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指尖的熾熱讓他眼底的笑意更深。◎

正好綠燈, 行人匆匆走過路口。

許以純微鼓起腮幫子,對陳硯這敷衍的兩個字暗暗抗議。

答案或許是昨天剛洗頭發用的洗發水,淡玫瑰清香, 挺好聞。

再或者是發質,從小到大細軟柔順, 就是不蓬鬆。

總結的話, 手感還行吧。

許以純自顧自想著,行走在人群中, 陳硯距離自己很近,隻要她微微抬手, 就能碰到陳硯的手腕。

過完馬路,陳硯在一處電線杆子旁停下,他瞥了眼許以純,察覺到少女小臉寫滿了不滿, 故意問道:“有答案了嗎?”

“我不猜, 你愛想什麽想什麽。”許以純雙手環抱,目光看向別處。

“就不怕我多想些別的不該想的?”陳硯學著她的樣子, 隻是目光一直停留在她的身上。

許以純往後退了一小步, 她狐疑地重新打量起了陳硯。

在她發表危險言論之前,陳硯開口了:“我在想, 你為什麽會提出這個請求。”他語氣算不上認真, 眼神示意了不遠處的長椅,酒店距離這裏不過幾步路。

是該到兩人分別的時刻了。

許以純走到長椅旁坐了下去,陳硯緩緩坐在她的身邊。

路燈拉長了兩人的影子, 不急不慢。

“又或者, 為什麽對我如此不設防。”陳硯繼續說道, 他的指尖有一下沒一下碰著手機殼。

從許以純加入辯論社開始, 對他這個社長言聽計從,陳硯可以很輕易地踏入她的生活,又或是幾句話的認可和否定改變她的心情。

暗淡無光的生活裏突然出現了束光堅定地選擇照在他的身上。

“為什麽要對你設防呢?你是壞人嗎?”許以純還沒理解他話中真正含義,少女眼神單純。

陳硯聽見她說這話的時候,正看向馬路對麵的廣場,那群拍攝的人還沒有散去,很熱鬧。

“不是。”他低聲說道,像是安靜夜色下說悄悄話那般,“我是個很好的人。”

許以純沒想過他會這麽直接說,不過仔細想想,許以純找不到什麽反駁的點,因為在她心裏,陳硯確實是一個很好的人。

她不打算掩飾對陳硯的欣賞,便點頭默認。

“所以你這麽做。”陳硯輕聲說道,“我很開心。”他偏頭看向許以純,眉眼溫柔帶著笑意。

在許以純有那麽一瞬要淪陷在他眼神中,陳硯卻又說道。

“騙你的。”他三個字就打破了許以純心裏的幻想。“當時我沒想這些。”

許以純感覺自己像是被他耍了,“那你在想什麽?”她像是做錯題目瘋狂尋找正確答案的學生。

“我在想。”陳硯頓了頓,聲音變得有些沙啞低沉,他猶豫著心中這個真實的答案。

“你好可愛。”

許以純愣了三秒,她反射弧有些長,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心中被喜悅衝撞著,隻是表麵很平靜。

“還有呢?”

陳硯頓了下,“還有。”他沒什麽猶豫的。

“好漂亮。”很直接。

“接著誇。”許以純得逞地笑了。

“沒了。”陳硯果斷選擇結束這個話題,他拿著手機的手緊了緊,手指骨節處微微發白,他的答案沒說完。

好想占為己有。

夏日的晚風吹過街道 ,許以純順手將遮住側臉的碎發別在耳後。

陳硯瞥了她一眼,“你,臉紅了。”

許以純下意識地將手擋在側臉,從陳硯在自己身邊坐下的時候,心跳就已經控製不住地加快,臉頰有些發燙,以為趁著夜色他應該不會發現。

誰知道他又這麽直白地說了這些話。

陳硯故意逗她,修長的手指輕觸碰在了她側臉上,那是許以純手指遮擋不住的地方,偏眼尾往下。

指尖的熾熱讓他眼底的笑意更深。

“和下午一樣。”他簡短地作出了評價。

“不許看。”許以純沒好氣地拍掉了陳硯的手,別過頭,不看他。

陳硯不惱,反而偏頭湊了上去,“是因為我嗎?”他明知故問,眉頭輕挑著,語氣玩味。

許以純心急得有些想要哭出來了,兩隻手突然捧住陳硯的臉。

後者沒有反應過來,就這麽讓她揉著臉。

陳硯臉上的肉不多,兩隻手輕輕擠壓,也隻是唇微嘟起,下顎線更加明顯,狹長的眼型也少了犀利,乖順得像隻小狗。

“不許說了。”許以純佯裝生氣,“陳硯學長,你的愛好就是喜歡逗人玩嗎?說起這種撩人的話倒是一套又一套。”她越說越小聲,有些沒了底氣。

許以純突然回想起了之前陳硯辯論結束那句所謂“不單純的追求者。”

“所以呢,效果怎麽樣?”他表情淡然,反而勾唇問道。

許以純選擇放過他,也放過自己,在這麽和他說下去,後果不堪設想。

“不說話?”陳硯垂眸看著她逐漸無力放下的手,“看來不錯。”

“你這算欺負人。”許以純給了他判了罪名。

以為陳硯會反駁,但他輕聲“嗯”了句,十分坦然地認罪。

“那你想欺負回來嗎?”陳硯半認真地問她。

許以純上下打量著他,問了句:“你怕癢嗎?”

正當陳硯疑惑“嗯?”了聲,還沒有反應過來,某人的爪子已經掐了掐他的腰。

他本能順著許以純的動作俯下身,想要躲避,腰部的肌膚對於陳硯來說,很敏感。

除了癢,更多的是另一種感覺。

許以純以為他怕癢,覺得自己找到了製服陳硯的方法,正當她打算再掐一把就收手的時候。

陳硯伸手抓住了她的,手掌沒處躲,直接摸到了陳硯的腹部。

腹肌線條隔著單薄的短T手感明顯。

許以純一頓,陳硯深呼吸了口氣。

“我......我不是故意的。”許以純認錯態度誠懇,她很少有過和男孩子身體接觸上的玩笑,剛剛又是好勝心的加持下,有些沒了分寸。

隻是她說這句話的時候,還沒有收手。

陳硯也沒把她的手從開。

“你之前問的。”陳硯的聲音有些沙啞,“朋友圈。”

許以純疑惑歪頭。

“是給你看的。”他悶聲說道,“僅你可見。”

許以純立馬收回了手,她垂下頭,臉上不能再燙了。

難以想象陳硯對著鏡子拍那些照片的時候在想什麽。

小路這個點行人已經很少了,沒人注意到他們。

“如果你口中那些逗你的話,指的是之前辯論賽那句追求者,現在相信了嗎?”他說道。

“我在取悅你。”陳硯沒有掩飾任何情緒,哪怕是說出這些話眼神躲閃片刻的害羞,

許以純下意識地用手指蹭了蹭衣角,她心慌的時候喜歡這樣。

陳硯將自己擺在了很低的姿態,他所說的每句話都像是以請求的方式尋找許以純的答案。

請求她能夠接納自己不單純的動機。

法學院的玫瑰是替她所拿。

甚至暑期的辯論綜藝也是因她參加。

他唐突的,不熟練地接受許以純闖入自己生活的事實,又渴望地,期待地走向她。

許以純一時間不知道如何麵對,但愛意卻已經在心中肆意蔓延。

她張了張唇,想要說些什麽,但是話到了嘴邊卻又說不出來。

陳硯沒有強硬地要求她必須給出答案,他結束了這個話題,“風大了,回去吧。”

“陳硯。”許以純在他起身的突然喚著姓名,“我相信。”

她確認了陳硯的心意。

隻是有份不安穩的情緒躁動著。

她沒有對陳硯設防,毫無保留地將自己一切告訴陳硯,信任一旦建立就不會輕易塌陷。

但是陳硯卻不是如此。

他太過神秘,許以純對他的掌握少之甚少,心動和理智麵前,許以純再次選擇了後者。

陳硯還打算繼續說著,但是許以純卻用另一種話術巧妙地引開了話題,顯得之前那句是答非所問。

“我相信我們這次辯論一定可以贏的!”許以純說完抿了抿唇,破綻大得有些荒謬。

但是陳硯沒有說穿,他低聲“嗯”著,給予了肯定。

“贏了的話,你就答應我一個請求。”許以純在酒店門口停下轉身看向陳硯。

後者跟在她的身後,問道:“什麽請求?”

“你先答應著,到時候再告訴你。”許以純說不出心中什麽感覺,她走路都有些飄飄然,心跳砰砰撞擊著。

看向陳硯的眼神是熾熱的。

她想說,陳硯確實已經很好地取悅到了自己。

而自己卻不明白,是在什麽情況下取悅了他。

兩情相悅。

許以純選擇接受這個事實。

“好。”陳硯笑得溫柔,輕聲答應著。

兩人相互看著彼此,都沒有打算就這麽離去。

酒店的門外停了輛出租車,緊接著何池拎著行李箱從車上走了下來。

少年隨手理了理額間的碎發,含情的桃花眸打量著酒店周圍,很快就注意到了門口的許以純,還有她麵前的陳硯。

夜黑風高,孤男寡女。

何池這個電燈泡當定了。

他推著箱子走向他們,笑容燦爛地和許以純打招呼,選擇性忽視陳硯。

“晚上好啊,我也搬來咯。”何池對許以純揮了揮手,把她從拉絲的對視中拽回神來。

“哦。”許以純下意識地歪了頭,因為何池擋住了她看陳硯。

何池瞥了眼陳硯,接著換了個角度繼續擋,“幹嘛?好看嗎?”

“嗯。”許以純堅定點頭。

陳硯勾唇,走到許以純的身邊,將手裏的一遝紙還給了她,語氣曖昧溫柔道:“乖,上去吧。”像極了熱戀期的情人。

許以純心虛地低頭,在何池不敢相信的眼神中,小聲“嗯”了句。

何池後退了半步,感覺受到了打擊。

陳硯目送許以純走進了電梯後才安心離開。

何池意味深長地看向陳硯,“你們在一起了?”

陳硯沒有回答他。

“她知道你那段淒慘難忘的感情經曆嗎?那段感人肺腑的愛情故事。”何池玩味地開口。

作者有話說:

陳硯沒有情史!!!!!!!!!!!!!!!!!!!!!!!!!隻有小純一個,情竇初開!!!!雖然開得有些晚!!!!!!感謝在2023-06-27 21:29:39~2023-06-28 23:24:43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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