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在樓道口的時候,你心裏在想什麽呢?”許以純直接打直球。◎

許以純覺得自己說錯話了, 她讓氣氛朝著曖昧發展了,明明簡單一次見麵,在這句話中變得成分複雜。

她唇微張, 試圖再說些什麽挽救一下,但怎麽都發不出聲音。

陳硯指尖順著許以純的耳垂微微往上, 勾勒出她的耳廓, 悄無聲息地撫過許以純的後腦勺,動作輕微自然, 接著並沒有逾矩的舉動,溫柔地在腦袋上揉了揉。

模仿少女對小貓的舉動一樣。

許以純覺得耳垂很癢, 她不受控製地偏頭,脖頸順著有些發顫,想要逃脫的一瞬,陳硯撫摸更像是安撫, 許以純頓時便心安了。

她垂下眼眸, 盯著陳硯的手腕,青筋脈絡隱約凸起, 腕處精細有力, 沿著小臂肌肉線條。

時間暫停於日落之前。

走廊安安靜靜,除了幾聲貓叫再無其他。

淡淡青木香縈繞在鼻尖, 許以純失神看向陳硯。

四目相對。

她伸手覆上陳硯的手腕, 力度不大,但是陳硯卻順著她的意思將手往下順過耳朵。

修長的手搭在許以純的耳邊,脈搏跳動的位置正好貼在她的臉頰。

少女熾熱的臉紅讓陳硯有些無措。

“貓。”許以純小聲地說道, 聲音沙啞, 自己差點都沒聽出來。

“嗯?”陳硯緩過神了, 他將手收回來, “什麽。”

許以純平穩心跳,剛剛有那麽一瞬,她甚至想哭出來。

“貓,貓不見了。”許以純低頭,尋找小貓的蹤跡,明明就在腿邊,一時間不知道跑去了哪裏。

陳硯起身,也發現小貓不見了。

許以純從地上爬起,奈何坐得時間太長,腿有些發麻。

陳硯向她伸出手。

許以純微愣,腦海裏依舊是剛才的畫麵,這隻修長的手溫柔撫摸過自己的耳垂,觸碰耳尖。

她將自己手放上去,陳硯很快就抓住了她,俯身將她扶起。

腿麻讓許以純有些難以站穩。

“應該跑下樓了,我去找。”陳硯扶好她,神情有些急切,他難得這樣心慌。

許以純明白這隻貓對他意義重大。

陳硯順手將房門關上,便匆匆下了樓,他步子很快,許以純有些跟不上。

所以她打算和陳硯分頭找。

這棟樓有兩個安全通道,陳硯走得是主樓區,許以純便從西側去找。

空****的樓道昏暗,哪裏有什麽小貓的影子。

陳硯順著樓梯口,樓上樓下都找遍了。

這隻貓剛滿月的時候,被江綰抱過來的,當時的陳硯孤身一人住在房子裏,江綰說他可憐得找個伴。

剛滿月的小貓還不能自己吃貓糧,陳硯用輸液管去掉針頭,衝泡羊奶,一點點喂。

他當時的耐心除了給學習,就是在這隻小貓身上,從剛開始滿口的麻煩,到後來看見小貓逐漸長大。

小貓被他照顧得很好。

江綰告訴他,這就是一種愛。

陳硯說這份愛很簡單,連他這種沒有感受過愛的人都可以擁有。

他在樓下找了很久,這隻貓並沒有出過門,它圍繞著陳硯的世界,圍繞著陳硯的房子,所以陳硯難以想象它離開後的生活。

夏日悶熱的天讓人窒息,汗水浸濕棉t黏在少年後背胛骨,零碎發尾貼著後頸,陳硯喘著氣,手扶過牆麵。

他又回到了家裏的樓層,排除一切可能,小貓如果認生的話,剛剛會是趁著門半掩著偷偷跑回家了。

許以純似乎和他同一個想法,此時她蹲在地上,以一種很奇怪的姿勢,耳朵貼著陳硯家的門,認真聽些什麽。

“0527041”陳硯冷不丁地在她身後報了串數字。

許以純一頓,轉身看到陳硯有些憔悴的麵容。

“開門。”

許以純“哦”了聲,站起來輸入密碼,她按著數字,卻在猜這串密碼背後的含義。

“滴滴——”

門開了,屋內燈還亮著,小貓就這麽出現在兩個人的麵前。

乖巧地歪著腦袋打量門口兩個奇奇怪怪的人類,毛茸茸耳朵時不時動著,長尾巴掃著地麵,藍寶石清澈晶瑩的瞳孔映著光。

失而複得的驚喜總是讓人鬆口氣。

陳硯有氣無力地笑了下,歎氣走向小貓,蹲下身。

小貓什麽也不知道,歪著頭蹭蹭陳硯的手指。

但是陳硯卻不輕不重地在它屁股拍了下。

和他比起來,許以純沒比他好到哪去,她找遍了西側所有的戶門,也沒有發現小貓的身影。

心裏先是慌亂,接著又是自責,如果不是自己提出來摸小貓的想法,可能就不會丟了。

她繞到陳硯家門口的時候,聽見細微的貓叫似乎從門內傳來,又是便蹲下去聽。

正巧遇見陳硯折回來。

陳硯進屋了,小貓也在屋內,許以純筆直地站在門口,雙手有些無處安放,她抬眸眨眨眼看了下陳硯。

後者似乎沒有讓她進來的意思。

“還要繼續嗎?”陳硯氣定神閑地問道,轉身看向許以純。

繼續什麽?

許以純承認自己一時間難以分清。

“不了不了,貓找回來就好了。我......”許以純看了眼手機的時間,已經晚上七點半了。

陳硯走出來,隨手將門關上,他說:“我送你回去。”

許以純微愣。

把自己當外人?

當外人還告訴她房子密碼。

“怎麽了?”陳硯察覺到她的遲疑。

“哦哦,我還以為。”許以純覺得這話有些臉皮厚,但她還是小聲嘀咕著,“我還以為能在你家蹭頓飯呢。”

本以為陳硯會嘲諷自己想太多,但是走到電梯口的時候,他淡淡說道,“下次有機會。”

暗示的邀請。

許以純點點頭,陳硯沒看見。

走進電梯,兩人並肩站著。

他又問道:“可以嗎?”語氣誠懇又有些小心翼翼。

陳硯沒邀請過女孩子進家門。

“啊,可以嗎?”許以純反問了一句。

許以純沒主動想去單獨去某個男生家裏做客。

陳硯輕聲笑了笑,許以純還傻乎乎地不知道他在笑什麽,歪著頭還在等一個答案。

“可以。”

“那我也可以!”

市區的商業街依舊熱鬧,五彩斑斕燈光照映著高樓成萬家燈火,商場中心的廣場上圍繞了很多行人。

許以純注意到有人在街頭擺拍,身著華麗的公主裙擺著姿勢。

攝影師對著少女燦爛的笑容留下她美麗的模樣。

不遠處還站著幾個身著旗袍的美女,她們化著精致的妝容,趁著夜色在青州曆史遺留標誌性建築旁留影。

青州是一個曆史氛圍濃厚的城市,從鼓樓到古城牆,銜接著現代都市,遺留的建築風是青州這個城市的特色。

很適合拍這種古風或者民國的照片。

“這種著裝,是不是很好看?”許以純眼神示意著,她歪頭問著身旁的陳硯。

陳硯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點點頭,“好看。”他給予了肯定。

“嗯,我又想起辯題來了。”許以純像是想起了什麽,她從包裏掏出一遝紙,是她下午在會議室給蘇文錦的筆記。

她帶過來,一直猶豫著要不要給陳硯看。

許以純的腦海裏便浮現蘇文錦說的話,找陳硯,他會有耐心。

許以純以為她還是覺得自己和陳硯有什麽特殊的關係,壓根就把許以純當成靠關係擠進辯論隊的混子。

但後來蘇文錦還是給她發了很多新人辯論入門的資料。

許以純還是願意相信是自己顧慮太多。

“這是什麽?”陳硯接過,對著商場中心的燈光看著,半眯著眼,“你被安排成會議記錄員了?”他打趣道。

“上麵有我寫的想法啊。”許以純踮起腳指了指紙上的內容。

“哦,所以呢,你說出來了?”陳硯問道。

“沒有。蘇文錦......”許以純猶豫著,感覺自己像是愛打小報告的背刺小人。

“她?堵上你的嘴讓你說不出話?”陳硯又問。

“那倒沒有。”許以純已經猜到陳硯想說什麽了,她下午複盤的時候,就明白當時蘇文錦的用意了。

“辯論隊不需要紙上談兵的人。”陳硯作了總結,“這種情況最好的方法就是正麵和她辯。”

“說不過怎麽辦?”許以純苦惱。

陳硯淡淡掃了她一眼,像是想到什麽好笑的東西,他別過頭看向前方路口的紅綠燈,“有個方法很好用,也挺適合你。”

“什麽?”許以純一臉期待。

“聲音比她大,扯嗓子喊出來,給自己增加氣勢。”陳硯饒有趣味地看向許以純,“要不你試試?”

“我嗓門不夠大?”許以純自認為發言的時候,已經夠努力大聲了。

“跟小貓叫似的。”陳硯淡然作了評價。

“你說什麽?陳硯你嘲笑我是不是?”許以純惱羞成怒,但是她拿陳硯沒辦法。

說話間,身邊竄出個騎電驢的小哥,差點就要撞到許以純。

陳硯順勢自然地拉過她的手腕,將她拽到自己身邊,“走路也不長個心眼。”

手腕上冰涼的觸感讓許以純頓住,她垂眸看向陳硯的那隻手,腦海裏浮現地全是旁晚的情景。

夏日晚風吹動少女的長發。

“陳硯。”她輕聲喚道。

陳硯“嗯”了聲,耐心等著下文。

“是什麽感覺呢?”許以純問道。

商場噪音有些大,少女柔軟的聲音被風揉碎飄零。

陳硯微俯身,像是沒有聽清,“什麽?”

“在樓道口的時候,你心裏在想什麽呢?”許以純直接打直球。

聽清後,陳硯停下了步子。

許以純沒反應過來,跟在他身後,險些撞上他的後背。

兩人已經走過了繁華的商場,距離酒店還有一小節偏僻的小路。

紅綠燈倒計時著。

陳硯站在路邊的石墩旁,他側過身,眸眼低垂帶著笑意,最後給了個讓許以純有些破防的答案。

“你猜。”

作者有話說:

小酒精:猜猜猜,我讓你猜!(試圖錘爆某人)

某硯:(目移)感謝在2023-06-26 23:13:17~2023-06-27 21:29:3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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