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試探
“不介紹一下嗎？宛宛。”
薑思宛回頭一看, 衛祁晏捧著一束百合花朝她走過來，一向在外人麵前很嚴肅的他此時卻是笑得一臉溫柔，仿佛他本就如此。
“思宛姐, 我先走了，就不打擾你們了。”陸媛笑得一臉燦爛，能有什麽比自己現場磕到更開心。
陸媛剛一走，衛祁晏就已經來到了薑思宛身前, 還把百合花遞給她, “宛宛, 恭喜你，你現在可是大火的金句頻出的主持人。”
“也謝謝你替我出主意。”薑思宛把百合花抱在懷裏, 笑容溢出嘴角。
“哪兒的話，我隻是提建議, 是你自己的功勞。”衛祁晏溫聲細語道，“餐廳我已經定好了，我們快走吧。”
“好，你在這兒等我，我去辦公室拿個包。”薑思宛把百合花讓衛祁晏幫忙拿著以後, 就往辦公室去。
衛祁晏拿著百合花不複剛才的輕鬆, 神情緊張, 想起下午袁飛和自己的對話。
“衛總，都那麽久了，眼看合約都快到期了, 你怎麽還沒拿下薑小姐？”
“慢慢來吧，太快了, 我怕連朋友都沒得做了, 況且合約還能續約。”
“衛總, 你承認自己喜歡上薑小姐了。”
“沒錯，我承認我喜歡她。”
“衛總，那薑小姐要是跟你提出不續約了怎麽辦？你倆就那麽直接分手，到那個時候她可是徹底恢複單身，你可別忘了，喜歡薑小姐的人可不止你一個，你們現在還是情侶身份，別的男人還不敢做出什麽舉動，這一旦沒了這層身份，你可就危險了。”
“那你說怎麽辦？”
“衛總，你們今晚不是要一起吃飯慶祝薑小姐剛節目轉型成功嗎？你就趁此機會試探一下薑小姐對你的態度。”
“你這招能行嗎？”
“衛總試試不就知道了，你過於直白，萬一直接把人嚇跑了，你也不想，對吧。”
衛祁晏忐忑地在原地等著薑思宛，他想起這段日子以朋友的方式相處又不越線，他是不是過於溫吞了，對方壓根沒有察覺到。
“想什麽呢，那麽入神，走吧。”薑思宛笑著提著包出來，見衛祁晏神情凝重那樣子，打趣道。
“好。”
衛祁晏沒有定什麽高級餐廳，而是一家十分有名的川菜館，味道正宗，不少人都慕名而來。
他知道，比起精致的西餐，薑思宛更喜歡吃這些。
“水煮牛肉，爆炒螺絲，辣子雞，毛血旺。”薑思宛笑著看著桌上那一道道麻辣鮮香的菜就食欲大開，“都是我愛吃的，衛總很會點嘛。”
衛祁晏笑而不語，隻是細心地給她夾菜，心裏醞釀著該如何開口試探。
“祁晏。”薑思宛吃著辣子雞，剛咽下後，突然問道：“我發現你身邊都沒有女人這事還真是名不虛傳，就連貼身秘書用的都是男秘書。”
“女人？有啊。”衛祁晏淡定地吃下一片水煮牛肉。
“在哪兒呢？”薑思宛笑問。
“不就是你嗎？”
“……”薑思宛無奈一笑，“我是說除了我以外。”
衛祁晏很認真地思考了一下，“那還真沒有。”
倆人邊吃菜邊隨意聊了會天後，衛祁晏尋思著時間差不多了，該試探下她對自己的態度了。
而薑思宛這邊想的則是該提出合約快到期的事。
就在倆人心思各異，都正想開口時，有個男人朝他們這桌走了過來打招呼：“思宛，好久不見了，沒想到能在這兒碰上你。”
薑思宛聽到這聲音恍如隔世，一抬頭就看到了好多年沒見過的那張臉，曾經讓她怦然心動過的臉。
徐子謙笑著在她眼前招手：“怎麽?老同學都不記得了。”
“記得，怎麽會不記得呢？”薑思宛忙站起來，收起心底的那絲尷尬，麵上從容地熱絡：“你不是去國外了嗎？”
“我這次回來就是想帶我家人一起移民過去，順便和幾個老朋友見見麵。”
“挺好的，一家人也能在一起。”薑思宛溫聲應道。
“是呀，而且我老婆剛生了二胎，我父母過去還能幫忙一起照顧。”徐子謙笑著說。
“不介紹一下嗎？宛宛。”衛祁晏涼涼的聲音傳來，打斷了倆人的聊天。
薑思宛這才想起衛祁晏也在場，忙開口道：“祁晏，這是我高中同學徐子謙，子謙，這位是……”
“我知道，天薈集團的衛總，你的男朋友，我可是看過你的節目，當然知道了。”徐子謙搶先開口，態度友好地向衛祁晏開口：“衛總好福氣，思宛當年在我們班上可是很多人心目中的女神。”
“徐先生說的是，能遇到思宛這樣的女朋友是我的幸運。”衛祁晏從容不迫地回應。
“當年我們都好奇，像思宛這樣的女孩子最後能被什麽樣的男人搞定，要知道連我都被她拒絕過。”徐子謙帶著一絲調侃和遺憾說。
薑思宛麵上帶著大方的笑容，卻被他這話勾起了一些她已經淡忘了很久的回憶。
“不是我搞定她，是她搞定了我。”衛祁晏不喜歡徐子謙那樣的說辭，替薑思宛感到不適。
“行，都一樣。”徐子謙也是個混跡職場的人精，察覺到衛祁晏話裏的不悅。
“那思宛，有機會再聊，我先走了。”
“好。”薑思宛和他道別後，看著徐子謙和幾個朋友往店門口走去，想必是已經吃完了。
“都走遠了，還看什麽？”衛祁晏吃味地看她一直在看那徐子謙。
“沒有，我就是看他走了沒？我可不想再看見他，真是見了鬼，居然能在這碰上。”薑思宛拍拍胸口，也沒細究衛祁晏的話有什麽不對。
聽到薑思宛不想再看見徐子謙，衛祁晏的唇角無意識地勾起。
“你和他是不是以前有過什麽？”他想了想薑思宛方才一閃而逝的神情，還是決定問出口。
“其實也沒什麽，他曾經算是我的初戀吧。”薑思宛漫不經心地夾起一片牛肉。
衛祁晏眼眸暗了幾分，“你以前喜歡他，那為什麽他說被你拒絕過？”
“是，的確是我拒絕了他。”薑思宛停下筷子，和衛祁晏分享回憶起當年高中的事。
那個時候，徐子謙是班上的班長，薑思宛是學習委員，倆人經常因為要商量班上的事而在一起討論。
徐子謙為人陽光坦率，謙遜有禮，相處的日子久了，薑思宛便從心中生出了幾分喜歡。
直到某一天，薑思宛和他聊起關於未來關於家庭的話題，他說：“將來我的妻子要在家裏好好照顧家庭和子女，讓我可以心無旁騖地去追求自己的夢想和事業。”
薑思宛當時覺得很詫異，反問他：“為什麽犧牲的一定要是你未來的妻子？難道女人就不配擁有追求夢想的權利嗎？”
那天天氣很熱，她清楚地記得徐子謙的回答：“別人或許可以，但作為我的妻子不行。”
薑思宛喝了一杯水，平靜地說：“從那以後，我就努力把我的那點喜歡給收了回去，因為我很明白我不是那種會為了愛情不顧一切犧牲自己甚至放棄自我的人。”
“所以即便後來他主動向你表白，你也堅定地拒絕了。”衛祁晏有些慶幸徐子謙有那樣的大男子主義因此錯過了薑思宛，才能讓他得以遇見她。
“是啊，就算年少時再喜歡，長痛不如短痛，省得日後糾纏，他能說出這話，就說明這想法在他的心底已經紮根，我不願意，又何必還妄想用愛去改變他或者讓我自己委曲求全。”薑思宛挑眉道。
“後來，我也遇到過不少人，但那些男人真的很奇怪，他們一個個都非常優秀，卻總喜歡把同樣優秀的女人娶回家，把她們困在家裏，為他們生兒育女，照顧家庭。”薑思宛說到這話題便眉心蹙起，“你說為什麽結婚必須有一方要犧牲？又為什麽犧牲的就必須得是女人？”
“你說得對，為什麽要犧牲呢？明明可以不犧牲的，隻不過是男人的自私罷了。”衛祁晏擺出嚴肅認真的架勢討論，“我就並不認為女性一定得在家裏相夫教子，女性同樣有權利可以追求夢想和事業，甚至在很多領域裏，女性做得並不比男性遜色，說白了，不過是男人們害怕被女人超過，才要把女人綁在家裏。”
薑思宛聽得一愣一愣地，輕笑道：“祁晏，你也是男人，還真是難得從一個男人口裏聽到這些話。”
衛祁晏深深地看著薑思宛，鼓起勇氣繼續道：“宛宛，我說這些，是想告訴你，我和那些男人……”
“不一樣”三個字還沒說出口，就聽到薑思珩咋咋呼呼的聲音傳來。
“宛宛，衛祁晏，真巧啊，你們也在這兒吃飯。”
薑思珩剛一進來就看見了他們，轉身向後麵招手：“陸奕，媛媛，咱別找位置了，就和我妹他們一起吃吧。”
衛祁晏：“……”
“哥，陸奕哥，你們也來這兒吃飯。”薑思宛看向薑思珩和陸奕走過來，還想說點什麽，就瞧見陸奕身後還跟了一個小尾巴，探出一個小腦袋一看，竟然是陸媛。
陸媛也發現了薑思宛在這裏，原本還害羞的她一個箭步從陸奕身後衝過來到薑思宛麵前，又驚又喜道：“思宛姐，居然是你，原來你就是思珩哥哥提的妹妹啊。”
“是啊，那你和陸奕哥是？”薑思宛一下子聯想到他們都姓陸，可她分明記得陸奕哥沒有親生的兄弟姐妹，不過有可能是堂兄妹。
“媛媛是我的堂妹，和親妹妹差不多。”陸奕眼中帶笑地走過來解釋，“宛宛，我最近才知道媛媛是因為喜歡你並且以你為目標才去考主持人的。”
“我也很喜歡她，特別可愛一小姑娘，想不到我和她的緣分還挺深，她居然是你的堂妹。”薑思宛笑著抬眼看向陸奕，才發現他的眼神裏少了幾分憂鬱，整個人都十分得放鬆，看來心結估計是好了一大半。
“行了，都別杵了，既然大家都是自己人，趕緊坐下來一起吃吧。”薑思珩張羅著大家坐下，仿佛他請客做東一般，讓服務員添了三張凳子後，他才想起來問衛祁晏：“妹夫，你不介意吧？”
被打斷話題的衛祁晏努力麵帶微笑：“不介意，想吃什麽，可以再點，我請客。”
“行，還是我妹夫好。”薑思珩招手叫來服務員點菜，一點也不客氣地點了不少菜。
“哥，你點那麽多幹什麽？”薑思宛毫不客氣地阻止薑思珩繼續點菜，她算是看出來了，她哥這是想法兒宰衛祁晏。
“行吧，那算了，就這樣吧。”薑思珩知道已經被妹妹看出小心思了，他就是想試試這衛祁晏。
兄妹倆你一言我一語地在旁邊鬥嘴起來，陸媛還幫著薑思宛說話，氣得薑思珩牙癢癢。
剩下坐邊上安靜的倆個人無奈地笑著搖頭。
陸奕溫和地舉杯道：“祁晏，之前多謝你了。”
他指的是自己和薑思珩的事，衛祁晏自然明白，也和他碰杯：“沒事，都是朋友，能幫的我一定得幫。”
“嗯。”陸奕又笑道：“還有思珩的脾性，你也知道，他就是比較護著他妹妹，也不是故意針對你。”
衛祁晏望向和哥哥鬥嘴而充滿生氣的薑思宛，滿眼都是寵溺，“我知道。”
這頓飯由於薑思珩他們的意外加入而增添了不少熱鬧，吃完以後，衛祁晏總算等到他們離開，帶著薑思宛回家。
剛進家，衛祁晏正盤算著該如何接上之前被打斷的話時，就聽見薑思宛喊他：“祁晏，我有話跟你說。”
“嗯，你說。”衛祁晏想著怎麽那麽巧，她也有話跟我說，會不會和自己想到一塊兒去了。
就在他柔情地盯著薑思宛看時，耳邊聽到她說：“祁晏，我們分手吧。”
作者有話說：
可憐的衛總兩次被人打斷話題，好不容易沒人打擾了，被心上人提“分手”了！T_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