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讓流氓腦袋開花
“對啊,我在問啊。”許炎夏的唇齒間發出一聲輕笑,是愉悅的。
朱宴歡抬手,用胳膊蓋住了眼睛,她哪會不懂許炎夏話裏的意思,陶沛顏之前在酒吧說的那些怪異舉動,這男人估計是衝著她來的。
“我對玩弄別人感情的人沒興趣,況且我還沒離婚。”
許炎夏想了想,認真的問,“怎麽算玩弄?”許炎夏頓了頓,又說:“你是沒離婚又不是不離,不差這一時半會兒的。”
許炎夏覺得自己在感情這方麵應該隻是數量上比較突出,別人想找他談他就談了,談膩了把他甩了,他也幹脆,從不糾纏。
非要下個定義的話,對於情愛他很隨便,對於感情他既不認真,也不上心,那些個女朋友他也看得出來,於他不過是一時興起。
朱宴歡覺得這男人簡直不可理喻。
許炎夏第一次見朱宴歡是在半年前,也是在剛剛的那家酒吧裏。
那時的酒吧裝潢還沒有現在這麽精致,卡座的沙發隻有臨近舞池的幾張看上去要貴些,頭頂的燈光有些劣質,光線既不明朗也不絢麗,甚至稱得上單調。
音箱播放出來的旋律已經有損音質,那時的酒吧老板對這家一時興起所開的店並不上心。
這家酒吧的老板是個富二代,至於能經營成什麽樣他並不在乎。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喧鬧的環境裏,臨近吧台的一個卡座前,便是陶沛顏叫了一堆朋友聚在一起喝酒。
熱了場子之後,便有人提議玩起了遊戲,燈紅酒綠之下,幾人酒過三巡,開始陸陸續續的拿出手機打電話,隨著時間推移,陶沛顏的那幫狐朋狗友接二連三的被人接走,現下隻剩了兩個。
陶沛顏像灘爛泥癱在沙發上。
桌上還放著兩瓶沒喝完的酒,餘下的桌麵堆滿了空酒瓶。
她這才想起要打電話找人來接自己。
“怎麽又玩兒這麽瘋。”朱宴歡不滿的聲音從電話那邊傳來,陶沛顏嘟嘟囔囔的應著,卻實在讓人聽不出她說了什麽。
朱宴歡歎了口氣,好在陶沛顏有自知之明,提前給她在微信上發了地址。
“等著。”
朱宴歡說了聲,掛斷了電話。
陶沛顏拿著手機的手無力垂落,像是完成了一件令人安心的大事,模糊的視線掃了眼周圍同樣喝得爛醉的兩人,實在是撐不住,閉上了眼。
再有感覺時,剩下的兩位朋友已經被人接走,她麵前站著位有些發福的男人,正扯著她身上的短袖,“美女醒啦。”
陶沛顏皺了皺眉,當即躲開了男人的觸碰,“你誰啊。”陶沛顏滿臉嫌惡,“管好你的手,別碰我!”
哪知男人根本不把她的話當回事,手上的力道反倒加大了幾分,臉上的笑容不懷好意,“不認識沒關係,多熟悉熟悉就是了。”說話迷迷糊糊,顯然也是個喝高了的。
陶沛顏抓起一旁的包就往男人身上砸,還往旁邊挪了挪,“狗東西,別拿你的髒手碰我!”
見對方不為所動,陶沛顏直接將包按在了男人的臉上,隨之而來的還有一聲悶響。
砰——
酒瓶在男人的頭上炸裂開來,他的整個軀體直接倒向了一邊,露出了男人身後逆著光的朱宴歡。
那臉色實在算不上好。
陶沛顏被這聲音驚的,酒醒了不少,看見朱宴歡的那張臉,頓時鬆了口氣。
那天正好是許炎夏調酒管場,陶沛顏因人騷擾而大聲斥責,很快就吸引了他的注意。
這種騷擾許炎夏早已見怪不怪,他正打算叫保安來處理,便被朱宴歡突如其來的一砸,硬生生止住了動作。
許炎夏尋聲看去時,就見朱宴歡手裏攥著酒瓶的瓶頸,瓶身已不見了蹤影。
許炎夏隻能看見朱宴歡的背影,她的衣著是中性風,頭發紮成馬尾,寬鬆版型的暗紅色半袖 T 恤,下身是一條白色工裝褲,與沙發上那個女人的風格完全相反。
男人捂著頭倒在地上翻滾,許炎夏想,朱宴歡當時看男人的眼神應該是極其厭惡的。
朱宴歡將陶沛顏的東西收拾好,把包掛在自己的肩上,拉起陶沛顏的一條胳膊搭在身上,另一隻手摟住陶沛顏的腰,看樣子是打算離開了。
誰成想,朱宴歡架著人朝吧台的方向走來。
許炎夏突然就慌了神,趕忙收回視線,正回憶著剛剛打算做什麽的時候,餘光裏推進了一抹白。
朱宴歡的指下推著一張名片闖進他的視線裏,許炎夏抬頭,四目相對時,將朱宴歡的樣貌也看得清清楚楚。
當時的許炎夏在看見朱宴歡的臉時隻覺得驚豔,他見過許多長相各異的女人,給他的感覺或清純或嫵媚,但朱宴歡讓他覺得很不一樣。
清冷孤傲,那雙深棕色的眼眸裏好像對什麽事都漠不關心,與一頭張揚的紅發形成了強烈反差,而朱宴歡本人並沒有察覺到許炎夏在看到她所時產生的異樣。
“如果需要賠償的話,這是我的聯係方式。”
朱宴歡的語調不高不低,稀鬆平常,白皙的手指上下晃動,指尖落在那張被她推來的名片上,跳躍兩下。
“好的。”許炎夏應了聲。
朱宴歡點了下頭示意,沒再停留,扶著陶沛顏出了酒吧。
許炎夏拿起名片,看著上麵的名字低聲念了一遍,然後就塞入了自己的褲子口袋。
損失自然是沒有的,那個男人知道是自己騷擾在先,也不敢跟酒吧要什麽監控抓人。
之後,每次有女人來搭訕,索要他的聯係方式時,許炎夏的腦海中總是會不自覺的浮現出朱宴歡的臉,然後鬼使神差的拒絕了麵前的女人。
當許炎夏察覺到時,很快給自己的現狀下了定義,他這是——栽了。
還栽狠了。
他淩晨下班回到小區,火急火燎的從床頭櫃裏翻出那張先前朱宴歡遞給他的名片,不知是被抽屜裏的什麽東西壓著了,壓折了名片的一角。
許炎夏的拇指將那一點彎折撫平,拿出手機輸入了電話,撥出去被接通的那一刻他才猛然發覺自己根本不知道該說些什麽。
“你好,哪位?”
一道女聲鑽入他的耳中,大腦接收,許炎夏瞬間就分辨出,這不是朱宴歡的聲音,他的目光瞬間暗淡下來,沉聲道:“打錯了。”
他不死心的點進微信搜索,輸入號碼,跳出的是一家服裝工作室的合作谘詢賬號。
許炎夏深知這個賬號背後不會是朱宴歡在管理,但他還是鬼使神差地點擊了好友申請。
幾天後,他又在酒吧裏看到了跟一群朋友圍坐在一起的陶沛顏,於是他打算曲線救國,想通過陶沛顏去認識朱宴歡。
但他一直找不到合適的機會。
許炎夏能見到朱宴歡的次數屈指可數,要說朱宴歡跟陶沛顏的關係不好吧,卻能看見她為了陶沛顏將別的男人的腦袋砸開花,要說她跟陶沛顏關係好吧,卻不怎麽在陶沛顏的那幫狐朋狗友裏看見朱宴歡的身影。
許炎夏碰到她跟陶沛顏在一起的那幾次,朱宴歡總是手裏捏著酒杯走神。
許炎夏發現,朱宴歡似乎很喜歡發呆,酒吧這麽嘈雜的環境,她能一個人麵不改色的坐上半小時。
一直到散場,回過神,將陶沛顏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