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白溫不願意與虞非晚同床共枕,是因為她不想要自己女扮男裝的被虞非晚發現,其次是以內虞非晚體內如同海水一般的氣運在緩緩的形成一個漩渦,大有要吞噬掉她身體內那點不足為道的氣運。
燭光熄滅後,窗欞灑落如霜的月光。
白溫聽到虞非晚平緩的呼吸聲,隨即進入到了菩提鏡中的小世界。
因為這一世她並不打算繼續待在菩提鏡中修煉,所以菩提鏡中一片虛無,放眼望去一片空曠的白。
白溫虛空一抓,幾顆碧綠的丹藥泛著瑩潤的光澤落在了她的手中,若是旁人瞧見了,還會以為是什麽稀世珍寶。
她垂眸盯著手中的碧綠色的丹藥瞧了瞧,而後仰脖吞了下去。
白溫在菩提鏡中模擬了在無數個不同的場景中殺死虞非晚,其中隻有一次成功了,便是虞非晚離羽化成仙隻有一步之遙時。
她與虞非晚之間就隻有一個人能夠得道成仙。
丹藥進入身體的那一刻就融化了,單瞧白溫的麵容,是看不出來任何的變化的,隻有白溫自己清楚她吃下的是絕情丹。
絕情丹並非不會動情,而是動情之後又會將情愛之事忘卻。
但白溫吃下絕情丹,還是因為絕情丹能夠加快她修煉的速度,她沒有虞非晚滔天的氣運,便隻能事事靠自己。
可是如何讓一個人愛上她,或者讓她去愛一個人……她對此可是一竅不通。
……
白溫在一眾護院的護送下來到了挺香樓。
她從馬車上下來時,望著人頭攢頭的護院,默默的抿了一下薄唇,樓內的姑娘則滿是驚恐的望著他們,偶爾會有大膽的,對她拋個媚眼。
每次她外出,管家總是喜歡這麽興師動眾的,說是擔心她的身子。若她不同意,管家就在她的麵前掉眼淚,哭天喊地的。
“小侯爺,您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的,讓我怎麽和侯爺交代呀!”
“侯爺會剝了我的皮的!”
“……”
不得以,她隻能同意下來。
白溫還有一個侯爺阿爹,她阿爹就隻有她這麽一個孩子,為她這一身弱症愁壞了身子,後來阿爹不知道從哪裏聽到修仙可以治病救人,所以就去求仙問道了,說一定會得道升仙後來幫她治病。
可此後,阿爹走了許多年,不見任何的音訊,唯有每年都有人往侯府送大量價值不菲的奇珍異寶。
或許是她阿爹送的,或許她阿爹遭遇了不測,提前委托他人送來了這些珍寶。
……
白溫的太陽穴又開始痛了,她行至聽香樓的門口,沒有回頭,聲音喑啞微冷,“你們在這裏等著。”
“是。”
白溫肌膚白的透著幾分病態,一雙瀲灩的鳳眸懨懨的垂著,身形有些瘦削,五官過於精致,看上去有些虛幻,眉眼妖冶,舉手投足間卻又沾染著鬼魅,一身墨狐的狐裘,青絲翩然吹落,玉冠輕束,全身有著壓不住的貴氣。
老鴇見到這樣的白溫一時失神,後脖頸一直在冒冷汗,連忙走上前去,“小侯爺,我都替您安排好了,姑娘們在雅間裏等你。”
在丹城,恐怕沒有人敢去觸白溫的黴頭,因為白溫可是白侯爺的心頭寶,誰要是傷了白溫半根毫毛,這白侯爺怕是連那人的全家都敢屠。
老鴇一直聽聞小侯爺白溫體弱多病,終日常臥床榻,亦不愛見人,她以為白溫會是一個病弱、性格怪癖的少年,但是沒有想到,她方才隻是與白溫對視了一眼,就好似被拉入了無盡的冰窟,一股股的寒氣從她的腳下升起,往她的身子裏鑽咬。
這位小侯爺並非池中之物啊!
像這樣的人,又怎麽會被病痛纏身,終其一生被困於此?
“有勞了……”白溫氣息些許的不穩,她的身體比她想象中的還要糟糕,但她並沒有打算刻意的遮掩。
今日,管家知道她要去青樓,先是瞪大了眼睛,目光又意瞟向虞非晚的院落,撓了撓頭,“這……這……老奴去安排。”
管家走到遠中,以為白溫沒有聽見,喃喃自語:“小侯爺雖然身體不好,但是那活驚人,虞非晚已經是一塊耕壞了的地,眼下換一塊也好……”
白溫:“……”
虞非晚沒有醒來,並非是她太過折騰虞非晚了,而是她給虞非晚用了一點點迷香,她今日外出去青樓,若是虞非晚知曉了,怕是會暗自神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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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間內,白溫坐在沉香桌邊,冷白的手指輕撚著玉白的酒盞,墨色的狐狸毛攏在她病態白的脖間,青色的血管宛如小蛇般遊走在皮膚之下。
幾個打扮豔美的少女略顯局促的站在屋內,老鴇提前叮囑過她們了,小侯爺金貴嬌弱,不讓她們用香味過重的胭脂水粉,所以整個雅間就隻有香爐內淡淡的檀香。
雖然老鴇警告過她們不要得罪小侯爺,但是看到白溫那種如妖似鬼魅的臉,她們還是忍不住的想要多看幾眼。
她們還從未見過如此妖冶到不像人的人,恐怕話本中講的會勾魂攝魄的豔鬼就是如此模樣。
“你們過來坐吧。”
小侯爺發話了,幾位姑娘互相對視了一眼,還是有些放不開,一推我一下,我推你一下,小心翼翼的來到白溫的身邊坐好。
她們坐的可板正了,手也不敢到處亂放,更不敢依靠在白溫的肩頭,局促乖巧到不行。
“如何讓一個人愛上你?”
白溫鴉黑的睫羽微微顫了兩下,玉白的手指點了點不遠處的珠寶盒子,“誰說的好,誰就可以從裏麵挑一件帶走。”
侯府別的沒有,錢倒是多的要溢出來了。
穿著鵝黃色裙子的姑娘最為大膽,年齡也小,屬於有什麽說什麽,最憋不住話了,她看著白溫貴氣壓人,又結合她前幾日看的話本,心直口快道:“小侯爺,雖然愛上一個人要將就水到渠成,但奴家覺得強製愛就未必不可。”
“強製……愛?”
白溫可是說是修仙的百科全書,但對於情愛這種事情,是格外的一竅不通。
鵝黃色裙子的姑娘點點頭,“對,就是對方有難,你幫他,但是以此作為條件要挾於他,他若是不從,你就言語貶低他,或者打造一座宮殿,將他囚禁於此,讓他終日隻能夠見到你。”
“他若不願意屈服於你,你就強迫他低下頭顱。”
“盡管他一開始對你極為怨恨,但是最後,你拯救他於危難之中,他就會被你打動,為你芳心暗許。”
白溫半信半疑:“如此就能夠讓他愛上我了嗎?”