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謊報軍情
這樣的壓力對邊辰而言已經有點陌生了。
在回到如今的時間點前,趙小令早就已經不會用這般態度語氣對他說話了。
畢竟那時他年過三十、事業有成、生活獨立,不像現在,還是個需要仰仗家庭的紈絝子弟。
邊辰心中尷尬又好笑,雖不太願意麵對,還是選擇了老老實實立刻回家。
他很了解趙小令。她一向反感邊辰的取向,拿自己的兒子無計可施,但對和兒子勾勾搭搭的男人是絕不會給好臉色的。
尤其是長得好看的,用美色迷惑她的寶貝兒子,簡直罪大惡極。
上車後,邊辰因為擔心用手機打開了監控。
畫麵卡頓嚴重,隻能看見由馬賽克組成的模糊人影,所幸聲音聽得很清楚。
趙小令坐在沙發上,雙手抱著胸,揚著下巴看向站在一旁的禮子寧,用審問般的語氣說道:“十九歲?那你現在是在念書還是已經工作了?”
禮子寧沒像上回麵對邊爍時那樣撒謊,但也說得很委婉:“我現在在備考。”
“意思是既不上學又不上班對吧,”趙小令調整了一下坐姿,“就靠邊辰養著呀?”
禮子寧沉默了幾秒,非常生硬地扯開話題:“夫人,我去幫您泡杯茶吧?”
他說著就想開溜,被趙小令叫住了。
“你給我泡茶?”她語調似笑非笑,“意思是這個家你是主人,我是客人咯?”
禮子寧停下腳步,陷入了沉默。
邊辰聽著這番對話,不由得皺起眉來。
對禮子寧這樣的小朋友來說,趙小令還是太難應付了。
見禮子寧被說得啞口無言,趙小令十分滿意,勾了勾手:“回來。”
禮子寧老老實實向她走了一步。
“不管對象是男是女,男人終歸還是喜歡年紀小又好看的,我兒子也不能免俗嘛。”趙小令語調軟了些,可說出口的話卻是愈發不中聽,“不過,這世上最不缺的就是年輕漂亮又想攀高枝的。我了解邊辰,他在這方麵連三分鍾熱度都算不上,想來過幾天就該膩了。”
禮子寧沉默地聽著。
趙小令看向他,語調帶笑:“你跟他多久了?”
禮子寧清了清嗓子,答道:“兩年多。”
拿著手機偷聽的邊辰一愣,畫麵上趙小令的馬賽克也一頓。
空氣安靜了幾秒,趙小令笑出了聲:“那你挺能忍呀,據我所知,他在這兩年人可不少。”
“嗯,我知道。但那都是之前的事了,”禮子寧馬賽克很不自然地動了動,可能是摸了一下鼻子,“邊先生答應過我,以後不會了。”
趙小令陷入了沉默,拿著手機的邊辰也是啞口無言。
禮子寧說完以後轉了下頭,似乎是往攝像頭的方向看了眼。
“夫人,在這兒您也是主人,我就不照顧了,”他繼續說道,“我在備考,時間很緊張,先去複習了。”
他邊說邊往後退,說完轉身就溜,留下沉默的趙小令獨自坐在客廳的沙發上。
邊辰心想,完了。待會兒到家,自己一定會被趙小令的怒火燒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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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所料,走進家門,趙小令整張臉都是黑的。
邊辰一邊脫外套一邊衝她露出微笑:“你提前說一聲嘛,我也好早點趕回來。”
“過來,”趙小令沉著臉向著組合沙發的另一側示意,“坐下。”
邊辰無奈,陪著笑走過去,靠近後忽然有些感慨。
他一直以為這些年來趙小令的外表無甚變化,始終抱持年輕靚麗,此刻看著比記憶中年輕了十歲的母親,驚訝地發現其實歲月還是在她臉上留下過痕跡。
為人子女,很難不動容。
趙小令隻當他的表情是心虛,開門見山質問道:“我不過來都不知道,你居然把人養在了家裏?”
禮子寧方才的胡言亂語讓他的立場變得十分尷尬,難以解釋,隻能報以微笑。
“你實話告訴我,這小子跟你多久了?”趙小令問。
看她表情,無疑是對禮子寧的話沒有盡信。
邊辰硬著頭皮給禮子寧作保:“挺久了。”
“他現在才十九,那時候豈不是才……”趙小令皺著眉頭,“真是,真是……”
邊辰尷尬地保持著沉默。
“我告訴你,你別以為他年紀小心思就單純,”趙小令說,“這個年紀連書都不念隻知道跟男人廝混,擺明了心術不正,不是什麽好東西。”
“又不是招聘員工,還講學曆,”邊辰說,“隨便玩玩,計較這些做什麽。”
“隨便玩玩?隨便玩玩你帶回家?”趙小令說著火氣更大了,“你在外麵亂來我早就懶得管了,但也不能這麽沒分寸。在外麵養多少個隨你,養在家裏就是另一回事了。你這樣,以後正經家姑娘誰敢嫁給你?”
“我不會結婚。”邊辰說。
“你現在當然這麽想,”趙小令說,“但未來總要找個合適的。”
邊辰想告訴她十年以後的自己依舊是這麽想的,又覺得沒什麽意義。
“我知道你在想什麽,你不喜歡女人嘛,”趙小令笑了笑,“但結婚和喜歡又不是一回事。你要真喜歡那個男孩子,你給他買個房子養著唄,想養多久養多久,沒人管你。”
邊辰看著她,心想,就像當初父親對你那樣嗎?
“別太上心就行。”她又補充。
這個女人太理智了,腦子裏從來沒有情愛二字。在她眼中,一切心動不過授人以柄,是可以任人拿捏利用的弱點。
這世上唯一得到過她真心的男人隻有邊辰,她希望自己的兒子和她一樣堅硬無暇。
她幾乎是成功的。
邊辰心中一陣煩躁,隨之而來的還有強烈的不安與惶恐。
他沉默了片刻,再次調整出笑容,問道:“媽,你特地過來,原本肯定有別的事要和我說吧?”
“把我給氣忘了,”趙小令歎了口氣,說道,“你去九天任職,怎麽不告訴我?”
“打算給你一個驚喜。”邊辰搪塞。
“還驚喜呢,我差點沒被氣死,”趙小令說,“邊爍真是不安好心,居然把你塞到那種地方去?”
“是我自己要去的。”邊辰說。
趙小令短暫驚訝過後一臉無奈地搖了搖頭:“你怕他對你有猜忌是不是?根本沒必要。”
她終歸還是了解自己的兒子。
過去的邊辰確實一直心有顧忌,不願進入家中企業很大程度上隻是想避免紛爭。
那時的他對邊爍沒那麽信任,不敢篤定這個同父異母的兄長是真心想要栽培自己。
但現在,他的想法已經徹底變了。
哪怕最終會變質,邊爍對他是有過真心的,他想要把這份心意留住。
“我去那邊隻是暫時的,”他安撫趙小令,“做出點成績,再去重要的位置就不容易落人口實。”
“那也得確實做出成績,”趙小令很擔憂,“你可別盲目自信。”
“我心裏有數。”邊辰說。
“其實沒必要搞得那麽複雜。你別看邊爍現在風光,但他身邊根本沒什麽人,你爸不出來,他在這個家裏是孤立無援的,”她告訴邊辰,“你不一樣,你還有我。”
邊辰隻是笑笑。
“他不聽話非要娶現在這個老婆,老頭早看他不順眼了,”趙小令繼續說道,“你以後可不能學他。反正你也不喜歡女的,娶哪個不都一樣?做做樣子罷了。”
邊辰站起身來:“媽,晚上想去哪裏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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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小令說是還有應酬,沒停留太久便走了。
邊辰送走她後長舒了一口氣,好一會兒才緩過精神。
已經熬過一回的催婚壓力伴隨時間回溯竟卷土重來,打了他個措手不及。
所幸在這個家裏就有一個減壓好去處。
他去了禮子寧的房間,敲過門後不等禮子寧應聲便推門而入。
意料之外,禮子寧光著身子伏在地上,房間裏還播放著英語課件。
“你在做什麽?”邊辰皺眉。
禮子寧一骨碌從地上翻了起來,衝他笑了笑:“背單詞。”
邊辰看著他汗涔涔的額頭和微微泛紅的皮膚,挑了下眉:“邊做俯臥撐邊背?”
“這樣比較容易集中精神。”禮子寧解釋道。
邊辰不能理解,又覺得麵前這個男人赤著上身的模樣有點影響自己思考,於是指了指被隨意丟在一旁的上衣,說道:“穿上。”
禮子寧很聽話,立刻照辦。
邊辰滿意地點了點頭,在椅子上坐了下來,帶著愉悅感和壞心眼問道:“你有什麽想要主動跟我交代的事嗎?”
作者有話說:
如果感到鬱悶你就rua小狗~
邊辰:我什麽時候說過那些話?
禮子寧:昨晚在我的夢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