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羽化31

肩胛處長出的觸手又細又軟, 用軟軟濕濕的尖端揉了揉沈之珩的臉頰。

沈之珩按住那個不安分的觸手,將它塞回了自己的身體內。

倒在地上的巫祝屍體因為失去了梵天的庇護而化成了一團灰燼。

“現在的我也變成了梵天的一部分嗎?”

沈之珩閉上眼,冥冥之中能夠感受到有一道聲音, 在召喚著他。

【和我融為一體。】

【我將賦予你至高無上的能量。】

那道被藏在體內的觸手又一次竄了出來,在半空中狂亂地飛舞,在極短的時間內,觸手一分為二, 變得愈發猙獰。

【狀態:蓮花生(梵天孕育中)】

【孕育程度:18%】

沈之珩的臉色微變,沒想到被汙染的速度這麽快。

怪不得巫祝要停留在此地,恐怕在這間道觀越久, 他會被汙染得愈發嚴重。

整個肩膀都化作一團團纏繞的血汙觸手, 隱隱還有增長的架勢。

不再多做停留, 沈之珩不得已,退出了淩霄觀。

他剛剛走出破敗的木門,淩霄觀的大門就自動關上。

“喂!”

沈之珩推了推木門, 發現木門紋絲不動,而變成白骨菩薩的周石弗不見了蹤影。

【叮!淩霄觀場景已關閉】

【開啟條件:需要梵天的認同。】

……梵天的認同?

沈之珩眼角抽搐,用人話翻譯就是,要變成跟那幹屍一樣, 半人不鬼的模樣, 才能重新進入這個地方?

等等。

沈之珩按住了肩處翻湧的觸手,眼睛微微眯起。

係統給予的一些提示往往包含著額外的信息。

他既然已經解決了巫祝,被梵天暫時汙染,按照以往的經驗而言, 淩霄觀似乎並沒有用途了。

可係統的提示是【已關閉】, 再次開啟則需要【梵天認同】。

這就說明淩霄觀是一個極其重要的場景, 他必須再次進入。

如何才能得到梵天的認同?

沈之珩的腦中閃過那個半人不鬼的巫祝幹屍……

該不會要變成那種汙染程度, 才算是得到梵天的認同吧?

似乎察覺到沈之珩心中隱隱的嫌棄,肩膀處延展出的觸手委屈地相互摩擦,觸手的尖端生長出兩個小小的觸須,輕輕地觸碰著沈之珩的臉龐。

沈之珩抓住了那不斷扭動的觸手,說道:“你到底是什麽東西?”

觸手突然延長了自己的身體,化成了一條條極細的細線,鑽入了沈之珩的右眼。

*

“周小娃,你要把我們帶到那裏?”

蓮娘按捺不住內心的恐懼,月亮被那妖邪全然盜走,四下皆是漆黑一片,連地上的道路都無法看清。

她害怕地停下了腳步,鼓起勇氣,說到:“周小娃,你——”

周小娃停下了腳步,他稚嫩的臉龐有著跟年齡不符的冷靜與成熟,看著蓮娘以及她身後的蛹人們,嘴巴慢慢張開,露出了短了半截的舌頭和喉間的懸鍾。

那舌頭上慢慢顯現了一個模糊的人臉,懸鍾的位置變成了兩個深坑般的眼睛。

“我說過,會帶著你們逃離法門寺。”附著在舌頭上的人臉發出了聲音。

縱使是見過周小娃的舌頭,蛹人們還是心有餘悸,他們緊張地對視一眼,董圓鼓起勇氣說道:“那你也不說,要帶我們去哪裏,萬一你不安好心,要帶我們去什麽亂七八糟的地方,那我們豈不是更糟糕了。”

他的話也是其他蛹人的心裏話,蛹人們紛紛附和,說道:“對啊,周小娃,你都不說清楚,我們從那道士和和尚手底下逃脫已經很不容易了,你還這樣瞞著我們。”

周小娃的臉色愈發陰沉,舌尖上的人臉瘤卻發出了尖尖細細的笑聲:“嘻嘻嘻嘻,真是不自量力,你們是在威脅我嗎?”

“不是的,周小娃,”蓮娘走到他麵前,說道,“我也是盡力幫你去引開那道士,差點被他識破了,你看在我這麽努力的份上,請告訴我們,你到底是誰?你要帶我們去哪裏?”

周小娃目光冰冷,口中的人頭瘤發話了:“你們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低賤蛹人,不配和我說話。”

“周小娃,你找死啊!”其中一個蛹人衝上去,想要教訓它,剛剛走到周小娃麵前時,停下了腳步。

蛹人醜陋的麵孔因為怒氣而顯得猙獰無比,他舉起拳頭,正打算砸在周小娃的鼻子上時,卻感到了一絲冷意。

有人正在看著他!

那種熟悉的覬覦感,伴隨著他的成長如影隨形,他擰緊眉毛,以極快的速度看向不遠處的草叢。

天色過於昏暗,他隻能看見影影綽綽的黑影站在不遠處。

這些夢魘般的黑影時常出現在蛹人們的夢中,當他們見到夢中的虛幻景象出現在現實時,都不禁尖叫出聲。

“閉嘴。”

身披黑袍的瘦長人影緩緩走近,罩袍之下,是一張枯槁的臉龐,他的眼窩深深凹陷,露出兩道深綠色的瞳孔。

“很好,右巫,這就是最後的蛹人了嗎?”黑袍左巫僵硬的臉龐中露出並不明顯的滿意。

周小娃冷哼一聲,舌頭上的人臉瘤說道:“還剩下十幾人,在法門寺裏,那群蛹人被抓去做成魃了。”

黑袍左巫閉上眼,深深地呼吸著空氣中的氣息,說道:“隻剩下一點點了,就差那麽一點點,我們就完成召喚梵天大人的儀式。”

周小娃皺著眉頭,說道:“就那差十幾個蛹人?左巫,你確定?”

黑袍左巫怪笑一聲,說道:“是的,就差那麽一點點,隻需要十幾個蛹人,梵天大人就會降臨人間,我們會成為新世界的主宰。“

周小娃稚嫩的臉龐上顯露出一種向往的神色,他慢慢地轉頭,看著哪群驚慌失措的蛹人們,說道:“那我豈不是白做了功夫,倒不如在法門寺等著你。”

黑袍左巫說道:“已經準備了那麽久的時間,不在乎這麽一點時間。“

他轉身看向法門寺的位置,情緒激**之下,不由得跪倒在地,親吻了幾下土地之後,僅存的一隻手高高舉起,向著法門寺的方向說道:“梵天大人,您最忠誠的眷族,我們等了您許久,請您降臨這汙穢的世間。”

他身後的薩蠻教眾聽聞,也紛紛跪下,口中念誦著梵天大人的名字。

蓮娘等蛹人在一旁看得心驚肉跳,她輕輕地移動著腳步,往後退去,就在此時,她的口中一涼,有個冰冷滑膩的東西滑進了她的咽喉。

“嗚嗚嗚——”

她不住地後退,用手摳挖著喉部,不斷地幹嘔,想要吐出那令人作嘔的肉色物體。

漸漸地,她停止了反抗,嘴唇出冒出了一隻隻細長柔軟的觸手,正在舒展著柔軟的肢體。

蓮娘的眼神變得呆滯空洞,她呆呆地站在原地,任憑那柔軟的不明物體占據了她的身體、她的大腦、她的記憶。

她是一名天生殘疾醜陋的蛹人,從誕生之初就注定了她的命運。

其他的蛹人們想要逃跑,卻根本躲不過那可怕的肉色蠕蟲,他們的嘴巴裏都長出了靈活扭動的肢體,雙眼呆滯地看著黑袍巫師。

“很好,”黑袍巫師滿意地點點頭,他拍了拍手掌,說道,“那就讓我們去迎接梵天大人的降臨吧。”

周小娃卻皺緊了眉頭,說道:“那白骨守衛怎麽辦?”

他的視線轉移到黑袍左巫空****的袖袍,說道:“你用手臂為代價,都打不過那白骨菩薩,萬一它又出現怎麽辦?”

黑袍左巫原本就看不出表情的臉色愈發難看,他冷哼一聲,笑道:“你根本就不知道,我們的薩蠻的教主在哪裏。”

周小娃看著他的神情,逐漸反應過來,驚訝道:“我們的教主,難道在法門寺的地下?他是怎麽進去的?”

黑袍左巫意味深長地說道:“並不是進去,而是在法門寺建立之初,他就一直蟄伏在真正的淩霄觀裏麵,等待著我們喚醒梵天大人。”

“隻要我們前往法門寺,從外部喚醒梵天大人,到時候,那白骨守衛也起不了多少氣候。”

黑袍左巫神情激**,黑黢黢的雙眼幾乎要迸發出赤紅的星火。

周小娃也是心馳神往,恨不得下一秒就出現在法門寺之內,他快加了腳步,突然,腳下踩到了一個硬邦邦的物件,響起了輕微的啪嗒聲。

有點硌腳。

周小娃本不予理會,可腳下的觸感頗為神奇,他不由得低下頭查找起那個影響自己走路的東西。

一點點光亮響起,周小娃發現了一個小型的漆黑長方體,大約有一個人的手掌大小,上麵還有一塊豆腐塊大小的亮色方塊。

“這是什麽?”他撿了起來,仔仔細細地查看,之前周小娃可從來沒見過這樣的東西。

“呃呃呃。”一名蛹人停在了他的身邊,即使意識被觸手控製,可他的雙眼還是直勾勾地盯著周小娃手中的東西。

周小娃認出他是跟沈之珩關係比較好的蛹人,名叫董圓。

跟那個道士有關的事物都需要警惕,周小娃皺起沒有說道:“這是那道士給你的?”

董圓唔唔了一聲,他的身體全部被控製,無法自主說話。

周小娃的心警覺起來,他翻來覆去地查看長方形物體的外殼,還施加了許多薩蠻教的邪術,除了那亮光消失之外,沒有任何變化。

“過來,我要讀取你的記憶。”

周小娃的手指纏染上那柔軟的肢體,汲取了董圓全部的記憶。

“在法門寺的時候就給你了?”

周小娃皺緊眉頭,除了沈之珩給予物品的動作之外,他就沒有任何表示。

隻是偷偷地放在了董圓身上。

周小娃思考了許久,冷冷地看著失去意識的董圓,最終把那方型盒子放進了自己的口袋。

無論什麽東西,還是放在自己的身邊最安全,目前最重要的,還是前往法門寺,迎接梵天的降臨。

薩滿教率領著浩浩****的蛹人隊伍,如一片烏雲壓境,慢慢地向法門寺飄去。

而法門寺之內,則是騷亂四起。

有人向方丈報告了法門地宮發現的一切,他們辛苦飼養的魃被一把火燒得幹淨,辛辛苦苦尋來的蛹人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更不要說,那白骨菩薩的壁畫之內,隱隱有人闖入的跡象。

”快點,嚴格探查,查一查有沒有薩蠻教的尖細,特別是那些衣著怪異的人,就是那些玩家,隻要遇到他們,格殺勿論!”

老和尚吹胡子瞪眼,自從創立法門寺以來,從沒有感受到如此危機的時刻。

“諸天菩薩,你可要保佑我們法門寺。”

老和尚嘴裏念叨,顫顫巍巍地走進了伽藍殿,他昏昏沉沉的雙目中閃過一絲狠毒的精光,看著眼前神情惶恐的僧人們,說道:“我法門寺立寺已久,與那邪魔撒蠻教鬥爭數百年,多虧了諸天菩薩的法相庇佑,可是你們不知道的是,諸天菩薩其實一直藏在我們的法門寺之內!”

此話一次,法門寺其他的小和尚都驚呼出聲,他們隻是以為法門寺是得到菩薩庇佑,可是從未想過,諸天菩薩就在寺廟之內!

想起法門寺一貫以來的禁地,有一個小和尚鼓起勇氣,說道:“方丈,難道諸天菩薩是在禁地之內?”

老和尚欣慰一笑,說道:“正是,如今正式法門寺處於生存危難之秋,我要帶你們前去麵見諸天菩薩,讓你們早日功德圓滿,以抵抗那邪魔!”

聽到方丈如此說,小和尚們喜不自勝,他們全然沒有半分防備,跟著老和尚進入了伽藍佛殿。

老和尚顫顫巍巍地來到地宮入口,開啟了機關,迎麵而來的卻是一記悶棍。

他不慌不忙,念誦了一聲佛號。

一道金光映照他的全身,而那悶棍卻停在了金光的上方。

瑩瑩的金光映出了偷襲者的樣貌。

正是薩蠻教的尖細,那些個稀奇古怪的玩家!

正在帶著蛹人逃跑的洛鋅萬萬沒想到法門寺的老和尚居然也有邪術。

他又驚又急,情急之下脫口而出:“薛一凡,趕緊帶著蛹人們跑啊!!”

老和尚冷哼一聲,說道:“跑?法門寺都是諸天菩薩的地盤,你們跑到哪裏去!”

話音剛落,從幽深的地道盡頭爬出一隻隻長著畸形肢體的魃,它們皆是長著臃腫的腦袋,無數隻細小的眼睛猶如昆蟲的複眼,流露出貪婪的精光,看著麵前可口美味的蛹人。

前有和尚堵截,後有魃的入侵,洛鋅和薛一凡兩人背腹受敵,他們皆是緩慢地後退,背不由得貼在了一起。

“我們是不是要死在這裏了,”洛鋅臉上滲出了一層層冷汗,“你說,我們的前會長是不是也是這樣死去的?”

薛一凡拿出了泛著幽光的弩箭,聊勝於無地擺弄著,聽到洛鋅如此喪氣的話語,不由得反駁道:“你別烏鴉嘴,會長的id還亮著呢,怎麽會死!”

洛鋅苦笑了一下,比哭還要難看,望著四周的怪物,說道:“我們在這個副本待了那麽久,都沒有打聽到他的消息,那麽隻有一個可能——”

那就是變成了副本裏的怪物。

薛一凡射出一隻弩箭,擊退了一隻魃,說道:“別廢話了,先殺死這些怪物。”

洛鋅沉著臉,並沒有說話,可攻擊的動作不停,他同樣拿出了一隻弩箭,不斷地射擊著數不清的魃。

他們都知道眼前的怪物是什麽樣的特性,隻是見過魃的樣子,並且親手殺死了它們,日後都會變成同樣的魃。

無一例外,這樣的案例他們二人在副本中見了許多。

隻是沒想到,到頭來,他們的歸宿也是變成魃。

“我其實有些後悔,”洛鋅舉起弩箭,插入一隻魃的腦袋,“早知道不跟那該死的薩蠻教做交易。”

薛一凡歎了口氣,他的手已經被魃咬了一口,說道:“看來這魃並不是動物,而是節肢屬的。”

洛鋅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說道:“都什麽時候了,你還開玩笑。”

薛一凡摸了摸臉上裂開的皮膚,沒有說話。等到臉頰皮膚徹底分裂開,長出了眼睛,那麽他就會徹徹底底變成沒有意識的怪物。

“隊長,如果我變成了魃,希望你能殺死我。”薛一凡難得說了一句正經話。

洛鋅呸了一聲,說道:“誰會變成魃,還說不準呢。”

他偷偷地看向地道另一頭的老和尚,小聲說道:“我想,我們還有活著的機會,你有沒有發現,那老和尚的神情有些不對勁。”

薛一凡順著他的視線看去。

那老和尚雖然全身沉浸在黑暗之中,可是一雙眼睛卻亮得驚人,時不時閃過一絲緊張之色。

“你說,他在緊張什麽?”洛鋅忍不住問道。

薛一凡看著那些驚恐萬分的蛹人,說道:“肯定不是蛹人,如果他真的擔心蛹人,那麽也不會用魃來攻擊我們。”

那麽這個老和尚擔心的又是什麽?

薛一凡的心突然安靜了下來。

他在思考,或許是因為死期將近,他思考的速度比以往都要快。

這老和尚可以肆無忌憚地召喚出魁,說明他並不在意蛹人的性命,那麽讓他緊張的東西,一定不是在於魃,而是應該在他們二人身上。

到底是什麽東西讓老和尚突然忌憚。

薛一凡雙眼一亮,舉起手中的箭矢,對著昏暗的地道隨意地射擊。

“住手!住手!”

老和尚終於按捺不住,開口製止,他急得快要跳腳,說道:“快點殺死他們!”

薛一凡和洛鋅對視一眼,都明白了這老和尚在忌憚什麽。

他好像對地道之內的某件東西十分在意,整個地道裏到底有什麽東西是特別的。

洛鋅一轉眼就見到地道的石壁上描繪著鮮豔的壁畫。

他突然放聲大笑,說道:“老和尚,想不到你還挺有藝術細胞,看來舍不得這牆上的壁畫啊!”

“胡說!胡說!”老和尚吹胡子瞪眼,“我勸你們好自為之,不要做無謂的抵擋,最好成為那些魃的食物。”

洛鋅和薛一凡對視一眼,都明白了彼此眼神的意義,他們舉起手中的弓弩,朝著那石壁上五彩繽紛的畫麵射擊。

“快阻止他們,這些廢物的魃!”

老和尚怒不可遏,情急之下他隨手抓住一旁的小和尚,往怪物群中踢去,說道:“壁畫是白骨菩薩的神跡,你們快點去阻止他們!”

小和尚們看著前方那數不清的魃,都是心驚膽戰,他們甚至從那些魃的臉上看見依稀可見的人臉。

這些魃都是他們親手製造的。

“師父,師父,我不敢過去,它們好像認得我。”小和尚顫顫巍巍地說道。

就在他出聲之時,蟄伏已久的魃突然轉變了攻擊方向,它們齊齊地轉身,撲向那群小和尚。

“快,我們把壁畫砸了!”

薛一凡和洛鋅舉起手中的弩箭,一齊砸向石壁上的壁畫。

一時間,壁畫上的梵天畫像、白骨菩薩、血肉蓮花被盡數砸出一道道蛛網狀的細密花紋,帶著岩彩的碎片簌簌落下,露出石壁後的白骨牆。

洛鋅看向那麵被砸得七零八落的石壁,瞳孔不斷收縮,說道:“你快看,那是什麽?”

“嗯?”薛一凡也聚集起精力往洛鋅所指的方向看去。

破碎的石壁之中,有一截森白的骨手,正在往外探去,骨手上方的骨骼潔白細膩,卻充滿了濃鬱的死亡氣息。

“諸天菩薩!諸天菩薩!”老和尚激動地跪倒在地,雙手合十,說道,“諸天菩薩顯靈,老僧又給你供奉了新鮮的人肉人骨,求求你庇佑我法門寺。”

伴隨著磚石的掉落,一具高大纖細的人形骨架從石壁中走出,它並沒有之前詭異邪惡的模樣,反而是穿著一身破碎的紅色衣服,頭頂的發髻消失不見,反而是一塊塊古怪的碎骨盤踞而上。

骷髏的兩個眼窩之中,隻有一隻眼窩燃燒著讓人不安的綠色幽光。

它手中握著兩把鋒利的骨刃,頭骨一點一點地轉動,掠過了一旁的薛一凡和洛鋅,落在了老和尚的身上。

老和尚瞠目結舌,望著眼前全然陌生的諸天菩薩,伸出手,指尖都在不住地顫動,指著骷髏,說道:“你,你不是諸天菩薩,你到底是誰?”

白骨骷髏一步一步地走到老和尚麵前,骨刃搭在了他滿是皺紋的脖上,歪著腦袋,說道:“你是誰?”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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