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渡我◎

“你確定?”低沉沙啞。

陳靜安目光明亮:“試試看。”

沈烈扯唇笑起來, 笑裏狷狂炙熱,克製在每一根肌肉線條裏的衝動幾乎瞬時蘇醒過來,蟄伏太久,怎麽開始又如何結束, 整個過程早在腦子裏上演過上百遍, 他摁住她的腰, 力道偏重,像是要將她牢牢釘在自己身上。

陳靜安心髒狂跳, 卻摁住他的手, 眼裏有股倔意,她要自己來。

從第一次見麵, 沈烈就知道,她細弱的骨頭裏, 是擰不斷的倔, 與文弱表麵有著鮮明反差。

陳靜安決心要自己來, 青澀又僵硬, 她繃著臉蛋,垂眼斂眉,看起來認真抓住,她是打定主意,要上一節生物課程, 從人體開始探索, 他繃緊的肌肉,流暢的線條, 突出的血管……都成為她研究對象。

沈烈仰躺著, 姿態看起來慵懶隨意, 一雙黑眸緊盯著她, 有著很重的欲念,喉結頻繁滾動也沒見他動,克製地抿緊唇線。

旗袍裙有些複雜,要一顆顆解開盤扣,手臂繞後,握住拉鏈鏈頭,一點點剝離掉外在的繁冗,到最後隻剩下純白無瑕。

白到晃人眼,亂人心弦。

內芯嬌小,骨骼勻稱,又不至於皮包骨頭一般。

沈烈始終盯著她,目光一寸一寸,仿佛眼前展開的畫卷,畫卷裏的人栩栩如生,鮮活漂亮。

陳靜安對這方麵知之甚少,一切憑著本能行事,她附身握住沈烈的下顎接吻,與睡著時的偷吻不同,沈烈會回應,他總有片刻間就能奪得主動的本事,她卻不太滿意,抬頭放開,他下意識抬頭,要得更多,她卻不讓他稱心如意,始終若即若離。

長睫低垂,目光掃過他突出喉結,就像是入了魔一般,低頭吻住。

喉結重重滾動。

她聽見低沉的聲音,聽不出痛苦還是快樂,頗為艱難的一聲喟歎,卻極為磨人耳朵,像是濺出一小粒火星,燙到耳垂,整個人都發紅發燙。

陳靜安像是得到鼓勵,再次低頭,很輕地的咬了下。

沈烈輕易就掙開她的手,扣住她的脖頸,那麽細,像是多用點力氣就要折斷,他將她撈起來,迫不及待地吻住她。

一個深吻。

時間長的陳靜安快要暈厥。

不該是這樣,掌控的是她,她雙手撐著他的胸膛,將人重新壓回軟榻,幾乎是半威脅半強調告訴他不能動。

沈烈笑,仰躺著,四肢大咧咧放著:“好,你來。”

陳靜安紅著耳朵重新開始,她像是新得一把琵琶,愛不釋手,極認真地調試彈奏,其實很不得章法,那股渴意已經深入骨髓,像中毒,煎熬與快意幾乎讓他升天,他繃緊肌肉,控製力出乎意外,像是一根蓄勢待發的弦,隨時都可能斷掉。

但演奏者並不知道,沈烈的臨界值到底在哪裏。

她撕下一小枚包裝,第一次戴反,她隻好取下又調換一麵。

煎熬的隻有沈烈,他眼裏幾乎騰起火焰,含著笑意很重,就像看她到底能玩出什麽花來。

陳靜安始終不得其法,一來一回反而被那股疼意激得全身顫抖,她憋得臉上溢出汗來,打濕兩鬢的碎發,貼著皮膚,剔透汗珠順著粉白麵頰下滑。

太難了。

陳靜安忍不住皺眉,試過幾次後有些放棄,她停下,對上沈烈的視線,小聲又心虛道:“不想做了。”

這件事,並沒想象中好。

沈烈目光示意,唇角帶著笑意問:“就這樣?”

“你去洗澡?”陳靜安有些無奈,的確是耗費體力,她已經沒什麽力氣,更不想再動。

這話說的很沒道理。

撩撥人的是她,要結束的也是她。

陳靜安準備從軟榻下去,還沒撿起裙子就被重新撈起來,天旋地轉間,兩個人的位置對調,沈烈雙臂撐在她身側,像是鬆樹枝上厚積的雪被打翻,紛紛揚揚傾落下來的,還有雪鬆冷調氣息。

她的呼吸裏,全都是他的氣息,根本無法逃離。

沈烈徹底結果掌控,他耐心早就耗盡,等待的每一秒早已經在暗中標好代價,她多磨他一分,都將收取更多的利息。沈烈充分發揮資本家的殘忍,要吞其肉啖其骨,吮吸血液,吃幹抹淨。

陳靜安被翻來覆去地蒸煮。

身體裏血液沸騰,灼燒著一塊骨頭,她忍不住蜷縮來緩解這種陌生感,卻又被沈烈一點點打開,每一部分都要被展開,完完整整的,全攤在他眼底。

煎熬到受不住,他低頭吻住她的唇,在她毫無準備時鑿進靈魂裏,喉嚨裏的聲音全都被他貪婪吞噬掉。

發不出聲,眼尾有眼淚掉出來。

痛到像是被整個劈開,她幾乎不能言,這剩下破碎的嗚咽,被吞掉,到最後都是些細細碎碎的聲音,沈烈像是沒感情的劊子手,他可以極盡溫柔地吻掉她眼尾的眼淚,但什麽時候該處決沒有半點猶豫,他在上空,看著她卷曲又舒展,節奏完全由他做主,浮浮沉沉間,她感覺到陌生的快意。

沈烈也有察覺,扯唇笑笑。

那笑讓陳靜安感覺到羞恥,好像她不該如此,要住唇,抬起手臂擋住眼睛不願再看,沈烈偏要拉開她的手,握著她的下巴,讓她與自己對視,看見他瞳孔裏自己的倒影,是何種神情。

反反複複,被置身於滾燙的油鍋中煎炸。

古鍾被撞擊,清脆悠揚的鍾鳴聲,像一圈圈**起的漣漪,一聲接著一聲,不絕於耳。

後來沈烈抱著她從軟榻起身,她誤以為得救,喘息片刻,剛接觸到柔軟床被,又是全新一輪,比起軟榻上狹小空間,這裏空間更大,足夠沈烈隨心所欲,他放開她的唇,聲音從喉嚨裏溢出來,痛苦或快樂,全都毫無遮掩。

她企圖咬住手背,卻被沈烈握住,推至發頂。

凶狠又熱烈。

時間長得好像永遠不會結束,陳靜安隻知道自己聲音裏帶著哭腔,沈烈像是新得一個新奇玩具,耐心十足地探索怎麽去玩,都有什麽玩法,她潰不成軍,沈烈教她的話都能說出口,她累得閉眼像幾天未合眼。

她伸手握住枕頭,想也沒想砸過去。

輕飄飄的,哪有什麽力度,沈烈接過,墊在她的腰下。

陳靜安臉上鮮紅欲滴,心底罵了句混蛋。

一直到半夜,兩個人體力耗盡,饑腸轆轆,沈烈抱著她去浴室洗過,換上幹淨衣服,床單是不能再繼續睡了,來不及換掉,隻能換個房間,沈烈隨手拿了條休閑長褲套上,要下樓做點吃的。

饑餓戰勝困意,陳靜安想吃東西再睡,套上睡裙跟著一塊下樓。

沈烈剛洗過,上身沒穿,寬闊後背還有未擦幹的水跡,被體溫烘烤成為蓬勃的水汽,她跟在在身後,麵紅耳赤,偏移開視線。

沈烈打算煮麵條,簡單快速,他從冰箱裏拿出兩顆蛋,切番茄時姿勢熟稔又隨意,一眉一眼有著饜足後的慵懶,配上那張臉觀賞性十足,他三兩下就煮完兩碗麵條,再撒上一小把蔥花,賣相跟味道都不差。

他端過來,陳靜安聞到味道早已經餓壞,瞥眼見她看到他肩膀上的紅色抓痕,以及已經變淺的牙印……所有的印記都在提醒她剛才發生過什麽,她怔愣兩秒後立刻低頭,被熱氣蒸臉,輕易就泛紅。

麵條熱氣騰騰,不能馬上吃。

她將頭埋得低低的,夾起麵條慢慢吹著,等吹冷再入口。

沈烈看她幾乎要將自己整張臉都要埋進碗裏,伸手將她挖出來:“是吃麵還是吃碗?”

“哦。”陳靜安心不在焉地應一聲,視線還是躲著他。

“多吃點,不夠再煮。”

“夠了。”

陳靜安聲音悶悶的。

“要吃飽?”沈烈聲音有過度後的啞。

陳靜安滿腦子都是剛才發生的事,本能地警惕性抬眼:“吃那麽飽幹什麽?”

反應大到自己都有些懵。

陳靜安意識到,再次埋頭吃麵,又被沈烈給挖出來,像是糾正小孩不正規的用餐動作。

她輕咳一聲,掩飾性的,想將這一篇就此揭過。

剛入口,就聽沈烈不緊不慢道:“還能幹嗎?”

她直接嗆到,撐著桌麵咳了兩聲,沈烈過來拍著她的背給她順氣,又抽出紙巾遞過來,問她腦子裏在想些什麽。

陳靜安拿過紙巾,按了按唇邊。

抬眼間全是沈烈緊實肌肉跟精瘦窄腰,長褲到腰間,線條沒入褲邊……陳靜安忽地移開視線,手擋住臉,連餘光也一並阻擋。

“你穿件衣服吧。”

沈烈低頭,輕笑一聲,拉開她的手,又將她轉過來,被迫看向他:“前麵脫我衣服時怎麽沒見你這麽說。”

“還是說,用完即棄?”

陳靜安整個燒起來,聽不得這些話,低聲道:“別說了。”

模樣正經的不行。

沈烈靠著餐桌,姿勢懶散:“陳靜安,你怎麽像個偷吃肉的小尼姑,偷完腥,拿起木魚誦經,跪坐佛前,又要扮作六根清淨的模樣。”

“我沒有。”陳靜安下意識否認。

怎麽會有人這樣形容,好像她被蠱惑,真破了清規戒律,那種禁忌感,讓她感覺到羞赧。

“你有。”

沈烈仍低笑。

陳靜安有些惱意,想要離他遠些,至少不要再聽到這笑聲,卻又被握住手臂,輕易帶到他懷裏,他一手托著她的腰,恣意又有些放浪:“小尼姑,你麵慈心善,再渡我一次。”

“你別胡說。”

沈烈恍若未聞,目光越過她落在沙發,啞笑:“在那再做一次好不好?你當時醉得厲害,揚言要對我用強,這次,我可以讓你稱心如意。”

說得好像他多大方慷慨。

陳靜安睜著眼,聽他胡說八道,她當時隻是喝醉,並沒有失智。

作者有話說:

滴,晚上還有一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