賞南帶著,“和室友一起吃。”
她又匆匆忙忙回臥室拿了一封紅包往蕭睚懷裏塞,“你第一次來家裏玩,阿姨也沒什麽好給你的,給個紅包,以後經常來玩啊。”
蕭睚不會推來推去的那一套,他直接把紅包揣進口袋裏,“謝謝。”
賞媽媽一直送賞南和蕭睚到樓下,她一路上都在囑咐著賞南少跑少跳少做劇烈運動,更加不要熬夜,體育課能請假就請假,對蕭睚也是,說天氣冷了要記得多穿點,好好吃飯之類的。
蕭睚撐開傘,等著賞南走過來,賞南還在屋簷下和賞媽媽說著話。
“昨天晚上小姨說的抓流浪狗的事情……”賞南微微蹙眉,話沒說完。
“我和你小姨都不讚同,你以為我不知道他們抓的那些狗是怎麽來的?再說了,流浪狗多不幹淨多不衛生,吃死人了怎麽辦?可你小姨父那性格,他能聽得進去?”賞媽媽和賞南一樣心軟善良,別說吃狗肉了,她平時看見餓死的冷死的貓咪都會流兩滴眼淚。
“算了算了,自己造的孽自己受,你好好讀你的書,大人的事情你別管,錢還夠不夠,”賞媽媽從荷包裏拿了五百塊紙幣出來,不由分說拉開賞南書包拉鏈給塞進去,“你爸升職了,還多了不少外水,要是再努努力啊,說不定還能給你再買套房子,娶媳婦兒用。”
賞南心頭一梗,“四五十歲的年紀還努力呢,你和爸自己多注意點身體吧,別操心我了。”
“我走了,有時候我再回來。”賞南朝媽媽揮揮手。
“好好,下次回來記得也帶上蕭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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賞南走進蕭睚傘下。
出了小區,站在路邊打車的時候,蕭睚冷淡的嗓音在賞南頭頂響起,“阿姨要給你說媳婦?”
“父母嘛,都這樣,我還沒想過。”賞南看著路上來來往往的車,遲遲沒來一輛空車,“你呢?”
“我也沒想過”——這是賞南以為蕭睚會給自己的回答。
之前在宿舍裏,蕭睚對情情愛愛之事也表現得非常不熱衷,但蕭睚這次卻沉默了。
賞南覺得有趣,“你有想法?”
蕭睚從來不會彎彎繞繞,“嗯。”他點了下頭。
“喲,”賞南是真的感到意外了,可轉念一想,蕭睚在學校別說和女生走得近了,他走得近的男生都沒幾個,“你什麽想法啊?”
賞南說話時,嘴角天然地上揚,親和力十足,嘴巴一開一合,令蕭睚腦海中不受控製地出現昨天晚上的場景,以及現在還感覺清晰的觸感——觸碰到的那一刻,就像血管中的血液被換成了滾燙的岩漿,一路洶湧灌進心髒,把整具身體都燃燒殆盡。
“現在不能告訴你。”蕭睚低聲道。
“為什麽啊?”就過了一個晚上,還是在他不知情的情況下,小狗就有了自己的秘密?
到底是小狗心思太多,還是他這個主人當得不稱職,賞南以為是前者。
“好吧好吧,那就好好保守你的秘密吧。”賞南善解人意道,順便抬手,攔下了好不容易等來的一輛空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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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友們還在呼呼大睡,不過當聽見賞南從家裏帶了牛肉幹的時候,他們全體從**“蹭”地爬了起來。
衣衫不整,有的甚至沒有衣衫,蓬頭垢麵,隨便用清水抹了把臉,就圍在桌子前麵用手抓著牛肉幹往嘴裏喂。
“我靠好好吃,比我媽做的好吃多了!”趙建波驚歎道,“我媽做的要麽鹹得要死要麽辣得要死。”
“我家是我爸做,我爸也做得難吃。”紀一說道。
“蕭睚,你去賞南家裏吃了什麽好吃的?”
“蹄髈。”
“蹄髈!我喜歡蹄髈!特別是被蒸軟爛的皮,簡直是我的命中情皮。”趙建波滿手都是辣椒油,“賞南,你下次回家是什麽時候?帶上我,我自帶蹄髈!”
“哦對了,我還要告訴你們一件事兒,錢雄談戀愛了,和我們班腿特長那女的,錢雄這逼真的好幾把討女生喜歡。”趙建波嫉妒得眼睛流血,沒有什麽比好兄弟比自己受歡迎更令人生氣的事情了,尤其是在知道自己被人起外號“長臂螳螂”之後。
錢雄坐在椅子上,“你少在她們麵前犯賤不就行了。”
趙建波嘁了聲,看著賞南,“話說,也有女生喜歡你呢?”
賞南翻著書的手一頓,“我?喜歡我?”
“嗯,不過不是同班的,是大三的一個學姐,她去找班長要過你的聯係方式,不過看你的樣子,她應該沒加你嘛。”趙建波說道。
李賽賽伸出手指,“這個我也能磕。”
賞南說:“我暫時沒有談戀愛的想法。”
“知道知道,你一看就是輕易不會談戀愛的那種,不像錢雄,賤貨。”趙建波不管說什麽,都不忘捎帶著酸錢雄兩句。
錢雄嚼著牛肉幹,“你他媽找死呢?”
“那你有喜歡的類型嗎?”李賽賽問道,擦了擦手,把他平板打開,舉起來,“這種類型,怎麽樣?”那是他畫的畫,底下那個角色的體型和賞南看起來差不多,細胳膊細腿,一折就斷,而上麵那個角色體型要比底下那個大一圈,單手輕易就將底下那個的雙腿抬了下來…
“靠靠靠,你這畫的是什麽啊?”金新華瞪大眼睛,他和李賽賽一樣,不戴眼鏡就跟個瞎子似的。
趙建波:“這麽大個子的女人,少見呐,你不要搞這麽陰間門的東西。”
李賽賽笑眯眯的,“你從哪兒看出來他是個女人的?”
“……”
鬧哄哄的宿舍霎時間門就陷入了沉默,連嘴裏的牛肉幹都被迫停下了咀嚼,細微的雨聲傳進宿舍。
錢雄喝了口水,打破了詭異的沉默,“賽賽,你還真是,邪門兒啊。”
同性戀在這個世界是被避之不及的東西,就算提,也提得非常隱晦,老一輩的人更是聽都沒聽說過什麽同性戀,愛情和婚姻天生就是屬於男女之間門的東西,到了年輕這一代,才逐漸有人喊起了同性也有愛情的口號。
李賽賽明顯是走在了時代前沿的那批人,他已經磕起了cp。
賞南和蕭睚最淡定,賞南不是這個世界的人,他聽見同性戀不會有什麽反應,因為他自己也是,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性取向。
蕭睚則是看起來淡定,他坐在椅子上,在賞南微微靠後的位置,緊盯著賞南。
“你為什麽會覺得我是下麵的?”賞南托著腮幫子,眯起眼睛,似笑非笑。
李賽賽,“那我改改。”
“……”
趙建波目瞪口呆,“毫無下限啊你們!”
賞南不再說話,他還要把老師布置的做完。
其他人仍然在邊吃東西邊聊天,外麵下雨,他們也睡夠了,無事可做,吃完牛肉幹再吃別的。
“大三的好他媽牛逼,他們上個星期居然分小組去給學校的野狗絕育了。”
“學校的野狗不是都被保安攆走了嗎?”
“又回來了,保安就攆了那一回,做做樣子。”
“下個星期學校周年慶,要搞晚會,新生不用出節目,但是可以去看,你們去不去?”
“去。”
“去。”
“不知道好不好玩兒,如果是和學生廣場健身社搞的那一出一樣,那就沒勁了。”
蕭睚已經倒在**睡著了。
趙建波打著遊戲,“蕭睚真能睡,他是我見過最能睡覺的人。”
錢雄,“你是我見過最瘦的。”
趙建波:“嘴不會用可以給它打爛。”
“哈哈。”
賞南做完作業已經是兩個小時以後,下午四五點的光景,宿舍又倒下了大半。
他把書推到一邊,打開電腦,登入他之前注冊的網站,這是國內流量最大的社交網站,上麵什麽類型的博主都有,千萬粉級別的博主更是一抓一大把。
賞南點開自己的賬號,他之前發了五隻流浪狗的領養博,可能是因為配文比較新奇,是從狗狗角度出發的,所以還是獲得了一些關注,他漲了三四千粉,每隻狗都有人詢問,其中被詢問最多次的是拉布拉多,也是,那隻拉布拉多品相不錯。
忽略掉一部分不好的聲音,賞南回複了所有問詢領養事宜的網友,並增加了一條置頂。
有的網友此時在線,賞南和對方聊了起來。
是不是真心想領養,不僅賞南可以輕易辨別,14也能幫到忙,社交賬號暴露的個人信息實在是太多了。
篩選掉一部分人,最後真心想要領養的網友隻有三個。
聊天是一件很花費時間門的事情,蕭睚從**坐起來的時候,天已經黑了,賞南全神貫注地“推銷”著自家小狗聯盟中無家可歸的流浪狗,消息框裏的消息也一直在更新。
[傷心少男:生活費方麵我沒問題,隻是覺得它挺有趣的,你怎麽知道它對主人的期望是不讓它餓肚子?]
賞南淡定回複。
[動物行為分析得出來的結果。]
[傷心少男:那我們約定個時間門,我見見它,你要的身份證明材料我都會準備好,回訪我也都ok。]
談好後,賞南鬆了口氣,一回頭,就看見蕭睚坐在**,眼神幽幽地看著自己。
“蕭睚,你嚇到我了。”賞南走到門邊打開燈,“走吧,我們去食堂吃飯。”
賞南從家裏帶了幾件秋天穿的外套,他套上短風衣,“外麵還在下雨沒?”
回過頭去,剛剛被打開的燈不知怎的又暗下來了,嘴唇突然被一道濕熱掠過,賞南眼睛瞪大,眼睛適應周遭昏暗後,他也看清了自己麵前的蕭睚,不是狼犬形態,就是蕭睚,蕭睚剛剛用舌頭舔了自己。
被狗舔和被人舔,那是完全不相同的概念,可如果做這件事情的既是人又是狗,那含義可就要複雜許多了啊。
賞南以為蕭睚是分不清這兩者的區別,抬手捏了捏蕭睚的耳朵,“小狗,這是在宿舍。”
蕭睚手掌拍在開關上,宿舍重新變得明亮,他順道拉開門,“我餓了。”
賞南怔了一下,轉身跟上去,“我也是。”
在他們走後,李賽賽雙手慢慢將蒙住臉的被子扯了下來,露出一雙炯炯發亮的眼睛。
磕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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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堂吃飯時,賞南收到宿舍群的消息,沒別的,要帶飯,賞南帶什麽他們吃什麽。
“桃子和小斯,如果到時候和領養人見麵後談得攏的話,它們倆就有家了。”賞南沒忘告訴蕭睚這個好消息。
“嗯。”蕭睚拌著飯,熱氣騰騰,霧氣繚繞,他眉眼也在霧裏不清不楚。
賞南握著勺子,看了看四周,壓低聲音說道:“蕭睚,以後作為人的時候,不要動不動湊上來舔我,可以嗎?”
霧散了,蕭睚墨色的眼冷冷的,“作為人,我就不是主人的狗了?”
!
他冷淡的嗓音說出這樣的話,絲毫不覺得自己的話和自己的行為有任何問題,賞南卻臉紅了個徹底,耳朵、臉、脖子都變得通紅。
[14:它難道不知道這兩者之間門的區別嗎?可惡!]
機械的少年音憤慨起來挺好笑的,賞南笑不出來,他挺懵,大腦頭一次有些宕機,因為他覺得蕭睚說的沒有任何問題,不管是人是狗,他都是蕭睚,他本質是犬,他的本質不會因為人類皮囊而發生改變,所以他的行為模式和人類不一樣也很正常,賞南理解。
“那能不能,不要在公共場合舔呢?比如宿舍?”
蕭睚搖搖頭,“我不懂。”
“……”
“晚上我想要和你一起睡覺。”蕭睚吃下一口飯,咽下去後,他用盯著食物一樣的眼神看著賞南。
而後者還在因為小狗的單純懵懂而苦惱,對這個提議沒有反對,“一起睡沒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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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室友表示有問題。
趙建波:“你們為什麽要一起睡?”
錢雄:“關係太好了。”
紀一:“不擠嗎?”
張咚咚:“如果蓋不到被子的話,那一定會感冒的吧。”
金新華:“掉床底下會痛死。”
李賽賽:“我支持!”
賞南爬上蕭睚的床,“降溫了,兩個人睡覺比較暖和。”
這個理由很有說服力,因為南川自從開始下雨後,這溫度就斷崖式地往下降,一度讓眾人以為南川從夏季一步跨進了冬。
蕭睚體溫比大部分人類的都要高出一截,就算不變成犬,抱著也會很暖和。
可賞南沒想過抱著人類形態的蕭睚,怪不好意思的,抱狗狗感覺沒什麽問題,可是抱著一個不穿上衣的同齡人,和狗狗不一樣,他甚至努力貼著牆,和蕭睚保持了一拳頭的距離。
熄燈了,燈管失去亮度的同時,賞南感覺自己腰上壓了一隻手,還沒想是怎麽回事,他身體就被蕭睚拖進了懷裏,賞南瞬間門就被暖烘烘的熱度包圍,以及觸感清晰的胸腹肌。
“我要抱著你。”蕭睚的手臂禁錮著賞南的身體,令懷裏的人完全無法挪動,哪怕是挪動半分,都難以成功。
“蕭睚。”賞南腦門很快出了一層汗,“你不覺得熱嗎?”
“不熱。”蕭睚的臉湊近賞南,宿舍裏不是伸手不見五指,操場有幾盞燈匯聚的燈光悠遠又朦朧地照進宿舍,令蕭睚的眼神看起來晦暗不清。
他今天第二次舔了賞南的嘴唇,還帶了幾分力度,將賞南上嘴唇都差點咬進了齒間門。
被人類舔嘴唇完全就是接吻的感受,賞南抵著蕭睚的胸膛,麵紅耳赤,”能睡覺了嗎?”
蕭睚掌著賞南的後腦勺,將對方按得離自己更加近。
[14:溫馨提示,愛意值50。]
賞南:“……靠——”
[14:它是狗嘛,這種上升幅度再正常不過了,沒有直接飆到一百,已經算收斂了,按理來說,應該是直接從0到一百的,不愧是怪物啊。]
[14:別誤會,愛意值不是犬對主人的愛意值,是蕭睚對賞南的愛意值。]
[14:果然,狗就算變成了人,最喜歡的依舊是主人,並且毫不衝突。]
賞南:“晚安,好夢。”
[14: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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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周的課程結束,和傷心少男約定的見麵時間門也到了,約定地點就在離別墅區最近的戶外咖啡館。
雨也停了,兩人一到別墅,斑斑和耶耶就纏著兩人要玩球。
斑斑:“我快無聊死了!”
耶耶:“我也是!”
而桃子得知自己即將有新主人以後,高興地繞著別墅跑了兩圈,它氣喘籲籲地跑回來,“那他是個怎樣的人?能讓我每天吃飽嗎?”
賞南捧著一杯水,回憶道:“嗯,還挺有禮貌的,應該能,他在個人主頁曬過他的家,看起來還不錯,恭喜啊桃子。”
“謝謝小南,除了牙哥以外,你就是我最愛最愛最愛的人了!”桃子興奮地往賞南膝蓋上撲。
賞南摸著桃子的頭,桃子舒服極了,繼續說話:“如果小南你是母狗就好了,那樣你就可以和牙哥在一起,也可以天天和我們在一起。”
“……”賞南沉默片刻,“就算不是狗,我也可以天天和蕭睚在一起。”
蕭睚手裏抓著一隻皮球出現在賞南身後,桃子立刻離開賞南的膝蓋,“牙哥!”
“你扔吧。”蕭睚繞過沙發,把皮球遞給賞南,他身後跟著眼巴巴的斑點狗還有薩摩耶。
“我扔?在這兒?”賞南指的是在室內。
斑斑走上前來,“沒問題的,客廳這麽大,完全夠了。”
也是,別墅客廳除了沙發和一張茶幾,以及壁掛的電視機以外,什麽都沒有,哪怕裝飾用的花瓶都沒有一樽。
“那行。”
“準備好了嗎?”
賞南把球用力地丟了出去,帶著彈力的皮球掉在地麵,薩摩耶兩隻前爪壓住球,正想用嘴含住,斑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從它爪子底下叼走,撒腿就往賞南所在的方向跑。
薩摩耶速度不及斑點狗,論靈活它也夠不著斑點狗,但哪怕沒有半點遊戲體驗,薩摩耶也還是愛和斑點狗玩兒。
薩摩耶一次球都沒有撿到,斑斑勝負欲極重。
賞南不知道自己丟出去的是第幾次球,他安慰耶耶,“沒事,慢慢來,別急眼。”他都看見耶耶動嘴去咬斑斑屁股了。
斑斑這次依舊鉚足了勁兒搶,它在地上打了幾個滾,一頭撞在牆上,也不覺得疼,爬起來繼續衝向皮球。
耶耶一邊叫一邊跟在它屁股後麵追。
賞南靠在沙發上,蕭睚本來一直站在他旁邊的,他看過去時卻沒見著蕭睚的身影,蕭睚呢?
他再度去看已經跑到了二樓的兩隻狗,左邊樓梯上出現一道大過於他們許多的黑影,獠牙可怖的狼犬速度飛快,它直接把斑點狗按在了地上,低頭從它嘴裏叼走了皮球,再從右邊跑下了樓,最後出現在賞南麵前。
狼犬的唾液掉下來,喘著粗氣,不用口令,它就會自己將皮球放在賞南的腳邊。
“好棒啊蕭睚。”賞南知道蕭睚是喜歡被誇獎的,即使還沒反應過來,他也決定先誇了再說。
狼犬甩了下尾巴。
有了蕭睚的加入,不僅薩摩耶沒了遊戲體驗,斑點狗也終於體會到了被吊打的感受,它完全成了陪跑的,有時候球還沒落到地上,就已經被牙哥咬住回跑。
斑斑比耶耶聰明,可牙哥的智商比好多人類還要高,再加上天生擁有的速度和戰鬥力以及耐力,這已經成了牙哥的主場。
斑斑累趴下了,它去水盆裏喝了半天水,趴在地上,吐著舌頭中場休息,耶耶也是,脖子那一圈兒毛都被口水打濕了。
賞南拿著全是狼犬口水的皮球,“你要不要休息一會兒?和領養人見麵的時間門快到了。”
狼犬先是一隻前爪前伸,再是第二隻,最後才徹底趴在了賞南腳下,它看起來玩得很開心,吐著舌頭,甩著尾巴。
賞南把皮球放下,去廚房接了一大盆水給它喝。
隻有在蕭睚作為狼犬形態出現的時候,賞南才產生自己是主人的感覺,在麵對人類形態的蕭睚時,賞南很難把他當狼犬對待,頂多摸摸耳朵拍拍頭,像現在這樣去掀起它嘴皮看它牙齒情況的行為是絕不可能出現在平時他和蕭睚的相處當中。
喝足了水的狼犬甩了甩頭,它昂起頭,看著蹲在自己旁邊的賞南。
它直接將賞南的手指用舌頭裹進了嘴裏。
和人類舌頭不一樣,犬的舌頭不是完全平滑,有點刮手,更何況狼犬的獠牙也很危險。
幸好狼犬隻是含了幾秒鍾就吐出來了。
“好了,蕭睚,準備一下,我們要帶桃子去見她的新主人了。”賞南把那盆水端走,把在外麵曬太陽的桃子喚進來。
賞南在桃子麵前蹲下,“等會你見到了他,如果你不喜歡他,你就和我說,我不會把你交給你不喜歡的家庭。”
桃子瘋狂地搖著尾巴,“好好好好好好好好好好好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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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周末,咖啡館地理位置好,有不少客人前來,帶著貓貓或者狗狗在草地上曬太陽。
“喝果汁?”賞南問蕭睚。
“好。”他不喜歡咖啡的味道。
坐在賞南椅子旁邊的桃子很乖,它期待地四處張望,雖然它並不知道自己的新主人長什麽樣子。
一輛黑色的奔馳駛出道路主幹道,在路邊找了個停車位,從車窗裏,他一眼就看見了托著腮在和旁邊的人聊天的清秀少年,本來應該是很難一眼看見的,可對方旁邊蹲坐了一隻乖巧的拉布拉多。
應該就是他們沒錯了。
賞南看見走向自己的來人,慢慢直起身,不再懶散地快要趴在了桌子上。
“傷心少男?”賞南不太確定,因為眼前的青年看起來就是事業有成的模樣,身高很好地平衡了他不出色的外貌,手腕上的鑽表不露聲色地展現著他的財力。
“嗯,看見了狗,我就直接過來了。”對方拉開椅子坐下來,熟稔地摸了摸拉布拉多的頭,拉布拉多朝他“汪”了兩聲,尾巴都快搖斷了。
但來之前,賞南說過,不可以撲人,不可以把口水弄到人家衣服上,好好坐著。
“這是你要的材料,身份證複印件,工作單位所開的證明,年流水,學曆證明……都帶來了,我叫章巒,你直接叫我名字就行。”章巒語氣很具有親和力,桃子已經從賞南椅子旁邊慢慢挪到了章巒椅子旁邊。章巒看起來也很喜歡桃子。
材料都沒問題,賞南看完以後,看著對方,認真道:“我希望你能好好對待它,如果回家以後你後悔了,也可以隨時聯係我。”
章巒笑著搖頭,“應該沒人會後悔養狗吧。”
“禮貌問一下,”他又開口說,“你們應該還是學生吧?為什麽會想到幫助流浪狗,這筆開銷可是很大的。”
賞南指了指從頭到尾都沉默的蕭睚,“他出錢。”
蕭睚撩起眼皮,又垂下眼,神色漠然,他不喜歡陌生人。
章巒目光在蕭睚身上停留了一會兒,笑起來,“好人有好報,祝你們學業順利。”
“可以問一下你們是什麽關係嗎?”
日光澄澈,空氣中充斥著咖啡和各色水果的香氣,令人心曠神怡。
“朋友,我和他是朋友。”賞南說道。
章巒點頭表示了然,同時將自己放在桌麵的手機摁亮,朝賞南所在的方向推了過去,“我可以,要一個你的私人聯係方式嗎?”
話音落地,蕭睚的手指按上章巒的手機,推了回去,“不可以。”
章巒笑看著賞南的反應,畢竟他要的是賞南的聯係方式,不是這位冷臉同學的聯係方式。
賞南從蕭睚手裏拿走章巒的手機,蕭睚沒用力,所以賞南輕易就成功了。
手機到賞南手中的那一刻,蕭睚眼底的神色驟然變冷,可細看,卻發現他眼底如台風過境後,全是斑駁殘骸,甚至看起來馬上就要下一場瓢潑大雨。
“不好意思,”賞南每說一個字,蕭睚眼中就放晴一分,賞南把章巒的手機還了回去,“有什麽事情,您在官方賬號上聯係我就可以了,我看見了就會回複。”
章巒眼神定定地看了兩人幾秒鍾,半晌後,他揚起嘴角,“那好,我本來覺得私人賬號的話,你回複得肯定要快一些,既然這樣,那我們有事就還是在官方號上聊吧。”
他站起來,牽起桃子的繩子,“桃子,跟我回家吧。”
桃子一路走一路回頭,它看的人更多是蕭睚,有那麽一瞬間門,它都不想走了,它想要和大家一直呆在一起……
“桃子,我已經買好了凍幹,回到家後給你吃好不好?要來一碗牛奶嗎?”
桃子毫不猶豫地從蕭睚和賞南的方向收回目光,高興地衝章巒”汪“了一聲。
晚上,賞南和蕭睚決定就在別墅休息,斑斑和耶耶可憐兮兮地讓他們不要走,蕭睚完全隻聽賞南的。
”你心情不太好?”在臥室裏,賞南洗完澡坐在**,問著已經進入浴室的蕭睚。
從下午回到這裏開始,蕭睚的心情似乎一直都非常低落,生人勿近的氣息縈繞全身,斑斑耶耶都不敢靠近他。
浴室裏隻有嘩啦啦的聲音,蕭睚可能沒聽見,賞南想道。
“哢噠”一聲,浴室的門開了,賞南正好在看手機,就沒顧得上回頭。
手機上他正回複著章巒的消息,章巒給他發了桃子吃飯喝水還有玩玩具的視頻,章巒住在一套大房子裏,現在也是桃子的大房子,桃子看起來呆得很開心。
賞南回複道:你們相處得很愉快。
回複完章巒,賞南正準備退出頁麵,就聽見自己腦袋後麵喘著粗氣的聲音,不是人類,是野獸。
哪怕知道是誰,賞南渾身的汗毛也在瞬間門全部豎起來了。
狼犬前爪搭在床沿,不知道出現了多久才靠近賞南。
賞南慢慢放下手機,咽了咽口水,“蕭睚?”
話音剛落,賞南就被一股猛力撲倒在**,他臉埋進柔軟的棉被裏,肩膀被壓得死死的,連翻身都做不到,隻能吃力地抬起脖子,“小狗,有話好好說。”
狼犬將賞南從**翻了個麵,有那麽一瞬間門,賞南覺得自己像一個雞蛋,它翻得那叫一個輕而易舉。
狼犬的耳朵是耷拉著的,尾巴也是有氣無力地垂著不動。賞南看見的時候,一怔,輕聲道:“是因為你覺得我被別人要聯係方式,所以你不開心了?”
“我說過,我不會拋棄你。”賞南看著自己上方的狼犬,一字一句說道。
狼犬眼神中的漠然卻絲毫不受賞南的保證影響,它兩隻爪子按在賞南腦袋兩側,慢慢低下頭,它濕熱危險的呼吸噴灑在賞南的脖子裏,最後慢慢蔓延到臉上,它嗅過賞南臉上每一寸皮膚,仿佛是在確認自己的領地沒有被他人涉足與占領。
接著,它重重地舔了賞南一口,從下頜到臉頰,連眼睛都紮紮實實地挨上了狼犬的舌麵。
它垂著的尾巴輕輕甩動了一下,緊接著又舔了賞南好幾下,賞南側頭嚐試躲開,他手指抓著狼犬脖子那一圈厚實的毛發,想將這隻龐然大物推開。
“小狗,我錯了,好嗎?”雖然他不知道自己哪錯了,但小狗嘛,哄哄就會好的。
狼犬繼續舔著賞南,舔濕了賞南的額頭和眼睛,撬開了賞南的雙唇,那一瞬間門,賞南眼睛瞪大,最後的動作是切切實實地越過了人類與犬的界線。
賞南剛想正經起來推開狼犬,它就消失了,繼續動作的是蕭睚,他跪在自己身側兩側,黑色的T恤濕了大半,濕了的地方貼著他的身體,勾勒出肌肉的形狀和走向。
蕭睚手掌不輕不重地捏住賞南的下頜,依舊用小狗的方式舔著賞南的唇,但這已經滿足不了他。
蕭睚緩緩拉開了和賞南的距離,他聲音又冷又啞,像被碾碎的冰,“賞南,我想親你。”
蕭睚的背弓下來,手下抬高賞南的下頜。
“蕭睚,”賞南聲音也有些微嘶,他抬手握住蕭睚的手腕,製止了對方下麵的動作,眼底流露出隱隱的笑意,“第一個吻,應該是主人給小狗的。”
說完,賞南仰起脖子,在蕭睚的嘴巴上“啵”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