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怕他對你別有用心

顧行看到容煙那刻,心中有股莫名的歡喜。

但很快就冷靜下來。

她大半夜在路邊等他,不過是為了別人。

“讓開。”

顧行想到在醫院她對他的無視,說話的口氣很是生硬,無情。

容煙站在原地,態度比在醫院好了不知多少倍,“幫個忙?”

“理由?”顧行犀利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容煙語塞。

睡過,有過孩子,這些理由非要她說出來麽?

“對你這種翻臉比翻書都快的女人,我實在想不出幫你的理由。”

顧行狠下心來,把她往後一扯,快速擰開車門。

“葉溫言現在油鹽不進,隻有你能幫鄭騰。”

容煙疾步走到他對麵,言辭誠懇,“你是律師,應該知道一個還沒參加高考的孩子,一旦有了案底,他的人生就完了!”

“正是因為我是律師,才對‘罪有應得’四個字深信不疑。”顧行聲音冷如寒冰,“都是成年人,做了,擔責就是。”

容煙沒料到顧行如此不近人情,強忍著內心的不悅,再次為鄭騰求情。

“我能力有限,幫不了你們。容小姐和謝公子交情深厚,還用在我麵前低三下四麽?”顧行依舊不為所動,眸底全是冷嘲熱諷。

其實他打心眼裏想幫她們,但隻要想到容煙不聽他的勸阻找謝楚幫忙,就莫名來氣。

好像隻有把話說得這樣絕情,心裏才能舒服一些。

話說到這份上,容煙也不甘示弱地挺起腰杆,“你不說我還差點忘了,錦城不止有顧律師,還有謝公子呢!”

顧行的目光在容煙的話語中越發森冷,他坐進車內,重重關上車門。

車子絕塵而去。

在冷風中站了許久的容煙,有些頭昏腦漲,頹敗地開車回了寓所。

天沒亮,她再次發起燒來,隻好又吃了退燒藥和消炎藥。

腦子昏昏沉沉躺**,一動都不想動。

好在“霓裳”不對平模要求考勤,看了下微信群,今天她隻下午有場室內拍攝。

剛合上眼,鄭沅的電話就打來,一直在哭,說鄭媽媽的死和鄭騰惹出的禍事都是她引起的,該死的是她,老天爺為什麽要來懲罰鄭騰?

容煙費了好大力氣才把她安撫好,結束通話後幾經思索,撥了謝楚的手機。

謝楚沒接。

這個點兒,謝公子估計在睡覺。

她把手機鈴音調到最大放床頭櫃上,蒙頭便睡。

當她渾身是汗,睡意正香的時候,謝楚的來電響了。

她一骨碌從**坐起,在電話接通那刻把事情的原委說了一遍。

一向貧嘴話多的謝楚陷入沉默。

“謝公子,無論怎樣這個忙你一定得幫。”她無奈地歎了聲,討好地說,“在葉溫言麵前能說進話的,我隻和你熟。你如果不幫,這事兒就不會再有任何轉機。”

“你的顧律師呢,他和葉溫言可比我熟。”謝楚忽然壞笑著問。

“他如果能幫我,我就不和你打電話了。”容煙可惜地說。

“實話講,我和葉溫言不是太熟。”謝楚怕容煙生氣,忙話鋒一轉,“我爸和他爸的交情倒還可以,讓我爸出馬應該問題不大。”

“那就多謝了。”容煙的心情立馬晴轉陰。

有謝公子這句話,她一下子看到了希望。

“如果事成,準備怎麽謝我?”謝楚忽然意味深長地問道。

“請你吃飯,錦城的飯店隨你挑。”她脫口而出。

對謝公子這種富得流油的二代,她如果提出用錢酬謝,隻會自取其辱。

“嗬,我在你眼裏是不是就沒吃過飯!”謝楚懟完結束了通話。

容煙不傻,對謝楚的花花心思又豈會不知。

但事急從權,先把鄭騰從牢獄之災中解救出來再說!

渾渾噩噩睡到中午,容煙起床後體溫完全正常了,肚子餓的咕咕叫。

煮了碗麵條,打了兩個荷包蛋,她吃得一幹二淨。

簡單衝了個澡,穿好衣服來到霓裳。

兩個前台正在討論網店新上市的衣服。

她在手機上點開霓裳的網店,看到自己第一次拍的圖片放在了店鋪最醒目的位置。

隻要是她的圖片,都是冷豔中透著一點點頹廢,令人有種欲罷不能的感覺。

她一時分不清,是她穿的衣服成就了她,還是她成就了身上的衣服。

不得不說,楊副總對她的定位真的很準確。

她的出現,令霓裳店鋪的風格多變起來。

因為已經拍過幾次,下午的室內拍攝對她來說格外輕鬆。

對她要求近乎苛刻的楊副總沒有露麵,是以拍攝的過程比原來縮短了三分之一。

導演中無意說楊副總的戀人從京城回來了,楊副總這兩天都不會來公司。

容煙離開霓裳的時候天還沒黑,和鄭沅約了半小時後見麵。

剛放下手機,李正東的電話來了,說下周一要初審,因為她要出庭,兩人在幾個關鍵問題上需要統一口徑,最好今天能當麵溝通一下。

“現在也到飯點兒了,不如我請李律師吃頓飯吧?李律師喜歡吃什麽,我馬上定位子。”出於禮貌,容煙邀請道。

“吃飯就不必了。我今晚要加班,容小姐還是來‘天好’吧。”李正東很客氣。

“也好。”容煙和他套近乎,“都周五了,李律師還要加班真是辛苦。我馬上過去,順便給李律師把晚飯帶過去。”

“容小姐真是客氣。”李正東笑著掛了電話。

容煙覺得既然給人家帶飯,就不能太寒酸,找了家老字號,點了四菜一湯。

等飯的空檔,她給鄭沅在微信中發了語音,說自己的官司下周一要開審,先去“天好”律所見個律師,讓鄭沅等她電話。

“我一個人在家裏坐臥不安,收拾一下馬上搭車去‘天好’律所門口等你。”鄭沅很是焦灼。

她回複完鄭沅,抬眼看到顧行,小姨和顧璋三人走進餐廳的旋轉門。

顧行的目光最先投過來,兩秒鍾不到她就避開。

“容煙,也來吃飯啊?”小姨也看到了她,笑眯眯地來打招呼。

“我在等著打包。”容煙看到顧行實在高興不起來,敷衍地朝小姨笑了笑。

這時,顧璋湊過來問:“不能一起吃嗎,容阿姨?”

“阿姨還有事,下次吧。”容煙摸了下他的小腦瓜,算是表達了自己的歉意。

“走啦,顧璋。”已走到樓梯口的顧行喊了聲。

“阿姨再見。”顧璋失望地朝容煙揮手道別,去追顧行。

二十分鍾後,容煙見到了李正東。

看到她帶了飯菜,李正東直說客氣了。

李正東說起初審會遇到的幾個問題,最頭痛的是“容氏”已被注銷,現在的“安凝”早就撇清和“容氏”的關係,壓根不想承擔以前遺留的債務。

兩人聊完是一小時之後,李正東把容煙送到律所大門口。

早就在門口等候多時的鄭沅,上了容煙的車。

“煙煙, 我把家裏的房子抵押出去,才弄了五十萬,也不知道能不能入謝公子的眼。”

鄭沅把一張銀行卡放車前的置物台上。

“你傻呀,我不止一次說等我消息,這麽快就把房子抵押出去!仨瓜倆棗的謝公子看不上,多了我們拿不出。”

容煙邊歎息邊把銀行卡扔到她身上,“你先放著,謝楚真要出手相助,根本不會收錢。”

“謝公子要錢倒好,如果不收錢,這樣大的人情可怎麽還!”鄭沅滿臉擔憂看向容煙,“都說謝公子風流,我怕他對你別有用心。”

“謝公子想要什麽樣的女人沒有,怎麽會看得上我!”容煙有些心虛,“當務之急是把鄭騰弄出來,其他的先別管了。”

“待會兒見到謝公子,這張卡還給不給他?”

“先別外露,探探他的口風再說。”

其實,明知謝楚不會貪她們一分錢,容煙還是把所有的錢轉一張卡了,想著真到需要錢的時候,幫鄭沅一把。

兩人正說著,容煙手機響了。

謝楚說他在CC。

容煙笑著回:“我們馬上過去。”

“還有誰,不是你一個人嗎?”謝楚不高興嘟噥了句。

容煙忙道:“當然是當事人了。人家誠意滿滿,不見謝公子心中難安。”

“還真把我當掮客了?”謝楚忽然變得很不高興,“我隻想和你聊會兒,你把無關緊要的人帶來做什麽?好吧,你的忙我不幫了。”

“別別別!”容煙忙安撫他,“我馬上讓朋友回去!你等我啊,不堵車也就十分鍾。”

“這還差不多。”謝楚的態度總算緩和了些。

容煙不得不把鄭沅在前麵路口放下,臨下車,鄭沅又把銀行卡扔進車內。

容煙知道她想要一個心安,沒有推辭,啟動車子後把卡塞進收納盒最底層。

見到謝楚時,謝楚正獨自坐在角落的一張吧椅上,優哉遊哉地喝著啤酒。

他麵前已有兩三個空酒瓶,令容煙驚詫的是,謝公子這次竟然沒有美女作陪。

謝楚看到容煙,故意看了下腕表,深笑:“還算守時。”

“能和謝公子坐一起聊天喝酒,可遇不可求,不守時怎麽行!”容煙與他寒暄。

“這樣給我扣帽子,我雞皮疙瘩都起來了。”謝楚呲了聲,“你再說一句奉承話,我馬上就走。”

“有求於你,再不說幾句奉承話,不是找不痛快麽?”容煙笑著坐到他身側,拿起一瓶酒後又放下。

因為才流產沒幾天,酒是不能喝的,更何況是剛從冰桶中拿出的酒。

“好久沒坐一起了,今晚不醉不歸。”謝楚舉起手中的啤酒,示意她一起碰杯。

她故意蹙眉,“不好意思謝公子,我這兩天腸胃不好,還吃著藥呢,不敢喝酒。”

謝楚深深盯住她,唇角揚起一抹自嘲,“我記得你和顧行他們聚一起,每次都喝得挺猛啊!”

她被盯得心裏發毛,不得不硬著頭皮拿起一瓶啤酒,“那我今天就舍命陪謝公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