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病人家屬(二合一)

清晨,亞青色的天色鋪滿城市上空,路知夏還沒睜眼,就伸手去摸手機,聊天界麵最後一條還停留在對方無應答的記錄上。

周嘉和不打算理她了嗎?

“知夏”

徐朝南作為路知夏的律師,看到她頻頻望著窗外分神,不得不停下來,“還在擔心判決的結果?”

兩人坐在法院旁邊的咖啡店裏,徐朝南拿著勺子攪拌著咖啡,問心不在焉的人。

“啊,徐律師,你剛說什麽?”

路知夏回神,有些抱歉的看著他。

徐朝南笑了笑搖頭說沒什麽。

“有人想以個人名義出資購買你手裏周家的股份代理權。”

“是周家人嗎?”

路知夏想起路南征的囑咐,沒想到除了周家本家,還真的有人打她手裏周家百分之五的股份的主意。

徐朝南有些意外她的敏銳探知,點了點頭。

“是周家大小姐,周繼紅。”

-星星,你和周嘉和協議離婚的事也瞞不了多久,周家人就會找上人,周家不會給外人動搖他們根基的機會。但是周繼盛不像周繼昌那麽講規矩,與他謀事,你隻會吃虧。

-但周繼紅不一樣,她愛麵子好強,在周家一直都是邊緣化的存在。

-她更需要你手裏的股份代理權。周家老大看得遠,但心思軸。周家老二老謀深算,他家老爺子都能看走眼,可見不是個一般人。

-與他合作無疑與虎謀皮。如果他先找上門來,不要著急答應他。

“那就和周大小姐談吧。”

路知夏按照路南征的指示如此說道。

“接下來的事就麻煩徐律師了。”

兩人說完從咖啡店出來,城市的天色已經從進去時的天色淺淡變成了此刻的烏雲翻滾。

“最近的天氣這麽多變嗎?”路知夏仰頭看了天色,聲音有些憂慮的問一旁的人。

“每年的這個季節天氣都很反複。”

徐朝南看了看天色,有些不明所以的回答她,“台風季從東南沿海那邊吹過來的水汽比較重。”

徐朝南話剛落音,路知夏就感覺涼涼的雨滴落到臉上。

“從東南海邊飛過來的水啊。”

她喃喃自語的說了一聲,伸手接砸下來的水滴。

徐朝南想起來徐天前兩天還在吐槽,因為台風困在島上回不來,甚至信號都不穩定,導致他聯係不上周嘉和的事。

“周……”

徐朝南剛張口,一輛純黑低調的大眾輝騰停在了他們麵前。

沈澤從車裏下來,撐著傘走到了兩人麵前。

路知夏眉頭跳了跳。

“徐律師,需要我的司機送你一程嗎?”

沈澤也算是清北城圈子裏有名的新一代權貴代表。

以他的家世背景,年紀輕輕,未來不可限量。

徐朝南一眼就認出來了他,聞言搖頭客氣拒絕,扭頭看向路知夏,“有事記得和我聯係。”

路知夏點頭。

沈澤來得巧,他剛到路知夏就看到有人從審判庭裏陸陸續續出來。

路知夏身形剛到就聽到沈澤聲音不輕不重的說,“雨大,我送你過去。”

路知夏看了一眼被雨霧籠罩的天色,“謝謝沈先生,不過鄭叔來了。”

路知夏的視線越過沈澤的身影,一腳踏進水裏,朝著撐著黑色大傘朝他走來的鄭叔小跑過去。

沈澤若有所失的看著變得俏皮的背影。

眸色微閃之後,臉上又恢複了常見的儒雅隨和的模樣。

“大小姐,就差兩步遠,怎麽還把自己淋濕了。”老鄭無奈的說著,將傘往路知夏身邊側了側。

他的視線對上沈澤,神色不卑不亢,“沈先生,路總說有時間想約你一起吃個飯。”

沈澤眼底眸色動了動,越過層層的雨幕看向正在大廳坐在輪椅上朝著他們看過來的路南征。

“好,隨時恭候路先生。”

路知夏也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

看到路總出來,心裏一直揪著的一根弦終於鬆下來。

路南征能出來,而不是直接被押著離開,就說明是最好的結果。

回去的路上,路知夏聽到車裏的廣播實時路況時,插播了一條通訊,“一艘從鹿兒島出發返航的船隻,昨晚觸礁下沉,船上人員三人受傷,一人失蹤。請廣大市民出門在外注意安全。”

路知夏抬手按了按眉心,剛剛她的眼皮狠狠的跳了兩下。

讓她心裏頓時產生了不好的預感。

“最近的事是不是覺得很辛苦?”

路南征伸手拍了拍她下意識握緊的手。

“沒有,就是早上起早了。”

路知夏握著他的手下,掩飾的笑了笑。

路南征也不拆穿她,隻是問她,“你想回原單位,還是留在借調單位。”

路知夏腦海裏閃過馮靜的話立刻搖頭。

“回去吧。”路知夏腦海裏閃過馮靜與她說的話,渾身都打了個激靈。

路南征點頭,“你有自己的主意就行。”

路南征出院後就住進了療養院,今天出庭折騰了一天,很快就覺得累了。

“你也回去休息,讓老鄭一個人在這陪我就行了。不要把自己也折騰累了。”

路知夏回去的時候途經清北的大學,時隔半個月,她再次來到這個校園,走過曾經的路,心境卻完全不一樣了。

“知夏”

徐天下來吃中午飯,結果看到路知夏撐著傘站在樓前。

“你是來幫大神拿東西的嗎?剛才周家已經派人來過了。大神的身體還好嗎?說是帶著一個小女孩在水裏泡了一夜才被人找到,這也太凶險了。”

路知夏反映了半秒,才抓住了重點。

“什麽在水裏泡了一夜?”

“你,你不知道啊。大神肯定是怕你擔心。”徐天打著哈哈含糊地說。

“周嘉和到底出了什麽事?”

路知夏努力扼住身體微微的顫動沉聲問。

“那什麽,大神不是去鹿兒島當技術顧問,因為台風被困在了島上,昨天好像為了救一個漁民的女兒,被水衝走了。身份證件手機什麽的都找不到了,周家人來這邊拿他的身份證明材料。”

“哎,知夏。”

徐天看她扔下傘,扭頭就走。

連忙撿起傘要去追她。

但是路知夏走的太快了。

“你別給大神說,是我告訴你的。”

徐天在後麵喊。

與此同時,剛剛才來拿走周嘉和身份材料的人正將材料遞給馮靜。

“夫人,大少爺的身份證明材料。”

馮靜坐在落雨的亭子裏,扭頭看了一眼放在桌子上的資料。

“讓人送過去吧,不要耽誤了大少爺的治療。”

助理走後,一直沒有說話的大安才開口,“這次確實是我疏忽了,沒想到那上麵還有個孩子。”

馮靜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下不為例。消息路知夏知道了嗎?”

“知道了,人已經坐上前往鹿兒島的高鐵了。”

“嗯,沈周兩家,表麵上維持著平和,但兩家老爺子私底下已經王不見王好多年,當初沈家想借著沈南希與周家重修舊好,沒想到弄巧成拙。那我們就回到問題的最初,讓周沈兩家互相牽製好了。”

“但先生放出的口風是要與沈家重修舊好。他向來與前任周總不同。”大安遲疑了一下說道。

馮靜抿唇,須臾開口,“所以我們才需要路知夏啊。”

她眸色深深的看著眼前連綿不絕的雨幕。

追本溯源,她們姐妹當初會搬來周家,寄人籬下,就是因為在清北能與沈家抗衡的就隻有周家。

當初就是沈澤的舅舅因為一己私欲讓流浪的混混燒了原本應該家裏沒人的馮家來警告鄰居安家,隻是沒想到馮家父母為了給她生日驚喜,提前一天回來。

等馮靜與姐姐從親戚家回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被火映紅了的半邊天。

那天的風大,火勢從馮家竄到了安家,安家的父母也在那場大火裏去世。

而目睹放火真麵目的大安也差點死在那場大火裏,是馮靜發現了被困的他,才讓人把他救出來。

後來根據大安的指證,那個縱火犯背叛了二十五年,但是背後主使沈澤的舅舅卻拍了拍屁股跑去了國外。

甚至臨走之前還坑了一把夏家。

也是因為那件事,夏老爺子氣急攻心去世,夏以茵與家裏斷絕關係,與路南征離開那座城市。

馮嫻在經曆那件事之後心性大變,認為擁有權勢就可以擁有一切,所以才費盡心思留下周繼盛的孩子。甚至也一心要讓她嫁給權貴。

以至於後來完全走火入魔,完全瘋魔了。

“當初那個人既然能借著沈家的權勢逃出生天,那我們就要讓沈家親手將這個人交給警方。”

馮靜說完,佇立在雨幕下的亭子裏。

周家老宅的二樓,周繼盛站在書房的窗戶前,隔著被水流花的玻璃,看著他的新婚妻子。

抬手摩挲著手腕處的黑色檀珠。

“父親,我可不可以去看看母親。”

身後,周越峰站在門口,遲疑著開口。

他那一頭雜亂的黃毛也染回了幹淨利落的短黑發,看著確實比前一段時間精神了不少。

周繼盛回頭看他,聲音不高不低的說,“去告訴她,你那個小女友懷孕的事嗎?”

周越峰驚愕的抬頭,這件事小姨媽不是說會幫他瞞著父親嗎?隻要他聽話,認真做人。

“這世上沒有不漏風的的牆和包住紙的火,小峰。而且那個孩子也不一定是你的,你那個小女朋友也不是盞省油的燈。”

周繼盛說完,不給他解釋的機會,揮手說,“給你小姨媽說,我今天留在老宅,讓她多準備付碗筷。”

周越峰臉色在紅白黑之間轉換,最後一臉慘白的從書房裏出去。

路知夏直奔高鐵坐了前往鹿兒島最近的港口。

高鐵四個小時的路程,路知夏渾渾噩噩的從高鐵上下來,感覺渾身發冷。

因為台風肆虐的原因,臨近鹿兒島的海域水霧漫天。

整個海麵上都是一片白茫茫的。

“美女去哪啊?”藍色出租車的大哥搖下車窗,隔著兩米遠的台階問她。

路知夏一個人站在高鐵的出站口,整個人被大風吹裹成一個細長條,看著就要被風刮走了。

“鹿兒島,能去嗎?”

路知夏盡量發出最大的聲音,但是被快就被風吹散了。

“美女,鹿兒島這會可不興去。別看著會風平浪靜的,不知道啥時候一個浪打過來了,連船帶人就沒了。”

“一點辦法都沒有嗎?”

路知夏又給周嘉和打了兩個電話,第一次沒打通,再打就不在服務區了。

司機搖頭。

路知夏在原地躊躇了一會,隻好給路南征打電話。

路南征正端著水吃藥,聽到上午還坐在他身邊說話的人,一轉眼跑到台風肆虐的海台,杯子都沒拿穩,灑了。

“周先生出事了,我來看看他。”

路知夏小聲的解釋。

“胡鬧,你又不是醫生,你跑去能幹嘛?”

路南征扶額,一臉無奈的說,“我不是批評你,星星,你做事不能這麽隨心所欲。想幹嘛就幹嘛。你現在跑鹿兒島去找周嘉和,先不說工作的事,你一個人就這麽跑出去,萬一出事了,你讓我怎麽辦?”

“對不起。”

路知夏站在出站口的和角落裏,眼角的淚還沒流下來就被吹飛了。

“聯係上周嘉和裏嗎?”

“沒有。”

聞言,路南征輕哼了一聲,“也是,你要是聯係上他,也就不會給我打電話了。”

“爸爸。”

路知夏軟軟的示弱。

“罷了,我找人去接你,不要亂跑。每隔一個小時給我發條消息報備。”

路南征恨鐵不成鋼,又無可奈何的說。

“工作我馬上打電話請假,但是清北我現在不回去。”

路南征歎氣,剛開始知道星星為了他毫不猶豫的選擇與周嘉和分開,心裏還慶幸自己的女兒好歹不是個戀愛腦。

現在看來,也好不到哪去。

“非要去找他?”

“嗯”

“那你注意安全,你要是出了什麽事,你和她以後都不要想在一起了。”

“好。”

路知夏剛說了個好,路南征就把電話掛了。

路知夏在高鐵出口忐忑的等了半個小時,終於看到一個男人開著半截鬥的火車來了。

因為常年在海邊工作,皮膚黝黑發亮。

“路小姐,我們老板讓我帶你上船。”

男人粗憨的嗓子連風都吹不散,非常具有穿透力。

男人帶著她到了港口,一邊帶著她上貨船,一邊解釋,“客船已經停了一星期了,這是政府給鹿兒島送必要物品的貨船,三天才有一班,你今天是來巧了,不然還要再等三天。”

路知夏很是感激的給他道謝。

船上的水手大副見到路知夏都調侃的問,“黑子,這是哪找到的珍珠寶貝啊。”

被喊黑子的男人臉色看不出黑紅,隻是悶聲沉道,“滾滾,這是老板的侄女,去鹿兒島找人呢。”

眾人大笑著離去,黑子回頭鄭重的給路知夏解釋,“路小姐,別在意,他們插科打諢習慣了。”

路知夏搖頭。

對方也沒有說很過分的話,她不在意。

“我們大概多久到啊?”

“兩個半小時,不是台風季的話一個半小時就到了,鹿兒島離海台不遠。到了之後,你要去哪,我找人送你。”

“去醫院。”路知夏想了一下,語氣有些低沉的說。

也不知道周先生現在怎麽樣了。

“那好,這艘貨船送的有醫院急需的藥品,醫院的人應該會在港口等著接藥,到時候讓他們帶你去醫院。”

“好,謝謝你啊。”

“不用,老板交代的份內之事。”

黑子給路知夏找了一把椅子,讓她坐著休息,然後就去忙其他的去了。

路知夏第一次坐船,隨著船身的波動,很快她就迷迷糊糊的想要睡著,但是一閉眼,呼嘯的海風就好像透過甲板船身直達她的腦海,讓她又驚又懼的睜眼。

天色昏沉,船上的吊燈被風吹的咯吱咯吱響,黑子正站在船艙門口,指揮者人搬運動東西。

路知夏有些踉蹌的走出來。

黑子一直注意著這邊,看到她醒了,朝她招手。

“我問了,醫院的人馬上到。你先上岸,去亭子裏等著。”

黑子長手一指,指向港口岸上的一處亭子。

四周都是茫茫望不到邊際的海域。

路知夏安靜的一直等到了一個留著及耳碎發的女人過來喊她。

“路知夏”

路知夏回頭看到一張笑起露出酒窩的女人,臉上一直緊繃的表情,稍微鬆了鬆,回了她一個淺笑。

“我叫蘇夢禾。是鹿兒島的流動醫生。”

“你好,我叫路知夏,來這,來找人。”

“嗯,我聽說了。你要來我們醫院找人,找誰啊?”

蘇夢禾領著人上車,問她。

“周嘉和,你們醫院有沒有一個叫周嘉和的病人,就是昨天他救了一個小女孩。”

“啊,那個快沒氣的病秧子啊。”

蘇夢禾聞言挑眉。

“你找他幹嘛,我就沒見過那麽愛生病的男人,就是個藥罐子不說,還不好好配合治療。他從來到鹿兒島就一直生病,自己也不注意,結果燒成了肺炎。肺炎還沒好利索,就想跟著人家漁民出海,結果還沒出海域,就觸礁漏水,翻了。船上還有個小女孩,周嘉和就又跳進水裏救人,人剛救上來,自己就暈過去了。現在還沒醒呢。”

“一直不醒?”

路知夏心都揪起來了。

“可能缺少愛情的毒打吧。”

路知夏還一頭霧水的時候,蘇夢禾已經拉著她下車,進入了鹿兒島唯一的公立醫院。

“蘇醫生,周先生剛才又起燒了。不如我們用貨輪把他送回去吧。”

深海九號研究所負責人桑梓銘一臉愁容的看著蘇夢禾。

“他現在肺部有感染的跡象,貨輪上的環境不適合他。我讓人送的藥已經到了。不是我說啊,桑先生,這周嘉和自己作死,送到哪也沒辦法。”

“哎,這事主要怪我,來的時候周先生就已經身體發熱,不舒服了。又跟著我在海島與基地之間奔波。才越來越嚴重的。”

蘇夢禾走過去,拍了拍他,“你也不用自責,他也有責任,自己的身體自己都不負責。”

“你們是不是十七號來的?”

一直沉默不語的路知夏突然開口問。

桑梓銘聞言點了點頭,“當時提取裝置出了問題,提取物的純度突然下降,所以就催的急了點。”

路知夏想起來十七號前一天就是周嘉和身體不舒服,要還被撞了。

“他沒有說,他前一天身體就不舒服了嗎?”

桑梓銘沒見過路知夏,眼神詢問的看了一眼蘇夢禾,有些尷尬的開口。

“是我疏忽了。”

“他在哪?”

路知夏說話聲音都有些變調,但還是努力保持平和。

“二樓盡頭的病房。”

蘇夢禾抬著下巴朝她二樓方向點了點。

路知夏招呼都忘了打,就沿著樓梯直接跑向二樓。

蘇夢禾雙手抱胸,表情看起來頗有幾分遺憾。

果然還是年紀小,這以後豈不是要被周狐狸拿捏的死死的。

“蘇醫生,剛才那位是?”

蘇夢禾聳了聳肩,“周嘉和的靈丹妙藥。”

“周嘉和的病啊,能不能好,就看她了。你先去忙吧,這邊我看著,不會讓人交代在這的。”

蘇夢禾說著,笑著朝辦公室走去。

蘇夢禾去藥房取了藥,往病房走的時候,才恍惚想起來,她剛才忘了告訴路知夏,病房裏出了周嘉和,還有個討厭的家夥了。

“韓爍,你……”

蘇夢禾走到病房門口,就看到韓爍正手裏拿著筆站在病床前。病**的周嘉和還昏睡著,隻是裹在眼睛上的紗布上被韓爍無聊的畫上了兩個滑稽的鬥雞眼。

“路知夏?你終於來了!我就知道你不會拋下他不管的。”

韓爍表情有些激動的說。

“你怎麽這麽話多,出來。”

蘇夢禾甚是嫌棄的將人趕出來。

“哎,我就知道,他兩還有後續。怎麽樣,夢夢,我們的約定我贏了。”

“閉嘴。”

韓爍立刻做了個閉嘴的動作。

然後回頭看著路知夏做了個加油的手勢。

“我給他換了藥,這瓶輸完,他應該就醒了。到時候你按鈴喊護士過來拔針。”

路知夏點了點頭。

神色擔憂的問,“周先生的眼怎麽了?”

蘇夢禾剛要開口,就被門口不安分的韓爍搶了先。

“哎,嘉禾的暈倒的時候,撞到腦袋,導致他眼部出血了,可能以後就看不到了。”

蘇夢禾上去抬腳踢了一下搗亂的人。

“別信他,過一段時間就好了。我一會讓醫生來給他換個紗布。”

然後抬手揪著韓爍的耳朵往外走。

路知夏站在病床看著安靜的躺在病**的人。

瘦了一圈。

青色的血管在薄而透明的皮膚下清晰可見。

路知夏感覺自己都不敢碰他了。

仿佛一碰就會碎。

直到護士過來換紗布,路知夏才恍如隔世般的回神。

“是病人新來的家屬?”

護士換完,有些好奇的打量路知夏。

路知夏點了點頭。

“病人因為肺部炎症,身體反複起熱,你一個小時給他擦拭一下額頭,腋窩,脖頸,腳踝,還有腹部降溫。”

“好,還有其他需要注意的嗎?”

“用的藥有些刺激,病人醒了之後問他身體有沒有不適,有問題及時聯係我們。”

“好。謝謝。”

路知夏送走護士之後,路知夏按照護士的安排,小心翼翼的用酒精幫他擦拭。

周嘉和迷迷糊糊的想感覺到好像有什麽冷血的東西在自己臉上爬。

比輸液管滴進靜脈裏的**還要涼。

睜開眼,發現眼前一片朦朧的紅影,眼睛還被紗布包裹著。

路知夏正在想怎麽給他擦拭腋窩時,發現躺在**的抬手。

心裏鬆了一口氣,要是讓他自己挪,她還擔心會弄痛周嘉和。

她拿著酒精棉剛湊近,就被一隻手胡亂的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