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認錯爹的第五十八天:
小朋友們重新分齋後需要麵對的第一件事就是……
避免迷路。
尤其是對於剛入學才仨月的新生來說,能保證在分齋後的第一天既不迷路、又準時坐在課堂裏自己該坐的位置上,就已經是完成了一件非常了不起的成就。
說來也挺奇怪的,明明每個小郎君都配備了一個書童,但每年還是會有人走錯學齋。
隻是每一屆或多或少的問題。
最誇張的那一屆,甚至還出現過一大半的小郎君互相走錯學齋的情況。
夫子們對此也是習慣了,專門空出了早讀來處理這個事兒。杜直講和房助教站在山花齋的門口,在杜直講又一次把一個原來是山花齋、但現在已經分去其他齋的小郎君送到屬於他的新齋後,二人齊聲長歎,然後就再次仔細核對了一遍名單,生怕自己也跟著犯錯,順便查看一下還有誰沒有到。
還差兩個,他們人就齊了,這是可喜可賀。
回想今早的一片混亂,他們就有種噩夢即將解除的慶幸。再不會有小郎君哭著問他為什麽不再是山花齋的一員,也不會有昨天已經接受了今天看見分開的朋友再次崩潰的,或者抽抽噠噠被原來的直講送過來,卻死活不願意加入新學齋的。
絮果等四個小朋友算是裏麵最省心的幾個,排排坐在一起,正快樂分享著朋友帶來的禮物。
他們四人之前就經常互送禮物。
好吧,聞蘭因以前隻會送給絮果,而犬子和小葉子也沒有要給聞蘭因帶一份的意識,絮果倒是每次都一視同仁。是從今天開始,聞蘭因才在皇兄的提醒下,給絮果形影不離的兩個好朋友也帶上了禮物。
倒不是什麽貴重東西,就像犬子之前看到的奇怪白蘿卜一樣,隻是聞蘭因看見了覺得稀奇,便拿來外舍想讓絮果也稀奇一下。
那是一種大家都沒見過的奇怪水果,據聞世子的皇兄說,是珠崖的布政使進貢的,叫什麽番石榴,最好帶皮一起吃,有減肥的功效。
關於減肥的說法,誰也不知道真假,反正聞蘭因是信了。他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雖然已經瘦下來了,但還是對自己的體重時刻保持警覺,生怕反彈。
作為一個美而自知的小朋友,聞蘭因也不知道什麽毛病,總擔心自己不好看了絮果就不跟他天下第一好。
番石榴進貢得不多,大概是南方的水果不易運輸,到了小皇帝手上時,差不多也就隻有一筐左右的量。但小皇帝其實並不愛吃,甚至去年就已經在奏折裏婉拒過了,可珠崖布政使就像番石榴的代言人似的,去年送了,今年還堅持又送。
連奏折裏的話術都和去年沒什麽區別,這種水果叫番石榴,是珠崖特產,和其他特產一並送給陛下品鑒。
小皇帝真的很想掀桌,都就說了別送了,怎麽今年還送?去年的奏折批改是被你吃了嗎?!
但聞蘭因還挺好奇的,於是,在除了留給太後的應有量外,小皇帝就把剩下的番石榴都給了阿弟,隨便他拿去幹什麽。
聞蘭因那當然就是拿來給絮果啊。
絮果的好奇心總體現在一些神奇的方麵,好比他很喜歡嚐試這些自己以前沒接觸過的怪東西,抱著一個早已經清洗幹淨的番石榴,他就興致勃勃的咬了下去。然後……絮姓糯米團就陷入了迷之沉默。
啃不動,根本啃不動。
絮果看著那淺綠色的果皮表麵上出現的淺淺牙印,終於明白了什麽叫五味雜陳。這就是成長的代價嗎?沒有牙真的好難哦。
就在聞蘭因想要上前幫忙時,楊樂帶著他的小弟姍姍來遲。
是的,楊樂和他眾多小弟中的一個,也一起被分到了山花齋。就像命中注定的孽緣。
“他怎麽也會在你們班?”中午在膳堂吃飯時,紀老爺子都驚了。
教改是他一力推動的,與絮果、聞蘭因或者他的關門弟子廉深的關係都不大。也不對,不能說,與絮果還算是有一點點的關係吧,但總之並不是最近才開始的。想也知道,這種教改不可能一拍腦門子就實施。
紀老爺子早在和絮果等人當飯搭子之後沒多久,就萌生出了這個想法,靈感來自絮果某幾次提過的他娘說的“平行班”、“鯰魚效應”等概念。
作為布衣出身的紀老爺子,甚至想過要不要在國子學外舍的學齋裏加幾個寒門出身的學生。
當然,最後這個想法還是被否了,可鯰魚效應的新鮮說法,讓其他大臣也是眼前一亮。
隻是朝堂之前在忙活小皇帝追封親爹當皇帝的事,紀老爺子一直沒能找到合適的時機把這個提出來。一直到他之前那個橫跳去楊黨的孽徒上門,紀關山這才順勢把教改提了出來,因為有廉深在楊黨這邊的影響力,又有小皇帝、連亭所代表的勢力本身就想滿足弟弟/兒子的傾向,諸方都點頭答應,事情才會辦的如此速度與順暢。
單個拎出來,誰的麵子其實都沒那麽管用。唯一管點用的,大概就是讓第一的聞蘭因和第二的葉之初也分到了同一個班吧。
至於楊樂……
他家的想法就是楊黨的“傳統”精神,他們根本不管什麽教改不教改的,山花齋以前是最好的,那如今也必然是最好的。既然出現了能塞孩子進去的可操作空間,那他們必然要送孩子進去。反正他們是不會相信什麽真的取消了成績排名的說辭的,不過是一層遮羞布罷了。
這裏再次重點點名表揚提出了這個想法的廉深,一看就很上道。
他們根本不管事實如何,外舍怎麽想,甚至包括楊樂到底是怎麽想的,楊家好像也不是那麽在乎,他們隻想自己或者說讓楊首輔的麵上有光罷了。
楊樂的祖父是楊盡忠的親弟弟,一輩子沒什麽出息,但有一個護短的貪官手足,這一生啃哥啃的也稱得上是順風順水。但他也有一些自己的小心思,好比總想讓自己的後代和哥哥的後代比一比,一再囑咐楊樂:“別讓你大爺爺失望。”
楊樂前三次的私試成績其實並不理想,第一次還好,後麵卻一次不如一次,和絮果完全是反著來的,整了個高開低走。第三次私試時,他排名比絮果還要低上不少。
這讓楊樂最近在家裏非常地抬不起頭,總想在外舍找回場子。
重新分齋的當天,他就像以往一樣開始了各種吹噓,並試圖用小恩小惠籠絡起新的同學,重新擴張自己的馬仔隊伍。
今天放學早,因為要開家長會,小郎君們如今都在學齋裏乖乖等著家長。正是楊樂發揮的舞台。
“再有十幾天,就是我的生辰了,大家到時候都來呀。我大爺爺本來是想請二梅給我過生日的。”楊樂這話就純純是在吹牛了,楊盡忠說不定真有麵子請到二梅,但以楊盡忠的為人,絕無可能為了弟弟眾多子孫中的一個去請,梅家兄弟也未必會賣這個人情。“但二梅據說有水土不服的毛病,萬一他們來過了病氣給我就不好了,我就沒讓他們來。”
二梅兄弟走走停停,終於要進京了。隨著他們的臨近,整個雍畿的二梅熱也進入了狂熱階段。聽說現在就有人駐紮在了他們入京的必經路上,隻為一睹兩位畫聖的風采。
國子學外舍的小朋友們受家裏大人影響,哪怕根本不知道二梅是什麽,也是心向往之。
楊樂的身邊圍了不少人,都在聽他高談闊論。
“他們提前送了我大爺爺一幅新畫,特別長,還有二梅的弟子會上門。如果你們表現好,到時候可以考慮給你們見一下。”楊樂這話應該是真的,甚至這種福利都不能說是小恩小惠,而是下了血本了。
大家如今一聽楊樂這麽說,都激動的不行,隻要去參加楊樂的生日宴,就可以看到二梅的畫和弟子了嗎?好想去啊。
楊樂很滿意自己的鋪墊效果,心想著差不多可以開始下一步了。
而絮果卻在這個時候,突然想到了什麽,他正要和聞蘭因說,楊樂就已經帶著揚眉吐氣的表情走了過來。
說真的,楊樂其實並不適合這類表情,他有點三白眼,人中深長又兩腮無肉,本就是非常清湯寡水的長相——不能算難看,但也不能算好看,連自認長相普通的小皇帝在他麵前都能被襯成翩翩公子——再搭配上這幅得意洋洋的樣子,隻會讓人聯想到一個詞:小人得誌。
還是心胸很狹窄的那種刻薄小人。
楊樂也確實心眼不大,他過來就是為了找茬的。卻不是找聞蘭因,而是針對絮果,他現在對絮果的仇恨已經隱隱有超過聞蘭因的苗頭。他希望全齋都知道,隻有絮果不會收到他的邀請。
總會有這樣的人,麵對一直比自己強的人,他很難生出忌妒。但麵對一個過去沒有自己強、卻被奮起直追超過的人,他就會恨得咬牙切齒。因為他們在對方麵前的優越感沒了,又不願意承認自己的無能,就隻剩下了遷怒。
楊樂直接點了名:“所有人都可以來,除了連絮果。”
“???”聞蘭因一臉“誰稀罕啊?你有病?”的表情,“你憑什麽默認我們想去啊?給你臉了?”二梅很厲害嗎?他皇兄都跟他說了,已經安排好了對方的入宮時間。
而沒被邀請的絮果……
他正一臉開心地對聞蘭因把話說完:“六月一日是我的生辰啊!”阿娘說他出生的日子是兒童節,活該一輩子幸福快樂。
以前絮果過生日總有阿娘張羅。絮萬千女士對孩子的生日,那都不是過一天,而是過生日月,從五月初就開始預熱,一直能過到六月一日。每天一睜眼,總會有不同的驚喜,不一樣的花樣在等著絮果。現在阿娘不在身邊了,絮果自己就過的有點稀裏糊塗的。
現在已經到五月中下旬了,他都沒意識到呢。但是沒有關係,楊樂幫他想起來了啊:“真是謝謝你啊,楊小郎。”
楊樂:“???”你特麽是不是聽不懂人話?
絮果對於過生日的回憶都是快樂的,色彩繽紛的,以自己為宇宙中心的。真的沒空去看別人的表情,隻滿心籌劃起了自己這次的生辰該怎麽過。
阿娘去年就對他說過:“明年這個時候,咱們絮哥兒一定、一定會給自己過一個超棒的生辰,對吧?”
絮果當時還在奇怪,阿娘怎麽會確定未來一年後的事情呢?
今天才發現,阿娘的意思其實是讓他自己給自己過一個超棒的生日。沒有問題!他絮果就是一個過生辰大師,超會給自己過生日的!
絮果回憶著阿娘往年的安排,坐下來鋪開紙墨,就精心開始寫起了自己六月一日的生辰要準備些什麽。首先,得有個生辰蛋糕,雖然上次阿爹過生日的時候他做失敗了,但這回有翠花姐姐啊,她應該會做;其次,要有好多、好多禮物,那他就得先琢磨琢磨自己最近都想要什麽了;最後,還要有他陪他一起過生日的人。
阿爹,翠花姐姐,不苦叔叔,獴娘一家……
唔,他的好朋友廉大人可以來嗎?不行,不能寫在紙上。
旁邊幽幽傳來了聞蘭因的一聲:“我原來在你心裏隻排在第五位嗎???”小世子都要裂開了,他眼睜睜的看著絮果寫下一個個受邀名字,寫一個沒他,寫一個沒他,現在都寫到狐獴了還是沒有他!他連絮果的寵物都不如嗎?!
絮果這才被提醒,對哦,他今年還可以邀請他的好朋友們啊,他有好多好多好朋友了呢。絮果趕忙對聞蘭因道:“因為我還沒有設計請柬,就是請帖,我要鄭重其事地邀請你呀。”
聞蘭因立刻被這份儀式感征服:“那要不要我幫你給請帖上畫畫啊?”
“好呀好呀!”
小葉子和犬子也湊了上來,自然而然的就加入了話題,小朋友的交談很多時候都會這樣,沒有絲毫的鋪墊,就嘰裏咕嚕的開始了。
葉之初提議:“我們一起想一首詩吧?我覺得藏頭詩不錯,可以用絮哥兒的名字或者‘生辰快樂’為開頭的每一個字。”
犬子什麽忙都幫不上,但:“我可以偷,咳,我是說拿我阿爹的酒,他有好多酒,冰堂酒,雪酒,馬奶酒,樹頭酒還有滄州酒!”
滄州酒是大啟公認的最好的酒之一。
犬子的父親司徒將軍最近就得了這麽一壇,饞的不行,又覺得喝一口少一口,一直沒舍得開封。犬子已經觀察好些天了,他不知道酒的味道是什麽,但他覺得能讓他那個不靠譜的爹都如此鄭重對待的,一定是好東西!好東西就該拿來和好朋友分享啊!
總之,徹底是沒楊樂什麽事了。
楊樂:“……”啊啊啊啊啊,真的好氣啊。連絮果就是個學人精,我過生日你也過生日?
其他人:他果然最在意連絮果!
偏偏就在這個時候家長們已經陸陸續續到了,楊樂也不好在大人們麵前躺地下發脾氣,隻能握緊拳頭,再次忍了。但真的快要氣死了啊!連絮果憑什麽能不在意我?!
家長會是國子學外舍每年分齋後的必然項目,因考慮到學生家長的身份一個比一個特殊,外舍在這方麵堪稱經驗豐富,早就在過往無數的教訓中,總結出了一套又一套的方案可以供家長們選擇,總有一套適合你。
……至少在聞蘭因入學以前是這樣的。
就拿最簡單的“誰來給孩子開會”來舉例。
首先,國子學外舍是堅決不同意由奶娘等家仆來代替開會的。對外給出的說法是,天地君親師,夫子的身份本身就僅次於家長,讓一個下仆來開會,算怎麽回事呢?實際情況是,如果這家來的是某位大臣,那家卻隻來了一個奶公,你讓他們平起平坐的話,那這位大人心裏作何感想?
國子學外舍為避免矛盾,提前就把所有的問題都引到了自己身上,是他們不同意仆從來代開會的,早早把路堵死。
在讓小郎君們帶回去的信箋中,外舍就給出了詳細的解決辦法:如果做官的父親太忙,那可以母親來。如果母親也分身乏術,或者嫡母不來、當姨娘的親生阿娘又沒有辦法來等情況,還可以請祖父母、叔伯兄弟或者七大姑八大姨。
大啟在人口方麵和過去的朝代沒什麽區別,為了得到更多的勞動生產力,一直都在鼓勵並提倡多子多福的大家族概念。總能有個家長能來給孩子開會。
但聞蘭因不同,他是既沒有父王也沒有母妃,皇爺爺更是全大啟都知道的駕崩了。親哥是天子,伯母是太後,就不說這二位全天下最尊貴的人能不能出宮,哪怕他們真的來了,國子學外舍也不一定能接待的起。
老聞家的其他親戚倒也有,但小皇帝又能放心哪個呢?他唯一比較信任的賢安姑母如今當了大宗正院的宗正,忙得飛起,都沒空談戀愛了,又哪裏有空給小朋友開家長會?
最終,不苦大師殺出重圍,以表哥的身份,得到了給表弟聞蘭因開家長會的機會。
這還是不苦第一次以家長的身份參加家長會,整個人是既新鮮又激動,別提有多期待了。他提前好些天就在選他應該穿什麽,顏色鮮亮的太跳脫,不像個家長,顏色深沉的又過於穩重,實在是不符合他的審美,會讓他懷疑自己是哪裏出土的老僵屍,最後……
不苦還是選擇了他常穿的深藍色道袍,廣袖寬襟,深襪雲履,加上一柄玉拂塵,隻要他不開口說話,還真有那麽幾分仙風道骨的出塵味道。
就是和其他大人格格不入。
尤其是還穿著官服的連大人。
連亭實在是沒空換衣服了,他在來外舍的路上都在看情報,想分析出廉深到底是哪頭的人。
連亭之前給了廉深兩個交換條件,看上去有得選,實則沒得選。因為他早就掌握了紀老爺子打算教改的情報,他了解廉深的為人,當廉深意識到這事和他出力的關係不大後,他一定會為了彌補而把宮女案的事給解決了。
事實也一如連亭的預測,順利發展到了今天。就在今日的朝堂上,有人借由宮女案,對對手發起了進攻。
連亭一看,拿出證據的人是比較隱晦的一個清流黨,那還有什麽好說的呢?
廉深根本就不是跳反,而是去楊黨內部給清流黨當臥底了啊。
清流黨一掃之前的頹勢,他們已經答應了小皇帝的追封,但也想要咬下楊黨的一塊肉。宮女案就給了他們這樣一個絕地反擊的好機會,楊黨被打的措手不及,楊盡忠都跪下請罪了。
因為真的是他們安排的宮人啊。
他們隻是沒想到,這事為什麽最後會被清流黨發現,還一點準備都沒有的直接就當堂發難了。楊盡忠都快被負責處理此事的趙尚書氣死了,蔡思案,梁有翼案,宮女案,他是一件都沒做成。
對啊,他既然如此無用,還留著做什麽呢?楊首輔再一想到非常好用的廉深,就徹底堅定了決心。在趴跪時,隱晦的看了眼就在自己左右的趙尚書趙克知,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老夫之前已經給過你機會了,事不過三,可別怪我心狠手辣!
然後,楊盡忠就毫不猶豫的就把趙尚書給賣了,在對方還沒有來得及反應的震驚裏,讓人捂嘴把其拖了下去。
楊盡忠還假惺惺的請罪,都是他一時失察,竟沒有發現趙克知的狼子野心,差點壞了天家親情。
一直到這裏之前,連亭都在堅信廉深是清流一派的人。
可……
看到被推出來的是刑部尚書趙克知的那一刻,連亭又反而不確定了。大理寺卿雖然已經是大理寺的頂端,卻並不是一個大臣的官生頂端。廉深再想往上升,他還能頂誰的缺呢?可不就是刑部了嗎?
假設蔡思案裏也有廉深的推手,那他就是先搞了清流派的蔡思,再搞了楊黨的趙克知。自己卻始終清清白白,一路高升。
廉深今天也早早地來給犬子開家長會了。兩位“lian”大人好巧不巧,在外舍的大門口偶遇,就一起假笑著往裏麵的山花齋走去。
一個說:“連大人好手段。”
另外一個說:“彼此彼此,廉大人也是一個很難琢磨的人呢。”
隻有不苦大師在說著:“鸚鵡呢,鸚鵡呢?咱們哥兒說的禿頭鸚鵡呢?”
玄鳳並一排鸚鵡就這麽站在鳥架上,開始了與不苦的大眼瞪小眼。直至其中一隻忍無可忍,對不苦主動道:“會說話不?”
不苦:“???”
作者有話說:
*珠崖布政使執著進宮番石榴:這個靈感來自康熙批改過的奏折,當時有個閩浙總督還是啥,非常執著於給他上貢灣灣的芒果。我印象裏不是送了兩次就是三次,具體不記得了,反正就是每一回都是“這個東西叫芒果,送給皇上您老人家”,哪怕康熙明確在奏折裏表示,這玩意沒什麽用,別送了,對方還在繼續送。也是big膽,看得出來他是真的很想推廣芒果了(不是)。
別問康熙為啥不喜歡芒果,我也不知道_(:з」∠)_
*鸚鵡反問人類“會說話不”,這個來自以前的一個笑話還是一個相聲,我實在是沒找到,就記得這話很好玩了2333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