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替、替身?
禮子寧一臉茫然地看著他。
若非邊辰親耳聽見了那段對話,幾乎要被他這副無辜的模樣騙過去。
“聽說我們在一起兩年多了,”他眯起眼似笑非笑,“怎麽,我在你隻有十七歲的時候就動過你了?”
禮子寧眼神遊移:“……對不起。”
“我向你保證什麽了?”邊辰又問,“我怎麽不記得。”
“我說錯了,”禮子寧說,“是我自己保證的。”
邊辰故作姿態歎了口氣:“盡給我添亂。”
禮子寧抿著嘴唇觀察了他一會兒,開口道:“我怕她再問下去,我不知道怎麽回答……邊先生,我們之間的關係要怎麽定義才好呢?”
“你不是說我在包養你嗎?”邊辰說。
“可以這麽和你的母親說嗎?”
邊辰心想,說不說趙小令心裏都是這麽定義的。
“而且……”禮子寧繼續說道,“正常的包養關係不是我們這樣的吧?”
邊辰知道他在暗示什麽,笑了:“你好像很不滿意?”
“沒有!”禮子寧矢口否認,接著說道“隻是……覺得有點奇怪。”他說著略顯無助的抓了抓自己的短發,“你現在供我吃穿用度,為我請了那麽好的老師,鼓勵我念書……你對我太好了,但我又沒有什麽可以回報的,你好像也不需要我回報,這讓我很惶恐。”
“有啊,誰說沒有可以回報我的地方,”邊辰說,“等你大學畢業,我有的是要用你的地方。”
禮子寧眼神中透著不解。
“到時候來為我工作。”邊辰說。
“就算我真的順利考上,畢業也是五年以後得事情了。”禮子寧說。
“我都不急,你急什麽?”
“不是著急,”禮子寧笑了笑,“對我而言,能拿留在你身邊的時間當然是越長越好的。”
“……”
邊辰沒說話。麵對這樣直白的表達,他總是不知如何回應。
“但為什麽是我呢?”禮子寧繼續說道,“我沒有取得過任何成就,也沒能在你麵前表現出什麽過人的天賦,對經營管理更是一竅不通。花這麽大的功夫去培養一個未知數,這很不理智也沒什麽效率。”
“或許是……”邊辰頓了頓,避開了他的視線,“出於一些主觀的感情因素?”
“你喜歡我嗎?”禮子寧問。
他的語調意外的平靜,讀不出一絲期待。
“我看人很準,”邊辰胡言亂語,“你天庭飽滿、目光堅定,嘴唇看起來格外端莊,是個值得培養的可造之材。”
“嗯,”禮子寧略顯難堪地笑了笑,“我知道你不喜歡我。”
“……”
“所以才奇怪,不是嗎?”
要怎麽解釋才好呢?
因為我是從十年後莫名其妙穿越回來的,在那個時間線你為了保護我被人捅了十一刀流掉了身上三分之二的血。
現在我終於有機會挽回,能回報恩情,連這些力所能及的事都不去做,豈不是畜生不如?
把這些話說出來,恐怕會被當成癔症患者。
禮子寧見他蹙著眉不開口,許是為了緩和氣氛,衝他傻笑了一下,閑聊似的開口問道:“那天你主動和我打招呼的時候,說我看起來很眼熟。”
邊辰一時沒回過神:“哪天?”
“在酒吧裏第一次遇見的時候,”禮子寧說,“你說覺得我很眼熟,可能在哪兒見過。”
好老套的開場白,擺明了就是個借口,俗爛到已經成為一種暗示,告訴對方自己隻是試圖搭訕。
邊辰猜想,自己當時會這麽說,應該是認定了禮子寧也是這種地方的常客,帶著與自己同樣的目的。
但禮子寧好像完全理解錯了。
他看向邊辰的眼神中透出了一絲認真:“我是不是很像你認識的某個人?”
邊辰一愣。
“我猜對了,是嗎?”禮子寧問。
“不是,你……”邊辰哭笑不得,“別耍小聰明了。”
“那個人……那個人是不是很優秀?”禮子寧已經認定了這個答案,繼續問道,“你希望我也能變得像他一樣,是不是?”
可以說不對,也可以說是大錯特錯。邊辰解釋不清,自暴自棄般答道:“你要這麽理解也可以。”
“他是川海理工畢業的?”禮子寧問。
邊辰點頭。
禮子寧垂下眼瞼,若有所思。
“我是真的相信你可以考上。”邊辰強調。
“嗯,”禮子寧說,“我會成功的。”他說著又一次把目光投向邊辰的麵孔,“不是說大話,我真的覺得我可以。”
邊辰笑了笑,站起身來:“那你繼續念書吧,我不打擾了。”
他迫不及待想要離開這個已經被尷尬空氣占滿的房間,可才轉身,又被叫住了。
“我剛才說的話是不是讓你覺得難受了?”禮子寧問。
邊辰無奈地看向他,腦中一時間浮現出許多不中聽的話,但最終還是全都咽了回去。
眼前這個才十九歲的男孩此刻似乎非常需要一點溫柔和關愛。
“算不上,隻是有些事很難解釋,或許以後有機會,我會原原本本告訴你究竟發生過什麽,”他放緩語調,認真地說道,“你大概很難理解,但……但你現在是我在這個世界上最最信任的人,甚至沒有之一。我可能懷疑這個世界上的任何一個人,但一定會相信你。”
禮子寧驚訝地睜大了眼睛,片刻後點了點頭,開口卻是毫不留情地否認:“不是我,你相信的那個人不是我。”
“……”
“但沒有關係,”禮子寧向他露出微笑,“我現在很感激他。”
“……”
“我會好好珍惜他送給我的機會。”禮子寧說。
邊辰一時間無言以對。
他看著麵前略顯青澀的麵龐,忽然有衝動靠近然後親一親那雙依舊帶著傷口的嘴唇。
莫名的慌亂讓他對這個念頭產生了強烈的抵觸。
直到他轉身走出房間關上房門,才從那種難以名狀的古怪情緒中擺脫出來。
為什麽要逃跑呢?他完全可以那麽做的,禮子寧不會拒絕。
在房門口安靜地站了會兒,他最終還是選擇了作罷。
因為自己的一時興起打擾考生念書,不應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