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隻是他的話落下, 年少士兵並沒應聲,哭聲隱忍。
他有些無奈,伸手又去拍他的肩膀。
之前他還在淮西時以為隻是淮西沒有通訊, 隻是淮西斷電了。
等出了淮西後他才知道,不僅僅隻是淮西而是連其他的地方都沒電了, 同樣也沒有通訊。
手機成了一塊沒用的磚, 而且還是連喪屍都打不了的那種, 毫無用處。
看著蹲在地上的人, 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麽,最後隻能去看林一粟。
林一粟看到了他的目光,輕輕搖頭沒有作聲。
他去看士兵,聽著他壓抑的哭聲, 知道這些事壓在他的身上已經讓他壓抑了許久,換作是任何一個人恐怕都扛不住, 且看他的年紀還這麽的小。
什麽都沒有做, 轉過身去看四周,同時還拿著手電筒朝著周圍照去。
剛剛那麽一鬧,動靜雖然不是很厲害但還是有,很可能會吸引喪屍過來。
看了一圈, 見沒有喪屍出現他才再次去看地上的人,之後去看車上的連長。
他走了過去,站在車門邊拿著手電筒去看裏麵的人。
連長的臉色還是很差,手上的紗布已經被染紅了,不送去治療很可能真的會死。
但周圍都成了這幅模樣, 根本沒辦法治療, 甚至連醫生都沒有。
見連長因為痛緊皺著眉, 雖然不知道有沒有效, 他去翻自己的背包。
“怎麽了?”丁傑見他翻包詢問出聲,同時還將手電筒往他的背包中照。
林一粟順著燈光在裏頭找了找,然後從裏麵找出來一盒藥,他拿著藥在燈光下仔細看,隨後才道:“止痛藥,應該會有點用。”
畢竟是被斷手,若是能止住一點痛,也許能好受點。
將藥的服用顆粒看了一遍,他拆開盒子,緊接著道:“你去扶著點,我給他喂藥。”邊說邊又從背包中拿出一瓶水。
“我來。”
他剛要上車就聽到年少士兵出了聲,下一刻他已經上車,拿出剛剛藏起來的那一瓶水。
林一粟見狀也沒說什麽,拿了兩顆藥遞過去。
“謝謝。”年少士兵此時已經收起了哭,雖然眼眶還是很紅,但這會兒已經緩過來了。
發泄過,就連情緒都好了一點。
他小心幫著給連長喂藥,之後還倒了水。
很快,藥就吞了下去,同時水也都喝完了。
他並沒有將瓶子丟掉,而是拿出包將瓶子給放了進去,隻打算下回找到幹淨的水源時可以用瓶子來裝水。
等到都做完後他才又去看林一粟,小聲詢問,“真的會有用嗎?”說著又抹了抹眼睛,將眼淚都給抹去。
“應該能止痛,但他的情況不是很好,還是得找人治療,我們需要醫生。”林一粟說著去看連長,可能是止痛藥有了點效用,連長緊咬的嘴唇稍稍鬆開了一些,就連眉頭都鬆開了。
但還是昏迷,如果一直不醒來,應該是熬不過去了。
年少士兵聽聞要醫生整個人都垮了,不知所措地看著林一粟,道:“和我們隨軍過來的軍醫死了,是不是說連長沒救了。”
能找的就隻有軍醫,但軍醫也已經死了,其他的醫生根本就不知道上哪裏去找,說不定都死在醫院了。
他不知道怎麽辦,下一刻狠狠地用手敲打自己的頭,滿是痛苦的出聲,“都怪我,都怪我,就不應該來這裏,不應該來這個商場,都怪我!要是不來連長也不會被咬,都怪我!”
說道著,他的嗓音都哽咽起來,下一刻再次哭出聲來。
就像是迷途的小孩子一般,不知道該怎麽辦,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明明來的時候大家還都說著要早點把幸存者帶去下一個軍區,明明說好了等回去要在食堂吃頓好的,明明就說好了。
結果現在就剩下自己了,連長也被自己連累,都怪自己。
那番話帶著哭腔,裏頭也都是悔恨。
林一粟並未在意他悔恨的模樣,而是在意他的那句話,被咬?
他快速去看連長的手,隨即又從丁傑的手中拿過手電筒,上車去查看連長的傷。
燈光下,紗布上的血跡格外清晰。
避開連長的傷隨即去撩起他的衣袖,見手臂上有疤,不過都是陳年舊傷了。
於是他又去看連長的脖子,伸手左右都看了看,緊接著去看連長的臉。
除了極其蒼白之外,並沒有看到其他痕跡。
他去看年少士兵,道:“你說連長被咬了,什麽時候咬的,咬在什麽位置?”說著再次去查看連長身上的情況。
但隻聽到士兵的自責,對於他的詢問是半句沒有回話。
知道他是因為情緒波動,但眼下連長被咬的情況可比斷手嚴重,斷手尚且有一線生機,但被咬了就說明是絕對不可能活著了。
於是他再次轉頭去看年少士兵,道:“什麽時候?”話音稍稍重了一些。
【這個意思是,連長被喪屍咬了嗎?】
【尼瑪,這到底是虐誰啊,為什麽會被咬,難道斷手還不嚴重嗎?】
【我曹,該不會商場的人不讓他們進去,是因為連長被咬了吧,曹。】
【如果真的是這樣那確實是能解釋了,我都不知道要不要罵裏麵的人了,求生是本能,連長被咬了也就是說被感染了,那也就會變成喪屍,他們不讓他們進去也就合情合理了。】
【可是.....可是......】
【沒有可是,換作是我們估計也不會讓他們進去。】
【不進沒關係,畢竟被咬了,怕死嘛,大家都怕,但他們是不是有點過分了,連瓶水都不肯給,商場裏可是有一整個超市,裏麵的東西夠多了吧,一瓶水應該不至於也不給吧。】
【再看看,我覺得還會有隱情,不過不是指不給水的事,是指連長被咬的事。】
正是此話,年少士兵眼中的自責也更深了,似乎是在壓抑著什麽。
他死死咬著唇,看著林一粟的目光都是悔意,片刻後才道:“昨天晚上。”
這話說完,他是極其痛苦,喉嚨猶如被什麽壓住一般竟是連話都說不上來。
林一粟聽聞又去看連長手上的傷,心中大概有了個猜測,應該是被咬傷了手,然後他自己將自己的手給砍掉了。
昨天晚上被咬的,到現在還不足二十四個小時,所以暫時還不知道連長的這個做法到底能不能阻止喪屍病毒的蔓延。
若可以,那就說明在被咬時隻要及時將傷口處理掉,那就能避免感染。
反之就說明,一旦被咬就會感染,除了製作出血清不然毫無辦法。
耳邊又傳來年少士兵的哭聲,不知道兩人究竟是經曆了什麽,既然是連長那可以肯定來的人不止他們兩個,是發生了什麽才會讓他們隻剩下兩個人。
他轉頭去看年少士兵,道:“你們當時發生了什麽,其他人呢?”
雖然已經能確定應該是都死了,但也不難保是不是自己想岔了,也許是撤離了,畢竟當時範明宇在陵城四中時就是分批次撤離。
隻是他這想法才出,就聽到年少士兵啞著音出聲,“死了,全部都死了。”
他說著抬起頭,眼眶紅潤,接著又道:“半個月前我們從靈州過來增援廣寧省,當時接到的命令是盡量多撤離幸存人員,隻是廣寧省的喪屍實在是太多了,我們有許多人都折損在路上,還遇到過幾次屍潮。”
此話說著,他眼中的淚水止不住的湧出來,片刻後再次出聲,“原本我們剩餘的人是可以全身而退的,但當時人多吃的也多,我們還遇到了屍潮根本沒地方躲,三連有一半的人留下來掩護我們走,我們才帶著幸存者逃出包圍圈。”
“那時我們的人就剩下一百人了,吃的用的幾乎已經快沒了,每天都會讓人去找東西吃,可架不住人太多,還有人鬧,沒辦法我們吃的食物縮減了很多,幾乎每天都是餓著肚子去找東西吃,一開始還好可到之後就都沒回來,第二天我們找去的時候都被吃的隻剩下骨頭了。”
“那時我們真的沒有東西能吃,要是人沒有那麽多根本就不會有事,可人太多了。”
“連長將幸存人員的食物扣下給我們,我們才吃飽肚子,但那些人又鬧起來了,我不懂,我們死了這麽多人他們為什麽還要鬧。”
“你知道嗎廣寧省每個市幾乎有三分之二的人都變成喪屍了,活著的寥寥無幾,我們不管走到哪裏都是喪屍,都是屍潮,有成百上千。”
“如果沒有遇到屍潮也許我們能活著出去,但偏偏遇到好幾次屍潮。”
他看著林一粟眼中都是絕望,那種完全沒有希望,完全看不到光的絕望。
明明他們是可以活著出去的,明明就可以,可卻遇上了幾次屍潮,那麽多的喪屍,比他們增援的人還要多。
發了瘋一般往他們身上撲,連子|彈|炸|彈都不怕,像洪水一樣黑壓壓的一片。
現在想起來,他都怕的渾身發抖,尤其是他隻能眼看著自己的隊友死在屍潮中。
低頭時,他用雙手緊緊抱著頭,又道:“我每天都在聯係靈州聯係周圍的軍區或者是部隊駐紮,想要他們能派人來增援,可是我什麽消息都收不到,就像是我們已經被遺棄了一般。”
“之後氣溫降到了零下三十度,找東西吃就更難了,一路下來最後就剩下十幾個人,其他幾個連的人都死全了。”
他說著眼中淚水不斷湧出來,哭的嗓音都啞了。
林一粟聽著他的話也有些詫異,竟然遇到過幾次屍潮。
他雖然也遇到過一兩次屍潮,是之前跟隨範明宇一起趕回南樞軍區的時候,但那兩次屍潮都避開了,而他們幾個連卻都是正麵碰上,甚至喪屍比他們回南樞路上遇到的還要多。
想來也是,他們那時喪屍爆發也才幾天而已,雖然被感染的人多,但活著的人也多,有屍潮那也隻是小屍潮不像他說的那樣有成百上千的喪屍。
遇到屍潮的話,如果隻是他們自己應該還能逃,但是帶著幸存者就難逃了,還要去顧忌他們。
遇到一次都可能全軍覆沒,更何況他們遇到過幾次,那這幾百號人根本不可能活著離開廣寧省。
一個月的時間就已經有這麽多的喪屍,再往後恐怕隻會更厲害,說不定那時全球三分之二的人都會被感染成喪屍。
他看著士兵,又道:“那剩餘的十幾人呢,連長為什麽會被咬?”
從他的話中能聽出,加上他與連長大概還有十幾個人活著,那這些人都去哪裏了。
還有連長是怎麽被咬的,他剛剛還責怪自己,似乎是與他有關。
“都怪我。”年少士兵懊惱的出聲,後頭又道:“我去找物資的時候找到了這處商場,我原本是想潛進去找點吃的就走,結果進去後發現沒有什麽喪屍,在裏麵我發現了幸存者,是商場的工作人員。”
“聽工作人員的意思是,之前商場發生過喪屍咬人的情況,當時送去醫院後被咬的人也感染了,正好又是過年期間,很多商鋪的老板都回家了,所以當時商場就決定暫時關門一天準備進行消毒,那一天就是喪屍爆發的時候,在商場內的人隻有工作人員和為數不多的商鋪老板。”
“商場內物資豐富,我將商場的情況匯報給連長,隻要喪屍不衝進來我們就能在商場內待很久,也能繼續等支援。”
“我們活下來的人已經不多了,沒辦法再繼續往前麵走,隻能原地等支援,這處商場就是最好的位置。”
“之後幾天我們都會去周邊尋找幸存者,原本以為不會再遇到屍潮,畢竟這處商場內一直都沒什麽喪屍,那也就說明周圍的喪屍也不多,結果昨天出去的時候再次遇到了,這回他們都沒有再回來隻有我和連長回來了,但連長也被喪屍咬了。”
“當時是在居民樓救出來一個幸存者,遇上屍潮時他到處亂叫亂跑,連長隻能去追他,結果被他推出去擋了喪屍,被咬傷了手。”
“我是跟著去的,連長當時就把自己的手給砍了,隊友為了讓我和連長出去也和三連一樣留下來掩護,然後他們都死了。”
“我背著連長回商場,他們知道連長被喪屍咬了後就把我們趕出來了,連水都不肯給我們,我們幾個連的兄弟全搭在廣寧省了,結果在最後他們把我們趕出來了,說連長會感染變成喪屍,不能留著連長還想要殺連長。”
“沒辦法我就隻能帶著連長躲在這裏,連長的手被砍了,我想他們能給我點藥或者吃的水之類的,但是他們說反正連長都要死了沒必要把吃的浪費在連長身上,所以我隻能跑出去自己找。”
“商場內很安全,他們現在根本就用不到我們了,所以也不在乎我們的死活,早知道我那時就不該來,如果不來也許就不會出這麽多的事。”
“我一直嚐試聯係部隊,希望部隊能增援,但一直聯係不上,一直都聯係不上。”
聯係不上部隊,聯係不上其他人,他什麽都聯係不上。
早知道就不來這處商場,不該來的,都怪自己。
他又去看連長受傷的手,此時血已經止住了但看著仍然是極其厲害,他去看林一粟,下意識道:“已經過了十二個小時,連長都沒有變異,是不是不會感染?”
突然想到被咬後有十二個小時的潛伏期,現在連長已經過了潛伏期,是不是說明不會感染。
他不知道,隻能看著林一粟,眼中都是期望。
“還不知道,現在潛伏期已經延長到二十四小時了,需要再等等。”林一粟知道他希望連長沒有被感染,他又何嚐不希望。
隻要過了二十四小時左右,如果那時都沒有感染那就說明不會被感染,且連長的這個辦法可以使用。
“二十四小時?”士兵有些愣神的出聲,因為他知道的潛伏期隻有十二個小時,為什麽又變成二十四個小時了。
他看著林一粟,許久未回神。
林一粟看出了他的愣神,知道他在想什麽,將之前遇到的情況與他一一說道,同時還將易萱萱的情況也都說明。
看著士兵,他又道:“也就是說,被感染的人在被感染的瞬間全身就已經是病毒,被咬後到目前為止是百分百被感染無一例外,隻有潛伏期有了變化,從之前的十二個小時到了二十四個小時。”
他說著看了一眼連長,接著又去看士兵,道:“連長現在的時間還沒到二十四個小時,需要再等等,如果到晚上他都沒有變異那就說明他不會變異,他砍掉手的辦法可行。”
士兵聽著此話又去看丁傑,見他也點了頭,知道這是真的需要二十四個小時。
低下頭,眼中的不知所措更深了,他坐在角落中沒有再動作。
林一粟知道這可能無法接受,突破重圍逃出來,結果迎接他的還是死。
他沒有作聲,低頭去看連長的傷。
站在外頭的丁傑看著坐在角落中的士兵,那一副模樣看著實在是心疼。
轉頭去看林一粟,壓低了聲音後道:“真的沒用嗎?手都砍掉了。”
病毒應該不會蔓延的這麽快才對,被咬的瞬間就被砍掉了手,怎麽看都沒有那麽的快。
“孟若晴說過,有人隻是劃傷就被感染了,她們兩人在咬了袁信後也感染了,就能說明喪屍病毒感染的速度很快,隻是要等活躍控製人的神經是需要時間而已。”林一粟說著從連長受傷的手上收回目光,緊接著才去收拾自己的背包。
裏麵的東西其實並不亂,但因為他需要最大空間存放,所以每一次他都會整理過。
將醫藥箱放回到背包中,然後又將裏麵都整理了一番。
丁傑也大概明白意思,會不會感染變異隻能等。
他去看坐在角落中的人,輕歎一聲氣然後坐在車門邊上,什麽話都沒再說了。
【主播的意思是,連長肯定會感染嗎?】
【主播隻是舉了個喪屍病毒蔓延快的例子,沒有說一定會感染,畢竟主播也還是第一次看到有人在被咬的瞬間就砍掉了自己的手。】
【確實,之前那個袁信應該是已經被鐵棍刺穿有一點時間了,主播下去的時候兩個妹子都爬出很遠了,可能就是那段時間裏感染的,但是連長是當場就砍了,真不好說,也許沒感染也許感染了。】
【希望沒有感染,聽到他的那些話我真的會窒息,半個月的時間都死了,遇到好幾次屍潮,真的是專挑他們來啊。】
【不是有句話,麻繩專挑細的斷,一次不夠居然還好幾次,真的可以想象三連以及最後掩護他們撤退的士兵有多難受,麵對成百上千的喪屍,還不能退,因為退了身後的大部隊就得死。】
【樓上說的我又想哭了,本來都忍住了,你一說不能退真的難受。】
【我能理解為什麽他一直自責,如果不來這處商場,可能他們就不會去最後一次屍潮的位置,連長也不會遇到那個推他的幸存者,也就是說他一直覺得是自己害死了隊友還有連長,這種情緒下又被他們救過的幸存者趕出來,連水都不肯給,真的會抑鬱。】
【這也是為什麽當時他看到主播時說就算市民他都敢開槍,估計就是被商場裏的人給逼得。】
【也是,商場裏麵這麽安全,還有這麽多的物資,估計吃個幾個月都吃不完,怎麽可能會讓隱患留下。】
【唉,好心疼他啊。】
直播間屏幕上的彈幕不斷閃過,皆是在討論剛剛聽到的事,但到後麵有許多人開始罵商場內的人,無一不是在罵對麵白眼狼。
要不是為了救他們,怎麽可能全死在這裏,結果到最後還把兩人給趕出去了,哪怕就是找個地方隔離也好。
屏幕外的喬晨看著彈幕上的話,心裏頭都是不悅,當即也罵了一句,“確實是挺白眼狼的。”話落許是還沒出氣,手裏的文件直接就給甩在了桌上,傳來一聲巨響。
坐在桌前軟椅上的陸離被這一聲給擾的微微皺眉,不過他什麽都沒說,隻輕輕應了一聲。
他又去看林一粟,見他正在整理背包,裏麵放了許多的藥品。
低頭下頜靠在自己的手臂上,整個人蜷縮在軟椅上,毛衣鬆散露出他白皙的肩頸來。
邊上的喬晨似乎是被屏幕中的事給氣到了,還在旁邊喋喋不休,大罵白眼狼。
不僅罵,連著又甩了兩次文件。
陸離看著桌上有些淩亂的文件,甚至有一份還差點掉下來。
他伸手給接過又放回去,這才道:“之前你說的其他直播間的事,進展怎麽樣了?”
前幾天他幾乎都是在休眠艙裏度過,這兩天身體好了許多,燒也已經退下去了。
至於時空壁的事情大多都交給其餘人員處理,基本都沒有再往他這邊送,於是又多休息了兩天。
所以對於這幾天的事他並不知道,隻能去詢問。
“恩?”喬晨被突然喚有些沒回過神,低頭見陸離看著自己,稍稍回了神,他搖了搖頭道:“試了幾個,猜出來兩個,結果路上還死了,其中有一個一直躲著,家裏就是開超市的,不想走也正常。”
也就是說,真正到地方又全身而退的,隻有林一粟。
陸離聽聞輕輕點頭,接著道:“還有差不多兩個多月能開,以現在的情況,他應該能靠近滄城。”
從幾個直播間能看出來,喪屍越來越多了,原本隻要幾天就能到京城,現在估計走上一兩個月都難到京城,不過卻能靠近滄城。
而他們現在能做的就是將通訊連過去,早一點連過去就能早一些與他們取得聯係,也能將時空壁開啟的消息遞過去。
於是,他再次出聲,“通訊怎麽樣了?”
“已經有點進展了,估計很快就能連上。”喬晨點頭說道,他知道陸離的意思,眼下時空壁能不能開還是個問題,但至少先把通訊接過去。
隻要有通訊就能方便很多,也不用每次都隻能靠直播間去傳遞消息。
陸離輕輕應了一聲,後頭也沒再說什麽,他又靠在自己的手臂上抬眸去看眼前的屏幕。
*
林一粟此時已經將背包內的東西都整理妥當,接著又從丁傑手中接過算盤放入到背包中,打算再去找個完全的地方。
眼下連長受了重傷,這血很可能會吸引來喪屍,自然是不能在這裏多留,起碼得找個能遮風的。
但他這算盤才剛放回去就聽到一陣聲響,他快速從衣服口袋中拿出手電筒,打開後朝著前方看去。
不過前方空空****,什麽都沒有,仿佛方才聽到的聲響隻是錯覺。
但也是這時,聲響再次傳來,這回相比較剛剛還要更清晰,且聽著好似是腳步聲。
不確定來的是喪屍還是幸存者,他提起包去看丁傑,道:“上車,有東西來了。”話落伸手去拉門。
丁傑雖是沒有聽到動靜,但對林一粟他是極其信任,所以他一說有東西也沒多想直接就爬到了車中,去了第三排的位置。
隨著他的入內,林一粟快速將車門給關上,同時還將手電筒給關了。
頓時車廂內都陷入了漆黑,安靜了下來。
方才還有些難過的士兵聽到了關門聲,睜著一雙通紅的眼抬起頭,看向林一粟然後就要出聲。
不過話還沒出,就見林一粟已經先他一步伸手壓在唇上,示意他不要出聲。
年少士兵本就接受過高強度訓練,所以他這一動作立馬就領會了,外麵有東西來了。
也是在刹那間,急促的腳步聲傳來,下一刻就見兩道身影出現在前頭不遠的位置,是一對情侶。
他們邊跑邊往回看,似乎是看到了什麽可怕的東西,臉色煞白,腳下步子更是未停,不斷地往前麵跑。
而他們之後又見許多喪屍也跑了過來,黑暗之下隻能聽到一陣陣嘶吼聲,淩亂的腳步聲也都隨之出現。
林一粟此時就趴在門邊,由於門隻有一麵,能從裏麵看向外麵,外麵看不到裏麵。
所以他張望時並沒有躲躲藏藏,就這麽看著。
見兩人跌跌撞撞的跑進來,同時也看到了那些衝進來的喪屍,密密麻麻數不清。
瞧著這,他快速去背包中翻找,從裏麵翻出昨天在店鋪內灌來的醋以及其他的調料,一股腦全倒在車子兩側。
緊接著他又去看丁傑,道:“把包裏的醋都倒車上,快!”
現在車上都是血腥味,如果不將血腥味除掉,那喪屍就會攻擊他們。
所以必須得清掉,必須得清掉!
丁傑明白,忙從包裏拿出一瓶醋,也不管會不會用完,一股腦全往車中倒。
頓時車中便已經彌漫起了一股極其難聞的味道,熏得人眉頭直皺。
等到丁傑的也都倒完後,林一粟又從背包中找出之前放著的報紙,拿起邊上沒喝完的水直接就灑在前車擋風玻璃上。
剛剛那一眼他就看到有許多喪屍過來,還不知道後麵有多少,說不定更多。
他們現在這個位置離商場入口並不遠,一旦喪屍聚集起來,很可能就會透過擋風玻璃看到他們,所以必須得遮起來。
將擋風玻璃打濕後,他快速將報紙都給貼上去。
也正是如此,車內徹底暗了下去,連一絲光亮都沒有。
正是這一抹黑暗,使得他們的感官特別的靈敏,清晰地聽到喪屍傳來的吼叫聲。
林一粟這才再次去車門邊,透過窗戶往外看去。
與此同時,從黑暗中跑來的兩人已經到了商場入口的位置。
見眼前的商場入口,他們又回頭去看,見喪屍都追上來慌忙往門前跑去。
但才上前就聽到門內傳來聲音,隻聞其道:“別過來,走開!”
隻是被喪屍追趕的兩人根本就沒有去在意他的話,甚至在看到有人時眼中都是激動,慌忙跑到玻璃門前,同時快速拍打玻璃,焦急出聲,“開門開門開門!”邊拍邊又再次回頭。
見喪屍已經衝上來了,他們拍打玻璃門的動作都不由得加重,話音焦急喊著要裏麵開門。
兩人的舉動門內的人自然也看到了,正想嗬斥讓他們離開,誰曾想下一刻就看到許許多多的喪屍撲上來,嚇得他們連連後退。
但也還記得要守著門,且看兩人離玻璃門這麽近,喪屍衝上來很可能會將玻璃門給撞碎。
於是他們焦急出色,驚聲道:“你們快離開不要在這裏,快離開,喪屍都被你們引來了,快離開!”
“求你開門,求求你開門,開門!”兩人看著門內的人大喊出聲,希望他們能開門。
隻是無論他們如何喊,門內的人都沒有給他們開門,反而還連連後退,最後直接用布塊遮去了原來的位置。
正是如此,兩人知道他們這是要走,猛拍玻璃門,喊出聲,“快開門啊,求你快開門!”
連連又喊了一聲,但門內的人至始至終都沒有出聲。
眼見喪屍已經撲了上來,他們沒辦法隻能往另一邊去。
可才往前兩步就看到身後的喪屍已經撲上來,直接將情侶中的女生撲倒在地,慘叫聲也隨即而來。
至於男子見狀想要去拉,可還沒等他動手喪屍也已經蜂擁上來,最後也被撲在地上。
慘叫聲下他試圖將這些喪屍都踢開,可無論他如何踢,這些喪屍卻仍然是往他身上撲。
同時又見幾隻喪屍直接咬住他的腿,劇痛也隨之傳來。
“走開,走開!”驚恐的尖叫聲傳來,他快速往後爬去。
但身後就是玻璃門,根本就沒地方去。
他又快速轉身去拍門,手上都是鮮血,拍打之下門上也都留下了許多手印。
發了瘋般拍打玻璃門,想要裏麵的人能來開門。
隻是他什麽都沒有等來,一隻喪屍爬到他的身側,直接咬住他的脖子。
在一聲慘叫下,脖子的肉被瞬間咬下,鮮血澎湧而出濺灑在喪屍的身上,更有大片在玻璃門上,觸目驚心。
而這慘叫聲一直持續了好一會兒,然後才漸漸散去,隻餘下了喪屍的嘶吼聲。
【我曹發生了什麽,我就吃個早飯一會兒沒看,發生了什麽?】
【一對情侶跑進來,身後還跟了一批的喪屍,估計是想來找物資結果引到了喪屍。】
【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麽,他們是怎麽做到吸引這麽多喪屍,我記得主播進來的時候也就吸引了一兩隻,哪裏有現在這樣成群的。】
【看著這,我不由得想到剛剛小士兵說的屍潮,是這個規模嗎?】
【應該不是,估計還要更多。】
地下車庫內極其安靜,使得喪屍咀嚼的聲音是格外的清晰。
由於那兩人跑到了正對門的位置,林一粟現在就在麵包車第三排的位置,透過窗戶往外看。
期間是半分聲響都沒有傳出,就怕會將喪屍吸引過來。
看著不遠處密密麻麻的喪屍,仿佛廣場上的那些喪屍都已經到了這裏。
也是同時,就見幾隻喪屍往他們的位置走了過來,似乎是被車廂內的血給吸引的。
“小哥。”
同時丁傑的聲音傳來,目光則緊緊地盯著外頭的喪屍。
林一粟也在他出聲時搖搖頭,接著再次去看後車窗。
見那兩隻喪屍此時就站在車後的位置,搖晃著腦袋朝著他們靠近,時不時還嗅著。
瞧著這,他將報紙貼在上麵,直接阻擋了喪屍的視線。
然後他又去一側車門的位置,準備去看看前麵的情況。
但他這才剛過去就看到車門邊也有幾隻喪屍,同之前那兩隻一樣搖搖晃晃地貼在門上,似乎是想要看看車裏有什麽。
不過車門緊閉著,車外的兩隻喪屍隻湊近了嗅,嘶吼聲不斷。
等到片刻後,喪屍也沒有什麽大的動作,清楚是他們剛剛倒得醋起效用了,同時退開身避開對上喪屍的視線。
雖然車外看不到車內的情況,但為了以防萬一他還是避開了一些。
與此同時,外麵的嘶吼聲也是越來越清晰,下一刻又見許許多多的喪屍出現,地上的兩具屍體早已經被屍潮吃的幹淨,地麵都是血。
咀嚼聲不斷,格外清晰。
但這還未完,因為又有大批的喪屍湧進來,不過片刻周圍已經圍滿了喪屍,密密麻麻。
不僅僅隻是商場門前,就連他們的車子周圍也都圍的滿滿當當,連一絲縫隙都看不到。
若不是知道這些喪屍根本沒有發現他們,恐怕都要以為這是故意堵住他們。
看來暫時是出不去了,隻能等喪屍自己散去,不然外麵這麽多喪屍出去也是找死。
低頭去看連長的手,傷口的血雖然已經止住了但紗布上都是血,還是有些心驚。
他從背包中拿出醫藥箱,接著又用紗布往連長手上纏。
很快,紗布就將染血的位置都給遮住,同時血腥味也稍稍散了許多。
待做好一切後,他才再次去看窗外。
喪屍很多,索性也沒發現他們,隻要不發出聲音,喪屍應該就不會注意到他們。
而在這時,撞擊聲傳來,喪屍群也隨之暴動起來,傳來陣陣嘶吼。
這陣動靜,車中的三人都聽到了。
丁傑是靠後窗最近的,所以他直接起身去查看。
林一粟也爬了過去,掀開報紙一角看向前方。
然後就看到那些原本圍在門口的喪屍此時正在不斷地撞擊玻璃門,似乎是要將門給撞開。
雖然車庫內有些昏暗,但他們在黑暗中這麽久現在也有點適應了,自然是把眼前發生的一幕都給看了個清楚。
同時,裏麵的員工也已經匆忙去喊人,喪屍撞擊玻璃一旦被撞開,後果不堪設想。
雖然商場的玻璃不是一般的普通玻璃,但卻也扛不住一直這麽撞。
很快工作人員又回來了,而他的身邊還跟著一名青年男子。
就見男子身上穿著黑色羽絨服,而他的衣服裏麵是一件西裝。
到玻璃門前他們就停下步子,周圍的員工也都圍了上來,同時耳邊又傳來撞擊聲,數不清的喪屍發了瘋般撞擊玻璃門,要將其完全撞開。
不清楚出了什麽事,青年男子快速去看身側的幾人,道:“出了什麽事,怎麽會有這麽多喪屍?”
“是兩個人把它們引進來的,我們想趕他們,但是他們根本不聽,現在已經被喪屍吃了。”工作人員說著去看前頭的位置,那兒的報紙並沒有貼全,所以能夠看到一絲外頭的景象。
就見玻璃上全部都是血,甚至他還看到有喪屍正在分吃那具屍體。
頓時覺得胃裏一陣翻江倒海,不過還是忍住了,經理就在邊上。
而他的異樣,青年男子並未注意,他隻看著外頭的模樣,看著那些喪屍不斷地撞上來。
知道要不了多久,這些玻璃就會支撐不住,到時喪屍就會全部衝進來,他們在商場裏的人也都會死。
他皺眉看著那些喪屍,然後又將目光放在前麵同樣被喪屍圍的水泄不通的麵包車,道:“那個當兵的回來了嗎?”
作者有話要說:
上了一個超級好的榜,雖然縮在大佬中間,不過努力努力。
然後感覺自己好厲害,昨天加上今天的新章同一天一共寫了兩萬字,恩恩,有點虛。
林小粟:今天作者好努力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