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該喚一聲貴妃娘娘。”（v前章）
謝宴辭一過來，所有的人都跪下行禮：“參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謝宴辭微抬了下手，氣度清貴非凡：“都起來吧。”
眾人起了身：“謝陛下。”
沈紫如隨著眾人起身，目光下意識地看向了帝王，見他眉目之間清俊如畫，儀容如玉，但又帶著為君者的強勢，麵色白了白，當今帝王竟然如此地出色。
謝宴辭的目光卻一下子落到了那姑娘的身上，朝李公公使了個神色。
李公公咳嗽一聲，走上前大聲道：“陛下有旨，賜點翠鳳冠。”
後麵的宮人連忙將帶著點翠鳳冠的托盤呈上來。
見之，眾人更是豔羨不已。
要說帝王，那真得是眼高於頂，若非先帝那道聖旨，他跟定國侯府的姑娘自然沒什麽瓜葛，但現在他卻對鄭姝凝這麽好，眾人自然羨慕。
鄭姝悅端莊一笑，福身道：“這鳳冠便由陛下為妹妹戴上吧。”
謝宴辭自然不會拒絕，他過去將那點翠鳳冠拿出來，走到鄭姝凝麵前。
二人離得很近。
眾人都很好奇帝王會說什麽，然後就見謝宴辭彎了彎身，笑道：“該喚一聲貴妃娘娘了。”
這短短一句話，由帝王嘴裏說出來，莫名地帶了幾分繾綣的意味。
鄭姝凝聽著紅了臉，嗓音卻很溫柔：“多謝陛下。”
謝宴辭唇角扯了扯，將她給扶了起來。
這姑娘如此愛慕他，他對她好也是理所應當的。
眾人便朝鄭姝凝道賀：“參見貴妃娘娘，貴妃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鄭姝凝輕聲道：“免禮。”
“謝貴妃娘娘。”眾人起了身，看帝王與鄭姝凝站在一起，隻覺得二人異常般配。
因著謝宴辭過來，所以及笄場麵更加熱鬧。
待及笄禮過後，定國侯笑著請謝宴辭去正堂：“陛下這邊請。”
謝宴辭頷首：“定國侯先請。”
一行人走在路上的時候，謝宴辭若有所思。
他方才看那姑娘眼底有幾分烏青，這難不成每天晚上都在琢磨那個畫本子。
周子禮笑眯眯地看著他：“沒想到陛下今日會來。”
李公公站在身後笑了笑，他也沒想到陛下會來參加鄭七姑娘的及笄宴，遙想立妃聖旨剛下的時候，陛下說“朕到時隨一份禮”，他就以為鄭七姑娘及笄，陛下應該隻送一份禮，誰知道陛下還是來了。
謝宴辭瞥了他一眼，雲淡風輕地道：“朕在宮裏也無事，索性就過來了。”
李公公在旁邊都不敢言，他們陛下昨夜處理奏章都處理到了半夜，這也不像是在宮裏無事的樣子啊。
周子禮也沒有拆穿他，笑道：“原來是這樣。”
他可沒見過帝王有哪日無事，不過他能過來，也代表了他對鄭姝凝的心意。
謝宴辭沒理他。
幾人走到正堂之後，就見鄭姝凝的兄長都在了，謝宴辭也沒擺架子，順勢坐了下來。
定國侯倒了一杯酒，親自敬謝宴辭：“微臣敬陛下一杯。”
今日帝王會來，簡直是出乎定國侯意料，想到之前他一直在朝堂與帝王作對，他都想給自己一刮子。
難得見定國侯對自己這麽客氣，謝宴辭覺得自己還有些受寵若驚，端起了酒盞：“定國侯請。”
鄭書塵見狀也要敬謝宴辭酒，謝宴辭自然沒有拒絕。
誰知道鄭書塵是個酒量小的，還沒喝兩杯就喝醉了，他趴在桌子上，有氣無力的與帝王理論道：“陛下可要好生待妹妹，要不然我們定國侯府會不客氣的。”
定國侯一頭黑線，早知道他就不讓他這個不著調的兒子來了，人家陛下今日是為了他妹妹過來的，他還在這訓斥人家。
謝宴辭卻不生氣，嗓音清揚，道：“六公子說的是。”
定國侯尷尬地笑了笑，忙讓人將鄭書塵扶回房歇著。
三哥鄭書祁拿酒盞掩飾住自己的笑意，陛下倒是跟他妹妹一樣的好脾氣。
其實他們知道鄭姝凝要入宮的時候，都很擔心，但今日看來，是他們多慮了。
陛下對他妹妹好像不是一般的在意。
定國侯開口解釋：“書臣說話沒個顧忌，還望陛下莫要放在心上。”
謝宴辭抿了一口酒，道：“無妨。”
周子禮低頭笑了笑，這人是將自己放在定國侯女婿的位置上來說這話的。
想來這立後聖旨也快了。
傍晚的時候，謝宴辭準備離開，結果快走到府門口的時候，他突然停住腳步。
定國侯不解，儒雅問：“陛下這是？”
他記得陛下沒什麽東西落在了定國侯府呀。
謝宴辭咳嗽一聲，揚聲道:“鄭愛卿，朕想到朕有幾句話要與七姑娘單獨說一下，不知道方不方便?”
“自然是方便的。”若是往日，定國侯可能不答應，但現在，定國侯答應的很快，對身邊的梅兒道:“你去請姑娘過來。”
梅兒:“是，老爺。”
姑娘家用完膳過後，就先回到了芍藥苑。
鄭姝菱想到今日發生的場景，很是感慨:“陛下待凝凝還真是好，難怪這麽多世族姑娘卯足了勁要入宮，這要換成我，我也願意啊。”
她怎麽也沒想到，當今帝王會親自過來替小姑娘插笄。
鄭姝悅搖頭失笑:“你這話可別讓妹夫聽到了，要是讓他知道，這平日捧在掌心的妻子一心誇讚別人，還不得吃醋。”
鄭姝菱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這不就感歎一下嗎，我跟夫君女兒都生了，在我心裏，當然是自己夫君最好。”
鄭姝菱出閣之後不久就有了身孕，後來生了個女兒，可謂是將軍府的掌上明珠。
鄭姝悅便道:“你現在知道陛下待她有多好了吧。”
鄭姝菱點了點頭，這傳言還真是真的:“陛下今日算是幫凝凝立了威，這別說陛下後宮並無妃嬪，就算有妃嬪，咱們凝凝也不需要擔心。”
帝王偏愛往往最讓人動容。
見二人你一言我一語的，鄭姝凝聽得都害羞，以扇掩麵，:“四姐姐，咱們還是說些別的吧。”
這小姑娘就是臉皮太薄了，鄭姝菱看著她笑:“凝凝還有五日便要入宮了，這說別的怕也是圍著陛下轉吧。”
鄭姝凝將團扇放下，瞧著便是一副嬌豔如花的模樣，她聲若鶯啼道:“那四姐姐說吧。”
鄭姝菱忍不住掐了掐她的臉，問:“長姐，不是說妃嬪入宮，宮裏會派教養嬤嬤過來，怎麽都沒見到人?”
要是不說，她都忘了這茬。
鄭姝悅無奈道:“宮裏都沒派人過來，你自然見不到人，想來是陛下體貼凝凝，這才如此。”
鄭姝菱沒想到還有這個原因，看來關於陛下跟她妹妹之間的事，她還錯過了許多。
目光再次挪到鄭姝凝身上，鄭姝菱問:“那閨房之事，凝凝學了嗎？”
鄭姝凝點了點頭，模樣甚是乖巧:“學會了。”
鄭姝悅在旁邊道:“這不前些日子娘親為她找了個畫本子，她翻看的時候被陛下看到了，這後來說什麽都不看了，我這不晚上跟她講。”
要是什麽都不懂，那床笫之間，還不得被陛下欺負。
鄭姝菱笑得不能自已:“我算是明白陛下為什麽這麽喜歡凝凝了。”
鄭姝凝想說，帝王對她可能還真沒那麽喜歡。
剛準備開口，梅兒就到了，她客客氣氣地與鄭姝凝道:“七姑娘，陛下有請。”
還好鄭姝凝換了一身撒花百褶裙，她站起了身:“我這就來。”
謝宴辭是在後院涼亭中等鄭姝凝，姑娘過去之後屈膝道:“臣女見過陛下。”
謝宴辭挑了挑眉:“七姑娘不必這麽多禮。”
鄭姝凝站起身，不知道帝王是有什麽話跟她說。
“朕看七姑娘眼底有些烏青，晚上還是早些歇息的好。”謝宴辭看了她一眼，將手負在身後，道。
話一說出口他又擔心姑娘沒有聽懂，特意補了一句:“有些事情不必這麽勞神。”
鄭姝凝眨了眨眼，一雙水眸盈盈動人。
這話是何意思，帝王該不會以為她天天晚上都在想那事吧。
沉默了下，鄭姝凝咬唇道:“陛下說的是。”
“那七姑娘先回去歇著吧。”見姑娘將話聽進去了，謝宴辭展顏，他與姑娘非親非故，她就待他這麽真心，他也總要回報她幾分才是。
沒想到帝王是為了跟她說這事，鄭姝凝柔聲道:“陛下慢走。”
她回去的時候，鄭姝悅姐妹二人還在，就等著盤問她。
“陛下跟凝凝說了什麽？”見她進來，鄭姝菱道:“凝凝不好意思說，那就香兒姑娘說吧。”
香兒看了鄭姝凝一眼，小聲道:“陛下說讓姑娘晚上早些歇息，有些事不必太過勞神。”
鄭姝悅瞬間就懂了，笑道:“陛下可能以為凝凝已經迫不及待地想大婚了。”
鄭姝凝托腮，就因為上次看那畫本子，讓帝王覺得她在迫不及待，但她根本就沒有。
姑娘嬌聲道:“長姐就知道笑話我。”
擔心將她給惹急了，鄭姝悅跟鄭姝菱就沒再打趣，體貼道:“今日凝凝也累了，快去沐浴吧。”
鄭姝凝眉眼清靈:“長姐跟四姐姐早些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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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宮裏，太後正在挑選去承乾宮伺候的宮女與太監，聽說這事一點都不驚訝，隻無奈道：“哀家就猜到他會過去。”
畢竟帝王對那小姑娘有多上心，她又不是不知道。
這及笄又是一件大事，帝王當然會過去。
張嬤嬤也早已見怪不怪了，附和道:“陛下對鄭七姑娘一直都很上心。”
太後低頭將名單勾選好之後，麵容慈和道:“等人家姑娘入宮了，皇帝肯定會更上心。”
在慈寧宮伺候的人都對這話都深以為然，鄭七姑娘入宮之後肯定會寵冠六宮。
“就這些吧。”說著，太後將名單遞給張嬤嬤，道:“張嬤嬤你親自去一趟內務府，就說日後這六宮由貴妃娘娘打理，讓他們都不要存了什麽異心。”
這便是要敲打他們一番了，張嬤嬤一臉恭敬：“是，太後娘娘。”
***
三月初六，定國侯府七姑娘鄭姝凝入宮。
帝大赦天下。
定國侯府也在京城各大酒樓擺了流水席，初六這天，京城非常熱鬧。
禮部跟內務府更是一早就派人過來，生怕出了什麽差錯。
夫人章氏擔心鄭姝凝會餓，讓小廚房替她準備了一些糕點。
房中，鄭姝悅正陪著她。
趁著姑娘吃糕點的時候，章氏輕聲與她說:“凝凝，此番入宮，你便是貴妃娘娘了，好在這後宮現在隻有你一個人，娘親希望你能與陛下齊心，不管何時，定國侯府與昌王府都會向著你的。”
鄭姝凝笑得眉眼彎彎，安慰章氏道:“娘親放心吧，我肯定不會讓自己受委屈的。”
雖然此刻她心裏是有些緊張，但是她不想讓章氏擔心。
鄭姝悅看出姑娘的心思，幫著開玩笑道：“要是凝凝真想讓娘親放心，那入宮之後就早日為陛下誕下龍嗣，那樣我們大家就都放心了。”
氣氛瞬間和悅起來。
章氏應道:“姝悅說的是。”
鄭姝悅看出她的擔心，再補了一句:“母親，你就別擔心了，陛下又不是那等昏聵無能之輩，凝凝嫁過去肯定不會受什麽委屈。”
若鄭姝凝今日嫁給的是旁人，她們可能還要為姑娘擔心，嫁給謝宴辭，鄭姝悅根本就不擔心。
“是娘親多想了。”前幾日帝王過來給鄭姝凝撐腰的場麵還曆曆在目，章氏笑著跟鄭姝凝道:“等會入宮，你要進乾清宮與陛下一起接受百官朝拜，然後接掌鳳印，相關禮數由宮裏的人提醒你，凝凝不必緊張。”
因為是按皇後之禮相迎，所以一切的規矩都是按皇後標準來的。
但好在宮裏派了人過來，可以時時提醒一下鄭姝凝。
這幾日，一家人都在叮囑鄭姝凝，姑娘笑意盈盈，道:“知道了，娘親。”
章氏端起旁邊的牛乳茶喂她，等姑娘用完糕點之後，宮裏為鄭姝凝梳頭的人也到了。
凝心姑姑過來行一禮，一臉喜氣地道:“奴婢參見貴妃娘娘，娘娘大喜。”
鄭姝凝笑顏莞爾:“姑姑請起。”
凝心姑姑來之前，太後就囑咐了她好幾句，所以她對鄭姝凝客客氣氣，道:“貴妃娘娘，奴婢來替你梳頭。”
鄭姝凝:“有勞姑姑了。”
一切井然有序。
章氏將香兒給喊了出來，遞給她一個小瓷瓶，姿態溫婉地囑咐道:“這個藥是事後幫姑娘用的，香兒到時候莫忘了。”
她有些擔心今晚陛下會不知輕重。
香兒明白章氏的意思，將那小瓷瓶給接了過來:“奴婢知曉，還請夫人放心。”
她是姑娘的貼身侍女，此番也是作為陪嫁婢女入宮。
章氏放下心來，便在想自己可還有什麽要囑咐的。
吉時一到，定國侯府外麵響起了鞭炮聲。
下人一臉歡喜地跑進來:“貴妃娘娘，皇後儀仗到了，請娘娘移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