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想接吻◎
陳靜安沒辦法反駁。
也沒吵架, 隻是兩個人都不如之前愉快,誰都沒了散步消食的心思,車開回淺灣。
先是似有似無地親吻,然後發展到**。
兩人契合的已經不需要冗長的前奏, 水流潺潺, 沈烈附身在她耳邊說些dirtytalk, 她也有回應,被席卷到風暴中心, 快意到不能言語, 仿佛隻要越熱烈,就能讓任何不快消弭。
隻是被填滿的同時, 陳靜安感覺到有個位置,空的厲害。
第二天陳靜安去見周正卿。
時間很不湊巧, 今天有客人, 中年男人, 對方穿著不俗, 舉手投足間透露出涵養,兩個人在對弈。
棋盤上的黑白子廝殺正酣。
“老師。”
陳靜安進去打招呼。
中年男人看過來,她低頭,禮貌性地跟對方打招呼:“您好。”
“你徒弟?”
“陳靜安。”周正卿正舉棋不定,這會兒放下棋子, “靜安, 這是我多年朋友,你叫沈叔叔。”
“沈叔叔。”
陳靜安想起老師曾說, 他一直交好的其實是沈烈二叔, 應該就是眼前這位了。心情頓時複雜起來, 不知道他是否知道她跟沈烈的事。
沈孝誠微笑應下:“我見過你, 聽過你的演奏。”
陳靜安有些意外,說謝謝,自己隻是當個小配角,難得會被記得。
“聽之前我就知道你,你老師難得收了個寶貝徒弟,很難控製不跟我炫耀,去聽之後,覺得你老師說的是實話,小姑娘的確很有天賦。”沈孝誠語速不疾不徐,誇人也沒有過於誇張的感覺。
“你啊就別誇了,還是個小孩,往後的路還長著。”周正卿擰開保溫杯喝完水,又問陳靜安,“是不是畢設的事情?我這一時也沒時間,待會再來。”
“好,老師沈叔叔,打擾了。”陳靜安說著要走,卻被沈孝誠給叫住。
“不用,這一盤棋就這麽結束了。”周正卿剛落子,沈孝誠早就預料到,捏著一顆黑子放下,局勢輸贏已定。
周正卿擰著眉,盯著會才反應過來,感歎:“我的確下不過你。”
陳靜安沒走成,請周正卿指導自己的畢設,沈孝誠笑笑問:“不知道我有沒有這個榮幸,蹭你老師的光也聽聽?”
“您言重了,還不太完整,如果沈叔叔不嫌棄的話,請。”
周正卿抬眼:“學生不成熟的作品,怕你聽了笑話。”
“話不是這麽說的,年輕人,總會有些意想不到的創意。”
沈孝誠在旁邊坐下,他也算是半個行家,像是真坐下來欣賞樂曲的,鏡片下的目光讓人捉摸不透,他想到前段時間,不斷送到自己耳邊的傳聞。
又是生日,又是餘家那邊的事……全都跟她有關。
談個戀愛解個悶是一回事。
但真動感情,最後又步沈烈父親的後塵又是另一回事。
當斷不斷,最是忌諱。
陳靜安將琵琶從包裏拿出來,她感覺到打量的目光,深吸一口氣,現在也隻能摒棄雜念,認真演奏。
直到結束。
沈孝誠拍了三兩下手:“不錯,是真有靈氣。”
“有幾個地方有問題,我標注出來。”周正卿戴著眼鏡,將譜子上對應的地方圈畫起來,一旦涉及到專業問題,老師又嚴厲起來。
陳靜安領悟很快,當場就能想出怎麽修改。
周正卿點頭,又演奏幾次,改過後,有明顯的改善。
沈孝誠聽著他們師徒交流,有些遺憾道:“可惜我沒女兒,不然也該讓你教。”
“也不一定要女兒,兒子也行。”
“我那不成器的兒子?叫他去現場,三分鍾內就能睡死過去。”
話題不知道怎麽扯到沈烈,隻是開玩笑的口吻說起他年紀不小該成家立業,到時候生的孩子或許還有機會,隻是不知道周正卿那時候還能不能教得動,周正卿餘光瞥向陳靜安,看到她抿著唇,笑意很淡。
也不是孩子,自然聽得懂這番話裏有話,隻怕現在心裏不是滋味。
周正卿心疼徒弟,隨口說那時候早退休,想盡早結束話題,沈孝誠頷首:“也是,那就讓小陳來,你繼承你老師衣缽,替他還了我這人情債。”
“……我不太會教。”陳靜安搖搖頭。
“你師父一直誇你聰穎過人,我想隻要你想教,肯定就能教。”沈孝誠笑了笑,“不如這樣,我既沒有女兒,要是你願意,我認你做幹女兒。”
幹女兒。
陳靜安猛地抬頭,下意識回絕:“不……這太……”
她心裏全亂,說到底還是個沒出社會的學生,稍微有點波折就口不能言。
周正卿替她回絕:“看來是真的老了,都開始亂認幹女兒,這也不是什麽小事,你就這麽問她,她要怎麽回,回了怎麽跟她父母講。”
“怪我,沒考慮那麽多,你也別往心裏去,就當句玩笑話。”沈孝誠目光掠過她,略有深意。
哪裏是句玩笑話那麽簡單。
句句都話裏有話。
又說幾句後先走了。
眼下隻剩下師生兩個。
陳靜安突然覺得難受,心像泡在海水裏。
那些話大概都是說給自己聽的,讓她清楚自己的位置,猶如一記悶棍砸過來,她才恍然清醒過來。
自己清楚是一回事,被人點出來又是另外一回事。
“難受了?”周正卿出聲。
“沒有。”陳靜安聲音細弱,吸了吸氣,抬頭看向老師,“對不起,給您丟人了。”
周正卿坐下來,摘下眼鏡,揉了揉眉骨,卻突然說起第一次見到她的時候,要比現在還要瘦小,文文弱弱的,乍一看像是拿住琵琶都費勁,真彈起來就不是那個感覺,強烈的反差給他留下很深印象。
“從我帶你到現在,我一直沒後悔,甚至有些感謝,讓我教學最後生涯裏,還能教出一個滿意作品。”
陳靜安眼眶發紅:“……老師。”
“怎麽會想到跟他在一起呢,你不是那種為錢為利的姑娘我知道,那是為什麽呢?是真喜歡嗎?他又有多喜歡你,現在喜歡,以後也不會變嗎?”
一開始是被逼迫,她並非心甘情願。
現在呢?
是喜歡的吧。
陳靜安想到出神。
周正卿與沈孝誠走得很近,知道那圈子裏醃臢事,雙手交握住,語氣長歎:“靜安,這條路不是很好走,我不想你折在這上麵。”
—
沈烈明顯感覺到那晚之後陳靜安情緒低落。
他問過,但她搖頭說沒有,隻說最近畢設的事情忙得不可開交,疲累導致,說著支起點精神問他在做什麽。
後麵連續幾天,陳靜安都等他工作結束,纏著他出門覓食約會,短時間裏去過不少地方,大學城裏閑逛時,她也大大方方握住他的手,就像再正常不過的小情侶,玩到半夜回來,在進門時不開燈便激吻,什麽都嚐試過,什麽也做過,一段戀愛,也就這樣了。
時間一晃而過,陳靜安完成畢設,得分挺高,畢業眼看在即。
畢業典禮那段時間,沈烈國外出差,她將拍好的照發過去,照片裏她套著學士服,戴著學士帽,臉蛋白淨,漂亮到晃眼。
學士帽扔到口中,她大學生涯正式結束。
散夥飯在晚上。
在踏入校園那一刻,誰也沒想到四年會過得這樣快,分別在即,即便平日裏關係一般的同學,也感受到這份愁緒跟不舍,酒是一箱一箱送上來,互敬前程。
陳靜安知道自己的酒量,隻喝了一點,臉上就已經泛紅。
阮靈平日裏性格最混的開,跟誰關係都不錯,她也是最難受的,啤酒一杯杯下肚,最後喝到難受跑去洗手間裏吐,陳靜安陪著她,等她吐完,又拿水給她漱口,折騰很久,陳靜安靠著牆壁,聽著包間裏哭聲跟歡呼聲,喧囂雜亂,她心靜的詭異,像身處另一個世界。
“靜安,靜安,你以後可不能忘了我。”提到忘字,眼淚又跟著掉出來,前段時間她剛分手,前腳分完,對方後腳就相親,現在已經到訂婚的流程。
所以哪有那麽多忘不了?
“我不會的。”
陳靜安扯了紙張給她眼淚。
阮靈抱著她痛哭一場,衣襟被淚沾濕,濕涼一片。
哭完也就好了,有恢複平時的大大咧咧,要回包間重新再喝。
陳靜安才收到沈烈的消息。
“結束了嗎?”
“快了。”她回。
“我到了。”
“在哪?”陳靜安想到,卻不敢肯定。
“往外看。”
陳靜安從洗手間出去,到長廊,打開靠近公路的窗,已經很晚,路邊人車稀少,一輛黑色車停在路邊,沈烈下了車,倚在車邊,頎長身形很難忽視,他指邊銜著點燃的煙,一個明滅的猩紅的點。
電話響起。
她接聽,貼在耳邊。
“喝了多少?”低沉的嗓音跟著響起。
陳靜安手撐著窗邊,回:“幾杯?”
“喝醉了嗎?”
“還沒。”
“可惜了。”沈烈語氣淡淡,“我已經做好接小酒鬼的準備。”
“你的語氣還挺遺憾。”
“畢竟今晚就沒人騎我身上,叫著喊著要讓我嚐嚐被強吻的滋味。”
用詞直白到令她耳熱。
陳靜安提前離開,阮靈交給隔壁宿舍的女生盯著,關係不錯,很可靠,她拿包下樓,亂掉的不隻是腳步,她像隻翩遷蝴蝶,在夜裏出現,又在眨眼間,出現在他的麵前。
胸前濕掉的那一塊有些明顯。
沈烈想問,陳靜安墜入他懷裏,主動地擁著他,溫軟如玉,屬於她的香味跟淡淡酒精味道混合,讓人迷醉,她仰頭,眼裏有閃爍星光,唇瓣紅潤。
“沈烈,我想接吻。”
“……”
“也想做。”
“跟你。”
作者有話說:
俺來了,頂鍋蓋任打任罵,明天還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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