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在浴室門口守到王馭出來，程展翼都沒想明白王馭怎麽說翻臉就翻臉，浴室裏的水聲不知道什麽停了下來，浴室門嘩啦一聲被拉開。
王馭擦著頭發，和程展翼麵麵相覷，停頓片刻，他繞過王馭，徑直朝床邊走去。
程展翼光著屁股追在王馭身後，“你現在就要回去嗎？你是不是生氣了？你怎麽了？”
王馭人模狗樣地穿戴整齊，要不是他臉頰有些紅潤，露出的鎖骨上還有吻痕的痕跡，信息素的味道還有些濃烈，不然很難察覺他剛和程展翼上過床。
一連三個問題，把王馭問得有些煩躁，他覺得程展翼明知故問，“完事了還不回去，難道留下來陪你吃飯？”
王馭不該留下來陪自己吃飯嗎？難道他倆見麵就隻是為了上床嗎？
“你是不是又沒吃飯的錢了？”有了上次的經驗，大學生沒錢也正常，正是花父母錢的年紀，王馭正想從兜裏掏錢給程展翼，手機在這個時候震動了一下，他順手拿出來一看，是霍高義叫他出去吃飯。
程展翼見狀又追問道：“你還回去嗎？是現在去山上嗎？”
王馭不悅地將手機揣回兜裏，這跟查崗似的，自己犯得著什麽都跟程展翼報備嗎？
“你自己去吃飯吧。”王馭從兜裏掏出幾張紙幣塞到程展翼手裏。
程展翼沒接，“我不要你的錢，你幹嘛老是想給我錢？”
因為別的床伴都是各取所需，誰也不欠誰，但程展翼年紀小，遇上自己的時候又是第一次，王馭總覺得自己占了他的便宜，自己是個很隨便的流氓，但是不想惹上程展翼這個大麻煩，給了錢就兩清了，不會對程展翼有所虧欠。
王馭懶得跟程展翼扯太多，既然不要錢，自己也不強求，沒再多說，便走出了房間。
程展翼這回忘了追出去，他腦子一片空白，看著大開的房門，好半天才意識到王馭已經走了，他想追來著，自己連衣服都沒穿，他隻能又折回去，穿好衣服，等他退了房間出酒店大門時，早就不見王馭的人影，留給程展翼的，隻有來來往往的車輛和行人。
他渾渾噩噩地往學校走，經過食堂時他都忘了吃飯，直接回到了宿舍，室友都在，有人跟他說話他也不理，爬上樓梯，撲到在床，把自己裹進了被子裏。
他努力回想，剛剛在酒店，自己到底說了什麽，做了什麽，會讓王馭忽然翻臉，可他捂著被子想了好一陣都沒想明白。
這時，有室友打著電話從外麵回來，從室友的語氣不難聽出應該是在跟對象通電話，隻是兩人像是起了爭執，室友很生氣掛斷電話後，便跟其他室友吐槽起對象不是。
兩人也隻是因為一件小事鬧矛盾，程展翼裹著被子偷偷聽得很認真，聽到小靳他們在勸室友，有什麽事情兩個人見麵了好好說，別在電話裏吵架，吵架傷感情，還隔著電話，沒辦法看到對方的表情，有時候會造成很多的誤會。
程展翼覺得小靳他們說的很對，他這周末一定要找王馭好好問問。
霍高義約王馭在平時常去的飯店，見著王馭時，他第一眼便看到了王馭鎖骨上的吻痕，他也不希望王馭為宋錚消沉太久，能早點走出來是最好的，可作為朋友，他更擔心王馭走不出來，拿旁人當消遣，一直耽擱自己。
“坐啊。”霍高義叫服務員拿來菜單，不動聲色道，“錚哥這幾天該回來了吧。”
王馭正看菜單呢，表情一頓，很快又恢複平時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笑得不痛不癢，還順著霍高義的話接了下去，“蜜月就玩這麽兩天？誰給批的假啊？”
見王馭這反應，明顯是沒有放下，對宋錚的事情還在意得很，霍高義也不跟他遮遮掩掩的。
“宋錚蜜月回來，你也得開始你新的生活，別再耽誤自己了。”
王馭承認，他目前確實沒辦法做到聽到宋錚的名字心裏能沒有一絲漣漪，但是他這人也不想揪著喜歡宋錚這事反複提醒自己。
“你放心，我不是那種死纏爛打人。”王馭露出一個沒心沒肺的笑容，“我你又不是不知道，身邊人多了去了。”
放在桌上的手機在這個時候亮了一下，王馭忙拿起來，在霍高義麵前晃了晃，像是在極力證明自己說的話。
“看吧，有的是人。”
王馭隨手解開手機，點進那條微信消息裏，居然是程展翼發來的。
跟小作文似的文字占據了整個手機界麵，那一長條，王馭眉頭都擰緊了，他大致瀏覽了一遍，主要意思是想跟自己見麵。
怎麽又來了，這小孩一天想見八百次，有完沒完？
王馭的表情很複雜，霍高義是不信他會像他說的那麽瀟灑的，故意問道：“怎麽？真有新人了？”
王馭原本想否認的，但是霍高義已經看到了他的手機消息，況且剛剛自己信誓旦旦的說了那麽多。
“嗐，一小孩。”
霍高義的眼皮一垂，視線停留在了王馭的鎖骨上，“剛剛跟這個他在一起？”
王馭也順著霍高義的目光低頭，胸口處的吻痕一覽無遺，他連忙攏了攏領口，早知道就不穿得這麽騷包了，他幹笑一聲，當做是承認。
一頓飯吃完後，王馭早就忘了程展翼的小作文，他喝了酒，懶得上山去，叫了代駕把自己送回了家，到家便倒頭就睡，他哪兒知道程展翼捏著手機等了一個晚上，就等著他回消息。
第二天一早，程展翼還得起來上早八，醒來第一件事就是看手機，王馭還是沒有回複他的消息。
他不知道該怎麽辦，他以為，王馭好歹會回他一句的，沒想到對方能這麽冷漠，忽然，他心裏冒出個念頭，自己是不是被王馭拉黑了。
這種念頭一旦出現在腦子裏，程展翼便擔心的不行，他猶豫了一下，試探性給王馭發了個流淚貓貓頭，還好，沒有出現紅色小點，他還沒有被王馭拉黑。
這回那邊的消息倒是回得很快，還是一條語音條，程展翼急忙點開語音，王馭的聲音聽著有些沙啞，應該也是剛剛才睡醒。
“沒空跟你鬧啊，我現在得山上去。”
語氣和態度跟平時別無二致，仿佛他倆昨天的矛盾根本就不存在，程展翼懸著的心也終於放回了肚子裏。
好吧，王馭既然忙，自己就先不打擾他。
接下來幾天，王馭把程展翼的小作文徹底拋之腦後了，因為程展翼的消息沒停過，每天依舊是那些個雞毛蒜皮的小事。
直到周五的傍晚，一個熟悉的身影站在他們平房空地上，幾個直播的小年輕還記得程展翼，給王馭打了電話，王馭一臉茫然地從二樓窗戶探出腦袋，在看到程展翼時，他張著嘴好半天沒說出話來。
這麽多人看著呢，王馭隻能叫人先上樓，怎麽就讓程展翼這小子知道了自己的草莓園，他想來就來，都不會事先通知一聲的。
“你又幹什麽？”
過去這麽多天了，程展翼也有氣，但是他的氣早就消，隻是在看到王馭時，還是有些委屈。
“我那天就想來找你的，但是你不回我消息，而且你說你不上山，我根本不知道去哪兒找你。”
王馭不知道程展翼到底是什麽腦回路，動不動找上門來，不知道還以為他倆有什麽特別關係。
“你別想來就來的行嗎？”
程展翼忙解釋，“我跟你說過的，我說放學了來找你，你又不回複我，我以為你答應了。”
王馭忙摸出電話點開程展翼的微信，程展翼廢話太多了，幾天的功夫，又給自己發了一堆，他硬是往上滑了好久，才看到那篇小作文，裏麵確實寫了程展翼周末會上山來。
但這不是重點，重點是程展翼就不該老找到草莓園來，他到底有沒有一點隱私意識，他倆見麵也該約在酒店，而不是找到自己的老巢來。
“你還在生氣嗎？”程展翼撅著嘴，坐到王馭身邊，都好些天了，兩人見麵不容易，他不想拿來吵架。
程展翼挺會裝可憐的，抿著嘴好像不服，但是語氣又特別的軟，王馭這人吃軟不吃硬，他雖然每次都警告程展翼不要撒嬌，但是他其實挺吃撒嬌這套的。
“都氣飽了。”王馭無奈道，氣哪門啊，沒啥好氣的，就像他自己說的那樣，他跟程展翼是炮友，相處是為了快樂，沒必要生氣。
程展翼一聽，王馭這是不生氣了，“你那天把我一個人丟在酒店。”
“還得我送你回學校嗎？”
自己不是這個意思，程展翼嘟囔道：“我還想跟你一起吃飯呢……”
看程展翼這黏糊勁兒，王馭有點明白過來了，他是不是想跟自己發展長期啊？他忍不住打量起程展翼的臉，長得合自己胃口，性格煩人，但是挺會來事的。
有個穩定的**伴侶，也不是一件壞事，而且小男生好掌控，很好哄的，特別是程展翼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