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沒有。”那人搖了搖頭, 接著又道:“學生和林一粟是在淮西認識的,他是跟著同學去旅遊到的淮西,家就在京城, 之後和林一粟一起逃到這裏,至於林一粟是去淮西做什麽的他說他不知道。”
“因為當時他們被喪屍堵住了, 也沒多問什麽, 反正就一起逃出來了。”
“葉書是靈州軍區派去廣寧省增援的, 遇到屍群幾個連的人幾乎全死了就剩下他一個逃出來了, 被林一粟還有學生救出來就一路逃過來的,其他的也沒什麽特別的了。”
那人說著去看隔離了丁傑與葉書兩人的屋子,片刻後又回頭去看孟世,道:“要不要再去問問?”
“不用了。”孟世搖了搖頭。
幾人聽聞互相看了看, 也大概明白他的意思,這是不打算再問下去。
其實他們明白, 林一粟的身份是沒有問題的, 畢竟各大國地稅都有他的簽字以及身份證信息,是能調出來他的照片的。
還有他出入的證明,這些都能為他證明,他們現在會詢問也僅僅是因為林一粟與陸離的關係而已。
看著孟世, 他們又道:“那他包裏的手機和耳機要還給他嗎?”
在搜查時看到這些的時候,清楚這些應該是他與陸離聯係的設備,雖然手機被格式裏麵什麽都沒了,但是手機在開機後還有電量就說明他是在使用的 。
也就能說明,這就是兩個人聯係的通訊。
如果還回去後, 兩人會重新取得聯係, 他們現在沒辦法監聽, 不確定要不要還回去。
“都還回去吧, 這是我們答應了他的。”孟世說著回頭去看林一粟所在的屋子,回眸時又道:“他既然敢說那樣的話,就說明對這個人是上心的,就算他不為我們開也不會放林一粟在這裏,且那幾位也都已經談妥,我們現在隻是收尾。”
那幾位談妥時其實就已經說明了他們兩方是要合作了,既然是要合作沒必要把事情再攪和的這麽亂,林一粟要是真的有心作亂不至於到現在才開始。
且他能看出林一粟是比較信任國家的,從之前兩處軍區得來的消息其實就能看出,還有葉書的情況。
既然他如此信任國家,那國家自然也不會背棄他,並且還有一個陸離。
這兩個人看起來都不是省心的,反正兩個人的話加起來也就幾句是真的。
也罷,隻要不是危害國家,一些小事也無傷大雅。
後頭又看了一眼,他才走。
幾人跟隨一同,門庭前也都靜了下來,隻有幾名士兵守著。
夜色濃鬱,而故宮內卻是燈火通明。
但在過了片刻後,其中一片區域黑了下來。
而在故宮牆外卻仍然是一片白光,|槍|聲一直都沒有停過,響徹整個京城。
林一粟也在孟世離開後坐回了位置上,屋裏此時已經陷入了黑暗,知道應該是熄燈了。
他現在的位置是被暫時接了燈,用的電應該是備用發電以及太陽能發電,這些都需要省,因為大批的電都會被輸送到外圍去。
他也沒有多留,準備去睡覺。
看情況還要隔離兩天,也就是這兩天他都需要待在這裏。
整個屋子還算大,周圍都是一些文物,還有床。
也沒打算去睡床,打算就地睡一晚上。
不過他這心思剛出,就聽到外頭再次傳來聲音,門被推開一名士兵出現在門邊。
他的手上還拿著手電筒,光照進來時有些刺眼。
下意識撇過頭去躲避光亮,隨後才從桌邊起身。
士兵也看到了他,同時也知道自己手電筒的光刺到了,他將其收起然後道:“我是來給你送被子的。”說著走進屋子。
他將一床被子放在桌上,隨後又將背包也放在桌上,道:“這是你的包。”
“謝謝。”林一粟點了點頭,然後去拿自己的包。
包有些沉,裏麵裝著的東西有許多。
士兵並沒有多說什麽,他很快就離開。
屋裏又再次陷入黑暗,林一粟從包裏拿出手電筒,打開後屋裏才又亮堂了起來。
他大概看了看,包裏的東西都沒有少,就連從範明宇手上拿來的手|槍|以及|彈|夾這些都在。
後頭又去看夾層,孟若晴的項鏈已經不在了,知道應該是孟世剛剛去拿走了。
將拉鏈拉上他去看其他的,然後又從裏麵翻出放了糖的袋子,撈了一把放到自己的口袋中。
早上的時候口袋裏的糖全部都掉到電梯井裏去了,索性他那時候拿的多,倒也沒有太在意。
【鑒定完畢,主播真的蠻喜歡吃糖的。】
【我也喜歡,嘻嘻。】
【樓上色痞,鑒定完畢。】
【哈哈哈,其實我也喜歡,恩喜歡主播和陸教授撒的糖,昨天半夜可真是甜的我牙疼。】
【什麽意思,主播和陸教授什麽時候撒糖了?】
【去看錄播,半夜一兩點的時候主播說要陪陸教授睡覺,是這樣睡那樣睡,反正就是睡覺,嘿嘿。】
【口水。】
【馬上去看,我也要吃糖!】
又看了看包裏的東西,他才去拿桌上士兵送過來的被子。
說是被子,其實也就是兩條薄的被單,估計也是沒有太多的物資了。
想也是,整個故宮內擠滿了幸存者,又哪裏有那麽多的物資,他想應該連住的地方都沒有那麽多。
也許隔離點會比較空曠,但被安排居住的地方應該會很擠,擠得甚至可能一個房間裏都是人,一個院子裏人更多。
索性現在的天這麽熱,就算是用這些也無所謂。
他也沒打算去**,拿著被單就直接鋪在地上,脫了外套放在邊上。
接著又將包拿過來,從裏麵拿出醫藥箱和礦泉水準備換手上的紗布。
一整天悶熱,傷口出血把紗布都染濕了,所以必須重新換上。
他留著的紗布並不多了,不過打開盒子後發現裏麵的紗布又被放了一些,大概知道應該是孟世在檢查這些的時候讓補上的。
至於藥品之類的並未多,清楚現在的情況藥品是最重要的,也沒去多在意。
拿出紗布後他又去拿手機,手機已經開機清楚他們已經看過。
裏麵的圖片以及短信都已經沒了,早上直升機到之前他就全部格式化,雖然隻是簡單的幾張全景圖以及短信,但在不確定京城的情況時他不會去冒險。
放下手機他又去拿充電寶,手機的電不多了。
同時手機屏幕亮了一下,一條短信出現,示意他戴耳機。
他看到了,拿了充電寶的同時還將耳機拿出,才戴上就聽到對麵傳來喬晨的聲音,“需要我們去交涉到時候安排住處的時候給你單獨安排一處嗎?”
知道故宮內暫留的人有許多,一旦安排估計也安排不到好的位置,應該也都是一大群人擠在一個地方,甚至可能連院子外麵的路上也都是人。
雖然他現在還沒看到故宮安置幸存者的地方到底是什麽樣,但從人數上也能看出來了。
如果他們去交涉的,即使住不到好的,怎麽也能有個不那麽擠的。
“不用。”林一粟搖了搖頭,手上拿著礦泉水瓶的動作未停,直接動手擰開。
對於住所這些他其實沒什麽要求,即使會和其他人擠在一起他也無所謂,總歸來說都是陌生人。
且眼下情況如此嚴峻,國家已經夠忙了,就沒必要為這些小事操心。
他又扯開手上的紗布,紗布上都是血。
扯下來時,傷口還有血珠溢出來,皮肉翻湧,有些厲害。
用礦泉水清洗將上頭的血都洗去後,他才用紗布纏上去,然後又將礦泉水擰緊放回包裏。
接著又去包裏拿了盒消暑藥吃,京城的天氣比中部還要更熱,從直升機一路過來時他就有所察覺。
為避免中暑,他先吃一顆防範。
等到做完一切後,他才再次出聲,“陸離呢?”
剛剛收到消息的時候以為是陸離,但接起後聽到詢問聲就知道不是陸離,是之前那個讓陸離交談的人,是他的同事。
讓同事詢問,不知是不是又被帶去審問了。
“剛睡下。”喬晨知道他擔心,後頭又道:“他今天昏睡了一天,前頭醒了一會兒現在又睡了,恐怕還要好一會兒才會醒,需要把你的通訊接過去嗎?”
林一粟聽到他的話也知道陸離的情況應該不怎麽好,隻是一個發燒昏睡了一天,醒了一會兒就又睡了。
他點了點頭,道:“接過去吧。”
“好。”喬晨點頭,然後讓工作人員把他的通訊接去了陸離的智者上。
耳邊靜了下來,知道是喬晨切斷了通訊。
林一粟起身去桌邊將放了包子的飯盒拿過來,然後坐去了一側的椅子上,往後仰去靠在椅背上,這才拿起包子吃了起來。
同時,耳邊傳來了極淺的呼吸聲,知道是通訊接通了。
他沒有出聲而是側眸看了看外頭的夜色,差不多已經是晚上九點了。
知道陸離還沒醒,他又從口袋中拿出之前順手藏的故宮圖冊,翻看了起來。
【我敲,看得我又想去故宮了。】
【來啊,就是這兩天京城在下雨,過來的時候記得帶傘。】
【等我放假,放假我就去,我想去主播現在住著的位置,我也想坐這把椅子,口水直流。】
【想屁吃,主播現在的情況特殊所以才能進去,如果沒有這種特殊情況主播也進不去。】
【嘖,我就想想嘛。】
【那就真的隻能想想了,哈哈哈。】
圖冊上是一條可參觀的路線,介紹了幾個宮的情況以及名字。
之後則是一張大的故宮全景圖,房子整齊排列,多不勝數。
介紹的隻有主要的那些,至於其他的則並沒有介紹。
看了許久他才將圖冊內的內容都看完,轉頭去看外頭的天,已經入了夜半。
期間有醫師來過,應該是換吊瓶。
耳邊的呼吸聲還是有些沉,看來今天是醒不了了。
他也沒再等,收起圖冊打算去睡覺。
也是這時,咳嗽聲傳來同時還伴隨著被褥被廝磨後的細碎聲,落在耳畔時仿佛就在他的身邊。
後頭又咳了幾聲,起身的動作也傳來了。
知道應該是醒了,他出了聲,“醒了嗎?”
陸離有些昏昏沉沉地睜開眼,喉嚨幹澀渾身無力。
他伸手想要去拿水,不過抬手時沒什麽力氣。
瞥見自己的手上還插著輸液針,低眸時發絲遮去了他的雙眸,同樣也遮去了他眼中的疲憊,咳嗽聲再次傳來。
仿佛是要將他的喉嚨完全撕碎般,疼得他皺起眉,下意識伸手撫上自己的喉間。
注意到脖子上的禁錮器已經沒了,知道應該是不再被監視,他才去拿水。
林一粟見他沒有說話,就一直等著他。
直到他喝了水坐回來,他才出聲,“好點了嗎?”
陸離聽到了他的詢問,混沌的思緒也終於是稍稍醒轉了一些,他轉頭看向一側的直播間。
見林一粟坐在木製椅子上,周圍的擺設精致華麗,與前頭看到的酒店擺設完全不一樣。
知道應該是到京城了,但具體是什麽位置他不知道,輕輕應了一聲,他道:“你現在在哪裏?”
“故宮。”林一粟知道他這會兒應該是真的醒了,應了一聲後,又道:“在隔離,估計過兩天就可以自由行動了。”
陸離聽聞輕輕點頭,然後又躺了回去。
還是有些乏,昏沉的厲害。
眼眸半闔,似乎馬上就要睡過去。
“吃藥了嗎?”林一粟聽著他的聲音知道這是又要睡過去了,這才醒了沒一會兒就要睡了,好似比喬晨說的還嚴重。
隻是一個發燒,怎麽會這麽嗜睡。
而且還是睡了一整天後又是這樣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吃藥了沒有。
他去背包中拿了昨天酒店的圖冊,上頭記了醫師讓他吃的藥,有些多。
耳邊再次傳來呼吸聲,好似是睡著了,他不由得喚了一聲,“陸離?”
正是這一聲喚,陸離緩緩睜開眼,漂亮的眼眸中布滿了倦意。
他去看林一粟,然後才輕聲道:“還沒有吃,在輸液。”
“那吃晚飯了嗎?”林一粟聽到他說還沒有吃看向圖冊上記著的藥,大多都是要餐後食用。
到現在都沒有吃藥,就不知晚飯有沒有吃。
本來就高燒昏沉,再不吃東西,怕是真得要這麽睡下去了。
“沒有。”陸離又搖頭,同時整個人往被褥中縮了些。
即使輸了液,但他還是很難受,喉嚨中的刺癢又湧了上來,不適的咳嗽出聲。
直等到片刻後,咳嗽才散去。
林一粟聽著他的咳嗽眉頭皺的極緊,他也看不到陸離的情況,不知道到底有多嚴重。
沉默片刻,他道:“要吃什麽嗎?”
“恩,你吃了什麽?”陸離睜著漂亮的眼眸看著他,目光又落在他擺在一側桌邊的飯盒,裏麵還留了水煮蛋,知道應該是他的晚飯。
但除了水煮蛋以外還有什麽,他不知道。
“是包子。”林一粟也沒多想出了聲,後頭又道:“讓智者給你點些清淡的吃吧,你有什麽想吃的嗎?”
雖說吃清淡的就好,不過也不用全是清淡的,不然根本吃不下。
隻要不是油膩的,其他喜歡吃的還是可以稍微要一些。
陸離點頭,“好,我想吃包子。”
“要吃什麽餡料的,是你自己和智者點還是我幫你?”林一粟聽到他說想吃包子回了話,然後又道:“不過你發燒不能吃太油膩的,吃點其他餡料的應該還是可以,要不要問問醫生?”
對陸離的情況他其實也不是太了解,隻能是以平時發燒的樣子來看,最好還是問問醫生。
可能是昏沉的太厲害,陸離回話時也沒什麽力氣,輕輕呢喃一聲,“你幫我好嗎?”
“好,你讓智者把圖發過來,我看看。”林一粟聽著他這隨時都會睡過去的聲音也是無奈,他還是第一次看到有人發燒燒成這幅模樣,聽起來就是有氣無力的。
突然想起來,也不知道燒退了沒。
他微微抬頭,道:“你燒退了嗎?”
陸離聽聞伸手去摸了摸自己的額頭,已經不怎麽燙了,就是沒什麽力氣。
又靠了回去,他道:“已經退了。”
“好,你再睡會兒,我看看有什麽。”林一粟去看手機,智者發了許多圖片過來,是已經篩選過陸離能吃的。
聽著耳邊的呼吸聲,他靠坐在椅子上看著手機上的圖片,似乎都不錯。
【吃辣螃蟹,吃辣螃蟹,辣螃蟹!!】
【吃火鍋配冰飲,這個老好吃了,吃這個!】
【香鍋啊,必須是香鍋,主播給陸教授點香鍋!】
【樓上這是恨不得把陸教授往火坑堆呀,這不得又加重了。】
【雖然是挺狠的,但是你們有沒有發現每次陸教授生病的時候主播都會給我們撒糖,果然蹲到半夜是沒錯的,他們每次都半夜偷偷說情話。】
【好像是的,主播還幫陸教授點晚飯吃,感覺那頭的陸教授應該是軟綿綿的,啊啊啊,我好想聽啊!】
【為了糖,陸教授對不起了,給陸教授點個麻辣兔頭!】
【吃完又可以這樣睡那樣睡了,嘻嘻。】
【嘿嘿,我有一張餐桌邊的圖,誰要誰要,扣1】
【1111,一萬個1,快給我。】
【去啾啾群,不然我怕被封號。】
【馬上去!】
陸離昏沉地閉上眼,能聽到直播間內傳來的劇烈|炮|火聲,知道應該是外圍傳來的。
現在林一粟在故宮,也就是說軍方是撤離到了故宮內暫避,幸存者也都被容納在故宮內。
整個京城人數有兩千萬左右,即使活下來的人不多但也肯定會有幾十萬,且還有其他省份救回來的幸存者。
這樣一看的話,人數就會衝到一個巔峰,故宮確實是成了最好的容納點,且故宮的建造隻要門不被破,那喪屍就進不來。
他睜開眼看向直播間,見林一粟低著頭正在看手機,後頭還從口袋中拿了一顆糖吃。
看著那顆糖,他道:“是什麽口味的?”
“菠蘿的。”林一粟應著回話,大概挑了幾樣,然後又道:“你想喝粥嗎?如果要我給你點。”
陸離點頭應了一聲‘好’才又靠了回去,同時目光又瞥見直播彈幕上一直在刷啾啾群,還說什麽圖。
他看了一眼還在看手機的林一粟,然後打開了啾啾群的聊天界麵。
裏麵說話的人有許多,群人數已經滿員,不過現在又增加到了三千人,應該是升過級了,此時人數顯示2026。
沒有去看他們說了什麽,伸手打開相冊。
相冊的圖又增加了,之前隻有幾十張但現在已經增加到了百餘張。
輕咳了一聲,他才伸手打開,映入眼簾的是最新被放上去的,就看到圖片中兩人糾纏緊挨著,姿勢極其曖|昧,其中一人背對著鏡頭跨坐在另一人身上,上衣半撩,白皙的背脊上清晰可見的就是點點吻|痕以及牙印。
似乎是在親吻,兩人相擁著。
是誰?
他看著這張圖隻覺得有些眼熟,但是因為鏡頭原因,隻能看到兩人是坐在一起的但看不到容貌。
又往後頭翻了一張,見與上一張是一樣的,仍然是那兩人,就是這回的角度不一樣了而是斜對著,能夠清晰地看到兩人的容顏,正是他和林一粟兩人。
林一粟就坐在他的身上,這回衣裳已經脫了被扔在地上,兩人相擁親昵纏綿。
晨光透過玻璃落入其中,發現照片中的位置就是之前在浮生酒店的玻璃花房內,周圍的花還在就是中間又擺了桌子以及甜點。
也不知是哪裏找來的圖,竟然能合到這個地步,能看到林一粟的身上在發光,光暈襯得他的膚色白皙,頸項上還有汗漬以及許多的紅痕。
至於其他的則都被花擋住了,也看不到。
他看了一眼就翻過去看後麵的圖,圖還有許多,幾乎都是他們兩個人的,還看到一張浴室裏的。
是鏡子中的倒影,浴室內霧氣彌漫,就連鏡子上也都起了霧,所以其實看不清什麽隻隱約能看到一個輪廓。
他收了軟件不再去看,輕輕咳嗽了一聲看向直播間內的人,看著林一粟身上穿了一件黑色的短袖,手上又纏了紗布。
紗布上有血,他道:“你受傷了嗎?”
“早上放了點血。”林一粟知道他說的是什麽,是自己手上的傷。
也沒有多在意,隨意出聲,然後又道:“應該很快就送來了,吃完後把藥吃了吧,會好受些。”
“恩。”陸離點頭。
同時門外傳來敲門聲,下一刻智者通行門開了,進來的是一名工作人員。
外賣被放在外麵,他就送過來了。
見陸離坐起身,他將東西放在床邊的桌上,道:“陸教授東西我放在這裏了,還有沒有其他需要的?”
“不用了,謝謝。”陸離搖了搖頭。
工作人員見狀也沒再說什麽,離開了臥室。
很快臥室內就安靜了下來,陸離坐去床邊,看著放在桌上的東西這才伸手去解開。
東西有很多,但他其實沒什麽胃口,隨意吃了一點他就應著林一粟的話去吃藥。
又過片刻,醫師過來了,是幫他拔輸液針。
可能是吃了飯,他稍微有了點力氣,在醫師走後他從**起來去了浴室洗澡。
身上出了汗,出來後又有些困了。
林一粟聽著他的動靜又去看外頭,知道已經十二點多了,也就沒有再喊他而是讓他睡了。
他坐在椅子上又去看圖冊上寫的藥,直到快過兩點他才睡下。
*
隔離了兩天,被允許離開時已經是第三天早上九點,外頭的烈日高照,整個故宮猶如被火灼燒,熱的人根本站不住。
和他們一批被允許離開的還有許多人,一個個看起來都憔悴不已,身上更是髒亂。
因為被安置的人實在是太多,他們被安排去了其中一處宮樓院子中。
說是院子裏,其實就是院子外的那條路,即使是路都擠滿了人,連個能下腳的地方都沒有。
葉書因為身份原因,在被結束隔離後他就已經去軍方報道安排位置,住的地方也不會和他們在一塊兒,而且要不了兩天他應該也會上戰場。
所以比起葉書的情況,可能他們兩還要好上一些。
抱著昨天給的被單,林一粟就站在院子外的路上,四下看了看尋找能坐下的位置。
“人好多啊。”丁傑一塊兒走在邊上,他同樣也在找位置。
隻是人實在是太多了,別說是坐的位置,站都沒地方站,一眼望去黑壓壓的全部都是人。
每個人看起來都沒什麽精神,雖然軍方在頂上是鋪了棚,但天氣這麽熱又是太陽暴曬,根本就待不下去。
正在這時,驚呼聲傳來。
“媽!媽!救命啊,媽你醒醒,媽!”女子的哭喊聲傳來,在這人群中顯得格外清晰。
因為熱,幾乎沒什麽人說話,所以她這一喊當即就將士兵給喊來了。
兩名士兵一見快速上前,然後就看到婦人臉色發白,知道是中暑了。
人太多又這麽熱,擠在一起很容易就因為呼吸不順散不去熱中暑。
“先送她去醫務室!你留在這裏守著。”其中一名士兵說著忙將人抱起,接著帶著人往外麵去。
女子也趕忙跟上,周圍頓時又陷入了寂靜。
林一粟看著離開的幾人,那兒空出來一個位置。
但很快就被旁邊的人占據,似乎是終於有了個能伸展的空間,那人的臉色也好了一些,但還是很乏。
看著這,他又去看四周,然後繼續往裏麵走去尋找位置。
不過他們這走了一圈也沒能找到合適的位置,幹脆也不找了,回了一開始的地方坐在轉彎口。
那兒可能是會有士兵經過,所以那條路是被空出來的。
但因為實在是沒地方安置人,有時候那兒也被允許坐人,但明確表示隻能在牆邊,且隻能那一排,中間的一大塊路不可以堵住。
而那一塊沒有棚遮擋,其實真的過來的人沒幾個。
他們靠牆坐下,這才吃早上剛領來的早飯。
和前兩天吃的一樣,就是幾個包子和水煮蛋,索性還是肉包子。
走了這一圈包子都有點冷了,不過餓的時候吃什麽都好吃。
丁傑吃完包子後還覺得餓,他又去背包裏翻自己帶來的吃的。
等到吃完後他又去看四周,這個位置隻能看到幸存者的一個角落。
他看著然後去看林一粟,見林一粟在看手機,雖然不知道手機裏有什麽。
不過這種末世沒什麽事做的時候,貌似拿著手機隨便亂滑也是可以的。
又去看周圍,也不知道他們現在這塊位置具體是什麽地方,之前是跟著士兵過來的。
也不知道他爸媽在不在這裏,他又去看林一粟,然後道:“小哥我去找找我爸媽,不知道他們在不在這裏。”說著有些擔心。
其實剛到京城時他就想去找了,但是因為隔離沒辦法,現在可以自由行動了他想去找找爸爸媽媽有沒有安全撤離到這裏。
如果沒有在,他不確定爸爸媽媽在什麽地方,還是已經死了。
他是擔心不已,之前不再京城的時候還能想著是因為沒有通訊,所以爸爸媽媽還是活著的。
但到了京城後他根本就不敢再這樣想,因為他怕爸爸媽媽不在這一批幸存者裏,是死了。
所以現在隻有找到他們,他才能真正安心。
至於以後有沒有退路,他都不在乎,隻要和家裏人在一起什麽都無所謂。
“恩。”林一粟知道他擔心,也知道他家就在京城,點了點頭讓他去吧。
丁傑在得了話後就背上包出去,剛剛的位置他們已經走過,所以他一路過去隻是掃了一眼然後就去院子裏找,期間還拿出他放在錢包裏的全家福去問周圍的人。
而在他走後,林一粟仍然是坐在地上,手上拿著手機正在查看全景圖。
是昨天晚上的時候陸離給他的有關於故宮的全景圖,比較紙上看到的全景圖很顯然陸離給他的要更清晰,圖片還可以查看每一間房子周圍的情況。
能看到圖片上有許多的綠點,包括故宮周邊四個大門外都是綠點,那些都是士兵,昨天過來時都看到了。
其中太和殿內也有不少綠點,估計是被清理出來零時商議的地方,至於其他幾處也同樣如此。
除了幾個靠近四處大門的位置,其他許許多多的地方都是綠點,那些都是被清理出來安置幸存者的。
他又去看故宮周邊,大批量的紅點密集到周圍的市區都被淹沒,那些是喪屍。
整座故宮都被團團包圍,同時頭頂傳來飛機快速飛過的聲音,下一刻劇烈的震動聲也隨之傳來。
他抬頭看了一眼然後又去看手機,繼續查看周圍情況。
故宮一旦失守,被安置在這裏的幸存者幾乎可以說是毫無生還的可能,當然也包括那些士兵。
所以他需要找一條能最快撤離,即使無法撤離也要找到一個人少能藏起來的地方。
正在這時,身側傳來腳步聲,他快速將全景圖收起然後抬頭看去。
就看到一名女子走到他的身邊,她的邊上還跟著一名小女孩。
兩人看著骨瘦林柴,渾身髒亂,身上還都是血,看起來像是剛逃難過來的。
不僅僅如此,他看到女子露在外頭的手臂上還有許多傷。
就是奇怪的是,這些傷不像是利器傷出來也不像是摔的,倒像是讓人打的。
他並沒有去在意這些,末世了什麽都可能發生,為了爭搶一些物資連殺人都可能那打人自然也可能。
就是這兩人現在站在自己跟前,不知道她們要做什麽,疑惑出聲,“有事?”
隨著他的話落,兩人沒有作聲仍是直愣愣地站著。
但在片刻後,被女子牽著的小女孩出了聲,“哥哥我媽媽不會說話,我可以拿這個和你換包子嗎?我和媽媽已經好幾天沒吃飯了。”話落從小口袋中翻出一隻手機,看起來手機已經沒電了,屏幕黑著。
她剛剛看到哥哥在用手機,她想哥哥應該會想要手機,別的她沒了,她隻有這個了。
已經有好多天沒有吃過東西,真的好餓。
林一粟也在她的話下抬眸去看她身側的女子,蓬頭垢麵雙目有些無神,整個人看起來甚至還有些癡楞。
不會說話嗎?
同時又見她的脖子上也都是傷,好似還有一道掐痕。
按說她們現在是在故宮,是由軍方管轄,吃的喝的雖然給的不多,但每天定時定量都是會給的,怎麽會出現餓了幾天的情況。
是被搶了嗎?
確實有可能,女子身上的傷就能看出來,而且女子的精神狀況似乎也不怎麽好。
他收回目光又去看小女孩,道:“你們的東西嗎?”
“被大壞蛋搶走了,他還打媽媽,佳佳打不過他。”小女孩說著握緊拳頭,眼眶中都是紅暈,下一刻又道:“佳佳要快點長大,這樣就能保護媽媽,不讓大壞蛋打媽媽!”
林一粟聽聞知道確實是被搶了,而且被搶的次數並不少,是親人嗎?
不管是親人還是什麽,其實與他都沒有太大的關係,因為你能幫一次卻永遠不可能一直幫忙。
他沒有再去多詢問,隻從飯盒中將兩個肉包遞過去,然後道:“拿去吧,可以和你的手機交換。”
雖然手機現在已經沒用了,不過對他到是有點用處,可以接收智者傳輸的影像圖。
“謝謝哥哥。”小女孩接過兩個肉包小心捧著,她沒有去吃而是乖乖地和林一粟道謝,接著又將自己的手機遞過去。
不過下一刻,她又出了聲,“哥哥,手機是我爸爸的,我還能再看爸爸一眼嗎?”
說道間,她將自己手上的一個肉包又還回去,道:“哥哥,佳佳隻要一個就好,另一個佳佳還給你,佳佳還能再看爸爸嗎?”
“好。”林一粟知道她說的應該是手機上的照片,同時也知道她爸爸應該是已經死了,最後就隻剩下個手機。
而現在最後的手機也被用來換了東西吃,如果她的父親沒有死,可能她們兩個不至於餓到這個地步,起碼不會天天被打還被搶了東西。
他沒有再說話,拿了充電寶連接手機。
【好可憐的小孩,我看她身上也都是傷,那些搶人家東西的是真的惡心,每天都有東西發為什麽還要搶別人的。】
【就是,欺軟怕硬的|狗|東西,不就是欺負她們兩個沒爸爸沒老公,媽媽還是個不會說話的,就是欺負她們而已,換個壯漢看那個人還敢不敢。】
【其實你們有沒有發現,媽媽可能不止不會說話她精神可能也有問題,我不是罵她啊,我就是感覺她應該還有精神上的病。】
【是有點,全程都是她女兒在說話,她一句話都沒有連動都不動,真的感覺可能是精神有問題。】
【你們多想了吧,我都感覺她們是不是來騙主播的東西吃,畢竟主播剛來,萬一是個騙子呢。】
【應該不會,剛剛鏡頭是有切到女人的眼神的,雙目空洞神情麻木,要麽被打傻了,要麽就是她老公的死刺激傻了,反正精神肯定有點問題。】
【唉,已經夠慘了結果還這樣,真的看不得。】
充電寶的電有百分之六十左右,連接手機後片刻就顯示開機。
他又將手機遞給她,示意她自己找。
“謝謝哥哥。”小女孩接過手機就去看相冊,相冊裏是他們一家三口的照片,最多的還是她和媽媽的。
找到了爸爸的照片,照片上他們三人坐在草地上,地上還放了許多的食物,看上去是在野餐。
而她就坐在爸爸的腿上,對著鏡頭開心地笑著。
她看著照片中的人,再也壓抑不住哭了起來,“爸爸,爸爸有壞蛋打佳佳還打媽媽,爸爸佳佳打不過他。”
似乎是在訴說這麽久以來的委屈,話音中的哭腔更甚。
一直沒有動作的女子在聽到女兒哭時突然就有了動作,她一把抱住自己的女兒,想要安慰她。
隻是她張口時什麽話都沒有,隻能傳來一聲聲壓抑的沙啞聲。
但是她發現女兒還是哭,不知道該怎麽辦,最後也跟著哭了起來。
林一粟看著眼前的兩人什麽話都沒有,直到耳邊傳來陸離喚他的聲音,他才收回目光。
微微側眸,眼中的暗淡散去,然後應了一聲。
“我吃藥了。”陸離也在他的應聲後再次出聲,嗓音暗啞,應該是剛醒沒一會兒。
作者有話要說:
上了一個特別特別差的榜單,低落。
林小粟:摸摸頭,也許還能再努力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