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高長鬆不在的倆月高香蘭待人接物上都有了長足的進步,要說原因,即為白酒引來了無數商賈。

都說酒香不怕巷子深,在唐也是如此,高長鬆走前先緊著古格鎮上的行商、益州的大家等賣了白酒,按理說來,這範圍也不是很廣,但且不談想要獨霸經銷權的益州人,古格鎮上可還有來往的商販呢,這一傳十十傳百,找上門的不就多了?

古格鎮上的中大型商賈,都是絲路商人,有阿拉伯人、波斯人、粟特人等等,那這群人會賣什麽呢?龍腦、犀角、象牙、珊瑚、珍珠、琥珀、玳瑁以及些高級的手工藝品,都是他們常賣的。這些物什一部分是他們家鄉產的,另一部分則是絲綢之路上補充的。

古格鎮一個是地理位置比較好,陸路的、水路的都要在這兒停留,此外這兒也有不大不小的特產可供商隊補貨。

新興的是高長鬆家布坊的染布,那顏色著實不錯,至於老舊的產業則是烏斯藏這兒的一條龍——素酒。

誰叫烏斯藏是佛國呢,雖說佛家人不飲酒,但在西遊記中,哪怕是唐玄奘都有三次喝酒經曆,那喝得當然是素酒。

酒的葷素之分說來也逗趣,葷酒是糧食釀的酒,按這邏輯,糧食是用來養人的,用它釀酒是糟蹋糧食,素酒是水果釀的酒,勉強還能一喝。

素酒是酒,白酒也是酒,人家絲路商人買素酒,很難不注意到新產品,於是銷路一下子打開了,名聲一下子廣傳了,高香蘭要跟無數大胡子深目高鼻人打交道了。

她不至於把人當妖魔鬼怪看,但貿然跟這麽多沒接觸過的異域商賈聊天,那肯定是膽戰心驚的,時時刻刻擔心自己姿態不夠嚴肅,回答不夠得體,跟林妹妹的“步步留心,時時在意,不肯輕易多說一句話,多行一步”有的一拚。

但她本就算膽大心細的,錘煉這麽多時日,也是練出來了,粟特的商賈也能應對自如,這才有了讓高長鬆淚眼汪汪的一幕。

高長鬆有新瞻仰大娘的“英姿”,等了好一會兒才現出身形來,此時高香蘭送別粟特商賈,盤算著到後院的酒坊一觀,誰想倆月不見的兄長竟探出頭來,那小表情已不能用單純“欣喜”兩個字來形容了。

可口中卻說:“大兄你來得要比我想得慢,可是路上多有耽擱?”她又說,“我一直盯著天看,二娘三娘她們已經去村口迎著了,看著模樣難道你們尚未相會?”

高長鬆聽著疑惑了幾秒,隨即恍然大悟,他還道是什麽,自己既然喊了左居正,那他一定會先跟高香蘭她們反應,高香蘭她們默認自己應該是坐貓咪巴士回來的,每回他們都走旱路,從村口進,可這次高長鬆走的是水路,寶船一路將他送到村尾巴,自然就別開了。

再說左居正,此時還在研究他的寶船呢,高長鬆想他也不會毛手毛腳的,就放水上任他打量,自己歸心似箭,就先回。

高香蘭既然說高玉蘭高翠蘭在村口,高長鬆少不得就要走一趟喊兩人回來了,高香蘭本是要去看酒坊的,這時肯定也不去了,高高興興跟在高長鬆身邊,難得露出了小孩姿態,走路時腳下都打飄。

高長鬆想兩月不見,她又長高了不少,哎,小孩子就是一天一個樣。

等看見了高玉蘭她們,這想法更盛,還得默在心中加上一句,小孩子的等級也一天一個樣。

這是為什麽呢?

高長鬆百思不得其解,他看著那一高一低的15跟11級,是真的想不通啊,他本以為自己進步夠快了,誰知道她們竟然日進千裏。

為什麽?這難道是自己不在導致的嗎?是自己在這兒拖累了三人進步的速度嗎?

許久不見的白仙也來迎接高長鬆了,他將自己的身軀縮小至至直徑一米,貼在高翠蘭的身邊,以粉色的小jiojio支撐自己略顯圓滾滾的身軀,朝高長鬆甕聲甕氣道:“十二郎,回來了啊。”

高長鬆小雞啄米點頭:“回來了、回來了!”

……

回來後肯定是先休整,在此之前給她們介紹了新朋友,熊貓跟人參娃娃。

人參娃娃不用說,在神話中,他是很喜歡跟小孩子一起玩的,他的朋友包括民國被毆打的小道童、九泉蓮花山上的小喇嘛、被黑心地主虐待的馬小寶等,都能跟這麽多可憐的小朋友玩了,自然也能跟高翠蘭她們玩。

至於熊貓幼崽,他還在被人伺候的年紀,除了盆盆奶,沒有任何人能吸引他的注意力。

而對三個妹妹來說,她們不曾感受過全民為滾滾瘋狂的氣氛,看熊貓自然沒濾鏡,雖說覺得他很可愛,但也沒別的想法。

並不風塵仆仆的高長鬆回到家,先洗盡一身塵土,放鬆全身神經的他其實很想躺在床榻上,可此時他心中還有諸多疑惑,想著不行,一定要好好研究下妹妹們的麵板,搞清楚她們極速升級的原因,才能躺下。

三人中等級最高的是年齡最小的高翠蘭,這個高長鬆勉強也能接受吧,畢竟人家“一點靈光即成符”,召喚雷點就跟玩似的,假設說在這段時間學了足夠多的符籙,那等級上漲也情有可原?

跟高長鬆想得差不多,不知道實踐派的左居正是怎麽教的,眼下高翠蘭的技能麵板一下子都拉不到頭,什麽除穢、斬妖、驅蚊、淨身等等,雖然後麵跟的進度條、熟練度都不高,但真的入門了,學會了,想來等她把這些咒語都吃透了,人靈力再跟上,那等級還不得高到竄到天上去?

高長鬆:好了好了,知道她是天才主角了,下一個。

下一個是高玉蘭,本來,其實三個妹妹中高玉蘭是最文靜的,一開始高長鬆覺著她像是女文人,對知識的渴求能用“如饑似渴”四個字來形容。一開始高長鬆以為她是單純喜歡詩文,甚至喜歡些四書五經之流,後來高長鬆發現不是的,別的不說,什麽律法、算學,人家高玉蘭一樣得學,而且特別自律,一看書能看一整天。

按照陳子航師叔的說法,因為對她來說學習不算學,那是種樂趣。

在此基礎上,高玉蘭愛上大雜燴一樣的煉器之學就順理成章了。原因很簡單,比起其他講究天賦的玄學修煉,煉器其實更像是種給科學家量身定做的術法。

鐫刻在器皿上的咒文並不是一塵不變的,不同咒文改變排列組合,就能產生不同的效果,這有點像是化學反應,也可以說是編程。

而咒文本身除了自行編纂之外,還會跟器具材料發生反應,什麽器皿適合怎樣的咒文,創作者本身希望他們達成怎樣的效果雲雲,這些都是要考慮的。

高長鬆認為自己一是沒有那個奇思妙想,二他覺得自己也不夠有定型,照葫蘆畫瓢是他能做到的極限,且做出來的東西估計也不夠精細,煉器什麽的就算了。

高玉蘭能夠達到11級,不是說她的修煉日進千裏,而是她有腦洞,有耐心,又有點技術,能夠做出些基礎的法器了,所以等級就相應提升了。

高長鬆扭頭,好吧,這兩人日進千裏他是能理解的,但是最後一個呢?高香蘭呢?她的等級是怎麽提升的?這不應該啊!

畢竟,高香蘭是修體的,那不就是要像鐵布衫金鍾罩一樣每天錘煉自己嗎?她前期進度不是很慢,但這就兩個月,不至於一下子練跳五級吧?

很奇怪!非常奇怪!卻又不想直接問高香蘭,他能問什麽:發生了什麽你等級上升得這麽快?古人都沒有辦法理解等級這個概念吧?

滿腦子奇怪想法的高長鬆在妹妹們的簇擁下回到了東邊自己的房間,其實如果他更加注意一下三人的表情,就會發現高玉蘭跟高香蘭的眼中寫滿了期待之色,似乎在等到高長鬆的反應。

然後,等高長鬆真推開房門了……

高長鬆:。

他麵無表情地推開了房門,又麵無表情地合上了。

高長鬆:我剛才看到了什麽,再開一次。

再打開門,竟然還在!

榻上的景色,讓他一句話都說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