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不知道, 難道是和前兩天說的那樣,是打算跟車的時候隨路丟?】

【這應該不可能吧,現在這個雪下的這麽大, 丟出去沒過一會兒就得被埋,就算運氣好沒被埋也肯定是濕透了, 根本看不了什麽。】

【那就奇怪了, 總不至於真和上回他們說的是給我們看的吧。】

【你這一說我想起來了, 上回不是說有人去報|警|了嘛, 怎麽一點消息都沒有,這是有事還是沒事?】

【對哦,人呢?】

【可能是沒去報吧,要是報了又真的有事那這些直播間應該早封了, 但剛剛我還從別的直播間溜達回來,北部氣溫一直保持在四十度以上, 真TM可怕。】

【真可怕。】

魚膝鄭禮……

【我看主播應該是有自己的想法, 他不是每次都是這樣嘛,再看看吧。】

與此同時,陸續上車的人也多了起來,一個個身上都落了許多的雪, 把昨天拿到的衣服也都一股腦的裹在身上。

坐上車後,雖然也是被臭的直皺眉頭,但這會兒是越來越冷,根本沒這個心思去搭理。

車外又傳來士兵的聲音,後頭幾名士兵快速跑過, 手上還拿著鏟子。

前麵的路已經完全凍住, 車子有些開不上去, 需要先清理出開口才好上去。

“小哥, 熱水。”同時何天寧端著塑料小杯給他,這還是昨天他們從超市拿來的,用完了擦擦還能繼續用。

林一粟將手中紙筆放回背包中,這才去接杯子。

熱水是昨天就裝在保溫杯中的,現在還是滾燙的,拿到手中後隻覺暖意瞬間湧上心頭。

原本被凍的有些僵硬的十指,這會兒也終於是有了些反應。

不由得收攏了些,轉頭去看外頭。

餘光卻是瞥見身側的小孩,下意識又低頭去看,見邊上坐著一對夫妻,女子懷裏還抱著個小孩子,看起來也就三四歲。

頭上戴著粉色的帽子,束著兩個麻花辮。

因為冷,她的臉上被凍的有些幹裂還有些紅,眼珠子瞪得大大的,在他看過來時,小孩淺淺地笑起來。

似乎是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甚至可能以為他們此行隻是出來玩的,眼中並未有恐懼,有的也隻是笑。

下一刻,小孩出了聲,“哥哥要吃糖嗎?”說著低頭去翻自己的小兜。

但不知是不是穿的太厚了,她這行動起來是極其的笨拙,終於是在片刻後她從小兜裏翻出一顆草莓的水果糖來。

小手軟乎乎的,又挨著往他邊上靠,伸手時就將糖放在了他的背包上。

糖果粉色,包裝上還畫著草莓,到是與她頭上的小帽子有些相似。

回去後她抬頭去看林一粟,笑著道:“可甜了,哥哥你吃。”

林一粟看著那顆水果糖然後又去看她,見她笑顏漣漣地看著自己,似乎是在等自己吃。

看著她眼中猶如星光的光亮,終於是伸手將糖拿過拆開放入口中,有些甜。

“哥哥,甜嗎?”小孩的詢問聲再次傳來,又道:“媽媽說小孩子不能吃糖,容易壞牙齒,但是昨天媽媽允許甜甜吃糖了,因為媽媽說今天是新年,所以今天可以吃。”說著自己又低頭從小兜中拿出一顆同樣是草莓的水果糖,搗鼓著撕開包裝就塞入口中。

轉頭去看時,她又笑了起來,小手還捂著自己的嘴巴,活像是偷吃了東西的小老鼠,很是可愛。

林一粟看著她如此天真的模樣,不由得淺笑了笑,然後從背包中拿出一塊麵包遞過去,“這個也甜。”

“甜嗎?”小孩看著遞過來的麵包,她還不太認識字,但能看得懂上麵的圖案,看著像小蛋糕。

小蛋糕甜,不過她沒有伸手去接而是抬頭去看自己的媽媽,伸手扯了扯媽媽的衣服,軟綿綿地道:“媽媽,甜甜可以吃小蛋糕嗎?”

小孩的媽媽此時正在與自己的丈夫說話,聽到懷中孩子的詢問時低下頭,然後又見她指著邊上也不由地看過去。

見林一粟坐在一側,手裏還拿著一塊麵包,似乎是要給自己女兒的。

隻當是自己女兒問人家討要,她有些歉意地去看林一粟,“不好意思啊,小孩子嘴巴饞麻煩到你了。”說著將孩子往懷裏又抱了些。

“我吃了她給的糖,這個是給她的。”林一粟知道她應該是誤會了,出聲解釋,後頭則將手中的小蛋糕遞到她的手中,又道:“糖很甜,但是要少吃,你媽媽說得對,牙會壞而且會疼。”

正是此話,小女孩聽得忙捂住自己的嘴巴,一副怕自己的牙齒會壞掉的驚慌模樣。

但很快她就又被眼前的小蛋糕給吸引去了,實在是小蛋糕真好看,一定也很好吃。

於是她又去看媽媽,詢問她自己可不可以拿。

女孩媽媽見狀歎了一聲氣,她知道這幾日逃亡下來女兒是有一頓沒一頓的,更別說這些小蛋糕了。

幾顆糖還是昨天孩子爸爸在小賣部搶來的,其他的都沒了,就搶到幾顆糖。

看著女兒眼中的期待,她才伸手接過。

包裝紙被撕開的時候還有淡淡的奶香味飄來,原本車內還有一股難聞的臭味,不過這會兒他們的周圍卻是被奶香味所取代。

女孩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不過她沒有立馬去吃而是先把嘴裏的糖都給吃完了才去吃。

女孩媽媽又去看林一粟,道:“謝謝你,她到現在都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以為我們就是出去玩的,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是個頭。”說著麵色也愁苦了起來。

林一粟看著正在歡歡喜喜吃小蛋糕的女孩,每一口都是小心翼翼,就怕都吃光了。

看來小孩也不是真的如她媽媽所說的那般什麽都不知道,至少知道他們已經沒有什麽東西吃了,所以才會這麽的小心。

抬頭去看女子,他應聲道:“會過去的。”

“希望如此吧。”女子點了點頭。

之後他們又說了幾句,才不再言語。

林一粟口中的糖已經化完了,可其中的甜膩氣息卻是一直都未散。

他將杯中熱水全數喝下,這才稍稍散去了些甜味,然後側眸去看車外,見又有幾人跑到車前。

匆匆跑來時累的氣喘籲籲的,在上車後他們也沒往裏麵去,直接就著車邊坐了下來。

又過片刻,士兵們開始往回撤,同時車子啟動的聲音也隨即傳來。

知道應該是前麵清掃的差不多了,這是要走了。

下一刻,又有幾名士兵快速上車,同時外頭傳來清點人數的聲音。

上車的士兵掃了一眼車內,緊接著與之匯報。

很快,他們便已經集結完畢,車子才緩緩移動,沿著來時的位置往外行去。

林一粟收回目光看向車內,見車中的眾人都蜷縮著,偶爾還會傳來說話聲。

何天寧也在此時靠了過來,小聲道:“小哥,你們剛剛說了什麽?”說著還瞥了一眼那對夫妻。

“他家孩子給了我一顆糖,我回了她麵包。”林一粟應著出聲,後頭則從自己的包裏將算盤拿出來,看著那幾排的珠子。

珠子上也都是血,雖然被擦拭過,但還是能看清。

拿著前後一晃,珠子隨即碰撞傳來脆響,在這寂靜的車廂內顯得格外清晰。

不因為天實在是太冷了,他們隻是瞥了一眼就又繼續縮回去了。

林一粟看著那些珠子,然後發現之前看到的那顆珠子的裂痕又加深了,看模樣是很快就會裂開。

而不僅僅如此,就連邊上的幾顆珠子也都出現了裂痕,不過縫隙並不大,隻小小一條。

【啊,珠子又裂了,不知道為什麽我看的好心疼啊。】

【對啊,我記得上次好像已經裂了一顆

【沒想到現在其他的也都開始裂了。】

【都跟著主播這麽久了,我甚至還磕過主播和算盤,現在看到它裂成這樣,好難受,想哭。】

【其實也還好吧,隻是裂了幾顆珠子而已又不是完全壞了,不至於不至於。】

【倒也不是這麽說,主要可能是這個算盤陪著主播開播到現在了,我們是看著主播用它打喪屍,現在突然開始裂珠子了,難受也是正常的。】

【恩恩,樓上說得對。】

坐在邊上的何天寧看到了,不過他的視線卻是落在那幾排中的其中一排,那兒少了一顆珠子。

雖然他是沒怎麽去了解過算盤,但那些珠子是整整齊齊地還是知道的。

此時一見少了一顆,他道:“少了一顆,是裂開了嗎?”

“恩。”林一粟點頭,然後又從包裏找出一瓶強力膠。

是他昨天從超市裏拿來的,應該能用用。

在珠子裂縫的位置都一一抹上,之後便放在一邊等晾幹。

何天寧看著他放算盤,又咬了一口手裏的蘿卜,道:“也不知道我們什麽時候能到軍區,今天已經是17號了,要是喪屍沒爆發應該早去走親戚了。”

“不過我最煩走親戚了,每次去都要問東問西,也不知道他們怎麽就有這麽多問題。”說著重重咬了一口,多少有些怨氣。

邊上的吳淺淺聽到了他的話,頓時也想到了自己的處境,“你那算什麽,我自從畢業後每年都會被他們問一句可以結婚了,年年問,問得我真是無語,要不是我爸媽非要我走,我恨不得躲在家裏看電視。”

與其去聽他們說這些,那還不如在家裏看電視,樂的高興。

何天寧到是沒這個苦惱,就是總被問一些不著調的事,他就挺煩的。

要不是都得去,他也恨不得躲家裏,也省的被念叨,最主要的是親戚平時很少走動,突然見麵尷尬的很。

到最後還不是自己躲在角落裏玩手機,吃頓飯又都回去了。

想著這,他又突然意識到一件事,去看林一粟,見他還在給珠子上膠水,道:“小哥你家裏人呢,你這麽過來了,他們不會有事吧?”

說起來,他們好似一直都沒有聽林一粟提過他的家人。

按說林一粟家在安城那家人肯定也是在安城才對,可當時他們離開安城也都沒有去找過他的家人,而且現在他們又要去軍區。

那他的家人呢,要怎麽辦?

他不知道了,疑惑地看著林一粟。

邊上的吳淺淺也是,在何天寧詢問後便沒有出聲,探著頭瞧著。

林一粟也在他的這番詢問下,上膠水的動作都不由得停滯片刻,眼眸低垂掩去了其中的暗色。

等到片刻後,他才繼續上膠水,然後道:“我高三那年,水泥車側翻壓在我爸媽的車上,當場去世了。”

他看到那輛被壓成猶如紙一樣的車時,上麵都是血,甚至根本看不出那是一輛車。

這樣一輛車要如何容納兩個人,又如何能讓人行駛上路。

事實證明可以,就是這樣的一張紙。

所以他沒法開車,因為跨不過去那個坎。

“啊,我們不是故意要問的,對不起。”兩人一聽也是震驚不已,隻知道林一粟沒提過,想著可能是有什麽事或者是他們在別的地方,所以從安城逃出來後才會沒有提過。

卻沒想到竟是因為已經去世了,而那時林一粟還在讀高三。

是最關鍵的一年,卻痛失親人,真的不知道那時他是怎麽撐下來的。

而且看模樣,似乎其他的親人也都不在了。

知道是自己問錯了話,何天寧忙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沒事,以後你我就是兄弟了,我爸就是你爸,我媽也是你媽,我妹妹隻要你不嫌棄也是你妹妹。”

林一粟也隨著他的手下意識看了看自己的鍵盤,剛剛吃了蘿卜,手上還有水。

果然,他看去時肩膀上留個手印。

眉頭一擰,他又轉頭去看何天寧,見他似乎很期待。

他沒有應聲,隻笑了笑。

吳淺淺也被他的話說的真是無語,這是中二病又犯了嘛。

她伸手一掌就拍了他的腦袋,道:“你擱這當桃園結義呐。”

“也不是不可以。”何天寧不以為然,畢竟他們能逃出來還都是靠了林一粟,要是能結拜也不錯。

不過去看林一粟時,見他神色淡漠沒什麽想法,也知道自己好似是說多了。

沒再多、說什麽,他就坐了回去。

【所以上次我們沒有猜錯,主播的家人真的是去世了。】

【而且還是在主播高三那年,這麽關鍵的那年,不過幸好主播現在好好的,不然我真怕那時候他就扛不住了。】

車中安靜,誰也沒有出聲。

而外頭的大雪也是越下越大,隨著車子駛過,地上留下深褐色的雪泥。

本該是闔家歡樂的春節,可如今卻成了所有人逃亡的一天,甚至他們都忘了這一天是春節。

沒人提起,也無人在意。

*

這樣的逃亡日子又過了一周,他們才真正趕回南樞軍區。

因路上大雪不斷,道路難行,原本隻有幾天的路硬是給拖了近十天才到。

期間他們手上的彈|藥也已經到了絕境,若是再不能趕到,恐怕隻能用冷兵器了。

南樞軍區是為屬於南樞省的主要軍區,現駐青城,其中還分有其餘幾處軍分區。

入青城時已是天黑,與之前兩處城鎮一樣,城內一片漆黑,沒有一絲燈光。

因為電力問題,整個南樞省乃至整個南下都已經停止供電,這才導致城內一片漆黑。

車燈照耀下,隨處可見的便是碎肢殘骸,有許多都已經被大雪掩蓋,但還是有沒被掩蓋起來的。

他們手上的子彈幾乎已經見底,現在又已經入了青城,所以根本就沒打算停車休息,而是打算直接去軍區。

而隨著車子的駛過,又有許許多多的喪屍圍上來,甚至還有幾隻竟是直接趴在車邊上,試圖爬到車中。

隻聽到一聲巨響,是喪屍撞擊在車子邊上的聲音。

也正是這一聲,將車中的人全部都給驚醒,清楚那是喪屍。

不過他們誰都沒有出聲,就連小孩子也都被捂住了嘴,就怕他們出聲會惹出大事。

所有人都高度緊張地盯著聲音的源頭,就怕下一刻那喪屍就會衝進來。

林一粟也不由得攥緊了算盤,看向右側的位置,剛剛那一聲撞擊就是從那兒傳來的。

與此同時,對講機的聲音傳來。

“二號車注意,有喪屍已經爬到你們的車上,就在你們的右側,1號準備掩護。”說話的是第三輛車坐在副駕駛上的士兵,從他的方向可以看到趴在右側車棚上的喪屍。

而隨著他的話落,二號車副駕駛的士兵回話,“二號車已收到。”話落快速拿過手|槍|,上膛後就打開車窗對著趴在車上的喪屍就是一|槍|。

不過視線受限,這一槍沒能打中喪屍的頭,隻打在它的手臂上。

喪屍也隨即轉過頭,緊接著就要往他的位置爬。

注意到這,他轉身回去關上車窗。

同一時間,位於一側的小型轎車車頂探出一道身影,狙|擊|槍|被架在車頂。

隨著一聲|槍|響,正在往車上爬的喪屍被直接爆頭,快速滾落,最後被第三輛碾碎。

狙擊手沒有再回去,而是開始掩護幾輛軍車。

現在他們手上子|彈|充足的隻剩下狙擊手,其他人的子彈幾乎都已經打沒了,手上的|槍|和廢鐵一樣。

隨著幾聲|槍|響,往車上爬的喪屍被全部清理幹淨,隻是跟在他們身後的喪屍卻是越來越多。

狙擊手快速回了車中,跟著隊伍往前開。

林一粟看著這一幕知道暫時是不會出事,現在唯一擔心的是,這麽多天都聯係不上的軍區,現在是什麽情況。

如果南樞軍區已經淪陷,那他們現在回去等於死路一條,最重要的是他們已經沒有武器了。

車廂內無人說話,但也都知道爬上車子的喪屍已經被處理了。

可他們仍是警惕地看著四周,怕會再有喪屍出現,可能士兵會來不及發現,從而衝入車中。

車子快速行駛在車道上,越是接近軍區,喪屍便越多。

到最後甚至連路都走不通了,不得已,隻能調轉方向換路走。

得不到任何聯係的他們,現在隻能憑借自身的能力來辨別。

而這次的這條路很明顯喪屍有被清理過,知道應該是軍區的人清理的。

很快他們就看到不遠處燈火通明,|槍|聲也隨即傳來,哪裏還不知不遠處的位置是何處,正是他們此行前往的南樞軍區。

周圍的喪屍又多了起來,全部都往軍區的方向跑。

在聽到他們的動靜時,卻又往他們的車上撲。

車子快速碾壓,頓時滿地鮮血。

坐在小車上的幾名狙擊手先一步衝到車隊的前麵,因為體型小方便更快速的穿行,這一路上不可能停,離軍區還有一些距離都已經有如此多的喪屍,那軍區外隻會更多。

要想過去就必須讓軍區的人開道,他們不可以停下,因為一旦停下便是被屍潮淹沒。

其中一名狙|擊|手再次去了車頂的位置,不過這回他沒有架狙|擊|槍|而是拿出一把小型信號|槍|,隨著他扣動扳機,一顆紅色信號彈衝入半空中。

鮮豔的紅色宛若煙火般在空中滑過,夜色之下顯得格外清晰。

而這一幕,軍區內的人看到了,指揮官利用望遠鏡去看信號彈的位置,就見一輛小型轎車衝了過來,周圍是許許多多的喪屍。

在其之後又是數量軍車,當即便知這信號彈是誰發的了。

轉身去看身後的士兵,他道:“去掩護他們!”

“是!”士兵一聲嗬下,然後快速去通知下去。

也正是如此,原本還在負責清理周圍喪屍的士兵開始掩護他們,大門也在同時大開,許許多多士兵從裏麵出來為他們開道。

畢竟是在軍區門口,不過是片刻間就已經清理出了一條路。

但因喪屍實在是太多了,所以留給他們的時間也並不多,隻要有一隻喪屍入軍區內,後果都不堪設想。

範明宇自然也清楚,所以在軍區開門的瞬間便已經利用對講機讓所有車加速前進。

終於是在片刻後,所有車在士兵們的掩護下快速駛入軍區內。

同時掩護的士兵也都撤回門內,關門的瞬間喪屍都撲了上去,密密麻麻的喪屍宛若屍海般彌漫在軍區之外。

車子在駛入軍區內後便停下了,前麵有士兵堵著,很顯然是不會再讓他們再往前。

都明白,眼下情況特殊,什麽都是隱患。

車子停下後,範明宇就從車上跳下去,見不遠處站著的連長,快步上前行軍禮,“報告連長,陵城四中的幸存者全部撤離,所有人安全。”

“包括你的兵?”連長聽聞他的話再次詢問,同時又去看後頭的車。

見小車內走出來幾名士兵,手上還提著狙|擊|槍|,身上都是血汙。

而其他車上也都有士兵下來,同樣的也都是渾身血汙,格外狼狽。

可盡管如此,他們卻還是站的筆直,隨時等待檢閱。

又見範明宇點頭,他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做的很好,先讓他們去登記做檢查,然後再進行隔離,至於後頭住的地方會有人安排。”

“是!”範明宇應聲,然後轉過身讓士兵去通知車上的人下車。

林一粟在幾名士兵下車後便一直關注著周圍,隻隱隱聽到範明宇喊了報告,大概知道還有指揮官在前麵。

但他們說了什麽,他卻是並未聽清。

而這入軍區後一會兒都沒有讓他們下車,車中的人都隨之擔心起來,因為他們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好在沒一會兒,就看到剛剛下去的士兵又回來了,是讓他們下車。

“小哥。”何天寧下意識出聲。

林一粟搖了搖頭,道:“應該不會有事,軍區是安全的。”

之前有過猜測軍區可能淪陷了,畢竟一直都聯係不上。

不過看現在軍區是沒事的,不然也不可能範明宇一直沒有動靜,隻能是此地暫時安全。

看著周圍人紛紛下車,他又道:“我們也下去。”話落將算盤塞到自己的包裏,然後才背著下去。

何天寧與吳淺淺兩人見狀也沒再說什麽,跟著一塊兒下去。

下去後,兩家人站在一起,周圍圍了許多的士兵,背上都背著|槍|,看著他們。

正是如此,這讓他們下車後的人都有些拘束,誰也不敢有太大的動作,畢竟誰知道下一刻會不會被當成喪屍給擊斃了。

林一粟仔細看著四周,地麵的積雪並不厚,隻有薄薄一層,看得出每天都有人清理。

士兵們身上穿著厚厚的衣服,比起範明宇等人的衣裳來還要更厚。

又去看別處,沒有看到什麽血跡。

看來,南樞軍區沒有淪陷,那通訊隻可能是因為斷電受了影響,所以才一時聯係不上。

不過其他普通的通訊應該是真的癱瘓了,基站都沒有人了,又有誰會去維護處理。

也在同時,範明宇的聲音傳來,“帶上身份證件做登記,等檢查隔離後會安排你們的住處,先每人領一份晚飯,然後再去檢查。”

這個時間都已經是晚上八點了,為了能盡早趕回軍區,他們今天這一路上都沒有停車,尤其是入城的時候,時刻不停的趕往軍區。

隻要能安全到達,什麽都是值得的。

而人群一聽到有晚飯領取,當即便高興了起來,之前的擔憂此時也都消失殆盡。

但還是有人愁,隻見其中一名男子伸手,然後道:“班長,我身份證沒帶怎麽辦?”

逃出來的,當時也沒想到這些,就想著逃出去,結果現在竟然還要身份證,這讓他去哪裏找嘛。

眼看著他們都高高興興,他是急的不得了。

當然也有其他幾人沒有的,一樣急的很。

範明宇聽聞,再道:“那就把你們的名字和家庭地址都寫清楚,主要登記的是你們的名字。”

“那就好,那就好。”那人一聽隻要登記名字和家庭地址,頓時就鬆了一口氣。

還以為沒有身份證就要被趕出去,剛剛真是擔心的要死。

不過還好還好,不會被趕出去。

很快就有幾名士兵上前,領著他們去做登記,而之前與他們一路過來的士兵也都一同前往進行登記檢查。

【終於到軍區了,再不到我都要抑鬱了。】

【對啊,終於安全了,不然每次看我都提心吊膽的,真怕主播隨時都會死。】

【不能吧,我感覺主播能活到大結局,哈哈哈!】

【必須的,我主播賊精賊精的,不過有兩個直播間的人活的時間也挺久了,我看003的直播間已經有三天沒有換過人了,挺厲害的。】

【那隻能說,活下來的人的優勢慢慢開始顯露了,不過我隻相信主播,主播衝啊。】

登記的位置離他們剛剛的位置並不遠,跟隨的士兵也有許多,可能是怕他們的人中有人突然變喪屍,以此來做防範。

走上片刻,他們就到了位置,而登記人員的另一邊就是派發晚飯的人員,桌上擺了幾個蒸籠還有一大盆的番薯,濃濃香味撲麵而來。

知道登記好後就能吃晚飯了,眾人紛紛上前去登記。

不一會兒,登記人員的麵前就排起了長隊,他們來的稍微晚了點,排的位置已經是比較靠後了。

等到他們時已經過去了十多分鍾,登記完後就去領了一份晚飯,兩個肉包一個紅薯,然後還有一顆水煮蛋。

東西極好,是他們這幾天來吃過最好的。

尤其是這包子還不是菜包子而是肉包子,撕開時都能嗅到淡淡的肉香味。

早已經有許多天沒有開過葷的他們,看到這肉包時隻覺得這簡直就是人間美味。

“我以前居然沒覺得肉包子這麽好吃。”何天寧咬下去時就忍不住出聲,實在是真的好久沒有吃肉包子了,他居然還不愛吃,真是浪費了那二十多年。

林一粟沒有應話,低頭時見盛小愷也是狼吞虎咽的在吃,儼然是一副好久沒吃肉的模樣。

手裏是一個大的鐵杯子,他們拿的這些吃的都放在杯子中。

將自己的一隻包子放到他的杯中,道:“慢慢吃,沒人會和你搶。”

盛小愷聽到話抬頭去看林一粟,乖乖地點了點頭然後才又低下頭,不過還是狼吞虎咽的吃包子,可見這幾天來的逃亡有多耗損他們。

林一粟見狀也不再說什麽,吃了剩下的包子後就隨同其他人去做檢查,之後則是隔離。

比起之前許多人隔離到一個屋子裏,這次隔離人並不多,正好他們兩家人隔離到了一個房間裏,

裏麵是上下鋪一共有八張床,看來是給隔離人員休息的。

門被關上的瞬間,屋裏也都靜了下來,微弱燈光落在屋中。

幾人互相看了看,然後又將目光放在林一粟的身上。

林一粟看到了,他道:“沒事,之前我已經看過了,軍區沒有出事,之前的幸存者應該也都安全被送回來了,應該等明天他們會給我們安排住的地方。”說著將手中的杯子抱在桌上,他又去了窗邊。

厚重的窗簾緊緊拉著,他伸手將其拉開,同時又伸手推了推玻璃,發現玻璃已經被鎖死。

也就是說,如果他們幾人中有一人變異了,那麽就是誰也逃不過,當然如果士兵確實是在外麵守著,那應該不會成為喪屍的盤中餐。

將窗簾收齊後,他就坐去了桌前。

等吃完東西,他們就睡了。

之前幾天他們的神經一直都是緊繃著,又因為天實在是太冷,晚上幾乎都是睡不著,有時候被凍醒後就再睡不著了,睜眼到天亮。

可現在不僅不用在提心吊膽,甚至還有床睡還有被子,這是怎麽都不敢想的。

至少這幾天逃亡下,他們是不敢想的。

林一粟沒有睡,他坐在**又在筆記本上寫下了求救信號,這幾日下來他都隻能聽到偶爾傳來的成就播報,但其他的卻是沒有了。

他又去看幾天前自己畫著的三個圓,終於是在片刻後,他收起東西一塊兒睡下。

第二天天還沒亮,就聽到屋外傳來敲門聲。

林一粟是淺眠,在外頭傳來腳步聲時他就醒了,又聽到敲門聲稍稍皺了皺眉然後才起身,穿上棉襖去了門邊。

門外的是一名士兵,手上拿著一大袋的早飯,和昨天一樣兩個包子番薯和水煮蛋。

看著眼前遞過來早飯的士兵,他出聲詢問,“我們大概還有多少時間會被安排出去?”

“要等到九點。”士兵回了話。

林一粟聽聞點點頭,後頭又道了謝才關門回去。

屋裏的人還在睡,隻有吳淺淺迷迷糊糊地讓他說話聲給吵醒了,她揉著眼睛坐起身。

見林一粟提著東西過來,輕喃出聲,“小哥,剛剛是誰來了?”

“送早飯的,你們還可以再睡會兒,我剛剛問了具體時間,大概九點鍾就可以出去了。”林一粟說著就將早飯放到了桌上,之後則去洗漱。

吳淺淺聽聞點點頭,然後她就又躺回去睡下了。

林一粟洗漱後也去小睡了一會兒,直到九點後他們才被允許離開。

此時外麵的雪已經下的很大,有士兵正在鏟雪。

經過時還看到一些沒有穿軍裝的人也都在鏟雪,看出來應該是留在軍區內的幸存者。

他們這一批人跟著士兵去了軍區內專門劃出來給幸存者住的宿舍,一個宿舍內差不多能住十來個人。

不過因為收容的人實在是太多了,所以一個宿舍是又增加了幾個床位,以至於宿舍內有些擁擠。

而他們被分配住的地方是大通鋪,就是一個大的房間內放了許多的床鋪,人多隻能這樣安排。

裏麵的人有許多,似乎是早就習慣了有人進來,隻看了一眼後就沒去看,又開始說起話來。

不過也有自來熟的,其中一名瘦小男子走上了前,不知是因為沒吃飽飯而是本就是如此,整個人瘦的極其厲害,雙眼凹陷,麵黃肌瘦。

就是他那雙眼中的精明算計卻是一點沒因為他的身體而消失,反而還更厲害。

他四下打量了一番,然後勾上何天寧的肩膀,道:“誒,你們是從哪裏逃過來的,我是青城本地的,外麵都什麽樣了,嚴不嚴重?”

何天寧被他這麽冷不防給勾住肩膀有些不適,下意識躲了躲,然後才道:“外麵挺嚴重的,喪屍有很多,還見過兩次屍潮。”

“已經這麽嚴重了 。”瘦小男子驚歎了一聲,後頭又道:“幸好你們安全來了南樞軍區,不然外麵喪屍這麽多可太危險了,誒,一會兒你們要不要去軍區走走,我帶你們去,軍區有些地方不能去但有些地方還是可以去的。”

“我想你們剛來肯定還不認識路,我帶你們去走走也好認個路。”他說的誠懇,似乎當真是在為他們著想。

何天寧聽聞也覺得如此,昨天進門的時候就看出軍區很大,要是不小心走著走著去了什麽重要的位置,說不定會出事。

隻是這兩天下來,他也是有些明白了,天下哪裏有什麽免費的午餐,於是他道:“我們也沒這麽熟吧?”

“說說話不就熟了。”瘦小男子笑嗬嗬的出聲,後頭又道:“當然了,如果你想的話可以給我兩塊麵包就行。”

此話剛落,何天寧也知道自己這是一點也沒猜錯,果然是沒有白吃的午飯。

不過兩塊麵包換個軍區安全位置,到也不虧。

就是他也不敢拿主意,下意識去看林一粟。

而他們的對話林一粟都聽到了,大概清楚這個男子是以什麽為活計,就是用軍區安全可活動的範圍來換點吃的。

看得出來,應該每一批被送過來的幸存者,都有他的客戶。

這種人心思深沉,點子想法也多,不過同樣的也就是賺點小買賣,不至於做什麽傷天害理的事。

而且看得出,他知道的並不少。

現在他們也才剛來軍|區,多知道一點肯定是不會錯的。

輕輕點頭,他道:“可以換,我再多加一塊麵包,然後你把|軍|區對外麵喪屍的具體情況說一遍。”

從昨天看來隻知道軍區內還是安全的,但到底有多安全還是有隱患並不知道,而眼前人明顯是最先進來的一兩批,知道的肯定也多。

“好嘞。”男子沒想到他還會給自己多加一塊,雖然部隊是有給他們準備吃飯,不過一天隻能領取兩頓。

其實他們什麽都不做,這兩頓也是夠了,但是誰又會嫌吃的少,當然是越多越好,這種末世的狀況吃的食物才是保障。

林一粟從包裏翻出三塊麵包遞給他,隻是在他伸手來拿時卻又快速收起,在他不解的目光下出聲,“你除了知道這些外還能不能找來一些別的東西?”

突然想起一件事,他找可能會比較難,也許眼前人可以找。

“什麽東西?”瘦小男子確實是能找,畢竟他在這兒也住了有許多天了,該混熟的都混熟了,隻要不是一些違禁的就行。

猛地他意識到了什麽,忙道:“你如果是要|槍,這我可沒辦法。”

作者有話要說:

修了錯別字,嗚嗚嗚,這兩天萬字改錯別字的時候都是迷迷糊糊的,我對不起你們。

我會盡量少出錯,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