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高長鬆的生活割成了兩半。
白日,他往返於烏斯藏各地,為即將組成的小商隊百般謀劃。
烏斯藏少有自己的商隊,他們多是將貨物賣給往來行商,可想而知,貨品買進賣出,價格有天壤之別。
根據鍾離珺口述,起碼高長鬆的酒價格就差五倍有餘。
這數字高長鬆聽後都大驚,他本以為自己賣得夠貴,哪想得會如此,即便是路途遙遠、多有耗損,親自去一趟也能掙得盆滿缽滿。
高長鬆一直準備帶妹妹們入唐,那畢竟是這年代數一數二的國際化大都市,在長安會享有更好的資源。這可不是對他,而是對仨妹。
他想自己三個妹妹並非池中物,高老莊不若當作老家、當作大本營,這都是極好的,可論了解各國風情、感受大都的文化內涵還是要去長安,或者去那類似宋京城的大安也不錯。
倘若一切順利,高長鬆也會在長安城內置辦產業、作坊,將一部分重心挪移到此,高老莊的這些也不用擔心,向西銷售給絲綢之路上的那些國家也好,來自唐的糧食酒、瓷器、布匹等在西方各國都是緊俏貨。
組商隊一開始不大順利,高長鬆不識烏斯藏本地的氏族,與他相交的多是寒門、商戶。商戶做的生意困於一隅,既沒有遠超唐國的拿得出手的技術,也沒有足夠的膽量,在這點上,實在給不了高長鬆幫助。
好在趙德斌對此很熱衷,他做貨郎多年又積攢了些人脈,有弄來新奇貨的路子。
他準備帶去唐國的貨物多且雜,甲心、銀圈、銀獸、盤子、梳、鎖、毛氈、錦袍、金冠等等,應有盡有。
高長鬆看過他準備的貨物,確實,很有烏斯藏特色。
倘若說烏斯藏與唐有何大不相同,那定然是他們的崇佛之風。
烏斯藏可是實打實的佛國,這裏的寺廟與唐那些碧瓦白牆的寺廟不同,許多廟宇頗有異域風情。這股風情延伸至金銀器雕刻上,高長鬆仔細打量銀盤,實在不知這在後世到底該被稱之為阿拉伯風還是其他,鏤空花雕煞是好看,這是不同於青瓷白瓷的美。
還有毛氈,那是從草原上收來的,草原人民做的毛氈溫暖又結實,就是模樣比較樸實,未染過色,他展示給高長鬆看還有另一重原因,是要借高長鬆手下的作坊印染。
高長鬆沒有不答應的,相信他要與趙德斌打很長一段時間的交道。
……
夜晚,高長鬆未曾疏懶,日日苦練劍法。
鍾離珺在時,他危機感不是很強,時常叫苦,可等人走後,隻剩自己一個,麵對等級高於自己的豬八戒,危機感越發強烈。
豬八戒是滿足於當下的生活了,可誰知他以後會如何?
修煉至能壓著八戒打的地步才是當務之急。
雙重壓力下,高長鬆跟以往大不相同,氣質沉穩了許多。
家中除他外還有一人,難得勤勉,那就是年紀尚小的高翠蘭。
說年紀尚小,按現代的歲數,她也是一名光榮的小學生了,美中不足的是,還是低年級。
低年級的小學生高翠蘭成日裏沒心沒肺,既沒有像二娘那樣鑽研學問,也沒有像大娘一般幫襯家裏。
她活得還是很無憂無慮的。
這跟高長鬆穿越來的時間點有關,高老太跟高太公死時她雖然記事了,卻還在不能理解生死的年紀。
在此之前,家中也沒什麽事需年紀尚小的高翠蘭幫襯。
等到高長鬆來了,速速鳥槍換大炮,書也讀上了,仙也修上了,每日不說別的,蛋奶肉都是有的。
高翠蘭的修行天賦也好,基本上沒遇見什麽瓶頸,他人為掌握符籙道法,日日參悟經書及一應道教典籍,她卻不用,大體上是師父教哪她就讀哪,對她來說道教的經文跟四書五經一樣,高長鬆讓她學,她也就學了,說有多上心多主動,好像也無。
可她到底知道,在這年代學習是很可貴的,與她同齡的小姐妹已承擔家務,哪怕不用生火做飯也要帶家中弟妹,至於那些小子,能夠趁著冬閑時去學堂學兩個字已經是很了不得了,家人也無錢買書,相較之下,她家中的經文、書觸手可及,她說給小夥伴聽過幾次,對方都露出了羨慕不已的眼神。
這讓高翠蘭從練字到背經文都一絲不苟,從來不打折扣,畢竟,學習的機會很難得,除了她們家人外,高老莊上再也沒有誰家請人教女子讀書了。
她很有靈性,教她讀書的先生誇她聰明,看過她修煉的道士讚她日進千裏,長此以往,高翠蘭很難接受自己的失敗,這也是為什麽,她見自己練劍不成、凝不出劍氣時會那麽不爽。
不爽歸不爽,高翠蘭本耍賴似的想:大不了不練了,我會的已十分之多,差這一門又何妨。
然而她有些好勝心,如此阿Q精神的想法沒安慰她幾天,高翠蘭就受不住了,她一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模樣,對自己說:不就是劍,他人能修得,我怎麽就不行了?
又拿起她的小木劍,趁夜色而起。
葉瀾指導高長鬆她也知道,每日偷偷躲在草叢中去看,她可不想讓高長鬆知道,跑掉的也是她,跑回的也是她,給人發現了,可實在是太沒麵子啦!
當然,就這麽一隻小團子,隱蔽力能有多強?其實葉跟高長鬆都發現她了,隻是看破不說破,大家一同裝傻罷了。
*
她練劍第一個瞞不過高香蘭。
高香蘭鍛體全靠吃苦,冬練三九、夏練三伏,若不是高長鬆配套設施跟得上,什麽聚靈陣、藥浴都準備齊全,她還不知道會被搓磨成什麽樣。
眼下因時常泡藥浴,雖“皮糙肉厚”、非靈器很難留下傷痕,可外觀看來她還是盤靚條順一小姑娘,皮膚白淨,光澤宛若玉石。
高香蘭感念兄長的付出。練習更加刻苦,要不然高長鬆強令她一日要休息多少個時辰,指不定她能練到什麽時候。
高香蘭起得早,睡得晚,冥想後的她一身輕鬆,在寒冷的初春換上一身方便行動的粗布短褐,聞雞起舞。
她練得並非劍招,而是基礎的劈砍。紮馬步、空揮、劈砍等一個不落。
她練了一小輪,就見高翠蘭拿著把小木劍噠噠噠地跑了出來,高香蘭看後挺驚訝的,這時間高香蘭一般不是在跟周公見麵嗎?哪怕起來了,也會選擇類似休憩的冥想。
她拳腳功夫也就那樣,比起練武,更像是活動活動,鍛煉身體。
高翠蘭還未抽長身量,她半長不短的頭發紮成倆羊角小辮,俏生生地立在頭上,開口就說:“大娘,可曾帶我練劍?”
她是知道的,若不找半個行家,自己瞎練,難免動作變形,比起高長鬆,還是找高香蘭更能安撫住她的小心靈,誰叫她是當著高長鬆麵跑掉的呢?
高香蘭聽後大驚,謔,她竟然主動要修行了,這是太陽從西邊起來了嗎?
話雖如此,她也本著能練一日就練一日的想法,不做多言,隻對她說:“我也並非是行家,可種種武器,大多萬變不離其宗,幫你打個基礎還是沒問題的。”
以體修來看,她勉強算登堂入室,指導個小娃娃,還不是很簡單的。
高翠蘭答應了。
高香蘭說:“你先不用劍,紮馬步即可,切記支撐住,不可變形,就先紮半個時辰。”她又說,“半個時辰後開始空揮,倒是我與你一起。”
高翠蘭的小貓臉立刻垮了下來,這也太累人了吧!
可自己說出口的話,若是不做……
她看高香蘭目光炯炯盯著自己,心說自己若跑了,大娘不得把她捉回來?她就是這種人!
又想到自己學劍不通的挫敗感,隻能垂頭喪氣,紮起馬步,高香蘭的聲音接踵而至:“蹲得低點,背挺直!”
高翠蘭:知道了知道了!
*
早餐時高翠蘭擺出氣吞山河的架勢,風卷殘雲。
高長鬆都看愣了,她看向高香蘭,後者給他做口型:練久了,餓了。
高長鬆啞然失笑,想這樣也不錯,倘若她身手練好了,未來就能從站樁法師進階成為戰鬥法師,遠近攻擊皆可,這不是很妙?
這讓他不由將視線投向正打著哈欠夾菜的高玉蘭,也不知是否為高長鬆的心理錯覺,總覺得她最近日日苦讀,臉頰都熬枯了,不那麽豐盈。
哎,不成,讀書最好,整日整日讀書卻有損身體,她還那麽小,必須得活動活動,否則不說別的,馬上長途跋涉從烏斯藏去長安,對身體就是個不小的負擔。
於是高長鬆說:“想必你們也知道,過些時日,我們就要去長安了,長安跟烏斯藏不同,修道者甚多,或許到時能給你們找到不錯的師父,不然還能去靈寶派多學學,跟我窩在這一隅,是學不到什麽的。”
這話說得頗為落寞,讓人不免想安撫他一番,哪裏知道話還沒開口,就聽高長鬆說:“路上長途跋涉,對你們的身體也是考驗,二娘,最近你便跟大娘三娘一起練拳腳功夫。”
高玉蘭宛若晴天霹靂,人都傻了。
天呐,不是吧!
筷子尖中的小菜落在案上,她都沒有反應,多有震驚可想而知。
高玉蘭是少有的,將學習當作興趣愛好的小娘子,即便如此,她也不是事事都愛的,譬如活動拳腳,那是她的一生之敵。
高長鬆讓她們天天跑跑跳跳,這高玉蘭逃不掉,可額外的鍛煉,她不會多做一分一秒,偶爾她看高翠蘭在外遛貓逗狗捉螞蚱,都會歎她真有精力,自己玩不來這個。
鍛煉,是她的痛苦根源。
……
大約三月上半旬,商隊就組建得差不多了,官府憑證、駱駝馬匹、各色貨物以及長工一應俱全。
按趙德斌的意思,他們會同附近粟特聚落的商隊一同走,這群粟特人比較有經驗,一可以起到向導之用,二是有了他們,休憩便能去粟特人的聚落落腳。
當然了,去粟特聚落補給物資,難免要被宰上一筆,可這總比露宿荒郊野外來得強。絲綢之路沿線的補給點,幾乎都被粟特聚落壟斷了,此外隻有些官方驛站。
精怪方麵,豬八戒等人留守高老莊養豬場,委托淨塵時不時來看看,確保他們沒有整出點有的沒的,至於烏雲等友人,那都是友人帳的常駐客,實在不行還能收進寶貝球裏,也不是很擔心。
編外的白仙得帶上,不知是否為高長鬆的錯覺,總覺得他有點吸渣體質,若不帶著跑,被其他妖魔纏上,那可是要命的。
準備差不多後,高長鬆跟趙德斌等商戶還去了趟附近粟特人的聚落,粟特人的薩寶康合府邀請他們吃飯。
別吐槽粟特人怎麽會取個如此漢化的名字,實際上大部分粟特人在進入大唐的過境後,都會改漢姓。
比較常見的是昭武九姓,其姓氏以安、康為主體,包括曹、安、史、康、石、羅、白、米、何。
一些粟特人,是在中國曆史上留有一席之地的,比方說安祿山、史思明、康進德、曹令忠、米芾等都是粟特人。
而薩寶,這個詞的意思比較多,一開始隻粟特商隊的商主,也就是隊長,隨著時代發展,演化出了多種含義,包括聚落的首領以及由唐任命的祆祠官員,都稱為薩寶。
這次高長鬆他們要見的,是未來個把月要與他們同行的商隊首領。
烏斯藏內有粟特人聚落,本地人除了進行商業貿易,不怎麽去他們那,其中一個原因是,粟特人的聚落裏建了祆寺。
這祆寺在烏斯藏人心中,跟唐道教大為不同,一些佛教虔誠者,是不願意接觸到這另類信仰的。
高長鬆的態度比較開放,他甚至對粟特人的風俗略有些好奇。
趙德斌在高長鬆耳邊嘀嘀咕咕:“這聚落的人不多,都是往返與長安與西域的興生胡,聽說大唐內的粟特人多為坐商,在那做小生意,跟唐人一樣需要服徭役。”
粟特人的聚落儼然是城中之城,外界以白石磚壘成牆,隔絕外界,高長鬆本以為牆內的城邦會與唐不同,儼然一個小小的阿拉伯世界,誰知除了那些隨處可見的駝峰高聳的駱駝,其餘一應建築,與烏斯藏與唐並沒有區別。
深目高鼻的粟特人著袍戴冠,也隻有西化的五官特征,才讓他們看上去像別國之人了。
趙德斌作為向導是很稱職的,他雖不知高長鬆在想什麽,說得卻都是人想聽的,就譬如現在他道:“你甭看他們長相如此,大部分興生胡說漢話就如同你我,他們中有學問的可以說好幾國語言,能說的越多,就越有可能被雇傭,涼州官府甚至會給予粟特人官職。”
高長鬆想了下,決定用“絲路上的猶太人”來定義他們。
康合府在城邦內獨享一座富麗堂皇的庭院,他的生活正如同後世唐人對胡商人奢靡生活的描述,哪怕是裝瓜果的盆上都鑲嵌著寶石。
相較唐人,胡人確實更愛金銀的器皿,這讓康合府看起來像是通話中的阿拉伯富商。
此人年四十又五,在這時代已是能做爺爺的年紀,人看上去頗為壯實,蜷曲的胡子遮擋住他麵孔的一部分,剩下一部分飽經風沙摧殘,皮膚看上去有些粗糙。
宴席上的食物是平日裏都能吃到的,這也是唐民族融合的證明,除了胡餅、白切羊肉與葡萄酒外,高長鬆吃到了“畢羅”,這是一種波斯傳來的食物,其實也是餅——餡餅。
就是這個餡,比較有想法,某種意義上也是財富的象征吧……
高長鬆吃到的第一種餡料還好,是肉餡的,跟酥脆的餅皮正合適,而第二種是某種果醬,說實在的,他覺得不大好吃,餅皮是鹹的,果醬是甜的,估計還在其中添加了蜜,怎麽吃都很奇怪。
身旁的趙德斌則吃得津津有味,對大部分唐人來說,能夠品嚐到甜,已很少見,糖、蜜在這年頭都是了不得的奢侈品。
可有個問題,無論是高長鬆還是趙德斌都沒嚐出這是何種果子,還是康合府親自給出了答案。
他撫著胡須問:“這櫻桃畢羅滋味如何?”
高長鬆與趙德斌都挺驚訝,趙德斌先問道:“眼下時值四月,怎櫻桃就結果了?”一般還要遲兩個月呢。
高長鬆卻猜到了一些,果然康合府的回答與他想象中一樣,他道:“我以木梁作骨,麻布遮蔽,搭建一暖房,每至晴出,便揚起麻布令日光照射,待到夜露深重再放下遮掩。”
這就是古代的大棚。
大約在漢代時,溫室大棚技術就傳入民間,一些富庶的商人便能吃到冬葵溫韭了。康合府這樣種櫻桃的也不是沒有。
他一方麵是以櫻桃畢羅示財力,另一方麵,也說自己是第一次嚐試,不大成功,收獲的櫻桃都個頭小,看起來蔫蔫的,如果不做果醬就酸澀得沒法吃,而且他也沒能成功在冬日吃到櫻桃,不過比時令早一兩個月,略有些失敗。
高長鬆也是個搞溫室大棚的,隻可惜在這年頭成本太高,他弄的那些也隻夠自家人吃。
康合府不成功,無非就是日照、布局之類的不大對,可他也不願意多嘴。
不過是泛泛之交,不便多說。
康合府對絲路上的各聚落如數家珍,此外他們還談到了一些問題,比方說多變的天氣、沙塵暴,以及時常出沒的悍匪、妖魔。
在他口中,妖魔要比悍匪好,他們不怎麽挪窩,你不走錯路或運氣太差,就碰不見妖魔。
但若碰見了,肯定是要倒黴一小撮人的,怕是要被綁走燒了燉了。
妖魔數量少,吃的人也不多,而且他們對金銀財寶不感興趣,重新整頓,很快又能上路。
悍匪不一樣,首先敢劫掠商隊,他們的人一定足夠多,能夠在隊伍中殺個七進七出,他們砍人造成的傷亡,遠比妖魔擄掠人來得更多。
此外悍匪還貪財,會把貨物一掃而空,遇見黑心的還會放一把火把帶不走的都燒了。
倘若運氣不佳遇見這種人,那真是一輩子的積累都折進去了。
跟康合府這一頓飯吃完,高長鬆對絲路商隊又有了更深刻的認知,他早就知道,即便自己有些自保之力,這段長途旅程也必定會充滿艱辛。
他已經做好了思想準備。
……
在高長鬆摩拳擦掌準備出發時,葉瀾早已趕回大安國。
她最後也沒有去長安吃牢飯,在城外時,她披星戴月,日夜兼程,都禦劍飛行。
這樣急行軍似的趕路葉瀾也體會過,他們闖秘境、尋寶藏、除魔不都如此?
每隔幾年,為了讓劍修們的劍不生鏽,淩霄派都會組織他們一起去北俱蘆洲開荒。
那可真是一片蠻荒之地,生活在北俱蘆洲上的妖、魔、人都頗具獸性,他們除卻互相攻訐外,還要防止那些在野外的未開靈智的獸類的侵襲。
北俱蘆洲的靈氣太充足了,且多魔障,一切獸類受此侵襲會產生異變,變得更有力,也更具有攻擊性。
他們在北俱蘆洲時,都不敢合眼,哪怕休息都要睜開半隻眼睛,以防什麽時候妖魔撲來,給他們當胸一擊。
葉瀾把這耐力用在了趕路上,怎能不日進千裏呢?
等進長安城後,她就改用兩條腿跑,修士的軀體都用靈力強化過,特別有勁,她跑起來很像是武俠小說中的輕功。
由於無人在長安城中如此狂奔,一開始金吾衛們都目瞪口呆,不知道該怎麽做,最後還是中郎將拍板:“當然不允許,這就好比在城中策馬狂奔,必須抓了!”
隻可惜他們竟然跑不過葉瀾,讓對方直闖碼頭,葉瀾自己竟然沒感覺到她屁股後麵綴著一大群金吾衛!
等她回東勝神洲後,長安的護衛們才搞清楚她的身份,並且製定了新的針對修士的條例,葉瀾真是功不可沒。
由於跑了太長時間,在船上又吃糠咽菜,等回淩霄派時葉瀾看上去衣衫襤褸,好比難民、乞丐,這使在乎形象的劍修們都對她關懷備至,隻覺得她為了劍修付出太多。
劍修:錢是沒有!風度還是要有的!衣服洗到發白也要整整齊齊上身!
葉瀾:其實,我這一路吃得不錯……
她不負眾望將大批白酒帶回,交給師門其他人運作,自己則是帶著香皂去拜訪了掌門。
這回賣酒是掌門背書,門派上下一同齊心協力的,她認為香皂有不輸白酒的商業潛質,且高長鬆口中的“饑餓營銷”很有幾分道理,自然要知會掌門一聲。
掌門跟葉瀾的思路十分一致,並表示:“那就由你去落實一下。”
於是,葉瀾終於來到靈秀峰。
這兒與淩霄派中的其他山頭都不一樣,水草豐茂,甚至還有展翅的仙鶴。見仙鶴獨立於水畔,優雅地梳理羽毛,葉瀾眼紅極了。
不行,這是大師兄放養的仙鶴,不能吃!
這仙鶴怕是被劍修們盯多了,一點兒都不怕,還頗為蔑視地看了葉瀾一眼。
葉瀾:。
她扭過頭,隻見奇花異草夾道而生,間或有靈兔蟲鳥等於叢間出沒,雲霧繚繞,水木清俊,真是好一處洞天福地。
葉瀾:這就是靈石的味道嗎!可惡好羨慕!
換句話說,有這等財力,若讓大師兄出麵做饑餓營銷,一定很有說服力。
前提是,他會答應……
作者有話說:
葉瀾:如何讓不缺錢的高冷大師兄帶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