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陪她做戲
“衛先生說的嘛，做戲得做全套。”
萬怡美目滿是疑惑，“那你說的這個男朋友是誰？叫什麽名字？做什麽工作的？要麽把照片給我看看。”
薑思宛知道不說出點什麽來，萬怡是不會輕易相信的，她想到了衛祁晏說要她答應做他假女友的事，故作猶豫了好一會兒，才道：“他叫衛祁晏，他是做什麽的，您應該再清楚不過。”
衛祁晏是誰？萬怡怎麽會不知道。
天薈集團如今實打實的掌權人，衛家長子，年輕有為，又是整個圈子內出了名的潔身自好，從不去那些燈紅酒綠的場所，是長輩眼中不可多得的好女婿人選。
這次能讓薑思宛和衛祁晏相親，也是全虧了衛太太看中了薑思宛，才有機會見麵。
等等，萬怡越想越不對，他倆不是才今天剛相親嗎？
“宛宛，怎麽回事，你們是今天相完親一見鍾情了？還是早就認識。”
薑思宛歎了口氣，“媽，其實我們倆剛開始交往沒多久，隻是感情還不算太穩定，所以就都說好了先瞞著家裏，我們也沒想到會那麽巧被安排相親見麵，這不是想著等感情穩定了告訴你們。”
能得衛祁晏那麽一個好女婿，萬怡自然很滿意，也不去細究薑思宛話裏的真假，拍拍薑思宛的手，笑著說：“談戀愛又不是什麽壞事，不過你們想感情穩定再說也能理解。”
看著萬怡的笑顏，薑思宛麵上維持淡淡的笑容，但心裏想的卻是：我不過是借用衛祁晏一下，過陣子就說不合適，已經分手了。
隻是還沒有等到薑思宛說“分手”這事，第二天萬怡就帶著她去參加了一個宴會，巧的是原本不愛陪同母親參加的衛祁晏也來到這個宴會。
薑思宛隔著巨大水池遠遠就望見那矜貴的男人就站在對麵，那雙漆黑的眼睛似乎在凝視著她。
她心頭一緊，第一反應就是：人生第一次想逃！
瀟灑拒絕了他，卻轉眼拿他當擋箭牌，隻隔了一天，就又碰上了。
“宛宛，你站在這兒做什麽？還不過來和你汪阿姨打聲招呼。”萬怡許是沒瞧見衛祁晏一家，拉著薑思宛過來和一些熟人敘舊。
薑思宛順勢而下地乖乖過去，為了防止萬怡過去那頭，緊緊觀察著周圍人群，還好宴會場地夠大，參加人數眾多，無非都是太太們帶著自家兒女過來熟悉玩耍。
簡單來說，就是變相的相親。
隻不過因為薑思宛這次提前撒了個小謊，萬怡倒是難得地沒有帶她去認識太多人。
看著自家母親和一個關係好的太太進了花房後，薑思宛稍稍鬆了口氣，就決定在附近逛逛。
“思宛。”
薑思宛轉頭看向穿著白色西裝向她走來的男人，男人麵容俊美，給人一種溫文儒雅的感覺。
“席遠，好久不見了。”薑思宛溫柔一笑，今天的她穿著一身高定的白色禮服，和周席遠站在一處竟有種相得益彰的微妙之感。
周席遠站在薑思宛身前衝她一笑，隨後從背後很紳士地拿出一支黃玫瑰，“鮮花贈美人，最適合你這樣的小姐了。”
黃的似金的玫瑰花在陽光的照耀下顯得格外嬌豔。
薑思宛笑著接下這朵黃玫瑰。
在她眾多追求者中，周席遠曾經是其中一位，不過薑思宛很快就讓他從追求者變成了她的好友。
經過相處，比起戀人，倆人一致認為做朋友才是最適合的選擇。
周席遠是遠近聞名的貴公子，溫柔儒雅，待人友善，異性緣尤其好，交往過的女友也是不計其數，但他對每一任女友都十分大方，從來沒有前女友說過他一句壞話。
不一會兒，薑思宛和周席遠有說有笑地聊起了天。
而不遠處繞著水池，陪著曲靜走過來的衛祁晏一眼就看到了笑得燦爛的薑思宛。
端莊、優雅、明媚、看起來很紮眼。
這是他的第一反應。
不過薑思宛手中拿的那朵黃玫瑰以及她身旁的男人，為什麽看起來那麽礙眼。
他忽然想起來昨天她那般風情地對著自己笑的模樣，端莊大方是她的保護色，那才是真正的她。
“祁晏，你在看什麽？”曲靜看著臉色有點奇怪的兒子道，今天好不容易把他拉出來陪她參加宴會，就他這嚴肅的神情和那閻王氣質，嚇跑了不少原本對他有好感的女孩子，真是白白糟蹋給他生了那麽一張帥氣的臉。
“沒什麽，媽，公司還有點事，要不我先回去吧，等會我派司機來接你。”衛祁晏很快調整了自己剛才看到薑思宛別扭的心情。
曲靜一聽他那麽說，瞬間有點不高興了，衛祁晏拿工作當借口也不是一次兩次了。
就在她拿兒子無可奈何，準備放他走時，看到了花房裏走出來的萬怡，倆人因為孩子相親才有了點聯係，想著也該上前打聲招呼。
誰料萬怡早一步也看到了曲靜和正準備離開的衛祁晏，她揣著激動的心情，想要去看看自己的未來女婿和親家，全然忘了薑思宛說的暫時保密的交往。
“衛太太，太巧了，你們也來了。”萬怡邊走過來邊打招呼，眼神全落在那衛祁晏身上。
衛祁晏一米八三的高個子站在那兒，臉上雖然沒有笑容，但出色的五官和修長挺拔的身材足以讓人覺得賞心悅目。
萬怡是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順眼，嘴角笑得合不攏嘴，和曲靜熱絡地聊了幾句後，話題很快轉到了衛祁晏身上，“祁晏啊，你和宛宛談戀愛，伯母很高興呢。”
“談戀愛？”曲靜一臉疑惑地看向兒子，“什麽時候的事？”
這小子明明昨天晚上還和自己說什麽和薑思宛不合適，自己不想耽誤了人家，氣得她一晚上沒睡好覺，這才鐵了心要拉他今天出來看看別的女孩。
衛祁晏還沒有開口說話，就看到薑思宛一臉害羞地快步走了過來，還自然熟稔地挽上他的胳膊，小聲撒嬌：“祁晏，你怎麽也在這裏？都不告訴我一聲。”
聲音雖小，卻足以讓人聽到。
周遭的人越來越多，都驚訝地看著二人親密的舉動。
而旁邊一眾名媛淑女都十分佩服又羨慕地看著薑思宛，居然有女人敢主動接近衛祁晏，這可是大新聞啊，衛祁晏不論是外形條件還是個人能力都十分出眾，但他看起來總是很嚴肅，給人一種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感覺，再配合聽說他的工作事跡，人送外號“衛閻王”，任誰也沒有勇氣敢去接近他。
“抱歉，答應了要先隱瞞我們的事。”薑思宛又滿含歉意地仰頭看著衛祁晏說。
她看起來就像是怕被男友責怪的女朋友，隻有衛祁晏最清楚那張假麵具下的她根本不是現在這副模樣。
衛祁晏和她眼神對視，眼神裏充滿了玩味。
薑思宛羞澀地眨了眨眼，隨即又禮貌地看向曲靜，“阿姨好，真是不好意思第一次見麵居然是在這種情況下，怎麽說都應該是我先上門拜訪您才對。”
曲靜沒等來兒子的解釋，倒先聽到了未來兒媳婦的道歉，她釋然一笑：“行了，不如我們大家先進去好好聊一聊。”說到聊一聊時，她深深看了一眼衛祁晏。
“好好，這畢竟不是談話的好地方。”萬怡自然地和曲靜一起往前走去，宴會場地分為室外和室內，室內有許多的貴賓包廂，可以提供隱私性。
周席遠方才並沒有跟著薑思宛走過來，隔著些距離，他看著薑思宛的眼神裏多了幾分探究的笑意。
薑思宛自然也注意到了他的笑容，正想著該怎麽過去和周席遠解釋這事時，一直沒開口說話的衛祁晏忽而低頭附在她耳邊道：“做戲得做全套，薑小姐，你這樣目不轉睛看著別的男人，我這個所謂的男朋友可是會吃醋的。”
他一說完，就牽住薑思宛的手往前走去，在經過周席遠時停了下來，“周氏企業的二公子周席遠，你和宛宛認識？剛才我可是親眼看你們二人相談甚歡的。”
他這話聽起來好像有些醋味，但眼神清明，也沒有過多不悅。
“衛總，糾正一下，我和思宛不僅認識，我們還是很好的朋友。”周席遠溫和地解釋後，看向薑思宛道：“思宛，你可真不夠義氣，交了男朋友也不知道和我說一聲？”
“是我不好，隻是之前和祁晏說好了先秘密交往，這才沒有跟你說。”薑思宛俏皮婉約地歉意一笑。
“母親還在等我們進去。”衛祁晏牽她的手緊了一些，提醒她。
接收到他的提醒，薑思宛和周席遠相互道別後，就跟著衛祁晏進去，衛家在這種私人宴會裏都有一間專門的包廂房，他自是知道曲靜會帶著萬怡進去那間。
隻是走過長廊快到時，衛祁晏卻不急著把她帶進去，而是轉了個彎，把薑思宛抵在微涼的牆上。
“薑小姐，昨天不是不願意答應我的請求嗎？怎麽這會兒那麽主動。”衛祁晏沒有鬆開牽她的手，能感覺出來她的手心裏沒有出汗，代表她此刻麵對自己並不緊張，看來是個撒謊高手。
薑思宛一隻手動彈不了，身體也被迫在衛祁晏和後麵這牆的中間站著，隻不過衛祁晏還是很紳士地給她留了足夠的空間能夠活動。
“衛先生，今天這局麵你也看到了，我確實拿了你在我媽麵前當了擋箭牌。”也許是他見過自己私下真實的一麵，薑思宛不自覺地在他麵前很鬆弛，“不過今天這隻是暫時的，放心，不會給衛先生造成困擾，所以還請衛先生幫個小忙。”
衛祁晏一直盯著薑思宛看，他好像看見了在她身後擺動的狐狸尾巴，拿他當暫時的擋箭牌，真以為他這擋箭牌用了以後就能隨意收回去？
“跟我過來。”衛祁晏也不再廢話，牽著她出來。
薑思宛知道他一定是答應幫自己了，臉上笑容隻增不減。
倆人一進到包廂裏，曲靜和萬怡正聊得上頭，一看到他們，聲音便戛然而止。
他們不知道的是兩位母親已經開始在暢聊他們結婚以及她們二位幫忙帶孩子的場景了。
衛祁晏牽薑思宛的手改為摟住她坐下來，姿態親昵，倒是讓曲靜頗感欣慰，兒子終於出息了。
“媽，阿姨，我和宛宛的確相識在相親之前，也早已經確定關係交往了，這事瞞著你們是我的問題，不能怪宛宛。”衛祁晏最先開口解釋，還溫柔地看了一眼薑思宛說：“因為我覺得交往的時間還太短，想著穩定下來後再公開。”
“能理解，宛宛都和我說過了。”萬怡輕輕拍了拍曲靜的手，替衛祁晏勸慰：“親家母，別生氣了，孩子們有自己的想法，這事說來也太巧了，哪裏想到咱倆剛好想給他倆牽線認識。”
曲靜也沒有真的太生氣，畢竟兒子能交到薑思宛這樣的女朋友，她打心底感到高興。
見氣氛似乎還是有些尷尬，薑思宛甜美的嗓音傳了過來，“阿姨，是我們不好，都是我們的錯，既然都說開了，就不要生氣了，好嗎？阿姨長得那麽美，多笑一笑才好嘛。”
慣會討人歡心，是薑思宛的長處。
曲靜聽了果真笑開花，薑思宛還乘勝追擊誇道：“我說祁晏這張臉怎麽那麽會長，今天一見，才知道是遺傳了阿姨的美貌。”
“你這女兒還真會說話，我是見了真喜歡。”曲靜笑著和萬怡說，以前去宴會，和萬怡不算太熟，也隻是點頭之交，再加上這兩年薑思宛因為工作很少陪著萬怡出席宴會，曲靜也沒怎麽幾次見過薑思宛，更不用提和今天這般坐下來好好聊天。
萬怡自是很驕傲自家女兒的表現，又和曲靜聊了起來。
“很會演嘛。”衛祁晏輕摟著薑思宛，稍稍靠近她低聲說著，又聞到了那股些許令人上頭的茉莉香。
他一向不喜歡聞到女人身上的香水味，但薑思宛身上的這股氣味，他並不反感。
薑思宛嫣然一笑，也往他身上靠近了些，倆人的距離這才完全嚴絲無縫，也和他輕聲咬耳朵：“衛先生說的嘛，做戲得做全套。”
衛祁晏此刻身體略微感到僵硬，柔軟的身體和他貼得幾乎沒有縫隙，通紅的耳朵出賣了他。
“既然我們碰到一起了，不如談一談什麽時候訂婚的事？”曲靜興奮地忽然出聲，“祁晏也老大不小了，這都三十了，好不容易才找到女朋友呢。”
“阿姨，我們才剛交往呢。”薑思宛裝作一副有些不好意思地羞澀低頭，內心有些慌張，生怕一個不留神真要把他們給定下來了。
衛祁晏也及時解圍道：“媽，她還小，不用那麽著急，你這樣會把人家姑娘給嚇跑的。”
“也是，瞧我太心急了。”曲靜看向薑思宛不好意思道：“宛宛，是阿姨不好，沒有考慮那麽周全，是應該要給你們年輕人一些時間好好談戀愛。”
“說小也不小，宛宛也有二十六了，說起來你們年齡也是般配的很。”萬怡插嘴說了一句，私心裏也是希望女兒可以盡早擁有自己的幸福。
曲靜和萬怡倆人特別能聊得來，讓衛祁晏和薑思宛倆人出去轉轉，不用一直陪著她們。
一出來房間透氣，倆人逛到沒什麽人的角落裏時，薑思宛先開了口：“今天碰上這樣的情況，是我的問題，也多謝衛總你大人不記小人過地幫忙了。”
“宛宛，不叫祁晏，也不叫衛先生，改叫衛總了？”衛祁晏饒有興致地打量著她，她今天穿的這身白色禮裙簡約卻不失設計感，很適合她。
薑思宛挑眉笑道：“衛總就別打趣我了，叫祁晏那是演戲，至於私下的稱呼，我認為我還是應該稱呼您為衛總更為妥當。”
“放心，過些日子，我會和我媽說我們倆人因為性格不合分手了。”
衛祁晏難得地笑出聲：“雙方家長才剛見過麵，那麽快就分手，不覺得很奇怪嗎？”
“剛交往，感情不穩定，隨時都有可能分手，這在現在這個年代不奇怪。”薑思宛眼睛轉了幾下，認真思考了這個問題後回答。
看著眼前頗有幾分認真的薑思宛，衛祁晏想起她剛才的表現，還真是有好多幅麵孔，突然之間還真是好奇到底哪一麵才是真正的她。
至於她說的“分手”一事，自己可沒有真的答應。
過了一周後，當萬怡從薑思宛口中得知她已經和衛祁晏分手的事時，起初是不敢置信，覺得女兒在開玩笑，但看她那麽認真的神色，又不敢不信，最後她嚴重懷疑倆人可能鬧別扭了。
趁著薑思宛不在家去工作時，萬怡思來想去還是給曲靜發了微信，問一問他們是不是吵架了。
曲靜回複她也不知道這件事，但是她會去好好問問衛祁晏的。
當晚，萬怡就接到了衛祁晏的電話。
“祁晏，你跟阿姨說說你們到底怎麽回事，宛宛和我說你們是因為發現性格不合分手了。”萬怡著急地問。
“阿姨，我們沒有分手，是我不好，惹宛宛生氣了，她才會那麽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