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回房間已是片刻後, 屋中昏暗還有寒意湧來。
喉間的不適也隨著這股寒意溢了上來,低聲又咳嗽了幾聲,他才去換拖鞋。
同時, 流光快速閃光,智者的聲音也隨即傳來, “已為教授調試溫度, 有一封新的郵件請注意查收。”話語落下, 屋中燈光亮起溫度也漸漸升高, 很快就到了適宜的溫度。
“誰的郵件?”陸離脫了衣裳後坐到床邊,目光又落在床頭櫃上。
上頭擺了一杯水與藥,知道是智者準備的。
雖然早已經厭倦了吃這些,但為了這具身體也沒有去推拒。
拿起藥就著水吞了下去, 後頭又輕輕咳嗽了一聲。
麵色蒼白,眼下青暈也更深了。
連著熬了兩夜, 這具身子早已經到了極限, 又是才從休眠艙裏出來。
微微傾身,他靠在了**。
隨著他的躺下,屋中燈光關閉再次陷入黑暗,同時一道青光屏幕出現在他的眼前, 郵件就在上頭。
智者出聲,“是陸夫人的。”
“說了什麽?”陸離輕輕應聲,還帶著極淺的鼻音,困意也隨即湧來。
之前因為強效的工作一直緊繃著,此時安靜下來, 隻覺困乏。
眼眸微閉, 側身又往床榻裏頭躺了些, 身子也不由得蜷縮起來, 全數陷入被褥中。
發絲微亂散落在上頭,精致的麵孔慘白一片。
思緒昏昏沉沉的,隻覺得渾身無力,指尖半曲倚在麵龐邊。
還不等智者回話,他便已經睡了過去,片刻後傳來淺淺的呼吸聲。
同時智者的聲音傳來,“檢測到教授體溫異常,已經超出智者可處理範圍,已接通醫務室。”
而在此番話後,智者便不再出聲,屋中安靜隻隱約能夠聽到陸離的呼吸聲。
不知過了多久,門外傳來敲門聲。
一名身穿白袍的男子站在門外,身側還跟著一名護士。
看著眼前緊閉的房門,伸手又敲了敲。
與此同時,智者的詢問聲傳來,“請出示證件。”
醫師見狀出示了證件,下一刻門開了,屋中開了暖氣,隨著門被打開暖意隨即而來。
他推開門,就見**躺著一人,應該是睡著了沒什麽動靜。
快速上前,見清瘦的男子蜷縮在被褥間,身上隻穿了一件白色毛衣,本就白皙的膚色此時是愈發厲害,麵容上疲憊極深,眉宇緊皺,想是極其不好受。
他示意護士為其測量體溫,接著便去準備其他的。
“37.8,低燒。”護士出聲。
醫師聽聞點頭,然後去為他輸液。
陸離的情況比較特殊,身體太弱,如果是正常健康的身體不過就是一針一顆藥的事,但他隻能靠輸液。
而且根據智者提交的資料,陸離是剛從休眠艙裏出來又連續熬了兩夜才引起的發熱,身體機能還沒有恢複完全。
等到做完一切後,他幫陸離蓋上被子,道:“兩個小時後應該就醒了,到時候提醒他吃點東西,他已經有兩天沒有進食,我用了營養液不過還是需要吃點。”
“已為教授添加備注。”智者的聲音傳來。
醫師很快離開,隨著關門聲響起,屋中再次安靜下來。
許是因為輸了液,陸離的氣色好了許多,緊皺的眉宇也終於是鬆開了。
他微微翻身蜷縮著往被褥間靠,片刻後才睡沉,格外安靜。
*
8:15
林一粟因為昨夜猜測的數據一夜都沒睡,到了清晨才睡了一會兒,醒來時外頭已經天亮了。
仍是在下雨,且看模樣估計這半會兒也都停不了。
屋中的人少了大半,鐵桶內又放了木柴火焰灼燒傳來聲響,有幾人圍在那兒取暖時不時還說著話。
也才睡了一兩個小時,天又這麽冷,醒來時隻覺頭有些疼。
他伸手輕揉了揉眉心,直等到疼意散去後才抬頭。
“小哥,你醒啦。”
何天寧的聲音傳來,下一刻兩人已經到了林一粟的邊上,手裏還端著一碗粥,吳淺淺則拿著兩包榨菜。
林一粟一見,道:“哪兒來的?”
“在我們住的對麵那家找到的。”吳淺淺知道他問的是什麽,邊說還邊指了指方向。
前頭的窗戶正對著院外,對麵的房子同樣也能看見。
何天寧也跟著點頭,緊接著將粥又遞過去,道:“小哥這粥是我剛拿過來的,我們都吃好了,看你還睡著就沒喊你。”
早上剛起來的時候,原是想喊著林一粟一塊兒去領東西吃。
結果看過去發現林一粟還睡著,這還是第一次看到林一粟過了七點還睡著的,想著可能是最近太累了,現在好不容易能安靜睡會兒也就沒吵他。
“恩。”林一粟點頭,接過了白粥,至於榨菜他沒有要。
就這麽兩包,留著往後也可以吃。
再者現在不過就是個早飯,也不在乎這些。
他先去洗漱了一番,然後才去喝粥。
等喝完後,出去的人也都陸陸續續的回來了,但一個個都顯得極其疲憊,身上也有些濕。
此時全部都圍到了火堆邊上,試圖烘幹身上的濕氣。
看著他們,林一粟去看正在藏榨菜的兩人,目光又瞥了一眼那兩包榨菜,然後才道:“他們也是去找東西的?”
“恩。”何天寧點頭,又道:“不過沒什麽東西了,基本都被搶光了,我和淺淺去的時候就找到兩包榨菜。”說著也是無奈。
吳淺淺聽聞也跟著點頭,她將背包的拉鏈收起,接著道:“不過也可能是因為我們隻去了對麵的房子吧,而且已經讓士兵先搜過一回,我爸和何叔叔去了別的位置,我想怎麽也該能找點回來,對吧天寧?”話落又去看何天寧。
“應該吧。”何天寧也不知道,不過有肯定是最好的,如果沒有也是沒辦法。
兩人也有些失落了,坐在了地上。
林一粟看著他們,然後又去看四周,道:“村裏可能會有小賣部,裏麵也許還會有剩餘的東西。”
“恩?”何天寧一聽這話忙抬起頭,甚至下一刻就要喊出聲。
不過考慮到周圍還有很多的人,快速壓住自己心中的顫意,輕聲道:“真的會有嗎?”
“你們手上的榨菜不就是小賣部裏買來的。”林一粟說著瞥了一眼吳淺淺手中的包,來時他就觀察過,他們走的是國道,眼下是已經出了陵城範圍,地處偏僻。
昨天一路過來時路上連房屋都難看到一些,大多都是荒野,他們到的這一處村落還是昨天一路下來唯一看到的。
他想再往前估摸著也不會有什麽大的村子,也就和一開始那樣的幾處房子和大片的農田,但即使再偏僻也總不可能與世隔絕,且他們又位處於國道。
隻是地處偏僻不代表沒有人過,國道每天經過的車都不少,他想這處村子可能不僅僅有小賣部應該還會有超市以及民宿。
他去看兩人,又道:“而且位置離這裏應該不遠,估計軍|方已經掃到了。”
畢竟是要走長途,又帶著這麽多的人,範明宇肯定不會讓他們處於餓肚子的狀況,尤其是那些兵。
所以他們會去掃周圍,以他們的速度,今天肯定能掃到這些地方。
“那我們現在去?”何天寧有些急迫的出聲,他現在恨不得直接跑去才好,說不定還能拿到一點能用的。
吳淺淺自然也是急,雖然他們現在手上物資還多,可誰會嫌棄東西多,並且他們還這麽多人,很快就會吃完。
當然是能拿點是一點,總比什麽都沒有餓肚子的時候好。
“還不知道具體位置,隻能先去找找。”林一粟說著起身,他雖是能確定這兒是有超市或者小賣部,但畢竟從未來過,具體的位置也隻能去找找。
若是運氣好,說不定出門就遇上了,但若是運氣不好,可能怎麽都找不到。
不過看情況他們會在這兒多留兩天,至少要等到雨停。
因大家都出去找東西,所以他們三人出門時也未引起其他人的注意,隻圍在火堆旁取暖。
外頭的雨還是很大,沒什麽東西能遮雨,原本打算用剛回來時用的麻袋。
不過麻袋都濕透了,再用也遮不了多少,隻能找別的去。
林一粟去了穀倉,昨天去時在穀倉內看到了一卷塑料篷布,用那個應該可以。
等他們出去的時候,已經是片刻後了。
塑料篷布還算大,三個人躲夠用。
才剛出去就見一名士兵快步跑了過來,身上穿著防雨服,匆匆忙忙的。
但很快他就看到了塑料篷布下的林一粟,笑著又往他的跟前跑去,道:“誒,小哥你們要出去?”
林一粟認得眼前的士兵,正是昨天在穀倉看到的那名士兵,輕輕點頭,“去找找厚衣服,晚上太冷了,凍得都睡不著。”
“厚衣服,這個班長已經讓我們去搜尋了,應該晚上就會給你們發。”周子華一聽是去找厚衣服的,忙將今天範明宇派發給他們的任務告知,後頭又道:“你們現在去可能找不到幾件了,而且又下這麽大的雨,你們要是冷不然我現在帶你們先去領兩件?”
早上六點的時候,他們就已經去找這些了。
現在都八點多了,林一粟他們去找估計也找不到兩件,還可能空手一趟。
這麽大的雨,一來一回實在是折騰。
林一粟聽聞笑了笑,道:“好,那就先謝謝範班長,不過叔叔他們已經先去找了,我們去將消息告訴他們就回來,周圍一片應該都清理過了吧?”
“大致都清理幹淨了,不過還是不要掉以輕心才好,有可能會有躲藏的。”周子華也難保證周圍是不是真的一隻喪屍都沒了,凡事還是要小心為上,不然就可能是前天那樣的慘案了。
林一粟明白,點頭應了一聲。
周子華點點頭,打算去找範明宇了。
但突然又想起件事,他看向林一粟,道:“對了,昨天那事有了個大概,不是我們的人,女的應該是戶主的老婆,男的很可能是路過的。”
“真不是個東西,看模樣應該是好心收留,女的是收留他時讓變成喪屍後的戶主給咬的,男的可能不知道,就看她一個人老公又變成了喪屍起了歹念,結果她也感染變異,把他給咬死了。”
惱怒之下,他又罵了一句。
“確實不是個東西。”何天寧雖然不知道具體什麽事,但聽著這兩句還是能聽明白,別人幫忙結果差點被欺負,不是東西是什麽,這種咬死了就是活該。
同時也讓他清楚,別幫忙,不然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周子華聽聞又是連連點頭,應和著就要回話。
隻是前頭卻是傳來喊他的聲音,猛然意識到自己這是要去找班長的,忙去看林一粟,道:“班長找我了,我先走了,衣服一會兒我會和後勤那兒提,走了。”話落繞過他們就跑去了東側的位置。
吳淺淺看著他離開,然後去看林一粟,道:“昨天是遇到了什麽嗎?”
“恩,在穀倉遇到的。”林一粟應聲。
正是此話,兩人也知道了,後頭沒再問,他們往外頭去。
可能是雨太大亦或者屋裏的那些之前就已經出來找過,現在小道上並沒有人,格外安靜。
要不是知道士兵就在四周巡邏,這麽出來還真是危險。
走上一會兒後,林一粟就注意到了異樣,似乎是有人在跟著他們。
是村裏的幸存者?還是與他們一起過來的那一批人?
他不知道,隻側眸看了一眼。
但因他這會兒是披著塑料篷布,所以這麽看去時什麽都沒看到。
並未出聲,不確定跟著的是誰,也可能隻是正巧走這條路。
後頭又走了一會兒他發現身後跟著的人還在,快速止步回過頭去。
就見一道黑影快速閃過,然後躲到了邊上的小樓房角落中,地上則留下了一串腳印。
他看著躲起來的人眉宇輕佻,雖隻一閃而過,但他還是看清了,是之前那名搶奪士兵衣服的男子。
不知道這人跟著來是要做什麽,但總歸也掀不起什麽浪。
【就這樣還跟蹤主播,怕不是請來給我們看笑話的吧。】
【所以他跟著主播要做什麽,要作死?】
【我猜是主播前麵兩次都忽悠了他,現在估計是來找主播報仇的,偷偷摸摸跟著肯定沒安好心。】
【就他?他能動主播?兩次都被忽悠的團團轉,要不是他還活著估計現在就已經讓主播拿算盤給開頭了。】
而他的突然停下,惹得邊上兩人很是不解。
又見他看著後頭也跟著回頭看,隻是身後什麽都沒有,到是看到了一串腳印。
不過兩人也沒多想,畢竟早上的時候出來這麽多人,腳印會留下也是正常,現在是下雨並未下雪,腳印沒有被遮蓋。
回頭去看林一粟,何天寧詢問道:“怎麽了,小哥?”
“有人跟著我們,是之前搶衣服的那個。”林一粟收回目光出聲,後頭又道:“我們走吧,不用理會他。”說著便往前去。
因三人是一起蓋著塑料篷布,所以他走時也隻能跟著走。
但不明白為什麽不去將人趕走,畢竟他們可是去找超市或者小賣部的,難道要讓人家看了去不成。
何天寧看了看吳淺淺,見她也是不解,於是又去看林一粟,“小哥,這樣真的沒事嗎?萬一他跟著我們到小賣部要怎麽辦?”
“那就讓他跟。”林一粟並不以為然,側眸去看他們,又道:“你以為隻有我們知道村子裏有這些嗎?我們這一批來的人就有幾十人,真以為人人都不會想到這些,說不定這會兒小賣部裏都擠滿了人。”
與其在路上與一個無關緊要的人浪費時間,倒不如快找到小賣部,也好趁著東西被搶完之前拿到一些。
再者,周圍有士兵巡邏,晾他也沒那個膽子做出什麽事情了,基本就是掀不起任何風浪,也就無需理會。
“那我們還是快走吧,別理他了。”兩人一聽小賣部的人有很多,急的根本不想去理會那個人,想跟著就跟著吧,反正隻要別犯上來就行。
很快,他們就找到了小賣部。
離他們住的地方並不遠,走了一會兒就到了。
果然和林一粟想的一樣,小賣部裏擠滿了人,貨架上基本就已經空了,隻有零零散散的一些東西還在。
有人在搶到了一箱方便麵後也沒在原地留著,直接就跑了。
“我去,這麽多人。”何天寧詫異的出聲,眼都看直了。
剛剛林一粟說人可能會很多時,他隻是覺得多但沒想到這麽多,屋裏都擠不去了可還是有邊上的人想要往裏擠,為的就是能拿到一點。
看著眼前的一幕,他沒有讓吳淺淺去,收了拿塑料篷布的手,道:“我去看看還能搶到什麽,你們等等。”
“等等。”林一粟見他要擠進去先一步攔住了他,然後道:“你現在進去也搶不到了。”
“那怎麽辦?”何天寧回頭去看他,也不知道怎麽辦了。
怎麽早沒想到這些,結果東西都讓人搶光了。
“先回去吧。”林一粟說著轉過身去,連帶著兩人也一塊兒。
之後也沒再這兒多留,往回去。
而因為沒有搶到東西,何天寧的情緒都不怎麽高。
邊上的吳淺淺見狀忍不住伸手拍了拍他的頭,安慰著道:“沒事的,我們又不是沒東西吃了,軍|區估計也不遠了,那點肯定夠了。”
“我想你們能吃飽點。”何天寧抬頭去看她,眼中的失落極深。
天冷本來就容易消耗熱量,吃飽了不至於那麽的難熬,現在隻是下雨誰知道過兩天會不會又下起雪來。
如果又開始下雪,估計氣溫會持續下降,到那時連外頭都不想去了更別提是去找東西,而且還有喪屍。
如果可以,他想多藏點。
吳淺淺又哪裏不明白,隻是小賣部裏也沒東西了,進去了也沒用。
又拍了拍他的腦袋,沒有出聲。
林一粟又去瞥了一眼身後,見那人竟是還跟著。
也沒去在意,收回目光後看向身側的兩人,見他們一臉的失落知道是與方才的事有關,道:“小賣部沒了還有超市,應該會開在馬路邊,沿著走就能找到,就是可能會比較危險。”
“恩?”何天寧一聽超市當即去看他,就連吳淺淺也都看向他,眼中都是詫異。
之前想著也許就一個小賣部,超市什麽的也不奢求了,畢竟地方挺偏僻的。
但看林一粟的意思,似乎是已經確定了還有超市呀。
難怪剛剛讓他不用進去了,有超市還要什麽小賣部。
看著他,兩人下意識詢問,“真的有?”
“去看看就知道了。”林一粟並未多言,應聲後便繼續往前去。
就像他之前所說的,既然是在國道邊的村落,開一家超市又能供應路過的人也能供給村裏的,何樂而不為呢。
但究竟有沒有,看過就知道了,總歸他們現在還要暫留在村子裏。
很快他們就上了馬路,此時馬路上濕滑,地上已經結出了厚厚的冰霜,踩上去的時候格外危險。
三人的步子都不由得放慢了,就怕一個不留神會摔倒。
而跟在他們身後不遠的人此時就躲在角落中,見他們上了馬路有些迷糊了。
“難道他們要自己走了嗎?”忍不住嘀咕了一句,但很快他卻又把這個想法給丟了,前頭就知道他們的親人也在。
如果是要自己走了,總不可能連親人都不管了。
既然如此,那他們要做什麽?
原本是看到林一粟出門,想找個位置好好教訓他,動不了幾個士兵難道還動不了他了,一個小白臉而已。
結果跟著跟著就看到了小賣部,要不是裏麵沒東西了他早進去搶了,每天喝粥根本就吃不飽,他都好多天沒吃肉了。
小賣部,這小白臉出來不會是去找吃的吧,那我繼續跟著是不是就能找到吃的。
想到這兒,他當即便跟了上去。
就是太激動,才剛上馬路就直接給摔了,地上滑的根本就不能走。
這一摔痛得他差點沒喊出來,感覺自己的骨頭都要摔斷了,但是他不敢喊,因為一喊林一粟就會發現。
捂著嘴半天,他才咬牙給挺過去,爬起來後跟了上去。
他的動靜,三人自然是察覺到了,尤其是他摔在地上的一幕。
“該,讓他跟。”吳淺淺沒忍住出聲,後頭還偷偷笑了笑。
他們走了片刻就找到了超市,就開在馬路邊上,格外顯眼。
超市外還有幾名士兵以及一輛軍車,士兵正在將超市內的東西往裏麵搬,最多的就是米。
在聽到腳步聲傳來時,看守的人快速動作舉|槍|看向他們。
在看到是林一粟後鬆了一口氣,然後他道:“是你們啊,還以為是喪屍。”
這兩天他們幾乎是繃緊了神經,根本不敢有一絲懈怠,就怕有喪屍出現。
畢竟這東西會感染,被感染後幾乎就是沒救了。
“恩。”林一粟點頭,目光落在那些被擺上軍車的物資,發現東西並不多,是才發現超市還是裏麵的東西已經不多了。
於是他去看了一眼超市,隨後道:“是不是裏麵的東西不多了?”
“恩。”看守士兵點了點頭,又道:“應該是走國道的幸存者都去裏麵拿過,我們發現的時候裏麵剩下的東西並不多,你們想拿可以進去,後續我們也會按人數分配保證你們的食物。”
“好,那我們進去看看。”林一粟應聲,然後往超市裏麵去。
不過他們這還沒入門,一道身影已經先一步跑了進去,甚至還推了一把何天寧,險些就把人給推到了。
要不是吳淺淺扶著,可能真的得摔了。
看著已經衝進去的人,當即他便喊出聲,“神經病吧。”下一刻也衝了進去。
吳淺淺擔心會出事,忙也跟了進去。
一下門外就剩下林一粟與方才那名守衛士兵,士兵也被張剛那副模樣給愣著,下意識道:“他跑這麽快做什麽?”
看到林一粟時他就已經看到了躲在後麵的人,知道是他們帶來的那一批幸存者,畢竟昨天鬧事時他被關禁閉幾乎他們這一個小隊都知道。
清楚這是跟著林一粟過來的,也知道兩個人有點過節,原本是想出言說道兩句,結果這人跑的比老鼠還快,直接就從他們的麵前衝進超市了。
看向超市內,就見張剛正快速在貨架上拿東西,拿不去了就找袋子裝,那是恨不得把整個超市都搬走了。
“可能是光喝粥吃不飽吧。”林一粟隨意應了一句,然後收了塑料篷布也走了進去。
何天寧此時已經被吳淺淺拉開,看著張剛裝吃的氣不打一處來,偏偏這人現在滿心思都在這些上麵根本不理會他們。
沒辦法,他們隻能也去裝東西。
林一粟沒有去在意他們,直接就去了生活用品區。
和他猜想的一樣,超市內的東西少了許多,大多都已經被路過的幸存者搶走,不過留著的還是有並且這家超市還有庫存。
現在軍方拿的應該就是庫存,不然又怎麽能搬出這麽多米來。
生活用品區的東西到是還算滿當,拿的人並不多。
他從貨架上拿了幾瓶花露水,比較方便攜帶,氣味也挺重應該夠隱藏他身上的氣息。
不管昨天的信息是真是假,既然都已經得到了一個地名,那無論如何都是要去一趟的。
之後還拿了其他有用的東西,然後就去找吃的,拿的全部都是高熱量容易填飽肚子的。
回去時已經是中午了,屋裏彌漫著一股白粥的清香。
才要入門,就注意到身側有什麽撞來,林一粟快速側身避開。
正是如此,張剛一個撲空直接往前麵傾斜,險些就摔了。
他轉頭就去看林一粟,但也不知是不是剛找到了物資,倒也沒有生氣反而是觀察起林一粟來。
說起來,林一粟這張臉長得確實好看,之前怎麽沒發現,果然是小白臉。
意識到這,他又低頭看了一眼,然後才道:“小白臉是不是經常被人.....唔——”
他這話還沒說完就被一腳踢中腹部,隨即整個人都摔了進去,猛然摔在地上。
而他手中的東西也都掉了一地,都是他找來的吃的,什麽餅幹麵包水全撒出來了。
周圍的人一見全哄上去搶,誰都沒去在意他。
張剛被這一腳踢的就像是肚子被踢穿了一般,痛得他渾身僵硬,直冒冷汗。
但他現在也沒心思去注意身上的痛,因為他剛找來的吃的都快被搶光了,咬著牙去搶,“滾,TM的這是我的,都滾開!”邊說邊去推。
不過根本沒人理他,東西都掉出來了,那就是沒人要的,那就是可以撿的。
很快地上的東西都被搶了個幹淨,張剛就搶到了幾塊餅幹,其他的全沒了。
好不容易拿到一點,結果現在全沒了,都怪那個小白臉。
想到這,他憤怒的起身要去找林一粟。
可才有動作,林一粟卻已經先一步到了他的身側,一腳踩在他的胸膛下一刻直接將其踢了出去。
而這一腳顯然是用足了力道,踢出去後張剛覺得自己的肋骨好似都要被踢斷了。
曹,這個小白臉的力氣怎麽會這麽大!
他想這麽喊,但是渾身痛得他連話都說不出來,更別說是喊了。
抬頭看去,就見林一粟眼中布滿寒意,冰冷刺骨。
【主播生氣了,我曹,我第一次看到主播生氣!】
【怎麽回事怎麽回事,怎麽突然打起來了,主播怎麽生氣了,來個秘書給翻譯一下!!!】
【就嘴賤吧,不好說。】
【有啥不好說的,快說,我要聽,主播好凶啊,他居然也會動怒!!】
【為什麽不會動怒,換我打的更狠,直接抄起棍子打,把他打殘了!】
【我來解釋吧,那句話往下念就是在說主播是不是經常被人上,按照那個人對主播的記恨說出來應該是比較髒的,說的估計是|操|,真惡心。】
【哈,我都沒反應過來,主播打他,什麽神經病,主播不搭理他他還沒完沒了了,居然還能說出這種話。】
看著他眼中的寒意,下意識就往後退去,竟是覺得林一粟會殺他。
但怎麽可能,周圍都是人,並且外麵還有士兵守著。
眼見林一粟一步步靠近,他終於是出了聲,“你不能殺我,我是人,你殺|人是犯法的,外麵都是當兵的,你殺我是犯法的。”
林一粟沒有去理他,到了他跟前後就一腳踩在他的喉嚨上,就像是踩著鴨脖子一般使得他的話全部化為了掙紮聲,到後頭連臉色都隨即青紫了起來。
“救......命!”張剛隻覺得自己的呼吸都要停滯了,渾身都痛現在還被踩住了脖子,感覺自己快要死了。
這一刻他知道林一粟是真的可能會殺他,而且是連眼睛都不眨一下的那種。
突然他憶起,林一粟在車上殺喪屍的一幕,也是這樣連眼睛都不眨一下。
渾身發抖,臉色愈發難看。
正當他以為自己要死了時,門被推開,有士兵進來,同時傳來厲喝聲,“出了什麽事!”
也正是這一聲,張剛撐著力氣去求救。
不過他這話還未出,林一粟卻是已經先一步收了動作。
張剛也在他鬆開的瞬間終於是喘上了氣,死裏逃生般眼中也都帶上了驚恐,甚至那些當兵的都比他溫和,至少當兵的不敢動他,可是林一粟會動他。
甚至他覺得,要是現在當兵的沒有過來,他可能就已經被踩死了。
怕林一粟會再次動作,他撐著全身的力氣,朝著士兵爬去,嘴裏還連連喊著救命。
士兵看著他過來又去看林一粟,道:“這是怎麽回事?”
“沒什麽,剛剛他搶其他人的食物,我出手幫忙了。”林一粟隨意的出聲,似乎說的隻是最尋常的話。
而這些話驚得張剛渾身一顫,他不可思議的去看林一粟,見他神色淡漠顯得不以為然,忙又去看士兵。
深怕他們會相信了林一粟,道:“不是的,是他要殺我,長官他要殺我,你們快抓他!”
“放屁,明明就是你剛剛來搶我們的東西,還說以後我們找到的東西都要交給你,不然你就要打我們!”何天寧在此時接了話,轉頭去看士兵,然後又道:“長官別聽他的,上次他就說要打我,就是看我們好欺負,我們就找了這點東西吃,我爸我媽每天都吃不飽我就想給他們找點。”
“結果我好不容易找回來,他還來搶,還要我們把吃的都上交,地主都沒他這麽黑。”說著那是一臉的可憐,戲足了。
邊上的吳淺淺自然明白意思,也跟著接上,“長官他昨天還鬧事被關禁閉來著,今天估計就是來報仇的,就是看我們老的老小的小沒能力,我們太慘了。”
幾名士兵聽著兩人的話又去看地上的張剛,確實是昨天鬧事的人。
不過昨天鬧事是他們都看到的,但今天卻沒有,並且開門時隻看到林一粟動手並未看到張剛動手,所以幾人的一麵之詞難信服。
於是他們又去看周圍圍觀的群眾,道:“他們說的都是真的嗎?”
“嗷,可不是嘛,他老無賴了,上次還搶過我的,就那麽一包餅幹都給搶走了,害得我餓了好久。”
“我也被搶過的,要不是我打不過他,我早動手了。”
“對對對,我也被搶了,本來是想和長官你們說的,但是他說我要是敢去告訴你們就見我一次打我一次,我怕就沒敢說。”
......
周圍的人七嘴八舌的說著,對於張剛其實他們都不怎麽熟,不過該知道的還是知道,那無賴也是真的。
至於被搶的確實也是真的,大多都是一些上了年紀以及比較弱勢的女生被搶,至於其他人的他也不敢。
但也不代表那些人會出來作證,畢竟本來就不管他們的事,而且人確實有問題。
正是他們的話,士兵也有了了解,低頭去看地上的人,道:“違反紀律,把他帶去關禁閉!”說著去看身後的幾名士兵。
“我沒有,他們胡說的,我就問他們要了兩塊餅幹而已,我沒搶,我怎麽敢搶啊!”張剛一見士兵過來,急的就往後退。
但是被林一粟踢過的胸口也隨著他的動作又痛了起來,但他也沒心思去理會,隻打算逃走。
什麽禁閉,根本就是黑屋,連點溫度都沒有昨天差點沒凍死他。
他可不想去,昨天他是又怕軍|隊丟下他又是怕喪屍還怕自己會凍死,他現在是真的不想去。
但是他那點動作在士兵眼裏根本不算什麽,很快就被壓製住,最後被帶出了西屋。
屋裏也再次靜了下來,看完戲後周圍人都收回了目光。
林一粟則自顧自回了自己的位置,將找來的東西都給放去了背包裏。
“小哥你別理他的話,一堆狗屁話。”吳淺淺蹲在林一粟的邊上,小聲說著。
何天寧也一塊兒,不過他不知道該說什麽,隻能蹲在那兒。
誰也沒有出聲,靜的出奇。
知道林一粟這會兒心情不佳,兩人坐在邊上,同時又在心裏咒罵張剛。
外頭的雨下了一天,到了晚上也沒有停。
屋裏除了吃飯的時候稍微熱鬧了點,之後就一直靜悄悄的。
林一粟坐在地上,低頭時在紙上又寫了SOS。
雖然昨天得到了一些消息,但他不知道那些消息是否屬實也不知道淮西到底有什麽,所以求救不能斷。
*
20:00
張剛被關禁閉室一天了,也不知道士兵是怎麽做的,屋裏黑的厲害,白天沒光晚上就更沒光了。
他這不見光的待了一天都有些分不清時間,還肚子餓。
不過比起肚子餓,他現在還有個更嚴重的,憋了一天的|尿|了,想上廁所。
這會兒是真的忍不住了,明明也沒喝什麽水啊,就在超市喝了點飲料而已。
實在是忍不住,他忙去拍門,“開門開門,我要上廁所,憋不住了!”一刻不停。
終於,門被推開,看守的士兵出現。
“長官我|尿|急。”張剛一見士兵急忙出聲,想上廁所去。
士兵見狀撇了撇頭,道:“自己去。”
本也隻是為了秩序嚇唬他們,又不是部隊的兵還要嚴謹,所以一說上廁所就由著了。
張剛忙跑了出去,原本打算隨便找個位置,但是又怕林一粟過來報複他沒敢在附近而是去了另一側較為隱蔽的位置。
隻是才剛站定,他就聽到一邊傳來極淺的動靜聲,聽著相似有水在晃動。
水?
這邊上也沒有河,怎麽會有水晃動的聲音。
於是他走了過去,然後就聞到了一股難聞的臭味。
“怎麽這麽臭?”他皺著眉嘟囔了一句,又四下看。
但天實在是太黑了,又沒有燈根本看不清什麽。
走了一會兒後才稍稍有些適應了黑暗,發現自己好似到了一個水池邊,上麵用東西蓋著,但惡臭味卻是越來越濃鬱,甚至比剛剛還要臭了。
當即他便知道是什麽了,是化糞池。
可不敢再過去,轉身就要走。
隻是下一刻他就注意到腳上被什麽東西抓住,下一刻直接把他給拖了下去,隻聽到一聲慘叫,“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