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19

◎“這樣,夠不夠乖?”◎

19

清晨澄澈的日光, 靜靜地落入室內。

焚著安眠香的室內,一片馨軟溫存的香意。

床榻上,如雲朵般綿軟的天鵝絨被下,勾勒出起伏的婉轉曲線。

孔如琢將自己整個人都包裹在被中, 露出的半張麵上, 肌膚雪白晶瑩,在日光的照耀下, 幾乎白得微微透明。

置在床頭櫃上的手機振動著響起, 孔如琢眉頭微微蹙起。

半晌, 終於不情不願地抓過手機放在耳邊。

“什麽事?”

聲音懶倦, 仍帶著濃濃睡意。

電話那邊, 經紀人問:“你回東城了?”

“嗯。”

“打算什麽時候回來?”

“最近不用回去了。”孔如琢懶洋洋地睜開眼睛, “要換男主演,還不知道要折騰到什麽時候,我看下個月之前能複工就算快的, 你也幹脆回來算了。”

經紀人昨天忙著監督輿情, 沒想到僅僅一天之隔, 這位祖宗的態度居然大變。

聞言驚訝道:“你不是不讓換嗎?”

孔如琢覺得他大驚小怪, 剛要說話, 卻見浴室的門被推開來, 蒲又崇□□著上身, 隻在腰間圍了一塊浴巾, 正施施然走出來。

浴室內水汽氤氳,飄出雪白霧氣,絲絲縷縷潤澤地繞在他的眉眼。

他漆黑的發被水打濕, 走動間, 水珠搖落, 沿著他修長的脖頸一路向下,穿過腹肌,沒入了浴巾同腰腹交疊的位置。

孔如琢視線飄過去,思路就中斷了一下。

電話裏,經紀人納悶地“喂”了兩聲。

她這才隨口說:“想換就換了,沒事先掛了。”

孔如琢掛斷電話時,蒲又崇已經走了過來,在床邊站著,靜靜地看著她。

孔如琢將手機放到一旁,半倚在床頭揚起下頜:“看我幹什麽?”

他忽然俯下身來,單手撐在她的身側。

柔軟的床榻受力時微微下陷,似是溫柔的繭,將人困在其中。

孔如琢什麽不由己地向著他的方向傾斜。

離得近了,能嗅得到他身上寡淡涼薄的烏木味道。

木質香總給人安全可靠的印象,可在他身上,這樣溫厚的氣息,卻也變得危險迫人起來。

“看有些人,朝令夕改。”

他也聽到她剛剛說的話了。

可她說了,就不怕被人聽到。

孔如琢哼了一聲:“圖望演技本來就不行,我這叫及時止損。”

“是嗎?我還以為你對他很滿意。”

孔如琢挑起眼睛,似笑非笑看他一眼:“蒲又崇,你吃醋了?”

蒲又崇不語,漆黑瞳仁冷厲鋒利,倒映她,如同鐫刻。

他長了一張極為風流雍容的麵孔,狹長鳳眸斜飛入鬢,端的是清貴驕矜,隻是神情總是冷峻,有些高深莫測的涼,拒人於千裏,似是萬事萬物,都隻能匍匐於他之下。

“不說話就當你默認了。”孔如琢卻對他生不起半分畏懼,笑盈盈地抬起手來,逗弄狗一樣勾了勾他的下巴,“放心,咱們已經結婚了,隻要你乖乖聽話,我是不會隨便把你給換了的……唔——”

孔如琢話還沒有說完,蒲又崇已經低下頭來,惡狠狠在她唇上咬了一口。

這一下很痛,卻又於疼中,生出莫名的酥麻。

他的氣息,洶湧地灌滿了她的鼻端,原本隻是淺嚐輒止,卻又在嚐到她唇上的甜時,毫不遲疑地加深了這個觸碰。

孔如琢想要推開他,他輕而易舉地握住她的手腕折到身後,欺身而上,整個人都壓了過來。

床墊印出兩個人的形狀,孔如琢陷落得更加厲害。

她有些心慌,單薄的一層睡裙,掩不住他周身的熱,弄得她也被灼燒得微微發喘。

卻又尋不到一個突破的口子,隻能任由他肆意妄為。

身體漸漸癱軟下去,他的手沿著她腕上內側那極嬌嫩單薄、未見天光的肌膚向上,緩慢而煽情地撐丨開她的五指,同她十指交扣。

而後重重地,向下壓入床中。

孔如琢悶哼一聲,抬眼瞪向他。

她的雙眸是漂亮的桃花形狀,偏偏眼尾上挑,豔而不妖,怒意勃發時,眼底仿若嵌著明豔珠翠,璀璨明麗到了極點。

蒲又崇終於放開她,卻又掐著她的下頜,唇幾乎貼在她的唇上,說話時,一點點描摹過她玫瑰花色的唇瓣。

“想讓我怎麽乖?”

冰白的指尖,輕佻地扯開天鵝絨被。

蒲又崇在她雪白的肩頭落下一吻。

而後向下,向下。

帶她一同,向下墜落。

明媚天光裏,她軟在那裏,手指無法克製地收緊,抓在他的發上。

似要推開,又像要將他拉的更近。

水珠如荷上清露,濕潤花瓣蘊著甘甜的蜜糖。

孔如琢幾乎無法呼吸,仰起頭來,如天鵝般的頸子舒展,露出玉石樣的肌膚。

足尖繃緊了,粉嫩的腳趾泛著淡淡的粉色。

他抬起頭來,欣賞自己的傑作。

孔如琢的目光迷離,視線同他撞上時,向來高高在上的男人,漫不經心地舔了舔自己的唇角,似笑非笑問她說。

“這樣,夠不夠乖?”

-

等孔如琢真正離開床時,已經離她醒來,過去了三個多小時。

她捂著有些酸軟的腰肢從浴室裏走出來時,看到蒲又崇正立在鏡前打領帶。

他穿了衣服,就像是衣冠禽獸。

量身定製的西裝穿在他的身上,越發襯出他的長腿細腰,肩背寬闊。

孔如琢想起剛剛,他的腰身有力,發力時肌肉緊繃,一寸寸都蓄勢待發。

而她不堪一擊,被他折磨得什麽話都說得出來……

似是察覺到她的視線,他忽然抬眸,在鏡中和她對視。

孔如琢麵上一紅,裝作若無其事地問他說:“今晚有空嗎?”

“有事?”

“我要回家一趟。”

蒲又崇回過頭來:“回蘭苑?”

秋山在城北,向來是老牌世家的宅邸所在。

蘭苑卻在城南,新貴林立。

孔家不是東城本地人,三十年前,孔如琢的父親孔慎自家鄉來到東城,娶了城北慕家的大小姐慕審秋,這才在東城站穩了腳跟。

婚後為了表示對慕審秋的愛,孔慎特意斥巨資在城南買了大片土地修建蘭苑,同慕審秋築了愛巢,永結同心。

隻是那都是過去的事了。

孔如琢哂笑一聲,懶洋洋在床邊坐下:“是啊,除了蘭苑,我也沒有第二個娘家了。”

蒲又崇看她一眼:“怎麽突然想著要回去?”

“結婚這麽久,總該回去看看。”孔如琢粉雕玉琢的足尖踢開落在地上的香檳色絲綢睡裙,“你沒空的話,我自己回去。”

“不一定。”蒲又崇係領帶的手停住,冰白指尖勾著領帶一端,示意她說,“也許有空,也許沒有。”

孔如琢看懂他的暗示,對著他翻了個白眼。

想了想卻又起身,走到了他的麵前。

他比她高出一頭,孔如琢自他的指尖將領帶勾了過來,手指有意無意,擦過他的指節。

她仰著頭,尖尖的下頜在日光裏,被勾勒出分明的痕跡。

似是一枝玫瑰花,美則美矣,卻帶著刺。

“和我談條件?”

蒲又崇淡淡道:“我隻和有價值的人談條件。”

“那我應該感到榮幸咯?”

孔如琢雙手抵在他的胸前,沿著他身上昂貴的西裝布料,慢而嫵媚地向上,交疊著挽在他的肩上。

她踮起腳尖,桃花眼眸似睞非睞,在他耳邊輕聲哀求。

“又崇哥哥,求求你了,這是我婚後第一次回家,你若不來,我會傷心的。”

少女的聲音嬌甜,又因為剛剛的荒唐,而帶著一抹很淡很淡的啞。

卻越發勾魂攝魄。

蒲又崇剛要開口。

孔如琢的手,卻已經拽住他的領帶,用力往上一推,狠狠地卡在他的頸中。

“你是不是以為我會這樣說?”孔如琢得意洋洋地鬆開手,花蝴蝶似的輕盈從他身邊飄走,“你不來才好。我正好告訴我爸爸,你天天就知道欺負我。”

蒲又崇咳了兩聲,慢慢拆開被她係成死結的領帶。

熨得平整的布料被這樣蹂丨躪,已經起了褶皺。

蒲又崇垂眸看了一眼,自櫃中取出新的一條。

身後,孔如琢哼著歌,正要開始挑選要穿的衣服。

衣帽間中,四周都是大幅的落地穿衣鏡,她在鏡中,美如一場幻覺。

蒲又崇凝視她許久,在她發現之前轉

開視線。

“晚上等我回來接你。”

“聽到我要告狀,害怕了?”

“不,隻是剛剛想起,我也有話要和嶽父說。”

孔如琢狐疑道:“你?你跟我爸有什麽話說?”

“比如說,聊聊他嬌生慣養的女兒,手勁怎麽會這麽大。”

說到最後,蒲又崇揚起下頜,露出頸中剛剛被她勒出的一線紅痕。

孔如琢:……

被人看到,還以為她是個家暴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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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時分,蒲又崇果然早早回來。

今日他沒喊司機,親自開車,孔如琢坐在副駕,偷偷斜眼看他。

剛從公司回來,他穿戴依舊一絲不苟,連袖口的鉑金袖章都端正至極。

襯衣扣子,一路係到最上麵一顆,分毫多餘的肌膚都未泄露。

這麽長時間了,那一點紅痕總該退了吧?

孔如琢撓心撓肺,恨不得解開他的衣扣看個仔細。

蒲又崇突然問:“很好奇?”

孔如琢立刻端端正正坐好,目不斜視地冷淡道:“有什麽好好奇的,聽不懂你在說什麽。”

半晌,到底還是期期艾艾問:“你不會真要找我爸告狀吧?”

她隻是和他開個玩笑嘛。

這麽大的人了還被告家長,真的很沒麵子。

蒲又崇嗤笑一聲:“你覺得呢?”

孔如琢立刻道:“我覺得你大人有大量,一定不會和我一般見識吧?”

蒲又崇問:“該怎麽叫我?”

孔如琢搶答:“又崇哥哥~”

叫好聽的又不要錢。

“乖。”蒲又崇唇角翹起一點,語調淡淡道,“待會兒在嶽父麵前,記得也這麽叫我。”

作者有話說:

蒲又崇:老婆原來喜歡粗暴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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